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第092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九十二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
第九十二卷目錄
採石山部彙考
圖
考
採石山部藝文一
遊採石記 宋陸游
蛾眉亭記 元吳澄
蛾眉亭記 明陶安
遊採石記 馬之駿
重修採石太白祠碑 汪道昆
採石山部藝文二〈詩詞〉
次採石 唐許棠
採石渡 宋郭祥正
月夜過採石 李泂
採石懷古 文天祥
過採石 元馬祖長
蛾眉亭 趙孟頫
採石懷李白 薩都剌
採石蛾眉亭 貢師泰
和友人過採石 明高啟
採石蛾眉亭 袁宏道
早秋過採石慈湖 章嘉禎
月夜渡採石 梅鼎祚
舟歸採石 端鈺
遊採石 王之臣
登采石磯 徐紹泰
霜天曉角〈蛾眉亭〉 宋韓補之
水調歌頭〈蛾眉亭〉 元盧摰
西江月〈月夜採石〉 明楊基
採石山部紀事
採石山部雜錄
採石山部外編
瑯琊山部彙考
圖
考
瑯琊山部藝文一
瑯琊溪述序 唐獨孤及
重遊瑯琊山記 明文徵明
瑯琊山部藝文二〈詩〉
秋景詣瑯琊精舍 唐韋應物
遊瑯琊山 宋歐陽修
遊瑯琊開化寺二首 元陳璉
九日「登瑯琊」 明石椽
遊瑯琊山呈銳公長老 王古
瑯琊山中書示從遊者 王守仁
瑯琊山部紀事
瑯琊山部雜錄
山川典第九十二卷
採石山部彙考
[編輯]明常遇春爭先破敵之采石磯
採石山在今江南太平府城西北二十里一名「採石 磯」一名「翠螺山」其山扼江險要為南北必爭之地明 常遇春破陳友諒爭先立功即於此
採石山圖
考
[編輯]按《宣城圖經》:「牛渚山突出江中,謂為牛渚圻口津渡 處也。」
按《輿地誌》,牛渚山昔有人潛行,雲「此處連洞庭,旁達 無底,見有金牛,乃驚怪而去。」
「牛渚山」又謂之「採石山。」按《金陵》對採石渡口,上有謝 將軍祠。
按《江源記》:「牛渚山,商侶於此取石至都,因名採石。」 按《郡國志》,「採石山在太平府城北。李白嘗乘月與崔 宗之自採石揚帆抵金陵,著宮錦袍,放歌豪飲。」 按《三才圖會採石山圖考》:「採石山在太平府城北二 十五里,一名牛渚磯,亦名燃犀浦。世傳下多怪物。晉 溫嶠燃犀照之,須臾見水族覆火,奇形異狀。或乘車 馬,著赤」衣幘。其夜夢神人謂曰:「與君幽明道別,何意 相照?」即此。
按《太平府志山川攷》:「採石山在郡治西北化洽鄉,去 城二十里,高百仞,周一十五里,西臨洋子大江,傳聞 昔人采五色石於此,故名。一稱翠螺山。山扼江險要, 為南北必爭之地。晉伐吳,王渾駐師,隋韓擒虎宵濟 破陳,宋曹彬渡師取江南,虞允文海鰍著勳,明常遇 春先登破敵,皆在其處。唐李白披宮錦汎月,勝事稱」 最,故山麓構謫仙樓,樓對長江,千里一目。上而北水 府廟、五顯廟,巖石突出者聯璧臺,巉巖陡削,瞷者肌 栗。其下牛渚磯至山頂三里,三台閣冠其上,傑出松 雲間,一切峰岫,皆陪隸視矣。
牛渚磯在採石山下。江漘有石柱高丈許,突兀峭壁 間,舊傳金牛出此,故名。《後漢志》:「丹陽疆域,獨稱南有 牛渚,孫吳、東晉每宿重兵其地。」磯上有江山好處,蛾 眉、燃犀、問月、遙望半山諸亭。
採石山部藝文一
[編輯]《遊採石記 》宋·陸游
十一日早出,夾行大江,過三山磯、烈洲、慈姥磯、採石 鎮,泊太平州江口。謝元暉登三山,還望京邑。李太白 《登三山、望金陵》,皆有詩。凡山臨江皆曰「磯水湍急,篙 工併力撐之,乃能上。」然今年閏餘,秋早,水落已數尺 矣,則盛夏可知也。三山自石頭及鳳凰臺望之,杳杳 有無中爾。及過其下,則距金陵纔五十餘里。晉伐吳, 王濬,舟師過三山,王渾要濬議事,濬舉帆曰:「風利不 得泊,即此地也。」是日便風擊鼓,掛帆而行。有大舟東 下者,阻風泊浦漵見之大怒,頓足詬罵不已。舟人不 答,但撫掌大笑,鳴鼓愈厲,作得意之狀。江行淹速常 也,得風者矜而阻風者怒,可謂兩失之矣。世事蓋多 類此者,記之以寓一笑。烈洲在江中,上有小山曰烈 山,草木極茂密,有神祠在山巔。慈姥磯,磯之尤巉絕 峭立者。徐師川有《慈姥磯詩序》云:「磯與望夫石相望。」 正可為的對,而詩人未嘗掛齒牙。故其詩云:「離鸞只 說閨中恨,䑛犢誰知目下情。」然梅聖俞護母喪歸宛 陵,發長蘆江口詩云:「南國山川都不改,傷心慈姥舊 時磯。」師川偶忘之耳。聖俞又有《過慈姥磯下及慈姥 山石崖上竹鞭》詩,極高奇,與此山稱。採石,一名牛渚, 與和州對岸,江面比瓜州為狹。故隋韓擒虎平陳及 本朝曹彬下南唐,皆自此渡。然微風輒浪作,不可行。 劉賓客云:「蘆葦晚風起,秋江鱗甲生。」王文公云:「一風 微吹萬舟阻」,皆謂此磯也。