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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02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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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二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二十五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二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二十五卷目錄

 順天府部藝文一

  說燕文侯         周蘇秦

  說燕昭王          張儀

  讓樂毅書         燕惠王

  答燕惠王書         樂毅

  謝樂閒書         燕王喜

  幽州牧箴         漢揚雄

  范陽郡憫忠寺御史大夫史思明奉為大唐光

  天大聖文武孝感皇帝敬無垢淨光寶塔頌

              唐張不矜

  石浮圖記         王守泰

  易州新安府折衝石浮圖銘  梁高望

  送董邵南序         韓愈

  弔樂生文並序     柳宗元

  石浮圖銘序略       王大悅

  島墓銘           蘇絳

  黃金臺賦          張式

  黃金臺賦         獨孤授

  黃金臺賦          韓徹

  涿州新置文宣王廟碑     韋稔

  重藏舍利記        無名氏

  景福重修舍利記      無名氏

  易州石亭府左果毅都尉薊縣田義起石浮圖

  頌

  涿鹿山石經堂記       劉濟

  大德道行碑略       何籌律

  燕山雲居寺碑       遼王正

  重修雲居寺記      沙門智光

  涿鹿山雲居寺續祕藏石經塔記

              沙門志才

  大覺寺記         金張瓚

  范陽夫子廟記       黃久約

  重修廟學記        劉光國

職方典第二十五卷

順天府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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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燕文侯         周蘇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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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將為從,北說《燕文侯》曰:「燕東有朝鮮、遼東,北有 林胡、樓煩,西有雲中、九原,南有呼沱、易水,地方二千 里,帶甲數十萬,車七百乘,騎六千匹,粟支十年;南有 碣石、鴈門之饒,北有棗栗之利。民雖不田,作棗栗之 實,足食於民矣,此所謂天府也。夫安樂無事,不見覆 軍殺將之憂,無過燕矣。大王知其所以然乎?夫燕之」 所以不犯寇被兵者,以趙之為蔽於其南也。秦、趙五 戰,秦再勝而趙三勝。秦、趙相敝,而王以全燕制其後, 此燕之所以不犯難也。且夫秦之攻燕也,踰雲中、九 原,過代、上谷,彌地踵道數千里,雖得燕城,秦計固不 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明矣。今趙之攻燕也,發號 出令,不至十日而數十萬之眾軍於「東垣矣。度呼沱, 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國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 戰於千里之外;趙之攻燕也,戰於百里之內。夫不憂 百里之患而重千里之外,計無過於此者。是故願大 王與趙從親,天下為一,則國必無患矣。」燕王曰:「寡人 國小,西迫彊秦,促近齊、趙。齊、趙彊國。今主君幸教詔 之合從以安燕,敬以國從。」於是齎蘇秦車馬金帛以 至趙。

說燕昭王          張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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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儀為秦破從連橫,謂燕王曰:「大王之所親莫如趙。 昔趙王以其姊為代王妻,欲並代,約與代王遇於句 注之塞。乃令工人作為金斗,長其尾,令之可以擊人。 與代王飲,而陰告廚人曰:『即酒酣樂進熱歠,即因反 斗而擊之』。於是酒酣樂,進取熱歠,廚人進斟羹,因反 斗而擊代王,殺之,王腦塗地。其姊聞之,摩笄以自刺 也,故至今有摩笄之山,天下莫不聞。夫趙王之狼戾 無親,大王之所明見知也。且以趙王為可親邪?趙興 兵而攻燕,再圍燕都而劫大王,大王割十城乃卻以 謝趙王,已入朝澠池,效河間以事秦。今大王不事秦, 秦下甲雲中、九原,驅趙而攻燕,則易水長城非王之 有也。且今時趙之於秦,蓋猶郡縣也,不敢妄興師以 征伐。今大王事秦,秦王必喜,而趙不敢妄動矣。是西 有強秦之援,而南無齊、趙之患,是故願大王之熟計 也。」燕王曰:「寡人蠻夷僻處,雖大男子,裁如嬰兒,言不 足以求正,謀不足以決事。今上客幸而教之,請奉社 稷西面而事秦,獻常山之尾五城。」

讓樂毅書         燕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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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舉國而委將軍,將軍為燕破齊,報先王之讎,天 下莫不振動,寡人豈敢一日而忘將軍之功哉!會先 王棄群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誤寡人。寡人之使騎劫

代將軍,為將軍久暴露於外,故召將軍,且休計事。將
考證
軍過聽,以與寡人有隙,遂捐燕而歸趙。」將軍自為計

則可矣,而亦何以報先王之所以遇將軍之意乎?

