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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明宗實錄/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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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明宗大王實錄
(丁巳)十二年大明嘉靖三十六年
十三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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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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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朔,上幸昌德宮,問安於大王大妃殿。百官以權停例,陳賀。

○以冬至使沈通源書狀,傳於政院曰:「見此書狀,則《大明會典》,詳細聞見矣。今年當更奏請。其議於禮曹、承文院、大臣、領府事,迎勑擇日諸事,預備。當迎於郊外。只令京中陳賀,外方勿進箋。書狀云:」刷還人物,皇帝褒賞降勑,邊將等各賜銀兩綵段。宗系事,臣與書狀官朴啓賢等議曰:『禮部尙書吳山,勉於有爲,倘傾聽卑懷,周旋奏達,則皇帝幸省念特許頒降,此正機會也。』令崔世恊詳告宗繫於提督主事余田處,余田心頗許諾。翌日早仕,急招世恊,抽出一冊示之曰:『爾國宗系,曾已改正』,令外郞,只開本國付面,暫示遽還。更令世恊謄寫,則序班郭文銓阻之。世恊強白不已,主事偕外郞送示。令通事與外郞私語之際,啓賢、謹元一呼一謄,獲見成書眞本。又於下馬宴略書所懷呈文,則尙書覽訖言曰:『《會典》吾在翰林院時,旣改正,無疑矣。明年聖節使臣之來,國王奏請則自部題本何難?』臣又白曰:『嘉靖八年通事李應星通狀,因而題本有前例。』尙書答曰:『當考見。』又於上馬宴更稟,則尙書所答如前。明年奏請之言,亦恐牽情答應而然,未可必信。更料則奏請奏本直呈於鴻臚寺,奉聖旨,下禮部,則尙書不得不回奏,此間斟酌甚難,在於上裁。「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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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親傳宗廟春享大祭香祝。

○憲府啓曰:「天朝褒賞本國,欽賜之物,遍及將士,倭賊侵犯上國,搶掠人物,而我國將士獲殺全船之賊倭,刷還所掠之唐人,故遣勑欽賜焉。將士謂李潤慶以下也。此乃一國莫大之慶也。爲使、書狀者,所當堅藏謹守,而視爲尋常,終至於被偸,在路被偸。則是可謂能盡奉使之任乎?冬至使沈通源、書狀官朴啓賢,欽賜銀叚等物,委諸通事中迷劣之人,以致偸竊,使便蕃寵光,歸於虛地,豈不痛心?況行帶率,皆是謀利之徒,沈通源請率素厚通事於司譯院,而其率行盡是牙儈,其子沈鐳無知武夫,初赴京時,貽弊平安列邑,而曾發於公論故云。其偸竊,必是唐人所爲,亦未可知。而使館夫人等,幷被推鞫,必多連逮。非但被鞫者,歸怨本國,掌鞫之官,豈無厭苦之心乎?此由於使、書狀之失職,而卜物檢擧之任,亦在於上通事,則上通事當謹愼藏守,而急於護持私貿,通事之赴京也,權貴之家,以貿綾羅叚子異物珍貨,多付價錢,故私貿之駄濫數焉,非但通事之卜物。視其欽賜,無異楚越,其罪尤重。貿貨之駄,非不多也,而獨至於被偸欽賜之物,是固可疑也。不護奉使之罪尤著矣。請沈通源、朴啓賢,奉傳旨推考,上通,事、次知通事,下義禁府推考治罪。」答曰:「如啓。」史臣曰:「中朝待我國以禮義之邦,而奉使之人,不體委遣之意,潛挾私貨,濫持卜物,上國郵傳,疲於輸運,怨詈唾罵,以賈胡目之,其忝辱使命甚矣。況通源不謹藏欽賜之物,而以致偸竊,起獄於館夫,中朝之人,其必以爲館夫之偸去,而不疑我國之人乎?中朝境上,必騷然憤疾,而聚首相語曰:『此朝鮮賈胡之禍也。』曾謂禮義之邦,而有此汚辱之恥乎?專對四方,不辱君命,豈不難哉?」 ○諫院啓曰:「近來邊將,率多攀緣雜進之輩,武夫,類皆奴顔於宰相之門,以爲發跡之地,宰相亦以武夫爲一家之僕隷,以開納略之路故云。唯務剝民,不知廉恥之爲何事,使下人怨剌,夷虜輕侮,豈不寒心?前穩城府使趙逑,到任以後,誅求日甚,稱爲屯田耕牛,橫取民間牛隻,買得胡人良馬,至於五六匹。非但邊民,被奪其牛,怨讟朋興,胡人於買賣之際,亦苦其抑勒,聞者莫不痛憤。請趙逑先罷後推,以革邊將貪縱之弊。」答曰:「趙逑推考可也,不必先罷。」後累啓,依允。史臣曰:「近來廉恥道喪,貪冒競進,故除授於北鄙者,侵漁賄賂,不可勝算,有良馬貢進之誚,有貂皮除役之譏,曲事權勢,有同家奴者,比比有之。搥髓剝膏,而害及胡人,豈獨一趙逑而已哉?」史臣曰:「朝廷官人,以吉不以貨,然後邊將得其人,而百姓安遠人服矣。有如方好智之貪縱無狀,顯發公論,而只罷其職,濫授二品之崇資,武夫之箕會箒歛者,必彈冠相慶,無所懲艾,惡乎革其弊哉?」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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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禮曹所啓迎勑時,沈通源權着冠帶事,命史官,收議於大臣。左議政尙震議:「奉勑回來,權着帶帽,雖涉未穩,成命已下,不敢異議。」震之孫爲通源之壻。觀其意,則隱然以權着爲苟簡,而欲敍之議見矣。右議政尹漑議:「沈通源被論見罷,今其廻還,身奉帝勑而歸,權着冠帶,似乎無妨。但皇上嘉殿下奉藩忠順至意,降勑褒奬,兼賜銀兩綵段,寵至渥也。其爲一國之慶,孰大於此?所以有百官陳賀之禮。然則通源,當頒勑大禮之日,僅得權着而行,纍纍而退,恐於重帝命受慶賞之義,有所未安。」史臣曰:「通源被論見罷,不可以復敍其職,頒降恩命,則亦不可以權着行之。旣以帝勑爲重,故不欲從權變苟簡之禮,其言是矣。然通源旣不謹於始,而重被顯駁,則當恪謹其任,而又失天朝褒奬之賜,其慢忽使命之罪,益彰。作罷而還敍,非所以懲治矣。」史臣曰:「通源慢不檢下,曾於一路,多齎禁物,其失職已甚,猶莫之察,至使皇賜銀叚,亦爲下人所竊,其爲無狀,一至於此。雖久廢棄,有何所惜?其使之權着冠帶,亦以重皇恩也。尹漑之論,曲爲庇護,期欲復職而取媚,何其巧矣?」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議:「沈通源旣於中朝,受帝勑而還,今雖罷職,使之權着冠帶而行禮,恐或無妨於權宜之道。」傳於政院曰:「大臣議大槪各異。迎勑時權着行禮事,下諭於沈通源。」

○憲府啓曰:「寧海府使李善源,頃以黃海道盜賊盛行,牛峰等處,賊徒興行,白日刦掠。承差往捕,所當秘密措置。而鳴角前導,獷猂之黨,聞奇四散,其失誤軍機之罪極矣。又懼其無以復命,幷驅平民,不分玉石,至於童稚嬰兒。雖曰盜賊之産,自有其律,而斬刈搥碎,極其慘酷,一道之人,莫不冤痛。臣等當初聞之,疑其傳聞之不實,只以麤悍無識啓之,如此之人,若付以字牧重任,則寧海一府,先是授寧海府使。將自此而永爲棄邑矣。請李善源罷職,新府使不拘文武,以有武才幹能人,擇差。」史臣曰:「使是言果信,則善源麤戾悍暴之狀,極矣。善源亦人也,童稚之兒,號呼於目前,豈無惻隱之念哉?必至於斬刈搥殺者,不過僥倖不次之功而已。以濟州捕倭之微効,官至三品,已爲濫矣。又懷希望之心,殘忍至此,貪功之罪,可勝誅哉?」答曰:「凡捕盜,必推辨,然後可知虛實。當初豈能辨其平民與盜賊乎?若又不干於盜賊,則亦豈捕捉乎?不爲分辨之事,推之可也,不可罷也。府使其遞之。新府使擇差事,如啓。」久啓命罷。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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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洪仁慶爲弘文館正字,成世章爲同知中樞府事,鄭亨國爲滿浦僉使。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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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戶曹判書趙士秀啓曰:「奏請大事,改宗系事也。小臣謬膺是任,不知所措。臣早纏疾病,前此再赴上國,十生九死,僅持形骸而還。今則年迫六十,氣血俱耗,當此大任,恐不能成。君上之前,不可不直達,故敢啓。」傳曰:「卿合是任,勿辭。」又啓曰:「前者南袞、權橃,皆赴此行,例以上副使爲之。今則付於聖節之行,非但有違前例,似非專委別遣之意,華人亦必以爲苟且矣。請依前例,以宋麒壽爲副使,三月內發行何如?」傳曰:「啓意當矣。聖節使改差。」

○禮曹啓曰:「冊封世子後,例有別試與否,考諸本曹謄錄及政院祖宗朝日記,則皆不明載。但中宗朝庚辰年冊封仁宗時,自下取稟別試,而中宗命視學後,其年適視學。兼擧別試。此獨前例耳。祖宗朝前例,無可考據,而只有庚辰年別擧之例,故敢稟。」傳曰:「祖宗朝前例,不分明矣,庚辰年兼擧別試,雖因視學,此亦冊封別試也。其遣史官,收議於三公、領府事。」

○夜,月暈。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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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三公、領府事議,傳於政院曰:「此議當矣。不爲別試事,言於禮曹。」三公之議,皆以爲,國家多事,又有式年秋場,雖停別試,恐或無妨故也。

○江原道蔚珍,西風大作,拔木毀屋,屋瓦皆飛,少頃而止。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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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召對,御夜對。史臣曰:「程子曰:『君德成就,責在經筵』,謂其講劘道義涵養德性故也。今則異於是,侍臣之講論,不過文字句讀之高低而已。釋其皮膚,而語音窒塞,引喩古事,而意義間斷,一遍之外,不復硏窮奧旨,俛首俯伏,噤無一言而退,其於反覆規箴,成就君德之義安在?況乎君擧之得失,政令之利害,民生之休戚,用舍之是非,果無一事之可言哉?或發其端而朦朧,或口欲言而囁嚅,咫尺君顔,尙不能敷心腹腎腸,以格天心,其他尙又何說哉?」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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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傳於政院曰:「內需,每年春秋例於兩大妃殿,別有進排,而趁時不入,故內需官員等推之,則如是答之。次知內官文繼宗等答辭:」曾已啓下戶曹,以司贍寺綿布豊儲倉米,援授事判付,故乙卯年十月,牒戶曹以寺上下,而司贍寺所給升麤朽破,不合於內用,故擇授事,再三論報於其寺,而趁不擇給,遷延一年,未得入內遲晩「雲。內需之物,亦是國用,以品好可用之物擇進事,言於該曹。」史臣曰:「民有定賦,國有恆貢,故王者無私民也,亦無私藏也。今之內需之用,非萬民惟正之供,而不過私藏之物,其與唐瓊林、大盈庫何異哉?閹竪憑公而作弊,小民被害而無訴。嗚呼!上有好者,下必有甚者。人君欲私其國,則卿大夫必私其家,士庶人必私身,上下遑遑,惟利之求,而國非其國矣。內需別立一司,而正供經費之外,又有典守之衙門,此何等官爵之設也?可勝歎哉!」 ○舍人以三公意啓曰:「奏請使,初欲兼行於聖節使者,以其弊多也。但前則始請之時,故差上、副使,其後則不差副使,權橃、任權奏請時,不差副使。與聖節使同行,亦有同議之事。請勿差副使。」答曰:「大臣之啓當矣。依所啓爲之。」

○平安道觀察使狀啓曰:

唐人十一名,持兵器乘夜越境,偸竊畜産,恣行無忌,已捕送於江沿臺矣,若無懲戒之事,轉相爲效,至爲可慮。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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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內醫院提調尹漑等啓曰:「伏聞右耳下,有結核處雲。付十香膏,則自消矣,內服之藥,二陳湯進御爲當。凡結核處,勿侵之而已。」傳曰:「結核雖無害,但日數久,故命醫入耳。付藥服藥事,如啓。」

○夜,月暈。白氣一道自艮方指坤方,貫暈,暫移巽方而滅。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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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黃海道觀察使奇大恆新除授,未赴任。啓曰:「海州,設立文獻堂,而一道儒生聚會肄業,故牧使以文官差之宜矣。然今則有事變之時,小臣雖與選於儒將,計慮短淺,不習邊事,如遇倉卒之變,則無以處之。請以武臣差牧使,而以文官差判官何如?此非獨臣之計也,與大臣議之,則亦以爲然,故敢啓。」傳曰:「如啓。」史臣曰:「今之任方面之責者,只爲身謀,大恆之此請,非矣。受養百姓,勸奬來學,乃上官之任也。下官則困於米鹽,疲於支供,決不能代樽俎之任矣。大恆之意則不過欲得武夫,以委軍機之重而已,不復致念於尊先賢勉後學,其可乎?」 ○上御夜對。

○以曺光遠爲刑曹判書,李蓂爲兼同知經筵事。史臣曰:「蓂淸謹不煩,足爲一官之守,至於坐廟堂侍講席,才短識淺,未見其可也。」睦詹爲弘文館校理,姜暹爲滿浦僉使。史臣曰:「暹之爲人,局量淺,專事詐謀,無虎豹在山之氣,乏之屛之翰才,而徒以粗解操弓,超資越序,至授堂上重加,國家用人可謂得其道,而大臣薦人,亦可謂得其賢乎?可歎時政之日非也。」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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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日微暈。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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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召對。參贊官鄭惟吉,因霍光事以啓曰:「霍光雖曰不學無術,然受後嗣之託,而篤實謹愼,行己立心,異於常人矣。上官桀等挾其私怨欲陷光於大禍。若使昭帝,不能明察,則有不測之變矣。桀始與光爭權,而終至於一身一家,不得保全。大抵戚里之人,自當謹愼,而自上待之之道,亦宜善處,然後可以保全始終也。如此之處,益加省念焉。」史臣曰:「上官桀之子安之女,卽昭帝后也。鄭惟吉,反覆引喩,丁寧啓迪者,豈無意歟?韓漪之騎馬闕內,僭分甚矣,而不治其罪者,以景祿爲之父也;申秀涇之推占聖算,兇逆極矣,而尙施恩命者,以申檥爲之子也。上之私庇戚里之漸,已見於外矣。此惟吉之所以微諷也。」 ○傳於政院曰:「憲府以李善源捕盜時不分平民之事,累日論啓,故予亦欲問於本道監司,而自有推考啓本上來,故姑待之。今聞侍從之言,校理李銘,因召對啓之也。以爲慘酷。辭甚切當。一夫橫罹,其冤必深。令監司,詳悉推覈,毋令平民,誤致殞命,使遺存者得生事,下諭。」

○諫院啓曰:「我國家自開運以來,世守儉約,宮室之制,不尙侈靡,釀成敦樸之風,故閭閻之間,亦無高墻大屋,皆由祖宗崇儉之美。聖子神孫,所當遵守而勿失也。今以交泰殿補簷,磨鍊材木,將及期造成。臣等未知祖宗相承百餘年,而無補簷,至於今日,開拓其制何也?況今自經繕修以後,繼興防戌之役,調度日煩,賦歛愈急,公私之儲,皆無一年之蓄,自上當除不急之務,與生民休息。何暇增祖宗所無之制,而起營修之役乎?請卽命停。」史臣曰:「祖宗儉素之德則然矣,閭閻之間,果無高墻大屋乎?執政大臣,果能一遵《大典》之法,而不踰其制乎?峻宇華堂,彌滿一洞,照耀街衢者,不知其幾處,而其曰無高墻大屋者,異於古人之勿欺矣。」答曰:「交泰殿補簷之造,非欲侈大而然也。當初造成之時,徒取明朗而短簷桷,故風雨之時,人不得接足,勢不得已加造也。該司官員,入見可知矣。不允。」久啓不允。史臣曰:「虞舜造漆器,諫者十人;魯僖公作南門,《春秋》譏之。大抵人君,以爲何傷而起土木之後,則必至於窮奢極欲,而其害無窮矣。交泰殿補簷之役,雖若不費民力,而其終安知補簷之爲不足乎?故曰:『作法於奢,後嗣何觀?』」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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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領議政沈連源議:「客使書示任輔臣宣慰使。之辭十條,日木則使臣出來而朝廷不通一也;中林、望古羅漂到上國,捉送大明二也;先歲商船載銀一千餘兩,而爲朝廷所有三也;十八官等與大明人等同心販貿,敗船於貴境,斬殺不饒四也;國王殿商物置釜山浦,後來欲推則不許五也;減馬島歲船六也;釜山浦合爲一道,使通信行船不便七也;關禁甚嚴八也;房守以軍士,爲之使客人飮食使喚非便九也;安心東堂出來,宣慰使只令十五人上京十也。語甚悖慢,聲色俱厲,致辱至甚,深爲痛憤。然化外之人,不足與較,所當包容。但因彼之怒,輕毀約條,厚副其意,則不無畏㤼示弱之嫌;若固執不改,一切牢拒,則亦有三患之慮。所宜商確計議,得中處置爲當。且十條之事,豈盡我國所失乎?當善其辭說而辨明之,以解其意可也。其中可從之事,隨便略從,亦或無妨。且今朝廷會議,必有長策,自上採擇用之。」史臣曰:「大臣之於國家,苟有大事,則君雖不問,商確條陳,期於得中可也。今者待倭之策,亦非小事也。連源居百責所萃之地,所當長慮遠算,以備顧問,而及夫下問也,亦不明言利害得失,只曰朝廷會議,必有長算。大臣之道,固若是乎?」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判中樞府事鄭士龍、左參贊任權、禮曹判書洪暹、刑曹判書曺光遠、右參贊金明胤、刑曹參判宋麒壽、弘文館副提學尹春年、兵曹參判金光軫、禮曹參判趙彥秀、戶曹參判吳謙、漢城府左尹韓㞳、吏曹參判元繼儉、漢城府右尹鄭裕、工曹參判閔箕議:「客使之言,多有不實之語,又多悖慢之辭。雖不足一一與較,而亦不可不以溫言,據理而答之,使自知反也。但每以薄待安心爲言者,安心東堂出來時宣慰使只令十五人上京,其餘驅出水場門外。其意望有在,而今所得,反小於安心所齎之數,所以不滿於心,托於他辭,而強聒不已也。國計雖曰不裕,而隣邦交聘之用,不爲無名之費。臣等之意,商物價,欲滿五百同之數,使不缺望而去,以固羈縻之意何如?」答曰議意宜矣。「仍傳曰:」未來宰相之議,令各自堅封入啓。「

○左贊成安玹議:「倭書邀以必不可從之事。倭使初若無求,而今乃顯責十事,我若析而言之,彼必自當悔謝,然押宴時,則事體不便,使宣慰使,條分言之,彼猶請於押宴,則以片言解之宜矣。商物則加貿硫黃等物,以慰之可矣。」右贊成李浚慶議:「近年以來,倭賊連犯我境,被殺亦多。雖曰曲在於彼,而彼反懷忿。今此書呈之事,拘探三十年前事,捏成名目,歸咎於我,蓋欲假此搆成釁隙。臣觀使臣要請,專在於歲遣船。五十之數,雖不可盡給,辛丑所減五隻,其可還給乎!議者謂今給五隻,而若盡請五十隻,將何以塞應乎,是不然。今因立功之端,特許加船數,則彼又何辭而請益乎?假令盡許其舊日之數,庸何傷乎?若懷忿擧衆而來,侵犯出沒,則其應敵之際,民不得安息,兵農俱困,其爲禍與費,奚啻五十船之多乎?先王以十船爲餌,贖百萬億蒼生之命,非偶然計也。然則姑許五船之數,以圖一時之安徐,復五十之數,以開萬世之太平。臣見島主書契,請遣一使,來察防備虛實雲。今宜因其所請,遣使往觀,許其衛國之誠,而還給五船,則庶於事體委曲,賞罰有章矣。」史臣曰:「曾謂浚慶,亦不思之甚乎!自古爲國而賂敵國者,能有以扶持其國乎?以六國之衆,弊在賂秦而亡,以宋室之大,歲增其幣而亦亡,此古今之明鑑也。我國雖曰連年水旱,而朝廷協力,金甌未缺,將士兵力,足以禦送死之寇耳。豈可畏怯於狡詐恐動之言,而輕復歲船之數乎?浚慶亦爲此言,則倘有風塵之警,將何以克壯厥猷哉?」戶曹判書趙士秀議:「今觀客使所說十條,多誕妄之辭,置而不辨可也。但待遠人,在於盡其道,而不較曲直。歲遣船如不可還給,加貿銀兩,以慰其心何如?」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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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宣醞於承政院、弘文館,仍下御題,律詩。命製進。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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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日暈,兩珥。夜,月暈,兩珥。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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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夜對。

○日微暈。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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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封下收議單子,傳曰:「今者日本使臣天富東堂告訴於宣慰使,多至十條,若數罪然,可謂痛憤。然交隣之道,所當包容寬厚,不足與責辨是非。今觀押宴官問答辭及呈禮曹書簡,則佛經、商物、通信使、對馬島有功等事,力言之。佛經雖不得從請,商物則滿給五百同之數,使不缺望而去,以慰其心可也。日本通信,中廢已久,似難復舊矣。每以歲遣船爲言,又陳島主之有功,日暖風和之時,可遣諳練之人,爲通信使,往見島主,詳審措置之事,回來然後更議施行。此等條件,與大臣、領府事,密議處置。且令宣慰使,隨問隨答,溫辭開諭,勿致懷憤而去。」洪暹等回啓曰:「通信馬島事,自下亦有欲遣之意,當與大臣,商議而更啓。彼之所望,在於商物,而只給三百同,故多有憤怨之言。今給五百同而送,則可無缺望之意矣。」傳曰:「知道。商物價,准給五百同,其餘事,詳量處之。」史臣曰:「倭奴侵犯湖南,攻陷城池,殺害主將。此乃開國以後所未聞之一大變也。雖不能遽興問罪之師,所當拒絶其使,嚴其防戌,以示背恩忘德之罪可也。顧乃因日本姦狡之說,欲遣通信使於馬島,而審其守海之備,然後還給歲船五隻,雖遣使得見馬島戰艦、機械,亦安知其謀我邊境機械也?大臣謀國之道,固如是乎?至如李浚慶之言:『先王以五十船爲餌,贖百萬億蒼生之命,非偶然之計也。然則始給五船之數,以圖一時之安徐,復五十之數,以開萬世之太平。』是誠何心哉?當倭寇之衝斥也,浚慶膺推轂之命,忘敵愾之心,縮頭錦城,不能追斬送死一殘寇,乃畏怯無用之一夫也。而不知先王懷遠夷自有其道,乃敢容喙,以五十船爲餌,贖百萬億蒼生之命。』是非特誤國家於一時,實乃先王之罪人也。是時臺諫、侍從及輿情,皆以謂倭奴變詐,恐至辱國,不可遣使,故其議遂寢,亦可幸也。」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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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禮曹判書洪暹等,以對馬島事,議於大臣以啓。領議政沈連源議:「往年賊倭來犯不久,還給曾奪歲遣船,事涉恐畏,故以此爲難。若遣使往審然後給之事,非無名,且無恐畏之跡。依上敎遣使甚當。」左議政尙震議:「若遣對馬島通信,則日本亦將有不得已遣使之勢,事似重難。然近年以來,欲還給歲遣船五隻,而無以爲辭。今如獻議,遣人審驗守海形止,然後給之,深得事宜。且遣使月期,自當不出三月間。」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禮曹判書洪暹以爲:「馬島自謂爲我國東藩,以守海爲功,每言:『不信吾等,爲大國守海之勤,則何不試一遣使,審其虛實?』雲。臣亦以爲可及三月內風候之好,擇遣一信使,審其防備,回啓然後,諉以爾果有微勞,許復五船,則雖未免彼間欺誣,而可以固其羈縻之意,回其解體之心。水路不遠,往返必不甚難,彼亦方以守海,爲歲船、歲米加給之餌,信使到彼,恐無他虞。」

史臣曰:「馬島之所望,雖曰五隻之船,其狡詐之心,則不在於五隻而已。今年復五隻,則明年又請之,其可以復許乎?請而不許,則益肆貪毒之怒,而其怨深矣。況外夷之情,難以遙度,安知不拘辱我使,反以爲奇貨耶?大臣何不此之思乎?大臣之議,如出一口,不相矛盾,此果同寅協恭之意乎?國之大事,曾無可否,同聲相應,何泛泛若是乎?當初論議之際,豈無一人知遣使之難乎?其所以同然一辭者,不敢違於衆也。獨異於人,難矣哉!」

傳曰:「此議皆當,通信使,三月內可差遣。」

○遣御史暗行金瀷於咸鏡道,權容於京畿,成義國於慶尙道,李銘於全羅道,金德龍於平安道,尹澍於黃海道,盧景麟於淸洪道,兪泓於江原道,傳曰:「無弊往來。」

○領議政沈連源啓曰:「臣疾病纏綿,艱難從仕,犬馬之齒,已近七十,氣力衰耗,精神昏瞶。頃緣勞動之餘,百病交攻,服藥無效,差復難期。政府非養病之地,三公係具瞻之重。如臣庸劣衰病,決不能堪居其地。乞就閑地,優游調養,以終餘生。」

史臣曰:「沈連源,身爲首相,子爲國舅,一生榮寵極矣,其欲退休,亦人情之常也。但十年爲相,跼蹐於具瞻之地,怵惕於禍福之際,惴惴保位,謙謹自持,平生設施,未洽人心,豈非愛身之過乎?」

史臣曰:「連源,國舅沈鋼之父也。行己雖不儉約,處心猶且恭厚。人言,乙巳之亂,大王大妃欲除尹任等,下密旨於連源,連源曰:「如此之事,臣則未聞也」雲,故更下密旨於他處,卽鄭順朋也。遂起大獄,誅戮宰臣,延及侍從、臺諫,端人正士,竄殺殆盡。若尹任等實有兇謀,必先及連源而後,其謀乃行,而連源以不知答之,竟無傅會媒孽之跡,苟非賢者,能若是乎?其後尹元衡、李芑等,以連源戚里重臣,不參錄功,恐有後議,至己酉年,與黃憲、金明胤追錄而悅之,以固其功,人雖不言,內實笑之。」

批答曰:「予夙以沖眇之躬,當此艱大之託,思與有一德之相,不二心之臣,共濟多難,庸光弘業。卿早有時望,爲予柄臣,地兼賢戚之崇,位據公台之重,方欲圖任之久,佇見庶績之熙。奈何疏積年之病,爲一朝之辭?卿之愼疾乞養,心固甚切,予之責成願留,誠亦克篤。今幸群吏懈惰,庶政廢隳,寇氛未夷,方隅多聳。島夷之詐諼叵測,廟堂之咨議尙殷,此其徇國忘身死而後已之秋也。何暇引疾求退,委其憂於他人乎?一身之病,猶可醫之,一國之病,誰其醫歟?母嫌養病之貽譏,克終醫國之良術,秪可調攝,勿復牢辭。」

○以閔時中爲弘文館修撰。

○日暈,兩珥。夜,白雲一道如氣,自南方指艮方橫布,漸移巽方而滅。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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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朝講。大司憲洪曇曰:「闕內遇災,而繕修之時,恢拓制度,過於舊規,今又補簷於交泰殿,豈非時屈而擧贏乎?然簷端太短,風雨打濕,人不得容接,則不得已捕之也。上敎以爲:『外官入見,則可知矣。』以臣子,可敢不信君父之言乎?此臣等所以不論執也。且先王時,丕顯閤,其制狹小,侍臣等,亦不容坐,故中廟欲廣之,而以祖宗之相傳,故不爲之,一國臣民,至今稱贊儉德。此所當法也。且國家所以立法者,非欲入人罪也,乃防閑其僭越也。先王之朝,賢者居多,修飭於家,不敢犯法,故朝廷淸明。大抵自上,躬行率先,然後下皆觀感。古人曰:『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今者有識之士,不畏法禁而故犯,至於強著貂皮,略無忌憚。如此之事,尙不遵法,況大事乎?」史臣曰:「表正則影直。朝廷一遵王法,而動無非禮,則風行草偃,化自流矣。今之法則朝令而夕變,或不正大本,而規規於末治。冠服之制度,布縷之麤細,豈救世之急務乎?曇也,以憲長而不能振肅朝綱,顧屑屑焉細務之是急,此法之所以不行也。豈徒習俗之弊哉?」上曰:「自上,不能躬行率下,故人不觀感也。人心漸不如古,公然犯法而無所畏忌,法司所當紏察也。」知經筵事洪暹曰:「婚姻之家,女客之出入,奢僭成風,不可勝禁。內族之人,非淑儀、淑媛,而出入之際,別監導引於轎前者有之,名分因此而紊矣。自上躬先儉德,而責諸椒親曰:『以爾輩之故,累予淸明之治矣。』雖公主翁主之家一切禁抑奢華,則自無驕僭之弊習矣。」史臣曰:「洪暹此言,必有所指,而不敢的斥者,豈非有所難言者乎?密勿經筵,咫尺天顔,尙懷畏難之心,他又何說哉?今之驕僭之習,已成痼疾,庶人衣服,僭擬士大夫,士大夫之孽妾,乘轎於白日,豈但洪暹之所言而已哉?」領經筵事尙震曰:「客使天富東堂。所言,多涉悖慢,一國之人,孰不痛憤?然犯而不較,不報無道可也。彼旣來告賊變,且斬賊馘來獻,以此爲名,而加給五船,則可以釋躁憤之心也。遣使臣往見防備而加給,亦可也。」史臣曰:「交隣之道,在於得中。時議之以爲薄待者,決非謀遠之策也。但我國財力已竭,而彼之要索無已。今因恐動之言,遽復久廢之歲船,則他日之求,將何以塞之哉?尙震之啓,亦非淺慮,而其曰:『略給五船,以釋躁憤之心』,不亦迂乎?」 ○黃海監司奇大恆拜辭。上引見於思政殿,傳曰:「賑恤、防備、學校、農桑,用力措置。」

○上御夕講。

○命招兼兵曹判書李浚慶傳曰:「近者卿再度呈辭,予意以爲偶然如是,而朝聞大臣之言,左相尙震於經席啓之。知卿欲遞之事。予意缺然。掌兵重任,不可進退,而況卿知邊事,合於此任,則尤不可循例求退。卿若有病,調理而行,勿懷更辭之計,以副予委任之意。」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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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朝講。領經筵事尹漑曰:「學校之重,自上每加崇奬,儒生宜感發興起,而迨無成效者,館學長官,不勤敎誨,故諸生亦不樂赴於學也。臣少時見之,老先生二三人,常留於館學,而敎誨之。擇人久任而後,可責其效也。大司成,久於其任,而超陞同知者,前亦有之。自博士至學諭,除兼官外,恆存正錄者十二人,豈無可任師儒者乎?擇其人,分差於四學,而自其學遷轉,則亦以爲己任而專力矣。典籍亦擇之而久任可也。大抵讀書,然後能知職分之事。凡庭試製述,徒啓學者僥倖之心而已。」史臣曰:「尹漑以學校爲急務,不可謂不知本,而其言則末也。學者當先養氣節,當今士氣偸惰委靡,而安於卑汚,故朋友之講劘者,利祿而已,父師之敎誨者,口讀而已。朝廷之得學者,以法驅迫之,此士氣之日摧,而無興起激昻之心也。尹漑不反覆力言君師之責,以培養士氣,爲急先之務,徒欲久任師長,末矣。」知經筵事鄭士龍曰:「今之館官,率多老病,安有敎誨之事乎?四學之事,尤可寒心。前者亦有幼學之圓點,而以金安老創之,故議而未定也。大司成以下,巡往四學,講書製述勸奬事,方欲議之而未定也。」史臣曰:「生員之圓點,亦衰世之事。況幼學之圓點乎?興學校之本,固不在此也。盍言其本矣乎?」尹漑又曰:「博士倚席不講,朋徒相視怠散,學庭寥落,烏鵲聚噪,極爲傷心。圓點非敎誨之本,而只長遊惰之習,大司成以下,巡往四學,亦虛文也。若擇合於師儒者而久任,則自有成效。」上曰:「學校之弊,所啓當矣。今之士習,怠惰已成,此予之鼓舞振作之道不誠也。依所啓立法可也。」

○永川郡守沈義儉、同福縣監鄭彥懿、竹臼縣監申誠、珍島郡守李頣壽、呂島權管金璲拜辭,上引見於思政殿,敎戒而遣之。

○上御夕講。

○日暈,兩珥、重珥,又有冠,色內靑外赤。夜,艮方、巽方、南方,如火氣。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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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朝講。掌令李希儉啓學校頹廢之意,上曰:「學校事,昨日經席,右相尹漑言之矣,禮曹同議,擇有經術者,以爲師儒,而勤勤敎誨可也。」領經筵事尹元衡曰:「人物有限,難以擇差,請與禮曹同議,擇師儒。」正言黃琳曰:「赴京之行,請勿爲公貿。」元衡曰:「雖不公貿,不能防奸。」上曰:「立法妨奸可也。」史臣曰:「學校,風化之本,固不可忽也,而大臣、臺諫,旣陳於前席矣。不必重複敷奏而已,希儉之啓,亦曰學校而已,元衡之啓,又曰學校而已。君心操舍,吾道盛衰,朝廷得失,生民休戚,豈無可言之一事,而必以學校爲言者,豈非以此爲經席塞責之事哉?」黃琳曰:「近來赴京通事猥濫,而貽辱國家,故嚴立法禁,顯發者治罪矣。臣聞之,雖擇遣書狀、御史,而通事輩交通義州、遼東人,潛齎禁物,或先或後,故書狀官,無以搜檢,江上御史,亦不得摘發矣。且通事非徒自謀其利,族親及士大夫求請之物,亦不得已持去。若無公貿,則何自而猥濫乎?如藥材、書冊,則雖貿易,不妨事體,紗羅綾叚,雖切於國用,而鄕織亦可用之。雖不似唐物之華麗,何害焉?卜駄轉輸之際,唐人怨咨,至發辱國之言。一切勿爲公貿,則可無一路之弊矣。自上躬先儉約,而皆用鄕織,則下人自不得用唐物矣。不正其本,而欲防奸得乎?」尹元衡曰:「黃琳之啓當矣。不爲公貿,則可無弊矣。」史臣曰:「元衡之言則似矣,其家私貿,每於朝京之行,授通事等,倍徵於本價。其黷貨無厭,罔有紀極,而入啓乎君前,所言如是,吁可痛哉!」史臣曰:「欲擇師儒,則元衡啓以人物有限,欲除公貿,則元衡啓以不能防奸。元衡之擅弄朝廷,於此可知。一代之人材,足以供一代之用,不患其不足,先王培養之人材,旣盡於己卯之禍,網打於乙巳之變,稍有自異於人,亦不免於指目之中,是元衡之所戕害也。雖欲用之,士不爲用也。近來諸宮、權貴之家,爭貿華物,非特爲服飾之用,亦以牟利,有同商賈,而元衡爲最。憑藉舌官,圖貿物貨,分毫計徵,舌官不勝其苦。言官之欲除公貿,其意有在,而元衡,反以爲無益,是元衡直恐其牟利之路閉,而不得遂其貪欲之心也。」 ○傳曰:「昨朝經筵。兩司,以慈壽宮修理不當事,皆啓之,而見此慈壽宮手本,則西廊盡頹,人不容接雲。繕工監官員,看審後速定軍人。木石則內需司已備矣。學校事,依啓擧行,師儒改揀擇可也。」

○上御晝講、夜對。

○夜,月暈。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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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晝、夕講。

○諫院啓曰:「濫刑之罪,其律甚重,良以係關人命,於法不可貰也。近者在外之官,或不體聖上好生之德,濫用刑罰者有之,使無辜之人,含冤而斃,以至傷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災,良可悶惻。宣川郡守李昕,以其官婢,定差備於過客,其母爲其夫,換定以他官婢,李昕怒其不從其令,濫用刑杖,極其殘酷,官婢則其日死,其夫則翌日死,厥母僅存。遠近之人,皆不忍聞。凡非命而死者,有檢屍之法。請李昕先罷其職,下諭於本道監司,令其都事,依法檢屍推閱,以正濫刑之罪。」答曰:「如啓。」史臣曰:「生民之命,係於守令,而守令貪殘,未有甚於此時也。誅求割剝,日以日甚,而刻期懲責,急於星火,故或擧室而流離,或自決於一死。孤兒之號冤,寡婦之痛哭,怨結騰天,感傷和氣,水旱荐臻,邦本日瘁,豈獨濫刑之一事哉?」 ○傳於政院曰:「死不可復生,絶不可復續,故國家之用刑,雖重罪之人,必三覆然後處決,此乃重人命而愼獄事也。予以否德,叨承丕緖,恆懷恤民之念,而澤不及於蒼生,常竊自嘆。近來爲親民之官者,慈詳者鮮少,虐民者寔多,只將私憤,濫害赤子。順天府使梁允英,濫刑於前,宣川郡守李昕,濫杖於後,數月之間,相繼而聞。一夫之枉死,足以傷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災。於爲民父母之心,誠用惻然。其令八道監司,詳悉訪問,如有濫刑官吏,從速先檢,辨覈虛的,囚推啓聞,依法治罪,以重人命,以愼用刑之意,下諭可也。」史臣曰:「剝害民生,守令之罪,而守令之不擇者,朝廷之失也。今之用人,以賄不以吉也。旣以納賄而爲之,則充滿無涯之欲,有如商賈之徵債,無有紀極。此民之所以日就凋瘵者也。視民如傷之宸念,如此其至,而朝廷不愼擇親民之官,上澤何自而下流乎?」 ○日暈,兩珥。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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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幸慕華館迎勑。上還宮,拜受帝勑於勤政殿,仍受百官賀。中朝以我國捕倭寇,刷還唐人,褒奬下勑,欽賜銀兩、絲叚。冬至使沈通源齎來而失其銀子八十兩,以見在之銀子略頒將士。罷通源職囚鞫,通事崔世恊徵杖一百贖。史臣曰:「世恊,乃通源之貨謁人也。其無知一念,唯在貿貨利而奔走,何暇守欽賜之物乎?罪不在於世恊,責當加於通源。今此偸竊之事,雖委諸館夫,安知一行之人,慣知通源之不克察治而爲之乎?噫!通源之是行也,違禁之物,則已現捉而反匿之,欽賜之物,則當堅守而坐失之。以專對之臣而尙如此,則奚足責乎通事也?」 ○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禮曹判書洪暹議:「冊封後別試事,禮曹考先王朝日記,則不得憑據,故臣等以爲無前例,不須爲之。然庚辰年,申鏛等中廟朝,禮曺判書。啓曰:『冊封別試,例也』雲。此必有所聞而言也。依上敎式年退行爲當。聖節使兼行四事,果爲未便。誥命奏請,退定於冬至使,上敎允當。」傳曰:「知道。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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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領議政沈連源議:「不當爲別擧事,前已議啓,無容更議,然必欲爲之,則明年天使往還後,一爲我國,一爲中朝恩命,封世子事奏請,則皇帝遣使冊封。開科取人何如?誥命則於冬至使奏請事,上敎允當。居館儒生內,中生員進士者,謂之上舍,自四學取才陞補者,謂之寄齋。此古之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與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學之遺意也。在昔盛時,其規模節目之詳,旣如此之備,而爲儒者無不向學,自學校之政廢弛,爲師長者,不以敎誨爲意,爲學生者,亦不以受業爲心,凡居寄齋者,率皆外方庸流,苟容糊口,窺占他岐,謂托於下齋,或圖占習讀、訓導之流。徒費公廩。何能藏修儲養,以收後日之用乎?宜令禮曹,申明舊制,詳具節目,誘掖勸奬,勤諄敎訓,使儒生樂業,文風復振,賢士輩出,以臻學校之盛,不勝幸甚。」史臣曰:「皷舞振作之本,在於人君,而輔迪君上,扶植斯文之責,不在於冢宰乎?連源,身居表則之地,而不能變偸惰之士習,不能興廢弛之學政,平居默默,視若楚越,及其上敎詢咨,則其所敷奏,不過他人已陳之常談而已,此可以作人乎?」史臣曰:士習不美,委靡偸惰,此固爲士者之罪也,如有一君子,特立於朝廷,上以贊吾君樂善之德,下以根多士感發之心,則自然興起,而文風盛矣。不然而徒欲申明節目之詳,其何以救頹靡之士習,而興已廢之學校哉?其曰『賢士輩出,文風復振者,不幾於誣乎?「傳曰:」從領相議。寄齋事,於大臣、領府事,不爲收議處,商確同議事,言於禮曹。誥命奏請,退定於冬至使可也。「

○黑雲一道如練布,自東方至坤方,良久乃滅。日南有珥。白雲一道如氣,自艮方至坤方布天,漸移巽方,暫時而滅。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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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朝、夕講。

○大司憲洪曇等上箚曰:

人臣之患,莫大於獨任;人主之害莫重於偏聽。獨任則雖志於利國,而不能免淺見之失;偏聽則雖望其成效,而不能無僨事之弊。故古之聖人,有大作爲,必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至於卜筮,稽其從逆然後處之者,誠以一人之智,不足以盡天下之利病,而唯合於衆人之情者,可以保長久之計也。近者朝著之間,閭巷之中,時有密語者以爲:「朝廷欲通日本舊路,將自馬島始。」臣等以爲聖智高明,洞見利害,必無是事也,昨日下敎政院,令有司亟庀通使馬島之具。臣等聞之,不勝驚愕。講先王久廢之擧,開海外交聘之路,一國之事,莫大於此,而自上不曾一詢群下,遽欲行之,豈徒臣等之驚愕?有耳者莫不驚愕也。偏聽一二之言,馬島通信之事,大臣皆曰可。而不詢群下之情,雖實有成效,猶爲不可。況必無少利,而只啓後日之害乎?帝王之待夷狄,不拒其來,不追其往,羈縻不絶,其慮遠矣。自漢武以來,迄於趙宋,或齎詔招諭,或發使修聘,鑿開天地之限隔,萌稔狗盜之覬覦,卒至於禍亂塗地者,考諸史可見。惟漢之光武,超然獨見,閉玉門關以謝西域,後世蒙其利而不見其害。此實帝王之龜鑑也。倭奴之貪毒,甲於群蟲,而詐譎倍之。觀其所安,唯利是急,其力足以制人,則朝吾納款,而夕犯我邊境矣;其力不足以制人,則蹴爾與之,亦必搖尾而求食矣。是可以信義相接,而保其無事者乎?自麗季以來,通信未幾,執兵而踵至者,非一再矣。式至於今,信使之不往,蓋有年紀。辭以水道之不習,是乃我國之一便也。彼倭之來,只爲商販,則其請通信,亦不過因其來往,以濟其利耳。今者欲棄我國之便,而徇彼倭之欲,不亦誤?乎建議者必曰:「我使一往,則可以慰悅,而必保無虞。」又曰:「雖使於馬島,不使於日本,則有何弊乎?」是誠不思之甚矣。臣等請條陳其不可也。彼之請通信,非愛其禮義也,冀其有恩賜也。恩賜之所獲,不如剽掠之優,則其肯安於信義,而永不爲邊患乎?此其不可者一也。且旣往馬島,則日本之請,又何以辭焉?通信之請,在於日本,而不在於馬島。請之不遣,而遣於不請之地,則致疑於日本必矣。此其不可者二也。偶一爲之,則雖通使於日本,猶之可也,倭性無厭,輕怒易喜,一啓而後不繼,則彼必執此而爲辭,惹起忿爭之釁,未必不自此成也。此其不可者三也。今之來使,日本使臣。語多悖慢,加以恐動之辭。若於此,遽復久廢之擧,則彼得以窺吾之淺深,此其不可者四也。倭奴之含憤於我深矣。如欲思報於信使之往,倨傲而待之,困苦而拘之,則其爲國家之羞,可勝言哉?此其不可者五也。彼之致辱我算,難保其必無,而海寇之梗路,常見於其使之口。倘有盜賊之不幸,風濤之渰沒,則其軫聖懷者,爲如何哉?此其不可者六也。又有一焉。伏聞中朝,有獻議者,欲令我國,或截殺倭寇,或宣勑日本,而因寇退遂止。後日倭寇復至,則議者之言,未必不行。欲奉帝命,則倭奴之言,常咎中朝之薄待,必不以帝命,饒我之使矣,欲以權辭諱之,則非徒於義不可,終有難掩其實者矣。此又不可之大者也。議者以爲:「馬島米船之賜,當復其舊,而嫌於無辭,欲因其築城捍禦之言,而遣使巡視,托以功勞而賞。」其爲計不亦踈乎?馬島之城,雖千雉百重,何與於我,而乃欲假此而賞之?其不爲奸譎之笑侮者,幾希矣。臣等伏見,此擧不過於欲偸數歲之安,而國家大計則置之度外,姑息於目前之計,而異日之患,則付諸無何。徒作無益之事,以啓難繼之端,上以累聖上好問之德,下以貽後世無窮之害。是可謂謀國之臧乎?大抵近日之弊,常在於自是。紛更之漸,屢起於廟謨;喜事之禍,已見於邊徼。前日仍巨島之事,亦其一也。事後成敗,雖未可逆料,而機關所係,不可不致其謹也。請以臣等之言,下於廷臣,俾陳得失,則長慮遠算,必有倍蓰於臣等者矣。伏願聖明垂察焉。

史臣曰:「觀此六不可,其深遠之慮,曲盡詳密矣。使大臣,先此之慮,廟算一定,則足以振肅朝廷,而威聲遠播,島夷慴服稽顙矣,何有如此慢侮恐動之事乎?逢彼之怒,又遣使臣,則適足示我之刼弱,而招外夷之輕肆矣。嗚呼,小醜懷念,而廷臣之議紛紛莫定,可不痛恨哉?」 ○日微暈。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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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答憲府箚子曰:「觀此箚辭,各陳所見,論可否是非似當,然予非偏聽獨任也。自古議大事,則與大臣爲之,大臣亦豈無所見而然乎?自祖宗朝,待倭甚厚,必有其意。通信雖曰久廢,馬島則非如日本之遠,遣使通好,慰安其心無妨。以此爲貽後世無窮之害,予未料也。然箚論如此,命廷臣三品以上,議之。」

○上御晝、夕講。

○傳曰:「東西班三品以上,玉堂專數,命牌事已言之,而更料,則許多宰相,紛集闕庭,則非徒駭於見聞,殊無密議之意。各家限三日商議,各陳所懷封啓事,招各司郞廳言之。」

○諫院啓曰:「近來凶饉荐臻,災異疊興,外之邊境,有寇盜之憂,內之倉庫,有罄竭之患,郡國騷,民生困弊。凡在臣工之列,皆有憂國之念,況勳臣之與國同休戚者乎?自上以久廢仲朔宴爲未安,命於二月,供饋功臣於闕庭,其厚待勳盟之臣至矣。但賜以酒食,將以幣物,所以接歡也。時有大災,國有巨憂,功臣等亦以爲未安。請卽命停。」答曰:「功臣供饋,非始於今日,祖宗朝設仲朔宴之制,其意非偶然,而近來久廢不爲,厚待功臣之意安在?況供饋非如親宴之例,不可每廢,故爲之也。不允。」

史臣曰:「白虹貫日,太白晝見,有石自鳴,川流自斷,可驚可愕之災,不可勝言。加以水旱荐臻,飢饉太甚,國無數年之畜,民絶一日之資,生齒凋瘵,十室九空。遑遑汲汲,以圖治理之不暇,而賁飾太平,供饋功臣,式宴以赦,豈畏天恤民之意乎?」

○領議政沈連源,以老病再辭。

史臣曰:「沈連源之辭退,豈非出於肺肝哉?盛滿已極,夫復何求?然而十年居相,玩愒歲月,曾無建白,以補袞職。當此怪變之疊出,島夷之反側,不欲竭力於國事,而遽爲退便之計,是可謂同休戚乎?」

批答曰:「惟卿聲色不動,魏公之重望斯存;謹厚自持,博陸之小心有在。豈意微𧏮之請告,至此再辭之益堅?血氣向衰,雖或求退之甚力;老成尙有,實是倚重之非輕。矧今飢饉之荐臻,又有師旅之繼起。一身係天下,方賴裵度之元臣;五日至中書,不煩彥博之老病。縱然罔居乎寵利,其奈不念夫邦家?公無果然,蒼生之屬望已極;國將何以,小子之仰成益深。姑惟頣養而善調,庶或弘濟而無替。」

○日南有珥。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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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朝講。持平柳承善曰:「祖宗朝厚待倭人,今則待之甚薄,商物之貿,不從所欲,而其怒已極,邊釁已開,陷於狡詐之術,輕通信使,則徒示弱而已。通信馬島,而日本亦請,則何以爲辭乎?考見《禮曹謄錄》,李亨元奉使至馬島,以其待之倨傲,虧損國威,憾憤成疾,臨死而言曰:『通信島夷,無一好事。』權宙亦以責諭島主事,成廟末。至馬島,島主欲拘留權宙,而權宙善應變以免。平時尙如此。況今有釁之時乎?且大臣以客使在館,密議矣,此朝廷大事,使群下皆知之可也,而至於侍從、臺諫,亦不知,其弊豈曰小哉?」正言朴應男曰:「隣國,常時則交通可矣,今則不能制其人,而聽其人之言,欲通信使,是送與不送,係於其人,而不在於我,無乃不可乎?」

史臣曰:「馬島通信之事,擧國莫不非之,而諫院寂無一言,應男之進奏於經席,亦不力陳其不可。未知諫院附會大臣之意而然乎?應男亦牽制一院之議,而難於進言乎?皆失之矣。」

