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057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五十七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五十七卷目錄
宗藩部列傳一
漢一
荊王賈 燕王澤
代頃王喜 楚元王交
羹頡侯信 吳王濞
齊悼惠王肥 趙隱王如意
趙幽王友 趙共王恢
燕靈王建 淮南厲王長
齊哀王襄 城陽景王章
濟北王興居 趙王遂
梁孝王武 代孝王參
梁懷王揖 楚夷王郢客
齊文王側 齊孝王將閭
菑川懿王志 菑川王賢
膠東王雄渠 膠西王卬
濟南王辟光 淮南王安
衡山王賜 濟北貞王勃
楚王戊
官常典第五十七卷
宗藩部列傳一
[編輯]漢一
[編輯]荊王賈
[編輯]按《史記荊燕世家》,「荊王劉賈。諸劉者,不知其何屬。初 起時,漢王元年還定三秦,劉賈為將軍,定塞地,從東 擊項籍。漢四年,漢王之敗成皋,北渡河,得張耳、韓信 軍,軍修武,深溝高壘,使劉賈將二萬人,騎數百,渡白 馬津,入楚地,燒其積聚,以破其業,無以給項王軍食。 已而楚兵擊劉賈,賈輒壁不肯與戰,而與彭越相保。」 漢五年,漢王追項籍至固陵,使劉賈南渡淮,圍壽春。 還至,使人間招楚大司馬周殷。周殷反楚,佐劉賈舉 九江,迎武王黥布兵,皆會垓下,共擊項籍。漢王因使 劉賈將九江兵,與太尉盧綰西南擊臨江王共尉。共 尉已死,以臨江為南郡。漢六年春,會諸侯於陳,廢楚 王信,囚之,分其地為二國。當是時也,高祖子幼,昆弟 少,又不賢,欲王同姓以鎮天下,乃詔曰:「將軍劉賈有 功,及擇子弟可以為王者。」群臣皆曰:「立劉賈為荊王, 王淮東五十二城;高祖弟交為楚王,王淮西三十六 城。」因立子肥為齊王。始王昆弟劉氏也。高祖十一年 秋,淮南王黥布反,東擊荊,荊王賈與戰不勝,走富陵, 為布軍所殺,高祖自擊破布。十二年,立沛侯劉濞為 吳王,王故荊地。
按:《漢書》本傳:「荊王劉賈,高帝從父兄也。」
燕王澤
[編輯]按《史記荊燕世家》,燕王劉澤者,諸劉遠屬也。高帝三 年,澤為郎中。高帝十一年,澤以將軍擊陳豨,得王黃, 為營陵侯。高后時,齊人田生游乏,賣以畫干營陵侯 澤。澤大悅之,用金二百斤為田生壽。田生已得金,即 歸齊。二年,澤使人謂田生曰:「弗與矣。」田生如長安,不 見澤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呂后所幸大謁者張子 卿。居數月,田生子請張卿臨,親修具,張卿許往。田生 盛帷帳共具,譬如列侯。張卿驚。酒酣,乃屏人說張卿 曰:「臣觀諸侯王邸第百餘,皆高祖一切功臣。今呂氏 雅故本推轂高帝,就天下,功至大,又親戚太后之重。 太后春秋長,諸呂弱,太后欲立呂產為呂王,王代。太 後又重發之,恐大臣不聽。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 風大臣以聞太后,太后必喜。諸呂已王,萬戶侯亦卿 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卿為內臣,不急發,恐禍及身矣。」 張卿大然之。乃風大臣語太后,太后朝,因問大臣,大 臣請立呂產為呂王。太后賜張卿千斤金。張卿以其 半與田生,田生弗受,因說之曰:「呂產王也,諸大臣未 大服。今營陵侯澤諸劉為大將軍,獨此尚觖望。今卿 言太后列十餘縣王之,彼得王喜,去諸呂,王益固矣。」 張卿入言,太后然之,乃以營陵侯劉澤為琅邪王。琅 邪王乃與田生之國。田生勸澤急行,毋留出關。太后 果使人追止之,已出即還。及太后崩,琅邪王澤乃曰: 「帝少,諸呂用事,劉氏孤弱。」乃引兵與齊王合謀西,欲 誅諸呂。至梁,聞漢遣灌將軍屯滎陽,澤還兵備西界, 遂跳驅至長安,代王亦從代至。諸將相與琅邪王共 立代王為天子。天子乃徙澤為燕王。乃復以琅邪予 齊,復故地。澤王燕,二年薨,諡為敬王。傳子嘉為康王。 按《漢書》本傳:「燕王劉澤,高祖從祖昆弟也。」
===代頃王喜===按《漢書高祖本紀》,「六年春正月壬子,以雲中、鴈門、代郡五十三縣,立兄宜信侯喜為代王。七年冬十二月, 匈奴攻代,代王棄國自歸雒陽,赦為合陽侯。」按《楚 元王傳》:「元王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高祖兄弟四 人,長兄伯,次仲。伯早卒。高祖既為沛公,使仲與審食 其留侍太上皇,交與蕭、曹等俱從高祖,而上從父兄 賈」數別將六年,立賈為荊王,交為楚王,先有功也。後 封次兄仲為代王。按《吳王濞傳》,「高帝立仲為代王, 匈奴攻代,仲不能堅守,棄國閒行,走雒陽,自歸。天子 不忍致法,廢為合陽侯。子濞封為沛侯。」按《王子侯 表》,「合陽侯喜,孝惠二年薨,以子王,諡曰頃王。」〈按仲為高祖兄
以無可稱述,史不為立傳,而附於子濞。夫以宗藩有土之君,自宜列始生之祖,而以「子從父」 ,不應以父從子也。今更正之。
〉楚元王交
[編輯]按《漢書》本傳:「楚元王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好書, 多材蓺。少時嘗與魯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詩》於浮丘 伯。伯者,孫卿門人也。及秦焚書,各別去。高祖兄弟四 人,長兄伯,次仲。伯蚤卒。高祖既為沛公,景駒自立為 楚王,高祖使仲與審食其留侍太上皇。交與蕭、曹等 俱從高祖,見景駒遇項梁,共立楚懷王,因西攻南陽」, 入武關,與秦戰於藍田,至霸上,封交為文信君。從入 蜀漢,還定三秦,誅項籍,即帝位。交與盧綰常侍上出 入臥內,傳言語諸內事隱謀。而上從父兄劉賈數別 將。漢六年,既廢楚王信,分其地為二國,立賈為荊王, 交為楚王,王薛郡、東海、彭城三十六縣,先有功也。後 封次兄仲為代王,長子肥為齊王。元王既至楚,以穆 生、白生、申公為中大夫。高后時,浮丘伯在長安,元王 遣子郢客與申公俱卒業。文帝時,聞申公為《詩》最精, 以為博士。元王好《詩》,諸子皆讀《詩》,申公始為《詩》傳,號 《魯詩》,元王亦次之《詩》傳,號曰《元王詩》,世或有之。高后 時,以元王子郢客為宗正,封上邳侯。元王立二十三 年薨,太子辟非先卒,文帝乃以宗正上邳侯郢客嗣, 是為夷王。
羹頡侯信
[編輯]按《漢書楚元王傳》:「初,高祖微時,常避事,時時與賓客 過其丘嫂食。嫂厭叔與客來,陽為羹,盡轑釜,客以故 去,已而視釜中有羹,繇是怨嫂。及立齊代王,而伯子 獨不得侯。太上皇以為言,高祖曰:『某非敢忘封之也, 為其母不長者』。」七年十月,封其子信為羹頡侯。