答燕惠王書         樂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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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佞,不能奉承先王之教,以順左右之心,恐抵斧 質之罪,以傷先王之明,而又害於足下之義,故遁逃 奔趙,自負以不肖之罪,故不敢為辭說。今王使使者 數之罪,臣恐侍御者之不察先王之所以畜幸臣之 理,而又不白於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敢以書對。 臣聞賢聖之君,不以祿私其親,功多者授之,不以官 隨其愛能當者處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 論行而結交者,立名之士也。臣以所學者觀之,先王 之舉錯,有高世之心,故假節於魏王,而以身得察於 燕。先王過舉,擢之乎賓客之中,而立之乎群臣之上, 不謀於父兄,而使臣為亞卿,臣自以為奉令承教,可 以幸無罪矣,故受命而不辭。先王命「之曰:『我有積怨, 深怒於齊,不量輕弱,而欲以齊為事』。」臣對曰:「夫齊,霸 國之餘教而驟勝之遺事也。閑於甲兵,習於戰攻。王 若欲伐之,則必舉天下而圖之。舉天下而圖之,莫徑 於結趙矣。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同願也。趙若許 約,楚、趙、宋盡力,四國攻之,齊可大破也。」先王曰:「善。」臣 乃口受令,具符節,南使臣於趙,顧反命起兵,隨而攻 齊。以天之道,先王之靈,河北之地,隨先王舉而有之 於濟上。濟上之軍,奉令擊齊,大勝之,輕卒銳兵,長驅 至國。齊王逃遁走莒,僅以身免。珠玉財寶,車甲珍器, 盡收入燕。大呂陳於元英,故鼎反乎磨室。齊器設於 寧臺,薊丘之植,植於汶篁,自五伯以來,功未有及先 王者也。先王以為順於其志,以臣為不頓命,故裂地 而封之,使之得比乎小國。諸侯。臣不佞,自以為奉令 承教,可以幸無罪矣,故受命而弗辭。臣聞賢明之君, 功立而不廢,故著於《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毀,故 稱於後世。若先王之報怨雪恥,夷萬乘之強國,收八 百歲之蓄積,及至棄群臣之日,遺令詔後「嗣之餘義, 執政任事之臣,所以能循法令順庶孽者,施及萌隸, 皆可以教於後世。臣聞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 必善終。」昔者伍子胥說聽乎闔閭,故吳王遠跡至於 郢。夫差弗是也,賜之鴟夷而浮之江。吳王不悟先論 之可以立功,故沉子胥而弗悔。子胥不蚤見主之不 同量,故入江而不改。夫免身全功,以明先王之跡者, 臣之上計也;離毀辱之非,墮先王之名者,臣之所恐 也;臨不測之罪,以幸為利者,義之所不敢出也。臣聞 古之君子,交絕不出惡聲;忠臣之去國,不潔其名。臣 雖不佞,數奉教於君子矣。恐侍御者之親左右之說, 而不察疏遠之行也,故敢以書報,惟君之留意焉。

謝樂閒書         燕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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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不佞,不能奉順君意,故君捐國而去,則寡人之 不肖明矣。敢端其願,而君不肯聽。故使使者陳愚意, 君試論之。《語》曰:「仁不輕絕,智不輕怨。君之於先王也, 世之所明知也。寡人望有非,則君掩蓋之,不虞君之 明罪之也;望有過,則君教誨之,不虞君之明棄之也。 且寡人之罪,國人莫不知,天下莫不聞。君微出明怨」 以棄寡人,寡人必有罪矣。雖然,恐君之未盡厚也。《諺》 曰:「厚者不毀人以自益也,仁者不危人以要名也。」故 掩人之邪者,厚人之行也;救人之過者,仁者之道也。 世有掩寡人之邪,救寡人之過,非君孰望之?今君厚 受任於先王以成尊,輕棄寡人以快心,則掩邪救過, 難得於君矣。且世有薄而故厚,施行「有失而故惠用。 今使寡人任不肖之罪,而君有失厚之累,請為君擇 之也。無所取之。國之有封疆,家之有垣牆,所以合好 掩惡也。室不能相和,出語鄰家,未為通計也。怨惡未 見而明棄之,未為盡厚也。寡人雖不肖乎?未如殷紂 之亂也;君雖不得意乎,未如商容箕子之累也。」然則 不內蓋寡人而明怨於外,恐其適足以傷於高而薄 於行也。非然也,苟可以明君之義,成君之高,雖任惡 名,不難受也。本欲以為明寡人之薄而君不得厚,揚 寡人之辱而君不得榮,此一舉而兩失也。義者不虧 人以自益,況傷人以自損乎?君無以寡人不肖,累往 事之美。昔者柳下惠吏於魯,三黜而不去,或謂之曰: 「可以去。」柳下惠曰:「苟與人之異,惡往而不黜乎?猶且 黜乎?寧於故國爾。柳下惠不以三黜自累,故前業不 忘;不以去為心,故遠近無議。今寡人之罪,國人未知, 而議寡人者遍天下。《語》曰:『論不修心,議不累物,仁不 輕絕,智不簡功』。簡棄大功者,輟也;輕絕厚利者,怨也。 輟而棄之,怨而累之,宜在遠者,不望之於」君也。今以 寡人無罪,君豈怨之乎?願君捐怨,追惟先王,復以教 寡人意。君曰:「余且慝心以成而過,不顧先王以明而 惡,使寡人進不得修功,退不得改過,君之所揣也。唯 君圖之。此寡人之愚意也。敬以書謁之。」

幽州牧箴         漢揚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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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蕩平川,惟冀之別,北阨幽都,戎夏交偪。伊昔唐虞, 實為平陸。周末薦臻,迫於獯鬻。晉溺其陪,周使不徂。 六國擅權,燕趙本都。東限穢貊,羨及東胡。強秦北排蒙公城疆。大漢初定,介狄之荒。元戎屢征,如風之騰。 義兵涉漠,偃我邊萌。既定且康,復古虞唐。盛不可不 圖,衰不可遽忘。隄潰蟻穴,器漏鍼芒。牧臣司幽,敢告 侍旁。

范陽郡憫忠寺御史大夫史思明奉為大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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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聖文武孝感皇帝敬《無垢淨光寶塔頌》。