磯即南唐樊若水獻策作 浮梁「度王師處。初若水不得志於李氏,詐祝髮為僧, 廬於採石山,鑿石為竅,及建石浮圖,又月明繫繩於 浮圖,棹小舟急渡,引繩至江北,以度江面。既習知不 謬,即亡走京師上書。其後王師南渡,浮梁果不差尺 寸。」予按隋煬帝征遼,蓋嘗用此策渡遼水,造三浮橋 於西岸。既成,引趨東岸,橋短丈餘不合,隋兵赴水接 戰,高麗乘岸上擊之,麥鐵杖戰死,始斂兵引橋復就 西岸,而更命何稠接橋,二日而成,遂以濟。然隋終不 能平高麗,國朝遂下南唐者,實天意也。若水何力之 有!方若水之北走也,江南皆知其獻《南征策》,或請誅 其母妻,李煜不敢,但羈置池州而已。其後若水自陳 母妻在江南,朝廷命煜護送,煜雖憤切,終不敢違,厚 遺而遣之。若水所鑿石竅及石浮圖皆不毀,王師卒 用以繫浮梁,則李氏君臣之暗且怠亦可知矣。雖微 若水,有不亡者乎?張文潛作《平江南議》,謂「當縛若水 送李煜,使甘心焉。不然,正其叛主之罪而誅之,以示 天下」,豈不偉哉!潛此說,實天下正論也。
蛾眉亭記 元吳澄
[編輯]姑孰之水,西入大江。其汭有山突起,曰「採石」,橫遏其 衝。江之勢,撞激齧射,浩蕩而不可禦。山之骨,峻峭刻露,巉絕而不可攀。其下有磯曰「牛渚」,晉溫常侍嶠燃 犀燭怪之所也。其上有亭曰「蛾眉」,宋熙寧時張守瓌 之所創也。俯眺淮甸,平睨天門,一水中通三山,旁翼 修曲,如蛾眉狀,亭之所以名也。據險而臨深,憑高而 望遠,水天一色,景物千態,四時朝暮,變化不同,雖巧 繪莫可殫也。瀕江奇觀,未能或之雙者。熙寧至今餘 二百年,亭之嗣葺,蓋亦屢矣。延祐五年秋,予舟過之, 又得寓目,而慨亭之將敝也。明年夏,留金陵。姑孰郡 侯命其客持書抵予曰:「採石鎮距郡二十里,自古號 為重地。多士之際,英材名傑,鷹揚虎」闞。承平之世,韻 人勝士,醉吟醒賞流風,概可想見。蒙恩守此土,幸與 千里之民相安境內,凡有前代遺蹟,不敢坐視其廢 壞。蛾眉亭三門,榱之朽者易矣,瓦之缺者補矣,壁之 塹者今已甓矣。塗之以堊,繚之以楯。肇謀於歲初,訖 工於春杪,一時聞者,樂趨其事。中朝達官,大書其扁, 亭與名額,煥然一新。「重修歲月,不可以無述,敢徵一 言。惟侯嘗仕江西行省,綽有令譽,其牧郡也,廉正如 江西時,聲實孚於上下。郡事治而心思靡所不周。一 亭之微,可以觀政。它日郡民思之,觸目皆遺愛也。豈 特四方來遊來觀之人,唶唶歎羨而已哉!」嗚呼!近年 氣習日異,仕而無愧恥者十八九也。旦夕繭絲其民, 苟獲盈厭,則翩翩而高翔官府,猶傳舍耳。事之當為 者有不暇為,況可以不為者而肯為之乎?如侯之為, 其識慮遠矣。然侯之聲不待今而著也,侯之實又豈 以久而渝哉?侯名鐵柱,亞中大夫太平路總管翰林 學士承旨司徒公之子也。是歲五月丙辰記。
蛾眉亭記 明陶安
[編輯]出大江,而山曰採石。昔人因其山川雄麗,亭絕壁上, 以盡登覽之美。前直東西二梁山,夾江對峙,修嫵靚 好,宛宛如蛾眉,遂以名亭,亦東南之奇觀也。歲久弗 治,棟宇垣墉,日就於敝,經歷亦速。甫君贊理太平郡 政,暇日臨視,歎曰:「不葺奚稱?」遂請於太守鳧山賈公, 慨然發已資,倡謀修營,應者翕從。未幾,煥焉華飾,翬 飛麗空,視昔有加。夫採石為地,當南北之衝,風帆浪 楫,繽紛朝夕。使客之往來,賈貨之繁萃。又有文儒韻 士,遨遊題詠。觀其波濤渺瀰,吐吞乎吳楚;煙雲杳靄, 出沒乎淮甸。一視千里,洞無所翳。雖窮巒剩澗,僻在 遐隱,莫不貢靈輸秀於軒楹之下。況前賢於此,遊觀 俯仰,高風雋烈,有關世道之興廢;炳炳遺跡,昭著古 今,令人興懷而不能已。君能留意如此,非特盡登覽 之美,亦不泯前賢之跡也。
遊採石記 馬之駿
[編輯]《僑客馬之駿記》曰:余童子時,由江行過採石,心領其 勝,然僅僅目之而已。己未秋,赴桐川謫,從渡口濟舟, 始達山面,迫不暇及登覽事。其冬以校讎滯姑孰,會 新都潘景升自金陵來,邂逅驩甚。十年意中人一臂 輒昵,乃相止度歲。因謀曰:「姑孰固饒名勝,遊無大於 採石者,然貴遊苦喧,旅遊苦寂,惟閒能衷之。客之趣 饒閒,以閒府愁,可謂不善用長,歲除間無如兩人者。 因期以廿九日戊寅,與景升暨余客王迪之往。」晨起 雲重如墨霰,淅淅作花。景升來策行止,余猶為兩持, 午乃決。甫登舟十里餘,斜輪掛崦嵫間,積霾頓豁,舟 大不能破風,晚僅達山趾。姑溪嫣媚平駛,大類吳中。 兩岸皆平林曲隄,蕭槭掩映,受水煙增其冷幻。遠峰 如簇相向,皆露頂倚肩。余及景升、迪之,時時登艫,首 望似飢兒。赴王石宴,海珍鼎胾,猶未羅列盤中,餖飣 茗蓏,固已堪一飽也。篝燈各賦一詩,就寢。質早,㬉霽 甚,余笑謂景升「使昨日止不來,今豈堪惆悵耶?」步登 岸,偕拜太白先生祠下。