吳王濞
[編輯]按《漢書》本傳:「吳王濞,高帝兄仲之子也,封為沛侯。黥 布反,高祖自將往誅之。濞年二十,以騎將從破布軍。 荊王劉賈為布所殺,無後,上患吳會稽輕悍,無壯王 鎮之諸子少,乃立濞於沛為吳王,王三郡五十三城。 已拜受印,高祖召濞相之,曰:『若狀有反,相獨悔業。已 拜,因拊其背曰:『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豈若耶?然天 下同姓一家,慎無反濞』』!」頓首曰:「不敢」會孝惠、高后時, 天下初定,郡國諸侯各務自拊循其民。吳有豫章郡 銅山,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東煮海水為鹽,以 故無賦,國用饒足。孝文時,吳太子入見,得侍皇太子 飲博。吳太子師傅皆楚人,輕悍,又素驕博,爭道不恭, 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於是遣其喪歸葬吳。 吳王慍曰:「天下一宗,死長安,即葬長安,何必來葬!」復 遣喪之長安葬。吳王由是怨望,稍失藩臣禮,稱疾不 朝京師。知其以子故驗問,實不病,諸吳使來,輒繫責 治之。吳王恐,所謀滋甚。及後使人為秋請,上復責問 吳使者。使者曰:「察見淵中魚,不祥。今吳王始詐疾,及 覺,見責急,愈益閉。恐」上誅之,計乃無聊。唯上與更始, 於是天子皆赦吳使者,歸之,而賜吳王几杖。老不朝, 吳得釋,其謀亦益解。然其居國以銅鹽故,百姓無賦。 卒踐更,輒予平賈,歲時存問茂材,賞賜閭里。他郡國 吏欲來捕亡人者,頌共禁不與,如此者三十餘年,以 故能使其眾。晁錯為太子家令,得幸皇太子,數從容 言吳過可削,數上書說之,文帝寬不忍罰,以此吳王 日益橫。及景帝即位,錯為御史大夫,說上曰:「昔高帝 初定天下,昆弟少,諸子弱,大封同姓,故孽子悼惠王 王齊七十二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城,兄子王吳五 十餘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吳王前有太子之隙, 詐稱病不朝,於古法當誅。文帝不忍,因賜几杖,德至 厚也。不改過自新,迺益驕恣。公即山鑄錢,煮海為鹽, 誘天下亡人謀作亂逆。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 其反亟,禍小;不削其反遲,禍大。」三年冬,楚王來朝,錯 因言「楚王戊往年為薄太后服私姦服舍,請誅之。」詔 赦削東海郡。及前二年趙王有罪,削其常山郡。膠西 王卭以賣爵事有姦,削其「六縣。」漢廷臣方議削吳,吳 王恐削地無已,因欲發謀舉事,念諸侯無足與計者, 聞膠西王勇好兵,諸侯皆畏憚之,於是乃使中大夫 應高口說膠西王曰:「吳王不肖,有夙夜之憂,不敢自 外」,使使臣諭其愚心。王曰:「何以教之?」高曰:「今者主上 任用邪臣,聽信讒賊,變更律令,侵削諸侯,徵求滋多, 誅罰良重」,日以益甚。《語》有之曰:「糠及米。吳與膠西知名諸侯也,一時見察,不得安肆矣。吳王身有內疾, 不能朝請二十餘年,常患見疑,無以自白,脅肩累足, 猶懼不見釋。竊聞大王以爵事有過,所聞諸侯削地, 罪不至此,此恐不止削地而已。」王曰:「有之,子將奈何?」 高曰:「同惡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求,同欲相趨,同利 相死。今吳王自以與大王同憂,願因時循理,棄軀以 除患於天下,意亦可乎?」膠西王瞿然駭曰:「寡人何敢 如是!主上雖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高曰:「御史大夫 晁錯,營或天子,侵奪諸侯,蔽忠塞賢,朝廷疾怨,諸侯 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極矣。彗星出,蝗蟲起,此萬世一 時而愁勞,聖人所以起也。吳王內以晁錯為誅,外從 大王後車方洋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下,莫敢不服。 大王誠幸而許之一言,則吳王率楚王略函谷關,守 滎陽敖倉之粟,距漢兵,治次舍,須大王。大王幸而臨 之,則天下可並,兩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歸報吳 王,猶恐其不果,乃身自為使者,至膠西,面約之。膠西 群臣或聞王謀,諫曰:「諸侯地不能為漢,十二為叛逆, 以憂太后,非計也。今承一帝,尚雲不易,假令事成,兩 主分爭,患乃益生。」王不聽,遂發使約齊甾川、膠東、濟 南,皆許諾。諸侯既新削罰,震恐,多怨錯。及削吳會稽、 豫章郡書,至則吳王先起兵,誅漢吏二千石以下。膠 西、膠東、甾川、濟南、楚、趙亦皆反發兵西。齊王後悔,背 約城守。濟北王城壞未完,其郎中令劫守,王不得發 兵。膠西王、膠東王為渠率,與甾川、濟南共攻圍臨甾。 趙王遂亦陰使匈奴,與連兵。七國之發也,吳王悉其 士卒,下令國中曰:「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將;少子年十 四,亦為士卒先。諸年上與寡人同,下與少子等。」皆發 二十餘萬人,南使閩東越,閩東越亦發兵從。孝景前 三年正月甲子初起兵於廣陵,西涉淮,因並楚兵。發 使遺諸侯書曰:「吳王劉濞敬問膠西王、膠東王、菑川 王、濟南王、趙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廬江王。故長沙 王子幸,教以漢有賊臣錯,無功天下,侵奪諸侯之地, 使吏劾繫訊治,以侵辱之為故,不以諸侯人君禮遇 劉氏骨肉,絕先帝功臣,進任姦人,誑亂天下,欲危社 稷。陛下多病志逸,不能省察,欲舉兵誅之。謹聞教,敝 國雖狹,地方三千里,人民雖少,精兵可具五十萬。寡 人素事南越三十餘年,其王諸君皆不辭,分其兵以 隨寡人,又可得三十萬。寡人雖不肖,願以身從諸王。 南越直長沙者,因王子定長沙以北,西走蜀、漢中,告 越、楚王、淮南三王,與寡人西面;齊諸王與趙王定河 間、河內,或入臨晉關,或與寡人會雒陽。燕王、趙王故 與胡王有約,燕王北定代、雲中,轉胡眾入蕭關,走長 安,匡正天下,以安高廟,願王勉之。