領經筵事尹漑曰:「馬島通信之議,非始於去年,已曾有之。祖宗朝待倭甚厚,賜歲遣船五十隻,歲賜米五百斛,自庚午年叛亂之後,中廟朝李友曾爲釜山浦僉使時,三浦倭作亂。拒絶而不通。壬申年從日本國王之請,許其往來,而減半歲船、歲米,只給三十隻,其後地梁之變,還奪五隻,其怨在此而已。祖宗朝島主死,則遣官賜祭,島主立則遣官致慰,有罪則遣官責諭。拘留權宙之事,未知以何事而然也,今者只聽其言,而還復五隻,涉於無名,須遣官審其守海形止,然後給歲船,以釋其怨,則在我不爲無名矣。且密議,非不欲使朝廷知之也,客使在館,而議論不一,故欲使彼不聞而然也。」

史臣曰:「今之密啓之事,非矣。雖曰客使在館,不可傳播,而二三大臣,自是所見,秘密封啓,至使侍從、臺諫,不知其何事,此果光明正大之所爲乎?宋臣李沆曰:『人臣有密啓者,皆非正也。』以此言之,其可謂得體乎?」

○金溝縣令李增華拜辭,上引見於思政殿,敎戒而遣之。

○上御晝講。

○以成世章爲漢城府左尹,韓㞳臨事糢糊,是非不分。爲同知中樞府事。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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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講。領經筵事尹元衡曰:「歲遣船,或雲可給,或雲不可給。臣等寧見欺於彼,而遣官審視,然後給之,不爲無名矣。去年作賊於湖南者,皆爲我國言語,定是對馬向導而來也。今者日本使臣,又發恐動之言,狡詐著矣。然帝王之待外夷,不責以禮讓,豈可激其怒乎?遣官給歲船,則彼以遣官爲恩命矣。」史臣曰:「馬島以歲船、歲米,爲分內之物,而惟怨於減奪。雖盡五十隻而與之,不過以爲復得舊物而已。元衡之以遣官爲恩命者,不已踈乎?大抵人情,不相遠。湖南邊境,被害於倭寇,漂流倭賊,見殲於邊將,彼之不忘我,猶之不忘彼也。使彼生疑於探其虛實,則意外之變,烏可保其必無乎?」同知經筵事洪暹曰:「三公、領府事處,小臣親往議之,沈連源、尙震、尹慨,大槪意同,但震之慮,恐有意外之變也。祖宗朝,盡給五十隻者,非有勳勞也,羈縻不絶爾。挾憾之人,在近作耗,則吾民不得安,故欲遣官見其事,然後給歲船也。」上曰:「事關倭人,非密議則漏通,故密議也。馬島通信久廢,故議論不一,欲廣議以知群情也。祖宗朝亦通信,故欲試遣使耳。」大司諫朴民獻曰:「財力匱竭,戶口減縮,爲一空虛之國,此國之大憂也。朝廷大憂,在於紀綱不立,公道不行,比如傷元氣之人,百病俱出,非針剌不能救,此非小故也。見今之人,父兄之所敎詔者,循默不言,雖在言論之地者,亦皆以言爲諱,此當今之大弊也。人君致治之務,在於通言路。言路通則紀綱立矣。自上求治甚切,而不見治效,臣恐開廣言路,有未盡也。」史臣曰:「孟子言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之外。苟不開心見誠,包容狂直,則孰肯盡言於雷霆之下哉?一怒曺植之疏,而草野之危言者相戒,屢拒諫諍之論,而朝廷之有懷者隱默。此言路之日塞,而紀綱之不立也。」上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民生之困,莫如此時,紀綱日以板蕩,良用軫慮。

○御晝講。

○日微暈。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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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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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親傳文宣王釋奠祭香祝。

○日微暈,兩珥、背。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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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親傳社稷祭香祝。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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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禮曹啓曰:「日本使臣等語宣慰使曰:『久留俺等於客館,幾至六朔,尙不見回答書契,是輕我國也。請速受書契』雲,故促成書契,令本曹郞廳,陪進欲傳,則反發怒曰:『不待下直,送付書契。馬島歲遣船、熙久圖書,亦不如願,書契決不可受。今須改製書契,以俺等不敢持商物之價以歸之語,錄於書契中,則當持空書契而去。』曹郞廳多般開諭,終不肯受,姑置客館而來。昨日宣慰使任輔臣欲行晝奉盃之禮,語之曰:『書契內,有我殿下姓諱,又印我殿下圖書,而留置廳堂,臣子何敢坐床行禮乎?因此曉諭不可不受之意,至於七八度,略不動念曰:『奉盃之禮,雖廢何妨?』雲。彼輩內懷無厭,要索,至於此極。本曹當更遣郞廳,反覆開諭,故敢啓。」傳曰:「客使未滿其欲而如此,禮曹更遣郞廳,溫辭開諭,使之受書契可也。」

○日暈。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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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日微暈。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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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親傳風雲雷雨、山川、城隍祭香祝。

○禮曹啓曰:「日本國王使臣,回答書契,牢拒不受,置諸客廳,事甚駭,故昨日略書不可不受之意,遣郞廳開諭,猶不解惑。不但如此,任輔臣亦以不受書契,爲不敬,開諭切迫,其所答語,多奸巧,使御押書契,留諸空館,安有如此可駭之事乎?彼雖終不受去,不可加商物改國書,以示怯弱之形。未知何以處之。」傳曰:「客使之言,至爲駭怪。然更以溫辭開諭,使不生怒,受書契而去可也。客使亦當送呈單子云,見此後,禮曹與大臣、領府事,同議開諭之。」

○傳於政院曰:「今觀淨業院田地打量公事,則院田縮數,世健宦官也。皆以侵奪民田,臺諫啓論。奪民田事,虛矣。此必百姓侵占,依前打量,成冊上送。前年禾利,淨業院已落種,令院推尋。」史臣曰:「帝王寧損公家,不與小民爭利也。世健以無恥一宦者,侵脅小民,憑公作弊,已累帝王之治,而淨業院之有田無田,何關於國家乎?前日諫官之論啓者,紓民怨也,今日以百姓爲侵占者,直世健也。一以啓閹竪橫恣之弊,一以貽小民怨苦之害,偏係之累,可見於此矣。」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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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朝講。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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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夜,白雲一道如氣,自巽方至坤方布天,暫時而滅。又白雲道如氣,自乾方至艮方布天,暫時而滅。流星出天廚星下,入六申星,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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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大司諫朴民獻等上箚曰:

帝王之禦夷,貴乎得體。不可專用其武,以失懷綏之道,亦不可示之以弱,受其慢侮之辱。一時之議,雖曰紛紛,莫適所從,執此而求之,則禦夷之道,不外乎此矣。惟我國家誕隣於日本,自祖宗以來,世修交聘之禮,至於對馬之州,舊屬雞林,一島之衆,世受我國卵育之恩,故固嘗通信使於日本矣,遣敬差官於對馬島矣。然當此之時,我國兵力,堂堂蓄積,陳陳威聲,遠駕於日域,操縱在我之掌中,若馬島有罪,則亦嘗興師而問罪,故其遣使臣也,一以固慕義之心,一以許納款之誠。此祖宗之長算,出於尋常萬萬者也。頃年以來,和好有替,釁孽忽萌,彼乘我邊城無備,屠我生靈,殺我將臣,此開國以來所無之大辱也。旣不能聲罪致討,而猶尋舊好,使一國蒙恥而莫雪,其爲痛憤,何可勝言?廷議以爲,和好不可不篤,將循祖宗朝舊例,遣敬差官於對馬島,其言非不是也。但臣等之意,制彼之權在我,則遣使足以示恩於彼,制彼之權,不在我,則遣使,亦反貽辱於我。今者日本使臣齎持貨物而來,要索厚價,又爲對馬島,請加歲遣船,多發不遜之語,數我國接待之失,至於十條,乃使御押書契,置於廳事而不受,其輕我國,爲如何哉?孟子曰:「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臣等以爲,對馬島遣使之議,是乃取侮之道也。何者,黠虜若無所挾,何敢慢侮若是哉?彼謂不知往年達梁之變者,詐也。彼必有挾而侮我,今若又聞遣使對馬島之言,彼將藉口,比之大明之遣使,其侮益甚矣。古之善爲間者,猶能剌取其國之事。黠虜之奸巧,安知其計,不出於此乎?而況我國之人,唯利是嗜,受彼之賂,而透漏我事情者,在前非一。今之收議廷臣,雖曰秘密,安知不透於彼乎?避影而走日,莫如不走;諱聞而密議,莫如不議。臣等以爲,方受侮於彼虜,而又議遣使於馬島,非計之得也。臣等俱以庸劣,徒竊祿位,旣不能刷國之恥,祗增憤激,而又恐虧損國體,敢陳瞽言。伏願殿下,亟寢其議。

御筆書於箚尾曰:「觀此箚論,馬島遣官之事,予意盡諭於經席之上,而群議亦時未定矣。當徐量處之。」

○日微暈,兩珥。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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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金鎧量度偏執。爲淸洪道觀察使,愼希復爲工曹參議,金彥琚爲人輕躁貪妄。爲承文院判校,陳寔爲議政府檢詳,金汝孚爲弘文館副校理,尹先智爲慶尙左道水使,金世澣爲京畿水使。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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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暈,兩珥。白虹如半環狀,抱在暈上。夜,流星出鉤陳星下,入乾方大際,狀如梨,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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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領議政沈連源啓辭狀。曰:「臣抱病患痾,再次具狀,懇乞休退,輒蒙宣諭,不許允兪。扶病拜伏,聞命罔措。在告調理,已淹兩月,而病根深固,元氣益耗,伏枕呻吟,痊復無期。舊痾猶在,新疾添發,心證兼攻,驚悸不定,憂愁思慮,睡臥未寧。頃於迎勑大禮,不得隨班,又於闕庭會議,亦未參列,在家兢惶,病痛覺增。非徒臣心未安,實乃係關國體,已應黜免,猶荷優容,曠職之罪,在所難逃。況臣方在疾病之中,猥承都監冊封世子。之命,何能趨事供職,以成大禮乎?旬月之間,未得出仕,則及期重事,慮致稽緩,不勝惶恐。乞回成命,以授他人。竊念臣本以愚陋之質,謬蒙擢之恩,濫陞台鼎之任,已至十年之久,無有建白,苟順時議。爕贊闕如,輔導罔功。尙且遲回顧戀,猶不知止,貪冒之譏,無計可免。臣雖駑劣,豈不知愧?福過災生,天理必然,盛滿不退,古人所戒。疾病之作,實由於此。悠悠迷復,恬不動念,將來之患,難保必無。披瀝肝膽,仰瀆宸嚴,伏望聖鑑,特許辭退,優游閑曠之地,頣養疾病之軀,則臣於未死之年,卽荷更生之恩。頗有不廉之聲,然則是果於棄相位者乎?臣無任懇切之至。」批答曰:「於周有召公,未退於旣老之後,於宋得司馬,乃相於已病之時。肩輿之朝,古有之,就第之問,斯可矣。雖都監之有命,通議何待於坐司?況大禮之不參押班,無與於盡職。微𧏮,特過身之厄;強力,非致仕之年。旣與之堅帶礪之盟,又重以同休戚之義。何未終太甲之允德,而不止阿衡之告歸?履盛雖古人所規,不過私身爲得;求舊亦前修攸訓,其如公國焉何?勉加攝身之功,益效醫國之術。何能醫國?適以病國。毋煩累讓?永肩一心。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尹鉉所製。 ○禮曹啓曰:「客使不受回答書契,故前日承傳敎,議諸三公及領府事,皆以爲:『書契不可改,商物價不可加,更無可爲之事。又不可數數開諭』雲。昨夕送單子於宣慰使,使傳於本曹。以此今日將大臣等議,參以臣等之意,略成單子,遣郞廳開諭備至,客使猶不解惑,所答如此,故客使單子及往復之辭,竝書啓。」傳曰:「反覆開諭,使受書契。東萊府使薄待之事,行移監司推考守令之狀。催促,分揀是非然後處之。」禮曹遣客使書曰:「東萊守令、留浦下人,支給不如前日事,卽啓我殿下,行移本道監司,幷與沿路各官守令等所失推問回啓,已過數月,而慶尙四面道路遼遠,觀察使不在一處,巡行列邑,雖令推問,文移往復,待其歸一,然後啓達朝廷,故足下時未聞畢推定罪緣由耳。且似聞,回答國書,留置客廳,不肯拜受,中外聞之,莫不駭憤。安有不計隣國主君之可敬,而責令改書,坐較商貨多寡,以敢一國憤恨如足下者乎?」客使答辭有曰:「慶尙道雖曰遼遠,吾等往來,無不知之。今旣五六朔,而尙未及回啓雲,則是以我爲童稚而欺之也。商物,固非下人相貿之事,兩國王所爲。我國王之命,有曰:『朝鮮商物之事,不順舊例則不從。』若勢不從前例,則雖盡貿三萬兩之數,吾等其何敢受去乎?書契請改而不從,願受空書契,而又不聽,吾等一言,無可奈何。必待書契而歸,願受空書契。」史臣曰:「肉食者,能使紀綱振肅,國勢尊重,則隣國使臣之慢侮,豈至於此哉?前歲湖南之變,邊將見害,赤子塗地。使隣國得以窺覘其虛實,故使臣之來騁,辯肆驕至,使我國之答書,留置空廳,而發其受空書契以歸之言,誰執之咎?肉食之鄙也。」 ○辰時,日暈,兩珥、戴。暈上,有氣,自東向西,須臾成半暈狀,色白,暫時而滅。巳時,日暈,有左珥,白虹如半環,抱在暈上,良久乃滅。夜,北方白雲一道,如練布,長可三丈許,漸移艮方而滅。月暈。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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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弘文館副提學尹春年等上箚曰:

伏以國家設殿最之法,所以辨賢愚,而嚴黜陟也。最而陟之,殿而黜之之間,又有中焉,用示其罰,其法可謂密矣。考之《大典》:「勿授右職」雲,至於四館七品以下官,則「其都目勿遷轉」雲。考之《大典註解》,則「居中者不得遷,則在其下者,越次而陞,以此用罰而已,非時遷轉,則不在此限」雲。試以臣等之愚見論之,所謂勿授右職者,通參上、參下而言也。蓋堂下官皆用朔數,盡包括於五考、三考、二考之中,則區參上、參下而言之可乎?假如佐郞居中,而爲正郞,正字居中而爲著作乎?且四館之官,遷轉之路,一年只有兩都目。假如十二月都目,一奉敎居中,則二奉敎陞爲六品,而一奉敎,則當陞於六月都目矣。六月之前,他無遷轉之路,而若有別遷,則出於特恩,故不計其中而陞之也。然則法行於都目,而恩施於別遷,固不相妨矣。註解所謂,非時遷轉者,卽指別遷也,此外更無非時遷轉之路矣。以此見之,其曰勿授右職,其曰其都目勿遷轉之語,其所指雖似不同,其意則同,固不可二之也。頃者有一大臣,指李芑強執己見,以謂:「四館之官,雖居中,只可勿陞於都目而已,其他轉動則可以陞之」,大壞示罰之規。凡在見聞,孰不駭愕?故《大典註解》,別爲立條者,欲其復《大典》之法而行之也。今者權知承文院副正字崔顒,去冬居中,則藝文館之不薦爲檢閱,固不違於註解用罰之意。而況崔顒,以權知副正字,陞授檢閱之右職,則又不可例之於別遷轉之類者也。司諫院不察法條,或謂以不用次第,或以謂不同於勿受右職之例,或以謂同於非時遷轉之例,所謂失禮之中,又失禮焉者也。臺官之執法,改正崔顒,不亦宜乎?諫院之仍在其職,不亦難乎?然則藝文館行首掌務官之罷職,不爲曖昧乎?且臣等聞之,近來人情太勝,公道已滅,折簡請托,日以益甚,至於御史之行,亦有折簡之事雲。雖出於傳聞,固難指的,然如此之弊,若或有之,亦不可不革也。

以御筆,書於箚尾曰:「觀此箚辭,論意當矣。諫院勢難在職,遞之,藝文館罷職之官,可敍。折簡之事,令法司,察而痛革。」

○以宋賛爲司諫院大司諫,李鐸爲掌隷院判決事,金汝孚爲司諫院司諫。汝孚卒贊成安國之子,而性忮險,多行麤悖之事,汚毀乃父風。其叔父參判正國,常自歎曰:「吾兄弟,竝無繼志之子,猶無後也」雲。初金弘度擢巍科,有才名,天曹郞有欲薦之者,汝孚以無家行沮之,反與人言,推諸同僚,卒成攜貳。自是以後,流言興行,朝廷不靖,有識多有憂危之慮。賛苟充其位,奉行汝孚之志,士論鄙之。史臣曰:「是時金汝孚,與金弘度、金虬等,有隙,私相論議,久有相傾之心矣。汝孚在言地,弘度等己有不自安之意,而有補外之請焉。蓋汝孚之黨,多傾邪故也。」閔時中爲司諫院獻納,李彥忠爲弘文館副校理,盧景麟、金添慶爲司諫院正言,朴應男爲弘文館副修撰。

○傳曰:「玉堂之箚,所謂折簡之人,已令法司,察而推之。政院又當牌招已還之御史,兩界、兩南御史,時未回來。問啓可也。」權容、尹澍、盧景麟、兪泓承命詣政院,皆以不見請簡啓之,傳曰:「答箚之時,已令法司察之,但自上知之而已。以此言於法司。」

○日暈。夜,月暈,兩珥。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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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憲府啓曰:「申檥,前靈川尉也。本以狂悖之人,恣行不道之事,至於圍籬遠竄。所當恐懼懲艾,以悔舊惡之不暇,而自到配所之後,出入自恣,橫行作弊,民間魚鹽之利,皆奪自占,少或違令,酷肆捶楚,至毀廬舍,近處之民,不堪其苦,擧家移徙者甚多。通川之民,獨有何罪,而偏受其害乎?本官卽通川。守令,郡守李幼靖。雖畏毒虐,莫敢禁制,然使罪人,任意出入,作弊民間,亦爲非矣。請申檥,移配他處,守令推考。」答曰:「申檥略無忌憚,如是爲之,他處絶島安置,使不得出入。且國法不嚴,本官守令,不能禁止,通川郡守,先罷後推。」

○日色赤,微暈。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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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禮曹判書洪暹辭職啓曰:「宗伯之官,典司國禮,秩和神人。苟非踈通明智,練達典故,兼有才華,爲時屬望者,不敢輕授是任,蓋以國體所係,不欲虧損也。臣稟質昏庸,少無學問之功,志銳發身,唯事雕篆之技,欺世盜名,聚躐顯秩,忝爲禮官之長,苟冒不稱之譏。使聖明待賢者之器,爲小臣榮一身之資,其得免嚴劾峻駁,亦云幸矣。本職所最重者,議禮文交隣國,而議禮則只仰人口,贊禮則動必獲罪,交接隣使,激怒取侮,臣之罪咎,非止一二。請亟命遞差。」傳曰:「卿資稟英敏,兼有文翰,宗伯重任,無不稱職,予之所嘉也。卿宜勿辭。」再啓不允。三啓曰:「臣不但以不稱禮官爲辭,臣之兼帶所不堪者,藝文提學、成均同知、校書館提調、司譯院提調,此皆兼帶中尤所不堪。此等之任,安得以用筋力役耳目而能之哉?不稱之譏,叢集一身,臣雖無似,何地自容?請速降遞命。」傳曰:「卿非不堪禮官之長,而何如是固辭?兼帶之職,亦皆合焉。毋煩牢讓。」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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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下平安道御史金德龍單子於政院曰:「兵使李榮,撫恤軍卒,防備器械,盡心措置,義州牧使柳仲郢,善政特異,治有異效。各鄕表裏一襲賜給。鐵山郡守金世文、价川郡守金禹瑞,剛明有善政,遞來時陞職。高山里僉使韓豪,撫恤軍卒,遞來時東班敍用。」史臣曰:「李榮,起自武人,累歷兵使、守令,而行李蕭然,柳仲郢,才能治劇,所至有聲績。」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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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對馬島遣使之議,下於賓廳,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府事尹元衡、禮曹判書洪暹、參判趙彥秀、參議慶渾承召而來。仍傳曰:「觀此群議,其言不一。侍從之意,無異臺箚,武班之論,則欲勿遣者頗多。以予淺計量之,則雖祖宗朝,絡繹通信,時殊古今,勢異前後,將百年久廢之擧,復今日經亂之後,遽行大事甚難。藉近日累請之言,始許五船,待數年無海賊,而亦令島主,刷還被擄人後,可論功遣使,且給五船之後,又有海寇犯邊,則當還奪所給事,堅約而還給何?卿等商確議啓。」左議政尙震等回啓曰:「臣等伏覩備忘記,姑許五船,待數年無海賊後論功遣使之事,上敎允當。但當此客使,不受書契發怒之際,遽施恩澤,近於示弱,島主亦將歸恩於日本,而無德於國,且有後日憑藉日本,希望無厭之弊。島主所遣第一船,今將來矣,因其陳請而給之,加給之後,如有海寇,則還奪之意,與之堅約而送甚當。且客使以商物之直,不滿其意,至於不受書契,其無禮則甚矣。然異類之人、不足與較,而其心以從新價受直爲缺望。考之前例,該曹雖欲從時直,以新價磨鍊,而卒無從新價受去之時。今若從舊價一兩四匹之數,則其價當加一百六十餘同,如此則書契亦不改矣。以此數給之何如?」領議政沈連源,以病在家,遣史官收議,議曰:「臣於病中,伏覩上敎,至爲允當。」傳曰:「觀所議,則上下叚之言,皆宜矣。上叚之言,依議爲之,但不及被擄人刷還之意,禮曹自當察而爲之。」傳曰:「賓廳所議下叚之言,遣史官收議於領相。」沈連源議:「今以商物之價,新舊高下,與客使相持,致傷國體,從舊價加給,似爲無妨。」

○領議政沈連源議:此以下遣使馬島事也。「對馬島,處我國最近之地,服屬有素。在祖宗朝,常遣使往還,自庚午年叛亂之後,不久許和,彼之來朝猶古、而朝廷未嘗遣使,今已五十餘年矣。世之習聞旣久,擧以爲不可往之地,而遽有遣使之議,人皆難之,其勢然也。但彼之服事於我已久,資賴於我亦多,必無違逆不順之事。且今之欲遣者,非謂一往見之,必知彼之情僞,第欲藉此稍復舊規,以示懷柔之意,未可謂無所見也。然當此有釁之時,輕擧久廢之事,似爲違拂衆情,不須強遣。宜以溫辭答書,副以可給之物,以羈縻之,姑待後日,有時遣使,未或不可。臣在病中,心思荒迷,未能詳度。請自上博採群議,酌量用中何如?」左議政尙震議:「馬島遣使,自祖宗朝有之,但在今日,則未宜。彼自得罪以來,陽輸忠款,陰積怨懼有日。今之遣之也,猝出於久廢之餘,彼將一信一疑,其心必二。倘或禮接之際,有一毫不敬,便爲辱命。況復讎一心,彼此無異。年前敗倭,雖自送死,諸島之中,豈無切齒者乎?變生呼吸,誰其及救?料事者咸曰:『島主仰國如父母,迎護周備,必無意外之患。』其言似是。然以帝王之勢之威,不能使剌客,不混於凡人之列。不幸此去有難赦之犯,問罪之師,不得不擧,通信日本,亦將自此而始,則此行所係,豈曰輕乎?臣愚妄謂,姑還給歲船若干隻,一以酬馬島斬獻之勞,一以從國王懃懇之請,其在待夷,無甚不可。如此則日本之望,可不孤,馬島之怨,可少解,使彼類憾恨,十消五六。兩無猜疑,然後更議遣使,猶爲未晩。」右議政尹漑議:「對馬島遣使之意,臣於昨日經筵,已達其槪矣。臣愚常以爲,王者待夷之道,要在羈縻,而羈縻之要,貴於恩威竝行,使彼畏威而懷恩也。馬島之於我國,雖非臣屬,而其爲生理,專賴我國,我祖宗卵育之者,亦云至矣。島主有勞則賞,有違則責,至於弔死慰孤,無不遣使而行之。豈我堂堂大朝,與此小醜,爲敵而然乎,又豈有所畏而然乎?所以必養之厚,而撫之勤者,祖宗之意有在焉。自庚午拒絶之後,雖因日本之請,許復如舊,而其歲賜米豆與歲遣船之數,則皆減半矣。當其時,彼亦自知其罪,恩數雖減於前,而以不見永絶爲幸,不敢致怨於我也。及夫歲月旣久,漸有復舊之望,假其僞忠,以覬恩澤,不得遂其欲,則時出悖慢之語,或爲鈔竊之事。此實夷虜之常情,而聖王不與之較者也。我中廟再絶而復許者,豈非以此哉?臣之愚計,日本雖大,而與我遼絶,馬島雖小,而居國近境,與我遼絶者,待之雖或踈慢,爲害不至於甚大,居國近境者,撫之若失其心,爲變必至於有悔。所以知其然者,臣久在禮曹,考見舊籍,參以所聞,則其國政,令不一出,統御無常制,所謂諸島巨酋者,各自爲號令,不專係屬於國王,故國王號令,不甚大行於諸島。馬島若誠心感我之恩,惟恐得罪,如前之見斥,或減其恩數,則國王雖有尤於我,而馬島不聽其言,故不敢遽加無禮於我也。知馬島之助我,而不助彼者,以利在事我,而不在事彼故也。欲遣使馬島者,實臣迂計,而非今始有之者。前此聞臣之言者,或以爲可,或以爲不可,而往在乙卯,又有全羅之變,故臣不敢以此意上聞。數年以來,島主每假僞忠,或報賊期,或斬賊首來獻,自以爲:『能盡屛翰之力,而大朝不諒我忠』云云,故欲乘此機,遣使慰諭,兼勉屛翰之義,仍足米豆之數,或加給歲遣之船,以副其望,則賞賜不爲無名,而事體亦得其宜也。言者或以爲:『雖不遣使,因國王之請給之,豈爲無名,又豈不知感乎?』是則不然。其狡計以爲:『得此非以功也,以國王之請也』則臣恐後日,必曰:『前之所賜,寔我國王之恩,而賞功之典,尙未施也。』以此爲辭,而更有所求,則將難以應之也。臣寡學淺見,謬當大任,圖事揆畫,率多乖錯,不適於用。博議群僚,必有長算遠略,可合時宜者,採擇而用其中,在於聖衷。」領府事尹元衡議:「通信馬島事,前日命招該曹堂上,以李浚慶之議,下議於臣,臣之議,與浚慶議,大略相同,故啓之以當遣之意。今雖累議,別無他辭。」左贊成安玹議:「馬島遣使事,今於命議之後,始得聞其一叚,不可輕議。倭賊之鴟張,非前世之比。中原奸人,淵藪於彼,敎以中國奇謀,治兵造船,千百爲䑸。由西島出入中原,非馬島之所可主張,而馬島畏其相攻,則城鎭之修,不見可知,而爲我之情,見亦難知。今因使臣之言,遣使行賞,則彼必謂其言之易行,通信等事,頻年苦請,則其間商物難支,而馬島後實有功,則更無可賞之物。待其有功而後更議何如?」右贊成李浚慶議:「頃者臣伏見天富東堂陳列之辭,竊料,倭奴將執此爲辭,欲搆釁端。如此則在我雖有泰山之固,而三面應敵之際,疲於奔命,兵連禍結,其害無有已時,故欲許歲船之五,以紓一時之急,而前旣牢拒,許之無名。姑因遣使之還,許其守禦之勞,假以爲辭,還給其船,則庶於事體得宜,操縱在我,慰彼十年怨毒之懷,賭我百萬生靈之命,敢陳狂瞽之說,今聞物議囂然以爲:『不宜遣使示弱。』其言亦不甚遠理,臣不敢強執前見,自以爲是。」判中樞府事鄭士龍議:「彼島詐譎倡亂,亦非一再,國家羈縻懷綏,恩賜之費,無有紀極,而猶不知滿,欲復裁減歲米船額之數,逐年控訴,又假本國通聘書契,必得請乃已,其情僞誠未可知。議者以爲,通信本國,固不可議,欲遣使島主,探審誠詐,又欲用是爲辭,給與所裁恩賜。此雖出於慰悅弭患之計,其於修舊撫寧之義,亦似近之。但臣曾叨禮官,査考《謄錄》,在成廟末年,權宙以敬差官,使於本島,島主稱病不迎朝命。使臣累日留浦,固要受命,竟不肯出。我使不得已許其子代行,而拜跪多不如意,使之強行,僅得宣命,然其虧損國體亦多矣。其時歲屬屢豐,兵力雄強,足以彈懾小醜,而彼猶偃然虧禮如右。況今二邊,仍歲受兵,民困儲竭。彼島知我虛實甚矣。今雖遣使,島主不謹受命,未必不甚於舊年。就令使臣往來無礙,獲伸國威,日本國王,或因此特遣聘使,硬執通信,則我國於彼,先小後大,一行一否,其於報答,恐難爲辭。」左參贊任權、右參贊金明胤、知敦寧府事李夢麟、吏曹參判元繼儉、工曹參判閔箕、禮曹參判趙彥秀、左尹成世章、同知中樞府事尹釜、副提學尹春年、工曹參議金鎧、禮曹參議元混、上護軍李英賢、僉知中樞府事許伯琦、直提學鄭宗榮、典翰李彥憬、應敎姜士尙、副應敎權容、弘文館正字柳㙉等議,皆以爲不可遣使。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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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京畿水使金世澣拜辭,上戒勑而遣之。史臣曰:「世澣,年踰七旬,衰老已極,至於受符驗之際,顚仆者屢。其能折衝禦侮乎?朝廷之用人,不以其材,而惟其貨,可勝痛哉!」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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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晝講

○以鄭思顯爲藝文館奉敎,高景軫爲檢閱。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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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晝講。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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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幸昌德宮,問安於大王大妃殿。

○摘奸居館儒生。命判中樞府事鄭士龍、禮曹判書洪暹、右贊成李浚慶爲試官,上御環翠亭,引儒生七人,講所讀書,粗、略只二人。鄭士龍啓曰:「臨近泮宮,不時講問,儒生之一大幸,而埋沒若此,今後則令館官,擇其可講者,而使之入講。」答曰:「如啓。」洪暹啓曰:「儒生殿講,例於朔望取稟,頻數爲之,故人人不知奬礪矣。」答曰:「朔望之講,當斟酌爲之。」史臣曰:「鄭士龍、洪暹之所啓,甚無理矣。未知何謂?上之所以講時到之儒,非徒欲試其才,亦以奬勸其居泮者也;上之所以爲朔望之講者,本依法典所載,要以激礪其學業者也。若擇熟讀者而講之,則不必遣史官,錄其時到之數;若以朔望之講爲頻數,則其於政院取稟,載諸法典之意何如也?士龍爲主文,暹爲宗伯,皆是職掌勸導儒生者也,而儒生之於訓誥,亦不能通,則兩人之失職,於是大矣。是以歸責於儒,掩過於己,務爲慰解君心之語,反開君上好爲姑息之端,沮其待士好學之心。此皆士龍及暹,習爲詞章,不識學問,故所發之言,動輒得罪於斯文,惜哉!」 ○夜,流星出文昌星,入乾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七八尺許,色白。月微暈。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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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憲府啓曰:「近來凶歉相仍,歲以益甚,加以邊境有事,橫費百端,國儲之竭,調度之煩,未有甚於今日。國家之汰官減祿,至如《大典》所載朝官職田,幷不給之,此乃出於不得已也。今者各寺居僧位田之稅,因戶曹防啓,而特命給之。蓋戶曹慮其國儲之虛竭,欲省無益之浮費,其意未爲不可,而自上反以爲非。深恐掌治國事之人,從此而解體也。自立兩宗之後,雖無崇信之事,緇徒皷氣,自謂得時,夤緣內需,必遂所願,群情之疑惑,固其所也。臣等非以位稅爲愛。應受職田之人,尙不得受,而先及於逃賦避役之徒,是待緇徒,反重於待群臣,此豈可使聞於後世乎?請亟還收題給之命。」答曰:「居僧位田,予非護僧而命給,自祖宗朝爲先王、先後陵寢守護而給之,其來已久。固不可更改。不允。」

○諫院啓曰:「內需一司,弊事多端,而典守之輩,作弊濫觴,近來尤甚,有識深憂。兩宗所屬水陸施食位田及居僧位田事,臣等取戶曹田案考見,則各有字數,而內需司聽兩宗之囑,至以該曹爲誤計,欺罔入啓,牒報於該曹,極爲汎濫。請內需司行首掌務官,令攸司推考痛治。近來疊年凶荒,國儲不裕,至於朝士職田,亦不得給,居僧位田,以職田一例,皆已不給,而獨於居僧位田,特命題給,有累聖治,物情極爲未便。請還收成命。近來習尙不美,陵慢成風,下官不敬上官。等級之紊,體統之失,弊將難救。此習日長,所關非輕,不可不革。監司,乃古之方伯,其於守令,名位有截,爲守令者,不可少有陵侮之心。惟新縣監李瓘憤其殿最之居中,監司柳智善巡到其邑,因其不關之事,移怒於帶率營吏,將加嚴杖,邑吏輩以前時所無之事,齊行告爭,遂捉致營吏之妻,嚴加捶楚,致令監司,被其脅制,無言退避。中外聞之,莫不駭愕。請李瓘罷職,以懲陵慢之習。柳智善以一道之主,專黜陟之任,而受制於守令,反爲退避之計,至於稱病呈辭,大失事體。請推考。」答曰:「內需司行首掌務官,因舊例入啓,豈可謂聽兩宗之囑乎?勿推。位田事,與答府同。柳智善推考,李瓘罷職,如啓。」

○日微暈。夜,巽方、東方如火氣,艮方雷動電光,坤方如火氣。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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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朝講。

○供饋衛社功臣於闕庭,賜一等樂。史臣曰:「時勳臣等,以同盟之故,竝荷恩眷,懽同骨肉,而酒食相徵逐,殆無虛日,皆以元衡爲宗主,凡有作爲,必稟而後行之,以致權侔於上,而一國威福,都在其手,可勝痛哉!明胤,不足數也,麒壽,號稱儒士,而承風順旨,曲爲阿附,其私謁之頻,情好之篤,人莫敢間其間雲。」 ○京畿利川、喬桐,癘疫熾發,監司請發醫官,齎持藥物救療,從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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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晝、夕講,夜對。

○日暈,兩珥。夜,東方、巽方、乾方、西方,如火氣。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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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以京畿淸溪寺奴貴石等上言,下於政院曰:「京畿僧人,築城處則役之,曳木軍及造紙署軍則勿役,使無民弊事,言於備邊司及該曹。自古僧徒,非如有妻子根著之人,俱以無賴乞食之輩,有苦役,則鳥散而逃。將有大弊,故先朝役僧之時稀罕,而雖或有之,或給度牒,或給號牌,令自樂赴。近自乙卯倭變,長立於役,非徒緇徒之冤徹天,侵虐一族,邦本日困,漸爲群盜,誠非細故,不可不慮。自今以後,關重防備外,他餘雜役,一切免之,雖或以防備役僧,以無度牒、號牌者役之,受度牒、號牌者勿役。且春役者勿使於秋,秋役者勿使於春,俾均赴役,毋令長苦致冤事,下書於八道。」史臣曰:「旣給居僧之位田,而牢拒兩司之諫,又信寺奴之陳訴,而欲下八道之書,至以御札下政院,而假其作盜之言,實爲護僧之地,上之所謂慮邦本者,適足以蹶邦本也。」政院啓曰:「僧徒本無根著,若有苦役,則飛走無定,故役僧之令一下,而害先及於一族。是則逃賦之僧,安坐山中,而平民獨受其害。以此下敎,自上軫念邦本之意,至矣。但無度牒、號牌之僧,推刷定役,歲抄啓聞,乃先王金石之典也。今若立法,役其無度牒者,則是違法爲僧者將無所禁,原籍當差之法,將無所施,而先王之法毀矣。雜役雖可免也,事關防備,則有度牒、號牌者,皆可役也。若羽報相接,邊警多虞,則名農賈者,咸爲輟業荷戈。僧徒度牒之有無,恐不可辨矣。姑勿下書,此意言於該曹,商確爲公事何如?」傳曰:「隨後發落。」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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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領議政沈連源,以老病三辭,不允。

○傳於政院曰:答昨日政院之啓。昨觀啓辭商量,則常時無度牒僧人定役事,非爲倭變防備而擧論,例行之事也。以倭變防備而役僧,則此乃別行之事也。勿論四節,長立若役,弊及一族,將有大弊,故使之無弊役使也。號牌、度牒僧則有數,非倭變孔棘之時,而平時防備,則勿使可也。不必令該司爲公事也。以此下書後,亦言於備邊司。「

○日暈,兩珥。夜,月微暈。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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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朝講。

○憲府啓曰:「近緣邊境有變,防備多事,軍卒之苦,倍於平昔,逃賦之民,盡入空門,丁戶之闕,末由充定。侵督之害,延及族隣,流亡殆盡,邑閭空虛,而緇髡之徒,日增月滋,自謂時,誇張氣勢,守令畏怯,莫敢誰何,名雖役僧,而赴役者百不一二。軍法律之,則皆可置諸重典,而反因奸民之訴,特聖慮,下書勿役。役不可廢,而不役僧徒,則窮殘之民,偏受其苦,將何以聊生乎?自上勤恤之念,偏及於僧徒,而不及於吾民,其憂邦本之先瘁,不亦遠乎?以終身游食之僧,比卒歲奉公之民,則勞逸頓殊,而曲加恩庇,遂與不多日之役而幷廢之,竊恐群情益惑,緇流益張,民之避役者益多,而將不遏也。請停下書,以祛群疑。」答曰:「度牒僧人,當倭變孔棘之時,一國之人,莫不奔走,故可役也,平時則不可役也。不允。」

○諫院啓曰:「凡上言陳訴,例多一邊之辭,虛實眞僞,未可遽信。如所關重大,利害切迫,自上洞照之事,則或有特命之時矣。奸細之徒,亂雜陳訴,下於該曹,考閱商確,然後始得其情狀。淸溪寺奴子等,居住懸遠,而連名上言,奸僞之跡,泛濫之狀,昭然可見,而特命下書於八道,以示庇護僧徒之意,凡在聽聞,莫不駭怪。當此邊備警急之時,齊民皆不得安業,而逃賦避役之輩,更希獨逸之路,冒呈上言,宜下該司,酌量爲公事施行。請還收下書之命。」答曰:「下書事,與答府同。」久啓從之。

史臣曰:「內需司,自作一衙門,取旨於內,施令於外,直報六曹,移文八道,如或有違,守令以此而見罷,京官由是而受譴,唯意自恣,略無顧忌。時事至此,有《識憂之》。」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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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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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日暈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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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親傳先蠶祭香祝。

○日暈,戴、左珥。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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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幸健元陵及顯陵。御黲袍、烏犀帶,祭畢,御戎服乘馬。至松溪楊州地。大晝停,命作樂,賜酒扈從諸臣。政院啓曰:「御乘馬善步,諸扈從皆未能及,恐不成威儀也。」傳曰:「夕則觀日勢爲之。」史臣曰:「展謁先陵,雨露之感爲如何哉?上脫袞冕之服,御玉色之袍,服已變矣。服變則心變,一日之間,餘哀未盡。戎服之事,已爲不可。況衆樂交奏乎?其異於哭則不歌之意甚矣!」 ○流星出氐星,入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八九尺許,色白。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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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弘文館副提學尹春年等上箚曰:

伏以,臣等嘗聞之:「子於是日哭則不歌。」蓋一日之內,餘哀未盡故也。臣等考《五禮》拜陵之儀,出宮時,殿下具袞龍袍,陪從官以時服雲;行禮時,殿下具黲袍,諸享官及陪從官,具淡服,還宮時,如來儀雲。夫園陵者,先王托體之地也。子孫哀慕之情,不得不至。情旣然矣,禮隨變矣,禮旣變,則時服淡服之制,不得不爾。今者不遵《五禮》之舊儀,特從一時之新規,陪從之官,皆著戎服,旣爲不可,而纔脫黲袍,遽奏歌吹,歡樂之意卽生,哀慕之情安在?揆之情禮,甚爲不可。先王酌人情,而制《五禮》,軍容則戎器,拜陵則時服,爲永世不刊之典,而垂示子孫者,豈無意歟?況拜陵之條,不擧動樂者,亦豈闕文而然歟?先王之命停,不亦宜乎?若曰:「人主之不可無武備,則行宿齋宿,固當如是,若非經宿之地,則自有將士,何必竝與陪從之官,具戎服乎?至於小小迎勑之後,例有賀禮,此雖出於榮朝廷之寵,非有大慶,輒受內外之賀,創自近時,遂成永規,不幾於禮煩則亂乎?請令該曹,更爲講劘,以復舊儀。

答曰:」觀此箚辭,論議當矣。然陪從官之服,拜陵儀內,雖雲時服,自先朝出還宮,竝著戎服,其來已久。予意未審,先王不考《五禮儀》而敢爲如是哉?今者遵前例之事,豈曰特從一時之新規乎?晝停奏樂,於情禮雖有所未安,中廟朝丙申年,議於大臣,依祖宗朝舊例用樂事,有承傳,故昨因舊例爲之也。迎勑後,例有賀禮,果涉禮煩,然此亦循前例爲之矣。徒牽於《五禮》,輕改先朝前例,亦似未便。然當與大臣、禮曹,講劘矣。「

○日微暈,兩珥。夜,流星出斗杓第二星,入天棓星,狀如鉢,尾長七八尺許,色赤。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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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淸洪道觀察使金鎧拜辭。傳曰:「近年以來,凶荒連綿,亦有倭變,防禦最緊。加以守令侵虐百姓,哀我黎民,流離溝壑。言念於玆,痛怛於懷。委任於卿,卿當盡心,勸農桑、興學校、明黜陟、嚴軍政,使蒼生安保,防備日新,以副予意。」

○傳於政院曰:「十五日宣陵望祭親行,諸事預備。」

○檢詳以三公意啓曰:「去歲畿甸凶荒。今者拜健元陵、顯陵,而又拜宣陵,則凡百支供之弊,不可勝言。請姑停。」答曰:「卽位以後,一不拜皇祖考之陵,罔極之情,常切於中。爲人子孫,而不拜祖宗陵寢,豈安於心乎?不允。」

○諫院啓曰:「來十五日拜宣陵,傳敎之意,出於誠孝之極,不勝感激。但畿甸疊年凶荒,加以去冬,兩麥凍傷,飢饉之甚,近古所無。自上雖敎以從略無弊,行幸之際,諸事之備,軍民之弊,自爾多端。今又東作方興,百事當廢之時,旬日之間,再有擧動,畿甸凡事,不可不慮。請停拜陵。」答曰:「不允。」累啓不允。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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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朝、晝講。

○日暈。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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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御思政殿,講試專經文臣。

○傳曰:「觀今日專經殿講,則無一人通者。此皆懶慢之致,殊無設立之意。不通者,無遺推考。」

○以蔡世英少時向善,後附權姦。爲戶曹參判,吳謙爲吳曹參判,金約湖南號稱作弊生員四人曰:「三狐一鼠,約居三狐之一。爲奉常寺參奉,林億齡爲潭陽府使。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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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受常參,御朝啓。

○弘文館應敎姜士尙等上箚曰:

臣等伏見來十五日宣陵望祭親行之敎,是固出於奉先思孝之至情,然近年以來,凶荒荐臻,畿甸尤甚,民生流離,救死不贍。當此之時,固宜勤恤之是急,而旬月之內,再有擧動,則調發之煩,妨農之弊,不可勝言。況人君之擧,必以其時。時苟不可,則所爲雖善,反害於事矣。夫展省園陵,躬奉祀事,斯乃誠孝之大者。苟以其時,則在下之人,當將順之不暇,誰敢議之?今大臣啓之,臺諫論之者,誠以重勞民而慮不時也。殿下以去秋欲行而未果,今又停之爲未安。臣等竊念,祖宗政先愛民,啓佑後人,則體祖宗如保之心,以底蒸民之生,是爲繼志述事之道。以不時而停省謁,有何缺於誠孝哉?中廟朝,雖有一旬之內,再行拜陵之禮,以其時觀之,民生之困苦,必不如今日之甚,豈可援此而行之乎?伏願上思先王之心,俯從廷臣之論,姑停拜陵之命,以紓窮民之弊,不勝幸甚。

以御筆,書於箚尾曰:「拜宣陵,出於至情,不可停之意,答大臣、臺諫之辭,盡諭矣。不允。」

○以洪曇爲兵曹參判,吳謙爲司憲府大司憲,申汝悰爲執義,成義國、金德龍爲掌令,柳涉爲持平,陳寔爲議政府舍人,金光軫爲僉知中樞府事。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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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命招三公、領府事、禮曹堂上於賓廳,傳曰:「凡干前例,在先朝一定,遵行已久,則不可續續紛更,而今觀玉堂箚子,拜陵時戌服奏樂,及迎勑受賀等事未便。拜陵時乘輦陪從官時服事,專以《五禮》論之。令政院考前例,則成廟朝甲午年,雖頒《五禮儀》,丁酉幸光陵後,御戎服還宮,必據祖宗朝例而爲之,而亦必計郊外而罷齋後故也。出宮時乘輦,此亦從《五禮儀》之意也。出宮時乘輦,還宮時乘馬,中廟朝四十年間,成例已久。中廟,凡擧動,無不愼之。豈不覽《五禮儀》而如是乎?其時大臣、禮官,亦豈偶然計而無雜議哉?到今遽生新議,欲變舊例,而卿等無難愼之意,有苟同之弊。徒諉諸《五禮儀》,輕變先朝已行之例,似爲未安。且本月健、顯陵親祭後還宮時,春日方長,又乘馬而日暮還宮,以道路遠故也。若乘輦,則必致犯夜。人君之行,出還皆犯夜可乎?此亦當慮。莫如先朝舊例,出宮時乘輦,還宮時乘馬,陪從官戎服,定一規行之,不可輕改也。晝停奏樂,則果涉於餘哀未盡,至爲未安,然亦祖宗朝行之。中廟朝或爲或否,皆出一時之命。今亦當自上斟酌爲之也。迎勑後賀禮,雖果煩數,亦是爲皇恩之慶,行之旣久。在下瞻戴皇恩,豈計大小乎?此亦當因舊爲之也。」史臣曰:「履雨露怵惕之地,切思成哀慕之感,一日之內,永懷如何?玉堂之箚,大臣之啓,皆欲引君於禮,動無過擧,而一以爲遽生新議,一以爲有苟同之弊,嚴辭責之,此下之不得盡言於上者也。」 ○上御思政殿,講試漢語文臣,試吏文製述文臣。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禮曹判書洪暹啓曰:「臣等伏覩上敎,至爲允當。然拜陵時不用《五禮儀》,而一依祖宗朝例,永爲定規,則未便。陵有遠近,或依《五禮儀》,或著戎服,自上臨時傳敎則可矣。」講漢語畢,上命右相、禮判進前,皆司譯院提調。問曰:「漢學,接待上國,所關非輕。今之善譯語者誰?」尹漑曰:「講官金啓、高景軫,大有將來,然御前通事,則言語生踈,不能堪當矣。承文院博士李蘧,亦有將來,今聖節使行次,以質正赴京矣。聖節、奏請使到遼東,則不得已分爲兩行,而各有書狀、質正,則驛路有弊。當使聖節書狀,兼質正官。李蘧年少能漢語,雖未去館,可陞六品,爲書狀官而送之。」上命招李蘧,講漢語。以未落點不來,而因尹漑啓也。 ○持平柳涉麤率無識,心術險慝,自知棄於時議,趨附權要,得占顯官。啓曰:「小臣本無學術,僥倖科第,加以迂踈,尋常職務,猶恐難堪。況此風憲之任乎?往在庚戌年,李瀣爲淸洪道監司,以惟新逆黨籍沒家財,還給本主之時,小臣爲都事,同參公事被罪。暗劣之失,於此極大。請速命遞。」答曰:「以一時之誤,豈不堪此乎?勿辭。」史臣曰:「人君用人之道,試可乃已,然風憲之任,豈癡鄙柳涉之所能堪哉?紀綱之維持,元氣之扶植,在於柏府,而未見鐵面、乘騘之御史,何以立朝廷之紀綱,而扶國家之元氣哉?」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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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大司憲吳謙再辭不允。謙學識未聞,而居家謹愼。 ○京畿富平境內,癘疫熾發,遣醫齎藥救療。

○夜,月暈。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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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晝、夕講。

○承文院啓曰:「奏請、聖節,分作兩行,則平安一路,人馬有弊,故作爲一行,書狀、質正,各差出一員,而但越江後,則遼東一路殘弊,車輛不足,爲一行則不得趁時前去,不得已分作兩行。到山海關,照名出入,各爲差關,然後可以度關,各行不可無書狀。承文院博士李蘧,初以質正差出,非但漢語精通,去官且近,請陞六品監察,結銜書狀,差遣何如?」傳曰:「如啓。」

○卯時,日暈,左珥。未時,兩珥、冠,又成重暈,冠與暈色,皆內黃赤外靑白,珥色皆白。又有白氣數丈,貫暈抵日,重暈始消。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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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舍人以三公意啓曰:「昨者日暈,至酉時,有白氣數丈,貫暈抵日,天變非常。野次行幸,極爲未安,十五日宣陵親祭,請停寢。」史臣曰:「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表,而至於白氣抵日,其爲變極矣。爲大臣者,所當請賜面對,極陳恐懼修省,以答天譴之不暇,而顧乃各臥其家,只使舍人,請停宣陵親祭之行。大臣之道,固如是乎?將焉用彼相哉?」答曰:「昨見白氣抵日之變,予意未安,然拜陵則誠意罔極,諸事盡備,民力多用。若攝行,亦爲未安。當晩發,行祭後卽當還宮。」仍傳於政院曰:「十五日拜陵行幸,平明時動駕,行祭後卽還宮。宗宰農軍供饋事,幷勿爲之。」