唐張不矜

「惟唐紹統兮歲作噩,天宅幽都兮鎮戎索,彼命啟,與 禪虞。繼鳳舉而龍躍,馭閶闔而朝南面。服日月而昇 寶殿,在璿衡以正乾坤。握金鏡兮臨宇縣,東宅四水, 西都八川。天應景福,億萬斯年。神祇肸蠁而丕祐,風 化洋溢而昭宣。凝心姑射,既邁黃軒之理;端思真境, 高撫洪崖之肩。迥出三界,超居四禪。我御史大夫,忠 而孝,悊而賢,俾我唐祚,崇斯福田。昔在棘城,結願已 修於寶塔;屬茲版蕩,除惡務盡於幽燕。」開拓郡縣,馳 突戈鋋,咸荷威力,掃逆清邊。樹茲幢相,遊刃忘筌。割 淨貲以檀舍,施珍俸於慈緣。爰居爰處,載詢載度,薙 金界於祗園,擇伽藍之勝託。徵郢匠,稽樸斲,具鉤繩, 備丹雘。才生明而畚鍤攸萃,月貞朔而陶旊斯作。暨 峻砌而崛起堂皇,聚楨榦而上千寥廓。爾其庀徒有 節,力工惟時。隱金楨以雷動,走瓴甋以星馳。椓之登, 登斗栱磊硌以扶衛。築之閣,閣甃甓龢羅而緝熙。駢 密石以疏趾,齊玉璫以鎮陲。斑間布白,九隅八維。風 伯雨師,扣靈壇而請命。雷公電女,擁仙座以忘疲。熠 如聚鴈,赫若奔螭。岌嶪天假,髣髴神資。千龕櫛比以 攢搆,萬塔陵兢而護持。觀其捫重扃,披藻井,鴻濛異 狀,咄吒靈影。霞駮雲蔚,陽舒陰靜,游三界而須臾,視 一劫而俄頃。示大方便,開大法境,聞偈而刀輪折鋒, 承風而火穽收猛。嶷若蜃樓之孤秀,皎類扶桑之映 迥。蓮花吐日,攢太華之三峰;香爐抱雲,矗廬巖之一 頂。若乃八部經行,萬方委輅。離火宅啟栰喻,魚貫爭 上,鴈行齊赴隮穹崇,陟迴互。嗜真如者,拾級聚武而 跼行;慕釋猷者,阽虛悉倅而徐步。攀棼橑以失視,援 井榦以增懼。龍象翕赫,扶欂櫨而蓄威;鬼神睢盱,捫 赬壁以含怒。將以經啟萬祀,永代作固,置咒於梵剎 之中,釋網於毘耶之路。啟招提之勝果,祛「樊籠之緇 蠹。行善者技癢而爭趍,為惡者震慄而憂怖;逼塔影 者洽背而魄悚,聞鈴音者叩頂而心注。是用敬我天 威,保我唐祚,彼憧相徼福,荷無疆之率裕也。」客有扣 虛幕府,忝掾神州,媿三語之默對,歸八解之禪流。仰 巋然寶塔,永贊鴻猷,護鵝珠以守戒,持鴿珍以精修。 刻字金版,垂芳朔幽;雲行「雨施。自公乃侯,永錫難老。 厥德允修,恭察視之嚴命,敢不拜揚!」王休范陽府功 曹參軍兼節度掌書記張《不矜》撰,承奉郎守經略軍 胄曹參軍蘇靈芝書。

石浮圖記         王守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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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石浮圖後大唐開元十八年,金仙長公主為奏 「聖上賜《大唐》新舊譯經四千餘卷,充幽府范陽縣為 石經本。」又奏「范陽縣東南五十里上玳村趙襄子淀 中麥田莊,並果園一所,及環山林麓,東接房南嶺,南 逼他山,西止白帶山口,北限大山分水界,並永充供 給山門所用。又委禪師元法,歲歲通轉一切,上延寶 曆,永福慈王;下引懷生,同攀覺樹。粵開元二十八年 庚辰歲朱明八日,前莫州吏部常選王守泰記。」

易州新安府折衝石浮圖銘  梁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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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至道潛運,不言而化成;大象孕靈,不宰之功。遂斯 則神元妙賾,雖日用而莫知,況耳目不該,豈視聽之 能識。」由是給園多士,並赴緇林,方丈比丘,咸歸奈苑。 有想非想,住法非常樂之宗;色空即空,生滅豈菩提 之果。於是清信士易州新安府折衝都尉李文安,遊 心正覺,妙達苦空,知勞生之有涯,設津梁於彼岸。灑 於范陽縣西雲居寺,為亡妻河東郡君薛氏敬造石 浮圖一所。旁求琬琰,岩岫為之獻琛;遠召良工,班輸 以之呈巧。盤螭隱伏,與雲峰而相交;靈鳳將翔,共陽 烏而接翼。飛空七級,狀多寶之移來;騰虛四迥,疑眾 仙之湧出。兼以山含萬象,地蘊靈奇,蓮沼澄光,似猴 池之浴日;松枝引籟,若祗樹之吟風。眾妙難名,約敷 厥美,冀同拂石,萬劫茲山,銘曰:「麗哉弘璧,出矣崑山, 磨礱不日,神儀婉然,亭亭淨域,峨峨給園,光浮十界, 色照三天,眾妙功德,莫惟斯重,鏤鳳傍矯,雕龍上聳, 買地有巢,福田無種,利益潛通,存歿偕奉」,易州府遂 城縣書助教梁高望書。開元十年四月八日。

送董邵南序         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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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董生舉進士,連不得志 於有司,懷抱利器,鬱鬱適茲土,吾知其必有合也。董 生勉乎哉!夫以子之不遇時,苟慕義彊仁者皆愛惜 焉。矧燕趙之士出乎其性者哉!然吾聞風俗與化移 易,又惡知今日不異於古所云耶?聊以吾子之行卜 之也。董生勉乎哉!吾因之有所感矣。為我弔望諸君」 之墓,而觀於其市,復有昔時屠狗者乎?為我謝曰:「明 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