楚元王子、淮南三 王,或不沐洗十餘年,怨入骨髓,欲壹有所出久矣。寡 人未得諸王之意,未敢聽。今諸王苟能存亡繼絕,振 弱伐暴,以安劉氏,社稷所願也。吳國雖貧,寡人節衣 食用,積金錢,修兵革,聚糧食,夜以繼日,三十餘年矣。 凡皆為此,願諸王勉之。能斬捕大將者,賜金五千斤, 封萬戶;列將三千斤,封五千戶;裨將二千斤,封二千 戶;二千石千斤,封千戶:皆為列侯。」其以軍若城邑降 者,卒萬人,邑萬戶;如得大將,人戶五千;如得列將,人 戶三千;如得「裨將,人戶千;如得二千石,其小吏皆以 差次受爵金。他封賜皆倍常法。其有故爵邑者,更益 勿因。願諸王明以令士大夫,不敢欺也。寡人金錢在 天下者,往往而有,非必取於吳。諸王日夜用之,不能 盡。有當賜者,告寡人,寡人且往遺之,敬以聞。」七國《反 書》聞,天子乃遣太尉條候周亞夫將三十六將軍,往 擊吳、楚。遣曲周侯酈寄擊趙,將軍欒布擊齊,大將軍 竇嬰屯滎陽,監齊、趙兵。初,吳、楚反書聞兵未發,竇嬰 言故。吳相袁盎,召入見,上問以吳、楚之計。盎對曰:「吳 楚相遺書曰『賊臣晁錯擅適諸侯,削奪之地,以故反 名為西,共誅錯,復故地而罷』。方今計,獨斬錯,發使赦 七國,復其故地,則兵可毋血刃而俱罷。」上從其議,遂 斬錯。以盎為泰常,奉宗廟使吳王,吳王弟子德侯為 宗正,輔親戚。使至吳,吳楚兵已攻梁壁矣。宗正以親 故先入見諭吳王,拜受詔。吳王聞盎來,亦知其欲說, 笑而應曰:「我已為東帝,尚誰拜?」不肯見盎,而留軍中, 欲劫使將,盎不肯,使人圍守,且殺之。盎得夜亡走梁, 遂歸報條侯,將乘六乘傳會兵滎陽。至雒陽,見劇孟, 喜曰:「七國反,吾乘傳至此,不自意全。」又以為「諸侯已 得劇孟,孟今無動,吾據滎陽,滎陽以東無足憂者。」至 淮陽,問故父絳侯客鄧都尉曰:「策安出?」客曰:「吳、楚兵 銳甚,難與爭鋒。楚兵輕,不能久。方今為將軍計,莫若 引兵東北壁昌邑,以梁委吳,吳必盡銳攻之。將軍深 溝高壘,使輕兵絕淮泗口,塞吳饟道;使吳、梁相敝而 糧食竭,乃以全制其極,破吳必矣。」條侯曰:「善。」從其策。 遂堅壁昌邑南,輕兵絕吳饟道。吳王之初發也,吳臣 田祿伯為大將軍。田祿伯曰:「兵屯聚而西,無他奇道, 難以立功。臣願得五萬人,別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長 沙,入武關,與大王會,此亦一奇也。」吳王太子諫曰:「王 以反為名,此兵難以藉人,人亦且反。王奈何?且擅兵而別多他利害,徒自損耳。」吳王即不許。田祿伯,吳少 將桓將軍說王曰:「吳多步兵,步兵利險;漢多車騎,車 騎利平地。願大王所過城不下,直去,疾西據雒陽武 庫,食敖倉粟,阻山河之險,以令諸侯,雖無入關,天下 固已定矣。大王徐行,留下城邑,漢軍車騎至,馳入梁 楚之郊,事敗矣。」吳王問吳老將,老將曰:「此年少摧鋒 可耳,安知大慮?」於是王不用桓將軍計,王專並將其 兵。未度淮,諸賓客皆得為將校尉、行間候司馬,獨周 丘不用。周丘者,下邳人,亡命吳,酤酒無行,王薄之不 任。周丘乃上謁,說王曰:「臣以無能,不得待罪行間,臣 非敢求有所將也,願請王一漢節,必有以報。」王乃予 之。周丘得節,夜馳入下邳。下邳時聞吳反,皆城守。至 傳舍,召令入戶,使從者以罪斬令。遂召昆弟所善豪 吏告曰:「吳反兵且至,屠下邳不過食頃。今先下,家室 必完,能者封侯至矣。」出乃相告,下邳皆下。周丘一夜 得三萬人,使人報吳王,遂將其兵北略城邑。比至城 陽兵十餘萬,破城陽中尉軍。聞吳王敗走,自度無與 共成功,即引兵歸下邳。未至,癰發背死。二月,吳王兵 既破,敗走。於是天子制詔將軍:「蓋聞為善者天報以 福,為非者天報以殃。高皇帝親垂功德,建立諸侯,幽 王、悼惠王絕無後,孝文皇帝哀憐加惠王、幽王子遂、 悼惠王子卬等,令奉其先王宗廟,為漢藩國,德配天 地,明並日月。」而吳王濞背德反義,誘受天下亡命罪 人,亂天下幣,稱疾不朝二十餘年。有司數請濞罪,孝 文皇帝寬之,欲其改行為善。今乃與楚王戊、趙王遂、 膠西王卬、濟南王辟光、甾川王賢、膠東王雄渠約從 謀反,為逆無道,起兵以危宗廟,賊殺大臣及漢使者, 迫劫萬民,伐「殺無罪,燒殘民家,掘其丘壟,甚為虐暴。 而卬等又重逆無道,燒宗廟,鹵御物,朕甚痛之。朕素 服避正殿,將軍其勸士大夫擊反虜。擊反虜者,深入 多殺為功,斬首捕虜比三百石以上皆殺,無有所置。 敢有議詔及不如詔者,皆要斬。」初,吳王之度淮,與楚 王遂西敗棘壁,乘勝而前,銳甚。梁孝王恐,遣將軍擊 之,又敗梁兩軍,士卒皆還走。梁數使使條侯求救,條 侯不許。又使使愬條侯於上,上使人告條侯救梁,又 守便宜不行。梁使韓安國及楚死事相弟張羽為將 軍,乃得頗敗吳兵。吳兵欲西,梁城守不敢西,即走條 侯軍,會下邑,欲戰條侯壁,不肯戰。吳糧絕卒饑,數挑 戰,遂夜奔條侯壁,驚東南。條侯使備西北,果從西北, 不得入,吳大敗,士卒多饑死叛散。於是吳王乃與其 戲下壯士千人夜亡去,度淮走丹徒,保東越。東越兵 可萬餘人,使人收聚亡卒。漢使人以利啗東越。東越 即紿吳王。吳王出勞軍,使人鏦殺吳王,盛其頭馳傳 以聞。吳王太子駒亡走閩越。吳王之棄軍亡也,軍遂 潰,往往稍降。太尉條侯及梁軍。楚王戊軍敗,自殺。三 王之圍齊臨甾也,三月不能下。漢兵至膠西,膠東、甾 川王各引兵歸國。膠西王自殺,太后、太子皆死。膠東、 甾川、濟南王皆伏誅。酈將軍攻趙,十月而下之,趙王 自殺,濟北王以劫故,不誅。初,吳王首反,並將楚兵連 齊、趙,正月起,三月皆破滅。
齊悼惠王肥
[編輯]按《漢書高五王傳》,「高皇帝八男,呂后生孝惠帝,曹夫 人生齊悼惠王肥,薄姬生孝文帝,戚夫人生趙隱王 如意,趙姬生淮南厲王長,諸姬生趙幽王友、趙共王 恢」、燕靈王建按本傳,「齊悼惠王肥,其母高祖微時 外婦也。高祖六年立,食七十餘城,諸民能齊言者皆 與齊。孝惠二年入朝,帝與齊王燕飲太后前,置齊王 上」坐,如家人禮。太后怒,乃令人酌兩巵鴆酒置前,令 齊王為壽;齊王起,帝亦起,欲俱為壽;太后恐,自起反 巵。齊王怪之,因不敢飲,陽醉去。問知其鴆,乃憂,自以 為不得脫。長安內史士曰:「太后獨有帝與魯元公主。 今王有七十餘城,而公主乃食數城。王誠以一郡上 太后,為公主湯沐邑,太后必喜,王無患矣。」於是齊王 獻城陽郡,以尊公主為王太后。呂太后喜而許之。乃 置酒齊邸,樂飲,遣王歸國。後十三年薨,子襄嗣。
趙隱王如意