○淸洪道淸州、燕歧、鎭川、天安、平澤,地震,屋宇搖動。全義,地震,溫陽、新昌,地震,聲如微雷,屋宇搖動。慶尙道高靈、開寧、草溪,雪下,經日不消。

○日微暈。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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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慶尙道鎭海,地震,屋宇搖動。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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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幸宣陵親祭。

○兵曹啓曰:「前日行幸時,健元陵、顯陵親祭。㤅御馬驚動,左右前後禁雜人,只令別監四五人隋行,諸將士前後相絶。人君擧動,非獨於觀瞻未便,恐或野外有逸獸之虞。今則御馬閑習,似無驚動之患,依前例諸將士近侍而行何如?」政院仍啓曰:「御馬驚動,則至爲未安,而兵曹啓意亦當。取稟。」傳曰:「前日行幸時,欲禁雜人,遂致騷擾,恐御馬驚逸,故如是。今日則前後諸將士,勿使相絶。」

○上具戎服乘馬,還到漢江濟川亭,少憩。

○昧爽時,月犯火星。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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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諫院啓曰:「先王金石之典,所當遵守,不可輕改。一開變更之端,末流之弊,至爲可慮。況四館去官,自有定規,固不可輕易越次,以啓躁進之心。承文院博士李蘧,雖曰勤漢語,合差書狀官,而已陞六品者,不無可遣之人。以李蘧擢六品,委係毀法,物情未便。請還收陞敍之命。」答曰:「李蘧事,雖爲毀法,而啓之如此。擢陞者自前豈無乎?承文院提調,亦豈偶然計而啓之乎?勤漢語,合差書狀官,不可改之。故不允。」累啓不允。

○日微暈,兩珥。

○全羅道靈光,有牛産犢時,後二腳先出,至四日未産,不得拔出,以手挾刀,納於陰門割出。腰上頭、項、耳、目、前兩足,一牛如常,鼻末拆裂一寸許。腰下,二牛形體,兩尾四腳分明,兩腳付間背上,逆生一腳兩足。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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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朝、晝講。

○禮曹啓曰:「對馬島歲遣第一船,今始出來。其書契內辭緣,有所謂大明副使蔣姓者咨文,蔣姓,龍溪其名。移咨馬島,其略曰:」爲因近年以來,日本各島小民,假以買賣爲名,屢犯中國邊境,刼掠居民。奉旨議行浙江等處承宣布政使司,轉行本職,親詣貴國面議等因奉此帶同義士海胡、節忠、李御、陳柱,自舊年十一月十一日,來至五島,由松浦、博多,已往豐後大友氏會議,卽蒙遍行禁制賊徒,備有回文,遣僧德陽首座等,追表貢物。爾島禁賊當體貴國之政條,憤部民之橫行,分投遣人,嚴加禁制,不許小民,私出海洋,侵擾中國。俾邊境寧靜,釁隙不生,共享和平之福,史冊書美,光傳百世,豈不快哉?否則奸商島民,扇構不已,黨類益繁,盤據海島,窺隙竊發,恐非貴國之利。如昔年安南國陳氏之俗可鑑矣。今特移文倂知,非特爲中國也。惟深體而速行之。「多有難解之語,故招漢吏學官示之,則蔣副使奉聖旨,請禁斷賊徒,移文於日本國,日本國王,令大友殿等官會議,而已議定,自今以後,禁抑賊倭,遣僧德陽首座,進貢於大明。蔣副使又移咨對馬島,亦令禁制賊倭。其咨文內辭緣,不過於此。當於本曹饋餉時,面問島主使送平康次,然後詳悉啓達。」傳曰:「後日饋餉時,詳細問啓。」史臣曰:「島夷變詐難測,而其曰:」大明遣蔣副使者。「安知不摽掠唐人,托爲移咨,以恐動我國哉?若信然,則堂堂天朝,侵辱於海島之小醜,創通天地未開之路,以求和解之不暇,豈不痛哉?」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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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受常參,聽朝啓。

○白氣一道,自艮方至坤方,橫布日上,漸移東方而滅。日暈,上有背,色內赤外靑白。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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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召對。

○日微暈。

○京畿仁川,雨雹交下,大如豆。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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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憲府啓曰:「前年畿甸及近京之道,皆爲失收,民食不敷,都下艱窘亦甚,家無甔石之儲,而狃爲侈靡之習,當此窮春,穈費酒食,日事宴遊者,比比有之,不可不嚴加禁斷。老病服藥外,持甁酒者,諸申明一禁。」答曰:「如啓。」

○日微暈,左珥。四方霧氣蒙冒。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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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視朝膳於文昭殿,夕膳於延恩殿。

○上御夜對。

○日暈。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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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朝講。領經筵事尹元衡曰:「忠義衛爲實職六品,忠勳府付於司果以上之職者,及忠順衛出加五品者,爲察訪、別坐,義禁府都事、漢城府假郞廳、儀仗府郞廳、水站判官、師傅等官,則出爲主簿,例也。退計三四年間,憲府以忠順衛,冒出加資,至爲猥濫。不可例爲參上,有所啓,而其時收議大臣,勿用忠順衛實職者,已捧承傳矣。各岐之官,爲箇滿者,皆爲直長,積滯者多,如水之壅。此法多有妨礙,不可永久行之。請自今令兵曹,加資之出,不得猥濫,而如別坐、察訪等官之箇滿者,例爲參上,如舊行之,似爲便當。」傳曰:「遣史官,收議大臣。」

○領議政沈連源議;「爲政之道,有所窒礙,則隨時變通,要得其中可也。許多各岐,皆出爲直長,仕路果狹,而有積滯之弊。忠順衛加資五品者,許參上,而授階時,令兵曹,務要詳覈,不使猥濫,似爲便當。」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議略同。傳曰:「觀此議,大槪相同。依議施行。」

○下書八道監司,申明學校之規。從經筵官之啓也。

○以鄭大年爲漢城府左尹,成世章爲弘文館副提學,柳承善爲修撰,朴啓賢爲副修撰,沈通源爲同知中樞府事。

○流星出北極星,入北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三尺許,其光照地,色赤。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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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微暈。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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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副提學成世章啓曰:「論思之地,長官之任,遽加臣身。名器之重,由臣始輕。命遞臣職。」傳曰:「勿辭。」史臣曰:「論思之地,輔養君德。苟非踐履篤實,學問高明之人,則決不可冒處矣。世章,旣無識趣,又乏學術,豈堪爲玉堂之長乎?其所辭避者,亦循例而已。濫忝非分之職者,豈獨一世章也哉?」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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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受朝參,御朝講。掌令成義國曰:「臣以御史,往慶尙道,見各鎭浦防備諸事,皆加措置,戰船亦加備矣。然水軍五百人所戍處,則纔有百名,其餘皆自本官未到者也。稚弱亦皆立防,又有母抱病兒而代立其役者。戰具雖備,以如此之軍卒,何以禦敵乎?前年稍稔,故道無流散之人,而路傍村落,只有垝垣頹柱,問之於人則曰:『此村人物衆盛,自經軍籍之後,水軍、陸軍,無所依據,名存實無,而本役之外,又有他役,凡干一族之役,無不侵徵,故不勝其苦,相繼逃散矣。』民生之難救至此,不知何如而可也。」領經筵事尹漑曰:「義國之言,不勝惻然。往年軍籍,付之守令,則慮有未盡,故設都監,遣郞廳推刷,而嚴用刑杖,故官吏、監考等,㤼於威令,造設虛名,以充軍額,故軍籍之後,人民離散,至於母抱其兒而立防,豈有如此之事乎?六年一改軍籍,載在法典。外則守令、兵、水使、監司爲之,內則兵曹、漢城府爲之,其中軍丁年未滿者,待年充定,則庶乎無弊矣。一應徭役,皆出於民,而一身當百役,漸致流散,成村處已爲丘墟,可謂十室九空矣。軍額權減之事,議之於外,皆曰不可,然休息之間,減額使之聊賴可也。小臣久懷此意,故敢達。」史臣曰:「尹漑身居百責之地,而苟知兵民之弊,則當建善策,以救其急,而義國啓之,然後始出而陳之。若使義國不言,則尹漑其無一言而退乎?」獻納閔時中曰:「自上不時出自集春門幸學,則儒生不爲祗迎矣。焚香,與常時謁聖無異,而儒生不祗迎,事甚苟簡。」上曰:「此但焚香而已,儒生不祗迎,非禮曹意也。議大臣爲之。」

○上御夕講。

○成均館生員韓濩等上疏曰:

禮者,根於天理之固有,卽乎人心之所安,不可以一時之苟簡,廢萬世之儀則。臣等伏聞,今三月二十六日視學之時,凡諸儒生,道左祗迎,廟外禮拜,一切停罷。此實該曹慮儒生紛擾之弊,苟從簡便之禮,豈非臣等,曾於臨幸之日,多有所失儀而致然歟?然因陋就簡。一廢其禮,則抑恐此例遂成,終至於不復也。臣等久涵敎育之澤,粗知禮義之方。今當大駕親臨,徑自入庭,於情未安,於禮有乖。臣等不敢祗守成命,而欲守區區之禮也。伏願還收已降之綸音,特許仍舊之常禮。


史臣曰:「禮官旣不能導率諸生以禮,苟簡甚矣。使諸生,俛首從命,寂無一言,則可謂委靡矣。抗疏天門,願守區區之禮,其亦幸矣。」

答曰:「觀此疏辭,因知欲守禮義之意。良用嘉焉。當令該司,更量處之。」仍傳曰:「儒生勿袛迎事,已定矣,此乃自古常行之禮,而以一時騷擾之弊,遽廢舊禮,近於苟簡,故今朝諫院啓之,儒生又上疏章。依舊爲之,斯速更議大臣定之。」

○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議:「禮曹計其騷擾之弊,議於臣等啓稟矣,物情如此,依舊例爲當。」傳曰:「依議施行。」

○以鄭得貌似醇慤,心實險譎。雖隣里後輩之年少者若到家,則必出迎於門外,揖讓如大賓,至於臨利害,則雖同裯舊友,擠陷無不至。爲司憲府持平,盧景麟頗有文名於儒林,故雖門族寒微,而薦爲健元陵參奉,後登第爲承政院注書、司諫院正言,至是爲騎曹郞官。然性本貪濁,徵索列邑,壑欲無狀,至如司中例得朔矩,亦令下人以價米納之,鄙陋之事,靡不爲之。爲兵曹佐郞,安自𥙿有向善之心,而好議論是非。爲承政院注書。

○夜,月暈。

○咸鏡道慶興、慶源、穩城、鍾城,牛疫熾發,數月之間,多斃死。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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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幸成均館,焚香文廟,御明倫堂,試儒生製述,仍供饋。試官等書題以啓,上落點於箴題。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大提學鄭士龍啓曰:「今日親幸,欲試人才,而出箴雖善,作者不能展其手段也。」上曰:「出箋可也」,命燭刻。

○禮曹判書洪暹啓曰:「對馬島歲遣船還給事,今日領相沈連源。領府事不來,而左右相來,議之何如?」上曰:「如啓。」洪暹就左右相坐,同議以啓曰:「當答馬島曰:『爾等前年,擒捕賊倭,斬獲不多,爾功不大,故賞典微矣。爾等至今未滿其心,故啓達於殿下,姑給五船。然此後賊倭犯境,則當還奪之矣,爾其更勉禁戢。且中原所送之文,不關我國,故不達於殿下而還送』雲。」上曰:「依啓爲之。」

○試官以入格四篇入啓,進士安祉居首。傳曰:「此儒生等,居館者乎?若外方儒生,則使不速歸可也。」

○上還宮時,入昌慶宮,問安於大王大妃殿。

○上還宮。

○日暈。白雲一道如氣,自坤方至艮方竟天,良久乃滅。南方、東方、艮方,如火氣。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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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京畿監司李潤慶拜辭。傳曰:「救荒處,力爲措置。勸農事,曾已下書,卿其申勑列邑。」

○以朴啓賢爲弘文館副校理,黃琳爲司諫院正言。

○禮曹啓目,生員、進士、文科初試、覆試,每隔二日試取,外方儒生,贏糧遠寄,不無厭苦。依舊例隔一日試取。

○日微暈,左珥。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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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傳曰:「見刑曹摘奸單子,囚人幾至二百。滯囚甚矣。辨輕重斯速放送。典獄有傾危之處雲。及其未頹而修理,使無壓傷。刑曹勤仕,然後無滯訟之弊矣。堂上、郞廳推考。」

○憲府啓曰:「承旨姜昱,非惟近日失職之狀已著,以色承旨,連原副守億壽罷職傳敎,至過十五日,不捧承傳。不可在職,頃爲守令時,爲南原府使多有鄙陋之事,物情譁然,決不可汚瀆淸顯之班。請亟命罷職。」答曰:「罷職過重,遞差可也。」

史臣曰:「姜昱之陞堂上者,以吏治之能也,而一任專城,致家豐饒,其爲鄙陋明矣。以姜昱爲能,而啓達於君上者,不亦虛僞之甚乎?大抵爲士者,居窮約之中,以淸貧自守,而一自釋蹻,輒急營生,唾鄙於淸議者,豈獨姜昱也哉?」

○以禹瑺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平安道寧邊等官,白霧昏翳,日光長赤,似有旱微。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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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日暈右珥。白雲一道,如一匹布,貫暈。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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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夜,西方、坤方、南方、巽方、東方,如火氣。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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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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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禮曹啓目:「對馬州太守書契云云:『不許開薺浦舊路,不許待特送船,大船九隻,中、小船各八隻,米豆只給一百石。』凡此三事,約條甚明,固不可撓改。乙卯獻馘,微勞可錄,歲遣船曾減二十五隻內,五隻還給,已有成命。今當復書曰:『足下爲我國屛蔽,自擬藩臣,而乙卯賊來,未聞遮截海路,挫抑逆鋒,只送不多首級,苟免罪責。我殿下不以爲足下職分而忽之,別施恩典,足下宜感戴之不暇,而自以爲功,言之不置。所謂勞而不伐,非所望於足下。我殿下恢不較之量,敦字小之仁,復加給大船二隻、中船二隻、小船一隻,以慰足下意望之厚。足下其何以報稱?儻或怠於防備,海路有警,則不但五船之還減,將幷與前所遣者而不得遣。如欲保而有之,盍盡捍禦之忠?足下所送蔣官人兩件文字,似無關涉於我國,故不敢轉啓,還付來使。』此餘三條,不可聽許辭緣,幷令藝文館,修答何如?」啓,依允。

○上親傳雩祀祭香祝。

○捕盜大將李夢麟啓曰:「臣今觀黃海監司奇大恆。啓本,獷悍大黨,白晝橫突,拒敵官軍,射中人馬,至爲駭愕。前者趙安國貪鄙善事。爲長湍府使,柳溶有武才麤鄙。爲牛峰縣令時,賊黨自爾寢息。今者賊徒熾盛,瑞興、牛峯、免山、新溪、伊川尤甚,此等邑居民,爲賊所侵,流離者頗多。今黃州牧使李文誠。領軍尋捕,而往來之間,賊黨聞之,聚散無常,故雖京官下去,似難尋捕。且守令等,皆是書生,終無設策捕獲雲。若於此等邑中,有武才守令可當人,不計職秩差送,則賊黨自當散落矣。此意臣於三公、領府事處,幷議以啓。」傳曰:「如啓。」

○東方、西方,地震。日暈。慶尙道寧海、盈德,地震,屋宇微動。淸洪道林川、石城、舒川,雷雹交雨大作,大如榛子,或如大豆。舒川,風雨雷動,境內山谷大小松木,拔根摧折。江原道平海,地震五度,有聲如雷,墻屋振搖。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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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思政殿,講試儒生。傳曰:「成均館製述入格儒生,進士安祉等四人。今當試講。四書三經中抽栍乎?從自願爲之乎?」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啓曰:「四書三經中,抽栍,則無有講者。雖從自願爲之,如《庸》、《學》等冊甚小,若爲科擧,則似乎輕矣。燭刻製述,度數不多,居首者直赴殿試可矣。」上曰:「非爲科擧,欲試講勸奬而已。」又啓曰:「依他曾時讀例,而四書一、三經一,從自願講之何如?」上曰:「如啓。」

○以刑曹囚人單子,罪囚決放、未決放抄啓單子。傳於政院曰:「因人多而放者小。雖分輕重而放之,見放者少矣。」

○平安道理山,雨雹交下,大如榛子,小如大豆,兩麥暫傷。江原道平海,地震二度,有聲如雷,墻屋振搖。終日西風大吹,木葉擺落。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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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朝、夕講。

○全羅道監司權轍。馳啓曰:「羅州、珍島、靈巖、臨陂、海南、咸平、茂長,今四月初三日,風雨大作,海潮漲溢,堤堰潰決,醎水浸入,禾苗盡枯,極爲慘酷。軍官金馹來告:『初三日以搜討,到古里浦,浦邊居八十老翁,扶杖強出語曰:「老夫居住海邊,於今八十餘載,常時望氣,先知海起大風。近日以來,海中諸島及江邊山谷,有聲非一再,風水大變,朝夕必生。將士愼勿登舟。」雲,同日三更,風波大作。板屋船、戰船等,因暴風盡數漂散,格軍茂同自恃善游,赤脫入水,迷失東西,氣盡而死。』咸悅同日亥時,風雨大起,雨雹交作,大如榛子。初四日夜,潮水漲溢,變異非常。水浸田畓,頓無西成之望,極爲悶慮。」史臣曰:「海溢之變,慘酷非常。求之事應,雖不可的知其咎徵,民生溝壑之塡,切迫於目前,此非災異之大者乎?爲民父母,其忍坐視而不救乎?」 ○刑曹判書曺光遠、參判宋麟壽、參議南應雲無識見淺暗。啓曰:「女人禮正,以淫女,本無定夫,而朴希聖、希福,亦不的知其先奸也。受刑四次,以非本夫殺害論決矣。諫院之啓:『雖曰淫女,先奸者,本夫也』雲,故其後加刑三十三次而不服。人命至重,更收議於大臣何如?」禮正爲神祀,而招致曾奸男子食飮,乘醉相鬪,朴希聖致死。傳曰:「禮正,其死不足借,故前已收議而刑推矣。以所啓之意,遣史臣議於大臣。」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議:禮正,以淫女,多邀曾奸男夫,作爲神祀,希聖、希福,竝以曾奸之夫,同參其會,乘醉鬪打,因而致死,其爲先後夫,甚難指的,亦不可論以謀殺。前日臣等,以次律論斷之意,已曾議啓,而因諫院所啓,更加拷訊,今至三十三次發明。期於取服,數多加刑,有乖聖朝欽恤之意。自上酌量科斷何如?「傳曰:」禮正事依議,以次律論斷。「律文,雖非本夫,知情殺害,罪絞,故以次律論斷。 ○黃海道瓮津,雨雹交作,大如榛子,或如大豆。信川,雷電間作,雨雹交下,大如大豆。康翎,雨雹交下,大如榛子,或如太豆。豐川、文化、殷栗、海州,雨雹交下,大如大豆。江原道平海,地震一度,有聲如雷。

○日微暈。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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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朝講。

○咸鏡道咸興,雷電交作,北風大吹,雨雹如注,大如鳥卵,小如榛子、大豆。淸洪道舒川,潮水泛濫,入浸海邊堰畓,幾至三百餘結。平安道龍川、昌城、郭山,雨雹交下,大如大豆。義州雷電,大作,雨雹交下,大如榛子,小如大豆,境內金剛山近處,有同積雪。海潮溢入坪田,洚洞無涯,連日不退,近古未聞。京畿衿川,雷動雨雹交下,大如大豆。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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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親傳宗廟夏享大祭香祝。

○憲府啓曰:「今春行幸頻數,雖皆出於循禮莫愆,而其於軍民,不無貽弊之端。況親閱之期未遠,而又於其間,大駕親臨,試射郊外,擧動無名,事非前規,恐有乖於率由舊章,垂法後來之意也。初九日,親臨觀射,請姑停寢。」答曰:「今年觀武才,幾度行之,而啓之如此乎?雖曰一朔之內,再有擧動,初九日後,非欲親閱也。何謂頻數乎?凡擧動,自上斟酌也。不可停之,故不允。」再啓不允。

○諫院啓曰:「閱武,訓兵也。閱武後觀武才,前亦爲之,軍士遞番時習陳,臨時更稟事,有敎矣。以觀武才,旣爲行幸,若又親閱,則一朔之內,再有擧動。上番軍士,亦不堪苦。觀武才事,亦可於慶會樓下試之,請停初九日行幸。」答曰:「今年幾度觀武才,而如是啓之乎?慶會樓下觀武才事,自上豈不知,而欲於慕華館爲之乎?武才,立射雖重,馳射亦重。樓下則不觀騎射、騎槍,故非偶然計而爲之也。自上斟酌爲之。不可停,故不允。」再啓不允。

○傳於政院曰:「慕華館觀武才,非例觀武才也。旣爲初試,而更試之事也。立射雖重,騎射亦重。慶會樓下,非馳馬之所。欲見馳馬之才,故於慕華館爲之也。親閱後觀武才事,自上臨時爲則爲之,不爲則不爲。初九日爲之,而更於卄日間爲之,則謂之頻數可也,或於晦間,或於來初生間,自上斟酌行之也。何謂煩數乎?此意政院知悉。」史臣曰:「觀武才事,非急務之大者,而旣已牢拒臺諫之啓,又以此敎,傳於政院,有嚴辭固拒之意,無開納不咈之美。此則雖曰訓鍊武備,而豈不有妨於進言之路乎?數月之間,擧動再三,軍卒之弊,亦已多矣。政院居敷奏復逆之地,寂無一言之及,其失不亦甚乎?」 ○日暈,戴。

○京畿安城,雌雞化爲雄。全體時未盡變,自兩翼下至兩腳上,稍有雌體,雞冠及頸羽、尾羽,全化雄體。當初變化時,自乙卯年兒雞孶息,今年正月,其冠漸高,尾羽漸長,至曉與雄雞,一時竝鳴。大槪頭冠、尾羽,酷似雄雞,大體未盡全化。全羅道錦山,雌雞解卵一雛,四腳兩尻,跋前躓後,不得運步,爲母雞踏死。左二腳尖瘦,右二腳如常。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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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於吏批曰:「以元混爲刑曹參判,南應雲爲兵曹參議,鄭宗榮爲刑曹參議。弘文館次次遷轉可也。」

○以李蓂爲戶曹判書,李彥憬爲弘文館直提學,姜士尙爲典翰,權容爲應敎,睦詹爲副應敎,李彥忠爲校理,李文聲、朴應男爲修撰,柳㙉爲著作,李俊民爲司憲府持平,史臣曰:「俊民締結金鎭、李銘等,陰陷其友,時人以譎目之。」趙士秀爲知中樞府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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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幸慕華館,觀武才,出御題,律試。試製侍臣及侍衛文臣。

○上命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領中樞府事尹元衡曰:「文武一體。頃者親幸學宮,試製儒生後,又令講書,以鄭惟一直赴殿試矣。今日武才,未出身者居首,則亦當直赴殿試,而意有同畫者,故問之,則一人獨等居首雲。壯元及之次二三人,講書而爲之乎?只以武才直赴乎?其議啓之。」連源等回啓曰:「武科直赴殿試,非儒生例,不宜數數爲之。今則親臨郊外,以特恩爲之無妨,但武才卓越,又兼文者鮮矣。若必取通講,則元畫多者,恐或見落,使居上三四人講之,雖粗者,通計元畫則宜當。頃者幸學後,製述入格儒生講經時,通計製述分畫及講經分數當矣,而只取通者直赴,物議似爲未便。」上曰:「居首者專不講,則何以爲之?」元衡啓曰:「武士講書,不如儒生。雖粗講者,通元畫,用之爲當。」

○傳於政院曰:「白惟忠,是日分運觀射,出身類居首。初以爲未資窮,故加資事傳敎矣,更問之,則已資窮雲。此人可爲堂上乎?兩政丞、領府事處,遣史官議之。」回啓曰:「通政非如嘉善重加,且近間通政賞加,比比有之。雖加資,似無妨。」史臣曰:「自上下問,必疑賞典之濫也。以一日分運之射,不問其人之賢否,遽授堂上之加可乎?爲大臣者,所當重惜勸礪之器,而乃曰:『通政,非如嘉善重加。』爵賞之輕,僥倖之僭,自此啓之也。」傳曰:「啓意當矣。」

○傳曰:「未出身居首李廷柏直赴殿試,出身居首白惟忠加資,其下分賞有差。」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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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宣醞於政院,出御題,律詩命製進。

○弘文館副提學成世章等上箚曰:

伏以《書》曰:「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詩》曰:「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朝,及爾游衍。」爲人君者,苟能從諫弗咈,樂取諸人,則遜志之德日盛,而自聖之証不見;慮善以動,動惟厥時,則出入之防甚嚴,而學問之功得專矣。今者臺諫,將居僧位田勿給事,論執歷時,殿下牢拒至此,臣等實未知殿下之意也。哀我民斯,終歲勤動,以供軍國之需,而反養逃賦避役之僧徒,臣等竊痛焉。近者殿下,雖可已之擧,斷然行之,大臣之啓、臺諫之論,殿下非徒不納,每敎以擧動自上斟酌爲之。致有數月之內,出幸郊外,非一非再,則軍民之勞苦,縱不暇計,而講劘之念,亦隨以荒矣。臣等竊恐殿下,不樂納諫,亦由於好學之有所未至也。大抵君德成就,在於勤御經筵。勤御經筵,則接賢士大夫之時多,嘉言、讜論,日陳於前,而聖德自就於高明,君擧必至於厥時,而無累德害治之事矣。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觀此箚論,正合諫君之道。予用嘉焉。然居僧位田事,不可從之意,近於答臺諫之辭盡之矣。擧動若可已之事,則豈敢拒請停之論乎?當留念焉。」

○憲府啓曰:「宣傳官白惟忠,非但人物妄悖,且以未去官,秩卑之人。必有超卓之才,方可授以重加,而通計試射分數,則其不及鄭國輔內禁衛也。其試射分數超出諸類。遠甚,分秩論賞,故惟忠以第二爲堂上。賞格超越,物情未便。惟忠加資,請亟命改正。分秩之賞,本無前例,乃自近年開端,一時之射,居首四三。李廷柏雖竝計試講,分數亦以第四爲直赴殿試,只啓希倖之門,實非激勸之方。廷柏直赴,請竝改正。」答曰:「白惟忠加資事,親幸觀武才,不可不施重賞。分秩亦自前有之,而前例不無賞加,不可改之。不允。李廷柏事,文武一體,前有直赴之時,而非自今日始也。已議大臣定之,不可改也。不允。」後累啓,不允。

○諫院啓曰:「親試武才,至於施以重賞,自上勸勵之意至矣。但賞至於僭,非但不足以勸勵,大有防礙,爲患不小。宣傳官白惟忠,非但分數不能超出於諸類,不堪當重賞,性本狂妄,所失亦多,苟容宣傳之列,物議以爲不合久矣。堂上之加,雖曰不如嘉善之重,旣陞堂上,則責任隨重,不可不慮。決不可遽授於狂妄之人,以輕名器。請白惟忠堂上加改正。」答曰:「親幸觀武才,不可不施重賞。故不允。」後累啓不允。「

○日微暈。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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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朝、夕講。

○傳曰:「知中樞府事尹思翼,累朝老臣,時年八十。加資可也。」從尹元衡朝講所啓也。 ○憲府啓曰:「黃州牧使李文誠,貪縱無厭,用刑苛刻,剝割誅求,日復日甚,闔境嗷嗷,人不聊生。斫伐州境松木,防塞近境海澤,役以民力,供以官穀,瘠公肥己,肆然無所忌憚,用心極爲無狀。不可一日在官,請亟命罷黜,以懲貪虐之人。平壤庶尹楊士俊,性本鄙陋,素多不謹,頃爲本職赴任時,托以堂參,濫用債布,隨身之具,媢妾之裝,皆取辦於此,物論著發。其汚衊士風至矣。不可不懲,請亟命罷職:」答曰:「李文誠、楊士俊,只遞差。罷職,不允。」後累啓,不允。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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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朝視膳於文昭殿。

○上召對。檢討官朴應男,因王鳳殺王章事啓曰:「人君受制於權臣,而天下皆歸於權臣之手,節義之士,以一箇之身,欲防天下已歸之勢。節義之於國家,豈不大哉?歷代帝王,莫不崇奬者,非但培養一時之士氣,亦有以扶持國家之元氣。所謂崇奬者,豈徒褒賞而已哉?在於上之人振作之也。大抵士林之氣,振作、頹挫,皆由於朝廷之間也。自上數從臺諫之言,則下皆樂於進諫,而士氣自振,若不從一二事,則不樂於進諫,而士氣頹挫。以此言之,朝廷之間,有口者皆得樂言,而士氣自然振作也。」史臣曰:「不斥言人君,而泛指朝廷,其言之回互,可見矣。」史臣曰:「士之忘身批鱗,難其人矣。一言逆順,禍福忽異。苟不推心見誠,和顔求諫,則誰得以盡言之哉?自上好士樂善,不罪言者,宜乎讜論之日至,而未見草茅之封奏,豈非從諫之誠,有未至而然乎?士氣之不振,豈無其由乎?」 ○上御夜對。

○日暈。夜,月暈。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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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曰:「來十六日,慶會樓下,有武才文臣等,當觀射矣。儒將十一員,入於東階上。臨時有所爲之事。京畿監司李潤慶,使之竝入參可也。入侍宗宰,依前例書啓,熟馬、半熟馬各十匹,西池邊列立。」

○傳曰:「通政以下,亦親試製述矣。試官則以入侍宗宰,分運爲之,假承旨,元混、尹釜差之,假注書,亦差出。親試觀射時,臺諫入參與否,考前例書啓。」

○日暈。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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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兩司啓曰:「慶會樓下,親試製述,亦一時特爲之事,其與觀射,別無差異。臺諫不參觀射,頗爲得宜,入試製述,事涉苟且。兩司旣已同參製述,則脫有謬愆,誰將論執?十六日製述時,臺諫請竝勿入參。」答曰:「如啓。」

○以尹毅中爲議政府檢詳,兪泓爲弘文館副修撰。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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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慶會樓下,試文臣製述,通政以下。又觀射。有武才文臣。儒將等則命坐於東階上,別令以方略之事,製進。史臣曰:「此是右文之具,非他遊戲之比。賁飾大平,未爲不美,然當是時,只尙詞章,不崇講習,上則不究聖學之方,下則只取科第之資,可謂知其末,而不知其本者也。」製畢,上命入侍宰相科次。左議政尙震啓曰:「方略禦夷狄方略。製述,非他製述之比,科次等第未穩。一二三四爲次。」右議政尹漑亦啓曰:「非欲其文章,欲見其議論之如何耳。小臣本不知方略,解見爲難。然以議論高下,僉議等第何如?」上曰:「本欲見其各意,不以文辭爲次,以議論高下,一二等第可也。」大司憲吳謙啓曰:「儒將,其任甚重,下問方略宜矣。但非如弓馬技藝之立辨優劣,或有詞華有餘,而計慮不足者。不可徒以詞華科次,有所取捨。須斟酌於聖鑑,以爲他日之用。」上曰:「啓意至當。當斟酌而爲之。但欲見其人之計慮耳。」

○傳於左右相曰:「儒將製述,大憲云:『文翰雖優,而或有智慮不足者,又自上斟酌者』,必指賞格而言之。然不爲賞格,則似無製述勸奬之意。大臣之意何如?」尙震啓曰:「問以禦夷狄方略,不與他文同,等第實難,故但別一二爲次。若以此賞格,則見聞似爲不當。」尹漑啓曰:「小臣之意,亦謂智略高下,非如製述之優劣等第判然,而其中亦有長慮遠計之人,此非凡例。若以此賞格,則見聞果爲不當。故吳謙亦必以是啓之,自上斟酌爲之何如?」上曰:「所問方略,非製述之比。欲知各意,故但以一二爲次爾。賞格則果爲未穩。」

○製述及觀射入格者,論賞有差。

○日微暈。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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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晝、夕講。

○日微暈。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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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朝、晝、夕講。

○傳於京畿監司李潤慶曰:「頃者下書救荒事。盡言矣,前冬極寒,兩麥凍死,救荒甚急。申勑列邑,措置可也。卿之所歷見處,如有雨水適中而未付種者,另加催促,及時付種可也。」李潤慶啓曰:「付種幾畢矣。高陽、坡州,種子不足,而聞水原穀多,故欲移給矣,更聞之,則虛張其數,無實穀,故從略移給高陽、坡州矣。臣巡視境內,秋麰凍死,故到處百姓等,言於臣曰:『春麰雖有成熟之望,而盡食春麰之後,則民間絶食』雲。臣欲啓達受京倉,而春麰時未成熟,故未敢啓稟。」傳曰:「啓意知道。京倉事,待春麰成熟,而發之可也。」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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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朝講。參贊官成世章曰:「近來居僧位稅事,臺諫踰月論執,迄未蒙允。彼遊手逃賦之輩,充滿山林,眞所謂國賊也。又從而廩養,則民間丁壯,皆將趨入爲僧也。」上曰:「吾道、異端,如氷炭之不同器也。今之位田事,爲先王陵寢,不可改也。」史臣曰:「自上不惑於左道審矣,而尙拒位田之啓者,得無勉從於慈殿之敎乎?後之觀此者,詳之。」 ○以備邊司公事,僧人役使得中處置事。傳於政院曰:「有度牒、號牌僧人,自先王朝,曾已放役矣。臨敵時外,常時勿役事,此公事內付標。淸溪寺守直奴子上言內,造紙署僧軍勿役事,陳訴矣。防備役使時外,他處勿役可也。」

○承文院啓曰:「去年聖節使尹釜、書狀官金啓聞見事件,有南京工部尙書馬坤等題本,以我中廟,於癸未年,獲賊倭中林、望古多羅等及賊首級、兵器,差官齎獻闕內,近歲又有獻俘等事,欲令我國,截殺海面徑往上國賊倭,又欲降勑日本,而令我國,轉諭禍福利害之機,至引古例題請,帝令禮、兵二部商議以奏,二部回奏以爲:『朝鮮獻俘前來,如復令其轉行宣諭,此又事體所關』雲。雖不明言,而其指意以爲我國,旣爲上國殺賊倭,又獻俘,則應與彼相讎殺,勢不可相通,而以所難責,行於效順之國,於事體爲未安雲爾。因此馬坤等題請之意,不爲施行,則可保無後虞也。然倭寇之寢息與否,不可期,將來擾害,若如前日,或有甚,則中朝之官,復爲馬坤等計者,必有其人。然則我國後日之慮,不可不預爲之計。今奏請、聖節兩行赴京時,一路及京師各衙門官吏人及閑人,或將馬坤等題請之意,論說問答,則不可以私意答之。有言截殺之意,則當語之曰:『我國與日本,雖俱在海東,而我國在海北,彼在東南,相距不知其幾千里。彼之寇擾上國往來之路,常由大洋,因順風使船,非遇颶風,不近我國海邊。若漂到我國,則邊將或勦殺,或追逐,其勢不至於難也,其順風由大洋往來者,則我國於何處,留兵據守,而爲阻絶之事乎?其往來之期,亦何由知之乎?況我國之人,舟楫之利,遠不及彼之以海道爲平地,舟楫爲家室,故不能越海,與彼爭能。但保我邊,彼若來迫門庭,則或能勦殺矣。是故近年獻俘上國,或全船摘殺,被槍華人解京者,皆是作賊還來時,爲狂風所漂蕩,不能制船,或破敗船楫,困窮而來者也。如欲截殺於大洋之中,則果無異於升天之難也。雖欲爲上國盡死力,何由而濟?』有言降勑轉諭之事,則當語之曰:『我國與彼,雖俱爲海外之邦,而我國粗識禮義,彼專以巧詐爲心,非我族類,故素不相與。況近年以來,寇犯上國,漂風來到者,邊將見則勦殺,或生擒獻俘,或奪搶掠華人解京。以此之故,於乙卯之夏,大擧來侵全羅等道、耽羅等處,至害邊將,我國盡力相戰,殺死相當,至秋乃去。前此雖不相與,而亦無相讎,自近年爲大讎,見必相殺。雖將帝勑,何由得達於彼?徒殺使人,大辱帝命而已,萬無可通之理矣。』聞見事件內,亦有言,元世祖因高麗征日本事,以爲今日之前例者。如有以此爲言者。亦當語之曰:『元世祖征日本之擧,本非得計,而元朝與高麗,世爲婚姻,二國之臣,彼此相半。高麗奸臣得罪本國,入仕元朝者,欲害本國,逢迎世祖之意,疲弊高麗與中國之師,往征不得志。世祖又興憤兵,調發蠻子軍,再往大敗,舟皆沈沒,數十萬衆,無一人還。高麗奸臣謀害本國之計,得遂而元朝之喪敗亦極,是尤可爲者乎?』如是答之爲宜。且自今上國倭寇寢息間,赴京每行,以此等意詳語而送何如?」傳曰:「啓意當矣。如啓。」

○日暈。夜,月暈。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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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遣刑曹參判宋麒壽,如京師,賀聖節,兼謝恩。

○傳於奏請使趙士秀曰:「每行次,《大明會典》,雖聞見而來,未聞定奇,故以卿爲奏請使而送之。與聖節使宋麒壽同議呈文,請改宗系事也。須至誠爲之,期於得請可也。封太子之奇,亦詳聞而來。」

○上幸昌德宮,問安於大王大妃殿。

○日暈。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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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命招西班正二品以上、東班從二品以上,議水軍蘇復之策於闕庭。傳於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右贊成安玹此以上備邊司堂上。曰:「前者有議論,故議之。尙震所啓。倭人之現形,邊將例爲勦捕,是固邊將之當爲。然犯邊之船,則勦殺可矣,至於漂流船,亦盡勦殺,以此結怨,亦不可不慮。自今以後,審察形勢,若持兵器爲戰計犯邊之船,則勦滅,載物貨無兵器窮困之倭,則使不得下陸,趁急馳啓,以待朝廷處置,然後善處之何如?但如此,則邊將憑藉此事,不捕可捕之船,且海中深入追逐,亦不可也。議啓可也。」又傳曰:「水軍事,曾欲議之,而近不得爲之。今日乃空日,故爲之,適有風雨,卿等出入多勞,予意不寧。知。」是日水軍議,三公、領府事意同,而自判府事以下,議論不同,故各議以啓。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左贊成安玹、左參贊任權、右參贊金明胤議:「水軍流亡絶戶者之役,侵責於一族、切隣,故一族、切隣,亦皆流亡,漸至於村落空虛。此弊自軍籍頒降後尤甚。今不急救,則終難以爲國。朝廷每爲之寒心,欲救不得其策。然不可坐視而不救。臣等之意,各浦水軍衆所共知流亡絶戶者,各道觀察使、水使,詳覆啓聞,限十年權減,而以閑丁及加年壯,漸次刷充。且水軍有闕,閑丁不足,以旅外正兵充定,曾有先王朝受敎。今亦依此受敎,推移破補減額。年未滿兒童,名在軍籍者,待年役使,少除民生困苦之弊。但流亡絶戶刷出之際,吏緣爲奸,官不致察,必有失實之弊。此等官吏,隨其現出,從重痛治。大小邊將侵漁作弊者,亦加痛治。其節目,竝令該曹,詳盡磨鍊施行何如?」史臣曰:「軍卒凋喪,誰作厲階?位權要者,關節公行於邊鎭,任閫外者,箕歛遍及於單丁,誅求日迫,流亡殆盡。不此之究,而徒紛更舊典,何策之得乎?堅執偏見,排擠衆議,是不可之甚者也。一施此議,而元額日蹙,則必生他議而變更之矣。紛更之漸,識者憂之。」左贊成李浚慶議:「當今水、陸軍之弊,各道皆同,所當變而通之,以救一時之弊,然其救弊之事,亦無善策。議者皆以爲:『減去闕額,以時存之數,縮作額數,則庶合古人務精不務多之意,而一族切隣,或無侵害之患』雲。臣意亦不敢不以爲然。但不救其源,而區區於減額之末,則剝割不已,時存者又皆流亡。減之又減,終至於無,則將何以爲國乎?苟能擇任守令,愼簡邊將,使得撫養之方,則必無流散之弊。今之守令,於軍籍之際,不自親執,委諸下吏,脫富役殘,以致流亡。至於富實閑丁,或充宰相伴人,雖非宰相堂下之員,亦有給伴之處。以今軍政見之,閑丁脫漏,亦非一二。守令苟能剛明搜括,充補如一家之事,則雖不可盡充闕額,亦不如今時之甚矣。至於邊將,則專務瘠軍肥己,侵責萬端,誅求軍卒,無物不辦,或以爲接待過客之資,或以爲媚悅權貴之需。緣此軍卒,不堪其苦,視赴本營,如就死地。此皆闕額流亡之本也。朝廷淸明,如此之輩,不容公議,則人各自勵,必無侵責之患矣。然此皆責效於歲月之久,非一朝可革之弊。軍卒流散,隣族被侵,乃是目前之急。必欲救一時之弊,則水言、陸軍之逃亡絶戶者,令其道觀察使,各其守令,從實抄出,一一成籍。其中無去處無一族者,陸軍之有旅外處,則以旅外之軍,充補元額,其旅外數多之邑,則以其餘數,移補他邑之闕額。水軍之逃亡無一族者,或減縮元數,從實爲數,或以陸軍旅外之數,推移充補,其未充之額,則令各本官,隨抄閑丁,漸次充補,以紓一時之急。然水軍旣爲世傳其役,人皆厭苦,窺避百端,或稱陸軍子孫,或稱士族之裔,爲官司者,亦以水軍爲非人類所堪,拘牽情勢,脫免多方。由此之故,充額無由。臣意以爲,當初水軍定役之人,亦非天作區分,皆是齊民之無役者。古今豈有異宜乎?今亦不拘情勢,苟非名顯士族,皆令充定,則恐無此弊也。且皀隷之役,最爲苦重,百姓之被侵流亡者,半由於此。此非防禦軍卒之例,乃各司使喚之輿,雖減闕額,恐無害事。其中如義禁府、議政府皀隷,元額甚多,徵債最重,尤不能支當雲。或減其額,或減其債之升數,隨便商議,務令便民,則其於一族、切隣被侵之患,亦祛萬分之一矣。」傳曰:「三公、領府事等及兵判議,令該曹,節目詳盡磨鍊施行。」

○領議政沈連源、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左贊成安玹、刑曹判書曺光遠、平陽君金舜皋。兵曹參議南應雲、參知鄭浚議:「倭船,非接待處來泊者,一切論以賊倭,先王朝約條甚固。自五六年前,日本諸島之倭,以作賊上國爲事,不可謂之商倭。且在乙卯,大擧來寇我國邊境,殺將陷城,其禍甚慘。雖自他方漂泊者,若遇我國孤單船隻與海邊村里,則萬無不被殺掠之患。豈可視爲商倭而不爲勦捕乎?如遇倭船於海中,爲商爲賊,倉卒難辨,而或捕或赴,其機在於呼吸之頃。勢不可馳啓,以待朝廷處置也。且邊將雖有邀功之念,豈無畏死之心,敢爲深入海中追逐乎?此議一發,啓邊將解體之心。」左議政尙震議:「倭船之滿載物貨,遇風漂到者,至於赤身乞降,而邊將貪功嗜利,輒皆勦殺,結後日無窮之怨,而累聖上神武之大德,故嘗於經席,啓達懷抱,而今聞備邊司之議,與臣意見不同。臣未敢自以爲是。」史臣曰:「備邊司之議,主乎禦暴,左相之議,主乎不殺,二者之論皆當矣。然深究利害之始終,則左相之言,不無後弊。邊將憑藉此議,解甲安眠,不問過海之賊,則乘其不備,有陵犯之患矣。只在邊將臨機善處而已。」傳曰:「漂到倭人事,備邊司之議當矣。自上之意亦然,而左相於經筵啓之,故欲知下情而議之也。」

○江原道監司沈守慶狀啓曰:

大浦權管柳景洵牒報:「板屋船畢造下海,而西風亂吹,三十餘人乘船漂流,向東大洋,不知去處。

傳曰:」不爲候風,輕易下海,如是漂流,至爲駭愕。咸鏡、慶尙兩道海邊各官,多般候望,趁急救援事,監司、兵、水使處下書,權管大浦權管也。則推考。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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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晝、夕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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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朝、晝、夕講。

○傳於政院曰:「見昭儀鄭氏上言,則凡事,元隻對訟後,辨其是非,決折可矣。此則代訟奴子,全不推問,矇隴誤決,此乃大錯也。移漢城府,明正分揀,昭儀處決給可也。此意言於掌隷院。」

○江原道觀察使狀啓曰:

大浦漂流板屋船,漂到杆城郡海中,漁人曳出之,乘船者五十人,而四十餘人皆飢死,生存者只六七人,半生半死雲。

傳曰:「人物多死,極爲慘澹。恤典,令戶曹施行。」又傳曰:「五月初一日,慕華館親閱後,觀稼西郊。」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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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憲府啓曰:「來初一日,親閱後,西郊觀稼傳敎矣。近日海溢、地震、毛羽怪異之變,頻煩於聖聰。自上方自兢惕,應天以實之時。豈可逸豫優游,以自寬暇乎?閱武之事,如不可廢,猶當命將爲之。況當此武事孔棘之節,召集耕耘之民,除治道路,蹂踐苗麥之場,旣非省耕恤民之意,又乖遇災敬謹之意。請竝命停。凡訟事,雖有曲直,三度前例,當改分揀。昭儀鄭氏所訟,命移漢城府,明正分揀則當矣。若預爲決給之旨,則非示人至公之意,恐啓無窮之弊。請於判付內:『昭儀處決給』五字削去。」答曰:「親閱觀稼事,啓意當矣。然去春一不親閱。親閱乃安不忘危之事,不可廢也。春省耕秋觀稼,亦人君之不可廢也。自上深計爲之,竝不允。昭儀處決給五字削去事,如啓。」親閱事,後累啓,不允。

○諫院啓曰:「擧動,人君之大節,不可不謹。近來地震、海溢、物怪之變,層見疊出,屢軫聖衷,所當敬畏,應之以實之不暇。豈宜徒爲文具而已哉?初一日閱武之事,如不可廢,雖命將未爲不可。況當此農事方殷之時,招集鋤耰之民,除治道路,蹂踐田穀,非但有乖遇災敬謹之意,一日之內,又爲觀稼,巡視西郊,諸事之備,甚爲奔忙。請竝命停。」答與府同。後累啓,不允。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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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朝講。知經筵事李浚慶曰:「常時新番軍士,二十五日點考,初一日入番,故下番則平明遞代而發去。初一日習陣事傳敎,以此軍士不得趁期下去,不無冤憫矣。軍士皆立騎、卜馬,法也,而在京立養爲難,故皆不能立馬。若行幸,則軍士騎馬,傾糧買之,故乘時射利之人,捧其價米,多至四斗。軍士不堪其苦,訴於本曹,而本曹則據法論退矣,以情理言之,軍士無立馬之人,而屢有擧動,豈無冤悶之事乎?若不得已爲親閱,則二十五日後初一日前,其間爲之何如?」參贊官朴忠元曰:「親閱、觀稼,雖曰可爲之事,今則不可。院中亦欲啓達而不爲者,自上當自斟酌,故有懷不達。」史臣曰:「古之代言也,唯獻可替否之是事,今之代言也,唯順意奉行之不暇。地居密勿,天臨咫尺,雖傳敎之未合於事體者,左右相顧,噤黑不言,烏在乎司喉舌之任哉?其曰有懷不達,不亦可笑之甚乎?」

○全羅道觀察使狀啓:

羅州雷雨大作,狂風自西南大起,海水漲溢,沿海田畓沈沒。靈光,暴風大吹,雷雨交作,潮水漲溢,前古所無,海邊堰畓,醎水入沈。務安,風雨大作,海水漲溢,海澤畓立苗處多損傷。扶安,狂風暴起,雷雨大作,揚沙拔木,屋瓦皆飛,汐水漲溢,前古無比,傍海田畓,幾盡沈沒。沃溝,雷震,南風交雨大吹,木枝折落,草屋盡捲,潮又漲溢,大槪五百餘結,醎水入沈雲。

傳曰:「風雨之災,慘酷非常,予用惕念。然醎水入浸被災各官,令戶曹,商量賑恤,監司處亦下書。」

○傳曰:「朝講,聞兵判李浚慶。之言,軍士留京之弊,果如所啓。親閱進行於二十八日,而親閱後當觀儒將射。其中有馳馬者,馳馬可也。觀火亦爲之,觀稼則不爲爾。」史臣曰:「上旣書湖南之災,下又書閱武之敎。後之觀者,豈不嘆恨於斯乎?湖南旣經倭變之慘,而天未悔禍,災孽非常,將來之患,曷可測也?自上所當瞿然慄慄,臨深履薄,疏庶獄之積冤,決群下之蘊鬱,上答天意,下孚人心可也,而恬若平時,豈敬畏之道乎?」 ○上御夕講

○傳曰:「今月二十五日軍士點考後,二十六七日間,親閱卽當爲之,而此兩日,適値國忌,故二十八日爲之事,已言之矣,更思之,則二十八日,曆書內不宜出行雲。擧動豈必爲於不宜出行之日乎?二十九日,依前例日出時動駕可也。」史臣曰:「自上親閱之心勝,而未暇卜日乎?徒計其日之不宜,而不計時之不宜可乎?天災、物怪,疊現幷聞,豈可恬嬉逸樂時,而頻爲擧動乎?」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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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出時色赤。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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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微暈。夜,白雲一道如氣,自坤方至艮方橫布,良久乃滅。黑雲一道如氣,起東方止坤方橫布,良久乃滅。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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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晝、夕講。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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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幸慕華館,親閱武。