弔樂生文並序     柳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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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縱自燕來》,曰:燕之南有墓焉,其志曰《樂生之墓》。余 聞而哀之。其返也,與之文使弔焉。辭曰:「大廈之騫兮, 風雨萃之。車亡其軸兮,乘者棄之。嗚呼夫子兮,不幸 類之。尚何為哉?昭不可留兮,道不可常。畏死疾走兮, 狂顧徬徨。燕復為齊兮,東海洋洋。嗟夫子之專直兮, 不慮後而為防。胡去規而就矩兮,卒陷滯以流亡。惜」 功美之不就兮,俾愚昧之周章。豈夫子之不能兮,無 亦惡是之遑遑。仁夫對趙之悃款兮,誠不忍其故邦。 君子之容與兮,彌億載而愈光。諒遭時之不然兮,匪 謀慮之不長。跽陳辭以隕涕兮,仰視天之茫茫。苟偷 世之謂何兮,信一作言余「心之不臧。」

石浮圖銘序略       王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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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浮屠於門右者,鄭氏字元泰,范陽人。木易燼滅,「土 亦塵散。惟石之永,瞻其有恆;繄法之堅,念茲無替。」銘 曰:「高塔峨峨,示延遐矚;多生攘攘,動善群觸。茲設茲 剎,無礙無疆。其福豐衍,其資廣長。彼石惟堅,我性亦 定。永永不滅,視以知正。」

島墓銘           蘇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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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君穿楊未中,遽罹飛謗。」解褐責授遂州長江縣主 簿,三年秩滿,遷普州司倉參軍。君性和茂,未嘗評人 之是非,不食葷血,風骨自清,念持金偈,真枝至理。悟 浮幻之莫實,信無生之可求,智矣哉!又善攻筆法,得 鍾張之奧,所著文篇,澹然躡陶謝之蹤。以會昌癸亥 歲七月終於郡官舍,未浹旬,轉授普州司戶參軍。無 子。夫人劉氏,承君遺旨,粵以明年三月,擇安岳縣移 風鄉南岡,權妥禮也。慮陵谷遷變,刊石紀時。

黃金臺賦          張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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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王以「齊魏黷武,楚趙專征,地僻援寡,城孤勢輕, 體未遑於安席,心每寄於懸旌。外矜嚴以示懼,中慷 慨而不平。欲羅天下之彥,總海內之英,爰築臺於國, 以尊隗為名。知夫喬林之木可選,他山之石可轉,將 在物之非珍,謂求賢之不顯。苟白駒之可縶,信黃金 之可賤。且設而為己則已奢,設以為人則為善。岌然」 既就,赫矣斯存。象徘徊於前殿,色晃朗於朝暾。人所 貴惟金,我以為土;時以士為賤,我以為尊。誠列辟之 未制,掩前經之所論。昔銅雀創於鄴都,陽臺起於荊 國。聳高麗之殊觀,備珍奇而盡飾。徒竭用而殫人,自 矜豪而逞力。洎夫遺情繐帳,徒愴淫心;結夢巫山,空 資穢德。豈同夫慮成經始,所寶惟賢。初假物以求士, 終得魚而忘筌。不然者,鳥將棲於茂樹,魚自躍於深 淵。臣亦效誠於大國,人遠誰仕於弱燕?所謂「興亡必 繫於賢哲,勝負寧由於眾寡。」庶斯焉而取斯,誠大者 而遠者。及夫劇辛不召而至,樂毅無媒而萃,咸委質 而納忠,願長途而騁驥。然則賢為強國之器,臺實招 賢之餌。空悲霸業之雄,不睹濫觴之自。異乎哉!歷萬 古而共觀,信諸侯之一致。後之士寧無郭隗之才?後 之君但守燕昭之位。是以千乘雖貴,一士雖微,必禮 之而後為用,必求之而後能歸。不可誘之以利,不可 劫之以威。因酌古之遺意,惜臺平而事非。

黃金臺賦         獨孤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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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分裂寰區,境削兵抑者,不惟燕乎?昭王乃卑 身以勤德,懷霸業之遠圖,伊取士之或異,及成功而 莫殊。抗珍臺而臨碣石,廓賢路而走幽都。表之以高 居,尊之以厚禮。「曷雲成土水之弊,適以備股肱之體。」 於是雲竦山峭,穹崇䆗窱,架坱圠以上馳,飭金寶以 內照。泛易水之浮景,蔭尾星之垂耀。是為層構臨而 時傑臻,亦猶甘餌懸而巨鱗釣。展禮於此,感之在彼。 降其尊以奉其卑,豐於物而薄於己。臨燕薊之眾目, 傾齊趙之奇士。士之得可霸,其將四海有焉;士之失 且亡,豈直千金而已。然則作為臺館,實耗財力,始若 勦人,終能肥國。宋歌《澤門》以歸怨,燕尊郭隗而耀德。 苟順動而若斯,尚何求而匪克?義積道光,聲馳風揚。 群材並用,墜業乃昌。屈於一人以釣士,則開霸而圖 王;侈於一臺以釣國,則兼大而稱強。誠異虜其臣而 必斃,瓊其室而是亡。且惟臺則沒矣,代如何其?綿邈 千載,蒼茫一時。孰為來者?曾莫嗣之?國是以興,鑒黃 金之豈恡?賢如可得,下《白屋》而寧辭?故九九之術不 棄,齊桓以成功;善善之道克廣。《燕》《昭》以《垂風》,用能首 《五霸》冠七雄。抑未有為國而失士,可攄盛烈於無窮。