[編輯]按《史記呂后本紀》:呂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趙王,乃 令永巷囚戚夫人而召趙王。使者三反,趙相建平侯 周昌謂使者曰:「高帝屬臣趙王,趙王年少,竊聞太后 怨戚夫人,欲召趙王並誅之,臣不敢遣王,王且亦病, 不能奉詔。」呂后大怒,乃使人召趙相。趙相徵至長安, 乃使人復召趙王。王來未到,孝惠帝慈仁,知太后怒, 自迎趙王霸上,與入宮,自挾與趙王起居飲食。太后 欲殺之,不得間。孝惠元年十二月,帝晨出射趙王,少 不能蚤起,太后聞其獨居,使人持酖飲之。犁明,孝惠 還,趙王已死,於是乃徙淮陽王友為趙王。
按《漢書》本傳:「趙隱王如意,高祖九年立。四年,高祖崩, 呂太后徵王到長安,鴆殺之。無子,絕。」
按《西京雜記》:「趙王如意年幼未能親外傅戚姬,使舊 趙王內傅趙媼傅之,號其室曰『養德宮』」,後改為「魚藻 宮。 惠帝嘗與趙王同寢處,呂后欲殺之而未得。後帝早獵,王不能夙興,呂后命力士於被中縊殺之。及 死,呂后不之信,以綠囊盛之,載以小軿車。入見,乃厚 賜力士。力士是東郭門外官奴,帝後知,腰斬之,後不 知」也。
趙幽王友
[編輯]按《漢書》本傳:「趙幽王友,高祖十一年立為淮陽王。趙 隱王如意死,孝惠元年徙友王趙,凡立十四年。友以 諸呂女為後,不愛愛他姬。諸呂女怒去,讒之於太后 曰:『王曰:『呂氏安得王?太后百歲後,吾必擊之』。太后怒, 以故召趙王。趙王至,置邸不見,令衛圍守之,不得食。 其群臣或竊饋之,輒捕論之。趙王餓,乃歌曰:『諸呂用 事兮劉氏微,迫脅王侯兮,彊授我妃。我妃既妒兮,誣 我以惡,讒女亂國兮,上曾不寤。我無忠臣兮,何故棄 國?自快中野兮,蒼天與直!於嗟不可悔兮,寧早自賊, 為王餓死兮,誰者憐之!呂氏絕理兮,托天報仇』』。」遂幽 死,以民禮葬之長安。
趙共王恢
[編輯]按《漢書》本傳:「趙共王恢,高祖十一年,梁王彭越誅,立 恢為梁王。十六年,趙幽王死,呂后徙恢王趙,恢心不 樂。太后以呂產女為趙王后。王后從官皆諸呂也,內 擅權,微司趙王,王不得自恣。王有愛姬,王后鴆殺之。 王乃為歌詩四章,令樂人歌之。王悲思,六月自殺。太 後聞之,以為用婦人故自殺,無思奉宗廟禮,廢其嗣。」
燕靈王建
[編輯]按《漢書》本傳:「燕靈王建,高祖十一年,燕王盧綰亡入 匈奴,明年,立建為燕王,十五年薨。有美人子,太后使 人殺之,絕後。」
淮南厲王長
[編輯]按《漢書》本傳:淮南厲王長,高帝少子也。其母故趙王 張敖美人。高帝八年,從東垣過趙,趙王獻美人,厲王 母也,幸有身,趙王不敢內宮,為築外宮舍之。及貫高 等謀反,事覺,並逮治王,盡捕王母兄弟美人,繫之河 內,厲王母亦繫。告吏曰:「日得幸上,有子。」吏以聞,上方 怒趙,未及理厲王母。厲王母弟趙兼因辟陽侯言呂 後,呂后妒,不肯白,辟陽侯不強爭。厲王母已生厲王, 恚即自殺。吏奉厲王詣上,上悔,令呂后母之,而葬其 母真定。真定,厲王母家縣也。十一年,淮南王布反,上 自將擊滅布,即立子長為淮南王。王早失母,常附呂 後,孝惠、呂后時以故得幸無患,然常心怨辟陽侯,不 敢發。及孝文初即位,自以為最親,驕蹇,數不奉法。上 寬赦之三年,入朝,甚橫。從上入苑獵,與上同輦,常謂 上大兄。厲王有材力,力扛鼎,乃往請辟陽侯。辟陽侯 出見之,即自袖金椎椎之,命從者刑之。馳詣闕下,肉 袒而謝曰:「臣母不當坐趙時事,辟陽侯力能得之,呂 後不爭,罪一也;趙王如意子母無罪,呂后殺之,辟陽 侯不爭,罪二也;呂后王諸呂,欲以危劉氏。辟陽侯不 爭,罪三也。臣謹為天下誅賊,報母之仇,伏闕下請罪。」 文帝傷其志為親,故不治,赦之。當是時,自藩太后及 太子諸大臣皆憚厲王,厲王以此歸國益恣,不用漢 法,出入警蹕,稱制自作法令,數上書不遜順。文帝重 自切責之。時帝舅薄昭為將軍,尊重,上令昭予厲王 書諫數之曰:「竊聞大王剛直而勇,慈惠而厚,貞信多 斷,是天以聖人之資奉大王也甚盛,不可不察。今大 王所行不稱天資。皇帝初即位,易侯邑在淮南者,大 王不肯,皇帝卒易之,使大王得三縣之實甚厚。大王 以未嘗與皇帝相見,求入朝,見未畢昆弟之歡,而殺 列侯以自為名,皇帝不使吏與其間,赦大」王甚厚。漢 法,二千石缺,輒言漢補;大王逐漢所置,而請自置相、 二千石。皇帝骩天下正法,而許大王甚厚。大王欲屬 國為布衣守冢,真定皇帝不許,使大王毋失南面之 尊,甚厚。大王宜日夜奉法度,修貢職,以稱皇帝之厚 德。今乃輕言恣行,以負謗於天下,甚非計也。夫大王 以千里為宅居,以萬民為臣妾,此高皇帝之厚德也。 高帝蒙霜露,沬風雨,赴矢石,野戰攻城,身被創痍,以 為子孫成萬世之業,艱難危苦甚矣。大王不思先帝 之艱苦,日夜怵惕,修身正行,養犧牲,豐潔粢盛,奉祭 祀,以無忘先帝之功德,而欲屬國為布衣,甚過。且夫 貪讓國土之名,輕廢先帝之業,不可以言孝。父為之 基而不能守不賢;不求守長陵,而求之真定,先母後 父不誼,數逆天子之令,不順言節,行以高兄無禮,幸 臣有罪,大者立斷,小者肉刑不仁;貴布衣一劍之任, 賤王侯之位,不知不好學問大道,觸情妄行不祥,此 八者,危亡之路也。而大王行之,棄南面之位,奮諸賁 之勇,常出入危亡之路。臣之所見高皇帝之神,「必不 廟食於大王之手」明白。昔者周公誅管叔,放蔡叔以 安周;齊桓殺其弟以反國;秦始皇殺兩弟,遷其母以 安秦;頃王亡代,高帝奪之國以便事;濟北舉兵,皇帝 誅之以安漢。故周、齊行之於古,秦、漢用之於今。大王 不察古今之所以安國便事,而欲以親戚之意望於 太上,不可得也。亡之諸侯,遊宦「事人及舍匿者,論皆 有法;其在王所,吏主者坐。今諸侯子為吏者,御史主;為軍吏者,中尉主;客出入殿門者;衛尉;大行主;諸從 蠻夷來歸誼及以亡名數自占者;內史縣令主相欲 委下吏,無與其禍,不可得也。王若不改,漢繫大王邸, 論相以下,為之奈何?」夫墮父大業,退為布衣,所哀幸 臣皆伏法而誅,「為天下笑,以羞先帝之德,甚為大王 不取也。宜急改操。」易行上書謝罪曰:「臣不幸早失先 帝少孤,呂氏之世未嘗忘死。陛下即位,臣怙恩德驕 盈,行多不軌,追念辠過,恐懼伏地,待誅不敢起。皇帝 聞之必喜。大王昆弟歡欣於上,群臣皆得延壽於下, 上下得宜,海內常安。願孰計而疾行之!行之有疑,禍 如發矢,不可追已。」王得書不說。六年,令男子但等七 十人與棘蒲侯柴武太子奇謀,以輦車四十乘反谷 口,令人使閩越、匈奴。事覺,治之。乃使使召淮南王。王 至長安,丞相張蒼、典客馮敬行御史大夫事,與宗正、 廷尉雜奏:長廢先帝法,不聽天子詔,居處無度,為黃 屋蓋儗。天子擅為法令,不用漢法及所置吏,以其郎 中春為丞相,收聚漢諸侯人及有罪亡者,匿與居,為 治家室,賜與財物、爵祿、田宅,爵或至關內侯,奉以二 千石,所當得大夫但士伍。開章等七十人與棘蒲侯 太子奇謀反,欲以危宗廟社稷,謀使閩越及匈奴發 其兵。事覺,長安尉奇等往捕開章長,匿不予,與故中 尉蕑忌謀殺以「閉口」為棺槨衣衾,葬之肥陵。