○舍人李重慶,以左右相尙震、尹漑隨駕。意啓曰:「人君擧動,非撤樂時,則自當用樂,然近日災變重疊,請勿動樂。」答曰:「請停動樂,甚合予意。予亦有未安之意,未動駕前欲言,而但去年慈殿之敎,人君擧動,不可無樂,非撤樂之時,則不必停之。近日災變連綿,予意則每懷未安,而承丁寧之敎,黽勉不撤,每朔問安行幸時,不停前後鼓吹矣。非如宴例,恐爲無妨。」史臣曰:「天戒赫然於上,皷吹交奏於野,事涉逸豫,無惕省之意。大臣之啓,不亦宜乎?自上托以慈殿之敎,而猶示黽勉之意,可見其非出於上心也。然不靜居戒愼,而御戎服出郊外,是果畏天之道乎?」 ○傳於兵曹判書李浚慶及鄭惟吉浚慶、惟吉持陣書同侍上前,傳令左右廂。曰:「遊軍出列者,以其防不虞之變,責任重大,而不爲捍禦。罷陣後遊軍將,下義禁府推考。」

○習陣旣罷,上試儒將及有武才文臣射,僉知李戡居首。戡性凶險反側,淫褻無行。以嘗奸外舅之妓,不得赴擧,後登第善爲攀附,如李芑、陳復昌、尹元衡,皆事之如奴隷,又善承人指嗾,能摶擊異己者,故權奸又引之以爲鷹犬焉。仍觀放火。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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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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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暈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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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舍人以三公意啓曰:「人君畏天之敬,不可有斯須之弛。至於遇災,尤當惕然,十分加敬。近來變故非止一二,今又京師地震。親祭原廟,雖因誠孝而擧,當此之時,若欲強行,近於忽天戒矣。當祭未殺牲,遇日食等災則廢,乃聖人明訓。日食有常數,亦且當祭而廢。況非常之災,荐臻一時,而祭期猶隔數日乎?端午日文昭、延恩殿親祭,命停何如?」答曰:「啓辭當矣。臨祭攝行,雖甚未安,遇災強行,亦未便,故依允。」

○承文院啓曰:「聞見事件及先來通事書契中,凡皇帝失德,中朝大臣過惡,或書來,若在中原之日,脫有遺失,或見攘奪,則所關非輕。請自今以往,凡中國不美之事,或以言語啓達,或於還來後別錄以啓,俾無意外之患。」傳曰:「啓意當矣。予亦曾懷此念。如啓。」

○京畿地震,屋宇振動。慶尙道尙州、善山、昌原、東萊、彥陽、軍威、比安、安東、星州、密陽、永川、義城、開寧、淸河、金山、知禮、大丘、陜川、咸陽、醴川、草溪、慶山、新寧、仁同、慶州、河陽,地震。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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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晝、夕講。

○司憲府大司憲吳謙等上箚曰:

殿下所欲爲者十,而十常行;左右所欲止者十,而十常屈。兩宗者,先王之所黜革,而殿下欲復之,則旣不念一國之公論;擧動,人君之所愼重,而殿下欲行之,則又不恤爭臣之獻言。武事親閱,名爲安不忘危,而行之無節,已爲虧功廢學之漸;居僧位稅,名爲直守陵寢,而示以偏護,大爲妨政害治之累。天災、物怪,則殿下徒曰博考而已,地震海溢,則殿下徒曰予心罔極而已,敬天之實,畏災之誠,則蔑蔑乎無聞焉。殿下何不瞿然惕然,開言路以伸久鬱之氣,崇正道以杜衆邪之門耶?克謹天戒,悠久不息,則前日逆耳之言,適足爲今日之藥石,而今日可怪之變異,不難爲異日可慶之祥瑞矣。

答曰:「予以否德,叨承丕緖,慄慄憂懼,十有餘載,而處事失中,闕政頗多,得譴於天,變異疊臻,反躬兢惶,罔知攸措。觀此箚辭,深喜讜論。予雖不敏,豈不嘉納?然居僧位稅之不可不給,安不忘危之不可停廢,予意近已盡言。此豈忽天戒爲拒諫哉?當留意焉。」

○日暈有珥。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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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朝講。

○日微暈。初昏,白氣一道,自坤方至丑方橫布,移天中,良久乃滅。流星出天津星,入女床星下,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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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晝、夕講。

○丹陽郡守黃俊良,上疏陳民弊十條曰:

伏以天下之事,因其未弊而補之,則庸夫易爲力,至於已弊而起之,則智者難爲功。蓋席阜成之勢,而修頹墮之政,只煩守令之力,而不過一規畫之間,若其擁虛棄之器,而收散亡之勢,則非專守土之責,而必待於恩典之懷綏也。然則起弊之難,非補弊之易,而其措處方略,決非守宰之所顓,迂拙之所堪也審矣。臣章句之腐儒,經世無才,濫叨郡寄,責重蘇殘,豈不欲殫精竭慮,少副分憂之重乎?顧以地連臣居,曾熟其弊,今此上任,目擊懷慘。欲投期應務,則民散久矣;欲安坐謝事,則百役所萃。可否狐疑,進退狼狽。向非聖上之靈,明見千里之外,則守株愚臣,安敢措一手於其間乎?臣謹按,丹陽爲郡,本原州之一小縣也。殲賊有功,特陞今號,三面阻嶺,一帶長江,荒茅亂石之間,名爲村店者,皆剝樹代瓦,編茨爲壁,而田本嶢確,水旱所先,人皆漂寓,一無恆産,年登而半菽不厭,遇歉則拾橡爲命。《輿地》所謂土瘠水寒,五穀不登者,其風土然也。今則凋弊已極,生事日窄,而供役疲氓,戶不盈四十,山野耕籍,結不滿三百,倉穀四千,皆雜稊稗,而逋負居半,責償無憑。催科索賦,或重於大府,誅求征稅,倍蓰於他氓,一家而支百戶之役,單丁而當百夫之任,貧者已困,困者已病,攜持婦子,散之四方。噫!巢南有禽,首丘有獸,懷土重遷,最靈爲甚,而蕩棄田裡,不知悔還者,獨非人情乎?剝膚推髓,刑慘鞭撻,少無片時之寧居,卒致一邑之爲墟,曾謂聖明之下,民困虐政,若是其甚乎?然致此板蕩者,得逭烹阿之誅,則懲惡之典,不已踈乎?徒善,不足以爲政;仁心,不能以自行。必有非常之典,可振垂絶之勢。臣妄效一得,濫陳三策,伏惟聖覽焉。夫十室之邑,一敗塗地,無一不弊,而無一可爲,據今之勢,責古之貢,雖有龔、召,斷知其無能爲也。今若除賦復役,一掃名目,期以十年,樂生興事,而俾之優游於耕鑿之安,浸漬乎仁義之澤,則遠邇流氓,皆願受廛,桑麻百里,變爲樂土,而根本成矣。此策之上也。議者以遠期十年爲迂,此非知本者也。古人休養生息之方,必遲以十年之久,若越句踐之生聚,諸葛亮之紏合可也。臣謂得復十歲,則可保百年,止三五年,則旋救旋弊,而非經遠之得計也。若謂任土之貢,不可盡去,調度之廣,未寬十年,則亦當革郡汰守,降爲附縣,使未散餘氓,得齒於大邑之間,而姑免乎慘毒之害,抑其次也。若謂弊邑,無罪廢置,亦大於斯,二者不得其一,則當出於下策乎!然此則僅撮病民之大者,而未袪一半之弊,是乃救目前姑息之急,而非起廢持久之政也。其目有十。其一曰,材木之弊。小大之材,所納異司,材椽至於四百,散木幾於數萬,已不勝其多矣。以四十之戶,而運巨萬之木,越險跨壑,塡阬墜谷,男女力竭,牛馬隨斃,而闔境之家,無數十之畜,則生民之困極矣。況塞江流筏,不能徒納,而三司之賈,幾至百匹,則二年未貢,長被督責,亦無足怪矣。天使之供,雖非恆貢,而結棚大木,凡干雜物,支待之除,宜在所先也。伏願久蠲三司之貢,幷除數年之賦,勿定華使之費,兼去雜物之弊,則民生或於是而少蘇矣。其二曰,紙貢之弊。造紙之難,倍於他役,貢紙之數,獨優於此,編戶之民,病於難支久矣。如豐儲、長興之納,則皆用啓目,責以會稽之品,若禮曹、校書館、觀象監,皆有所貢,倂爲二百餘卷,而公私俱竭,取辦無地,官益困矣。一國之貢,所乏者非紙也,數百之紙,宜何所惜也?伏願久蠲其貢,而竝除四年之賦,則民生或於是而少蘇矣。其三曰,山行之弊。封進之數,曾有定式,捕獵之夫,各有其人,今則獵飛走,專倚乎民。負網操弧,馳騖林莽,而卽鹿無虞,不獲一禽,則傾甁石之儲,而收數倍之價,猶未免後時之罪,而復有贖布之罰,一方民生,久已死矣。謹按一年之貢,獐用七十,雉過二百。伏願量減獐雉之數,使遂樂利之安,則餘氓或於是而少蘇矣。其四曰,冶匠之弊。丙午年中,初定二名,皆以丐乞之徒,苟充其額,而不省厥終之弊,額存人亡,幷責民間,而六朔之番,二名之價,已闕數年,則貸息之在,至於八十,而坐受侵索。其剜肉剝血之慘,有不忍者矣。伏願永除冶匠之弊,幷除二年之闕,則餘氓或於是而少蘇矣。其五曰,樂工之弊。充選外官者,未必習藝,而驅使六朔,苦於他役。殘郡之貢,至於四名,則亦已濫矣。今則奴婢之死徙略盡,而樂工之枝梧尤難。不能存活,相繼而亡,則微債之數,均於冶匠,而奴婢之生,益蹙矣。伏願姑減逋役之工,而永除移定之數,則餘氓或於是而少蘇矣。其六曰,步兵之弊。弊郡之兵,至於二十六名,則亦非多也,今則僅存十三,而單無保率。其十三則無一可代,只掛空籍。脫有警急之虞,猝被整旅之擧,則誰赴轅門之蛇鳥,誰守竹嶺之關防乎?況步兵之役,例有價布,而時存十三,皆藉隣族之力,其餘百餘之布,無從准納,而散定民間,一經兵價,闔境蕩悉,家餘鼎鐺者,亦無幾矣。伏願量減虛額之兵,或開移定之路,使垂首喪氣之民,得免律外橫布之徵,則亦蘇復之一條也。其七曰,其人之弊。有吏五十,乃定一名,國之法也,而郡則老羸之吏,不滿二十,其人之數一名有半,則以十餘之吏,供八十之役,而代布之數,過於百匹,則貿貿殘吏,無尺布之儲者,將倚辦於何地耶?傾貲不盈,侵及隣族,而吏胥居民,俱以困矣。全廢二年之貢,而坐受代立之侵,移文刑部,每推官吏,而害滋甚矣。伏願量減一半,少紓其急,則亦蘇復之一事也。其八曰,皮物之弊。兵營方物,有小鹿、獐皮之納,而竝定惟新,又有大鹿、黃牛之價,託名上供,十分其選,而小鹿則以鹿之中者,獐皮則以鹿之小者。他道皆然,已爲弊習,而雜色十餘,皆定民間,正木之出,至於百餘,而點退留難之費,不與焉,斯亦弊之巨者也。且惟新一邑之大,不必待弊邑之助,則牛鹿之價四十之布,專定於惟新,勿責於敝邑,諒亦扶弱之政也。伏願量減兵營之皮物,永除幷定之牛鹿,使免皮盡毛無之弊,則亦蘇復之一策也。其九曰:「移定之弊。本郡之貢,尙不能堪,他邑之賦,又以移加,如公州之寺奴婢也、海美之木炭也、延豐之材椽也、永春之蜂板也、黃澗之其人,五也。當初移定,亦爲救弊之謀也,今則三百之邑,無此之弊,遑恤我後乎?奴婢之額,雖載空簿,而時役之數,不能半百,則名爲數外,而奪此與彼者,其亦未之思乎!地當三道之衝,官無百戶之聚,使賓之午,倭夷之織路,供饋之需,皆倚此輩,卜物塡委,皆令負戴,而又失數十,尙未還役,再報該曹,依例防啓,猶奪原憲之,而增季氏之富,何其忍也?以公州人民之夥,豈須取是郡而足哉?伏願奴婢之移公州者,旋給本郡,諸貢之移他官者,卽還舊處,則亦蘇復之一政也。其十曰,藥材之弊。蠢蠢村氓,不辨藥名,而俾出童羖,抱布以貿,則哀我惸獨,非所任矣。其最難者,熊膽、麝香也,白芨、人蔘也,茯苓、地黃也。百匹之布,未盡其材,一草之貢,皆有人情,則力有所未及,固也。且幷定牛黃,亦出民間,則專委堤川,惠此下民,何不可之有?伏願勿有棄捐之地,特減難備之材,使蒙一分之惠,共躋仁壽之域,則勿藥有喜,召和穹壤,而蘇復之一端也。凡此十弊,特其爲害之甚者,而計以元數,則僅十分之二也。欲圖懷來之策,宜蠲凡百之役,而於十之二者,一有阻難,不能盡革,則欲蘇之計,亦已左矣。取之未必利國,而損之足以裕民者,人主之所欲爲也,則顧何有於十弊哉?若夫淸蜜之貢,過於二石,而民小地荒,未盈於厥數,訥魚之醢,過於百尾,而水淸無大,轉貿於遠地,則亦云弊矣。諸員一名,業去已久,而役債之苦,無異於冶匠,歲貢一人,定以傭食,而亡役之弊,有同於樂工。其餘二十各司,皆有所貢,朔膳、月令,各有都會,大小之弊,無處無之,然不敢毛擧,以溷聖聰。唯冀採擇而取捨之耳。嗚呼!嶺底黑痣之區,氣息已奄,一役一賦,尙恐難備,而里布、地征,督出無窮,苛令煩條,侵索未已。躱役之族,荒田之隣,分債出稅,必取盈焉,則十畝之耕,何望其實腹而裹身乎?是猶養魚於沸鼎,棲鳥於焚林,雖慈父而不能保子,君安得而有其民乎?廢棄已久,而今始知之,則其間愁痛之怨,仁人之所宜想念而惻然者也。臣之欲全復十年,而永付相忘之域者,此也;欲降爲部曲,而得庇巨邑之蔭者,此也;不得於二,則又蠲所陳之弊,而姑爲苟安之計者,此也。伏願斷自聖衷,謀及大臣,克盡安全之方,得遂蘇息之望,而又降旨於監司、兵使,減去稽負之物,兩盡調護之策,尤勝萬幸。若謂地賤言輕,不可一聽從,而例減不緊之物,將復如前年之爲,則雖有蠲除之名,而實無蘇復之路。朝廷洞知其實,而敝邑猶不蒙恤,則是亦天之所廢,非守宰之罪也。嗚呼!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則一郡如此,一國可知。今之靡室流氓叫怨於窮谷之中者,不知其幾何人也。衆怨入骨,鬱未上通,游衍天監,必有任其咎者矣。方今國家之勢,皆有土崩之形,而毀自此始。蟻穴之不救,安知稽天之未防?嗚呼!茅茨卑宮之日,安有材木之害;土簋黎羹之時,寧有獵獸之苦?後夔典樂,而神人以和,則樂工有何勞也;公倕若工,而執藝以諫,則冶匠無所事也。殺靑事簡,未有紙楮之弊;敷文格頑,何事兵革之多?百草之嘗,肇於岐伯,而敎人伊始,必無採貢之苦;九州之大,梁惟織皮,則制貢已簡,何有貿皮之怨?斧斤時入,而材不勝用,則吏何虞於炭木;出作入息,而徒不出鄕,則民何慮乎流亡?此熙皞之治,說以使民,利之不庸,而莫知其爲者也。世道之變一降,生民之害益甚,色目如蝟,莫知適從,政令如虎,不能堪命。中澤之鴻雁哀鳴,大東之杼軸其空,谷䕌之賦,萇楚之嘆,已盈於田裡,而天災物怪,疊出層現,政散民流,將無以爲國,則爲人上者,可不知其弊之所自乎?其將拱手蔽目,而莫爲之計乎?由今之道,無變今之俗,雖聖君、良相,亦將如之何哉?身際唐、之朝,目見叔季之政,此臣所以仰天隕心,歔欷而痛哭者也。伏願殿下,視一方而推諸路,擧一物而通萬類,愼爲君之不易,念保民之惟艱,施仁政以恤民隱,薄賦歛以厚民生,革侈汰以節民貨,省作以安民居,量蠲乎租賦之重,已責於逋負之氓,痛掃蠧正賊民之敎,盡講興利除害之策,使國步安而無瓦解之患,邦本固而有盤石之泰,則豈徒一邑一國之慶?實萬世宗主無疆之休也。臣至愚極陋,冒陳狂瞽,罪當萬死,然愛君憂國之誠,不以踈遠而有間,陳一郡之弊,望三隅之反。惟殿下,憐其愚戇而恕其僭濫。臣不勝隕越之至,謹奉疏以聞。

史臣曰:」黃俊良上、中、下之策,十條之弊,可謂曲盡剴切矣。赤子困頓之狀,守令剝割之情,極陳於一疏之內,少有仁人之心者,讀不終篇,咽已塞矣。以一邑之弊,而推之三百六十州之中,則無處不然,嗚呼!生民之命,其殆盡矣。丹陽爲郡,初非廢棄之地,而屢經老賊之手,浚盡赤子之血,十室九空,永爲丘墟。此則朝廷不擇守令,公滅私勝之致也。俊良雖欲十年蘇復,而朝廷亦許之,豈能行法於十年之久哉?答曰:『今觀疏辭,十條陳弊之論,無非憂國愛君、爲民之誠,予用嘉焉。』「 ○傳曰:「黃俊良疏內可行之條件,令該曹大臣、領府事處,同議以啓。」

○日暈。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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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朝講。

○弘文館副提學成世章等上箚曰:

近年以來,災異之作,歲無虛月,入今年春,氣侯寒慘,霜雹爲災,迄至於首夏,雪塞於山,加以海潮洋溢,在在而是,至於異形之犢,幻體之雞,言之不盡,而又有地震之變,其所以警動譴告者,不一而累矣。臣等伏見殿下聖躬無過,君德有裕,宜若不致天之怒,而是何有此等災怪耶?臣等竊思之,聖躬雖未有過,君德雖已盡裕,而求之政事、號令之間,擧措、施爲之中,則大有所逕庭焉。殿下以如此政事、號令、擧措、施爲,而欲望災異之不降,不亦難乎?臣等聞之,納諫,人君之盛德。殿下於聽言之際,或欠如流之美,則殿下之政事、號令、擧措、施爲,不可謂的致此等災異,而其所以逆天心拂人情者,有一於此,則亦不可不謂之殿下之所自召也。臣等聞之,人君如帝,端控深宮,動靜止乎禮,出入可爲經。殿下之於擧動,靡不嚴矣,無非事祖先恤民生講武備之發,而或有非時強作者。自春至夏,玉趾累擧,其中豈無可以已之時乎?頃者儒將試才日,大臣啓動樂未安之意,殿下以爲無傷而勿撤。內雖有恐懼修省之心,而外爲戲娛泰恬之擧,非所以示四方也。今者兩司,將居僧位田不可給之意,反復諍論,越月踰時,而殿下牢拒愈甚,臣等竊憫焉。殿下敎之曰:「爲先王陵寢,給居僧位田,非始於今日,不得已給之。」然則先王陵寢,非此輩不得以守護之乎?昔在先王盡孝之道,故因時而給之;亦在先王盡孝之道,故因時而不給。給與不給,均爲盡孝之道,而亦不能無得失於其間,則殿下必欲排公論而給之者,何也?殿下之於爲治,宜若致休祥之效,而反召災異之衆,殿下試於淸讌之暇,思而又思之,則當知其故矣。嗚呼!殿下以一身當天人感動地位,而尙何不從事於斯乎?伏願殿下,改心惕慮,一切反前失而已。昔者成湯反之。反之之功一成,而畢竟所得,都在於「舍己從人,從諫弗咈」八字上。殿下所以舍一己,而從衆議,盡修省而致中和者,豈有一念之間斷乎?

史臣曰:「因時之言,非徒不可曉,其曰給與不給,均爲盡孝之道,是何言之無謂也?職在啓沃,所當詳愼其箚論,而措辭之間,言甚苟率,不如無箚之愈也。」史臣曰:「地在論思,職當格非,陳善閉邪,簡切明直,而今之箚辭,回互其言,不過收拾已陳之芻狗,以塞獻替之一責。如此而欲望天心之格,不亦難乎?」答曰:「今觀箚論,言其切直,可知引君無過之誠。良用嘉焉。予以眇未,叨守丕基,上不能仰答天譴,下不能俯循公論,以致災異不絶,是誰之過?實予所召,反躬自責而已。擧動雖似頻數,此皆不得已也。位稅雖似牢拒,是爲其來已久也。假曰非此輩,亦得以守護之,到今日,固不可不給,故予意盡釋於經席之上矣。大抵從諫雖美,可否亦不宜無也。豈徒言言而聽之哉?當留念焉。」史臣曰:「前此上之答疏箚也,每曰:『當留念焉』,足以激臣子之忠也。然嚴憚之意,尙存乎言外,此士之缺望,而不得盡言者也。凡爲臣子者,抗直不畏,觸犯雷霆者鮮矣。況從諫之際,有未盡於顒望之心乎?」 ○上御夜對

○以金德龍爲折衝將軍麟山鎭僉節制使,李銘爲司憲府掌令,金弘度爲淸州牧使。

○夜,坤方、巽方,如火氣。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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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日微暈。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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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微暈,兩珥。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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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視朝膳於文昭殿。

○上召對。

○傳曰:「刑曹典獄摘奸單子見之,刑曹官員不仕。以今日視膳,不仕乎?有故不仕乎?前日勤仕之意,已傳敎矣。問而啓之。繕工書員守光,解枷出外現捉,刑獄不嚴可知。典獄官員推考可也。且雖在平時,宜當恤囚。況今日氣漸熱,不可滯囚。囚人等,依前例察而放之。」

○傳於政院曰:「淸讌樓近處,避雨雪月廊造成事,聽次知內官之言而爲之。且三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殿。合御,地勢狹窄,雖續續傳敎,勢不得已也。」

○上視夕膳於延恩殿。

○司諫院司諫金汝孚等上疏曰:

伏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其將廢也,必有妖孽。祥多者福之兆,異衆者禍之萌。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日星、氷霜之變,水火、羽蟲之災,詳記而謹書之,所以示天人相與之際,甚可畏也,而又以見天心之仁愛人君,欲使警懼知變,而不至於仆滅也。恭惟主上殿下,自卽位以來,內絶聲色之娛,外無遊田之樂,夜寐晨興,臨政願治者,十三年於玆,而民不見德,國事日非,悠悠然如在弊船之中,而胥就淪沒,豈不寒心?日月薄蝕,彗孛飛疏,深冬雷出,正月繁霜,是天譴之也;川渴海溢,山崩水湧,甚至於地震王城,是地告之也;牛産異犢,雙頭八蹄,雌雞化雄,畜牝司晨,是物怪驚之也。稽之前史,凡此衆異,有其一,皆足以致滅亡之禍,而況乎數年之內,疊見層出,靡有厭悔者耶?災變之作,雖不可的知爲某事之應,而人爲美惡之極,乃與天地流通,而往來交感,則豈無所以致之之由,而至於如此之甚乎?近年以來,旱澇爲災,風霜作害,禾穀不熟,饑饉連仍,哀我民斯,顚連無告,盻盻睽睽,莫保朝夕,而加之以海寇作耗,邊柝不靜,戍守徵發之役,什前日,行者勞苦,居者資送,外寇未除,而本根先傷。若此不已,數年之後,必有腹心潰散之虞,可不爲深慮,而思所以保養之乎?守令者,近民之官,所使承流而宣化者也,而今之居郡縣者,非瑣瑣姻婭,則必惟貨其吉之徒,虎而加冠,專城相望,唯以剝膚推髓,而悅人肥己爲事,民生安得不爲之冤苦乎?至於邊圉之地,則專委武夫之手,銷農器而鑄兵,舍穡事而乘障,驅迫於行伍之列,號召於旗鼓之習,號令急於星火,苛暴猛於虎狼,使斯民抱負攜持,而流離失所者,不亦悲乎?此固國家以防備,責之武夫,而武夫者,亦以此自任而致然也。邊地則已矣,至如內地,非防禦緊關之處,亦多以此輩差遣,而使民缺望者何也?一方賢不肖黜陟之任,專在於監司。監司之褒貶,苟得其實,則庶使奸贓之徒,有所畏戢,而不敢縱恣也,而今之爲監司者,其於殿最之際,首尾有畏,恩怨爲市,使是非逆施,而賢愚倒置,安能以服列城之心,而有所勸戒之哉?雖然,此非獨爲監司之過也。夫朝廷者,監司之本也,而居公卿大臣之位,或托以族黨,或囑以故舊,使監司,不得有所措手,則其陟罰之不能嚴,又何足咎哉?赤子無母,墊於死亡,而以蹠、蹻任撫恤之責,欲望其蘇活,難矣。監司非蔭保攀附拔身之類,而遙制於權貴,不能自定其考課,其負公門亦已甚矣。公道不行於朝廷,賄賂日湊於朱門,紀綱日頹,生民日瘁。內而百司之員,若非人物超倫,則先兩科後門蔭,政體當然,而先蔭後武,弊習已成,近來轉至於先蔭後文,陞敍之秩,郞僚之選,文士或未見收,設科右文之意安在?或遞外入內爲言官者,重言地也。方在言地,而乃反補之於外地微末之武職,揆以政體,輕重失宜,後弊亦大,豈無識者之嘆?至於將帥者,三軍之司命,而國之安危,係於委寄之得失。苟非其人,則非特有喪師輿屍之凶,必有失地覆城之禍,其不牽情而私授明矣。今之建節,專制於列鎭者,居多羊貿虎皮之徒,而不見有鎖鑰折衝之才,則其於緩急之際,尙何望其出奇應變,而有百戰百勝之功哉?前日達梁變,覆車之轍,亦可以鑑矣。何莫非私情之大勝,而公道盡滅也?汝孚所言則似矣,其後沈鐳之癡騃,以父兄之故,得授淸洪水使,而曾無一言論啓,而乃反會餞於鐳之妾家。鐳,通源子。嗚呼!氣移於習,俗成於化。敎化之不明,貪汚之成風,久矣。少之所習,長之所事,無非媒爵利身之計,則世道之至於此極,亦無足怪矣。貴近戚里之家,受國厚恩,寵利已極,所當滿溢之是懼,而猶懷無厭之欲,大而滄海,小而川渠,莫不有主,網罟者有禁,煮採者不得往,豈古之王者澤梁無禁,與民共之之意乎?侈淫奢麗,服美驕矜,士族之家,一有宴會,則錦繡綺縠,絢耀室堂,至於一日之內,屢易其服,以示其泰,甚至孽妾、倡優,亦爲後服。嗟乎!天之生物,只有此數,而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十人作之,不足以衣一人,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民之貧窮困頓,而塡於溝壑,不亦宜乎?國家之所以能維持而悠久者,以其有紀綱,而禁之不止,令之不行,百弊俱生,救之末由。憂國念亂之士,上察天變,下觀人事,莫不仰屋竊歎,扼腕興嗟,懼有覆亡之禍,迫在朝夕。臣等不知殿下亦嘗省念於斯,而有所兢惕乎?百僚不職,懶慢成習。自上頻遣內臣,督視諸司者,此固欲振紀提綱,而爲此不得已之事也。雖然,君之爲道,勞於求材,而逸於任賢。若以摘發察慧,而策勵群工,則適長其巧詐苟免之風,而反傷於治之大體。《書》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是豈非後世人主之所當體念者乎?且擧動,人君之大節,不可不謹。況當災變重疊之時,固宜靜處修省,思所以仰答天心。豈可屢有動作,恬然若太平無事之日乎?習陣、閱武,雖是安不忘危,而亦何必親臨郊外,月至於再乎?況使孤卿大臣,指二相李浚慶。竝與於射夫之列,而欲以奬勵人材,其於尊禮大臣之義,爲何如也?雖曰擧動,當自上斟酌,而苟爲非禮,則以臣子引君之誠,其可坐視而不爭乎?親閱之時,兩司諫止之,上以嚴辭答之故云。自古妨政害治之大者,莫甚於異端。雖深拒而痛絶之,猶恐其爲明時之蝃蝀也。況示之以庇護之跡,而不恤一國之公論乎?自復兩宗以來,凡干寺剎之事,雖擧朝爭之,而一不見從,至若居僧位田之稅,旣與百官職田爲一例,則當此減省之時,其不可仍給無疑,臺諫論執之久,至於踰時,而殿下之邈然不回者,何也?人主之德,莫盛於從諫,而患莫大於自用。從諫則聖,而自用則小。其得失之際,相去不亦遠乎?君之於臣也,雖和顔色而導之,用其言而顯其身,猶有所顧忌而不敢自盡。況乎示之以訑訑之聲色,則孰肯犯顔苦口,而觸犯雷霆之威乎?言不逆耳,則不爲諫。殿下何不求之於道,而舍己從之,以廣盡言之路乎?誠使言路大開,而嘉言罔伏,則下無隱情,上無過擧,雖有災變之來,適足爲天之所以仁愛於我,而不能爲盛治之累矣。雖然,天下之事,轉移之機,實在於人主之一身,而一身之主,又在於一心。故人主之心一正,則天下之事,無有不正;人主之心一邪,則天下之事,無有不邪,如表端而影直,源濁而流汚。《易》所謂:「正其本,萬事理。」先儒所謂:「一正心,而四方遠近,莫不一於正」者,此也。殿下常於宴息之際,明此本源之地,其施諸政事號令之間也,思所以弗拂於公論,而合乎人情,則其視聽自我之天,焉有不回者乎?此實轉災爲祥之機,而殿下之所當自勉者也。伏願聖神,留心焉。臣等無任惓惓之至,謹昧死以聞。

史臣曰:「方今國家之勢,有如大病之人,千方萬藥,一不見效,而元氣日敗,殆不支持,豈不寒心?諫院之疏,極盡時弊之病,可謂一言一藥矣。然神丹妙劑,非華佗,則不能用也。況爲言責者,亦苟充塞例而已乎?噫!」答曰:「予以眇末之資,叨承艱大之緖,夙夜戰兢,如臨深淵,而災異日甚。疏中之弊,未能卒革,是皆否德故也。反躬自嘆而已。今聞讜論,深用嘉焉。然儒將試才,竝與孤卿參射者,非不尊禮,偶觀膂力才氣之事也。頻遣摘奸者,非今日始,自古爲之矣。擧動之不得已,位稅之可從,近已盡諭,復何煩論哉?當留念焉。」傳於政院曰:「諫院上疏,示於大臣、該曹,可改之弊,務令痛革。」

○日微暈。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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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試弘文錄及被抄文臣於勤政殿庭。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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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傳曰:「居僧位田,勿給承傳內,依百官職田例,姑勿題給事,添入付標。」史臣曰:「異類之不可廩養,自上非不洞燭,而勉從於公論,尙有眷眷之意,何哉?百官僧徒,固不可比幷,而待之殊無輕重,此豈非爲治之大疪乎?」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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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傳於政院曰:「近觀日候,去四月二十二日下雨,其後雖間有雨,或驟或灑,浥塵而已。本月十一日後,則雲氣聚散無定,欲雨而還止。各道則時無狀啓,未知外方則下雨耶?然正當春麰發穗向熟,禾稼方長之時,無沛然之雨,已至二十日,不無旱徵,恐致過時。修溝壑、淨阡陌,掩骸埋胔等事,姑先擧行似可。修溝壑,則每年春例爲事,前已敎矣,然別擧行。且八道旱徵有無,斯速行移通問,使之狀啓,而禮曹,如此之事,量時詳度擧行可也。此意曾欲言之,近日或陰或晴,今日又有雨徵而不下雨,故言之。政院知悉。」

○禮曹啓曰:「當時八道旱乾,形止未知,而祈雨太早,故不爲啓請矣。修溝壑、淨阡陌,今雖似早,然有傳敎,當先擧行。」傳曰:「修溝壑、淨阡陌等事,曾欲言之,自上亦以爲似早,故不言之矣。近來雖或陰雲,而前此則暴陽曝照。如此日長之時,雖曝數三日,可以焦枯,而風亦長吹,尤爲易乾矣。修溝壑、淨阡陌事,雖爲之,而有雨澤,則可以卽止矣,何爲早乎?」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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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命官考,講儒生於賓廳。

○上御朝、晝講。

○傳曰:「凡災異,所當從實書啓,而今朝聞政丞尙震之言,初六日白虹貫月,而以白氣書啓雲。觀象監官員,推考可也。」

○憲府啓曰:「麟山,關防旣重,又當華人潛通之路。雖當擇遣,而亦宜例以武班中選差堪任之人可也,舊未有以臺諫、侍從注擬之時也。今者僉使金德龍,以時任言官,非有特命,而兵曹啓稟擬差,不但有內輕外重之弊,他日意外輕遞之漸,恐未不由此始也。柳仲郢旣爲義州牧使,姜暹又爲滿浦僉使,臺諫、侍從,相繼而出,物論多以爲非。況麟山,乃義州之屬鎭。揆其事體,又劣於此地,何以臺諫之人,超資差遣乎?請遞德龍,改正其加,武班中擇差。」傳曰:「如啓。」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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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備邊司啓曰:「全羅、淸洪、京畿、黃海、平安沿海各官,海溢處甚多。凡海溢,則田畓皆爲醎水所浸,五穀不得成長,二三年內,勢難耕種,其民無以資活,將盡流散。沿海之官,皆防禦極緊之地。民若流散,則無與守禦,至爲寒心。海溢各官居民,不得已別加撫恤,庶無離散之弊。令各道監司,海溢被災民戶男女口數及丁壯老弱,詳加抄出啓聞後,田稅及貢物、雜役,商議蠲減,勿致流亡,使得安業。凡存撫之策,竝令監司,磨鍊啓聞,兼採民情,如有可行之方,亦令詳錄啓聞事,下書何如?銃筒監造官司醞署奉事金大觀,素有巧思,監造銃筒,今已三年,凡機械製作,皆極精巧,且能盡心所事,終始不懈。如此之人,擢拔用之,置諸軍器寺,專掌監造,則其於軍器等事,必能精造,有益於國。此人有孝友之行,亦合崇奬,故敢啓。」傳曰:「如啓。金大觀,軍器寺相當職,除授可也。」

○日暈,日上有冠,色內黃赤外白。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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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晝、夕講。

○舍人以三公意啓曰:「丹陽郡守黃俊良上疏內,有上、中、下三策,而下策則其目有十。請依所陳上策,貢賦、雜役,限十年,一切蠲減,使得蘇復爲當。他邑之殘弊者,亦將效此,欲免貢役者必多,然丹陽則人民之戶不盈四十雲。八道之中,豈有如此郡者乎?其他則不可聽也。尹元衡之議,與臣等無異,故同議以啓。」傳曰:「如啓。」

○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議:「宗親娶人妾産爲妻者一禁之條,自辛酉年受敎,已爲法,而習俗已成,因循踵行者,比比有之。自今以後,申明禁斷爲當。但已成婚者,旣以兩家情願,成禮聘娶,毋得率意更娶,以杜乖離紛擾之弊何如?」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議:「貧窮孽産宗親,娶士大夫妾女子爲妻者,多矣。當初旣成聘禮爲婚娶,及其合婚之後,情若不合,則諉諸辛酉年受敎,輒欲踈棄而改娶,其於情理,甚爲乖悖。該司欲爲防範,勢所不已,今宜申明辛酉年禁斷之條。如有違犯條律,強聘士族孽産爲妻者,則是或拘於貧乏,不得與士族,適體而爲婚也。國法雖以妾論定,其兩家媒聘通好之禮,則猶存。不有禮法,追稱爲妾,任意改娶者,罷不復敍,則自無如此之弊,而夫婦之道,亦重矣。」傳曰:「依議施行。」淸溪令林,先娶柳逕妾女爲妻,而又娶私賤女,生豊安正僖。柳氏死,淸溪令托以非嫡,豐安正不服喪。故司憲府風聞,使宗親府爲公事入啓,故上令大臣議之。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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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朝、夕講。

○楊州牧使金若默拜辭。上引見敎曰:「近年以來,畿甸尤甚凶荒,民生憔悴,撫百姓、勸農桑、興學校,盡心職任。」

○傳曰:「災迫,則不卜日雲。近日旱乾,須速次次擧行祈雨事,言於禮曹。」

○日暈,兩珥。夜,月微暈。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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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朝講。上曰:「近因災異,兩司、玉堂上疏箚之意,當矣。諫院疏辭,正中時弊。此自上不能躬行率下而然也。自嘆而已。凡弊端可改,則改之。豈但爲紙上之空言乎?痛革可也。殿最須嚴明,然後守令畏戢,今之殿最似不嚴也。各別申明。」尹漑曰:「上敎至當。疏中之弊,欲與同僚議啓,而未及也。且見黃俊良上疏,其爲文不凡,必有學識人也。言甚剴功。雖非臺諫、侍從之疏,謄書入覽爲當。且見吳山斗淸洪道文義儒生也。上疏,條陳民弊及守令之事,而其一條,年少寡婦改嫁爲當雲。疏意荒雜,文理不續。無知識者。承政院亦誤入啓矣。以黃俊良、吳山斗上疏,皆出於憂國愛君之意,下書監司,殊無分別也。」史臣曰:「山斗之疏,亂雜無理,固無足觀,然其中守令之弊,果如其疏。爲大臣者,所當採而用之,反以政院爲誤。大臣之言,果如是乎?況災變疊出,而侍從、臺諫,只以疏箚塞責而已,未聞在位肉食者,憂國念時,以陳其意。而草野孤賤之人,尙且進疏,言雖不中,其意可嘉。此上之優納也。」上曰:「見黃俊良疏,果非偶然。殘弊之邑,雖上供之事減之,而期於蘇復可也。吳山斗之疏,其言雖不中,而芻蕘之言,皆當優納也。」

○持平鄭得、正言黃琳是時臺諫,大司憲吳謙、執義申汝悰、掌令成義國在外,李銘、持平李俊民、大司諫宋贊、司諫金汝孚、獻納閔時中、正言金添慶及此兩人也。啓曰:「掌樂院正金虬,人物傲誕悖妄,少無可用之實,而誤被吹噓之力,受業於右相尹漑,而其友則金弘度也。出身未久,驟歷淸顯,意望驕虛,益無顧忌。當官則不以職事爲心,躁進則以公相自期,陵駕儕輩,蔑視朝列,好生議論,肆其威險,傾構異己,使人趨附,少有忤己,輒恣毀辱。考課不最,則以竪子罵詈大臣,大臣謂尹漑也。官不得首擬階梯,則謂承文判校也。顯斥選官之長。爲銓曹郞,則與判書爭選擬之柄,少不遂願,則幔帳隔身,卽出謾語,故使聞之,俄徒臺官,專擅詭論,極口彈駁。及其遞職在家,猶不欲釋其事柄,簡通附己之人於銓曹,要令擬於臺諫、侍從與選僚之望,其爲張王自縱,乃至於斯。官階未及通顯,陰司與奪,人多趨畏,遂致賄賂多方,買得大家,輒施丹雘。求索京司,圖濟所欲,人唾其鄙,莫敢不與。凡諸醜汚,難以枚擧,有識無不唾鄙,而自許高亢,謂莫敢誰何。頃者受差宣慰使,拜辭之日,仍宿其家,行到陽智,偃然乘轎,托以得病,而駄載淸州之妓,至於東萊之遠,其不有物議甚矣。然此則係於細微,不足汚瀆天聽矣。至於官職之不副所望,歷詆公卿,已爲不可。況以戚里纖微之嫌,乃復致疑於天心,注擬之際,或不受點,則遂懷缺然之恨,頗發於言辭之間,其爲無狀極矣。不可一日容貰於聖明之朝,汚衊士林之風。請速命遠竄,以快物情。」史臣曰:「虬之罪,固無辭以逭也。然旣目之以傲誕悖妄,則何罪不可,而捃摭平生言語之失,以煩天鑑,豈忠厚之道乎?況浮虛不檢,以爲厲階,而輕驕好議者,豈獨虬也首唱之乎?」答曰:「觀此所啓,金虬所犯,至爲無狀。至於官職之不副所望,歷詆公卿,已爲不可。況以戚里纖微之嫌,乃復致疑於上心,注擬之際,若不受點,則遂懷缺然之恨,頗發於言辭之間』雲。此言駭愕。不可據定遠竄。官爵不副,歷詆公卿,及以戚里,有何致嫌,遂懷缺然之恨,頗發於言辭之間?情由令禁府窮推以啓。」金虬,差宣慰使,往東萊,故令禁府都事拿來。仍傳曰:「金虬歷詆公卿,及戚里之嫌,頗發於言辭之事,問於兩司以啓。」

○持平鄭得、正言黃琳啓曰:「金虬歷詆致疑事,不可以言語詳悉啓之。請退議於同僚以啓。」傳曰:「知道。」

○上御晝講。

○開城府、京畿、江原、黃海、慶尙道,自四月二十二日下雨後,迄今不雨。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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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朝講。輪對。持平鄭得、獻納閔時中啓曰:「金虬爲吏曹正郞時,以其私好李龜壽之父幼彥,圖請復職於判書李浚慶,而不得擬望。浚慶之不聽,必有以也,反以此憤恚,公然發說於浚慶之姪金鎭曰:『爾叔有何知識而位六卿乎?』仍斥言其政事之失事,而詆毀之,且以洪曇爲浚慶之族姪,遷怒而亦毀斥之。其後趙士秀爲判書時,又以幼彥,圖請擬望,士秀又不聽,遂出政廳幕後,肆然大語,故令聞之曰:『郞廳將公論而言之,判書何人而乃敢不從耶?』又洪暹與士秀交親,遂竝揚斥其非,及爲掌令,彈駁士秀,極口醜詆。又與沈銓,少相善,中以事故相失,常自言領相沈連源,以銓之故,不悅於我』,乃非議之。又於漢語置簿時,每託故不進,因此褒貶居中,卽發憤恚之言,斥罵右相尹慨曰:」那小漢,謬當台鼎之任,不顧相知之意,乃置我於中考耶?』又聞承文院判校箇滿,自以吏曹先生,圖出通訓之加,謂擬階除首望,而反居望末,遂大憾恨於吏曹判書尹元衡曰:『豈可待吾輩如此屑越乎?』其友金弘度,以學田事,下歸淸洪道,遂發言於餞送處曰:『今吏判之爲人,若不飽其慾,無由得好官。吾兄爲永同,其兄彪爲縣監。今當箇滿。頃日下歸時,吾乃語兄曰:「欲得稱意職,須當致厚賂。如其不爾,雖十考居最,無由得佳官。」』後於吏曹一會,亦多有醜謗之語。又居判府事鄭士龍隔墻家,伺其動止,造爲詆訐,士龍擧措,不能自由,移避他家。虬對人輒斥之曰:『這老何以避我,使我受侵逐隣丈之謗乎?』以爲嘲笑之資。此其歷詆之大槪也。且與前正郞李樑,以娼妓事,遂成讎隙,而樑之被重駁也,適以掌令,力主其辭。自以有此嫌負於戚里之家,每於注擬之間,或不受點,則必曰:『吾之不幸,非有他故,乃由於樑之被駁。』以其胸臆之私,揣度致疑於天心,此其所以懷缺然之恨,至發於言辭者也。「史臣曰:」虬,浮誕人也。輕肆妄言,不知顧念,故語此言者,友也,聞此言者,友也。一一錄之而不忘者,友也,而妄言之,噫!言不愼則失身,不亦然乎?其及宜矣。「答曰:」凡通上下之情,所當詳悉,而昨日金虬事,大槪啓之,故欲詳知而問之。觀此所啓備悉,予意釋然。虬之所犯,至爲兇邪。李樑之被駁,予豈知金虬之力主哉?注擬不受點,此自上無私意所爲之事,而揣度上意,動搖君上,予實痛憤。不遂所欲,不得判校,漢語居中,罵辱大臣,詆毀宰相,其罪大矣。啓辭知悉。「初金汝孚之爲吏曹佐郞也,以金弘度爲不謹父喪,而不肯爲本曹郞官之薦,因以成隙。兩家相好之人,黨同排異,遂成牛、李,有識憂之,恐致士林之禍。適汝孚遭母喪,遂得數年無事,至是服闋爲司諫,與崔堣、李銘、鄭得,相結而發之。憲府通簡於諫院曰:」虬也,有動搖君上,歷詆卿相之罪,論以遠竄何如?「汝孚見之,陽若不知曰:」指夢瑞何等事也?「夢瑞,虬字也。正言黃琳曰:」啓辭當何以爲之?「汝孚曰:」憲府自當有草,同啓可也。「及入啓,上問啓辭諸條,黃琳、鄭得以退與同僚議啓對。是夜憲府之官,會於大司憲吳謙家,議成啓草,諫院亦欲會議,正言金添慶曰:」時未見啓辭爲何語,又未知自上下問爲何事,且今已夜深。臺諫夜中聚會,恐駭人聞見。明日早會於中學,議之未晩也。「由是不克會焉。翌日會於中學,吳謙等,出去夜所議之草,使書之,且目正言曰:」兩員,何不言此輩之過乎?「添慶曰:」草中所錄,亦多有未及聞見者。此外豈能復有所聞乎?「掌令李銘艴然怒曰:」此人之事,孰不聞之?「吳謙曰:」此輩皆年少,而正言亦年少,故不肯言耳。他日之禍,歸之於老夫可也。「添慶曰:」令公,豈可如此言之?今日此座,乃朝廷正言之處,何敢念及於私乎?他日之禍之言,非所當言也。「謙默然。添慶又曰:」士大夫立朝,或誅或竄,自有常分也。但虬,若拿推不服,則必至受刑,是則可念。「銘曰:」據其所爲,則死何足惜?此輩以乙巳亂逆,爲無罪,且以司諫先生,爲秘不發喪。安有如此之語乎?「司諫,指汝孚也。汝孚之毋疾革,汝孚爲舍人。舍人必出仕,然後本司待以先生,古也。汝孚欲爲先生,翌日謝恩後,卽出官而仍往妾家,與人夜久設酌,其母之終,不及見之,故時有秘不發喪,而爲舍人出官之語,以此爲弘度所言也。添慶笑曰:」如此則弘度,愚人也。匹夫匹婦,尙不能秘喪。況巨家大族僕隷滿前者乎?雖爲此言,孰肯信之?「持平鄭得曰:」此輩相好之人,不可不論。「吳謙曰:」不可多也。恐涉黨字。「添慶曰:」人才可惜,令公之意甚好「雲,故所論只弘度等數人而已。其後高景虛等,次第被論,終於不免,而添慶亦被論而遞。傳於政院曰:」人君所爲,不可以斟酌發言,而揣度上意,動搖君上?詆毀公卿辭緣,竝窮問事,傳旨內付標,此所啓下禁府,照應推問。「

○兩司啓曰:「近年以來,不但人心漸就澆薄,士習亦多失正,以是非毀譽爲急務,以躁進超競爲嘉謀,私植所悅,以自張其氣勢,傾陷異己,爲進身之階梯,使進退之權,必欲出於其類,極爲寒心。淸州牧使金弘度,本以輕驕不根之人,比昵金虬之誕妄,好生私議,迭爲唇齒,助成其氣焰,士林畏惡而不敢開口者,非一日矣。公論旣發,不可仍在都下。請命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佐郞李龜壽、金繼輝,俱以年少輕妄之人,亦復附麗其間,以成私比之勢,公論亦已著發。不可仍在朝列,請竝命罷。」史臣曰:「二三年少,自許太過,敏捷輕浮,無所取裁。其氣也勝,其言也肆,鉤發陰私之微,自成角立之勢,橫騁高談,品題人物。不知切齒者當其前,挾彈者伺其後,自納檻穽,莫之覺悟。作孽由己,誰怨誰尤?」答曰:「治奸邪之人,所當竝治其黨,所啓當矣。竝依允。」仍傳於政院曰:「此非尋常之罪,自上詳量答之,故遲矣。政院知悉。」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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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傳於政院曰:「近來非徒災變疊現,加以旱災太甚,予心未安。且國忌臨迫,今日行幸,勿作鼓吹。」