先期,李季重郡伯馳使供張, 登謫仙樓飲焉。樓頗多詩額,餘一二讀輒罷去。夫不 畏太白先生神遊至耶?樓西北偏,正視江,日光攝波, 爛如素錦。俄見江豚出沒,風颯然勁,南舟皆絡繹飛 下,帆影片黑,帖水如群蜨舞,其快可想。出樓,取道登 山,稍上,得水部諸神祠,神貌悉獰異。再上,為五顯廟, 即偽漢陳友諒倉卒僭立處;再上,為廣濟寺,破廢不 可入。景升咨嘆者久之。余戲舉「似不見夫獰異者,赫 如奐如乎?人世善不可為,古先生亦爾爾。」景升大噱。 再上,為蛾眉亭,亭踞崖石,突出江漘,下視巉巖斗削, 即牛渚磯溫太真燃犀所也。亭旁松五章,森拏秀不 可狀。再上,為問月亭,呼酒至,為十餘,引滿候人,斂釜 滌鐺,作下山計矣。余及景升曰:「未也。」促山輿陟其巔, 輿人憊甚,爭作語相紿誘,悉置不聽。乃蜿蜒從萬松 間行,蒼鱗翠針,時來撲人。漸高,稍欹仄,然終不礙。輿 可二里許,遂造山頂,俯江空闊滉瀁,始收其全在蛾 眉亭望姑溪一線爾。從頂視,固自具體,向欲斂其倩 以遜江耶?傍眺獨望,夫磨笄兩山,稜稜爭長,餘直培 塿爾。千家鱗次,如萍浮水。北望隱隱見歷陽浮屠頂, 計此是餘十日後歸路,為之心飛。循故道下,復至謫 仙樓,向津吏覓小舠溯洄。山背石壁,崚嶒立波面,無 尺寸膚,每轉輒得一奇,相與大叫。蓋「山際水者,非純 骨理不能久,且濤紋雲氣,經數千年激射洗濯故酣其蒼潤陀而盤,如虎丘之千人坐者以方計,嶄而直 如蜀之峽」者以堵計,突而洞如西湖之呼猨者以口 計。其峗𡾊參錯處,皆黃鶴山樵白石翁皴墨巨靈斧 綦缺折矣。舟歷寶積山,已竟西北背,乃命返棹。去引 右脰,歸引左脰,酸疲。正等揖祠別,登大舟入郡,歲除 日下舂矣。《漚菴外史》曰:「山遊無止法,凡遊採石者,輿 入太白祠,登樓看江上蛾眉,酌酒問月歸,而韻於文, 涎於齒,可以止矣,不必知山巔也。躋巔猶百一,遇山 而復舟焉以周其背,非僻且貪者,法無不止。」余固非 能貪山水者,幸而佹盡之。且「向來日月窮不肯止,雨 雪兆不終止,有勇者必有僻,差無負閒焉。」遊凡兩日, 余及景升各得記一首,詩若干首。
重修採石太白祠碑 汪道昆
[編輯]夫稱詩莫盛干唐,唐詩莫盛於太白採石,故有特祠 祀太白,則太白以採石終焉。高皇帝都金陵,去採石 不百里,於時釐正祀典,黜諸不經,而採石祀事獨存, 則以其人存也。唐制以詩論士,自天子以至眾庶,莫 不稱詩。其以詩鳴者,無論百家,自朝廷宮掖以至州 里丘閭,莫不亟稱「太白。」其後躋子美於壇坫,互為桓 文,則以太白翩翩負凌雲之氣,謂之「仙才」;子美深造 而默成,命方圓而中規矩,謂之「詩聖」;分部而出,率為 三駕先鳴;九合之師,勿恤左次。顧子美雅以「無敵」負 太白,太白猶然姍笑之美。言中窾放,言中權宜,必有 以也。當時自賀監而下,與國同盟。若在葵丘,則齊為 政,昌黎以興;文命世,必避李杜先登。「雖有宋急經術 而緩聲歌,終不以其故而貶太白。明設科,沿宋制,緩 急與同。弘、正之間,其詩唐矣。」嘉靖初載:「論道者務根 於心,即辭之工,不雕蟲則刻槲耳。彼已師門相望,屍 祝相乘,直將役屈、宋而僕鄒、枚,於李、杜何有?今天子 務求二帝、三王,大經大法,壹稟於《中庸》,暇日課文學, 侍從之臣,同歸《雅》《頌》。貌言雖華,必覈其實;眇論雖詭, 不弔而亟屏之。凡諸絃誦之室,俎豆之庭,責在有司, 非令甲者必毀,由內及外,則首善先焉。」直指使者定 遠張公,按部南國,由當塗歷採石,攬轡而登太白祠, 則以使者務觀民風,必自聲詩始。蓋風為詩首,而太 白以古風擅場。乃今祠不治則荒,風不流則閼,觀風 者事也。乃屬郡守相林君某,主計羅君某、陳君某、張 君某,相與協謀,當塗令楊君某受其成,某某董其役, 徒取諸授糈,費取諸贖金,工不踰年,乃告成事。直指 公介二千石,屬余為《太白祠碑》。余惟太白以任放終 身,語載稗史。其人故耽不死之術,其斯為委蛻也與 哉!而書傳墓碑,皆云病卒,語其常也。藉令「自託於酒 人,馮河無悔,直指,公必有概於中矣,惡用履其地、新 其祠為?」顧余孤陋寡聞,亦嘗得其軼事。夫人主之尊 如天也,其威如雷霆,其不測如風如電。臣下俯跽擎 拳,雖敏者無所措手足;囁嚅屏息,雖辨有口,無能出 一辭。乃若寵人御士,據要害於喉舌心膂之間,恣己 愛憎,權傾威福,雖有法家「拂士,鮮不折節下之。兩端 云何?其分絕則其體尊,其跡親則其勢重故也。」白以 布衣應召,元宗降輦步迎,甚者授七寶床,饋方丈食, 亡論已。乃若承宣被酒,扶掖登舟。《草嚇蠻書》,則貴妃 力士為之供役;《賦清平調》,則千載而下為之伏膺。夫 非巍巍者耶?夫非赫赫者耶?一何藐也!尋以脅從連 坐,出九死而迸殊方,蓬虆自如,視夜郎猶采地耳。