謾吏曰 不知安在。又陽聚土樹,表其上曰「開章死,葬此」下。及 長身自賊殺無罪者一人,令吏論殺無罪者六人,為 亡命棄市,詐捕命者以除罪。擅罪人無告劾繫治城 旦以上十四人,赦免罪人死罪十八人,城旦舂以下 五十八人,賜人爵關內侯以下九十四人。前日長病, 陛下「心憂之,使使者賜棗脯,長不肯見拜使者。南海 民處廬江界中者反,淮南吏卒擊之,陛下遣使者齎 帛五十匹以賜吏卒勞苦者,長不欲受賜。謾曰:『無勞 苦者。南海王織上書獻璧帛,皇帝忌擅燔其書,不以 聞。吏請召治忌,長不遣。謾曰:『忌病長所犯不軌,當棄 市,臣請論如法』』。」制曰:「朕不忍置法於王,其與列侯吏 二千石議。」列侯吏二千石臣嬰等四十三人議,皆曰: 「宜論如法。」《制》曰:「其赦長死罪,廢勿王。」有司奏請「處蜀 嚴道卭郵,遣其子,子母從居。」縣為築蓋家室,皆日三 食,給薪菜、鹽、炊、食器席蓐。制曰:「食長,給肉日五斤,酒 二斗」,令故美人、材人得幸者十人從居。於是盡誅所 與謀者。乃遣長載以輜車,令縣次傳。爰盎諫曰:「上素 驕淮南王,不為置嚴相傅,以故至此。且淮南王為人 剛,今暴摧折之,臣恐其逢霧露病死。陛下有殺弟之 名,奈何?」上曰:「吾特苦之耳。」令復之。淮南王謂侍者曰: 「誰謂乃公勇者?吾以驕不聞過,故至此。」乃不食而死。 縣傳者不敢發。車封至雍,雍令發之,以死聞。上悲哭, 謂爰盎曰:「吾不從公言,卒亡淮南王。」盎曰:「淮南王不 可奈何,願陛下自寬。」上曰:「為之奈何?」曰:「獨斬丞相御 史以謝天下乃可。」上即令丞相御史逮諸縣傳淮南 王不發封餽,侍者皆棄市。乃以列侯葬淮南王於雍, 置守塚三十家。孝文八年,憐淮南王。王有子四人,年 皆七八歲,乃封子安為阜陵侯,子勃為安陽侯,子賜 為陽周侯,子良為東城侯。十二年,民有作歌歌淮南 王曰:「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 容。」上聞之,曰:「昔堯舜放逐骨肉,周公殺管、蔡,天下稱 聖,不以私害公,天下豈以為我貪淮南地邪?」乃徙城 陽王王淮南故地,而追尊諡淮南王為厲王,置園如 諸侯儀。十六年,上憐淮南王廢法不軌,自使失國,早 夭,乃徙淮南王喜復王故城陽,而立厲王三子王淮 南故地,三分之,阜陵侯安為淮南王,安陽侯勃為衡 山王,陽周侯賜為廬江王。東城侯良前薨,無後。孝景 三年,吳、楚七國反,吳使者至淮南,淮南王欲發兵應 之。其相曰:「王必欲應吳,臣願為將。」王乃屬之相。已將 兵,因城守,不聽王而為漢。漢亦使曲城侯將兵救淮 南,淮南以故得完。吳使者至廬江,廬江王不應,而往 來使越。至衡山,衡山王堅守無二心。孝景四年,吳、楚 已破衡山王朝,上以為貞信,乃勞苦之,曰:「南方卑濕, 徙王王於濟北以褒之。」及薨,遂賜諡為貞王。廬江王 以邊越,數使使相交,徙為衡山王,王江北。
齊哀王襄
[編輯]按《漢書高五王傳》,「齊悼惠王子前後凡九人為王,太 子襄為齊哀王,次子章為城陽景王,興居為濟北王, 將閭為齊王,志為濟北王,辟光為濟南王,賢為菑川 王,卬為膠西王,雄渠為膠東王。齊哀王襄,孝惠六年 嗣立,明年,惠帝崩,呂太后稱制,元年,以其兄子鄜侯 呂台為呂王,割齊之濟南郡為呂王奉邑。明年,哀王」 弟章入宿衛於漢,高后封為朱虛侯,以呂祿女妻之。 後四年,封章弟興居為東牟侯,皆宿衛長安。高后七 年,割齊琅邪郡,立營陵侯劉澤為琅邪王。是歲,趙王 友幽死於邸。《三》趙王既廢,高后立諸呂為三王,擅權 用事。章年二十,有氣力,忿劉氏不得職,嘗入侍燕飲, 高后令章為酒吏。章自請曰:「臣,將種也,請得以軍法 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進歌舞。已而曰:「請為太后言耕田。」高后兒子畜之,笑曰:「顧乃父知田耳。若生而為 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試為我言田意。」 章曰:「深耕穊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鋤而去之。」太后 默然。頃之,諸呂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劍斬之而還 報曰:「有亡酒一人,臣謹按軍法斬之。」太后左右大驚。 業以許其軍法亡以罪也,因罷酒。自是後,諸呂憚章, 雖大臣,皆依朱虛侯劉氏為彊。其明年,高后崩。趙王 呂祿為上將軍,呂王產為相國,皆居長安中,聚兵以 威大臣,欲為亂。章以呂祿女為婦,知其謀,乃使人陰 出告其兄齊王,欲令發兵西;朱虛侯、東牟侯欲從中 與大臣為內應,以誅諸呂,因立齊王為帝。齊王聞此 計,與其舅駟鈞、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陰謀發兵。齊 相召平聞之,乃發兵入衛王宮。魏勃紿平曰:「王欲發 兵,非有漢虎符驗也,而相君圍王固善勃,請為君將 兵衛衛。」王召平信之,乃使魏勃將。勃既將,以兵圍相 府,召平曰:「嗟乎,道家之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遂自 殺。於是齊王以駟鈞為相,魏勃為將軍,祝午為內史, 悉發國中兵。使祝午紿琅邪王曰:「呂氏為亂,齊王發 兵欲西誅之。齊王自以兒子年少,不習兵革之事,願 舉國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將也,習戰事,齊王不敢離 兵,使臣請大王幸之。臨菑見齊王計事,並將齊兵以 西,平關中之亂。」琅邪王信之以為然,乃馳見齊王。齊 王與魏勃等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盡發琅邪國而 並將其兵。琅邪王劉澤既欺,不得反國,乃說齊王曰: 「齊悼惠王,高皇帝長子也。推本言之,太王高皇帝適 長孫也,當立。今諸大臣狐疑未有所定,而澤於劉氏 最為長年,大臣固待澤決計。今大王留,臣無為也,不 如使我入關計事。」齊王以為然,乃益具車送琅邪王。 琅邪王既行,齊遂舉兵西攻呂國之濟南。於是齊王 遺諸侯王《書》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諸子弟。悼惠王薨, 惠帝使留侯張良立臣為齊王。惠帝崩,高后用事,《春 秋》高,聽諸呂擅,廢帝更立,又殺三趙王,滅梁、趙、燕,以 王諸呂,分齊國為四。忠臣進諫,上惑亂,不聽。