○上幸昌德宮東宮,問安於大王大妃殿。

○兩司啓曰:「銓曹郞官,從來重選之地。雖有才行之人,猶恐不副其責望,決非凡庸忝冒之地。吏曹正郞高景虛,性本愚妄,中無所主,暗於是非,惟知趨附,以爲得計,濫處要重,物論固已未便。近日政事之間,專行胸臆,徇私撓公,聞者莫不駭怪。兼且持身不謹,多有鄙陋之事,不可不懲。請命罷職。」答曰:「如啓。」初金汝孚與弘度,爭娼相惡,遂成大隙,各立黨與,互爲詆毀。汝孚,天性凶險,偏嫉善人,常恨其父安國之所爲曰:「我父好善,多爲人所欺,是不可法也。」其徒崔堣貌醜如鬼,庸愚暴戾,李銘驕騃奸毒,金鎭狡猾陰賊。締結右議政尹漑、判書權纉,共譖金虬等於尹元衡曰:「彼輩咎相公,以妾爲妻,將欲論之,已草彈章。」元衡曾棄其妻,使愛娼蘭貞毒殺之,請於大妃,陞爲夫人,已疑國人之議己,至是果信其讒。遂大怒,除汝孚司諫,又囑大司憲吳謙,劾金虬等詆毀宰相。上亦陰納元衡密啓,故卽允可,以金虬爲首,下義禁府。獻納閔時中再詣元衡之家,力請三省交坐推鞫。凡三省之鞫,必罪關綱常者然後爲之。元衡適不從其言,故虬得免於杖。時中與金虬,自少交厚,及此非但不救,反附權奸,欲殺之,其趨時賣友,凶慘不測如此。公議以金虬等,比汝孚之流,雖曰淸濁有間,然金虬浮虛無識,金弘度輕佻驕誕,金繼輝粗率淺薄,李龜壽諂侫,尹澍躁妄,高景虛貪譎,朴民獻喜事,皆不滿於衆望。金弘度、金繼輝,尤相親昵,又有姜克誠、金慶元,俱是無賴淫肆之人,結爲狎友,晝夜追隨,凡冗猥鄙屑之事,無所不爲。弘度、繼輝,頗有才名,憑藉氣焰,毀譽徇私,附於己者,雖庸人,必推奬之,異於己者,雖正士,必沮抑之,自爲一端論議,淩駕朝廷。其實陰仗尹春年爲援,至是見陷於汝孚之凶論,其亦自取者歟!尹毅中曲媚弘度等,極被吹噓,及見汝孚氣勢漸盛,又潛致慇懃。李憲國亦爲弘度等所指使,以元衡之族弟俱免。初,李樑以王妃之舅,發跡文科,爲人愚妄。弘度、繼輝,驟與相交,外示款厚,而內實乘其愚而欺之,樑不知,自以得友名士爲幸。後樑因大提學鄭士龍,得與於賜暇讀書之選,掌令金虬駁而削之,弘度等與知其議。樑始覺其爲所賣,遂大怨,及弘度等敗,樑作詩快之。當初金弘度不謹父喪之事,金汝孚發說。金虬,弘度之友也。欲救弘度,傳播汝孚當母病危急之中,圖陞舍人之語,互相傾陷。適其時弘度輩,私相聚會,論尹元衡擅權作弊之狀,汝孚等漏洩於元衡之耳,故兩司論啓。非但此也,弘度輩,以輕浮之人,比方人物,上自公卿,下及大夫,皆未免出入乎談鋒,人皆厭之其見及,宜矣。但各自爲黨,營救傾軋,非關國事,而或遠竄或流落,無乃已甚乎?金虬等趨附尹春年,不無所恃。時議欲竝論春年,而春年,元衡之族弟,而有內勢者也,其議竟止。弘度有文名,傾陷此輩者,崔堣、李銘、金汝孚也。汝孚,以法家子弟,朋付險詖之人,竟罹擯斥之患,人譏其不能繼其父也。

○上還宮。

○日微暈。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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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領中樞府事尹元衡啓曰:「選曹之長,世稱權職,故人皆以久居爲嫌。如臣駑劣,不意三竊此位。縱有冒戀之心,豈無自省之念?遭遇聖明,位祿崇重,涯分已踰,每懷覆餗之戒,恆切臨履之訓。顧以性質駑下,加之以暗昧,不識機宜,蒞職無狀,爲政之間,事多顚錯,致人詆謗,無怪其然,至如金虬,以無形醜語爲謗。此雖曰出於憤恨之口,實緣臣素乏檢飭之致。內省自疚,無地爲容,若剌在背,惶懼罔措。臣自除此職,擬於二三月之間辭退,而適因李浚慶呈辭,聞自上於經席,以任銓判者數遞爲未便,下敎丁寧雲,故不得遽辭,黽勉隨行,欲循兩都目後辭退之例,到今汚辱名器,上負聖明,臣之罪大矣。且以臣至於三忝重地,是則朝廷之失也。負乘之極,自足抬寇,謬施之恩,飜成災怪。廢寢與食,欲絶未能。乞速遞吏判,以授賢能。判義禁府事,亦兼帶之重職。臣非徒以外任爲未安,今當推鞫金虬,勢難參聽。請竝命遞。」答曰:「銓曹之長,非人人所堪之地。當擇可堪者差之,而雖曰世稱權職,如此之任,所當久處,不可數遞也。卿以英資德望,重有大勳勞於國家,亦合於選曹之判,故至於三授。是豈朝廷之失耶?平時辭退,尙有未便。況今以奸人憤恨之口,遽請遞職,予意未安。判義禁府,雖曰勢難參聽,此獄事,非如他事,揣度上意,動搖君上,涉於國家大事,不可以擧卿名而避之。假曰難於參聽,亦不可以此遞之。宜皆勿辭。」元衡三辭,不允。金汝孚,素與金弘度有隙,互相詆毀,弘度之友金虬、李龜壽、金繼輝等,相與深密,遂成角立之勢。弘度等嘗欲擊尹元衡,潛袖疏草示於尹春年,春年言於汝孚。汝孚曰:「當此危疑甫定之時,上之倚任以爲國者,此人耳。今若劾之,則安知見上意之必無疑惑也?上意若以爲,此後更有何事乎,則事極難矣。」其事遂止。汝孚又言於尹漑,尹漑竝以汝孚止之之言,而言於元衡。元衡深德而謂之曰:「可謂有遠計者矣。此長者之子弟,所以異於人也」雲。自是汝孚諂附日密,此虬等被罪之本也。所謂兩間詆毀之言,不可枚擧,大略則弘度不謹父喪,汝孚其母疾毒將死之日,舍人出官,而其夕母死,又喪中長在妾家等事也。汝孚本與弘度有隙,而此事發於金虬者,非徒金虬所失多有可指言也,汝孚在喪中,嘗以舍人出官之事,發明己意,通簡於金虬,金虬以其簡,回示於諸輩曰:「此人之無狀至此也」雲,故其怨亦深。然此事則亦微,而與弘度相軋旣久且著,故避其嫌而發之於虬也。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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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政院啓曰:「近來旱勢太熾,經筵取稟未安。在前如此時,則例停經筵矣。觀日候淸涼,召對何如?」傳曰:「經筵事,如啓。輔養官亦不進去元子所。」

○憲府啓曰:「平昌郡守李幼彥,本以妄悖之人,前爲木川縣監時,方遭國恤之初,奸宿天安官婢,縱肆淫慾,以此見棄於人類久矣。近緣其子龜壽,交結妄議之輩,謗訕銓曹之長,用計多方,復齒朝列,驟陞四品,非但物論嗤怪,其爲人物,本不足齒列仕版。況臨民之官乎?請亟命罷其職。」答曰:「如啓。」

○白雲起於日下,長三丈餘,廣一尺許,至乾方。又白雲起自坤方,抵東方,長可十餘丈,廣一尺許。夜,流星出角星下,入太微西垣下,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白。月微暈。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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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日微暈。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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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禮曹判書洪暹啓曰:「伏見合司所啓,虬怒趙士秀,以洪暹與士秀親善,遂竝揚斥其非雲。所謂楊斥者,臣實不知其言,輕重亦不得知。但臣知義禁府推問之際,當問曰:『揚斥洪暹之非者,何事?』虬與推官,對面問答之際,事甚非便。其推案之末,臣當著名啓請,臣則不可參鞫。請遞臣知事之任。」傳曰:「此乃大事也。雖對面問答,有何嫌乎?不可以此遞禁府,勿辭。」

○兩司啓曰:「兵曹佐郞尹澍,性本虛妄,非但多有酒失,不勤官事,其爲持身,且多不謹,顯播於聞見。請遞其職。工曹正郞梁應鼎,人物虛妄,躁於進取,專事趨附,鄙陋之失,顯發於物論,不合六曹郞官。請遞其職。注書安自裕,仕進之初,先懷躁進之計,大有趨附之失,而冒忝近密之地,物論深以爲未便。請罷其職。」答曰:「如啓。」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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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以祈雨摘奸單子,二十六日內摘奸於五部坊內。傳於政院曰:「四門焚香祈雨事,禮曹已曾啓下。各里閭閻門戶焚香祈雨事,擧行可矣。不爲處及官員管領闕到處,政院察而推之。修溝壑、淨阡陌事,禮曹啓下檢擧,至於請推,而緩慢成習,專不修治。五部官員,盡數推考,其中尤甚中部官員,先罷後推。」是日命官祈雨於慶會樓池邊、春堂臺諸處祀典所載,靡不擧行。 ○夜,流星出立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一尺許,色白。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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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憲府啓曰:「臺諫之任,以言爲責。其於議論之際,有懷必陳。若專以容默保持爲心,則失其職矣。正言金添慶,頃於合司於中學,議啓金虬等時,非徒不發一言,而問亦不答,若全然無聞知者。近間士習之失,有耳者無不聞之,爲日久矣。物論之發,不可不各盡所抱,而年少初進之士,先徇一身之私計,不顧衆論之公。是雖無昵比之邪心,顯有軟熟之鄙態。決不可仍在言論之地,請遞其職,以警偸靡之習。」答曰:「掌言責持公論,在於臺諫,而爲臺諫者,當退邪之際,默不發言,問亦不答,無同心相議之意,則國家若有大事,孰敢忘身發直言乎?添慶之事,非矣。如啓。」

○以尹毅中爲議政府舍人,朴啓賢爲吏曹正郞,黃瑞爲司憲府持平,李文馨爲弘文館校理,金德龍爲副校理,朴應男爲司諫院正言,金添慶爲成均館典籍。

○日暈。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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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日暈,有背。

明宗大王實錄卷之第二十二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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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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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朔,以黃琳爲司憲府持平,李認爲司諫院正言。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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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召對。侍讀官金德龍、檢討官兪泓曰:「近來金虬、金弘度,本以輕浮之人,多有所失,兩司論啓,自上快從,物情洽然。館中亦當疏箚,而別無可爲之事,故不爲耳。」

史臣曰:「德龍與泓,不議於同僚,而遽出啓之,是刦於兩司之有言也。」校理李文衡聞之曰:「德龍不與諸僚會議於館中,只私往副提學成世璋家,聽其言,則諸僚之意,安能遍知,而以館中僉議白之也?他不足責也,曾謂德龍而爲之乎?」

上曰:「姦邪進退,一人甚關。金虬、金弘度事,兩司啓之,此所以盡職,故快從也。」

○禮曹啓曰:「冊封世子竹冊及誥命,今將刻造書寫,而兩文之內,當書東宮之名,故前日書啓命名單子,而今未蒙落點,敢更稟。」傳曰:「世子命名、竹冊、誥命刻字,臨時禮曹更稟後,欲言之矣。今下單子,命名單子。日邊之字,有祖宗御諱,故不爲落點耳。䃽字落點。

○全羅道南平、海南、康津,地震。

○江原道高城、杆城、通川、歙谷、鐵原、春川,有黃黑蟲,或如一眠蠶,或如二眠蠶,禾食損,漸有熾繁之勢。

○京畿高陽、陽川、通津,有蟲,形如二眠蠶,或如三眠蠶。黑頭黃身,食粟、稷、稻葉。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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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義禁府啓曰:「金虬獄事,則非尋常推鞫之比。似當備員推鞫,而判府事尹元衡,以金虬指斥,引嫌不參。若金虬所言不關,則臣等固當啓請出參,今者指斥之辭似深,故不敢啓請出仕。長官不得參鞫之意,不敢不啓,故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啓目:「對馬島主宗盛長,刷還我國漂流女人福藏,盡心救護。其勞不可不償,當有賞典。福藏則令本道監司上送事,行移何如?」啓,依允。

○日暈。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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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召對。

○奏請使李名珪啓曰:「今此再請誥命,前日所無之事。中朝若以爲無前例而不許,則其事極爲重難。且大王大妃誥命,乃是正德皇帝所賜。若托稱先皇帝所爲,今皇帝輕改爲難,雖欲改之,不得已先錄先皇帝所賜誥命之辭於上端,後錄今皇帝改給之意,而其先錫誥命,歲月已久,何以搜得雲,則措辭得宜甚難。請與大臣商確。且令承文院,兩殿誥命,謄書齎去何如?雖或得請,其於降勑天使出來之時多,而順付陪臣之時少。今冊封天使,例當出來,而又繼有誥命天使,則當此人民困悴之時,其弊不可勝言。臣聞前者李繼孟,以誥命奏請使,赴京順付而還。其時謄錄,亦謄書齎去,善爲措置,得令順付之意,亦與大臣廣議。」傳曰:「皆如啓。」

○禮曹啓曰:「世子命名,旣於衼字落點,今更考之,則韻會平聲支字,有禔字。此卽讓寧大君之名禔字,註曰或作衼。旣雲或作,則禔、衼兩字,無大分別。讓寧之名,雖非祖宗御諱之比,命名東宮,似有未安之心。《龍龕手鑑》,衣字邊衼字,則釋其義曰,胡衣也、尼衣也,示字邊衼字,則釋曰福也。臣等初以示邊之衼字擬望者,合於命名也。但議之者云:『不深辨字邊者,率爾泛觀,則不無以䃽字,作䃽誤見之理。』此言亦近理。人皆以爲,啓請改落點爲當,故敢稟。前日傳敎曰:『日字邊,祖宗御諱曾有之,故不落點。』此則有不然者。中朝御諱,以木字邊、火字邊、金字邊等字,替爲御諱,字邊之同,不復相避者,此其一驗。」傳曰:「徐當察而發落。」

○日微暈。

○平安道安州、博川、嘉山、定州海邊田畓,海水漲溢沈沒,已付種立苗處,盡爲消損。

○黃海道黃州、鳳山、載寧,陰霧連日不捲,各種禾穀田,有蟲形如一二眠蠶,靑黑色,處處食損。延安、白川、谷山、遂安,亦皆漸熾,禾殼損傷。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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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召對。

○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啓曰:「金虬,本浮虛無實之人也。以公論所發見之,罪固有之,死不足惜,但以浮誕之故,多發妄言,不足深治。今若加刑,則殞命杖下,故敢啓。」答曰:「國家興亡,繫於賢邪進退。不知則已矣,知之則當示國法。而今者金虬,以姦邪之人,多發妄言,罵辱公卿,揣度上意,動搖君上,罪犯固重,而公論激發,此乃朝廷之幸也。雖置重典,尙不足惜。豈可以一次受刑,遽謂浮虛無實,而不加刑乎?大臣之啓,實爲未便。予當量處,故不允。」再啓曰:「傳敎之意,允當。金虬浮虛誕妄,揣度妄語,至爲非矣。但以此爲動搖君上,則恐不然也。若居權重之位,有所逼迫於上,則謂之動搖君上可也,此則以卑微之人,虛妄所發,豈可謂動搖君上也?公論所發,亦無此言。」答曰:「觀此再啓,釋動搖君上之意,大臣之啓,果當矣。然人君所爲,下不可斟酌發說,而乃不得受點,揣度發言,此豈非動搖君上乎?亦何必居權重之位,有所逼迫於上,然後謂之動搖哉?予之淺慮,則如此矣。」

○正言朴應男肅拜。傳曰:「朴應男一路所見平安、黃海、京畿雨澤形止,問啓。」啓曰:「大槪一路雨澤周足,禾穀茂盛」雲。應男以搜銀御史,往來平安道。 ○刑曹啓目:「黃海道大黨賊吳連石等,不可不捕。然發軍逐捕則草密之時,賊必隱伏,反害官軍,徒益其獷悍之氣;姑置不捕,則前日捕捉時發告之人,將必見殺。如有設奇謀盡力捕獲者,依捕盜節目,一一論賞,使之激勸事,本道監司處行移何如?」啓,依允。史臣曰:「今者水旱連仍,民失常業,加以守令貪殘,賦役煩重,民之爲盜,固其所也。不以薄歛輕徭爲務,而以捕獲殄滅爲急,其不幾於罔民乎?惜乎,其無以制民常産之法,白之者。」 ○咸鏡道咸興、定平、永興、高原、文川,兩麥田有蟲,形如一眠蠶,或如三眠蠶,靑黃色,處處食損。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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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金虬上疏。其略曰:

臣性本嗜酒,稟氣又虛,持身不謹,取友不端,以此招謗,至於不測。此則臣之罪也。但無根之言,只播於相傳之際,本無憑據之實,而輾轉增衍,遂成實事。若終不得明白此心,得霽天威,則臣之死,豈不慘,而臣之情,豈不哀乎?臣於掌令旣遞之後,不逾月而還令收敍,纔過四五朔,遽陞軍器寺正,則常虞驟陞,復有何望,而反有缺然之懷乎?臣與李樑,素無嫌恨。奸妓之事,同出於戲耳,萬無搆釁之理,而中間戲語者,見臣則必曰:「汝奸某之妓。」見樑則亦如之,浮辭遂成實語。及樑被駁之日,適臣在臺諫之列,故亦有以前之所戲戲之者。臣卽辨之曰:「駁樑之端,先出於玉堂,而兩司只啓其辭而已。樑必細知其間之事,必不以此而疑臣也。」以此疑臣雲者,尤知非出於樑也。浮言之動,旣不致疑於其人,更以何心,致疑於計慮所不到之處,仍發不測之語乎?大抵未得爲淸顯之人,則雖至各司之正,不無喜望,是固人情也。如臣者,遍歷華要,遂要陞此職,官閑錄厚,私幸實多。一二度不得受點,有何所關,而遽發無狀之言乎?假令無狀,有所缺然之語,而與臣親者,必不傳之,人與臣踈者,臣必不與之言。據此一端,亦可洞知其爲無根之語也。況沈連源之姪沈鎭、沈鐩、沈銓,皆臣年少之友也。常與往來,情若兄弟。雖有相失,義當面責。豈以一姪之故,而不悅於其叔哉?臣於尹漑,有如一之恩。擊開愚蒙,皆漑之德,故臣以父兄視漑,漑亦以子弟視臣。況承文院提調,非止尹漑一人而已,則何獨以尹漑爲恨哉?臣之於尹元衡,再爲僚屬,假之以辭色者,不一再矣。前因歸覲下直之時,語及老母與兄,故常感幸之不暇,況敢爲悖慢之語耶?謗訕大臣於稠廣之中,自非病風妄罵之人,必不敢爲也。臣雖與李龜壽相好,旣因其請,告於判書足矣。以不得擬,怒於判相,甚爲無理。又以其故,及於其交其族雲者,此果近於人情乎?況洪曇之爲浚慶之姪,臣素不知,而又以爲罪,此尤臣之所憫鬱者也。伏願殿下,少垂憐焉。

史臣曰:「虬也,旣不愼言擇交於平時,而終致縲絏之患,反欲自明其不然,已迂矣!然其言也哀,其情也悲,於聖上好生之仁,豈不惻然乎?噫!虬以浮誕之性,不自檢攝,而不知反擠之,又下石焉者,乃出於其所謂友者,亦云愚矣。」傳於政院曰:「金虬除加刑,減死照律,遠竄可也。」初配於碧潼,後移慶源。史臣曰:「人君用刑之際,必審其情罪之輕重,而權衡其律,然後刑罰得中,而囹圄無冤矣。今按金虬之罪,所謂傲誕驕虛,無所顧忌,好生議論,凌駕儕輩,當官則不以職事爲心,躁進則以公相自期,自許高亢,不有物議,此金虬之罪也。所謂惴度上意,動搖君上者,無乃羅織萋斐,以成其具錦者乎?此所以受罪者有辭,而人心之不厭也。」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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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三公啓曰:「前日奏請使所啓之事,臣等與奏請使同議,再請誥命事,外國具由奏請,則雖曰無前例,而豈有不許之理?但大王大妃誥命,則必先錄先皇帝所賜誥命之辭於上端,而後錄今皇帝改給之意。承文院所藏誥命謄錄,當謄書齎去,然不可公然書呈,但以其意言之而已。誥命持來時,果有天使出來之弊,然當初大王大妃誥命順付陪臣,王大妃誥命,則封王天使,幷齎而來,豈獨於此,天使出來乎?然若將遣天使,令事知譯官,善爲之辭,順付謄錄,謄書齎去,亦無妨。且封世子奏請,則自古每有使、副使,而獨遣單使,只有一次。請以李名珪爲上使兼冬至使,以尹春年爲副使以送。」傳曰:「如啓。」

○兩司啓曰:「金弘度,私比金虬,主張邪論,詿誤士習,罪同於虬,而罰有輕重,物情未快。請竝遠竄。李龜壽、金繼輝,比附唱和,助成聲勢,不可但罷其職。請竝削奪官職,門外黜送。尹澍、梁應鼎持身不謹,顯有趨附之失。請竝罷職。」答曰:「如啓。」配金弘度於甲山。史臣曰:「金弘度等,年少負才氣,日見時政之得失,不無過激之論,若責以不爲安靜則似可,而其志則豈至於爲邪耶?尹元衡,以凶慝老姦,知其不容於公議,憤其斥己,捃摭羅織,欲置之死地,終不兔投竄罷黜,可謂慘酷。臺諫阿意順旨,無所違逆,反爲指使,而助其聲勢,自上亦見欺於元衡,而不知耳目之論,皆爲元衡報復,而黜之不惜,亦甚痛哉!」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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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召對。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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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入時,黑氣自天中至辰地布天,暫時而滅。

○京畿仁川、富平,癘疫熾發,遣醫齎藥以救。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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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政院啓曰:「平安監司丁應斗,褒貶等第時,許多守令,無一人居下,殊無殿最嚴明之意。請推。」史臣曰:「爲方伯者,位二品受重寄,所當不撓於權貴,而黜陟之際,不能任意,此公道滅而私情勝也。平安一道,守令之貪殘者,豈無其人,而褒貶乃如此?此其應斗之爲應斗,而無足觀也。」傳曰:「如啓。」

○夜,月暈。赤雲如氣,自東方至南方橫布,冒過月中,暫移巽方,變爲白雲而滅。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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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傳於政院曰:「今觀奏請、聖節使書狀,中國宮中失火雲。至爲驚愕。命召三公、領府事、禮曹堂上、承文院提調。」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判中樞府事鄭士龍、兼兵曹判書李浚慶、禮曹判書洪暹、禮曹參判趙彥秀、戶曹參判蔡世英、工曹參判閔箕、上護軍朴民獻詣賓廳。傳曰:「觀此奏請、聖節使書狀今四月十八日,中原宮中失火,延燒奉天殿、華蓋殿、謹身殿及奉天內午門左右五鳳樓、六科廊端門,至二十日火滅。及謄書詔書,奉天承運皇詔曰:」朕本同姓之侯嗣,初非王子之可同。惟皇天寶命所與,曁二親積慶在予。夫入奉大統,於玆三十六禩。昨大遭無前之變,荷天恩赦佑以復生,此心感刻難名。一念身命是愛惜,實賴臣勞之一語,而原非虛寂之二端。朕心、朕忠,上天明審。昨因時旱,禱澤於雷霆洪應之壇,方喜零雨之垂,隨有雷火之烈,正朝三殿,一時燼焉,延及門廊,倐刻燃矣。仰惟仁愛之昭臨,皆是朕躬之咎重。玆下罪己之文,用示臣民之衆。吁!災祥互有,感召豈無?凡在位者,宜同祗畏之情,首體相關,未可幸樂之肆,必盡代勞之眞,當竭國民之念。上承天戒,以佐爾君,下撫生靈,務令妥遂,共圖協恭,勿乃我棄。故玆詔示,咸使爲之。「中朝宮中,火變非常,皇上必驚動,亦極未安。似當別遣問慰使。速考前例議啓。且七月間,有封太子之言云。然已入歸兩使,別出送通事,然後可知虛實矣。」尙震等回啓曰:「臣等伏見謄書詔書,至爲驚愕。卽當別遣問慰使,然奏請、冬至使行期不遠,而使行頻數,一路多弊。差出單使,與冬至使竝行似當矣。且有封太子之言,天使亦將出來。中國與我國之弊,不可不慮。以此欲差出單使也。」答曰:「啓意知道。冬至使之行,只隔一朔,差出單使偕行,則一路之弊,可除矣。領相及未來宰相處,令其司郞廳,收議後當發落。」

○禮曹啓曰:「前日三次祈雨後,欲擧別祈雨之禮,自初一日,時時小雨,濃雲不散,日氣薰蒸,連月雨徵。近見諸道書狀,蝗蟲害穀,雨澤不足。環京城一二日程,則旱乾尤甚,一日之曝,其害必多。擧行別祈雨之禮,恐或無妨。」傳曰:「近觀日候,雖十餘日連雨,尙不大注,而陽氣猛曝,必有其害。予意亦欲行別祈雨,而徐觀日候爲之,故未言之矣。以近日外方狀啓觀之,他餘道,雨水似足,而淸洪、京畿則似不足,京城亦未洽焉。今行祈雨可也。」

○日微暈。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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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賜宣醞於政院。出御題律詩及賦,命製。 ○領議政沈連源議:「前此火燒九廟,遣使奉慰,至如一宮一殿,縱有回祿之變,非於廟庭,則未嘗遣慰。今則正衙三殿,竝爲燬燼,至於樓、廊、各門,亦至延燒,火延三日之久,其爲變異極矣。皇帝下罪巳詔,布告中外。其在藩國,不可不遣使問慰。差出一使,與奏請使偕行,以除護送之弊何如?」申瑛、尹春年、慶渾議亦同。傳於政院曰:「今都目政,問慰使差出可也。」

○左參贊任權卒。爲人剛果峭直,雅不喜聲色。待子弟以嚴,奉祭祀以誠。嘗在中廟朝,以經筵官,入侍夜對,極陳宰相貪黷之狀,蓋指政丞張順孫也。其不畏權貴如此。及金安老用事,見斥累年,旣還於朝,每以變更舊章爲歎。及至兩宗之復,涕泣苦諫,庶孽之通,終身忼慨。但偏固暗淺,又無學問之功,人之有言,必從其先入,而不察其理。俸祿非不厚,而待宗族亦或小恩。及其年衰多病,不能奉公,而猶不解官恬退,其姪判書虎臣,嘗以此爲恨雲。傳曰:「聞任權卒。老成之人,忽爾雲亡。自上嗟悼之意,政院知悉。」史臣曰:「任權,剛直人也。其言也直,人或憚之。三朝老臣,遽爾雲亡,惜哉!雖有偏執之病,如斯人者,亦難得矣。」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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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夜,月微暈。

○咸鏡道德原、文川、高原、永興、洪源、北靑,處處有蟲,形如二眠蠶,或如一眠蠶。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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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於政院曰:「來七月初四日,交泰殿補簷及大內修理處始役。不可仍御,故其日三殿,恭懿王大妃、大殿、中宮殿。移御於昌德宮,役畢後還御矣。且東宮僚屬,所當前期擇差。侍講院官員等,大臣、吏曹同議,擇敦厚、溫良、純正之人,擬望事,言於吏曹。」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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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大司憲吳謙、大司諫宋賛、執義申汝悰、司諫金汝孚、掌令李銘、成義國、持平黃琳、李俊民、獻納閔時中、正言朴應男、李訒啓曰:「近自數年間,金弘度等交結躁競之士,自爲徒類,專徇愛增之私,恣爲邪比之論,詿誤士習,已有亂政之端。縉紳有識,憂虞將來者,蓋非一二,而第以年少文官,一時得譴,或抵重罪,則不無擾騷於和平之朝,故隱忍不發者久矣。臣等之意,積久發遲,則其患必大,脫有蔓延之禍,則國家元氣,亦不能無傷損,故頃者將其關於國家而爲害之大者,旣已啓達請罪,而家行身犯之累,雖有可言者,而聞見或有所未盡詳悉,又無輕重於其罪,故未及啓矣。今聞物論,以爲擧劾定罪之際,多有闕漏,以致罪目未盡詳悉,頗有未便之議。臣等不職之失,著矣。請遞臣等之職。」答曰:「金弘度等事,予意未知又有闕漏之事也。雖曰有未便之議,豈以此至於辭職乎?勿辭。若有闕漏,詳察更啓。」又啓曰:「金弘度方遭父喪之初,至有床第之誚,而無所悛革,出葬之後,長在京家,召聚朋類,專以博奕爲事,或爭競角力,忘哀縱恣之甚,見者莫不唾鄙。金繼輝,遭養母之喪,長在城中,聚友戲嬉,無異平日,或爲博塞,因其勝負,脫去喪巾,互相叩頭受拜,以恣笑謔,見者莫不駭愕。李龜壽,頃爲兵曹佐郞時,貪縱無忌,耗費官儲,恣行所欲,無敢誰何。亦復圖濟姦淫,責辨酒食,召集所親,靡有紀極,貽弊多端。至於軍人點考之際,狡獪用術,胥徒亦唾其鄙,至以奸吏目之,其爲無狀極矣。右三人者,皆齒在文官之列,而顧其行已,毀衊禮法,汚辱士風,至於此極,物情譁然。請於傳旨內添入此意。金虬,罪犯關重,而減死照律,自上好生之意至矣。固宜流竄極邊遠地,以懲其罪可矣,義禁府循其情願,擬諸便地之說,前期傳播,今配碧潼,果如所聞。請禁府堂上,竝命推考,金虬改定配所,遠竄極邊。」答曰:「添入承傳事,如啓。金虬定配於碧潼,予意亦似不快,而但碧潼,涉於遠地,故不言矣。所啓甚當,改定配所,遠竄極邊可也。義禁府堂上,則豈循情願乎?勿推。」

○傳於政院曰:「近觀淸洪監司書狀,倭船現形雲。泰安地倭船二隻現形雲。予意疑其過行之船,而今日得見發軍書狀,亦以爲稽緩。又觀此書狀,則二隻倭船,不能勦捕,我軍逢箭,泰安郡守柳溶放銃筒時,銃筒裂破,舟中驚擾,柳溶爲銃筒所傷,且被倭箭,不至重傷。以示我國之弱,致令倭賊退去,軍令不嚴,何若是哉?令兵曹、備邊司、大臣、領府事同議,可罪將士及不謹候望等事,詳察啓之。」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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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沈連源兼世子傅,安玹兼世子貳師,洪暹兼世子左賓客,金貴榮爲侍講院輔德,李彥忠爲弼善,盧禛爲吏曹佐郞,盧景麟爲司諫院正言,洪天民爲弘文館修撰,張士重爲侍講院說書。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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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右贊成安玹啓曰:「臣性本庸劣,而今有貳師之命,自知尤爲不合。東宮始開書筵,僚屬亦皆精選。如臣之人,安敢當貳師之任乎?請命遞貳師。」傳曰:「卿豈不合貳師乎?已參於輔養官,勿辭。」

○禮曹判書洪暹啓曰:「臣素乏檢身之功,行無可觀,暗於學問之方。僅得科第,平生驟躐華顯之職,無非欺世盜名之致。自顧赧然,何敢冒處賓客之任?請命遞之。」傳曰:「卿爲賓客,正合上意。豈徒以職秩落點乎?勿辭。」玹、暹再辭,不允。史臣曰:「早正儲位,貳於國君者,所以係臣民之心也。蒙養之初,輔導之始,非善言不陳於前,非正事不接於目,所以格正其心,而基他日太平之治也。是以古之帝王,愼擇師傅、賓僚,使之薰陶於言語之間,淪浹於講論之際。而爲師傅賓僚者,亦以自期於心曰:『吾將堯吾世子也,舜吾世子也』,以《小學》之工夫節次,誘而掖之,提而撕之,使知非《小學》不可立身,非《小學》不可出治,一言一動,無非《小學》之功用,然後《大學》之道,自《小學》爲之階梯,而可以世唐虞治熙皞矣。若但執陳篇正句讀,以爲輔養之能事,則何能以格其心而成其德乎?范淳夫之諫求乳母,程正叔之諫折柳枝,皆灼見乎此,而深知輔導之方者也。彼安玹、洪暹,雖曰齊國巨擘,無淵源涵養之實,而徒以合於俗,宜於今者,爲持身之律,則其能使之觀感於風采,默化於論議,而如古之所謂師傅、賓僚者乎?」 ○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啓曰:「夏節已過,秋節又近,旱乾太甚。外方雖或有下雨之處,京城、畿甸,彌月不雨,禾穀焦傷,安有如此大災乎?臣等俱以不賢之人,冒處爕理之地故如此。請得賢者,以代臣等之職,則庶可以彌災矣。」答曰:「五月旱甚,憂慮之餘,一旬連雨,庶幾霈然,而今月旱災轉劇,秋節已迫,而頓無甘澍。致災如此,由予否德也。是豈卿等不賢之致也?勿辭。昨與今日,則不無雨徵,望雨益切矣。」又敎曰:「近觀日候,驕陽日甚,災變切迫,予憂罔堪。當如此之時,宜示憂災之意,避殿、減膳可也。」再啓曰:「連日有雨徵而不雨,旱災切迫,自上豈有失德而然耶?如小臣等不賢之人,在爕理之地,至有此災。請速命遞。避殿等事,雖是文具,亦遇災警省之道,不可不爲也,如刑獄間冤滯之事,亦命審理當矣。」答曰:「觀此再辭。凡致災異,實皆由予不能答天譴之致也,非卿等在爕理之地故也。勿辭。避正殿等事,予意曾欲爲之,故已諭卿等矣。審理冤獄,亦當爲之。」

○下書京外曰:

近者憫雨雖切,驕陽轉熾。外方雖或下雨,環京城畿甸,旱氣彌酷,爲害之迫,未有甚於此者,予用憂焉。刑獄之中,慮有冤滯。其體予意,另加審理,以副予應天之誠。

○傳於政院曰:「近日旱甚,望雨久矣,而欲雨不雨,至爲可慮。祈禱之事,所當無不擧行。明日五冠山等,祈雨後觀勢,閉崇禮門,開肅靖門,勿擊皮鼓,遷市等事,亦宜擧行,而今年則巫、盲及小童祈雨,時不擧行,亦考前例幷行事,言於禮曹。」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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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禮曹啓曰:「盲、巫、街童祈雨,外門開閉,皮皷禁擊等事,三次祈雨之後,或竝擧或分運行之,其例不同。臣等曾欲請行,而但慮救災之本,實在人事之修,不在祈禱之末。所謂三次例祈與別行,亦出於不得已。若欲專事祈禱,急促爲期,倂擧疊行。祈禮已畢,而天聽猶邈,則不可不更自初度而始,豈無禮煩瀆告之失乎?所以踈分祈禮,次第徐行者,欲使得雨於祈禮未遍擧之前也。畿內嶽瀆、山川別禱,今日已畢,而未能回天,昨雖驟雨,亦不終夕而止。盲、巫等祈雨,今可行之。」傳曰:「知道。」

○雨。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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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傳於政院曰:「近來日候極熱,外方進上物膳,新鮮者少。大殿如是,他殿亦豈異乎?如生松魚、文魚、銀口魚、生鰒等物,令所産各官,勿封於都會官,限八月望前,勿煩民力。隨所得從便連續直封,進於司饔院事,下諭於黃海、江原、咸鏡、全羅、慶尙、淸洪道。」承專色謂承旨曰:「近來物膳腐敗,自上專不進御。」 ○夜,流星出天市西垣,入亢星下,狀如拳,尾長一二尺許,色赤。流星出氐星上,入坤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一丈許,色白。流星出婁星下,入捲舌星,狀如甁,尾長一丈許,色赤,光照地,良久乃滅。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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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舍人以三公意啓曰:「進慰使,初以奏請、冬至使,一時偕行議啓矣,今更商量,則火災之言,雖似可信,而只聞於遼東,不聞於中朝,其爲虛的,亦難詳知。且於修正文書時,頭辭措語似難,而三使同行,則方物、路費之多,一路車輛,亦甚有弊。今進慰使預先整齊,俟北京先來譯官之還,卽送何如?」答曰:「如啓。」

○日暈。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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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召對於思政殿月廊。以旱災,避正殿。侍講官權容曰:「人才皆出於南方,而近來二南,學校頹廢,以勸勵無人而然也。托無軍丁,而平民向學,已入於鄕校者,皆定軍額,何暇學文而成就乎?如年晩才疎者,可定軍額,而年少者,不宜遽定也。」

○傳於政院曰:「召對權容所啓,言於該曹,詳察擧行。」

○慶尙道尙州地,有女一産二男,皆生存。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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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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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朔,夜,流星出羽林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二三尺許,色赤。流星出女史星下,入乾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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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趙彥秀爲禮曹參判兼世子左副賓客,鄭得爲司諫院獻納,閔時中爲弘文館校理,洪天民爲世子侍講院文學,朴應男爲司諫院正言,盧景麟爲世子侍講院司書,樸素立爲弘文館正字,韓智源爲成川府使。

○兩司啓曰:「成川府使韓智源,凶邪陰險,貪黷無狀之實,前已昭著於物議,而猶乃與金虬,昏夜相從,其形跡詭秘,意態鄙陋之狀,現發於聞見。豈可授以臨民重職,使貽一方之弊乎?智源,不自畏縮,乃敢圖擬於銓曹,銓曹亦非不知物論之如是而擬之,至爲非矣。請命罷智源,吏曹堂上、色郞廳,亦竝推考。弘文館正字樸素立,藉賴近日被罪之輩皆金繼輝輩。素立少有儒名,彼輩雖重之,素立豈藉人立己者乎?吹噓之力,驟歷淸選,亦已濫矣。況本館南行,乃一時選首,少有人言,不可輕授。請命遞差。」答曰:「韓智原遞差可也。吏曹堂上、色郞廳,必是偶然注擬,勿推。樸素立事,如啓。」

○夜,流星出天棓星下,入天市西垣,狀如大梨,尾長四五尺許,色赤。流星出河皷星下,入天淵星下,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流星出奎星下,入天倉星下,狀如梨,尾長四五尺許,色赤。流星出霹靂星下,入羽林星下,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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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禮曹參判趙彥秀啓曰:「小臣,性品庸下,且自少多病,行檢學問之事,無一可稱。輔養重地,豈可一日冒處乎?請左副賓客遞差。」答曰:「勿辭。」

○日微暈,日南有珥。京畿永平,蝗。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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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移御於昌德宮。王大妃殿、中宮殿,亦移御。

○禮曹啓曰:「自古以來,王后父母三年喪畢,則致祭及墓軍等事,該曹循例爲公事以啓。今者尹汝弼之喪將終,而汝弼則以姦賊之父,曾被罪譴,與他王后考妣,事體不同。未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汝弼緣坐之罪,固有法典。自上雖已特用寬典,凡事豈與他王后考妣例爲之乎?」

○傳於政院曰:「見此全羅監司狀啓,右道水使吳潝牒報曰:」舒川人吏文狀內,倭船二隻現形海中,郡守辛祉及監司軍官羅忠紀等,追擊接戰,郡守面上及臂腋逢箭。倭人等吹角放砲,指向外洋去,而二十七日,大船二隻又現形於辛山浦近處,一船則懸帆北走,一船則吹角放砲,而虞候李允臣、軍官朴春等十餘人,無數發射,倭人等力不能勝,棄櫓放柁之際,又放蒺藜砲五六度,火炎觸天。倭人溺死洋中者,不可勝數而,在船之倭,相積焦爛,難計其數。浮泳之倭拯斬十八頭,竝倭矢一百八介上送。我國人逢箭者十九名,而靈光假將朴希顔,非但不爲追捕,軍器、火砲專不載持以致格軍逢箭致死,故囚禁推考。「則倭寇現形,似非尋常過行之船。賊謀叵測,防備諸事,所當十分措置。我國將卒被傷人,別爲救療,毋致殞命,被傷人數,亦詳悉臨問馳啓事,下諭監司、兵使、水使。李允臣等,不無戰功,令備邊司,詳量論賞。朴希顔則拿來推考,明示軍法。此啓本,令兵曹、備邊司,議大臣、領府事,詳察回啓,而齎來倭箭,入內。」

○日暈,日南有珥。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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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政院啓曰:「前年六月,院中議啓醫官入診後所進之藥,與他明醫及藥房提調,商確同議以進,以爲恆規,獲蒙允可,而昨日柳之蕃等入診之時,先自命藥而出,不裁稟於提調,似誇眩己能。此非祖宗朝舊規,又與前年臣等啓意不同。臣等如此啓之者,非謂之蕃等命藥失當,提調所見,有加於之蕃等,只是千萬愼重之意也。不遵前年之敎,復蹈曩日之非,率爾如此,恐有後弊。請柳之蕃、金允誾推考。」傳曰:「此人等昨日倉卒間,未及思之故也。然規矩如此,而不能詳察,推考可也。」

○傳於政院曰:「觀此濟州牧使金秀文啓本,啓本曰:」倭船二十六隻,境內來泊,卽整齊兵船待變云云。「則倭船之多,至於二十六隻。必是中朝作賊回來者,不無探試我國虛實,衝東擊西之患。防備諸具,候望、烽火等事,十分措置,去留有無,詳細看望,連續馳啓事,牧使及全羅監司、兵、水使處,發馬下諭,而濟州近縣,倭賊或下陸或留在,則觀勢詳量,無遺勦捕,毋矢軍機事,竝諭於牧使可也。」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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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黃海道松禾,雨雹,大如大豆,向熟黍稷粟,爲半傷損。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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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全羅右道水使吳潝捕倭狀啓,下備邊司。其啓本曰:「倭船一隻,依泊於草島,鮑作乾等進告於南桃浦權管蔡淵洪。淵洪率軍官等進擊接戰,一船之倭幾至一百五十餘名,而權管等盡力射斬,燒焚全船,所斬倭頭二十二級及倭物上送。我國之人五六,雖被倭箭,不至重傷。」 ○黃海道松禾,雨雹。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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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傳於政院曰:「觀此冊封世子時日記、謄錄、單子,世子行禮,似有執圭節次,而儀註內不錄。此單子示於禮曹,問之後還入內。且祖宗朝封世子官敎,在於內帑。今則當何爲乎?問於冊封都監以啓。」

○禮曹啓曰:「具冕服則當執圭。世子於宗廟、社稷親祭時,爲亞獻官,則進詣神位前,獻爵之時,弼善代奉圭。今者敎命、竹冊、印,跪受,必有代執圭之人,儀註磨鍊時,落此二節。癸卯成宗朝冊封世子時。及庚辰年中宗朝冊封世子時。儀註,非不詳盡,《五禮》元儀註所無禮貌曲折處,出註備錄者亦多,而亦落此一節,臣等未知其由。或忘未及念,或以爲儀註當經御覽,東宮禮同人臣,令人代執,嫌於竝尊,故不爲磨鍊。或以爲近侍之臣,自當代執,不必著之儀註而然也。然旣載內侍從助、內侍擎執、承言色助擎等語,亦經上覽,則圭之代執,在所備錄,而臣等思慮未得周遍,踈漏至此,不勝惶恐。輔德、弼善等官,似當代執圭,但輔德則當捧敎命,弼善則當捧冊函,翊贊則當捧印綬,其手皆將有所執,不可代捧圭。奉禮權代捧圭,於禮無妨。請於議註內:『王世子進,北向跪受』之下,添入『世子以圭,姑授奉禮』八字,又於『王世子受,以授翊贊』之下,添入『奉禮還,以圭進世子』八字,付標以啓。」傳曰:「知道。」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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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承文院提調啓曰:「書狀兼質正事,臣等之意亦如諫院所啓。我國人民之苦,中朝車輛之弊,不可不慮。今冬至使書狀官,令兼帶質正,質正官,則進慰使之行,兼書狀而送何如?」傳曰:「如啓。此意言於諫院。」

○政院啓曰:「古者五等諸侯,執圭執壁,諸侯世子執纁,蓋《虞書》所謂五玉三帛,夏史所執玉帛者,萬國此也。後世制有不同,至景泰元年,王世子冕服欽賜之制,有圭,其制與九章同。夫圭者,諸侯執之,以合符於天子,而驗其信否者也。今者《五禮儀註》及癸卯、庚辰兩年儀註,皆無執圭之文,非闕文也,其必世子未受命於天子,故如是也。若代執,嫌於竝尊,則必當有搢圭出圭之儀,而註內竝無之。如宗廟、社稷親祭時,爲亞獻官,則乃旣受帝命之後也,不可以此爲例。且親祭時,旣曰:『弼善代捧圭』雲,則其不以竝尊爲嫌,明甚。我朝《五禮儀註》,參酌中原及前朝禮文而爲之,其不爲遺忘,亦明矣。冊封儲君,禮之大者,不可不謹。請令禮曹,更考十分商確。」傳曰:「觀啓辭當矣。令禮曹十分商確,更考古事及祖宗朝例,俾中於禮。」

○以黃海監司捕賊啓本,其啓本曰:「新溪縣令李欽禮到任之後,捕賊之事,盡心措置,而聞賊魁吳連石過縣境,率縣軍追蹤接戰,縣人劉佑等射殺連石云云。」下於政院曰:「盜賊殺無辜之人,爲萬民之巨害。所當捕獲,而李欽禮盡心措置,射殺賊魁。上副擇遣之意,下除齊民之害,至爲可嘉。當論重賞。劉佑亦甚可嘉,依啓本,其啓本,請以劉佑爲兼司僕、定虜衛等職,使人盡心捕賊雲。詳察爲之事,言於該曹」

○以朴永俊爲工曹參判,閔箕爲司諫院大司諫,鄭宗榮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朴謹元爲司諫院正言,朴應男爲弘文館修撰。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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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藥房提調等啓曰:「風寒暑濕之氣,襲人爲病。隆冬盛暑,雖常人,攝保似難。況至尊之位,尤有所難。自上少不如常,輒召醫官下問,甚合聖人愼疾之意。且下問之詳,不如入診之切。臣等之意,聖體暫不如常,則勿憚入診之煩,必使御醫入診後,退與臣等議藥而啓,以合謹愼之意。且柳之蕃、金允誾術業,於諸醫中最優。自上有所問與入診時,必此二人承而行之,不可視同他醫,使之出入諸病家也。」答曰:「觀此所啓,勿憚入診之煩雲,此言當矣。然緊重之證,則當令醫入診,而不緊時令之證,則人君之疾,非如下人之病,醫官出入,聞見必駭。至於宗宰問安,似爲騷擾,恐非美事,故小疾,則只問當藥。予當斟酌爲之也。且我國之習,循私滅公,至於妓工、匠人,皆奔走諸處,無異私家僕隷。如是而何能專業乎?爲各司提調者,拘於時俗,牽於人議,不肯檢察,是亦朝廷無紀綱之故也。予常未便,而適因今日醫官之事,盡諭平日所懷於政丞也。柳之蕃等,公務外,使不得出入事,捧承傳。」

○傳於政院曰:「元子不習於禮,未見威儀諸具。當自內屢行習儀,使之慣熟於目也。朝服、梁冠、笏,堂上所着四十件,郞廳所着三十件,及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所着頭具、弓帒、筒箇矢服。各二十件,水銀甲冑四十件,司禁所着衣、朱杖幷四件入內事,言於禮曹、兵曹,而政院收合以入。」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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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大司諫閔箕啓曰:「小臣稟性暗淺,素無才學,僥倖登第,濫側淸班,已愧非分,心常悚懼。況今者志日益衰,心日益昏,居家則行己無檢,當官則處事乖宜,已負初心,甘爲自棄之人。過蒙恩賜,秩祿雖躋於二品,自顧材識,小職末官,尙難堪任。況於言責之地,敢爲長官乎?大抵有諸己然後求諸人,無諸己然後非諸人。身且不免譏於人,何能諫救人主過擧,殫論群僚所失乎?雖欲隨例,強顔供職,非但內懷慙恧,人之侮笑,亦且不少,其爲汚辱名器,孰甚於臣?請速遞臣職。」史臣曰:「少礪名節,淸苦自守,且深於易學,士林多之。中年以後,未免玩情聲色,淸節頗虧,然在常人之中,豈易得乎?」答曰:「卿豈不堪此任乎?勿辭。」

○傳於政院曰:「近因政院之啓,冊封時世子執圭可否,已令禮官,更考古事及祖宗朝例以啓矣,今觀前例,則庚辰年仁宗封世子時,禮曹稟曰:『世子行禮時,當執圭,而受冊命及敎命時,圭則奉禮當捧之。然壓尊之事,不可在於儀軌也』雲。雖以此不錄於儀軌,執圭則其時已行之。今亦依庚辰年例可也。且封世宗、文宗爲世子時,則有官敎,封仁宗時,則無之。今亦爲否,言於都監,使之議啓。」

○舍人以三公意啓曰:「伏聞朝服及甲冑、弓矢等物入內習儀事,已傳敎矣。但士大夫朝服入於宮中,則必宦寺着之,其於事體,似爲未便。且甲冑、弓矢,入於禁中,令宦寺着持,凡在見聞,亦爲駭異。自上必以爲,元子若不慣見此等物件,則臨大禮時,或至驚動,故欲預令習熟矣。然臣等伏覩元子氣象,則雖不預習,似不驚動。前例雖有如此之事,亦不可遵。朝服等物,請勿入內。」答曰:「中廟朝,封仁宗爲世子時,朝服、冠帶入內,使內官,着而見之,已有前例。且今元子,深居宮中,不見衆會處,故近見內官等稠集,則不無驚動之色。況當大禮,遽見常時所不見綵梁冠、紅衣服及儀仗等物,則必有驚動失儀之弊。自上豈偶然計而命入乎?雖長成之人,所當預習大禮。況幼兒乎?不允。」

○禮曹啓曰:「前日冊封世子儀註內,世子搢圭節次,改付標入啓事,政院疑臣等不謹磨鍊。臣等職忝禮官,而學無稽古,錯誤至此。然臣等之意以爲,政院之見,恐或未盡。政院以爲,《五禮儀》內,不錄搢圭節次,以世子未受命於天子,故如是也。臣等按景泰元年,文宗冊魯山爲世子時儀註曰:『王世子具冕服,出受敎命時,王世子北向跪,搢圭。』註其下曰:『如搢不便,從官傳捧。』是時帝賜袞、冕、誥命,勑使時未出來,而世子已服冕搢圭。未知此圭,亦知帝之所賜乎?癸卯、庚辰兩年儀軌內,世子服飾、雜物製造條件內:『冕服諸緣圭,以上尙衣院』雲則其時世子執圭受冊,亦已明矣。不當執圭,則造此何用?《大明會典》親王世子冠服條:『洪武二十五年所定諸節慶賀,王世子皆服袞、冕』雲。我國世子,何異親王世子乎?國有大禮,世子自當冕圭,何待欽賜然後服之?且《五禮儀》曰:『世子具冕服。』所謂具者,無一物不備之謂。旣服冕服,則圭在其中。服冕而不執圭,則何得謂之俱,而其於禮貌,亦何所據?《杜氏通典》《唐開元禮》,臨軒冊命皇太子儀:『皇太子具遠遊冠絳紗袍,執笏以入。受冊時,中書令讀冊訖,太子進受冊,退授左庶子』雲。此亦不錄搢笏節次。世子受冊時,不言搢圭,其必有見於此也。若如政院之啓,則世子受冊時,似手無所執,身旣服冕,則手可不執圭乎?圭與笏,雖因時異制,其實則同。建文二年恭靖大王,冊太宗爲世子時,世子搢笏受冊,永樂十六年,太宗冊世宗爲世子時,世子搢笏受冊,以授輔德。手不可無所執,此亦可證。且景泰元年,文宗冊魯山時,不但集賢殿諸學士,通經術明典故者甚多,典禮之官,亦世宗朝耆德宿儒。其於冊封大禮儀註磨鍊之際,豈不詳盡?其時儀註旣雲,具冕服搢圭,則《五禮儀》內所以闕搢圭之文,其必依倣《開元禮》,不言搢笏之例,而爲之也。臣等啓辭,恐近於自明,但古禮及皇朝制禮,祖宗朝儀註,似與政院所啓,有異。自上不可不知,故敢啓。」傳曰:「觀此啓辭,纖悉具備,此意當矣。前日政院之啓,亦各陳所懷也。」