黃金臺賦          韓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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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君有燕國,隘朔邊。當昭王旁求致理,遇郭隗自舉 推賢。乃曰「人思爾得,禮由我先。」既築高臺,所捐者寧 辭百鎰;斯為下士,效死者何啻三千。苟柱石之來助, 冀土宇之獲全。原夫累土足階,披沙何損?勢迢迢而 迥出,價洋洋而彌遠。寧同戲馬,興誘勸以立基;有異 思仙,得富強而為本。爾乃經營是設,積思方成,欹危 既差於九仞,委棄自多於一籯。潛思潤屋之謀,寶不 足貴;遠得利國之術,賢豈能輕?所以士因臺而取重, 臺因金而播名,振一時之德美,傳萬古而風清。是則 厥狀足徵,斯義可考。孤峻上符於臣節,崔嵬下瞰於王道。將昭千乘,繼文侯忠良為心,未敢一言。得季布 誠信所蹈,南金置而非重,北方倚而自強。來側陋以 畢至,歷磴道而可常。乍激天風,還如擲地之響;斜臨 都邑,更同懸市之光。想夫典刑有準,聲教可則。若周 室之稱靈,似殷鼎而在德。穹崇可仰,權謀實自於一 夫;綱紀更張,威刑遂加於四國。豈比夫銅雀美於魏 日,章華侈於秦時。顧凌雲之小者,何積瑤而方之。今 與燕非匹,惟唐接踵。康衢絕《叩角》之詠,仄席無築臺 之寵。顧斯賦之至微,安敢為前賢之重。

涿州新置文宣王廟碑     韋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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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郡縣,悉有文宣王廟,而范陽郡無者何?范陽本 幽之屬,右碣石,左督亢,流水經其前後,有林麓陂池 之利。至於闤闠井肆之大,關梁襟帶之固,自河達燕, 其比不過一二。」先朝次列縣之級第為望,領戶萬,流 庸附占者如之。兵興人析,茲又獨阜且倍。幽之南,百 里而遙,居鄚之陰,二百里而近,磅礡周廣,隱然名區。 大曆初,詔剖幽之范陽、歸義、固安為州,因涿郡之地, 題為涿第,為上以范陽為治所,縣遂為州治矣。然此 為邑者,率以多故,未遑建置。春秋釋奠,蓋伺州之已 事,假籩豆,寄升降於故階迨!今幽州盧龍節度觀察 等使、工部尚書、御史大夫彭城劉公,建中初,假道州 縣,操長是邑,睹茲遺闕,喟然嘆息,顧其僚曰:「學所以 知君臣父子之義者,昔在三代,皆鄉里有教。兩漢以 降,岡不述用三德矧今朝廷頒宗祀之詔,郡縣畢置 清廟,溥崇明祠。今州廷大張,縣署悉陳,而至聖先師 時享無所,豈導人重」請幫助識別此字。意乎?彼劉琨創祭器為禮,范 甯養生徒興化,皆所以達萬類而朝宗至禮也。吾宰 三百里,作人父母,必權輿斯廟,以為人紀。乃視縣前 近里之爽塏,心規其制,口劃其地,度廣狹之量,平廬 舍之區,發其居人,直以官俸,給以瓦木丹鐵之費,匠 人作徒之要,又以家財散之。人不知役,廟倏雲。構聖 賢之像,備饋奠之器具。庭除肅然,黎元翕如,皆不待 施而悅,不待教而變。於是置食錢二百萬,徒三千員, 洙泗之風,集於期月。時公年始弱冠,方剛之日,克明 古訓,「君子是以知公奉若典謨,其將來者大矣。」令廣 平宋晙,方自薊縣而來遷,履公之躅,守而勿失;睹公 之為,政而不及學。舍異文翁之後,罔或繕修。琴堂挹 子賤之「風,恆餘跼蹐歌詠,不足願言發揚,求微詞以 載貞石,其所書者,止於創州置廟之實,即夫子懋緒 隆德,蓋存諸史冊,且溢於古人之口,豈余頑童,敢記 頌焉?」銘曰:「振頹周室,警寐殷楹,曠千百年,炯作世程。 大唐御極,治致昇平,咸五登三,是孰與京?聖王既興, 夫子乃貴,苴茅列爵,建廟崇位,蘋蘩截海,聲」聵革思。 春誦夏絃,於焉辨志。惟范之陽,巍巍建邑。朝命有作, 州廷乃立。廟革新題,堂升故級。縣寀寄奠,生徒罷習。 崇崇大賢,昔歲臨茲。匪頒勞役,克就嚴祠。美矣像設, 森然具儀。風化之源,一至雍熙。斷斷伊人,恪居所職。 食蘗苦志,戴星任力。瞻我宏規,闡我明德。爰琢琬琰, 阼階之側。

重藏舍利記        無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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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本大隋仁壽四年甲子歲,幽州刺史陳國公竇 抗於智泉寺創木浮圖五級,安舍利於其下,即子城 東門東百餘步大衢之北面也。原寺後魏元象元年 戊午歲幽州刺史尉萇命造,遂號「尉使君寺」,後改為 智泉寺。至大唐則天時改為大雲寺,開元中又改為 龍興寺。太和甲寅歲八月二十日夜,忽風雨暴至,災 火延寺,浮圖靈廟,颯為煙燼。洎會昌乙丑歲,大法淪 墜,佛寺廢毀。時節制司空清河張公准敕,於封管八 州內,寺留一所,僧限十人。越明年,有制再崇釋教,僧 添二十,置勝果寺,度尼三十人。秋八月二十一日,因 版築於廢寺火燒浮圖,下得石函寶缾舍利六粒,及 異香、玉環、銀釦等物。伏遇司空固護「釋門。殷誠修敬。 仍送憫忠寺供養。俾士庶瞻禮。」至九月二十八日。藏 之多寶塔下。會昌六年九月。