今高后 崩,皇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待大臣諸侯。今諸呂 又擅自尊官,聚兵嚴威,劫列侯忠臣,矯制以令天下, 宗廟以危。寡人帥兵入,誅不當為王者。」漢聞之,相國 呂產等遣大將軍潁陰侯灌嬰將兵擊之。嬰至滎陽, 乃謀曰:「諸呂舉兵關中,欲危劉氏而自立,今我破齊 還報,是益呂氏資也。」乃留兵屯滎陽,使人諭齊王及 諸侯,與連和,以待呂氏之變而共誅之。齊王聞之,乃 屯兵西界待約。呂祿、呂產欲作亂,朱虛侯章與太尉 勃、丞相平等誅之。章首先斬呂產,太尉勃等乃盡誅 諸呂,而琅邪王亦從齊至長安。大臣議欲立齊王,皆 曰:「母家駟鈞,惡戾,虎而冠者也。訪以呂氏故,幾亂天 下,今又立齊王,是欲復為呂氏也。代王母家薄氏,君 子長者。且代王高帝子,於今見在,最為長。以子則順, 以善人則大臣安。」於是大臣乃謀迎代王,而遣章以 誅呂氏事告齊王,令罷兵。灌嬰在滎陽,聞魏勃本教 齊王反,既誅呂氏,罷齊兵,使使召責問魏勃。勃曰:「失 火之家,豈暇先言丈人,後救火乎!」因退立,股戰而栗, 恐不能言者,終無他語。灌將軍熟視笑曰:「人謂魏勃 勇,妄庸人耳,何能為乎?」乃罷勃。勃父以善鼓琴見秦 皇帝。及勃少時,欲求見齊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 常獨早埽齊相舍人門外。舍人怪之,以為物而司之, 得勃。勃曰:「願見相君,無因故為子埽,欲以求見。」於是 舍人見勃曹參,因以為舍人。壹為參御,言事,以為賢, 言之悼惠王。王召見,拜為內史。始,悼惠王得自置二 千石。及悼惠王薨,哀王嗣,勃用事,重於相。齊王既罷 兵歸,而代王立,是為孝文帝。文帝元年,盡以高后時 所割齊之城陽、琅邪、濟南郡復予齊,而徙琅邪王王 燕。益封朱虛侯、東牟侯各二千戶,黃金千斤。是歲,齊 哀王薨,子文王則嗣。
城陽景王章
[編輯]按《史記高后本紀》,「朱虛侯劉章,有氣力,東牟侯興居, 其弟也。皆齊哀王弟,居長安。」當是時,諸呂用事擅權, 欲為亂,畏高帝,故大臣絳、灌等未敢發。朱虛侯婦呂 祿女,陰知其謀,恐見誅,乃陰令人告其兄齊王,欲令 發兵西誅諸呂而立朱虛侯,欲從中與大臣為應。齊 王欲發兵,其相弗聽。八月丙午,齊王欲使人誅相,相 召平。乃反舉兵欲圍王,王因殺其相。遂發兵東,詐奪 琅邪王兵,並將之而西。語在《齊王語》中。齊王乃遺諸 侯王書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諸子弟,悼惠王王齊。悼 惠王薨,孝惠帝使留侯良立臣為齊王。孝惠崩,高后 用事,《春秋》高,聽諸呂擅廢帝更立,又比殺三趙王,滅 梁、趙、燕,以王諸呂,分齊為四。忠臣進諫,上惑亂弗聽。 今高后崩而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恃大臣諸侯。 而諸呂又擅自尊官,聚兵嚴威,劫列侯忠臣,矯制以 令天下,宗廟所以危。寡人率兵入誅不當為王者。」漢 聞之,相國呂產等乃遣潁陰侯灌嬰將兵擊之。灌嬰 至滎陽,乃謀曰:「諸呂權兵關中,欲危劉氏而自立。今 我破齊還報,此益呂氏之資也。」乃留屯滎陽,使使論齊王及諸侯與連和,以待呂氏變,共誅之。齊王聞之, 乃還兵西界待約。呂祿、呂產欲發亂關中,內憚絳侯、 朱虛侯等,外畏齊、楚兵,又恐灌嬰畔之,欲待灌嬰兵 與齊合而發,猶與未決。當是時,濟川王太、淮陽王武、 常山王朝名為少帝弟,及魯元王呂后外孫,皆年少 未之國,居長安。趙王祿、梁王產各將兵居南北軍,皆 呂氏之人。列侯群臣莫自堅其命,太尉絳侯勃不得 入軍中主兵。曲周侯酈商老病,其子寄與呂祿善。絳 侯乃與丞相陳平謀,使人劫酈商,令其子寄往紿說 呂祿曰:「高帝與呂后共定天下,劉氏所立九王,呂氏 立三王,皆大臣之議。事已布告諸侯,諸侯皆以為宜。 今太后崩,帝少,而足下佩趙王印,不急之國守藩,乃 為上將,將兵留此,為大臣諸侯所疑。足下何不歸將 印,以兵屬太尉?請梁王歸相國印,與大臣盟而之國, 齊兵必罷,大臣得安,足下高枕而王千里,此萬世之 利也。」呂祿信然其計,欲歸將印,以兵屬太尉,使人報 呂產及諸呂老,人或以為便,或曰不便。計猶豫未有 所決。呂祿信酈寄,時與出遊獵,過其姑呂嬃。嬃大怒 曰:「若為將而棄軍,呂氏今無處矣!」乃悉出珠玉寶器 散堂下,曰:「無為他人守也!」左丞相食其免。八月,庚申 旦,平陽侯窋行御史大夫事,見相國產計事。郎中令 賈壽使從齊來,因數產曰:「王不蚤之國,今雖欲行,尚 可得耶?」具以灌嬰與齊、楚合從,欲誅諸呂告產,乃趣 產急入宮。平陽侯頗聞其語,乃馳告丞相太尉。太尉 欲入北軍,不得入。襄平侯通尚符節,乃令持節矯內 太尉北軍。太尉復令酈寄與典客劉揭,先說呂祿曰: 「帝使太尉守北軍,欲足下之國急歸,將印辭去,不然 禍且起。」呂祿以為酈兄不欺己,遂解印屬典客,而以 兵授太尉。太尉將入軍門,行令軍中曰:「為呂氏右襢, 為劉氏左襢。」軍中皆左襢,為劉氏。太尉行至,將軍呂 祿亦已解上將印去。太尉遂將北軍,然尚有南軍。平 陽侯聞之,以呂產謀告丞相平。丞相平,乃召朱虛侯 佐太尉。太尉令朱虛侯監軍門。令平陽侯告衛尉毋 入相國產殿門。呂產不知呂祿已去北軍,乃入未央 宮,欲為亂,殿門弗得入,徘徊往來。平陽侯恐弗勝,馳 語太尉,太尉尚恐不勝,諸呂未敢訟言誅之。乃遣朱 虛侯謂曰:「急入宮衛帝。」朱虛侯請卒太尉,予卒千餘 人,入未央宮門,遂見產廷中。日晡時,遂擊產,產走,天 風大起,以故其從官亂,莫敢鬥,逐產殺之。郎中府吏 廁中朱虛侯已殺產,帝命謁者持節勞朱虛侯。朱虛 侯欲奪節信,謁者不肯,朱虛侯則從與載,因節信馳 走,斬長樂衛尉呂更始。還,馳入北軍報太尉,太尉起 拜賀。朱虛侯曰:「所患獨呂產,今已誅,天下定矣。」遂遣 人分部悉捕諸呂,男女無少長皆斬之。辛酉,捕斬呂 祿而笞殺呂嬃,使人誅燕王呂通而廢魯王偃。壬戌, 以帝太傅食其復為左丞相。戊辰,徙濟川王王梁。立 趙幽王子遂為趙王。遣朱虛侯章以誅諸呂氏事告 齊王,令罷兵。灌嬰兵亦罷滎陽而歸。諸大臣相與陰 謀曰:「少帝及梁淮陽、常山王皆非真孝惠子也。呂后 以計詐名他人子,殺其母,養後宮,令孝惠子之立以 為後及諸王,以彊呂氏。今皆已夷滅諸呂而置所立, 即長用事,吾屬無類矣。不如視諸王最賢者立之。」或 言:「齊悼惠王高帝長子,今其適子為齊王。推本言之, 高帝適長孫可立也。」大臣皆曰:「呂氏以外家惡而幾 危宗廟,亂功臣。今齊王母家駟鈞,駟鈞,惡人也,即立 齊王,則復為呂氏。」欲立淮南王以為少,母家又惡。