○憲府啓曰:「戶曹正郞南宮憘,人物陰險貪鄙,所行亦多悖戾,不爲物論所容者久矣。近日本府聞其母家婢種德,爲其三寸叔南宮淑妾,而性本凶惡,日與舊家長鬪鬩陵辱,播於見聞,故府方囚治其罪。今聞南宮憘乘其推覈之釁,恐嚇種德以謂:『我若請囑臺官,可以高下其獄,生殺當由我口。』多受贈賂,奴婢至於七口,猶不滿意,又復恐動要索之,乃以法司公論之發,陰爲圖濟己欲之私。且於頃者,以其妾家,換其妾娚方瑛之大家,約以增價成文,及其斜出之後,終不與直,反以方瑛放賣後,仍執不許,呈訴漢城府。府以不直黜送,而自以謂斜出文券在我,當爲我家,不自愧屈,其爲用心之無狀,極矣。齒在士大夫之列,縱行貪黷之事,乃至於此,物情至爲駭愕。請命罷職,不齒仕版。」答曰:「如啓。」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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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領中樞府事兼吏曹判書尹元衡三度呈辭,傳曰:「累次呈辭,只遞兼判書。」

○舍人陳寔,以三公意啓曰:「祖宗朝,吏、兵曹判書,必須久任,而不爲數遞。邇年以來,以爲權地,而例皆辭避,不肯久處其任。今者尹元衡,豈必實病乎?亦以權重而辭避也。大抵吏曹判書之任,必位望崇重之人,然後鎭壓群情矣。自元衡爲判書之後,爲政公平,協於物情。請命勿遞仍。」史臣曰:「元衡屢爲此職,賣官納賂,有同市賈。三公至於啓請仍任,其不欲違忤,苟容甚矣。尹漑則以爲:『自從元衡之長銓曹,人服其公』雲,獻諂極矣。士林笑之。」答曰:「如啓。」仍傳於政院曰:「前者兵曹判書仍任時,牌招而言之。此則在大臣之列,亦可牌招言之乎?招其曹郞廳,使諭之乎?」政院回啓曰:「元衡在大臣之列,牌招未安。宜招郞廳言之。」傳曰:「如啓。」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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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召對。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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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召對。

○禮曹啓曰:「旱則閉南門開北門,禁擊皮鼓,扶陽抑陰之意也。今者旱傷之餘,霖雨不霽,無益有損。請依前例,閉肅靖門,開崇禮門。」依允。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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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黃海道黃州、海州、豐川、鳳山、文化、延安、白川、安岳、載寧、信川、殷栗、長連、松禾、長淵、瓮津、康翎,黍、稷、粟田,蝗蟲遍滿,葉實食盡。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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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召對。

○兼吏曹判書尹元衡啓曰:「臣頃日病辭,蒙恩解職,旋以三公之啓,更爲仍任。吏判之任,採人物用舍之柄,其權至重。濫叨此任,至於再三,豈可復爲仍任,使一國莫大之權,長付於如臣無似之人乎?請速命遞。」史臣曰:「判銓衡者,周年而辭,辭必遞之者,非但其人,以久居爲嫌,乃不以重柄,長付一人,而使繼之者,亦擧其所知,而甄別淑慝也。前例已然,而三公獨於此時,各請仍任,必有主此議者。其附麗之跡,亦著矣。」答曰:「銓部之長,所當久任,三公之啓,非偶然也。更勿辭避,安心行公。」

○禮曹啓曰:「考癸卯年日記,百官陳賀,則上於冊封日,御勤政殿受之,其翌日,中宮御思政殿,受命婦等賀禮。前者兩大妃殿進豐呈及大殿會百官之禮,則自上定日以下。命婦朝中宮之日,則雖無傳敎,似當同日行之。但臣等思之,則兩殿同日同時,受賀於思政、勤政兩殿,則各差備人出入及命婦與百官出入,不能無紛紜紊雜之弊。且命婦賀禮,不可退行於豐呈之後。若於十八日,中宮先受命婦之賀,因令受點命婦等入侍豐呈,於情禮,恐或無妨。且命婦朝中宮之禮,癸卯年行之,而本曹文籍之可考者,閪失頗多,雖欲考據前例,《政院日記》,亦不該備。進豐呈入參外命婦,則政院自當探問各家緣故有無,然後書啓受點入參矣。賀中宮時,命婦入參之人,未知本曹,徧喩各家,抄其無緣故可入賀者,書單子以啓乎?又考入賀儀註,則內、外命婦,分兩運,先後入庭,賀畢引退矣。未知當有供饋賜酒等禮乎?此等事,皆本曹所當知,而無文籍可考,故取稟。」傳曰:「命婦賀禮,則十八日豐呈前行之,而仍以此命婦入參豐呈爲當。外命婦則三公、領府事、左右贊成、判中樞、六卿、判尹、功臣堂上以上,六承旨、兩司、弘文館長官妻,政院察而書啓。供饋賜酒等,自內當量而行之也。」

○以尙震爲世子傅,沈光彥爲刑曹判書,沈通源爲工曹判書,元繼儉爲世子右副賓客,樸素立爲藝文館待敎,安宗道爲檢閱。

○大風雨。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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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召對。

○吏曹參判元繼儉啓曰:「小臣性本駑下,中無所有,將以何物爲輔導之具乎?非徒無涓埃之益,亦將爲同列者之羞。小臣辭避之意,不在循例慙懼之念,實迫於中。請速命遞賓客之任。」史臣曰:「輔養前星,期致太平,豈和光同塵,無是無非者之所能乎?」傳曰:「卿豈不堪此任乎?勿辭。」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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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召對。

○刑曹判書沈光彥,以衰耗,三辭不允。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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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召對。

○傳於政院曰:「觀此兵曹事目,其事目曰:」水軍之役,最爲苦重。其流亡避役者,皆投寺剎,剃髮爲僧。今當充額之際,苟不推刷,此輩使復其役,則此後謀避,皆入空門,後弊難防。以水軍子枝避役爲僧者雖試誦三經,曾受度牒,而竝爲刷還。其欲爲僧而仍供本役者,許令從願云云。「則眞受度牒者,竝刷還雲。當初受牒之時,旣以本官陳省爲之。水軍子枝受度牒者,有幾人乎?雖推刷,必無其實,而如此農時,貽弊於民,亦必多矣。況已令放役,而還定役,大失其信乎?大抵受度牒、號僧,則依前勿役事,更爲行移。」

○以年凶貽弊,不遣各道鄕試京試官。從憲府之啓也。

○以宋賀爲司應府持平,閔應瑞爲濟州牧使。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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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舍人以三公意啓曰:「自上卽位以來,宗廟、文廟,則屢行親祭矣,至於社稷,則一度親祭後,不復親行。近年以來,地道不寧,而中外地震,年穀不登。曾欲啓請親祭,而來初七日釋奠祭親行事,傳敎。儒生試場,只隔三四日,事甚急遽。若欲親祭,則請先行於社稷,而文廟親祭,姑停何如?」答曰:「大臣之啓至當。近年久親祭於社稷,予亦素有未安之懷,欲行別祭者久矣。來月十三日,爲封世子告祭之日也。此日予欲親行,祭文製述時,以近年久未親祭未安之意及封世子之事,兼備製之,似爲無妨。更議以啓。文廟釋奠祭,予在近地,故欲行,而事勢果爲未便,攝行可也。」仍傳於政院曰:「三公處,則令舍人收議,領府事處,則遣史官收議。」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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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諫院啓曰:「正言李訒,本月十八日政,兼春秋下批,二十日謝恩,而必待署經然後出仕。憲府連二日常坐,不爲齊坐署經,使累日不得出仕。始於昨日,新持平宋賀署經時,乃先署正言,使本院,卽爲齊坐署持平,事甚苟簡,殊無重待臺官之意,其於事體,至爲未便。持平宋賀外,大司憲吳謙以下,請遞。且諸色軍中,水軍之役最苦。貧者流離逃散,富者謀避他役,闕額甚多,故頃者廣議朝廷,終不得善策。當國家有事之時,所虞孰大於此?逃軍之投入緇流者,不可勝數,而本官守令,專不致察,至於水軍子枝,亦給陳省,使授度牒,故兵曹事目,雖誦三經,曾受度牒者,竝令刷還,深得救弊之策。自上特令受牒僧人,依前勿役,殊無廣議善策之意,物情缺然。請依該曹事目,刷出還役,而陳省守令,亦竝推考罷職。」史臣曰:「年歉役煩,民苦僧安,凡人之情,孰不欲去苦而就安哉?況水軍之苦,倍於他軍。若不刷還爲僧者,是爲佛驅民也。如此之事,爲臺諫者,所當合司極論,而命下三日,始以婉順之辭來啓,是塞責而已。其望得請乎?憲府則旣不趁期齊坐,以啓輕臺諫之漸,又以刷僧關重之事,委諸尋常,嬉嬉相樂,恬不動念,可謂言官乎哉?一言之間,有益於國家,而無患於身者,猶且不爲。況觸忌犯諱,嬰鱗絶裾之事乎?世道至此,可噫也哉!」答曰:「大司憲吳謙等遞差可也。僧人事,雖緇流,放役已久,而今遽刷還,非徒近於失信,刷出之際,不無弊端。如號牌僧類,則先朝之事,尤不可更改,而初陳省成給守令,則摘發爲難,不可治罪。竝不允。」累月論啓,不允。

○領議政沈連源議:「冊封世子之意,當徧告宗廟、社稷,而攝行於宗廟,親行於社稷,似有輕重,於禮未穩。況告祭非大祭之比,尤不當親行。若以明年仲春爲遠,則今九十月間,涓吉親行別祭何如?」左議政尙震、震,中廟朝舊臣也,徘徊朝著,無所可否,介於尹元衡、李芑之間,畏首畏尾,牽補度日。右議政尹漑議略同。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議:「自上卽位以來,未得數爲親祭,三公所啓,不無其意。來月十三日封世子告祭,躬行無妨。」傳於政院曰:「觀此議辭,各異。社稷親祭,依大臣之議,徐當擇日爲之矣。」

○以吳謙爲兵曹參判,洪曇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德龍爲執義,李希儉、安士雄居官雖別無可紀之事,哀兄及弟之早死,撫養其子女於一家,先辦婚嫁,而後其己出,人多稱之。爲掌令,閔時中爲持平,申汝悰爲弘文館校理。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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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召對。

○大司憲洪曇啓曰:「臣無學術,無知識,前日見遞時,皆被諫院之論。恐風憲長官之任,將自小臣而輕也。請速命遞。」史臣曰:「曇雖以淸約得名,然前者再居風憲之長,徒規規於節目之小,而遺其遠者、大者。憲長之任,若止於此,則滿朝宰相,孰不堪任?所以然者,學術不足,而規模卑狹故也。」答曰:「卿雖前者,因一時之事見遞,不可以此辭職。昨政大憲之望,卿擬於首,甚合予意,故落點。其勿辭避,務盡其職。」

○兼兵曹判書李浚慶啓曰:「小臣忝冒本職,於今三年。敬畏天威,不敢辭退,黽勉供職,而衰耗日甚,昏漸劇,尋常事務之間,多有錯戾之失。頃日安仁孫,乃未出解由之人,小臣專不詳察,行私玩法,濫授官爵,實犯私罪,而反蒙輕歇之典。強顔行公,內實慙。非獨小臣之心未安,公議亦必以爲如彼之人,作孽非輕,被論亦甚,而貪戀權寵,不自引退,貿貿而行,嗤點豈少?實非朝廷養廉恥,重卿士之道也。況小臣,年今五十九歲,眼暗耳聾,精神荒耗,雖欲勉強職事,力不能及。近日被劾,實因顯發之罪,其他公事之間,不知不覺,冥行妄作之罪,難可屈指而數。如是而豈可冒居六卿之列,久判機要之務乎?請速命遞臣職,以重政曹之任。」答曰:「卿豈至衰耗乎?頃者安仁孫事,未及詳察故也,不可以此有嫌。兵衡之長,所當久任,故不允。」再辭不允。史臣曰:「浚慶雖曰少變初心,豈至於患失乾沒者?但三年典兵,了無衛國固圉之策,而徒以虛讓之文,陰濟保身之計,惜也。」 ○憲府啓曰:「水軍之役,最爲苦重,故自祖宗朝,世傳其任,此無他,使不得投屬他役也。當初試經度僧之時,必考本官陳省者,欲以知其人之無役與否,而若是水軍子枝,則自當世傳其任,而不可謂無役也。守令等不用意致察,竝其水軍子枝而皆給陳省,使世傳之人,逃役桑門,極爲非矣。請水軍子枝之爲僧者,一依該曹事目,刷還本役,陳省成給守令等,幷命推考罪,以嚴軍政。」答曰:「水軍之世傳其任,予亦非不知也。當初以陳省受度牒者,有幾人乎?如號、牒之類,則先王朝事,尤不可更議。況刷出之際,徒有農民被侵流亡之弊,而無益於軍額。臺諫亦當思之。守令等亦豈可推治乎?竝不允。」累月論啓,不允。史臣曰:「曾在光廟朝,崇奉異敎,給號、牒爲僧,緇流橫恣之弊,可勝言哉?至於中廟卽祚之初,首罷禪敎兩科,及主上登極之後,立兩宗復兩科,異敎漸熾。位田題給之事,臺諫累月論執,僅蒙允兪,又至於水軍還定之事,牢拒至此,豈非聖德之大累乎?」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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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召封。

○舍人以三公意啓曰:「秋節已入,今當視事。請復正殿。」答曰:「秋節之入雖久,遽卽復正殿未安。然大禮漸近,大臣豈偶然計而啓之乎?如啓。」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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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朝講於宣政殿。大司諫閔箕曰:「自上崇儒重道,幸學取人,連續爲之,儒生殿講,一月之內,或再爲之。儒生當體聖上右文之化,而勉爲着己之學可也,不以讀書爲事,譏誨師長。近者姜億爲司成,申汝楫爲司藝,掌務官則朴思恭,養賢庫奉事則張佑,故居館儒生等作歌而譏之曰:」億則屢中,姜億云乎哉?若濟巨川,汝楫云乎哉?接下思恭,朴公云乎哉?張佑張佑,長友長友。「佑爲庫官,以酒內得士心,故因歌而譽之。時人皆曰進士李崓、鄭碏、鄭淹、柳縝等所作,其實尹天民以年少輕邪之人,與李崓、鄭碏有不協之嫌,自作此歌,楊言於衆曰:」李崓、碏等之所作也。「士習之偸,一至於此。閔箕所啓,其亦有聞於此也。至於四學,則敎授、訓導,官秩卑微,故少不協意,公然詆毀,往者李秀緘爲南學長官,直宿本學,適其夜月白。儒生閔仁慶着笠子,至窓外,求酒肉,秀緘不許,退而公然詆毀,譏其白首無能,久爲師長之任。多有陵上之風。在學而如是,在館而如是,以如是之人,出身而爲臺諫、侍從,偸薄之習,職此由也。頃者浮薄之輩,以至朝廷之騷擾,金弘度、金虬、金繼輝、李龜壽之輩,以年少新進之人,懷躁進之心,唱是非之說,以致朝廷之搔擾,故罪之有差。此皆由於爲士之時,不爲敎導之所致也。大抵勸奬儒生,豈徒以製述、講經,導士習於敦厚哉?自上先立敎化之本,以感動其心,又令大臣,懲惡勸善,警覺提撕,使學校之風,自歸於敦厚之地,則庶無擾亂之弊。」答曰:「所啓當矣。國家平時養士者,將爲他日之用也。勸善懲惡之事,大臣、領府事處,言之。」

○慶尙左道兵使吳誠拜辭。上引見於宣政殿,仍傳曰:「方今飢饉相仍,軍卒殘弊,防禦器械,雖措備而未皆精利。卿其赴任,軍卒器械,防禦諸事,盡心措置。」

○上御夕講。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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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受常參,御朝講。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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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火星犯房星。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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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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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朔,上御宣政殿,試儒生。傳於試官曰:「儒生勸奬之事,所當不時爲之,故今日欲出御後苑,引儒生入自集春門,講試爲計,而適下雨庭濕,故此處爲之。」又傳曰:「儒生等入內庭後,四書五經中,令自願一書可也。」

○傳曰:「殿講通幼學李成蘭、安敬賓直赴會試,餘給紙筆。」

○領議政沈連源、右議政尹漑、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議:大司諫閔箕所啓,儒生勸善懲惡事。「儒生,別無勸善懲惡之事,但當勸讀《小學》等書,且申明學令,可以變化惡習也。請先令禮曹,抄出爲事目,與大臣同議爲公事。」左議政尙震議:「閔箕所啓,正中學者之病。我國習俗,蒙養旣不端,稍長又無師友,所謂有志力學者,亦不過以述作誦讀爲能,性理之學,視若已陳之芻狗,言行間多有過差,無足怪矣。學者以操修爲本,文藝爲末,爲朋友者,以此相責。爲師長者,先敎《小學》,立其根本,次敎《大學》,立其規模,如《語》、《孟》、《中庸》,皆若朱子所定次第,而訓迪之,使無躐等之習,然後經、書、子、史,出入博學,則心地高明,發爲文詞,賁然可觀矣。古人敎士之方,不過於此。所學若此,則向者浮薄之習,必知其可恥矣。若如懲惡一事,恐非學校之政。自上推躬行心得之餘,使之成就,如時雨化之,異日朝廷濟濟登庸者,必自此輩中拔起矣。」答曰:「從領議政議,令該曹爲事目可也。」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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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李名珪爲知中樞府事,李薇、初名芄,芑之弟也。賦性陰險,人忌畏之。設使當推,則恣行胸臆,豈下於厥兄哉?南宮忱、尹春年爲同知中樞府事,元俊良爲慶尙左道水使。本以無知麤猛之人,前爲全羅道水使時,巡到全州,遽聞達梁之陷。所當兼夜馳往,以救其急也,而飮笑自若,故爲遲緩,使賊勢益熾。其時不施軍法,已失刑矣。今者復爲本職,物情極爲驚怪。浚慶汲汲收敍,亦爲非矣。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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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右副承旨禹瑺本以庸人,歷涉淸顯,中年交結韓景祿爲酒徒。潛誘隣居愚劣六寸弟,多買婢僕,及其入財,盡丐乞,不少顧恤。其用心如此。啓曰:「工曹黃金貿易事,啓請矣,自上出內府之藏,而勿令貿易。今當付標,然內出之意,元子冊封都監該用黃金,有所不足,故工曹啓請。別捧承傳何如?」傳曰:「如啓。」

○世子師傅及輔養官等啓曰:「元子《小學》畢講,《大學》當進講矣。但宦官進講處,多有未精。《小學》大文音釋,更詳進講後,《大學》進講何如?」傳曰:「如啓。」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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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平安道殷山,有牛産三犢。二牡一牝,同日皆斃。史臣曰:「近日天變應於上,地道失其寧,加之以物怪層現疊出,史不絶書。陰盛陽微,邦國將衰之証也。」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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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日微暈。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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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親傳釋奠祭香祝。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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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夜,流星出天倉星下,入東方天際,大如拳,尾長一尺許,色赤。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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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諫院啓曰:「濟州牧使,自未遞之前,物論皆以閔應瑞爲可當,應瑞聞之素矣。揣其臨遞之期,託病狀啓,窺避之跡已露,殊無人臣夷險一節之義。至爲非矣。當初該曹,以除朝辭赴任,依例啓請,事體當矣。朝廷如有欲言之事,自當下書。何必親承朝旨哉?上來後赴任,事甚苟且。請依該曹所啓,除朝辭赴任。」答曰:「閔應瑞,非迷劣人,豈有揣度濟州牧使之臨遞,而故爲託病之理乎?濟州之事關重,所當親承朝旨,故大臣啓請上來之意也。然公論如此,除朝辭赴任可也。」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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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朝講。領經筵事尹漑曰:「閔應瑞當此機而呈病,不無窺避之跡。諫官所啓宜矣。病之虛實,臣亦不能詳知,若病不深重而託病,則必有公論矣,若實重,雖往何爲?」上曰:「今濟州之事,至爲重大,故閔應瑞,各別差遣矣。昨日諫院,以託病啓之矣,自上以爲,應瑞,非迷劣之人,何敢託病乎?但啓請上來,事甚苟且雲,故除朝辭之意,傳敎矣。右相之意亦當。病之虛實,上來則可知矣。仍上來可也。」史臣曰:「人君雖一號一令之發,固當畫一不撓。若二三其令,則事體顚倒,而下無所措其手足矣。今應瑞之除朝辭與否,有何難斷之事,而改其已下之成命,至於二三乎?恐不合於一哉王心之意也。」 ○淸洪道洪州,蝗。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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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率百官,行望闕禮於仁政殿。是日乃聖節也。 ○日微暈。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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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受朝參,御朝講。知經筵事李浚慶曰:「前日經筵官柳承善啓曰:『京各司皂隷、羅將、諸員,其役最苦,故外方無知之人,不能自立,例備立番之價,以給代立之人,從古然矣。但於受價之際,刁蹬阻當,弊甚不貲』雲,故小臣前爲大司憲時,建白爲公事,令兵曹捧番價,分送各處事,捧承傳矣。然上司衙門,如議政府、忠勳府、義禁府之屬。則依前例捧之,故中間胥徒作弊之事,不可勝言。如司僕寺諸員,一年之內,六朔立役,而朔價米,例捧十四五斗。若與人情中間給與胥徒之物也。而計之,則小不下二十餘斗。雖富實之人,不及二三年,流離逃散者數多。義禁府皂隷立番價布,當初例捧三端,中間捧承傳後,雖曰差減,今捧二端半。而點擇升數,極其細密,此弊尤爲深重。大抵法之廢閣,必自上司而始焉。今後議政府、忠勳府、義禁府等衙門,皂隷選上布捧納之際,例捧五升木,不許點退,或有仍前濫捧現露者,各其司行首掌務官罷黜事,捧承傳何如?」領經筵事尹元衡曰:「大抵立一法,則生一弊。凡軍卒價布,自兵曹捧之,分送各處,非偶然設立之意也。然欲革各司濫徵之弊,而反啓兵吏阻當之弊。我國方今之事,不知何策爲可也。小臣兼帶司僕寺、義禁府提調,而知其弊也。諸員、皀隷,其役甚苦,故不能自立,而例爲代立,代立之人,捧價之際,弊甚不貲云云,故令郞廳,痛禁厥弊,而累爲完議,皂隷價布,毋使點退,諸員番價,亦減升數。今浚慶所啓義禁府皀隷價布,升數極細以八升捧之云云。之言,則非也。」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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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江原道觀察使狀啓:

道內蔚珍居學生崔世累年宿病,其妻召史斷指饋之,其病卽差。

○日暈。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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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移御於景福宮。

○傳曰:「宰相、功臣妻,豫於十七日午前詣闕可也。」因禮曹所稟,而有是敎也。

史臣曰:「冊封世子,國家大慶,因此大慶,禮當畢擧。主上爲兩大妃行進豐呈之禮,外命婦入參,亦古禮也。但今者以首飾粧束之窘迫,令前期詣闕,王命一下,物情皆以爲未便。外間之人,出入宮禁,尙且不可。況留宿宮中,非徒未安,宮禁不嚴,自今日始也。」

○日暈。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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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吏曹啓曰:「前年兩南觀察使差出時,三公、兵曹、備邊司堂上同議,以儒將被選之人差送矣,今已箇滿當遞。請依前例,三公、兵曹、備邊司堂上,同議差出何如?」傳曰:「如啓。」

○憲府啓:「今觀禮曹關字,十八日進豐呈時,入參外命婦等,十七日午前詣闕雲。進豐呈,乃國家大禮,外命婦入參,禮則當矣。但外間之人,前期入闕,留宿大內,非徒事法不當,宮禁又從而不肅。雖入於十八日之曉,有何不及行之禮乎?請勿令豫入,以嚴宮禁。」答曰:「外命婦前日親蠶時,及進豐呈時,皆前期詣闕,察其首飾。預先整齊行禮,例也。十八日詣闕,則事多窘迫,故不允。」累啓不允。

○諫院啓曰:「冊封世子,非常時大禮之比,該曹於儀註磨鍊之時,所當致詳也。一應禮貌取稟單子內,東西班二品以上、兩司、弘文館等入字,御筆書下,而該曹據庚辰年例,斷以長官獨入。以庚辰之禮,有加於癸卯觀之,則癸卯年成廟封燕山爲世子時,思政殿內,只入執事之人,一品以下,皆在勤政殿庭。庚辰年中廟封仁廟爲世子時,文武二品以上、兩司、弘文館長官,皆入思政殿,故庚辰之禮,加癸卯也。安知上意,臺諫、侍從皆得入參乎?不更取稟,擅自磨鍊,至爲非矣。大抵建儲,國之重事,其禮不可不嚴。當初制禮時,非不知冊封當在幼年,而必行於正殿大庭之中,使千官咸覩,一國共之者,重其本而謹其始也。若因先王朝一時之偶擧,以爲永式,每行於便殿,則不無後世之弊。請依禮文,行於勤政殿。」答曰:「封世子在於幼稚之年,勢不可行於大庭,故先王朝,行於便殿。此豈偶然計而爲之立事乎?不允。冊封時入侍事,自上泛然書下,兩司、弘文館,專數入參,亦似無妨,故言之也。禮曹據庚辰年例,只以長官入參矣,諫官所啓如此。然則兩司、弘文館,專數入參可也。」

○以李夢亮爲漢城府左尹,鄭大年有牧民之才,前爲楊州牧使,善於治民。爲右尹,李鐸爲工曹參議,李戡爲掌隷院判決事,李選爲藝文館檢閱,韓智源爲人兇險陰慝,多行不義,雖竄殛遐荒,尙有餘罪。今者遽爲臨民之官,吏曹之失政,可知也。爲博川郡守。

○月微暈。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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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禮曹判書洪暹啓曰:「冊封國本,禮之大者,故出御正殿,大會群臣,迎世子於勤政門外幕次,入庭受冊,此祖宗朝常禮,而《五禮儀》註所錄者也。成廟朝癸卯年,冊封世子時,亦以爲先王朝故事,依癸卯年例,行於思政殿,只許三品以上及兩司、弘文館長官入庭,兵曹、都摠府,亦在思政殿門外,大與《五禮儀》註不同。臣初以爲今次冊封,一依《五禮儀》,而癸卯、庚辰兩朝之例,聖慮必有所慕,而當代之近規,故冊封都監設立之初,一應擧動,《五禮儀》及先王朝已行之事,或行或不行具錄,今當從某禮行之乎,以此書啓,取稟單子內曰:『冊封處所,於《五禮儀》,則勤政殿行,成廟朝、中廟朝,則竝於思政殿行』云云。自上御批曰:『思政殿,只東西班二品以上、兩司、弘文館等入參事』書下。臣之妄料以謂:『自上每依中廟朝例爲之,今只許二品以上及兩司、弘文館長官入庭矣。』其後傳敎,又命折中癸卯、庚辰兩年儀註,從好磨鍊入啓,則自上當裁定』雲。臣又酌以成廟、中廟朝已行之儀註,但使兩司、弘文館長官入庭事,磨鍊入啓。昨日諫院所啓,正中臣愚妄輕暗之病,不勝惶恐。昨日伏覩批答諫院曰:『自上泛然書下之意,則兩司、弘文館,專數入參,亦爲無妨,故書下矣。』書下之日,臣固當更稟曰:『此指兩司、弘文館專數乎?』如此取稟可也,而臣之庸暗,執迷不悟,惑於庚辰年例,不能將順上意之美,罪無所逃。雖自上不許兩司、弘文館盡入,爲禮官者,所當請一依《五禮儀》,使君上擧措,悉中禮文,而官不得人,至令愚臣,謬掌邦禮,旣不請出御正殿,又不覺侍從、臺諫不悉入內庭之爲失禮,以致大禮幾於苟簡,必待諫官論執,然後乃正,不但叨屍厥官,禮文廢墮,臣實爲之,臣罪尤重。兵曹、都摠府,亦當入列御榻之側,而遙立思政殿門外,物論亦以爲儀註之誤。不惟此也,臣爲冊封都監提調,不察失誤之事甚多,亦爲未安。凡禮曹公事,皆出臣口,罪不在他堂上,故臣今獨竢罪。」傳曰:「今見卿啓辭。冊封雖曰大禮,七八歲元子,出於大庭之中,勢有所難,故成廟、中廟朝,皆行於便殿。惟我兩聖,《五禮儀》及祖宗朝之禮,非不參酌,而必於便殿,豈偶然計而爲之乎?今此大禮,卿參酌折中兩朝之禮爲之,有何所失乎?兩司、弘文館書下事,此自上誤之也。禮官有何失乎?都監提調,亦無失誤,勿待罪。」仍傳於政院曰:「雖常參時,兵曹、都摠府皆入思政殿。況此冊封大禮,其何以不入乎?別雲劎、兵曹、都摠府堂上,則殿內分左右立之,郞廳則階上立之。」

○禮曹啓曰:「兵曹、都摠府,則已聞命矣,宣傳官、司禁、衛將,何處侍立乎?未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殿庭狹窄,衛將率領軍士,而在外庭,宣傳官、司禁,如常參時軍士列立例,東西廊簷下列立可也。」

○禮曹啓曰:「昨日因本曹取稟,會禮宴時,班首陞御榻進爵,回杯亦親受事傳敎矣。今當依此磨鍊儀註,今更思之,亦有難處之事。《五禮儀》註內:『班首酌第一爵,詣御座前跪,班首以爵授提調,提調受爵,由南階而陞跪進,內侍傳奉置於御座前,班首俯伏興出就拜位,代致詞官陞殿致詞,然後宣敎「敬擧卿等之觴。」殿下擧爵,宗親、文武百官四拜,然後就位,進第二爵。』雲。若依昨日傳敎,班首奉爵,直上御榻親進,卽受回杯,則致詞節次,何時行之乎?請議於大臣。」傳曰:「議於三公、領府事。」

○日暈,兩珥。黑雲如氣,自乾方貫暈,暫時而滅。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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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於政院曰:「冊封之後,頒赦之文,考前例則皆豫製。招大提學、鄭土龍。禮曹判書洪暹。及堂上知製敎朴民獻、尹鉉,今日內製進事言之。罪目則臨時傳敎也。」又傳曰:「奏請使、冬至使賜宴,禮曹不爲取稟。此意問於禮曹以啓。」

○禮曹啓曰:「凡遣使臣,賜宴慰遣,禮也,而前日趙士秀早有淸白之名,累被超擢之恩,中年以來,漸不如初,多有改節之譏,性又執拘,不免徇己之病。然其爲大司成者三年,日過陳復昌之門,而卒不入,見其狷介之志可尙。赴京時,因旱災切迫,議諸大臣,不爲取稟矣。今次冬至使李名珪。之行,該曹依取稟例爲當,而朝廷大禮重疊,廷議亦以爲不必取稟,故不敢稟焉。」傳曰:「雖大禮重疊,萬里赴京之行,不可不慰遣也。來十八日,賜宴可也。」

○禮曹啓曰:「橫看內,有赴京使慕華館之宴。十九日拜表後,慕華館別設賜宴,以示餞慰勞遣之意,則恐或無妨。」傳曰:「如啓。」

○領議政沈連源議:「常時宴享,無致詞節次,故入侍宗宰,皆就坐後,次次陞御榻進爵,有回杯之禮。冊封大慶之後,會百官禮,則必須有致詞。若不依《五禮議》,則致詞節次,無可行之時。臣意當依《五禮儀》行之。自第二爵以後,參用祖宗朝舊例,似乎無妨。」尹漑議同。左議政尙震議:「禮之節文,不無損益之異。《五禮儀》註在先各年謄錄內,班首進爵,多在致詞之後。成廟、中廟,必參考儀註,因時宜而損益者也。今者封世子後,會百官,遵先王已行之故事,似爲無妨。」尹元衡議同。

○憲府啓曰:「博川郡守韓智源,智源,陰猜險狠,貪縱淫僻,立身未久,卽營三家,多畜姬妾,恣行不義,朋比李無彊、陳復昌之徒,張其氣勢,擠陷士類。及其得罪見棄,欲圖復職之地,則趨附尹元衡,以逞搖尾之態,必至收敍然後己。小人易進難退,如此。本以麤鄙之人,前爲臺諫時,恣行胸臆,多有悖戾無狀之事,見棄於公論久矣。遽授臨民之職,物情極爲未便。請改差。一時人才,其數有限,雖一才一藝之人,不可多得。況出將入相,文武兼備者乎?觀察使,乃古之方伯,旬宣列邑,採訪風謠,乃其職也,而防備、節制之任,亦其職分中之事也。故自祖宗朝以來,必以重臣擇遣者,蓋以專制一方,黜陟任重故也。頃自倭變之後,朝廷抄擇文官有武才者,名爲儒將,而纔陞堂上,未經實職者,遽授觀察使之職,李戡、奇大恆,堂上未久,繼授黃海監司。蓋指此也。方伯之任,反爲不重,未便之議,已多有之。若於儒將中,有職次相當,才堪將相之人,則或例授或特授,有何不可,而必欲以儒將差之,不計踐歷久近,以開僥倖陞秩之路,非但授受失宜,亦非重方伯之道也。今者二南觀察使,遞期已迫,吏曹啓以三公、備邊司同議,差遣儒將之人。以有限之儒將,應諸道每年之遞,勢所難繼,政亦有妨,豈非謬變之甚者乎?請勿拘儒將,朝廷宰相中,擇遣可堪之人,一以重方伯之任,一以杜濫陞之路。」答曰:「韓智源之事,不可以一時之失,永不用也。固不可改差,不允。」後累啓,不允。「二南監司所啓似當。然以儒將差遣,亦豈無意乎?將此所啓,議於大臣處之。」

○夜,月微暈。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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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思政殿,冊封世子。

○傳於三公、領府事、六卿曰:「今日冊封大禮,元子必有失禮之事。卿等所見何如?其各言之。」三公等回啓曰:「元子幼沖,當此大禮,恐未知何以爲之也。今觀元子禮貌擧止,皆中節。此實莫大之慶。臣等不勝欣忭。」

○傳於政院曰:「東西班罷職人員,依歲抄書啓。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事,言於吏、兵曹。世子來二十日,昌德宮東宮移避。諸事預備事,亦言於兵曹。」

○傳於政院曰:「今丁巳年七月以上逋欠,謂外方未收租稅及京中錢穀應徵者。其令蠲免,赦文內幷錄事,言於戶曹。」

○領議政沈連源、爲相十餘年,別無建明之事,唯殖私家之利,將焉用彼相哉?凡論國事,亦不爲異同,必務苟合,物論少之。左議政尙震、寬和容物,頗有宰相之量,然柔懦有餘,而剛果不足,未免唯唯之病。右議政尹漑聰敏辨博,明達時務,足以爲幹世之材,然傷於苛細,以察爲明,不免器小之議。議:「自頃年事變之後,慮或爲方伯者,失於防備、節制之任,故擇有名望、才略者差遣,蓋出於不得已也。今觀憲府所啓之辭,正合物情。今於兩南方伯,不用儒將之人,如揀宰相中,堪爲專制一方,嚴明黜陟之人,差遣何如?」答曰:「依議施行。」

○三公啓曰:「庚辰年赦,則只放流以下,而安置、充軍與焉。今則雜犯死罪皆赦,而赦文內安置、充軍,獨不擧論。敢稟。」答曰:「今日之赦,倣兩朝成廟、中廟之例,參酌爲之,而前例書啓內,無安置、充軍之語,故今不擧論也。大臣之意若此,則安置、充軍幷放,而關係國家之罪,則不可與也。」

○憲府啓曰:「赦者,賊良民之甚者,故古人有以愼無赦,進戒於其君者。此豈無所見而然也?今者冊封大禮,皆倣庚辰年之例,而用赦一事,獨不遵其例,命放死罪。死罪乃爲惡之大者,而俱得蒙宥,則殺人者皆不死。此乃小人之幸,而君子之不幸,妨政害治,莫甚於此。請依庚辰年例,勿放死罪。」答曰:「如啓。」

○傳於政院曰:「赦文前例,無已至配所未至配所之語,故今不幷言,而更料,則似不詳盡。幷添錄可也。」

○上御勤政殿,受百官賀,頒赦於中外。雜犯、徒、流、付處,咸宥除之。 ○禮曹啓曰:「二十四日會禮宴時,班首進爵前致詞之事,昨日因大臣之議,已有成命矣。更思之,則班首奉爵,跪於御榻下,司饔提調及內侍,傳奉置於御榻,自上未擧爵之前致辭曰:『謹上千千歲』雲者,所以因此爵,上壽頌禱之辭。於是宣敎曰:『敬擧卿等之觴。』自上旣擧此爵,在庭群臣,行四拜禮,然後宗親、文武百官,各就位,始行宴禮。所謂班首爵者,乃百官共獻之爵,非一班首之員獨進之爵。其禮本如此,而未進班首爵之前,致上千歲壽之語,及擧卿等觴之敎,則禮與致辭,似不相符,物論皆以爲未便。且《五禮儀》註,祖宗經世之大規,若致辭於班首爵之前,則《五禮儀》行禮節次,因此而廢,至爲未安。考諸謄錄,則己丑年正朝會禮宴儀,依禮文行班首爵,然後致辭行禮,百官就位,然後行第二爵,親陞御榻而進,又有回杯。今次會禮宴,若依此年之例行之,則《五禮儀》註及君臣間酬答委曲之義,可得竝行,故敢稟。」傳曰:「昨見大臣議,謂致辭當在班首進爵之前,而觀此啓辭,次第當矣。如啓。」

○夜,月暈。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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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內外命婦陳賀於中宮殿。

○進豐呈於大王大妃殿及王大妃殿。

○傳於政院曰:「昨日赦文,雖曰安置、充軍可放,而靈川尉申檥以狂悖不順,安置巨濟。則不可放。此意政院知之。史臣曰:」檥之罪,非關係國家,而當此大慶,獨不蒙恩宥,恐非親親之道也。「 ○傳於政院曰:「金虬、金弘度,應蒙此赦乎?勿放事,依申檥例下書。」史臣曰:「虬與弘度,果有浮薄朋比之罪,罷之可也,黜之可也,而至於極邊遠竄,雖經大赦,不蒙恩宥,無乃已甚乎?」 ○日微暈。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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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傳於政院曰:「來二十日,世子將移避於昌德宮矣。今雖冊封,而時未冠髻,欲着笠不可,欲着翼善冠,亦不可,未知當何着而可也。中宗朝,天使龔用卿進忠靜巾,中宗卽授仁宗曰:『此巾世子可着』雲。今觀之,則平頂似頭巾,合於世子之着。此巾可着乎?三公、領府事議啓。」

○遣知中樞府事李名珪、同知中樞府事尹春年,如京師,賀冬至。傳於李名珪、尹春年曰:「頒降《大明會典》及封太子等事,卿等須詳細聞見而來。」

○侍講院師傅啓曰:「世子移避時,禮當乘輦備儀物,而考之庚辰年例,仁宗爲世子時。則自宮中,乘有屋轎子,保母在傍擁衛,凡儀物皆權減,只翊衛司、侍講院官員倍從。今亦從此禮乎?且世子與師、傅,行相見禮,然後書筵。今考庚辰年例,則冊封後第七日,行相見禮矣。請令擇日何如?」傳曰:「世子移避時,依庚辰年例爲之,相見例則以來月擇日。」史臣曰:「震宮正位之初,當使出入起居,莫非以正,而今乘有屋之轎,似若姬嬪之行,已爲不可。又不卽與師、傅行相見之禮,以開書筵,遲延踰月,恐乖輔養之道也。」 ○傳於政院曰:「宦官雖微,內庭任事,亦當有爵秩之高下,故《大典》內,設尙膳二品之職,例以嘉善之人,付其祿。祖宗朝,則通政以上之宦官,在內班者,不減七八人,今則累朝舊宦,或老或死,在內班堂上之職者,只有五人。付祿之時,每以通政付二品遞兒,事甚顚倒。非特此也,若有行幸,則除例差守宮外,或受由或有病,則隨駕者不過二三人,亦甚埋沒。明年天使出來,則任事尤爲虛踈,不可不慮。政院每見擧動之時,必知數少埋沒也。今當大慶,可陞者次次陞爵,然後體貌無埋沒之患矣。承傳色鄭仁碩、文繼宗、周泰文、崔漢亨、長番內官金璉、南世卿六宦,今百官加親授事,捧承傳可也。且司饔院主簿金允誾,曩日世子幼弱氣虛,幾至不救之時,能調藥餌,得見效驗,良用可嘉。百官加,亦令親授。」史臣曰:「近來中官太盛,如朴漢宗之輩,驕恣日甚,已爲有識之憂,而今又七宦,同日陞爵,豈非疵政之大者乎?」

史臣曰:「以醫官調藥餌,是不過職分之當爲。特授堂上之加,不亦濫乎?」

○以曺光遠爲議政左參贊,朴民獻以有孝行,登第之初,擢授六品之官,言行之間,頗有可觀者。近年以來,與金虬友善,稍有浮沈之態,物議少之。有學問之功,而才行兼備,嘗長諫院也,憚劾不避權勢,庶幾扶持公論矣。然未免有媒進好爵之心,其所趨附,多不正,其工夫之不篤,可知。爲江原道觀察使,沈守慶性溫雅,然軟熟,又無識趣。爲戶曹參議。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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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視朝膳於文昭殿。

○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議:「世子年幼,雖已冊封,而勢未可着禮冠。中宗朝,旣以忠靜巾爲世子可着雲,則依上敎,着忠靜巾甚當。」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議亦同。史臣曰:「考諸《禮經》,上自天子,下至諸候、公、卿、大夫、士,冠服制度等級,奢儉無不具載,未知所謂忠靜巾者,是何等冠也。雖是詔使之所進,而旣不見於《禮經》,則必是中朝士大夫特創一時簡便之制,以爲私居宴閒之冠,如宋之蘇軾所着東坡冠之類也,其非禮冠,明矣。我國自祖宗朝,世子未冠禮時,所着冠服,豈無已行之規,而不爲博究遵行,必欲着此非禮之巾,豈不誤哉?三公、領府事之議,皆未知其何據也。」傳於政院曰:「三公、領府事議知道。但今日世子移避時,則姑令着笠矣。」

○憲府啓曰:「人君之所當重惜者,官爵,而或不能出於至公,濫及於私昵無功之人,則其何以服人心,而止公論哉?今者宦寺、醫官,特命親授別加,恩出無名,事非至公。凡在見聞,孰不驚怪?內侍府雖有從二品之職,而尙膳或缺,則以通政陞付祿職,此乃祖宗朝通行之例,而重惜官爵之意,亦未嘗不在其中。至於今日,必欲準秩付祿,一日之內,濫授嘉善、通政重加者,多至七人。考諸前史,如此猥濫之事,亦未多見。曾謂聖明之朝,有是事乎?醫官之侍藥世子,亦是職分內之事,而遽授折衝之加。功無可紀,賞反太濫,此亦疵政之大者也。爵及於私昵,賞加於無功,自上雖下委曲之敎,而人心安可服乎?公論安可止乎?請鄭仁碩、周泰文、文繼宗、韓繼貞、崔漢亨、金璉、南世敬、金允誾加資,亟命改正,以快物情。」答曰:「自古內庭任事,不可埋沒,故祖宗朝以來,內宦之爲嘉善者,比比有之。近年以來,舊宦盡死,腰金者頓無內班之列,堂上亦不多,實有乏人埋沒之弊,故不得已當此大慶之時,特命陞遷。予豈偶然計而有是命乎?金允誾雖曰職分之事,當世子氣弱之時,能治病證,易致蘇復,不無其功。豈不賞加乎?鄭仁碩等四人,仁碩及文繼宗、周泰文、韓繼貞。嘉善加,崔漢亨等三人漢亨及金璉、南世敬及金允誾,通政加,固不可改正。不允。」

○諫院啓曰:「宦寺之任,不過傳出納之命,供掃除之役而已,不必高其爵峻其級,然後可充其任也。今也特命次次而陞,有同弘文館之遷轉,聞者孰不駭怪?近來緇髡內盛,倭寇外侮,陰侵陽之證,固非一端,而今又宦寺七人,同日陞遷,不知更有何等之漸也。昔唐太宗深懲前代閹竪之禍,爵秩無得過四品者,豈無其意乎?今者反以嘉善、通政之乏少,爲侍衛之虛踈,事體之埋沒,遽命次次陞遷,以開後弊,有識莫不寒心。司直金允誾,雖於世子,有侍藥之功,此乃醫官職分之事,而至授堂上重加,物情亦爲未便。內官鄭仁碩、周泰文、文繼宗、韓繼貞,嘉善加,崔漢亨、金璉、南世敬及司直金允誾,通政加,請竝改正。」答辭,與答府同。後兩司久啓,只命改文繼宗、周泰文、金璉之加,餘不允。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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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卯時,日微暈,兩珥。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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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視朝膳於延恩殿。

○上召對。

○舍人以三公意啓曰:「凡拜陵,當以次第爲之。今者請先拜昌陵、睿宗敬陵德宗何如?」傳曰:「當先拜昌陵、敬陵之意,予亦非不知,而但己酉年拜靖陵、孝陵之後,今將十載矣。不勝霜露之感,欲更展拜矣,大臣之意亦當。初三日,先拜昌陵、敬陵可也。」

○傳於政院曰:「安南都正壽鍊妻金氏身死。今日聞計,而明日宴享,似爲未安。欲退行於移御之後,今月之內,而王子君等,皆有服制。王子君雖不參,亦可爲耶?政院議啓。」政院啓曰:「祗承下問,自上親親之意至矣。安南都正妻金氏,乃當代緦麻之親,而會百官禮,乃所謂君臣通宴,曠代盛禮,且各司掌設已備。王子等以服制未參,雖似未安,然恐不可以此而退行也。臣等之意如是,然此朝廷大事,請問於大臣。」史臣曰:「不引《經禮》所載『諸侯絶之』之義,以啓之而以『掌設已備』啓之,無乃失輕重之宜乎?」傳曰:「觀此啓辭,則此言亦當。速遣史官,議於三公、領府事以啓。」

○領議政沈連源議:「臣觀政院議啓之辭,正合物情,臣亦不越於此。請自上酌斷何如?」左議政尙震議:「服有輕重,情因隆殺,故如緦麻等服,不在停朝市之列。安南都正妻金氏,於當代爲緦麻之親,則自上行明日大禮,是乃《禮經》所謂『諸侯絶之』之義也。若大夫則在服中,不與宴樂。今者王子君,以服制不參,禮也,自上不以緦麻停退,亦禮也。然自上聞訃,欲退宴禮,是亦出於聖衷親親之至情,臣何敢異議?雖退一兩日,無甚不可。」史臣曰:「事之是非,必有一定歸結之論,而持其兩端,不分明辨別可否,何其糊塗也。」右議政尹漑議:「臣按《禮經》云:『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喪外,期爲重服,而猶不達乎諸侯者,國君之禮,不可下同於大夫、士故也。《禮典》喪葬條,宗親、大臣卒,啓聞輟朝,註『緦麻之親,亦不與焉。』安南都正妻金氏,雖曰有服,只因賻祭恤典而上聞,非輟朝之喪。以聖上親親之意,雖似未安,會百官大禮,諸事已辦,不可以此而廢之。有服王子,亦不可計。」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議,亦同。傳曰:「觀此三公、領府事議啓之辭,豈偶然計而如是啓之乎?予何以輕服,退大禮乎?諸事亦已備矣,會百官禮,明日行之可也。」

○夜,乾方有聲,如風水相激。北方大雷電以雨。

○京畿楊州,雨雹,大如鳥卵,小如榛子,禾穀爲半零落。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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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傳於政院曰:「雷發收聲之月,予有未安之意。政院知之。」

○上會群臣,宴於勤政殿,如儀。爵三行,以御札,傳於參宴群臣曰:

予以否德,叨承丕緖,戰兢自守,十有三載,而獲譴於天,歲連凶荒,一不得行會百官之禮,心懷缺然者,久矣。今因封世子之慶,乃設會群臣宴於勤政之殿,此正群臣同德魚水一堂之秋也。卿等共宜醉歡,俾盡委曲之意可也。

且降御題曰:『秋日宴群臣。』七言律:『君臣同德。』七言律。「今日參宴宗宰、文武百官、曁護衛諸將可製者,後日隨便製進。予將覽焉。」

○京畿果川,雷動雨雹。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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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兩司啓曰:「罪人金虬、金弘度,私植黨與,主張邪論,詿誤士習,紊亂朝政,其所以關係國家者甚重,不與蒙宥之列明矣。政院非不知此人等不與於蒙宥,而啓請下書,若不爲下書。則當在蒙宥之類乎?政院之不察甚矣。都承旨及色承旨,請竝推考。江原道觀察使朴民獻,性本陰險,行事詭譎,前日金虬等植黨亂政之事,實此人助成,而人畏其氣焰,莫敢開口。至今尙保官爵,物情憤鬱,久而愈激。請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答曰:「承旨推考事,政院因傳敎之端,啓請下書,非政院之失也。勿推。朴民獻實若如此,則當如啓矣,然非迷劣之人,豈至於助成金虬植黨亂政之事乎?只削奪官爵可也。」後三啓,依允。民獻長諫院,嘗攻沈通源甚力,其子弟亦多被駁於民獻輩,沈家之怨民獻久矣。今之擊民獻,其勢自與沈家合,而益固矣。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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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移御於昌德宮。聖烈仁明大王大妃及恭懿王大妃移御於昌慶宮。