子 美同於遇主,恆自足於榆枋。及其避地三川,依人轉 徙,卑棲待哺,不異鷦鷯。猥雲憂國憂民,許身稷契。浸 假而當一官,授一事,即啁啾奚益焉?其一嘐嘐,其一 戚戚。相與絜量廣狹,豈曰能賢?老氏之言曰:「得之若 驚,失之若驚。」吾嘗聞儒行於仲尼,則曰:「得之自是,不 得自是,驚則寵辱至矣。」自是而兩忘。太白生平不讀 非聖之書,庶幾乎冥合於先聖。彼直以元同為口實, 抑或寓言太白。故蜀人於直指公為鄉先正,直指公 方以文學飾吏治,所部斐然嚮風。當世惟知奉行祠 事,而直指公獨與二千石更始,此其慷慨激發,蓋亦 太白之遺風乎?天寶中,授白翰林供奉。代宗即位,拜 左拾遺、翰林學士。時白已亡。題「祠」以字而不以官,則 其字顯矣。
採石山部藝文二〈詩詞〉
[編輯]「次《採石 》」 ,唐許棠
「東下經牛渚,依然是故關。客程臨岸盡,鄉思入鷗閒。」 雨漲巴天浪,雲遮楚國山。漁翁知未達,相顧不開顏。
採石渡 宋郭祥正
[編輯]「採石渡頭風浪惡,九道驚濤注山腳。金牛出沒人不 知,翠壁㠝岏險如削。上有藤蘿羃霧張羽蓋,下有洞 窟崩澌震天樂。水神開府定歲年,犀燭朱衣馬爭躍。」 我來覽古憑陽春,高吟未遇謝將軍。騎鯨捉月去不返,空餘綠草《翰林墳》。風期亢爽非今古,冥寞神交兩 相許。倒提金斗傾濁醪,滴瀝招魂寂無語。斜陽銜山 暝潮退,兩兩漁舟迷向背。便欲因之垂釣竿,六鰲一 擲天門外。
月夜過採石 李泂
[編輯]「空江偃仰見明月,月向天心散冰雪。捫天恍惚與天 語,桂樹瓊枝紛糾結。倏挺枯槎汎河漢,又似山陰理 歸楫。美人不來江水深,獨對風煙正愁絕。欲愁絕兮 奈此懷,征帆茫茫江上開。黃蘆風起鳥聲至,千里一 望銀山來。銀山嵯峨隔滄海,海上群仙復誰在?巨鰲 已謝三山沉,扶桑蕭條生光彩。丹砂不逐兒童歸,曠」 懷更為秦人悲。丈夫去國彼其志,想像金闕空葳蕤。 笑呼白雲觴我酒,翠疊連山作窗牖。狂風吹月落西 去,水氣冥冥淡星斗。夜深忽到蛾眉亭,紫鱗欲去江 潮生。只愁新詩幻出金碧龍虎文。翻然將我,日月元 氣歸滄溟。
採石懷古 文天祥
[編輯]不上蛾眉二十歲,重來為墮山河淚。今人不見虞允 文,古人曾有樊若水。長江闊處平如驛,況此介然衣 帶窄。欲從謫仙捉月去,安得燃犀照神物。
過採石 元馬祖長
[編輯]採石江頭秋月白,蛾眉亭下江聲咽。繡衣玉斧晚霜 寒,同是天涯苦行客。酒仙一去海生塵,青山玉尺埋 衣巾。清江白鳥自今古,岸草巖花秋復春。我欲御風 遊《八表》,醉裏高情覓三島。閶闔雲深不可攀,回首江 南數峰小。
蛾眉亭 趙孟頫
[編輯]天門日湧大江來,牛渚風生萬壑哀。青眼故人攜酒 共,兩眉今日為君開。蒼崖直下蛟龍吼,白浪橫空鵝 鸛迴。南眺青山懷李白,沙頭官渡喜相催。
採石懷李白 薩都剌
[編輯]夢斷金雞萬里天,醉揮禿筆掃蠻箋。錦袍日進酒一 斗,採石江空月滿船。金馬重門天似海,青山荒草夜 如年。祗因豐骨蛾眉妬,不作天仙作水仙。
採石蛾眉亭 貢師泰
[編輯]露作衣裳雲作屏,玻璃萬頃著娉婷。望夫山上偏多 雨,織女河邊欲隕星。螮蝀夏涼收淺絳,蟾蜍秋冷抹 長青。憑欄醉倚蒼波月,六代興亡一夢醒。
和友人過採石 明高啟
[編輯]山瞑斷磯頭,猿聲兩岸愁。柳間娼女酒,月下估人舟。 擒虎嗟橫渡,騎鯨憶醉遊。停橈正懷古,風急葦花秋。
採石蛾眉亭 袁宏道
[編輯]江空石壁瘦鱗鱗,膩綠頹斑酣冶春。掃取山光為黛 粉,儘教《蕩子》作仙人。
早秋過採石慈湖 章嘉禎
[編輯]「江南極北地,夏盡及秋時。」驛樹金陵道,天門水戰旗。 沙平朝露白,野闊夕陽遲。坐石絺衣掛,青天月半規。
月夜渡採石 梅鼎祚
[編輯]天豁大江流,乘宵擊楫遊。濤聲喧萬馬,石影動雙虯。 疊鼓疏星曉,長歌片月秋。余將問「海若」,指點一浮漚。
舟歸採石 端鈺
[編輯]蒼茫山氣靜,落日大江流。潮湧千家雨,帆懸兩岸秋。 髮稀宜鶡冠,寒重著羊裘。不盡古今意,還登太白樓。
遊採石 王之臣
[編輯]欲眺冰壺闊,先從高處躋。洲穿江腹破,雲截嶺頭齊。 空豁心俱凈,微茫界亦迷。深杯巡不計,傾倒夕陽西。
登采石磯 徐紹泰
[編輯]「采石磯峙江之中,危崖突兀誰與同?皴裂嶙峋神斧 功,翠蔦蒼藤垂朦朧,青煙綠霧捲鬱蔥。俯臨百仞江 聲洪。兩梁夾立斷長虹。遙驅銀濤萬里風,倒翻日月 無時窮,滔滔滄海扶桑東。伊昔青蓮太奇蹤,錦袍玉 鞭鯨鱗紅。太真犀光徹冥封,朱衣絳幘怪影空。古人 既往何所逢,高山野鶴鳴喬松。我來顧眺心魂雄,射」 潮破浪驚蛟龍。宇宙茫茫不可從。狂醉白雲金碧宮, 一聲《鐵篴》山靈通。騷人羽客誰住青桂之深叢,欲往 與語樂無終。
霜天曉角〈蛾眉亭〉 宋韓補之
[編輯]倚天絕壁,直下江千尺。天際兩蛾凝黛,愁與恨,幾時 極。怒潮風正急,酒醒聞塞笛。試問謫仙何處,青山 外,遠煙碧。