景福重修舍利記      無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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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隋文帝潛龍日,有梵僧自印土至,授舍利一缾曰: 「此釋迦遺形。」洎登寶位,至仁壽二年正月,敕天下大 州一百處,建舍利塔。時幽州節度竇抗,創造五層大 木塔,飾以金碧,扃舍利於其下。至大唐文宗皇帝太 和八年,經二百三十三年,天火焚塔。爾後五六年間, 武皇廢黜釋教,至宣宗初登寶位,歲在丙寅,敕修廢 藍,將興舊塔,得《石函》於故基下。時旌麾清河公曉示 人天,尊奉供施,遷藏於憫忠寺多寶塔下。復經三十 三載,中和二年歲在壬寅,又值火災,延憫忠寺,樓臺 俱燼。旋遇二字闕「陶汰空侶。」不期年,隴西令公大王大 庇生靈,巨崇象設,舍己祿俸,造觀音閣,宏壯妙麗,逾 於舊貫。寺僧復嚴,陳力化導,塑觀音像。當景福壬子 年,僉欲遷舍利於閣內,乃陳辭上瀆,請發封壤,上許 之。即是年六月,徒侶雲萃,各竭其誠,塵壒曜靈,香坌 人手。未淹食頃,俄逢巨函,縫印香泥,記鐫貞石。由是 撤其蓋,發其緘,舍利光芒,異香郁烈,詣於東門上獻旌幢中權後營,皆澡浴瞻禮,儭施重㳫,復還本寺。「黃 金瓶如麰麥量,內藏一粒仁壽舍利也,二粒在塔頂 內,又二粒在小金合子內,又九十粒如銀粟狀,在琉 璃瓶內,玉環二髮七綜,又有二粒在銀結條琉璃瓶 內。」故臨壇大德明鑒,平昔隨身供養,臨終授弟子棲 忍,今同收。《函內記》曰:「大燕城內地東南隅有憫忠寺, 門臨康衢,中有寶閣,橫雲嶪虛。閣有巨象觀音聖軀。 當像之前,緘於舍利。外石函封,內金函閟,填以異香, 雜以珍器,用記歲年。景福壬子葬舍利,僧復嚴。」

易州石亭府左果毅都尉薊縣田義起石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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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            《王利貞》。

詳。夫釋氏大慈,能仁廣運,一揮惠劍,則結嶽峰摧;蹔 駕寶船,則流海波息。若迺豐牛步坦,香象登津,福祉 夙昭,解行先傳,非功德修淨,其有與於此乎?浮圖主 石亭府果毅田公者,孝乎惟孝,忠為令德,秉武腰文, 遊仁踐義,富潤石室,貨積銅山,保性里閈,榮足知止, 尊崇法門,福求無上,奉為七代先亡見存太夫人合 家大小,敬造石浮圖七級,釋迦像二菩薩神王等一 鋪。爾其索寶幽谷,獲琰崇巖,異濟北之神期,匪河西 之馬。瑞欻焉構,迥不日而成狀;雀離之從天,猶多寶 之湧地。虯簷霧舉,寶鐸風吟,睟容如在,神儀儼若。炅 朝日以舒鑒,爍幽宵以放光。與惠日而長懸,同定水 之無竭。贊歎功德,而述頌云:「惟佛與佛,所所皆空,能 仁富智,廣度多功。有清信士,產積豐崇,檀波羅密,琬 琰雕礱,輪高擢露,鐸迥吟風,睟穆如在,與天地終,福 霑一切,於何不隆。和州歷陽丞王利貞、文弟燕州大 雲寺僧智崇,妹明度寺尼護念,弟義沖,陪戎副尉上 柱國弟義隆,昭武校尉、上柱國、雍州興國府右果毅 都尉,合家供養。」

涿鹿山石經堂記       劉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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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唐十有一葉皇帝,繼明昭宣,光被四海,神人以和。 逮今己丑歲,凡五祀矣。方隅守臣,樂其休明,天地大 德,罔知攸報。」濟封內山川,有涿鹿山《石經》者,始自北 齊。至隋沙門靜琬,睹層封雲跡,因發願造十二部石 經。至國朝貞觀五年,《涅槃經》成,其夜山吼三聲,生香 樹三十餘本。其年六月,瀑水浮大木數千株於山下, 遂構成雲居寺焉。既而元宗開元聖文神武皇帝第 八妹金仙長公主,特加崇飾,遐邇之人,增之如蟻術 焉。有為之功,莫此而大濟。遂以奉錢為聖上刻造《大 般若經》,以今年四月功就,親與道俗齊會石經峰下, 飰等香積而法雲靄空,會同華嚴而花雨滿地,金篆 玉版,燦如龍宮,神光曜日,宇宙金色。於是一口作念, 萬人齊力。巖壑動,鸞鳳翔。或推之,或挽之,以躋於上 方,緘「於石室,必使劫火燒而彌固,桑田變而不易。或 資聖壽,壽願比於崇山;緘於石經,經願延於沙界。鴻 祚景福,聖壽無疆。」幕府眾君子,同稱讚之。時元和四 年四月八日記。