○夜,飛星出畢星下,入入穀星,狀如梨,尾長六七尺許,色赤。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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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召對。

○以柳智善爲刑曹參判,元混爲全羅道觀察使,金光軫爲慶尙道觀察使,吳祥爲江原道觀察使,朴應男爲兵曹佐郞,權轍爲知中樞府事,兪絳爲知中樞府事,姜昱爲上護軍。

○上御夜對。侍讀官李文馨曰:「臣觀禮曹公事:禮曹以四學書冊多有遺失,欲令儒生典守,啓請爲公事。『四學所藏書冊,以京居儒生,定爲冊色,使之典守,若或遺失,則官員罷職,儒生停擧,書冊追還』雲。該曹之意當矣,然臣意以爲,使官員守之,然後可無見失之患。若儒生則朝來受講,夕而還家,不能長在學宮。豈可責其典守乎?況國家待儒之道,當以優容,而欲定冊色,典守書冊,恐非待儒之道也。」史臣曰:「學校之設,所以養育人材。其規模節目,已備於古人。巳試之成法。未聞以儒生,定爲冊色,使之典守,及其遺夫,又從而追還之也。驅策儒生,有同胥徒。禮曹判書洪暹之爲此公事,其爲無意甚矣。若非文馨此啓,則我國待儒之道,幾乎掃地矣。」上曰:「自上觀禮曹公事,似乎詳盡,但以儒生,典守書冊,似不當也。」

○日微暈。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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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火星犯天江星第二星。乾方有電光,北方雷動,有電光。

○平安道熙川,雷電,雨雹交下,體如鳩卵,穀實損傷。京畿楊州,雷雹交發。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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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舍人以三公意啓曰:「收聲之月,雷乃發動。拜陵之擧,在於遇災之日,實所未安。況禾穀尙未收穫,修治道路,扈駕軍馬,多致損傷,其弊不貲,日且尙熱,展拜兩陵,亦爲未安。請姑停。」答曰:「收聲之月,雷乃發動。拜陵之擧,予亦固知未安,然此兩陵,一不親行展拜,常懷缺然之情。今者諸事已備,在天之靈,想必俯臨。退行亦爲未安,且仲秋已盡,季秋將開,日候豈至熱乎?不可退行也。」

○舍人以三公意啓曰:「九月九日,耆英會及經筵堂上郞廳賜宴,養老宴,已捧承傳矣。但今年農事,兩南則雖似偶然,他道則皆爲失稔,不可以豐年例爲之。況雷發收聲之月,宴樂亦爲未安。且養老宴則令各司設辦,各司頃於會百官大禮,已爲措辦,今又再辦,則殘司典僕,勢不能支。耆英會、經筵官賜宴及養老宴,請竝勿行。」答曰:「耆英會、經筵堂上郞廳賜宴,則於三月三日,九月九日,養老宴,則於季秋爲之,皆有定例,而近年以來,專廢不行,殊無敬恤耆老之道,亦無重待經筵官之意。予心未安,故特命行之矣,然下情如此,各司措辦之弊,亦不可不慮。竝停之。」

○弘文館副提學成世章等上箚曰:

今者軍政疎虞,兵額減縮,而水軍子枝之逃入桑門者,不知其幾人,則該曹之刷還本役,實是救弊之善策,殿下反示私庇之意,特下勿刷之命。臺諫論執,至於閱月,而天聽邈然,臣等竊恐愚民,不知聖意之所在,而盡歸於緇流也。爵賞,乃勸賢酬功之器,而一日之政,宦寺之特受重加者,至於七人,私寵之濫,莫過於此。所係甚重,漸不可長。有識寒心,公論激發。殿下雖有一二人改正之命,不無偏私於其間。臣等亦恐閹竪橫恣之禍,始基於今日也。若醫官診候救療之微勞,亦是職分中之事。豈可竝授重加,以開賞典之僭乎?伏願殿下,快從臺諫之論,一以實軍額而固邦本,一以重名器而杜微漸,則庶無盛德之累矣。且收聲之月,雷變非常,仁愛之天,譴告深矣。況雨暘期,畿甸失稔,無異去年之凶歉,而重陽之日,錫宴之命,又下,恬嬉逸樂,有同豐亨豫大之時。此豈君臣上下遇災修省之道乎?伏望殿下,亟寢成命,尤加惕念,以警天怒,不勝幸甚。

答曰:「觀此箚辭,所論當矣。然水軍子枝僧,不可刷還,四宦一醫加,不可改正之意,近日答臺諫之啓,盡諭予意。此豈爲拒諫而如是哉?重陽賜宴,則自古行之,而今因大臣之啓,已停之矣。箚辭當留意焉。」

○憲府啓曰:「來九月初三日拜陵之命,已下矣。今年旱暵,近古所無,而畿甸尤甚,下雨之後,禾稼雖或少蘇,發穗最晩,至今尙未成熟。今於大駕行幸時,非徒路傍田疇,多致踏傷,而大小晝停處及前後射隊結陣,皆是民田,所損甚廣,民怨不貲。況當收聲之月,雷發之變,不一而再。自上當恐懼修省之不暇,豈可輒有擧動乎?拜陵之擧,實出於奉先思孝之至誠,雖不可永停,請姑待禾穀收穫,退行於九月二十日間,一以除民田之損,一以謹上天之警。」答曰:「拜陵事,不可退行之意,今於答大臣之啓,已盡之矣。不允。」

○北方,雷動。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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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晝講。

○諫院啓曰:「九月初三日拜陵時,修治道路之際,路傍民田損毀之處甚多,人馬踐踏,傷損之弊亦多,不無民怨。請命退行於收穫之後。」答曰:「拜陵事,不可停退。不允。」

○日暈。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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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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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黃海道牛峯,地震。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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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幸敬陵、昌陵。政院啓曰:「雨勢不止,冒雨上陵,非徒未安,御衣沾濕,尤爲未安。且初非禮文所載,請斟酌何如?」傳曰:「頃於健元陵、太祖顯陵文宗親祭時,今年三月初四日,親祭健、顯二陵。適下雨,故待晴上陵。今亦待晴可也。」雨不止,遂冒雨上陵。兩陵參奉、高陽郡守,賜物有差。

○上至晝停所,陽哲野也。傳於政院曰:「雨勢大作,路且泥滑,乘馬恐有顚跌之患,欲乘輦。此意知之。」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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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元俊良拜辭。傳曰:「撫恤軍卒,防備諸事,盡心措置。」

○以李蓂爲議政府左參贊,曺光遠爲戶曹判書,李銘爲弘文館修撰。銘之爲無行,自少人以姦狡目之。居家媚父而陷兄,在官黨惡而賣友,情狀反覆,死有餘罪。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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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傳於政院曰:「武衛殿使送倭人接見之禮,何日爲之乎?問於禮曹以啓。」

○禮曹啓曰:「武衛殿使送倭人,在前例爲接見,而但甲寅年,不爲接見矣。今則欲爲取稟,而大禮冊封世子及會百官宴禮。纔過,又行拜陵,上體勞動,取稟似非其時,故今明間欲爲取稟矣。」傳曰:「國家待遠人,所當依舊。武衛殿使送之倭,今當接見。以今月十日後望前,擇日以啓。」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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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夜對。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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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日微暈。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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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夜,白雲一度,自西指東,長二匹布許,良久乃滅。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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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傳於政院曰:「世子與師、傅、賓客,行相見禮,則當皆書筵,而世子年幼,不能早起。今姑勿爲朝書筵,而晝夕書筵中,一日一度爲之之意,言於侍講院。」

○黃海道牛峯,地震。江原道三陟,晴天雷動。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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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侍講院啓曰:「昨見傳敎,世子年幼,難於早起,姑停朝書筵,只爲晝夕書筵,上敎當矣。但始開書筵之初,只以書筵官進講,非徒於世子接見,似欠尊敬之意,且於事體,亦甚苟簡。在前世子年幼之時,朝書筵時刻隨時進退,日短時則巳時,日長時則辰時爲之。今亦進退時刻,爲之何如?」傳曰:「如啓。」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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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御仁政殿,宴日本國左武衛殿源義使送僧圓叟西堂等。

○傳於政院曰:「今觀平安道觀察使丁應斗。書狀,則義州風災已甚,廬舍頹破,人物壓死。令該曹,擧行恤典可也。」其書狀曰:「今八月二十八日夜二更,雨雹交下,大如雞卵,小如榛栗,雷電大作,有同夏月。又白氣連天,或圓或長。狂風大作,大木盡拔,飄去二三里之外,有一民家,容十三盆水鐵甕飛去,不知去處。民居廬舍,多致破,人口頭畜壓死者,亦多。野外收積禾囤及未收禾穀拔去無存。」

史臣曰:「當西漢外戚之盛,有金鐵皆飛之變。與此何異?」

史臣曰:「和氣致祥,乖氣致異。人事感於此,而災變應於彼,此正恐懼修省,以消變異之秋,而恬憘逸樂,有同和泰之時,變異之消,不亦難乎?」

○夜,月微暈。流星出天蒼星,入西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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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晝講。

○江原道三陟,地震,有聲如雷,屋宇振動。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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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受常參,聽朝啓。

○傳於政院曰:「來十六日,春堂臺,欲引見靖國功臣及衛社功臣等。諸事則自內措辦矣。其日曉頭,功臣等以時服,來會於永肅門外待命,承旨、史官及兵曹、都摠府、弘文館入直官員,俱以時服入參,妓工,依慕華館殿試例入之可也。」史臣曰:「京師雷電之作,不令不寧,而關西風電之變,可駭可愕。天之示警,可謂極矣。自上當側身修行,以答天譴之秋也。陳女樂宴功臣,以鋪張太平盛事,豈其時乎?」 ○以鄭大年爲漢城府左尹,李潤慶爲右尹,李夢亮爲京畿觀察使,沈鐳爲人旣愚且佞。徒以父兄之故,輒授節制之任,銓曹之失政甚矣。爲淸洪道水軍節度使。

○夜,月暈。白雲一道,自南方指北方,漸移東方,冒月而過,良久乃滅。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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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宣政殿,試文臣吏文製述、漢語殿講。講畢,右議政尹漑曰:「小臣伏見平安道觀察使丁應斗書狀,義州雷雹之變,至爲非常,而至於大風發作,鐵甕飛去雲。如此之變,前古所未有也。大抵人之聞見,遠近有異。此是外方之事,故人皆以爲尋常,而不甚驚異也。若於京城,有如此之變,則人心之驚恐,爲如何哉?然境內之變,豈有遠近之殊哉?天之所以示譴者,一也。自上當警懼於心,將有何應,而有此無前之變乎,如經筵視事外,他餘不緊之擧,一切停廢,以示畏懼之意可也。古之聖王,警戒無虞,無虞之時,猶且戒之。況此多虞之時乎?」上曰:「雷雹之災則已矣,鐵甕之飛,此何等變耶?觀禮曹回啓,則欲其詳悉知之,更爲移文矣。」禮曹判書洪暹曰:「考諸《文獻通考》,則有大風作而車飛空中之時。今此鐵甕,乃物之最重者也,非風力所可運轉也。本曹之更爲移文,非以此爲不實也,必須詳細知之,然後可以記史故也。」尹漑又曰:「車飛於空,亦是大變也,至如鐵甕之重,非風力所能飛去,而如此,是必物怪。物怪乃是陰類,陰盛之致,可知矣。且今日漢語殿講文官,多有故,不得盡入。然而所講之人,雖初習,亦不至生疎也。自上留意勸勵。小臣亦稍解漢語,故奉承上意而勸導之。以此漢語,則多有將來者矣,吏文,則專無勉力者。自上或命考講,或親試製述,而別無成就之效。小臣未知何以得勸勵之策,而有成就之效也。」上曰:「常爲勸課,而未知何以則可也。」尹漑又曰:「今之讀書堂官員等,自上或命題製述,或爲考講,其敦勸之道,可謂至矣。然賜暇書堂,乃培養之事也。豈循常守規而爲之乎?如月課命題之外,其江湖寓興之作,朋友和唱之製,皆令書啓而親覽,則其所製述,皆自性情中出。非獨觀人之法在是,民俗歌謠,亦因此可知矣。至於命官考講,雖是勸課之擧,亦先朝所無之規也。如諸史子集,雖不考講,豈不讀之乎?」上曰:「書堂官員事,啓意當矣。前於癸丑年間,別立事目,每朔製述考講,定爲恆規,大提學鄭士龍主議,立此事目。以此或命題,或考講,或令大提學出題製述矣。今於月課外,別爲勸奬可矣。」洪暹曰:「小臣在中廟朝,被選書堂,幾至十年。其時勸勵之方,至矣,而月課之製,或多或少,不爲程限。至於朋友餞別之詩,江湖寓興之作,皆令書啓,而未聞有考講之事。今者賓廳考講,以《資治通鑑》、《綱目》一二卷,試講行賞,近於戲慢。以臣愚意,似爲未便也。」都承旨鄭惟吉曰:「小臣考之古事,祖宗朝書堂被選之人,則專廢職務,任其所之。如楊熙止輩,或往寓山寺,自上亦令其道監司,題給糧物,使之專心做功,故文章之士,蔚然輩出。近者被選之人,皆出入臺閣,無專心做功之暇,月課命題之製,皆如儒生科擧之事,不得展其所懷。習爲文章之道,豈如是哉?」史臣曰:「文章之學,果在於吟詠諷誦之間乎?不務道德禮樂之文,而徒區區於四儷六之末,宜乎文章之日卑,而漸不如古也。」尹漑又曰:「頃者群臣通宴之日,自上命題,使皆製進。此雖美事,若後世見之,則豈不近於浮誇乎?所獻之詩,必多諛悅之辭,自上見之,有何益哉?如古之賞花釣魚,侍臣應製,則猶之可也,朝廷百僚行宴之後,爭獻諛悅之詩,恐非帝王之事也。」上曰:「啓意當矣。但群臣通宴,近來久廢,而今始爲之。命題製詩,欲使情意相通耳。」

○傳於政院曰:「讀書堂官員,今後勿差苦務,閑官除授,俾得專業,每朔別製外,月課所製,勿計多少,依前例任意製進之,皆捧承傳。」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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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晝講。

○忠勳府啓曰:「近日災變連綿,春堂臺功臣引見,至爲未安。且功臣多有故,入參之數甚少,請勿引見。」傳曰:「接待功臣,在祖宗朝,則極爲厚矣。到今一不接見,常懷缺然,故特爲欲之矣。但入參之數甚少,則殊無引見之意。勿爲可也。」

○上御夜對。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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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夜月微暈。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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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朝講。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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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御朝講。知經筵事李浚慶曰:「水軍子枝受度牒爲僧者刷還事,已爲公事矣。爲僧者,今雖刷還,其數有幾哉?但水軍凋殘,莫甚於今時。若開其端,漸至虛疎矣。近觀災變,皆是兵象。以天時人事觀之,不無邊患,而軍額日縮,極爲寒心。自上當留念於此,凡軍卒之投屬他役者,一切刷還,使實其額可也。頃者平安評事李慶祐。到京,將兵使李榮之言,語臣曰:『西海坪在江界地境。來耕胡人,前有撤還之語,而今觀之,則只撤於望見之處,而其所未見處,居住者甚衆。頃在壬子年間,方好義爲平安道節度使,以開諭西海坪胡人,盡數撤還本土之功,特授資憲之加。其實則非盡數撤還本土也,其所望見處居住胡人,姑爲移居於所未見之地,而好義欺罔啓聞,得受重賞,物議至今痛之。浚慶所謂前有撤還之語者,蓋指此也。雖開諭百端,或刦之以擧兵驅逐,而頓無撤還之意,乃曰:「有死而已,不願去也。若強使撤去,則我等亦豈無防禦之事乎?」此必深知我國之情,而輕侮若此也。欲伏兵要害之處,如遇來耕者,一一擒斬梟掛,以示嚴威,而不無惹起釁端之弊,此亦不可不慮也。且北道胡人脫列會寧城底胡。部落,甚爲熾盛,勢若滋蔓,亦非細慮。』臣聞六鎭之事,向者或以文官交差,或有監軍御史,庚戌年初置監軍御史於兩界及兩南,越七年乙卯還廢。故邊將似有畏縮之意,今則旣無監軍御史,又專以武人差遣,以故邊將,略無畏忌。如野人貂皮等物,抑勒貿買,使彼人,或生怨叛之心,此亦可憂也。在祖宗朝,六鎭守令,必以文官交差者,非以文官爲能禦敵也。欲使隣鎭武人,有所畏忌,而又欲使之審知邊事也。如成俊、許琮,自少爲評事、都事,皆於世祖朝爲評事、都事。審知邊事,故終能出將入相雲。今者例以文官,不可以禦敵,專以武夫差遣,甚不可也。銓曹雖間欲以文官擬差,而人皆厭避,或爲之論遞,金德龍爲麟山僉使,而臺諫啓遞。此尤不可也。若自上於臺諫、侍從之中,特命差遣,則有何不可哉?今之臺諫、侍從,乃他日之宰相也。宰相審知邊情,然後可以運籌矣。」領經筵事尹漑曰:「浚慶之啓當矣。當今急務,無如軍政。自上當念念在此,以實軍額幸甚。今之所可刷還者,豈特水軍子枝而已乎?兩界之事,亦不可不預措也。六鎭之交差文官,當依祖宗朝例爲之可也。一文官雖不能制敵,而其於撫恤軍民,綏化胡人,豈不有益也?知臣莫如君。自上豈不知侍從,有可當之人乎?不計爵秩高下,特命遣之,則其人亦知感激思報矣。」浚慶又曰:「如鍾城、會寧、慶源等鎭判官,亦可以文官差之也。」漑又曰:「判官則下官也,礙於事體,不能獨斷者多矣。府使宜以文官差遣。」上曰:「軍政最爲關重,誠如所啓。自上亦非不留念也。水軍子枝,則雖刷還,其數不多,只爲騷擾而已。六鎭府使,以文官交差,則豈無益哉?」

○上御晝講。

○夜,月微暈。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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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夜,東方有雷光,坤方雷動有電光。流星出天節星下,入玉井星下,狀如拳,色白。

○京畿水原,風雨大作,雨雹交下,大如鳥卵,小如榛子,禾穀、太豆、蕎麥,損傷。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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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引見濟州牧使閔應瑞、江原道觀察使吳祥於宣政殿。上命吳祥進前曰:「近年以來,歲連凶荒,加之以守令侵暴,倭寇來犯,民生之困,莫甚於此時。卿之往也,勸農桑興學校,以立其根本,撫恤軍卒,嚴明殿最,凡干防備之事,尤須十分措置可也。」吳祥曰:「本道平海郡與慶尙道寧海接境,皆是沿海防禦之地。近因倭變,寧海則擇遣有武才人員,而平海則不然。今者郡守陳瓘,秩滿臨遞。請於文武中,擇其堪爲防禦字牧之任者,差遣。」上曰:「啓意當矣。」上命閔應瑞進前曰:「耽羅孤島,邈在海中,近年以來,倭寇屢侵。防禦之事,卿其極力措置,撫恤軍卒,愛養百姓,以副予委任之意。」閔應瑞曰:「本州人物凋殘,軍卒之中,有武才者不多。臣所帶去軍官十人外,請加自望十人,明年四月前入防,而九月風高後,還出送何如?」上曰:「如啓。」

○上御講。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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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受常參,聽朝啓。

○觀象監啓曰:「今日夜二更,彗星見於西方宦者星、帝座星、車肆星、斗星之間,尾指候星,長一尺許,色微白。且以圖形,入啓。」

史臣曰:「近者宦寺之徒,濫授爵賞,其驕橫縱恣之漸,將不可杜,有識之士,已爲憂慮,而彗星之見,又在於宦者、帝座之間,天之示變,可謂顯矣。」

傳曰:「近來衆災連緜,京師有秋雷之變,義州有飛甕之異,心常憂懼之至,今又彗星,見於西方,心若墜淵,罔知所措。政院知悉。來二十四日,文昭、延恩殿視膳行幸,其停之。來十月初六日,宗廟冬享大祭攝行事,其言於禮曹。明日待開門,招三公、領府事。」

○夜,流星出鬼星下,入狼星,狀如鉢,尾長一丈許,色赤。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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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沈連源、尙震、尹漑、尹元衡,承命以來。傳曰:「近來衆災連綿,京師有秋雷之變,西邊有飛甕之怪,心常憂懼之際,今又彗星見於坤方,心若墜淵,罔知所措。予欲面諭,而今日適以齋戒未果。欲避殿、減膳矣。」連源等回啓曰:「近間災變非常,臣等至爲未安。自上避殿、減膳,警懼天變至當。」答曰:「啓意知道。」連源等又啓曰:「臣等俱以庸劣,忝在相位,以致災變連綿,又有彗星非常之變。如臣之輩,不可在位。請速命遞,以弭天變。」史臣曰:「自上因星變,命招大臣者,其欲聞辭避之言乎?不以消災弭變之道啓之,而徒爲虛讓,以塞其責,非大臣格君之義也。」答曰:「災不虛生,由人所召。予以否德,叨承丕緖,闕失頗多,致此變異也。大臣有何庸劣,而如是哉?」再辭不允。

○夜,流星出天棓星,入候星下,大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彗星見於天市垣內車肆星上。尾指宗正星,長二尺許,色微白,二更一點,入西方天際。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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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夜一更,彗星見於天市垣內車肆星東。尾指宗正星,長二尺許,色微白,二更一點,入西方天際。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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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朝夕講於宣政殿簷下。以彗星之變,避正殿。上御夜對。

○夜一更,彗星見於天市樓星上。尾指宗人星,長二尺許,色微白。二更一點,入西方天際。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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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禮曹啓曰:「科擧事目,則文科中場,表、箋之外,專用律賦,而其後因趙士秀之啓,趙士秀於經筵啓曰:『律賦雖古有之,自用律賦以後,文體淺澁蹙拙,爲一時之大病。臣等與大臣商議,或古賦或律賦之意,更爲事目,卽已曉諭中外矣。今者一所試官,獨出律賦之題,深爲未便。方欲請推,而今觀經筵官李銘所啓,所謂一國之內,三所出題各異者,此特試官之不察,非由該曹不爲定規而然也。」傳曰:「然則此乃試官之不察也。推考可也。」

○夜,一更三點,彗星見於天市垣內淡雲中,形體熹微,其後密雲不見。月暈。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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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慶尙道觀察使金光軫、全羅道觀察使元混拜辭。傳曰:「近年以來,歲不豐稔,加之以倭寇來犯,軍民之困,莫甚於此時。卿等體予至意,務農興學,以立根本;申勑列邑,撫恤蒼生,嚴明殿最,使守令不得虐民;防備之事,另加措置,以盡方伯巡察之任;凡干職務,無不盡心,以副朝廷委寄之意。」

○上御晝、夕講。

○日北有珥,色赤白。微暈。夜,密雲,坤方有電光。灑雨,不見彗星。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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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朝講。

○諫院啓曰:「典籍孫軾,性本謟邪,素多反覆之行,不容於公論久矣,而尙保官職,物情憤激。請罷其職。京畿都事李憲國,浮虛無實,本無可取之行。人物虛妄,多有所失,不宜在顯職。請遞其職。」答曰:「如啓。」

○以柳承善爲世子侍講院文學,尹先智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金秀文爲人廉謹,且有才略,屢授邊閫之任,皆有聲績。爲僉知中樞府事。

○夜,密雲,不見彗星。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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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朝講。特進官金明胤曰:「學問高明,然後前古之事,可以洞照於聖鑑矣。所謂聖學,不徒朝夕經筵而已。萬機之暇,專精不雜,然後可以高明矣。詩家及六藝之事,雖與雜技不同,而於學問則有妨矣。」尹漑曰:「金明胤之雜技,有妨於聖學之語,其必有意而啓之也。古人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自上省念於此,如果有之,改之勿憚,若無是事,更加勉勵,則聖德益就光明矣。」

○上御晝講。

○傳於政院曰:「天使支待雜物,旣已分定,今難更改。若不盡用於天使,以用餘之數蠲減,則此亦可除民弊也。」

○憲府啓曰:「尙衣院僉正安世遇,性本貪濁,驕妄自恣,前爲開城府經歷時,專務肥己,日以徵歛爲事,抑貿市廛,侵漁百端,巧爲名目,督納前古所無之稅,少不如意,嚴刑酷罰,以致闔境嗷嗷。一府之人,百十爲群,訴怨於京師,其爲貪虐之狀極矣。不可復齒朝列,請罷。」答曰:「前旣見罷,豈不懲戒乎?不可永廢不用。不允。」久啓不允。

○夜一更,彗星見於天市東垣外天鑰星上。尾指天弁星下,長一尺餘,色微白,二更一點,入西方天際。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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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朝講。

○夜,流星出壘壁陣星下,入虛星,大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彗星見於南斗杓第一星西天河裏。星光爲河所侵,形體熹微。流星出北河星上,入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白,光照地。流星出柳星下,入東方天際,大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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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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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朔,日微暈。日北有珥,色內赤外靑。夜一更,彗星見於南斗杓第二星西天河中,形色熹微。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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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日微暈。夜一更,彗星見於南斗杓第二星下淡雲中。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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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晝、夕講。

○諫院啓曰:「科擧試取之規,載在令甲,行之已久,而累度更改,不知適從,則試官當問於該曹,該曹亦當知會於試官,而兩不詳察,出題之規,彼此異同,未免有胥失之譏。試官則旣命推考矣,該曹官吏,請竝推考科罪。國家慮其試場科次之不精,旣立再考之法,加定試官,使之反覆精考,其爲重科擧之意,至矣。近者爲試官者,不體朝家之意,反生怠忽之心,科次之際,專不用意。若不懲治,後弊無窮。頃者進士初試,二所擧子幼學張泓試券,只有抹處,詩賦皆不科次,雜於落幅之中,傳出於外。物論囂然,莫不駭怪。二所試官及監試官,請竝罷職,以重科擧之事。」答曰:「皆如啓。」

○夜一更,雨,不見彗星。乾方有電光。一更五點,西方天際雲捲處,彗星暫見。艮方有電光。流星出女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二三尺許,色白。有黑雲一道如氣,自西方至艮方布天,良久乃滅。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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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於政院曰:「觀此先來通事書啓之言,其言曰:」中朝宮殿被火事,問於館夫及六科下吏,則皆曰:『大焰始出于謹身殿階下石隙,延燒華蓋殿、奉天殿、奉天門左右月廊、玉鳳樓午門等處,自昏達曙,盡爲灰燼。』雲。常時朝會,例於午門外爲之,而今則朝會於端門之外。蓋端門在午門之外也。以此見之,則其火災之事的然矣。宮殿火燒處,禁人出入,故未得目覩,但時方改創,役軍亂入闕門,燼餘瓦礫棄置於皇城之外。「雲。中朝宮殿之火的實矣。陳慰使,斯速入送可也,但前日狀啓所謄詔書,則稱雷火,而今此通事之言,則火焰始出于謹身殿階下雲。不能的知其雷火與地火也,但天朝有變,我國當卽陳慰,而未知虛的。苦待使臣回還,爲先馳啓,而今之狀啓,不及被火之變,其爲慢忽,甚矣。政院知悉。」

○夜一更,彗星見於鱉星上,形體熹微,一更五點,入西方天際。四更,乾方天中,有電光。五更,乾方、坤方天中,有電光,西方,雷動。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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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親傳宗廟冬享大祭香祝。

○傳於政院曰:「孟冬之月,雷電大作,有同夏月。自上方在恐懼之中,又有非常之變,罔知所措。政院知悉。」政院回啓曰:「近日災異非常,而又有冬雷之變,臣等至爲未安。人君一念之差,休咎隨之,一事之失,災異應焉。自上當不求諸遠,而求之於近,不求於細政之末,而求之於一心之微,應天必誠必實,則天意可回,而災變可弭矣。近日水軍子技受牒爲僧者,例還本役事,臺諫累月論執,而至今留難,人心不無鬱抑。幸速決從。」傳曰:「災變之作,由人所召。予以不敏,叨承丕緖,上不能仰答天譴,下不能俯循物情,以致非常之變,慄慄危懼,罔知攸措。觀此回啓之辭,甚合予意。但水軍子技僧刷還事,予豈不念下情之鬱抑乎?不欲失信於下民也,非爲僧徒而牢拒也。」

○傳於政院曰:「雷變如此,來二十二日大王大妃殿誕日陳賀,以權停禮行之。慈殿有敎,故如是耳。」

○承文院啓曰:「中朝宮闕之災,的實無疑,進慰文書,固當磨鍊矣。但欲知中國藩王、布政司等陳慰與否,然後遣使進慰,而今者迷劣通事,不知此意而來。聖節使近必越江,斯速下書問之,的知中國藩王、布政司等陳慰與否,然後磨鍊文書何如?」傳曰:「斯速下書於聖節使問之。」

○憲府啓曰:「兵曹軍職有數,而付祿者頗多。雖文武宰相之在西班者,尙不得每付高品。況賤隷之類乎?今者奉保夫人之夫李元,以准品付副護軍,有傳敎故也。前者以此人,每付司直,物情尙以爲太濫。況又准品陞付耶?猥濫之漸,未必不由於是。請命改正。議政府奴金龜壽,以其妻銀玉,有阿保之功於世子,欲免賤役,冒呈上言,該司防啓,而自上特命從願。設使銀玉有功,報之以他物可矣。當此各司典僕凋殘之時,因其濫訴,輒命從願,極爲未便。請依該司公事,勿許免賤,以防奸濫之路。諸侯之於天子,雖在五服之內,小聘、大聘之禮,自有其時,尙不可往來無節。況海外之國乎?今者朝廷,以中朝有宮闕之災,欲依往日九廟災之例,遣使陳慰,其所以事大之誠則至矣,但往日之陳慰,中朝文士,尙且笑其非禮。況此宮闕之災,雖曰非常之變,而其視九廟,則大有所間。事非得宜,而敢遣非禮之使,物情皆以爲未便。請勿遣進慰使。」答曰:「李元、金龜壽事,不允。進慰使,則以承文院提調所啓之意,問於聖節使,知其藩王、布政司陳慰與否,然後欲更議處之矣。」後因累啓,李元降付司直,龜壽只免役。遣使事,終不允。

○北方、乾方,大雷電。雨雹交下,大如大豆。夜一更,彗星見於南斗魁第一星,形體稍微,一更五點,入西方天際。黃海道鳳山、新溪、兎山、遂安、瑞興,雷動。史臣曰:「金虬、金弘度、朴民獻等,雖人品有浮誕之疵,處事有過激之失,然扶持公論,號爲士類者也。今金汝孚,以有私嫌,構成萋斐,恐動尹元衡,作此網打之禍。或者天之示變,其亦有警於此也歟?」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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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領議政沈連源、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雖以文學發跡,素無學術,備立二公,無所建明,不免依阿苟容之誚。但性頗穎悟,凡朝廷儀禮,無不粗通,時人以知禮稱之。啓曰:「近日衆災連緜,彗星又見,而昨日冬雷之變,極爲非常。臣等俱以無狀,久忝相位,故致此變異也。古者有因災變,責免三公之時。速遞臣等,更求賢德,以答天譴。」答曰:「近日衆災疊見,又有星變,而昨日冬雷,甚於夏月。天怒非常,是皆予薄德,不能答天譴故也。勿辭。」連源等三辭,不允。

○傳於三公曰:「觀此奏請使趙士秀。書狀,其書狀曰:」七月十五日到北京,朝廷有故,十七日呈奏本、咨文。冊封太子事,到此詳悉聞見,則但冊封蕃王,而封太子事,時未定也。二十六日臣呈文於禮部尙書,以陳宗系改正緣由,尙書語譯官洪謙曰:『汝國王奏本已下本部,陪臣所達何事?』洪謙答曰:『奏本辭緣,已蒙鈞鑑。陪臣所達,乃是奏本內未悉餘意,伏望詳悉垂覽。』尙書暫閱其文,傳示左右侍郞,仍語洪謙曰:『當於節日過後,從汝所言,從容題本,決不失信。』俄頃尙書入坐後廳,覽畢其文語,提督主事余田曰:『奏請前後文書,皆在於部,而未有如此書』雲。八月初二日,臣令洪謙告於尙書曰:『陪臣委來公事,已蒙鈞旨,恩感罔極,但《會典》中改正辭緣謄寫移咨,且降聖諭事,欲蒙鈞濟。』尙書答曰:『汝國王咨文明白,陪臣文辭情切有理。自成祖皇帝以來,三度降勑,以示改正,堂堂天朝,決不失信。嘉靖十八年,嚴先生爲尙書,曾以此事題,降勑,故已與先生議定矣。但《會典》御覽未畢,不曾刊行,不可頒降也。』十三日上馬宴宴罷,臣令洪謙白曰:『節日已過,未知何日入題?』尙書曰:『節日則已過矣,但有聖旨,今月二十五日至,凡干雜封勿令入奏。然十七日過後,蓋與嚴閣老更議,若可入奏,則爲之。』二十三日上馬宴,聖節使令譯官柳彭祖告曰:『陪臣拜辭之日,國王以奏請公事同議爲之,有傳敎。陪臣發行日迫,欲詳知何日入奏而去。』尙書答曰:『當於開月初一二日進題。』又語提督主事曰:『朝鮮國宗系等事,《一統志》及在部《會典》草稿,令見之。』二十八日,提督主事給《一統志》朝鮮國付卷及《會典》改纂草卷曰:『此草卷所錄,與內閣所藏無異。』雲。臣見之,則與前日沈通源謄去同,但於中間『朝鮮古高麗國』六字用墨抹下矣。九月初一日,題本入奏,初三日下於禮部奉聖旨是。初四日,令洪謙見提督主事,則主事曰:『本部題本明白,可喜。』洪謙答曰:『明白則果可喜也,但尙書初欲請內閣《會典》謄寫移咨,而今則只令後日昭示。後日昭示似與今日謄寫而去有間。』主事答曰:『移答咨文,首末詳備,與昭示無異,汝等勿疑。凡干公事,先稟於嚴閣老爲之,故尙書亦不得自由矣。』初七日辭朝,緣史館有故,不得手本,十二日辭堂後,北京離發。朝廷奇別,則去四月,三殿見火,今八月爲始,先作奉天殿左右五鳳樓,時方輸入材瓦,王府及十三道,皆於其時進慰雲。「則九月初一日,題本入奏,初三日下於禮部,奉聖旨是。頒降《會典》,似有可望,而尙書言曰:『御覽未畢,不曾刊行,不可頒布也』雲,亦似未穩。但觀趙士秀呈文,其文曰:」朝鮮國戶曹判書趙士秀等,謹齋沐百拜,進言於尙書大宗伯相國閤下。伏以,天下之大倫有五,而人之所不可易置者,父子之親也。一失其序,則天理民彝,蕩然崩潰,人紀於是乎絶矣。生於天地間,孰有無父之人乎?有千乘之國,而不得以父其父,此誠古今之冤痛,而後嗣子孫,當何以爲心耶?千口之囂囂,不如一言之諤諤。請擧我國譜系以明之。伏惟相國閤下,試垂察焉。謹按國祖源系,出自全州,二十三代祖翰,事新羅爲司空。羅亡,六代孫兢休入高麗,兢休十三代孫安社,仕於前源。安社生行里,行里生椿,椿生子春,子春卽國祖之所自出也。天地神祗,昭布森列,焉可誣也?彼李仁任者,星山人也。其曾祖長庚,仕於高麗,生四子曰百年、千年、萬年、兆年,兆年有子曰褒,褒又生子,長曰仁復,次曰仁任,卽其人也。姓字雖同,本非一李,揆之前後,萬不相干。陋邦雖小,典籍俱在,何至於不足微也?其曰連弒之事,亦有說焉。王氏運衰,麗業將亡,恭愍無道,爲其下洪倫等所弒。仁任以首相當國,佯爲討罪,而實預聞乎故,身雖得免,極惡窮兇,竟瀦其宅。至於辛禑父子,明非前王之子,竟爲國人所共誅。何有一事少干於國祖哉?王瑤之昏弱不君,《一統志》已詳俱載,非國祖之克忠,實難終保。求之史冊,亦未多有。當洪武二十五年,王妃安氏,因國人歸心,欲以國祖,權知國事,請命受詔,以安東土。其終不獲三讓者,實迫於衆情之推戴,夫豈本心哉?營營靑蠅,能變黑白,哆兮侈兮,終成具錦。彼尹彛、李初者,本是僞辛之黨,獲罪於天,無地寄足,潛投上界,巧哢鴂舌,構以難明之跡,潛逞訾讆之態,終能汚衊國王之世系,陰穢天下之寶訓。如使此輩,更作於今日,雖燃腸爲燈,飮頭爲器,庸何快哉?夫賢如狄梁公,而人有不願其爲後,顯如杜正倫,而城南諸杜,不許通譜,此人之眞情也。何況冒非其親,加以弒逆之大惡,斁毀萬世之綱常,其何以自立於覆燾之間乎?高皇帝明竝日月,視千里猶在目前,始則疑之,終焉洞照其奸狀,殛彛、初,待本國以殊禮,仍賜國號曰朝鮮,及我太宗文皇帝,錫以美謚。其曰:『撫民安樂,行善可紀』,則彼已惎亂之跡,不待辨詰,消融於大陽之下矣。惟其如是,而尙有黯黮之累,猶在於本國下註。小邦聞之,上自國君,中而臣庶,下至愚夫愚婦,無不叩膺搥心,日望改諸之命,至於百歲之後,籲呼旻天,不能自已者也。鄙人聞之,耳聞不如目見,目見不如身履,身履不如手決。夫目見身履,已爲明審,而必待手決,然後爲至,則耳之所聞,不亦遠乎?小邦之距上國,邈在數千里之外。凡物情風俗,可以美可以惡者,必憑譯以通之,文字以傳之,故其在外國之事,十常九失。譖讒翩緝之徒,何所不至,亦何所憚耶?非惟外國之事爲然,雖中國之書,亦恐未可盡信。古書有之,禹囚舜,啓殺益,太甲殺伊尹。又以魯聖之生,爲野合。夫以數聖人之德之盛,猶或妄加於訛誣之辭,其在凡流,孰能致意於萬一耶?竊自私念,今者《會典》畢撰,實一代之典謨也。金華之彥,翰苑之英,富游、夏之輩,駕班、張之才,攜摭古今,裒集洪纖,參往昔而正訛謬,酌時宜而明法制,無遠而不窮,無微而不燭,灝灝噩噩,煥成金科玉條,一頒天下,新人耳目。若以外國之事,何關於筆削,而仍襲舊訛,不許改錄,則是猶天地之大,不能盡覆燾生成之道。聖神御極,體天出治,仁政所曁,豈可使一人之有憾乎?昔在元和間,有閻某者封邑,姓氏爲太原,其人以非本郡爲言。憲宗謂李吉甫曰:『有司之誤,豈可再也?宜使儒臣條其源系,考其郡望。』吉甫命林寶,未旬而書成。夫姓氏郡邑之誤,其視父子間,則大相懸絶,憲宗卽命改撰,竟就完正。以此言之,雖《會典》所載,在於去疑存信之爲貴,不以不改爲得。此在閤下裁察之。昔李德裕序其《辨謗書》曰:『僞必類眞,侫實似智。鑠金之口,不謀而同唱,成雷之蚊,未聚而先合。莫不巧中於隱伏之微,善成於疑似之際,忠賢被枉,無以自辨。所以理昔賢被誣之狀,表前王鑑戒之明,使播揚有所消其象,萋斐無以成其文。』旨哉!其言也。德裕事唐宗,事業墜矣,文章卑矣,然猶一念之善,堲讒如此。矧今相國閤下,以盛德文章,爲朝廷羽儀,令行如風,仁行如春,黼黻陶鎔,在於呼吸。當此機會,簡易其辭,明白其旨,濯其舊訛,咸與惟新,洩重泉之冤,綏遠人之心,使天下無一物不得其所,其不在此時耶?『相彼投兎,尙或先之。』此仁人愛物之心。小邦雖在外,竝生於天地間,則亦閤下之所宜軫念。彝倫所係,乖悖至此,含垢蒙恥,百有餘年,一國腐心,若喪若亡。豈特投人之一窮獸哉?太宗文皇帝旣下准他改正之旨,武宗皇帝繼有降勑褒美之遇,今在皇朝聖際,一視同仁,鱞寡孤獨,無不活其生,暗黯幽枉,皆得伸其情,前在己亥年間,又奉聖旨,灼知所懇之誠。寶典之成,在於無日,千載休期,此其時也。如使本國下註,得覈訛誣,則天下之人咸曰:『朝鮮果是禮義之邦也。執壤奠朝天廷,居百辟之列,詠《采菽》之詩,非不幸也,宜也。』如終不得改正,則天下之人咸曰:『朝鮮果是亂賊之區也。人人羞與同朝,若將浼焉,則其能免沐浴之請,賦《無衣》之詩,亦幸也。』雲爾。苟如是,雖經千百年之久,此心之痛、此情之冤,猶一日也。陋邦雖偏處海隅,東漸之化,實所先被,世守箕範,有文有獻。崇德敎,重禮讓,貴信義,守名分,盡誠恪謹,有同內服,故凡小國可願可欲,天必從之。顧玆被誣之事,自有列聖詔旨,絲綸一降,遠邦涵休,只在閤下一漬彩之頃耳。小邦無祿,近自十年之間,遭天丕愆,恭僖、榮靖兩王,連歲告薨,今王紹緖,惸惸在疚,未堪多難,不遑他事。蓋以國祖詖讒之事,乃於先朝奏達懃懇,肆回天聽,累蒙許改之命,日望渙汗之音,有如渴稼之仰膏雨。今則《會典》重新,改與不改,無從而知之,寡君於此,尤常戚戚,輟食廢寢,恆繫心腑,不敢斯須忘也。倘於此時,終不能洗瀹澡雪,以正倫序,以濯舊穢,則普天率土,皆蹈舞於明昌之域,而朝鮮一區,獨不蒙日月之所照臨,而永爲戴盆之冤民。霶霈洪恩,正在今日,閤下之贊襄裁成,亦在今日,遠人之跂足顒望,亦在今日。伏惟相公閤下,思撻市之恥,回肉骨之仁,流光於窮壤之下,垂德於不報之地,兼濟海外,以博其施,不勝幸甚。義迫君親,不覺獻言之支離。殞越兢惶,俟罪俟罪。及其禮部回咨與謄書《會典》小單,其禮部回咨曰:「大明禮部爲陳情辨誣事,該本部題主客淸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禮科抄出,朝鮮國王奏,先該永樂元年,止不勝幸甚等因,奉聖旨:『禮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査得,嘉靖捌年捌月內,該本部題處朝鮮國王差來陪臣吏曹參判柳漙等呈稱:『朝廷方重修《會典》,乞將本國宗系,査照永樂二年、正德十四年欽奉聖旨,從實改正』等因,奉聖旨:『朝鮮國陪臣所呈本國宗系事情,旣有節奉祖宗朝明旨,儞部裏便通査,備細開載,送付史官,采擇施行。』欽此又査得,嘉靖十八年十一月內,該朝鮮國王奏爲陳情辨誣事,本部議覆:『《會典》所載祖訓之言,豈敢輕議改正?合無將伊前後辨明奏呈及節奉列聖明旨,送付史館,敍入朝鮮國項下,庶祖訓、《會典》兩無相妨』等因,奉聖旨:『是』:『皇祖大訓,豈敢別議?該國奏詞竝奉列聖明旨,此後纂修,宜附錄之,仍寫勑示,王欽。』此已經本部遵奉欽依,備査該國前後奏呈宗系始末及列聖明旨,通行開送史館,令其敍入纂修外,今該前因査呈到部看得,朝鮮國王以《會典》所載宗系未明,累乞改正,玆遇纂修,復懇聖慈。特命該部,考錄改正之詞,知會一節,蓋亦慕義修名,重祖明宗之意。切照:『《會典》雖已纂修,未經頒布,改正之詞,本部無從査考。但念其世濟忠勤,恪守賓貢,宜明播告,以慰請求。合行史館,檢査《會典》朝鮮國項下,該國宗系及節奉欽依,先年纂修,曾否采擇附錄,明白開報,容臣等移咨本國,知會其附錄之詞,仍俟《會典》頒布之日,續行昭示,庶上全朝廷柔遠之信,而下愜藩目所懇之誠等因,嘉靖三十六年九月初一日,該本部具題,本月初三日,奉聖旨:『是』,欽此欽遵,行准翰林院手本開稱隨於史館,査得前項事情,已經采擇,附錄於《大明會典》本國項下等因,淮此擬合就行爲。此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須至咨者。」○其謄書《會典》小單曰:「朝鮮地在遼東。東、南、西三面濱海,卽箕子所封之地。本前代郡縣,晉以後,始自爲聲敎。建號高麗,王姓高氏。洪武初稱藩,後爲其下所廢。國人請立宰臣李氏爲王,從之,仍賜國號曰朝鮮。置八道,分統府、州、郡、縣。知文字,喜讀書,官吏閑禮儀。至京師凡三千五百里。洪武二年,國王遣使,奉表賀卽位,請封貢方物。五年,令三歲或一歲,遣使朝貢。二十五年,更其國號曰朝鮮。永樂元年,其國王奏辨《祖訓條章》所載弒逆事,詔許改正。自後每歲聖節、正朝、皇太子千秋節,皆遣使奉表朝賀,貢方物。其餘慶慰、謝恩等項,皆無常期。若朝廷有大事,則遣使頒詔於其國,國王請封,則亦遣使行禮。嘉靖八年,使者言其國王不係李仁任之後,詔以所上宗系,開送史館。十年,釐正大祀典禮,以冬至祀天,上夜於南郊圜丘。詔朝鮮國幷泰寧三衛夷,入朝正朝者,改冬至,俾與履長之慶,自是遂以至前賀。二十六年,特許其使臣同書狀官及從人二三名,於郊壇、國子監等處遊觀,本部委通事伴行,發館夫防護,以示優異。」雲。則纂修附錄之事,似無疑矣。且進慰使入送事,昨已下書於聖節使,問其王府及十三道陳慰與否,而今觀趙士秀書狀,則王府及十三道,皆已陳慰雲。我國亦當遣使進慰也,但昨日憲府以爲,宮闕之火,非如九廟災之例,請勿遣使使。予意則上國有變,豈可安然不行進慰之禮乎?卿等更加商議以啓。「三公回啓曰:」宮闕之火,雖與九廟災有間,奉天殿,乃天子正衙,而今爲焚蕩。我國自先王朝,事大至誠,凡朝聘之禮,一如內服。今見奏請使書狀,則藩王及十三布政司,皆已陳慰雲。我國亦當進慰也。憲府之啓,只計其弊也。遣使進慰,禮則當矣。「

史臣曰:」我國雖在海外,而天朝之待我國,旣與內服無,我國之事天朝,亦不以外國自處,凡吉凶慶災,無不賀慰,自祖宗朝已然矣。何獨於今有宮殿焚蕩之變,而不行進慰乎?四同災,許人不弔,君子以是知許之先亡也。隣國猶爾也,而況於天朝乎?三公之議是矣。「

答曰:」議啓之意知道。姑待領府事尹元衡。之議,發落。「

○領府事尹元衡議:「當初臣聞中原宮闕焚燒,會議時,以遣使進慰爲當矣。其後更思之,宮闕之火,非如九廟之災。海外之國,凡慶弔之禮,不可每依於內服諸侯。今之遣使進慰,不必爲之也。憲府之啓,亦循物情也。」

○以李銘爲弘文館副校理,洪天民爲修撰,朴好元爲副修撰,南致勤爲忠武衛上護軍,張彥邦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夜,月犯南斗魁第二星。彗星,月光所掩,不見。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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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朝、晝講。

○夜,月色掩映,且有淡雲,不見彗星。乾方有電光。流星出軒轅星,入軫星,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白氣。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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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聽朝啓。

○白氣如布練,自乾方橫抵日上,三尺許,暫時而滅。夜一更,彗星行度,與月行相近,爲月光所射,雲氣蔽不見。彗星白氣一道,如布練,自乾方至巽方,長可十五丈許,漸移東方,良久乃滅。月暈。黑氣一道,起自巽方,貫暈至月,廣如布,長十餘丈。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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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御朝、晝講。

○上御夜對。

○日南有珥。夜,天際有濁氣,且爲月光所掩,不見彗星。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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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日微暈。夜,西南天際有淡雲,不見彗星。白氣一道,自艮方天際,指天中,廣如布練,長十丈許,移東方,良久而滅。月暈。黑氣三道,廣如布練,自西方至東方彌天,良久乃滅。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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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暈。夜,月明,不見彗星。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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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左贊成安玹議:以進慰使當遣與否,旣已收議於三公矣。又命招政府東、西壁、六卿、漢城判尹、禮曹堂上、承文院提調,會於賓廳議之,所以廣採衆論也。「前於九廟之災,旣已遣使,則正宮之災,與九廟無異。今若不遣,則於先王至誠事大之意,恐或不同,而於禮亦漸怠忽。遣使陳慰爲當。」禮曹判書洪暹、左參贊李蓂、刑曹判書沈光彥、工曹判書沈通源、右參贊金明胤、知中樞府事申瑛、禮曹參判趙彥秀、戶曹參判蔡世英、副提學成世章、刑曹參議任說、大司成尹鉉議,與玹同。兵曹兼判書李浚慶議:「海外之國,與服內諸侯,事體不同,而宮闕之災,又與九廟之火有間。不必援據而盡比內諸侯之例,一一皆同也。我國雖曰事大以誠,邦域區別,自爲聲敎,則其間不得盡同於中國。況海外之國,自昵中朝,招異日無窮之弊,如高麗之患,不可不鑑。」判尹權纉、判中樞府事鄭士龍、禮曹參議慶渾議,與浚慶同。傳曰:「進慰使差遣事,廣議,則以差遣爲是者多。斯速遣之。」