水調歌頭〈蛾眉亭〉 元盧摰
[編輯]亭榭踞雄勝,杖屨踏煙霏。山靈聽足春雨,忙遣暮雲 歸。我欲天門平步,消盡江濤餘怨,嘗試問,馮夷何物, 兒女子,剛道似蛾眉。雁行斜,松影碧,艣聲微。一齊 約下風景,莫是為湘纍。政有玉臺溫嶠,未暇燃犀下照,貪著芰荷衣。好在初明觀,重與故人期。
西江月〈月夜採石〉 明楊基
[編輯]采石磯頭明月,蛾眉亭上秋山。古今來往幾人閒。贏 得新愁無限。不用朱唇低唱,何須纖指輕彈。一觴 一詠到更闌。驚起數行鴻雁。
採石山部紀事
[編輯]《太平府志》:「齊永元二年,崔慧景叛蕭懿率軍自採石 濟江,頓越城舉火,一城中鼓譟稱慶。崔恭祖詣城降, 慧景潛欲北渡,餘眾皆奔。」
梁太清二年,侯景反,羊侃請以二千人急據採石,令 邵陵王襲取壽春,使景不得前,退失巢窟,自然瓦解。 朱異謂景未敢便逼都,遂寢其策。景自採石臨江,詔 邵陵王綸討景,景自橫江渡於採石。
陳禎明二年,隋軍臨江。樊毅曰:「京口、採石,各須銳兵 伍千,金翅五百,緣江上下,以為防備。」施文慶等不從。 隋開皇九年正月,韓擒虎將五百人,自橫江宵濟采 石,守者皆醉,遂克之。擒虎自新林進軍,任忠帥數騎 迎降於瓦子岡。
唐僖宗廣明元年,黃巢自採石渡江,圍天長、六合。淮 南將畢師鐸言於高駢曰:「賊踰長淮,必為大患。」駢以 諸道兵已散,張璘復無援,自度力不能制,不敢出兵, 且上表告急。表至,人情大駭。
宋太祖開寶七年,曹彬以浮梁濟師採石,而李煜歸 命。
高宗建炎三年,李綱赴召,請立沿江帥府,採石置屯, 以備不虞。
紹興五年春,江西安撫司將官林應祉,部豫章米綱 往金陵,抵蕪湖。內一舟最大,載千斛,夜忽水湧如漏, 舟人無計。林具衣冠謁龍祠,禱曰:「應祉以貧為此役, 今若此,何力可償?勢須盡徙出,又非倉卒可辦。舟有 七倉,輒用甲乙次第下七鬮,以卜所向,願神昭報。」遂 得第二鬮,未及搬運,漏自止。後三日晚,至採石,復漏 乃集眾如神卜。起第二倉,空見底板脫一節,有一小 魚當漏處帖帖如遮護然已腐矣。蓋前漏止,正以魚 故,神之賜大矣哉!
紹興三十一年,虞允文戰艦拒敵採石,而逆亮就誅。 元至元間,新定江南,郝經「請置戍邏於採石,扼三江 之襟要,潰江淮之腹心。」
明太祖率眾渡江,舳《艫齊》發,達牛渚,太祖先抵採石 磯,元兵陣於磯上,常遇春先登,諸軍從之,「元兵敗走, 遂拔採石。」
採石山部雜錄
[編輯]《太平府志》:王荊公曰:「採石山下產白蟹,實東南之奇 味,今時有之,而人不省。惟武山團臍,日取數百,足,壯 糟丘也。」
寶積山又南為採石山,蛾眉亭在其上,其下曰牛渚 石,出於江,曰采石磯,是為《中元水府》,此郡北山之再 列也。
採石山部外編
[編輯]《太平府志鴻書》載,祝永清遊湖湘間,泊舟採石江,夜 聞哀吟悽慘。明旦見江沙上大書一律云:「長鯨吹浪 海天昏,兄弟同時弔屈原。千古不消魚腹恨,一家誰 識鴈行冤。紅粧少婦空臨鏡,白髮慈親尚倚門。最是 五更悽絕處,一輪明月照雙魂。」疑為兄弟同遭水難 者。
張英,年代、里第未詳。拜儀隴令。過採石,於江邊遇國 色女,謂英曰:「五百年夙緣,當會於大儀山。」英叱之。抵 任半載,日夕聞機聲,率眾逐聲而往。至一山,問其名, 則大儀也。有洞門半啟,前女果出款英入,洞門忽閉, 不知所終。
宋米元章《畫史》曰:「元祐中,有一武臣度採石,舟中有 韓幹畫馬一幅。將度,風波大作,舟師惶恐不敢動,乃 禱於中元水府廟,夜夢神謂之曰:『願留公馬徑度矣』。 明早檢笥中畫馬已失去,蹤之,乃在神座上。」
熙寧三年開新河於采石磯,後命何主簿督工,晝挖 夜合,不能成功。或謀多用鍬鋤以待,明日見有石透 露土外,遂併力抉之,得一石函,內有碣云:「繁昌何主 簿,抬我上高岡。」遂以石函與碣埋高埠,河路始通。 明太祖初渡江,舟至採石,柁後鼓上蟠一龜一蛇
瑯琊山部彙考
[編輯]滁州之瑯琊山
瑯琊山古名怪山,亦名自來山,又名龜山,又名豐亭 山。《山海經》云:「在渤海間。」《吳越春秋》及《水經注》皆云「在 東武縣,乃越王勾踐圖霸之所。」今按:江南滁州城南 十里亦有此山,相傳為晉元帝駐蹕處,或即越王圖 霸之山未可知。但其山之峰巒奇秀,甲乎江南諸山, 人以其有似於山東東海之瑯琊山,故亦名為瑯琊 雲。
瑯琊山圖
考
[編輯]按《山海經。海內東經》:「瑯琊臺在渤海間,瑯琊之東,其 北有山,一曰在海間。」〈註〉瑯琊者,越王勾踐入霸中國 之所都。
按《吳越春秋》:「范蠡作城訖,怪山自至。」怪山者,瑯琊東 武海中山也,一夕自來,百姓怪之,故名怪山。