大德道行碑略       何籌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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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諱真性,涿郡范陽人。元和中,廉察使相國彭城 劉公慕其高行,亟請臨壇。暨太和九祀,方伯司徒史 公之領戎也,益傾南望之誠,兼陳北巷之敬。奇香異 藥,上服名衣,使命往來,難可稱計。以其年季秋,示寂 於本寺東院。」上足仲說、恆智、鑒直、《增志》《千文》。展寶定 等七人,感師之教,焚棺於碧岫之陽,起塔於清流之 左,議刻貞珉,紀其盛德。俄屬先朝大興沙汰,寺皆廢 僧,遁林巖洎佛法重興,屢更星歲,七人之內,惟寶定 存。乃與寺主僧弘信再議崇立焉。

燕山雲居寺碑       遼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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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居寺東一里有高峰,峰之上十餘步有九室,室之 內有《經》四百二十萬言。本自靜琬始厥謀,歷道、暹諸 公成其事。佛宇經廚,僧坊鐘閣,材惟杞梓,砌則琳珉, 古檜星羅。流水環遶,堰堤相望,門闥洞開。風俗以四 月八日共慶佛生。凡水之濱,山之下,不遠百里,預饋 供糧,號為「義食。」先是庚年,寺主謙諷和尚為門徒,是 時僕自皇后臺披褐來遊,論難數宵,以道相得。自玆 一別,僕以職倅於瀛,掌記於武定,廉察於奉聖,陟在 憲臺,遷在諫署,佐茲邦計。迨今十五年,復會於茲寺。 和尚建庫堂一座五間六架,廚房一座五間五架,轉 輪佛殿一座五間六架,暖廳一座五間五架。又化助 前燕王侍中蘭陵公建講堂一座五間七架。又化助 公主建碑樓一座,五間六架,並諸腰座。次建飯廊一 十三間四架;次又建東庫,四間五架;次建《梵網經》廊 房,八間四架;次蓋後門星一座。餘有捨短從長,加朱 施粉,周而復始,不可殫論。乙丑歲,天順皇帝御宇之 十五載,丞相秦王統燕之四年,泰階平格,澤周,八風 草偃,四海鏡清。和尚慶此得時,懇求作記。僕以謙諷 等同德經營,協力唱和,結「一千人之社,一千人之心, 春不妨耕,秋不廢穫,立其信,導其教,無貧富後先,無 貴賤老少,施有定例,納有常期,貯於庫司,補茲寺缺。 寺不壞於平地,經不墜於東峰,稽首靈巖,載銘貞石。」 鹽鐵判官朝議郎行右補闕賜緋魚袋王正述、前鄉貢進《士鄭熙書》。

重修雲居寺記      沙門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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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曆十四載,寺主謙諷完葺一寺,結邑千人,請右補 闕瑯琊王公正作碑。頃因兵火,遂至傷缺。補闕子諸 行宮都部署判官、都官員外郎、賜紫金魚袋,教念先 人遺跡,出俸錢再修,以釋智光,乃考之執友也,故命 刊述勒之。」時《睿德神略應運啟化承天皇太后至德 廣孝昭聖皇帝》御極之二十三年統和乙巳歲八月 「丁丑朔十一日丁亥記。」

涿鹿山雲居寺續祕藏石經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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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門志才

曰:「古之碑者,用木為之,乃葬祭饗聘之際所植一大 木,而字從石者,取其堅久也。秦漢已降,凡有功德政 事亦碑之,欲圖不朽,易之以石,雖失其本,從來所尚, 不可廢焉。《浮屠經》教,來自西北,梵文貝葉,此譯華言, 盡書竹帛。或邪見而毀淫,或兵火而焚爇,或時久而 蠹爛。孰更印土,求諸與有。」隋沙門靜琬,深慮此事,厲 志發願,於大業年中至涿鹿山,以《大藏經》刻於貞珉, 藏諸山。大願不終而奄化。門人道公、儀公、暹公、法 公,師資相踵,五代造經,亦未滿師願。至遼,劉公法師 奏聞,聖宗皇帝賜普渡壇利錢續造次,興宗皇帝賜 錢又造。相國楊公遵勗、梁公潁奏,「道宗皇帝賜錢造 經四十七帙,通前上石,共計一百八十」七帙,已厝東 峰七石室內,見今大藏仍未及半。有通理大師,緇林 拔秀,名實俱高,教風一扇,草偃八紘。其德餘業,具載 《寶峰本寺遺行碑》中。師於茲山寓宿,有續造,念興無 緣,慈為不請友。至大安九年正月一日,遂於茲寺放 開戒壇,士庶道俗,入山受戒。巨以數知,方盡暮春,始 得終罷。所獲錢施乃萬鏹,付門人右街僧錄通慧圓 照大師善定校勘刻石。石類印板背面俱用《鐫經》兩 紙。至大安年,錢已盡功且止,碑四千八十片,經四十 四帙。《題名目錄》刻如左,未知後代誰更繼之。又有門 人講經沙門善銳,念先遺風不能續扇,經碑未藏,或 有殘壞,與定帥共議募功。至天慶七年,於寺內西南 隅穿地為穴,「道宗皇帝所辦《石經》大碑一百八十片, 通理大師所辦《石經》大碑四千八十片,皆藏瘞地穴 之內。」上築臺砌磚,建塔一座,刻文標記石經所在。