乃 曰:「代王方今高帝見子最長,仁孝寬厚,太后家薄氏 謹良,且立長故順,以仁孝聞於天下便。」乃相與共陰 使人召代王。代王使人辭謝,再反,然後乘六乘傳。後 九月晦日己酉,至長安,舍代邸。大臣皆往謁,奉天子 璽上代王,共尊立為天子。代王數讓,群臣固請,然後 聽。東牟侯興居曰:「誅呂氏,吾無功,請得除宮。」乃與太 僕汝陰侯滕公入宮前,謂少帝曰:「足下非劉氏不當 立。」乃顧麾左右執戟者掊兵罷去。有數人不肯去兵。 宦者令張澤諭告亦去兵。滕公乃召乘輿,車載少帝 出。少帝曰:「欲將我安之乎?」滕公曰:「出就舍,舍少府。」乃 奉天子法駕,迎代王於邸。報曰:「宮謹除。」代王即夕入 未央宮,有謁者十人持戟衛端門,曰:「天子在也,足下 何為者而入?」代王乃謂太尉,太尉往諭,謁者十人,皆 掊兵而去。代王遂入而聽政。有司分部誅滅梁淮陽、 常山王及少帝於邸,代王立為天子。按《齊悼惠王 世家》,悼惠王即位十三年,以惠帝六年卒,子襄立,是 為哀王。哀王三年,其弟章入宿衛於漢,呂太后封為 朱虛侯,以呂祿女妻之。後四年,封章弟興居為東牟 侯,皆宿衛長安。中哀王八年,高后割齊琅邪郡,立營 陵侯劉澤為琅邪王。其明年,趙王友入朝,幽死於邸。 三趙王皆廢,高后立諸呂為三王,擅權用事。朱虛侯 年二十,有氣力,忿劉氏不得職,嘗入侍高后燕飲,高 後令朱虛侯劉章為酒吏,章自請曰:「臣,將種也,請得 以軍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進飲歌舞。已而曰:「請 為太后言《耕田歌》。」高后兒子畜之,笑曰:「顧而父知田耳。若生而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試 為我言田。」章曰:「深耕穊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鋤而 去之。」呂后默然。頃之,諸呂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劍 斬之而還報曰:「有亡酒一人,臣謹行法斬之。」太后左 右皆大驚。業以許其軍法,無以罪也,因罷。自是之後, 諸呂憚朱虛侯,雖大臣皆依朱虛侯劉氏為益彊。其 明年,高后崩。趙王呂祿為上將軍,呂王產為相國,皆 居長安中,聚兵以威大臣,欲為亂。朱虛侯章以呂祿 女為婦,知其謀,乃使人陰出告其兄齊王,欲令發兵 西,朱虛侯、東牟侯為內應,以誅諸呂,因立齊王為帝。 按《漢書高五王傳》,齊悼惠王子城陽景王章,孝文二 年以朱虛侯與東牟侯興居俱立,二年「薨,子共王喜 嗣。孝文十二年,徙王淮南,五年復還王城陽。凡立三 十三年薨,子頃王延嗣。二十六年薨,子敬王義嗣。九 年薨,子惠王武嗣。十一年薨,子荒王順嗣,四十六年 薨,子戴王恢嗣。八年薨。子孝王景嗣,二十四年薨。子 哀王雲嗣」,一年薨,無子,國絕。成帝復立雲兄俚為城 陽王,王莽時絕。
濟北王興居
[編輯]按《漢書高五王傳》,齊悼惠王子濟北王興居,初以東 牟侯與大臣共立文帝於代邸,曰:「誅呂氏臣無功,請 與太僕滕公俱入清宮。」遂將少帝出,迎皇帝入宮,始 誅諸呂。時朱虛侯章功尤大,大臣許盡以趙地王章, 盡以梁地王興居。及文帝立,聞朱虛、東牟之初欲立 齊王,故黜其功,二年,王諸子,乃割齊二郡,以王章興 居。章、興居意自以失職,奪功。歲餘,章薨而匈奴大入 邊,漢多發兵,丞相灌嬰將擊之。文帝親幸太原,興居 以為「天子」,自擊胡,遂發兵反。上聞之,罷兵歸長安,使 棘蒲侯柴將軍擊破虜濟北王。王自殺,國除。文帝憫 濟北王逆亂以自滅。明年,盡封悼惠王諸子罷軍等 七人為列侯。
按《西京雜記》:「濟北王興居反,始舉兵,大風從東來,直 吹其旌旗,飛上天,入雲而墮城西井中,馬皆悲鳴不 進,左右李廓等諫,不聽,後卒自殺。」
趙王遂
[編輯]按《漢書趙幽王傳》:「高后崩,孝文即位,立幽王友子遂 為趙王。二年,有司請立皇子為王,上曰:『趙幽王幽死, 朕甚憐之。已立其長子遂為趙王。遂弟辟彊及齊悼 惠王子朱虛侯章、東牟侯興居有功,皆可王。於是取 趙之河間,立辟彊,是為河間文王。文王立十三年薨, 子哀王福嗣一年薨,無子,國除。趙王遂立二十六年』」, 孝景時,晁錯以過削趙常山郡。諸侯怨吳楚反,遂與 合謀起兵。其相建德、內史王悍諫,不聽,遂燒殺德、悍, 發兵住其西界,欲待吳、楚俱進。北使匈奴與連和。漢 使曲周侯酈寄擊之。趙王城守邯鄲,相距七月。吳、楚 敗,匈奴聞之,亦不肯入邊。欒布自破齊還,並兵引水 灌趙城,城壞,王遂自殺,國除。景帝憐趙相內史守正 死,皆封其子為「列侯。」
梁孝王武
[編輯]按《漢書文三王傳》,「孝文皇帝四男,竇皇后生孝景帝、 梁孝王武,諸姬生代孝王參、梁懷王揖。」按本傳,梁 孝王武以孝文二年與太原王參、梁王揖同日立武 為代王,四年徙為淮陽王,十二年徙梁,自初王通歷 已十一年矣。孝王十四年入朝,十七年,十八年比年 入朝留,其明年乃之國,二十一年入朝,二十二年文 帝崩。二十四年,入朝;二十五年,復入朝。是時,上未置 太子,與孝王宴飲,從容言曰:「千秋萬歲後傳於王。」王 辭謝,雖知非至言,然心內喜。太后亦然。其春,吳、楚、齊、 趙七國反,先擊梁棘壁,殺數萬人。梁王城守雎陽,而 使韓安國、張羽等為將軍,以距吳、楚。吳楚以梁為限, 不敢過而西,與太尉亞夫等相距三月。吳楚破,而梁 所殺虜略與漢中分。明年,漢立太子梁最親,有功,又 為大國,居天下膏腴地,北界泰山,西至高陽,四十餘 城,多大縣,孝王太后少子,愛之,賞賜不可勝道。於是 孝王築東苑,方三百餘里,廣雎陽城七十里,大治宮 室,為復道,自宮連屬於平臺三十餘里。得賜天子旌 旗,從千乘萬騎,出稱警,入言䟆,儗於天子,招延四方 豪傑,自山東游士莫不至,齊人羊勝、公孫詭、鄒陽之 屬。公孫詭多奇邪計,初見日,王賜千金,官至中尉,號 曰「公孫將軍。」多作兵弩弓數千萬,而府庫金錢且百 鉅萬,珠玉寶器多於京師。二十九年十月,孝王入朝, 景帝使使持乘輿駟迎梁王於關下。既朝,上疏因留。 以太后故,入則侍帝同輦,出則同車遊獵上林中。梁 之侍中郎、謁者著引籍,出入天子殿門,與漢宦官無 異。十一月,上廢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為嗣,大臣 及爰盎等有所關說於帝,太后議格,孝王不敢復言。 太后以嗣事事祕,世莫知,乃辭歸國。其夏,上立膠東 王為太子。梁王怨爰盎及議臣,乃與羊勝、公「孫詭之 屬謀,陰使人刺殺爰盎及他議臣十餘人,賊未得也。」 於是天子意梁逐賊,果梁使之,遣使冠蓋相望於道, 覆案梁事,捕公孫詭、羊勝,皆匿王後宮。