按《水經漸江水注》:「浙江又北逕山陰縣西門外百餘 步,有怪山焉,本瑯琊郡之東武縣山也,飛此壓殺數 百家。」《吳越春秋》稱:「怪山者,東武海中山也,一名自來 山,百姓怪之,號曰怪山。」亦云:「越王無疆為楚所伐,去 瑯琊山,東武人隨居山下,遠望此山,其形如龜,故亦 有龜山之稱也。越起靈臺於山上,又作三層樓以望」 雲物。〈一雲句踐起怪遊臺以灼龜又仰望天氣觀天怪也〉川上明秀,亦為勝地。 故王逸少云:「從山陰道上,猶如鏡中行」也。
按《廣輿記》:「滁州瑯琊山,晉元帝隱此,嘗封瑯琊王,山 因以名。巖谷深遠,有溪自兩山夾流而下,曰釀泉。」 按《三才圖會瑯琊山圖考》,「瑯琊山在滁州西南十里, 秀麗偉拔,為淮東奇觀。自驛西南出,過平皋,約三里 許,望豐山,盤亙雄偉,出瑯琊諸峰上。」唐、梁載言《十道 志》又云:「豐亭山,山上有漢高祖祠,又有飲馬池,世俗 妄傳漢高祖曾飲馬於此。」國朝以山麓為蓄牧之場, 別鑿池飲馬,因揭以舊名。居人指云:「山下有幽谷,地 形低窪,四面皆山,其中有紫薇泉,宋歐陽公修所發。 泉上十餘步即豐樂亭,直豐樂之東數百步至山椒, 即醒心亭。由亭而西入天寧寺,今皆廢,惟涼煙白草 而已。」山東南有柏子潭,潭在深谷底,延袤畝餘,色正 深黑,即歐陽公賽龍處。上有五龍君祠。皇上初,龍飛 屯兵於滁,會旱暵,親挾雕弓注矢於潭,約三日雨。如 期,果大雨。及御寶曆,為作欄楯護潭,且新其廟。廟側 有時若亭。復西行約三里許,有泉瀉出於兩山之間, 分流而下曰釀泉,潺湲清澈,可鑑毛髮。傍岸有亭曰 「漸入佳景」,今亦廢,惟四大字勒崖石間,淳熙中郡守 張商卿等題名尚存。沿溪而上,過薛老橋,入醉翁亭。 亭久廢,名人石刻頗夥,兵後焚燬殆盡。亭側有玻璃 泉,又名「六一泉」,石闌覆之,闌下壓以巨石,中疏一竅, 通泉徑可五六寸,手掬飲之,甚溫。歷石徑一里許,至 回馬嶺。回馬者,建炎間,寇盜充斥,郡守向子伋因山 為寨,植東南二門:西曰「太平」,東乃回馬也。嶺之東有 醴泉。又其東南有栲栳山,山之南有桃花洞,又南有 丫頭山,山之下有熙陽洞。宋熙寧初,僧崇定獲佛舍 利六百,疊石為四十九塔於道隅,纍纍如貫珠。塔雖 廢,幸有遺址可憑,九鎖而至開化禪院,院在瑯琊山 最深處,唐大曆中,刺史李幼卿與僧法琛同建,即張 文定公方平寫《三生經》處。三門外有庶子泉,泉出山 罅中,幼卿所發李陽冰所篆銘,銘已亡,張億書三字, 碑亦斷裂。臥泉下,石崖上多諸賢題名。泉之南有白 龍泉,有明月溪,稍南有吳道子畫《觀音須菩提像》,刻 石壁上。又稍南有華嚴池。由明月而上,入歸雲洞,訪 千佛塔遺址。過石屏路,俯窺大曆井,井亦幼卿所鑿。 沿山腰,陟磨陀嶺,遠望大江如練,鍾阜若小青螺,在 游氣冥茫中。嶺下有瑯琊洞,洞廣兩室,中有一穴,深 叵測。名人題識,無異「庶子泉。」
按《滁州志山川攷》,瑯琊山在城南一十里。舊志云:「晉
元帝為瑯琊王,避地於此。」唐李吉甫《元和十道志》雲「晉武帝平吳,琊瑯王伷出滁中,孫皓送璽。即此地也。」按《元帝紀》,「元康二年,瑯琊王從討成都王穎,蕩陰之 敗,出奔東海。王越收兵下邳,以為安東將軍,都督揚 州諸軍事。越西迎大駕,留王居守。永嘉初,用王導計, 始鎮建業。」又按劉唐灣《瑯琊谿記》云:晉元帝居瑯琊 邸,其為鎮東也,嘗遊息是山,厥跡猶存。崔祐甫《寶應 寺碑》亦云:東晉元帝初為瑯琊嗣王,逃難浮江,未濟, 徊翔之地也。王禹偁《留題瑯琊詩》註云:「元帝以瑯琊 王渡江,嘗駐此山,故溪山皆有瑯琊之號。」不知東晉 以前何名也。至唐大曆中,李幼卿為刺史,博尋勝跡, 鑿石引泉以為溪,溪左右建上下坊,作「禪室」、琴臺、賦 詩刻於石,而瑯琊之勝始聞。迨宋朝王、歐二公前後 出守,形於賦詠,而溪山之祕益顯。
中軍帳基在州西十五里瑯琊山嶺西行。舊《志》雲皇 甫暉立。按《通鑑》,「周世宗征淮南,皇甫暉自定遠退保 清流關。宋太祖倍道襲之,暉等陳於山下,俗因此命 名。」
瑯琊洞在州西十七里,瑯琊山之後。舊《志》:一名聖人 洞。闊兩室許,深不可測。宋紹聖二年,曾文昭公及崇 寧間太守錢公輔皆屢遊,有題名刻於石。一名招仙 洞。
歸雲洞,在琊瑯山清風亭西。
熙陽洞,在瑯琊山南塔西,深丈許。
瑯琊溪在瑯琊山中。按《劉唐灣記》云:「滁州南七里,道 右千步,有崇山浚溪,物外靈境。大曆中,李公幼卿導 其蒙泉,釃以清流,善其幽景,而無美名,因號瑯琊溪。」 李幼卿賦八題於岸石,獨孤及為《瑯琊述》,並見《慶曆 集》。溪流經冷水塘、周公沛入清流河。
明月溪在瑯琊山開化寺內,下流入瑯琊溪。
冷水澗在州西南七里。源出瑯琊山,流入周公沛。 分水澗在州南一里。源出瑯琊山,入同觀塘。
大曆井在瑯琊山了了堂側。舊志云:「唐大曆中鑿。」按 崔祐甫《寶應寺記》云:「山之高原,成其甘井,深仞袤丈, 汲而不窮。」推此,則知李幼卿建寺時所鑿。