○夜,飛星出室星,入句陳星下,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擲奸於義禁府、典獄署,刑曹。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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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刑獄摘奸單子,傳曰:「觀此單子,則囚人頗多。其在常時,尙有帶獄冤悶之慮。當此天氣漸寒,尤當恤囚之時也。速辨輕重,放之。」

○上御晝、夕講。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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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聽朝啓。

○日暈,兩珥。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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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朝講。特進官沈通源曰:「小臣年前赴京時,主事余田,持《大明會典》示之,方欲謄書,而序班郭文銓謂余田曰:『朝鮮國欲知宗系改正之事,情甚迫切。今若書此以歸,則國王必遣使謝恩。皇帝若問曰:「內閣所藏之書,外國何以知之」,則其何以對之?』主事曰:『果然』,則還取去。其時臣艱難謄書而來。今者我國遣奏請使者,謂天朝必有降勑,而今則只有禮部移咨,是與降勑異矣。然禮部奉聖旨移咨,此亦一國之慶也。且中原人,亦必以爲我國,當遣使來謝。臣意以爲宜遣使謝恩也。」尹元衡曰:「沈通源之啓當矣,但若有皇帝降勑,則固當謝恩也,今則禮部只奉先皇朝准他改正之言,而奉聖旨移咨而已。臣意以爲不必遣使謝恩也。」

○傳於政院曰:「朝講,沈通源所啓,則宗系改正遣使謝恩爲當,尹元衡所啓,則不必遣使謝恩。以此所啓之意,諭於三公。且過此奏請之後,我國若無更爲之事,中朝亦不頒降,則宗系改正,未知終何如也。雖無降勑,遣使謝恩可乎?招政府郞廳,詳議以啓。」

○以姜士尙爲弘文館直提學,權容爲典翰,申汝悰爲應敎,李陽元爲藝文館檢閱。

○夜、流星出婁星下,入羽林星,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五更,四方霧氣蒙冒。

○全羅道羅州,雷動,日候淸明,且無雲氣。古阜、務安、茂長,雷動。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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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領議政沈連源議:「宗系改正事,雖有聖旨,時未頒降,亦無降勑,我國不當徑自謝恩。」左議政尙震、右議政尹漑議,與連源同。傳曰:「知道。」

○上御晝、夕講。

○自卯時至巳時,四方霧氣蒙冒。

○全羅道井邑,有女一産三女。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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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朝講。領經筵事尹漑曰:「頃者生物進上,以暑月變味之故,勿令都會官封進,而令所在官,各自封進。此乃爲兩大妃殿進膳之物,不得已如此也。然古所不爲之事,今始爲之,驛路甚爲有弊。若使常行不已,則驛路蘇復,恐無其時也。上供之物,臣子啓達未安,而自上恤民之意,臣亦知之,故敢啓。」上曰:「各道封進生物,夏節則味變,不合於進膳,故今年則偶一爲之而已。八月望後,依前例可也。」

○上御夕講。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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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朝、晝講。

○諫院啓曰:「刑曹正郞尹先哲,前爲黃海道都事時,爲本道生員、進士文科初試官,一應試場之事,所當糾察,使無猥濫之弊,而反憑都事之勢,先自不謹,無所忌憚,非但使場屋不嚴,至有不公之事,使娼妓竝入試場,以供筆硯,交通所知儒生,科次之時,擅行私臆。物論騰播,莫不駭愕。請罷其職,以杜後弊。」答曰:「如啓。」

○以朴永俊爲黃海道觀察使,奇大恆爲龍驤衛大護軍。史臣曰:「大恆,遵之子也。遵素有重名,己卯之禍,謫死於外,人皆惜之。人以惜其父之心,推譽於大恆,驟至通顯。大恆貪財無厭,至是身居方伯,帶所親武人,以爲軍官,私輸貨物於其家,無有紀極。物論譁然,以故託病辭來。」 ○上御夜對。

○日暈。夜,月暈。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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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夕講。

○日暈。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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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朝講。司諫金汝孚曰:「臣見兵曹事目,外方校生考講不通者,四祖無顯官,則充定水軍。此實蘇復水軍之策,而外方校生,士族居多。若不通考講者,皆定水軍,則子子孫孫,永爲賤役。以儒冠之人,一時充定水軍,至爲未便。大抵爲法,必洽於人情,然後可以永久行之。今者兵曹,以旅外正兵,破定於步兵闕額。臣意以爲,旅外正兵及閑丁之微賤者,充定水軍,考講不通者,若微賤之人則已矣,若士族之人,則勿定水軍,則物情可安,而法亦永久行之也。」上曰:「今欲充補水軍,故兵曹爲此事目矣。然名付校籍者,一朝爲賤役,似爲未便。當更商議爲之。」掌令任尹曰:「外方各官,有船稅、鹽稅、網稅。所謂船稅者,一時使船之人,名付於稅案,則其人已死,其子孫,雖不能使船,而必徵其稅,若無子孫,則徵之於一族,若無一族,則徵之於買耕其田畓之人,以及於切隣。鹽、網之稅,亦然,民之冤憫,無甚於此。請以此收議於大臣,令各道監司,抄其年久無子孫可徵者以啓,令戶曹,審其初付稅案之年,若眞年久無子孫者,皆爲減下,則民冤庶可弭矣。」上曰:「戶曹及大臣同議,使無民冤可也。」

○上御夕講。

○全羅道全州,地震。史臣曰:「重濁爲質,主陰尙靜者,地也。時京師再震,四方亦然。變異之作,若是其重疊,何哉?居爕理之任者,無意於恤國,在外戚之親者,惟事其賄賂,上恬下嬉,俗敗風澆,天災地變,可駭可愕者,厥有由哉!」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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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百官以權停禮,陳賀於昌慶宮。聖烈仁明大王大妃誕日也。 ○以淸洪全羅道捕倭軍功單子,傳於政院曰:「此軍功,依丙辰年例,是年方好智爲慶尙左道兵使,捕倭受賞加。參酌磨鍊,而吳潝潝爲全羅右道水使,人物麤鄙,惟能善事權貴,別無賢能。加資可也。」

○艮方,虹見。

○淸洪道洪州、沔川、扶餘、海美、泰安、瑞山雷動,泰安虹見。全羅道光州雷動。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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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晝、夕講。

○憲府啓曰:「爵賞,人君之礪世磨鈍也。弊袴之藏,必待有功,而況濫授重加於無功之人乎?今者全羅右道水使吳潝,以有軍功,特授重加。遭風漂到之倭,假息送死,而猶不能全船捕獲,致令餘醜登陸,有何可賞之功,而至授嘉善之加乎?爵賞猥濫。請速還收成命。」答曰:「捕倭賞加,旣有前例,故不允。」久啓依允。

○夜,流星出霹靂星下,入婁星,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赤,光照地。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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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朝、晝講。

○以任說性本貪濁,日事歛散,結婚椒親,以固其爵位,人爭唾鄙。爲工曹參判,任輔臣性本廉潔,不治産業。一世爭事奔競,而獨不喜干謁,人貴其守正。爲刑曹參議,愼希復爲兵曹參知,權轍爲知中樞府事,鄭浚出入元衡家,最見親密,嘗與金汝孚迭爲唇齒。爲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

○東方,虹見。坤方、巽方,雷動電光。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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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夕講。

○諫院啓曰:「黃海道武科擧子等,多有凌辱試官擧子等,以試官多行不公之事,極口詈罵。之事,信有罪矣。爲試官者,試取之際,一出於公正,則自無此弊,而反自循私用情,取其所率軍官,不取本道之人。無所忌憚,多行不公不正之事,聞者莫不駭愕。其道試官等,請竝罷職。前者兵曹,以武科六兩,百二十步內橫射者勿用事,報府啓下,移文各道,則橫射步數,雖退於舊規,而一矢以上之文,昭載法典,未可更改矣。慶尙左道試官,於六兩試取之際,一矢橫射,則其餘二矢雖入格,皆不用之,試官之不察甚矣。請推考治罪。」答曰:「如啓。」

○黃海道松禾、豐川、長連、長淵、瓮津,雷動。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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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聽朝啓。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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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藥房提調右議政尹漑、左贊成安鉉、都承旨鄭惟吉啓曰:「臣等聞上體冒累日雲。當藥則昨已劑進,而當更診脈,詳知氣候,然後可以加減劑進矣。請令醫官入診何如?」傳曰:「近因日候不溫,似有感冒之證。故昨日下問醫官耳。入診可也。」又啓曰:「臣等聞入診醫官之言,則感冒不減雲。進藥調理何如?且近間日候卒寒,簷下雖設毛帳,不如殿內。近勿出御何如?」傳曰:「當斟酌爲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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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舍人以三公意啓曰:「自上避正殿,爲日已久。日氣寒酷,雖擇溫日而視事,簷下淺露,極爲未安。請復正殿。」答曰:「近者災變非常,遽復正殿,心甚未安。當於來月間,斟酌爲之。」

○以奇大恆爲工曹參議,李鐸爲司諫院大司諫,李重慶爲司憲府執義,崔堣爲司諫院司諫,先是金汝孚與金弘度有舊嫌,爲司諫,陰嗾持平李銘,彈論弘度:「能文負氣,歷詆時宰之失,嘲儕侮輩之過,與金虬等結爲黨友」雲,故一時貶逐。及堣繼爲是職,密與權纉相結,陰附尹元衡,與之共謀,斥其素所不悅者,遂滋蔓不已,士林淸議,漸益見擠。人多內懷不平,而畏爲黨比,莫敢開口。領相沈連源陳於上前,言其不可,崔堣與汝孚、李悅、金鎭相繼遞罷,譊譊之論,至是稍解。沈相之意,蓋欲平反以鎭靜,而亦未敢論救弘度、虬等。未數月弘度死於甲山,時議惜之。初弘度等之竄,人言尹元衡判義禁爲之也。是時崔堣身居言責之地,求爲檢詳之薦,脅之以說,怵之以權,其時舍人恐其挾憾,黽勉薦之,時論兩譏之。朴大立爲成均館司成,尹毅中爲議政府舍人,李希儉爲司憲府掌令,洪淵爲持平,金汝孚爲弘文館校理。史臣曰:「金虬浮虛,金弘度輕俊,李龜壽浮薄,金繼輝淸疎。俱以年少才勝之人,未免有好名媒進之心,嘗以好善知向方自許,其扶持公論之力,亦甚多矣。第以不度時勢,無所顧念,直欲有爲於斯世,實欲薰心於美爵,謂可以類進彙征,而其所薦拔,或有出於私意,則涉於植黨,謂可以激揚淸,而其所論議,未盡出於公心,則似乎亂政。處事多躁擾之弊,行己有麤浮之失,孰謂虬輩之罪,非其自取也耶?況弘度則素有無行之誚乎?雖然,其發之也以私意,而科罪也過重,則豈厭於衆心乎?金汝孚,以素所蓄怨之心,乘此機會,讒構於尹元衡,以逞忿毒,則果不出於私意乎?且雖謂之植黨亂政,而名位卑微,踐歷不久,其所設施於事者,不多見焉,其罪之輕重,可知。若量其輕重,或罷或遞,或補外官,不處權要之地,使之懲悔改,則情罪得中,而一國咸服矣。今必竄之窮裔之地,使禦魑魅,則豈不過重耶?其一時所與交者,幷皆罷斥,亦已甚矣。況因此機,而有畏禍附會時議者,有乘時報復私嫌者,有性本媢嫉者,有平時不得見容於虬輩者,群起而奮臂,如權纉、崔堣、李銘、金彥琚、鄭得、鄭裕、金鎭、申汝悰之輩,陰謀合力,專事擊駁,可勝歎哉?以此言之,其發之以私意,而科罪過重者,益可見矣。」金德龍爲副校理,丁胤禧、朴應男爲司諫院正言,閔箕爲龍驤衛大護軍。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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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自夕至夜,有氣如霧。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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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自卯時至申時,四方有氣如霧。自夕至夜,坤方、巽方,有氣如霧。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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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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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朔,以兪絳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戡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任鼐臣爲掌隷院判決事,李世琳爲司諫院獻納,洪曇爲同知中樞府事。淺狹小器。嘗爲憲府長官,時頹,無意於振肅,而徒察細瑣之務,以塞其實,物議少之。然事繼母,頗有孝誠雲。 ○乾方、艮方,有氣如霧。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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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諫院啓曰:「政曹郞官,古稱淸選。其於薦望之際,必採公論薦之,故被薦者不忝其地。近來薦望之人,不無物議,前者吏曹正郞高景虛被駁,近日兵曹薦權純,所謂物議,蓋指此也。專由本曹擇之不精,物論未便。兵曹正郞李景雲,酗酒失性,喜怒無常,多有顚倒之事,不合政曹郞官。請遞。注書高景軫,人物麤妄,文筆亦短,多有不合史官之議,而至今尙在其職,物情未便,請遞。」答曰:「皆如啓。」

○日暈,兩珥。午時,黑雲一道,自東方至坤方布天,漸移北方,良久乃滅。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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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兼兵曹判書李浚慶雖無學識,寡言笑,性又儉約,不治産業,兄弟友愛。但無強勇之氣,乙卯年,爲討倭元帥,無所建功,人目爲怯夫。啓曰:「小臣年今五十九歲,犬馬之齒,已就衰耗,精神志慮,頹惰昏茫,雖欲勉強職務,精力不逮,尋常公事之間,顚倒錯戾,失誤非一。幸今朝野無甚急難之事,故姑息度日矣,如有事變,發於意外,則小臣平日失誤之咎,當於其時畢露矣。小臣今者力疾就職,若自以爲能而強顔治事,及其闕敗之後,雖復被不職之罪,何補於國家乎?況今嬰此疾病,氣力頓憊,稍或坐久,熱氣上攻,頭顱急痛,眼視昏暗,如隔重霧,心魂憒亂,不能省事。將此疾病,何以供職?伏乞斥免,使得安心治病。」答曰:「見卿啓辭,可知其情切。然兵務重地,所當久任,有病則調理出仕。勿辭。」三啓不允。

○巽方、坤方,沈霧,東方,虹見。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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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傳於政院曰:「予以寡昧,叨摠萬機,計慮淺短,處事多失,常懷未安,戰兢於心。姑擧一二言之。去八月會宴群臣時,命題製述,徒欲通上下之情,不念不當爲之意,敢命大小臣僚,全數製進,此予之失也。今日廷試試官,所當改點,庭試當爲於初三日,以雨退行於初五日,試官仍用前落點之人,言官論之。而有間於科擧,故仍命前點者爲之,事涉苟且,亦予之失政也。政院居喉舌之地,掌出納之任,目見如此之失,而默無一言,有乖敷奏復逆之意。予心未便,敢諭予懷,政院知悉。」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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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試館學儒生製述於仁政殿庭。

○都承旨鄭惟吉等啓曰:「臣等昨聞傳敎,惶恐無地。宋之仁宗,三代以下之令主,至於賞花釣魚之宴,猶且使臣僚製詩,韓魏公琦,一代名相,亦在製進之中。其曰:『曾參二十年前會,今備台司得再陪。』乃其驗也。當時稱盛事,後世無異議。其魚水一堂,君臣同德,上下融融,千載可想。其與陳後主之爭工於麗詞,前朝毅宗之喪志於聯詩,以致國家之陷敗者,異矣。去八月,冊封東宮之後,命設君臣通宴,此曠代盛禮,大小臣僚,莫不歡欣鼓舞,及覩宸翰,至有感激出涕者。臣等徒知稀世之盛事,播諸篇章之爲美,而未及知其爲過擧,此臣等無長慮遠識,防微杜漸之義也。昨日庭試試官啓稟,則敎以仍前落點試官。臣等以爲,洪暹,文翰老手,任說久掌成均,皆合於試官,故未及料仍用之苟且。及見諫院之啓,的確而無餘蘊矣。臣等材識暗劣,徒竊寵榮,不能堪敷奏復逆之任,伏地待罪。」史臣曰:「命製群臣,近於浮誇,則深悔其失,仍用試官,涉於苟且,則責躬不暇。至於發諸綸言,欲聞不諱之戒,此正乘其悔端,獻其納約之說,而惜乎,備位喉舌,無長慮遠識之人,惟知獻謟納諛,將順其過,至引古事,以證其說,古之引君當道者,果如是乎?」答曰:「觀此啓辭,政院之意亦當。予於仲秋通宴之日,命題製進者,考見祖宗朝例,則成廟朝冊封世子翌日,賜宴宗宰於闕庭,卽命群臣製詩之語有之,故予意以爲,雖親臨命題無妨,妄料爲之,而後更思之,則近於浮華未安,故曾欲言之而未果,昨因試官之事,偶諭予意也。洪暹、任說,長於文章,亦以爲雖仍試官無妨,而諫院之啓至當。此予之失,故亦竝諭也。大抵王言一下,播諸四方,所係非輕,豈不愼哉?眇予寡躬,萬機至煩,處事之失必多。政院常處近密之地,若有未便之事,則所當卽稟磨勘,故敢諭予意。此乃通情之事也。宜勿待罪,悉陳無隱。」 ○四方,有氣如霧。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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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奏請使趙士秀雖無學問之功,而性本廉潔,不治生産,謂難矣。但局量偏淺,規模卑狹,其所薦引,率皆謟佞小人,有識鄙之。蔡無敵爲人,邪譎無狀,而士秀薦之。又嘗欲薦金彥琚、梁艤雲,彥琚邪毒喜陷人,艤無行。歸自京師。傳曰:「卿與宋麒壽,萬里同行,盡心奏請之事,卿之呈文,辭意激切,予用嘉焉。雖不降勑,因題本奉聖旨,則似有可望矣。未知禮部尙書之意,亦何如?昨見宋麒壽書啓,則中國水災非常,㺚子搶殺邊民,中原一路,盡爲焚蕩雲。若別有聞見,書啓可也。」趙士秀書啓曰:「臣到北京,先呈奏本,又卽呈文,令通事洪謙,具我國宗系本末,達於尙書,則尙書初似頷肯,及其下馬宴之日更達,則答云:『《會典》雖畢纂,時未頒降,故未卽開示。事完回還時,則當奏請內閣所藏,謄寫傳給,可待之。』又於上馬宴之日更請,則尙書答云:『決不失信。』觀其意初極慰解,竟爲嚴閣老所制,似不得自專,而主事又云:『汝本國下附錄之辭,與內閣正書無相異,雖待後日,書示不過如此。』臣當其內閣開閉之時,厚賂下吏,傳書而來,則序班郭文銓詳細傳示,乃與前日韓㞳謄書者,少無異處。此正實錄也,禮部所藏,則是乃草稿也。其附錄內簒弒事,已許改正雲,宗系事,嘉靖八年,使者言:『國王不係李仁任之後』,詔以所上宗系,開送史館採擇雲,亦爲改正之事也。前日嚴嵩爲禮部尙書時,題本內:『皇祖大訓,不可輕改。傳信傳疑,各有所據,此兩存之意也。』近朝廷大事,皆出其手,今此禮部題本,亦嚴閣老主之,尙書不得擅便。但此後則《會典》畢纂,別無致力之事,只待後日頒布後昭示,而後日昭示,亦不過韓㞳謄書之辭雲。序班下吏輩皆曰:『頒布之事,當代未易爲也。』」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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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地震。時尹元衡當國,無君亂政,陰盛陽微之證著矣。史臣曰:「時,彗犯南斗之躔,雷發《剝復》之月,乾象之失和極矣。至於重濁爲質,載嶽振海之物,居然而動,震久乃已,地道之不寧,亦甚矣。自上雖勤惕慮之心,而在下尙有泄泄之習,天之方蹶,謂之何哉?」夜,流星出亢星,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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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李鐸爲吏曹參議,尹仁恕爲司諫院大司諫,盧景麟爲正言,朴謹元爲侍講院司書。

○四方有氣如霧。日微暈。夜,月微暈。流星出柳星下,入四瀆星下,體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光照地。流星出北斗七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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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大司諫尹仁恕啓曰:「臣曾於己酉年,濫蒙聖恩,特除本職。皇恐感激,圖報萬一,而處事不密,去奸不早,指陳復昌也。反致自汚名器,貽羞朝著。旣不副聖明之知遇,又不免薄軀之咎愆。至於下問之際,畏禍不能直達,時李義武、義靜兄弟,仁恕之妻四寸也。有相爭奴婢,義靜給與仁恕,義武奪去。仁恕怒囑於大司憲陳復昌,構成義武以他事,欲陷之於重罪,復昌不聽。仁恕懷憤,以復昌比之許沆。又見尹元衡言曰:『復昌剛愎,多構怨於人。若不斥去,令公亦將爲人所怨』雲。復昌聞之,具辭啓達,大王大妃與上,御思政殿,引見大臣,詳聞仁恕罪狀,命下禁府訊之。仁恕畏其必死,初不直納。其欺天之罪大矣。其於言責重地,豈宜再辱?請亟遞。」史臣曰:「仁恕始附於金安老,安老敗,而見廢復用。中附於陳復昌,見忤於復昌,被斥,復昌敗而今又大用。旋廢旋用,小人之難去也如此。」答曰:「合於本職,故今又授之,勿辭,務盡其職。」

○四方,沈霧。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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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諫院啓曰:「政院,居喉舌之地,所當出納惟允,引君當道,使無過擧,而頃者自上下諭政院,通宴製述,近於浮誇,命仍庭試試官,涉於苟且之意,懇惻丁寧。雖非大過,少有差謬,便示悔悟不吝之心,其從諫如流,倚任近侍之德,至矣。爲近侍者,聞命感激,反躬省愆,猶恐贊成厥美之不暇,而今乃鋪張古事,稱美試官,名雖待罪,實自是護。上有悔過之言,下進文過之語,殊無將順聖德,敷奏復逆之意,物情極爲未便。試官命仍時,色承旨不卽更稟未便之意,其失固有所在。至於待罪回啓,政院同辭,則都承旨摠議,而有如此之失,至爲非矣。都承旨、鄭惟吉色承旨,魚季瑄請遞,其餘推考。」答曰:「上有所言,則下必有答,故頃者政院因悔過之敎,回啓之際,言雖似煩,豈可以此,遞職推考乎?不允。」

○日微暈,兩珥。自日入後,至夜二更,四方有氣如霧。月暈。流星出參星上,入五車星下,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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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諫院啓曰:「戶曹,掌邦儲、任調度,所關極重。近來國家多事,浮費無藝,倉儲匱竭,勢不可支,故節用蠲減之事,靡不擧行,僅能支持。自曺光遠爲判書後,凡事解弛,略不如前,已爲非矣。且賓客之任,輔養東宮,必德望學問俱備,然後可堪其任。光遠,素不經文翰之任,物論輕之。請遞本職及賓客。」答曰:「如啓。」

○夜,月量。蒼白氣起乾方,抵巽方,長竟天,良久乃滅。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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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權纉不學無識,性又邪毒,士類畏之。爲戶曹判書,曺光遠爲漢城府判尹,慶渾爲吏曹參議,李鐸爲承政院都承旨,姜士尙沈厚恬靜,但模稜疲軟。爲同副承旨,權容爲弘文館直提學,金汝孚爲典翰。

○四方沈霧。夜,四方有氣如霧,月微暈。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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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四方沈霧,日微暈。西方日下,黑雲一道布天,良久乃滅。夜,月暈。流星出軫星下,入庫樓星,狀如梨,尾長一尺許,色白。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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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有氣如霧。夜,月暈。流星出壘壁陳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五六尺許,色赤。流星出五車星,入西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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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黃海道觀察使朴永俊拜辭。傳曰:「卿久在近侍之列,必知上意之所在。往卽乃職,務農桑,興學校,嚴明黜陟,申飭列邑,善爲防備,撫恤民生。明年華使出來,凡支待之事,十分措置,務祛民弊,以副予意。」

○四方沈霧。日暈,兩珥。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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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試弘文錄及製述被抄文臣自癸丑年,弘文錄得參文臣外,又加抄年四十以下能文文士,每年四仲朔,入庭製述。鄭士龍議立此規。於仁政殿庭。史臣曰:「我國接待華使,與之唱酬,雖詞章末技,不可不致力。但人有實德,然後其所以發於言者,通達和平,可以興、可以觀,無非性情之所感發耳。不務實德,徒尙文詞,則雖思穿月脅,藻摛春華,只益浮誇之習而已,尙何補於治道哉?」 ○戶曹判書權纉啓曰:「戶曹,乃古者度支之任,掌一國財利之權,調度之虧盈,生民之休戚係焉。雖聰明才智者,恐不能堪任。況如小臣,才識暗劣,智慮淺短,自患眼疾之後,四五年間,有加無減,凡於文簿,不能審視,精神又耗,臨事昏茫。浩繁之地,決不能堪任,請速命遞。」史臣曰:「纉之爲人,貪慕富貴,媢嫉善流,用心兇險,豈誠爲辭職者乎?」答曰:「觀卿啓辭,以度支爲重,甚合予意。爲此任者,苟非其人,國計虛疎。卿則合於是任,勿辭盡職。」

○日有左珥。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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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漢城府判尹曺光遠啓曰:「小臣,年老衰耗,志慮昏茫,處事錯誤,到處皆然。今授本職,詞訟浩繁之地,決不能堪任。請命遞差。」答曰:「卿豈至衰耗,不能堪任乎?勿辭。」再辭不允。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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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禮曹啓曰:「刷還漂流人謝恩及咨文回答事,自當考前例施行,而遼東都司貸粟之請,或許或否,事體關重,封移空紙,亦似難處。請令大臣,會議善處何如?」傳曰:「如啓。」

○京畿監司李夢亮,畢巡入京肅拜,傳曰:「列邑民事何如?」啓曰:「臣於安山、南陽、水原、振威、陽城、陽智等處巡審,則今年海邊,尤甚失農,安山、南陽、水原等處,百姓將至流離。華使出來迫近,尤爲可慮。櫃軍之役,自前差出畿甸之民,而畿甸之飢饉如此,計不知所出。臣意於淸洪近邑稍稔之地,亦令差出櫃軍,以助其役,則畿內之民,庶幾得蒙一分之惠矣。請與大臣,商確以定何如?」傳曰:「當與大臣議定。」

○以鄭裕爲江原道觀察使,魚季瑄爲戶曹參議,李之信爲議政府檢詳,金秀文爲人有智略,多幹能。曾爲濟州牧使,精備器械,善爲防禦,倭寇犯境,輒戰殲之,得保海外孤島,人稱爲智將。爲僉知中樞府事。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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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憲府啓曰:「乙卯年倭變之時,諸將失律之罪,雖置重典,尙不足惜,而曲承上恩,得保喘息,亦云足矣。編配未久,遽得原免,物情憤鬱,及下崔潾等給牒之命,凡在見聞,莫不駭怪。棄城敗軍之將,非徒不能據法而治之,又汲汲收敍,如恐不及焉,後日臨危倉卒,誰肯忘身而赴敵哉?崔潾棄城乙卯年爲珍島郡守,聞倭賊陷達梁,棄城出走。之罪,視諸將尤甚,南方之人,至今欲食其肉。兵曹非不知公論之至此,而遽付祿職,至爲非矣。請還收崔潾告身。李希孫乙卯年爲光州牧使,倭寇陷達梁,領兵入保康津,賊兵逼城,棄軍夜遁。之罪,亦與崔潾無異,其告身,請竝還收。」答曰:「如啓。」

○承文院三公、領府事、禮曹堂上、承文院提調,會議於中樞府。啓曰:「臣等會議,則漂流人解送事,前例不爲謝恩,故只爲回咨遼東矣。請貸事,只齎空紙而來,不知爲何事。聽齎來人說,則請粟雲,我國亦年運凶荒,許之似難。今將此意,以爲回咨,竝遽空紙,使事知通事,齎去到義州,付齎來唐人,觀其辭色何如?」答曰:「如啓。」

○全羅道康津民家,有黃雄雞,一軀四足一尾,尾下兩穴。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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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戶曹啓曰:「本曹,專掌財賦,其綜理細密,非他司之比。苟非久於其任,或不能治事者,則下吏因緣作弊,極爲多端,而國計日非。三司中會計司尤重,請會計司正郞、佐郞,竝爲久任,他郞廳,亦毋得數遞。佐郞之仕滿應陞五品者,陞授正郞,別捧承傳,永爲恆式。」答曰:「如啓。」

○以李仲樑爲司憲府掌令,李銘奸狡無狀,金虬等竄逐時,銘以掌令,希金汝孚旨,主張其論。至是金汝孚、崔堣脅銓曹郞官薦銘,故今爲是職,識者譏吏曹郞官之見脅。爲吏曹佐郞。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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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百官以權停禮,陳賀於昌慶宮。冬至也。 ○四方沈霧。夜,流星出天船星下,入捲舌星,狀如梨,尾長一二尺許,色赤。火氣起自卯地,焰指天中,長一丈許,暫時而滅。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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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四方沈霧,日微暈。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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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諫院啓曰:「近聞慶尙道醴泉地方,勇悍無賴者五十餘人,爲一黨酋豪,雄據一里,其脅從者,無慮百餘人。傍郡士族孽醜,或蒸父妾,白巨鰍之子。或竊兄妾,黃怡之弟。脫身橫行,驍勇無比者,皆與之締結。又通他道獷猾,聲勢相倚,事將不測,橫掠閭里,恐嚇守令,莫敢誰何。失今不爲之所,則後必滋蔓難圖。若遣京官追捕,則勢必急迫,騷擾亦極。莫如於本郡擇遣才智之人,其緩其急,臨時酌中,或令感懷自息,或期多方緝捕,使之無弊措置。陜川郡守李允宕,有弓馬之才,而赴任之時,路由醴泉。請與權鎔相換,盜賊寢息間,勿令率眷。又將此意,下書於其道監司、兵使,竝令秘密處置。」答曰:「如啓。」

○上御夜對。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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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傳於政院曰:「近觀平安道監司、兵使啓本,則西方防備之事,必非偶然規畫矣。但昨日夜對時,經筵官所啓松都及定州等地城堡修完事,啓意亦當。以所啓之意,言於該司採行。」

○四方沈霧。日重暈,兩珥。

○平安道昌城府,雌雉化爲雄。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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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備邊司啓曰:「築土爲城,最爲便益,但土築之役,比諸石築,其功百倍,故臣等初不爲議定矣。然定州拾石處甚遠,而土則當處掘築,其功力難易,本道觀察使必能詳知。請下書,使之商度便否,啓聞後,更議酌定何如?且開城府,乃古之國都,亦是關防重地,修築完固,在所不已。但今方多事之時,一時修築,勢難。請令留守,量度城基,計功課程,每於農隙,量發人夫,漸次補築,期令完固,何如?」傳曰:「如啓。」

○四方沈霧。日暈,兩珥。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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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四方沈霧,日暈。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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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夜,地震,屋宇皆動。

史臣曰:「災變之作,人事之所召。是年海溢彗出,大風作於關西,鐵甕飛空,此陰盛之兆也。牛乳三頭之犢,雞産四足之雛,此物怪之大也。今當天地凝閉之時,數月之內,京師再震,災異之重疊,何至於此極耶?時,勳臣、耆耉,居爕理之任者,沈酣於子女玉帛之間,患得患失,苟且度日,則朝廷是非,誰得以正之,賢邪雜進,誰得以卞之?至若陰兇邪佞,如章、蔡之輩,側於耳目之列,羊狠狐伺,羅織異己,搆禍士林,將至於一網打盡之域,而誰得以禁之?若然則陰盛之漸,不足怪也,災異之作,不必訝也。豈惟天災地變,重疊而不已哉?人事之變,將有大於此者矣。可勝痛哉!」

○前長水縣監趙昱卒。昱字景陽,爲人淸虛恬澹,不慕榮利,博覽經史,工於詩律。初以公薦,除參奉,旋得心疾,不仕。遂卜居於龍門山下,放情丘壑,以吟詠自遣。朝廷擧以遺逸,授長水縣監,復以病棄官而歸,尋卒。其兄晟,性寬厚和易,精於醫藥,如音律、算學、天文,無不通曉,俱有名當世。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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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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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朔,上還御景福宮。兩大妃及中殿亦還御。 ○檢詳以三公意啓曰:「去夜地震非常。大駕前後皷吹,陳而不作,以存遇災警懼之意何如?」答曰:「啓意當矣。前月京師雷動,去夜亦大震。地變非常,予甚未安。予見日官之啓,卽欲命停皷吹,而今日之行,非特予一身也。予若停樂,則兩大妃,亦必停之。此亦未安,故未卽言之矣。如啓停之。」

○四方沈霧。日微暈,左珥。

○淸洪道鎭川,地震,屋宇搖動,有聲移時而止。江原道三陟、寧越等官,地震,墻屋振動。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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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鄭得爲持平。

○四方沈霧,日微暈。夜,流星出奎星,入五車星,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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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諫院啓曰:「李希孫、崔潾棄城之罪,人所共憤。憲府之請收職牒,其意有在,而纔閱旬日,遽卽還授,國法解弛,莫甚於此。請還收李希孫、崔潾職牒。自乙卯倭變之後,八道監司,皆率軍官,厥數頗多,至二十餘人。近來數或稍減,尙有帶行者。爲軍官者,率皆無知麤鄙之人,憑藉監司,中間作弊,不可勝言。請自今,永革帶率軍官,若於關防緊急之道,則擇本道有武才者,使之在家待變,有事則許帶,以除列邑之弊。且稍解操弓者,軍保中壯健者,不論有無役,抄出分防諸鎭,今已三年,民不堪其苦。連歲凶荒,亦由於丁壯之不緣南畝,外寇未至,邦本先瘁。自今非警急之時,非正軍操弓者,勿令助防,以紓民力。禮曹科擧事目,前者鄭士龍議立科擧事目時,議多未便,故禮曹時方刪定。今方署經,凡立新規,必署經於兩司。而製述分數,依《大典》,以三下爲半分雲。考諸前事目,則三下爲一分,其間別無分辨之語,而前後各異,莫適所從。《經濟六典》及《大典》所載,非不分明,而古今所見,各執異同,京外場中,用分不一,極爲未便。一法之立,當歸一行之,不宜前後有異也。請廣議朝廷,永定畫一之規。」答曰:「崔潾、李希孫棄城先走,其罪重矣,故前已懲治。非不足也,不允。餘皆如啓。」崔潾等事久啓,憲府亦論,依允。

○江原道襄陽,地震,屋宇搖動。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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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四方沈霧。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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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廢妃愼氏卒。命賜長生殿棺槨,又致別賻。愼氏,中宗潛邸時之配,卽守謹之女。守謹廢朝爲政丞,縱臾燕山,多行殺戮。故反正之時,與任士洪同日被殺。及中廟卽位,妃亦正位受賀。已而,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等,以爲罪人之女,不當正位,請廢之,中宗以糟糠之妻,不可棄也,牢拒不允。元宗等堅執不已,上勉從之。然念妃廢,非其罪,常眷憐未忘焉。至是卒,上特賜長生殿內梓宮以歛,依王后考例,以一等禮護喪。然妃之見廢,本非其罪,而凡治喪之事,頓不備厚,時人咸有嗟悼之意。上特命廢妃生娚之子別坐思遠爲喪主,以奉其祀。史臣曰:「元宗等,以殺其父,仍後其女,懼禍之及,故強脅君父廢黜,愼氏有何罪乎?據史觀之,元宗等罪惡,自見。」史臣曰:「丙寅反正時,朴元宗等先殺守謹,畏有後患,遽出其女,實無可廢之罪也。是時卒。禮官、大臣,請以一品禮治喪,玉堂之議亦然,諫院以出母之禮,擧哀治喪。當從朱子之議爲言,是亦無經據之論。《家禮》出母雲者,指所生母也。於義已斷,而恩不可廢,故有其制矣,今此之擧,恐亦難倣其禮。莫如義起而行禮,如大臣、禮官所定,爲不失也。」 ○以李英賢爲吏曹參議。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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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日下有珥。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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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檢詳以三公意啓曰:「廢妃卒逝。請以一等禮葬之,初喪時,遣禮曹郞廳,使之治喪何如?我朝無如此之例,令禮官,廣考古事,得中處置何如?」答曰:「啓意當矣。昨日予卽欲言之,而自該曹,必有公事,故姑待耳。如啓。」傳曰:「愼氏喪葬,依王后考妣禮爲之,三時供上、侍婢供饋,限三年,令各司進排。」

○禮曹啓曰:「廢妃卒逝。輟朝、禮葬等事,法典不載,故迄未啓稟耳。我朝開國以來,無如此之事。歷代帝王后妃,卒於廢黜,而嗣王所以送終者,必有其禮。本曹則方考前代禮文,而弘文館專掌史籍。請令遍考,得可據而爲例者以啓,然後處之何如?」傳曰:「如啓。」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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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弘文館啓曰:「唐玄宗皇后,廢爲庶人,未幾卒,以一品禮葬,高麗仁宗廢妃李氏卒,葬以後禮。考諸史籍,有此二事,故書啓。」

○日微暈,兩珥。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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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自辰時至巳時,四方沈霧。日重暈,兩珥。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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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諫院啓曰:「臣等謹按宋臣朱熹制《家禮》八母之圖,其一曰出母,其註謂被父離棄。此言得罪於父者也。愼氏見廢,乃迫於權臣,初非中廟之意,其與得罪於君父而廢黜者,異矣。今焉卒逝。在一國臣民之情,乃吾先君之廢妃,乃吾嗣君之出母,不可恝然而已。爲禮官者,所當聞訃奔走,或博考前例,或廣論義起,緣情酌禮,恩禮罔缺,使上無未盡之憾,下無後世之議可也,而恬不動心,若視途人之喪,斂襲諸事,付之家人,無一事官庀。苟非自上下問,大臣有啓,入棺成殯,亦未及護矣。緩忽不職,莫大於此。爲色承旨者,妄引燕山夫人喪葬不中之禮,啓稟,稽緩數日,禮不克擧,使盛德大孝,幾不彰露,所失尤甚。禮曹堂上判書洪暹、參判趙彥秀、參議沈逢源。及色郞廳、色承旨,李戡。請竝推考治罪。都承旨,李鐸。以政院之長,當送終大事,與有所失,亦令推考。」答曰:「如啓。」

○四方沈霧。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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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政院啓曰:「昨日諫院所啓,有出母之言,考諸《大典》,則『親母被父出』雲。以此言之,禮曹堂上、郞官及承旨推考傳旨,以愼氏爲嗣君出母之語,似爲未安。付標何如?」傳曰:「出母之言,果似未穩。付標可也。」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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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大司諫尹仁恕、司諫崔堣、獻納李世琳、正言盧景麟啓曰:「臣等昨見政院付標及下敎,不勝惶恐。臣等所謂出母,只拈《家禮》,被父離棄之註,斷章取義,單擧八母之圖之名,而不擧服制之義。但於措辭之際,難其名號,以於禮有『七出三不出』之語,故臣等妄意,凡去妻,通謂之出,而人子呼父棄妻,雖非親母,通稱無礙,而《大典》之釋親母,被父出雲者,所以解齊衰杖期,心喪三年,必其母之子,然後持此服,他出則不服也。當初臣等所論,只在初喪斂襲之未及護,不在於服制之儀,故未及考《大典》,而錯認用之,及見政院之啓,極爲未安,驚惶戰慄,措躬無地。臣等俱以不學無狀,待罪言地,所失如此,不可在職。請遞臣等之職。」答曰:「出母之言,諫院之啓,不至於非也。然擧論於推考承傳,則似未穩,故付標耳。勿辭。」

○春秋館堂上,會於本館,歲抄褒貶,考史官勤慢也。考閱旣訖,知事李浚慶曰:「史官所記,或有今日褒之過當,明之貶之已甚者,後之爲史者,將何所適從?」同知事吳謙曰:「異時平心之人,見其爲人首末行事之跡,則其是非之實,自不得掩矣。」浚慶曰:「然。久則應有定論矣。」知事鄭士龍,默然不答,忿恚之色,見於面目。人疑所閱之卷,多有貶己之言也。

○夜,月微暈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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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諫院啓曰:「今者政院,以本院所啓,有未便之語,指出母之言。不問於院,直啓付標,是不有言官也。所係非輕。其日同議承旨等,安瑋、李戡。請竝遞差。答曰:」計後弊啓之,其意非不可也。然承旨等未及察之事,豈至於遞?只推考。「

○夜,流星出天樽星,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月暈。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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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左議政尙震辭職啓曰:「臣本以愚鈍庸質,駑劣下材,荷蒙中廟作養拔擢之恩,遭逢聖代簡注眷遇之盛,名登仕籍,三十九秋,身到台躔,亦將十載。能薄而官大,祿厚而功微,誠不足審察事機,才不能贊理政務。自來無分寸之補,畢竟有丘山之愆。耆艾之年,益以遒邁,致仕之限,迫在前頭。唯效枯蝸之尤,頓乏老馬之智,撫躬汗背,循省靦顔。遂致天怒降災,國切危亡之戒,鬼哭媒孽,身佩滿覆之憂。無狀而詎逭堯明,罔功則宜被舜黜。況臣夙嬰疾病,向來漸深,氣血俱虛,精神短少,聽重視暗,骨痛齒搖,或口眼喎斜,或頭目眩暈,四肢羸弱,身不勝衣。雖欲勉強策駑,筋力有所不逮。年多病深者,去死未遠;力綿任重者,持久必顚。知進不退,違於天;受直怠事,傷於義。以臣不職,未敢防賢,自劾乞恩,事非擭已。如蒙聖明,愍臣衰朽之疾,寬臣屍素之誅,特容先時致休,俾延殘年餘喘,別擇俊傑,替贊機衡,則賢才亦展匪懈之初心,衰骨猶霑生死之大德。」答曰:「不允。」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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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大司諫尹仁恕等上箚曰:

伏見殿下踐阼以來,已至一紀。休祥莫臻,災沴相仍,日月星辰之妖,水旱飢饉之災,無歲無之,而加以今年,乾文示變,坤道不寧,群孽駢至,衆異同作,鐵甕奔騰,雞育四足,越在冬月,花發雷動,暖燠愆度,陰霧差候,日暈兩珥,至於地震,不一不再。吁!變不虛生,因事而發,災不妄作,緣政而致。當今之災,一至於此,則當今之事,豈無可召之失歟?人事有可召之失,而不能應之以可消之實,則昭格之天,其能悔禍於萬一乎?殿下貶損修省,畏天之似至,而災變未弭者,其果有感應之實乎?大臣辭免引咎,應災之似至,而終歸文具者,其果有惕慮之誠乎?天之示警也累矣,而人之敬天也怠,上恬下嬉,泛泛度日,未聞講求弭災之事,臣恐『三不足』之說,亦將在於今日也。大抵庶政之闕失,由於百司之懈怠,災異之疊見,由於民生之失業,而民生之休戚,係於守令之賢否。百司、守令之得其人,唯在於銓選,而今之掌吏、兵者,其果下掄擇之手乎?人無臧否,一從請托,時內外官有闕,則三公以下,或簡請,或面囑,求擬其所私於銓曹。以之而任寺監,以之而守郡縣,公道消滅,私意大行。法立而閣,令出而方,刑獄則不適於倫要,而惟官反之是循,詞訟則無意於審克,而惟來貨之是聽,倉廩匱竭,文券虛張。怨詈之聲,將問以息,有備之策,將問以擧。外之爲郡縣者,頭會箕歛,了無忌憚,家收片鐵,藉以爲軍器之備,而先入於連薨列楹之飾,戶徵布縷,托以爲詔使之需,而已歸於苞苴賄賂之資。元元嗷嗷,流離轉徙,十室九空,村落蕭然,而傷和致災爲如何哉?況今南陲,則勤孔棘之慮,而夷情反覆,在所難測,北鄙則有疎虞之患,而邊釁已構,慮或生梗。加之以㺚子之猖獗,告糶之急切,西方之憂,亦不可不顧。年歉民飢,盜賊竊發於諸道,獷悍植黨,恣行摽掠畿甸之間,道路不通,監司、兵使計莫措捕。臣等不知天時、人事,果何如也,而畢竟亦何以處之耶?言念及此,不勝痛哭。嗚呼,仁覆憫下之天,所以示戒於下土者,只出於仁愛人君,而使之益加警省,眷顧之不已也。夏禹之解陽盱,殷湯之禱桑林,言未發而水先流,辭未畢而澤滂沛。其轉移之機,感應之速,唯在吾一心之誠不誠如何耳。伏願殿下,反身修德,接下以誠,恤民畏天,轉災爲福,不勝幸甚。

史臣曰:「當是時,權貴用事,政出私門,奔競成風,廉恥道喪,天災時變,未必不由於此也。在臺諫之列者,懼禍不敢發言,徒以芻狗之說,以塞其責,可乎?」答曰:「觀此箚辭,予雖不敏,寧不惕念?近年以來,天怒民怨,衆災疊現,日以益甚,是皆由予否德,不能修省之致也。反躬兢惶,罔知攸措。今聞讜言,予用嘉焉。」因傳曰:「箚中:『有家收片鐵,先入於連薨列楹之飾,戶徵布縷,盡歸於苞苴賄賂之資』雲。無乃有所指耶?」正言盧景麟卽回啓曰:「此泛論時習之不美,而無所指的也。」史臣曰:「當時權貴之家,爭事奢侈,第宅連雲,賄賂盈門,列邑之所輸,絡繹於道。任言責者,畏禍不敢盡言,旣有罪矣。當此下問之際,猶不能直達,下而欺其心,上而欺其君,豈徒取笑於一時?終必貽譏於萬世,良可惜哉!」史臣曰:「當是時,尹元衡有大家十餘區,小家亦多。或新創或改造,土木之役,連續不絶,四方賂遺,輻湊其門,而終不能斥言,以泛論回啓,咫尺天威,敢肆欺誣。官以正言爲號,而所言如此,豈不痛哉!」答曰:「知道。」

○以諫院箚,下於政院曰:「見此箚子,論災異及時弊,可謂切當矣。災異不絶,由於人事之不修,豈不愼乎?上下交修,務矯時弊,勉省弭災之方可也。此箚,卽示於大臣,竝諭予意。」

○夜,月微暈。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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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慶渾爲工曹參議,李世璋爲虎賁衛大護軍。穆之子也。守拙處世,不與物忤。家至窮,朝夕難資,而無意於生産。 ○上御夜對。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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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領議政沈連源、右議政尹漑啓曰:「臣等見諫院箚子,辭意切當。其論『遇災而無修省之實,引咎而無惕慮之誠,上恬下嬉,未聞講求弭災之一事,將有三不足之譏。』此正今日之憂也。『庶政闕失,百司懈怠,銓選不由其道,任官不得其人,公道滅而私意勝,廉恥喪而奔競行,法立而閣,令行而方,以至於獄訟之間,有官反來貨之弊』,此皆由於臣等以不才,久忝表率之地,不能正身修飭之所致。當今之時,正合退斥臣等,更求賢德,而尙蒙優容,未能自退,心常抱悶。古昔帝王遇災,未嘗不講致災之由、弭變之方。在我祖宗,一遇變異,惕然驚懼,或延訪臣僚,或罪己求言,言有可采,事有可行,擧皆虛懷嘉納。至有振淹滯、伸冤抑,多方尋究,以求合於天心,此實修弭之大端也。且自古有爲之君,必以學問爲修治之本。自上好學之意,臣等固知之。但當隆寒、盛暑之時,罕御經筵,此固保攝聖躬之事,所不得不爾,然學問之方,必須工夫接續,心志精專,然後可見成就之效。雖當寒暑之時,擇其溫和之日,淸涼之朝,不拘早晩,數召儒臣,討論經史,講求治道。又於機務之暇,燕閑之時,尋常留意於學問,勿雜他念,沈潛涵泳,以爲緝熙之功。世宗大王好學,出於天性,讀《通鑑》、《綱目》,至於百遍,雖當進膳之時,未嘗釋卷。此今日所當取法也。伏惟留念焉。」史臣曰:「身居台鼎之位,上不能爕理陰陽,下不能修飭其身,遇災變則引咎,遭譏諷則辭免,不亦勞哉?」答曰:「予以寡昧,叨主臣民,誠不足於弭災,志不篤於修省,災異日甚,國事日非,此皆否德之致也。諫院箚論,切於時弊,而至有三不足之譏,此正今日之憂,亦予不敏之故也。卿等豈有久忝之過哉?且以學問爲修身治國之本,此論極當。當留念焉。」

○夜,南方電光。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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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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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四方沈霧。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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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夜對。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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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四方沈霧。午時,太白見於辰地。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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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日微暈,兩珥。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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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四方沈霧。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禮曹修書於對馬太守曰:「日本受職受圖書往來之人,雖以土宜進上,曩時則胡椒、丹木,皆不出十斤之外。歲久濫觴,虛僞日滋,到今尤甚,或至四五十斤,甚者或至百斤,不但昧於以禮事大之蒙,還時駄輸,絡繹於道,只弊我國人馬之力。我殿下,雖量恢字小,不加禁絶,而爲有司者,不得不示以裁節之意。足下當彼輩來朝襟喉之地,彼輩亦不得違足下約束,我國好惡,足下所悉。祛弊復舊,唯在足下之善處。足下其速遍諭諸島,來通我國者,自今進上丹木、胡椒,但可貢忱,勿令多䝴。彼雖欲多厥數,丹木則不得過三十斤,胡椒則不得過五十斤,所謂硯箱,亦不令過二三箇。以此嚴加約束,到貴島受文引時,足下亦須錄其斤兩、箇數,如有不遵足下約束者,自當不給文引,我國邊將,亦已受該曹約束,必不敢許過此數。彼若攜到浦所,又復䝴送,則彼豈無羞惡意之意?足下其速周遍通諭,使之悉遵禁約,以副我國委寄之意,幸甚。」

明宗大王實錄卷之第二十三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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