大覺寺記         金張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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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管院在新倉水南。始遼重熙間,老僧常住建彌陀 佛舍後,趺坐而化,火之不灰。夏臘七十餘,其徒二人 以師像立於佛側。已而髮再生,盈月則削,為女子所 汙而止。」二僧傳其法度,沙門五人:志普、志言、志名、志 遠、志月。自是佛宮日廣,建毘盧殿與兩廡及藏經之 所。又冶鐘既成,將建樓,而主僧行超遇疾,以貞元初 年十二月逝。僧善昶主寺,建窣堵以葬其師。又建《內 經》一藏,漆函金飾,工制瑰瑋。刻毘盧壇,覆以毳幕,珠 纓寶幟,文采燦然。又建東堂及鐘樓,開園鑿井,甎垣 一周。於是僧徒伐貞石,屬西來客張瓚書其事。瓚為 孔氏,學若浮屠,非宿所嗜,見昶師不忘祖功,有足嘉 者,於是乎書。

范陽夫子廟記       黃久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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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陽舊有夫子廟,在城東南。唐貞元五年,盧龍節度 使劉公所建。遼統和中始移置於此。年祀綿遠,將就 傾圮。前為守者,非無意於更新,徒以州治當南北之 衝,四方行旅,取道往來,十率八九。使客冠蓋旁午,晨 夕疲於應接。又按牘簿書視他州為繁,日不暇給,故 視以為餘事。」大定二十三年冬,汾陽郭侯預自尚書 郎出殿是邦。下車之初,以令從事伏謁祠下。既而周 覽庭宇,憫其敝陋,愀然變容。退而嘆曰:「為政之先,獨 不在於斯乎?矧聖天子在上,闡遺文,緝墜典,凡所以 尊禮先儒,誘進多士,纖微畢舉,發於誠心。而州近在 畿甸之內,迺不能助宣風化,況疏遠者哉?」於是命工 繪圖,亟議改築。計所當費,約用錢二十餘萬。即日移 文計司,久乃得報,減三分之二,止得其一。既不足於 用,方左籌右度,未有以為計。其僚有顯武將軍梁傚 先者,為主倉庫官,毅然以身任其責,造黃堂而請曰: 「傚先,里人也。上世以儒學取科名,享爵位。小子不肖, 亦幸賴先人餘蔭,入官秩登五品。跡所由來,非治心 行己,仰遵先師遺訓,何以臻此?今廟在鄉里,廢毀如 是,貽使君憂,心實恥之。願因斯時,會里中一二大姓 及子弟之業儒者,各出私財,以佐用度。」侯聞其言而 義之,即為割月俸並諸贖鍰盡付之,授之以成,須厥 效於後。起二十五年夏四月二十日癸丑,訖五月八 日庚寅,總為屋十有八楹,制度小大廣狹,悉因其舊。 榱棟之腐撓者撤而易之,坦墉之頹靡者築而起之, 階戺之缺罅者甓而完之。薅薙荒翳,塗艧漫漶,中奠 廟室,旁列東西兩序,以達於大門。庖廩齋舍,各有次 序,皆備無缺。工募於民,厚與之直,役夫則用胥靡之 徒,豐其飲食,皆不戒而勸。舊圖六十二從祀弟子及 前代名儒之像於殿壁十哲塑像之後,則改繪於兩 廡。諸費除官給外,獨用錢四十餘萬,皆出於眾人之樂輸,非有所畏迫勉強而然者。落成之日,公私改觀, 父老稱贊,咸謂「不有刊勒,何以視久遠?」侯乃遣人走 京師,遺書故人須昌黃久約為記而系之以銘。銘曰: 卓哉素王,百世之師。出逢周衰,大道蔽虧。立言著行, 是訓是彝。有國有家,政行「令施。祇率軌範,永作表儀。 生為至人,沒有嚴祠。袞舄煌煌,巍然面離。《春秋》奠薦, 著令攸司。范陽遺宮,有年於茲。日毀月壞,風雨弗支。 郭侯下車,經之營之。去故取新,付託疇咨。允毅梁君, 造請以辭。願幹葺事,惟公之為。市木傭工,費鉅不貲。 弗足於公,競捐其私。屹然崇成,會靡愆期。學者用勸, 事事以時。」之德之功,去益見思。後來之人,尚敬勿隳。

按勿隳一作勿違

重修廟學記        劉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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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王仲淹遊孔子廟,嘗歎曰:「大哉乎!君君、臣臣、父父、 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夫子之力也。蓋夫子之道 具於人心,而著於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倫。其教具 於《六典》,而行於邦國、鄉黨、家庭之間。」自漢、唐以至於 今,莫不知尊其道矣。其道尊則其祀亦尊。廟貌之崇, 垂之有永。前哲之所以形於歌詠、鐫於金石者,豈無 謂哉!平舒公廨之西,孔聖舊宮在焉。規制太陋,瞻視 未尊,歲久而就圮。天會十三年秋九月,邑令姚公下 車未久,一日,顧謂僚屬諸士子曰:「風化之地,衰敝若 此,吾何以辭其責乎?」乃積良材,運堅甓,集眾工以量 度之。上而殿廡,下而庖庾,莫不繕治,而復賁之墁飾, 繚之垣堵,煥然其一新矣。余惟儒學之設,明人倫,育 人材,非徒美觀也。唐、虞三代之盛,蓋有自來。而秦火 煨燼,聖學蓁蕪,視學宮為傳舍者眾矣。昔范甯宰餘 杭,性質直,好儒學,風化大行於期年之後,自中興以 來,莫之或先雲。今公加意學校,可無愧於餘杭風矣。 然范公之崇學敦教者,不止於修葺宮牆;公之教平 舒也,豈無身先士類者乎?其於聖經賢傳之大旨,君 臣父子之大倫,禮樂刑政之大法,講習討論於師友 之間,勇往奮迅,洗濯刮磨,務臻斯道之妙。士習丕變, 與學宮而俱新,庶不負夫子之教,而造士作人之盛 心愈久而不泯也。於是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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