庶子泉在瑯琊山寺僧堂前。唐大曆中,刺史李幼卿 所發。李陽冰為《庶子泉銘》,其篆畫為世所寶。歐陽公 《集古錄跋》云:「慶曆五年,余自河北都轉運使貶滁陽, 屢至陽冰刻石處,未嘗不徘徊其下。庶子泉昔為流 谿,今山僧填為平地,起屋於其上。問其泉,則指一大 井曰:『此庶子泉也。可不惜哉』!」
白龍泉在瑯琊山開化寺佛殿側。舊《志》云:「祈雨多驗。」 今尚存。
「醴泉」,在瑯琊山回馬嶺之東,今涸。
「蒙泉」在瑯琊山磨拖嶺下。
觀音泉:在瑯琊山寺門外。
開化禪寺在州南十里瑯琊山。唐大曆中,賜號寶應。 舊《志》云:「周顯德中,淮南寺廢。」王著《重建寺碑》云:「宋乾 德二年,郡守胡琉令僧德嵩重建。」舊《志》云:「太平興國 三年,賜今額,藏累朝御書。元季兵燹,莽為丘墟。明洪 武六年,僧紹寧與無為禪師得學,拓故址。十六年,開 設僧正司,與本寺為之。」今屬龍興寺。
舍利寶塔在州西南瑯琊山。建炎三年燬於兵。 玉皇殿,在城西南十里瑯琊山,不知何年創建,梁柱 皆以磚石為之,規制巍然,為諸殿冠。萬曆間,增設天 門三層,其第一層今僅存址。
瑯琊山寨在州西南十里瑯琊山中。宋建炎三年,寇 盜紛紜,郡守向子伋相視險阻,乃因山巖築城,周十 餘里,為門二,東曰「回馬」,西曰「太平」,聚民以守。十月,巨 寇李成逼城下,子伋堅守踰旬,糧竭援絕,寇悉眾銳 攻之,城陷。今基尚存。
御書閣在瑯琊山前。乾德二年建,藏四朝御書,久廢。 琴臺在瑯琊溪旁。唐刺史李幼卿建,今廢。
望月臺在瑯琊山,建置不可詳,久廢。
悟經臺在瑯琊山,即張方平寫《三生經》處。萬曆四十 年,太僕卿劉日升為之築臺。
妙相堂在瑯琊山皆空亭之西巖間。
麟嗣堂在瑯琊山妙相堂前。新建。
振宗堂在瑯琊山。明萬曆三十八年,太僕卿吳達可 創。前有銀杏二株,枝柯交覆,密蔽天日,大可十數圍。 四賢堂在瑯琊山。祀王元之、歐陽修、曾肇、曾鞏,久廢 皆空。亭在瑯琊山開化寺右,今廢。
「清風亭」在瑯琊山寺後,今廢。
《三友亭》在瑯琊山庶子泉東。削壁列屏,懸崖瀑𭥚郡 學生歐粲題聯云:「一水懸崖時漱玉;四山遶戶自開 屏。」石太僕愛而梓之,後改名「混混。」今廢。
「攬秀亭」在瑯琊山,今廢。
「余公書院」在瑯琊山寺左。
茶仙亭在瑯琊寺。宋紹聖中建,曾子固《記》,久廢。 漏澤園在瑯琊山口。崇寧三年創。凡死無歸與貧不 能葬者,率收瘞之。後罹兵燼,荒塚榛蕪。紹興間,復修 理之,委通判提督,僧舍守之。嘉定元年,通判吳漢英以其地狹隘,覈侵隱者,得地百畝,環以籬,禁其樵牧。 立屋四楹,以為僧居。月給常平米五斗,錢三貫。今廢。
瑯琊山部藝文一
[編輯]《瑯琊溪述序 》唐·獨孤及
隴西李幼卿字長夫,以右庶子領滁州,而滁人之飢 者粒,流者召,乃至,無訟以聽。故居多暇日,常寄傲此 山之下,因鑿石引泉,釃其流以為溪。溪左右建上下 坊,作禪堂琴臺以環之,探異好古故也。按《圖經》,晉元 帝之居瑯琊邸而為鎮東也,嘗遊息是山,厥跡猶存, 故長夫名溪曰「瑯琊。」他日賦八題於岸石,及亦狀而 「述之。是歲大曆六年歲次辛亥春三月丙午日。」述曰: 「自有此山,便有此泉,不濬不刊,幾萬斯年。造物遺功, 若俟後賢。天鍾靈奇,公潤色之。疏為迴溪,削成崇臺。 山不過十仞,意擬衡霍。溪不袤數丈,趣侔江海。知足 造適,境不在大。怪石皚皚,湧湍潺潺。洞壑無底,雲興 其間。仲春氣至,萬木華發,亙陵被坂,吐火噴雪。公登 山樂,樂者畢同。無小無大,乘興從公。公舉觴,酒酣氣 振。溪水為主,而身為賓。舍瑟詠歌,同風舞雩。時時醉 歸,與夕鳥俱。明月滿山,朱轓徐驅。石門松風,聲類笙 竽。嗚呼!人實弘道,物不自美。向微羊公,遊漢之涘。峴 山寂寞,千祀誰紀。彼美新溪,維公嗣之。念茲疲人,繄 公其肥。後之聆清風」而歎息者,挹我於泉而已。
重遊瑯琊山記 明文徵明
[編輯]成化乙巳,大人官於滁,徵明隨侍累年。弘治戊申始 歸,己酉復至,又居累年。自念平生於滁豈有宿分?數 年來所謂《醉翁亭》者,遊歷無虛歲,別來幾何時矣?每 有人自滁來,輒問訊諸山無恙,否則未始一日忘也。 辛亥秋,予有事過南京,距滁方百里,念欲一往,而故 人適以書招予,於是重遊之興,不能自阻。乃九月十 有四日至滁,止東門,魏氏故人家也。明日,諸故人來 會者數人,相見道舊,外謂山中之行不宜廢,又明日 遂往。是日赴約者李君秉彝、盧君英、於君鏊及主人 魏珂及予五人,並轡行二里,未至山,觀道傍怪石溪, 溪前人所未嘗奇者,磅礡甚喜,遂登醉翁亭。亭已圮 一角,東西壁盡塌,蕭然幾於草墟矣。相顧歎息而去。 至瑯琊,敗毀更甚,唯山上下宋元人遊歷名記,剝落 之餘,尚隱隱數百處。念此亦久遠物,遂謀遍搨之。至 暮歸期,詰朝再至,則宿具楮墨,凌晨與魏君徒步往, 至始早食,遂手搨三十餘種,多名人字畫,亦多奇秀 可喜,且搨且閱。及午而李、於兩君來,出所攜餅果相 與咀啗,又搨數十乃歸。再明日而風雨作,連十有二 日不止。愧予不能好奇,而歸念又甚急,遍搨之事,遂 墮渺茫矣。予生長江南,於滁雖竊慕樂,而南北絕跡, 非可以徒至,故雖一著腳,猶不為易能也。而數年之 間,乃至屢遊不已,去而復來,豈偶然哉?雖不能盡歷 而覽之,亦自謂於滁不薄矣。而獨有慨然於此者,徙 以瑯琊,為淮以南名山,而所謂《醉翁亭》,又古人茂跡, 不應落寞如是。至於一時題識,其修詞命翰,皆極精 緻。至勒之堅珉,自謂可垂不朽,而後世或有見而賞 之者。迨!今數百年,曾幾人之一顧哉?幸而有知而好 之者,而又多所阻滯,況吾與諸君聚散不常,後是而 談笑於斯,所未可期也。即萬一再至,尚能保其存不 存乎?此予不能不為之重念也。遂敘一時之事以歸 同遊者。若景物勝概與夫遊觀之樂,前人記之屢矣。 予不能文,亦不暇述也。所發《怪石溪》,則別有志。
瑯琊山部藝文二〈詩〉
[編輯]《秋景詣瑯琊精舍 唐》·韋應物
屢訪塵外跡,未窮幽賞情。高秋天景遠,始見山水清。 上陟巖殿憩,暮看雲壑平。蒼茫寒色起,迢遞晚鐘鳴。 意有清夜戀,身為符守嬰。慎言緇衣子,瀟灑《中林行》。
遊瑯琊山 宋歐陽修
[編輯]南山一尺雪,雪盡山蒼然。澗谷深自暖,梅花應已繁。 使君厭騎從,車馬留山前。行歌招野叟,共步青林間。 長松得高蔭,磐石堪醉眠。止樂「聽山鳥,攜琴寫幽泉。 愛之欲忘返,但苦世俗牽。歸時始覺遠,明月高峰巔。」
遊瑯琊開化寺二首 元陳璉
[編輯]夙志抱沖澹,豈為塵事縈。茲晨屬休暇,況與文彥並。 聯鑣度芳甸,飛蓋指巖扃。玉樹交左右,瓊泉寫琮琤。 悠悠祥風至,冉冉慶雲生。蓬萊天咫尺,瞻望有餘情。
其二
峨峨瑯琊山,拔地幾千丈。坤靈毓神秀,景態日萬狀。 金碧粲晴巒,芙蓉開疊嶂。於時喜躋攀,條至飛鳥上。 天姥如可睎,匡廬遙相望。長歌《招安期》,臨風復惆悵
九日登瑯琊 明石椽
[編輯]客來尋古寺,秋晚葉填門。雲破峰初出,岸頹刻半存。 捫蘿深絕境,採菊泛清尊。登覽何曾遍,西巖月一痕。
遊瑯琊山呈銳公長老 王古
[編輯]踏石披雲一徑通,翠微環合見禪宮。峰巒鬱密泉聲 上,樓殿參差樹色中。午夜千溪分水月,清秋十里韻 松風。平生久得名山約,吟賞今纔信宿同。
瑯琊山中書示從遊者 王守仁
[編輯]「路絕春山久廢尋,野人扶病強登臨。從遊仙侶須乘 興,共探花源莫厭深。」鳴鳥遊絲俱自得,閒雲流水亦 何心。卻憐疾首燈窗下,展轉支離嘆陸沉。
瑯琊山部紀事
[編輯]《滁州志》:「晉孝元皇帝姓司馬,諱睿,武帝少子,生母夏 侯太妃。永嘉之亂,帝以瑯琊王為安東將軍,都督揚 州諸軍事,嘗遊息瑯琊山,嗣愍帝凶聞至,遂由滁渡 江,即皇帝位。先是瑯琊王伷奉命伐吳,師出滁中,吳 平,及元帝改封焉。」
法琛禪師,唐大曆中嘗與刺史李幼卿於瑯琊山建 寶應寺。初列圖將進,天子夜夢遊一山寺,形勝制度, 隱然在心。忽覽所進圖,與夢契合,因賜額「寶應。」後僧 智廣、護忍、慧通、道標、道楫,合力成之。事見崔祐甫《寶 應寺碑》。
標禪師嘗住瑯琊寺,郡守韋應物高其為人,有詩寄 之云:「白雲埋大壑,陰崖滴夜泉。隱居西石室,月照山 蒼然。」
覺禪師,西洛人。授業藥山院,得法於汾州。或雲師圓 通大士後身也。嘗住瑯琊開化禪寺,有五百梵僧寓 席不休,夏同日而來,同日而去。故《虎巖淨伏贊》曰:「箇 尊宿,即瑯琊,起瑯琊,根本現優曇。缽花踞地,師子不 露爪牙。五百梵僧之來住,三十二相之無差,猶有雪 堂以大其家。若作是說,其果是耶?不作是說,其果非」 耶。殆似敲空作響。入海算沙。
崇定禪師常住瑯琊,得佛舍利六百枚。鑿山聚石,建 塔於瑯琊之路隅,凡四十九所,今皆不存矣。事見宋 熙寧三年賈易作《舍利塔記》。
瑯琊山部雜錄
[編輯]陳繼儒《巖棲幽事》,韋應物、歐陽修皆滁州太守。應物 遊瑯琊山則曰:「鳴騶響幽澗,前旌耀崇岡。」永叔遊石 子澗,則曰:「使君厭騎從,車馬留山前。行歌招野臾,共 步青林間。」山遊如是,乃不犯李義山松間喝道也。 《滁州志》:瑯琊山佛殿後,有泉泓然,曰「庶子泉。」蓋李公 官庶子守此,鑿泉,故名。嘗遊此間,僧以大曆井所在, 又輒指此,疑別有井在今日觀亭遺址下有水渟石 間,故「纍纍」意,即井所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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