使者責二千石急,梁相軒丘豹及內史安國皆泣諫王,王乃令勝、 詭皆自殺,出之。上由此怨望於梁王。梁王恐,乃使韓 安國因長公主謝罪太后,然後得釋。上怒稍解,因上 書請朝。既至關,茅蘭說王,使乘布車,從兩騎入,匿於 長公主園。漢使迎王,王已入關,車騎盡居外,外不知 王處。太后泣曰:「帝殺吾子!」帝憂恐。於是梁王伏斧質 之闕下,謝罪。然後太后、帝皆大喜,相與泣,復如故。悉 召王從官入關,然帝益疏王,不與同車輦矣。三十五 年冬,復入朝,上疏欲留,上弗許。歸國,意忽忽不樂。北 獵梁山,有獻牛足上出背上,孝王惡之。六月中,病熱, 六日薨。孝王慈孝,每聞太后病,口不能食,常欲留長 安侍太后,太后亦愛之。及聞孝王死,竇太后泣極哀, 不食,曰:「帝果殺吾子!」帝哀懼不知所為,與長公主計 之,乃分梁為五國,盡立孝王男五人為王,女五人,皆 令食湯沐邑。奏之太后,太后乃說,為帝壹餐。孝王未 死時,財以鉅萬計,不可勝數;及死,藏府餘黃金尚四 十餘萬斤,他財物稱是。
按《史記梁孝王世家》:「後褚先生曰:臣為郎時,聞之於 宮殿中老郎吏好事者稱道之也。竊以為今梁孝王 怨望,欲為不善者,事從中生。」今太后,女主也,以愛少 子故,欲令梁王為太子。大臣不時正言其不可狀,阿 意治小,私說意以受賞賜,非忠臣也。齊如魏其侯竇 嬰之正言也,何以有後禍?景帝與王燕見,侍太后飲。 景帝曰:「千秋萬歲之後傳王。」太后喜說。竇嬰在前據 地言曰:「漢法之約,傳子適孫。今帝何以得傳弟,擅亂 高帝約乎?」於是景帝默然無聲,太后意不說。故成王 與小弱弟立樹下,取一桐葉以與之,曰:「吾用封汝。」周 公聞之,進見曰:「天王封弟甚善。」成王曰:「吾直與戲耳。」 周公曰:「人主無過舉,不當有戲言,言之必行之。」於是 乃封小弟以應縣。是後,成王沒齒,不敢有戲言,言必 行之。《孝經》曰:「非法不言,非道不行。」此聖人之法言也。 今主上不宜出好言於梁王,梁王上有太后之重,驕 蹇日久,數聞景帝好言,千秋萬世之後,傳王而實不 行。又諸侯王朝見天子,漢法凡當四見耳:始到,入小 見到正月朔旦,奉皮「薦璧玉,賀正月法見。後三日,為 王置酒,賜金錢財物。後二日復入,小見辭去。」凡留長 安,不過二十日。小見者,燕見於禁門內,飲於省中,非 士人所得入也。今梁王西朝,因留且半歲,入與人主 同輦,出與同車,示風以大言,而實不與,令出怨言,謀 畔逆,乃隨而憂之,不亦遠乎?非大賢人,不知退讓。今 漢之儀法,朝見賀正月者,常一王與四侯俱朝見,十 餘歲一至。今梁王常比年入朝見,久留。《鄙語》曰:驕子 不孝,非惡言也。故諸侯王當為置良師傅相忠言之 士,如汲黯、韓長孺等,敢直言極諫,安得有患害?蓋聞 梁王西入朝謁竇太后,燕見,與景帝俱侍坐於太后 前,語言私說。太后謂帝曰:「吾聞殷道親親,周道尊尊, 其義一也。安車大駕,用梁孝王為寄。」景帝跪席舉身 曰:「諾。」罷酒出,帝召袁盎諸大臣通經術者曰:「太后言 如是,何謂也?」皆對曰:「太后意欲立梁王為帝太子。」帝 問其狀,袁盎等曰:「殷道親,親者,立弟;周道尊尊者,立 子。殷道質,質者法天,親其所親,故立弟。周道文,文者 法地,尊者敬也,敬其本始,故立長子。周道太子死,立 適孫。殷道太子死,立其弟。」帝曰:「於公何如?」皆對曰:「方 今漢家法周,周道不得立弟,當立子,故《春秋》所以非 宋宣公。宋宣公死,不立子而與弟。弟受國死,復反之 與兄之子。弟之子爭之,以為我當代父後,即刺殺兄 子,以故國亂,禍不絕。故《春秋》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禍, 宣公為之臣,請見太后白之。」袁盎等入見太后,太后 言欲立梁王,梁王即終,欲誰立?太后曰:「吾復立帝子。」 袁盎等以宋宣公不立正生禍,禍亂後五世不絕,小 不忍,害大義,狀報太后。太后乃解說,即使梁王歸就 國。而梁王聞其議出於袁盎,諸大臣所怨望,使人來 殺袁盎。袁盎顧之曰:「我所謂袁將軍者也,公得毋誤 乎?」刺者曰:「是矣。」刺之置其劍,劍著身,視其劍新治,問 長安中削厲工。工曰:「梁郎某子來治此劍。」以此知而 發覺之,發使者捕逐之,獨梁王所欲殺大臣十餘人。 文吏窮本之,謀反端頗見。太后不食,日夜泣不止。景 帝甚憂之,問公卿大臣,大臣以為遣經術吏往治之, 乃可解。於是遣田叔、呂季主往治之。此二人皆通經 術,知大禮。來還,至霸昌廐,取火悉燒梁之反辭,但空 手來對景帝。景帝曰:「何如?」對曰:「言梁王不知也。造為 之者,獨其幸臣羊勝、公孫詭之屬為之耳。謹以伏誅 死,梁王無恙也。」景帝喜,說曰:「急趨謁太后。」太后聞之, 立起坐餐,氣平復。故曰:「不通經術,知古今之大禮,不 可以為三公及」左右近臣少見之人,如從管中闚天 也。
按《三輔黃圖》,「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宮, 築兔園。園中有百靈山,山有膚寸石,落猿巖,棲龍岫。 又有鴈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數 十里,奇果異樹,瑰禽怪獸畢備。王日與宮人賓客弋 釣其中按,《西京雜記》:「梁孝王遊於忘憂之館,集諸遊士,各使 為賦。鄒陽安國罰酒三升,賜枚乘、路喬如絹」,人五匹。 梁孝王入朝,與上為家人之讌。乃問王諸子。王頓首 謝曰:「有五男。」即拜為列侯,賜與衣裳器服。王薨,又分 梁國為五,進五侯,皆為王。
代孝王參
[編輯]按《漢書》本傳:「代孝王參,孝文二年立為太原王。四年, 代王武徙為淮陽王,而參徙為代王,復並得太原,都 晉陽如故。五年一朝,凡三朝。十七年薨。子共王登嗣。 二十九年薨,子義嗣。元鼎中,漢廣關以常山為阻,徙 代王於清河,是為剛王。並前在代凡立四十年薨。子 頃王湯嗣,二十四年薨,子年嗣。」
梁懷王揖
[編輯]按《漢書》本傳:「梁懷王揖,文帝少子也。好《詩》《書》,帝愛之, 異於他子。五年一朝,凡再入朝。因墮馬死,立十年薨, 無子,國除。明年,梁孝王武徙王梁。」〈按史記揖作勝〉
楚夷王郢客
[編輯]按《漢書·楚元王交傳》:「元王少時,嘗與魯穆生、白生、申 公俱受《詩》於浮丘伯。元王至楚,以穆生、白生、申公為 中大夫。高后時,浮丘伯在長安,元王遣子郢客與申 公俱卒業。文帝時,申公為詩最精,以為博士。元王好 《詩》,諸子皆讀《詩》,申公始為《詩》傳,號《魯詩》。高后時,以元 王子郢客為宗正,封上邳侯。元王薨,太子辟非先卒」, 文帝乃以宗正上邳侯郢客嗣,是為夷王。申公為博 士,失官,隨郢客歸,復以為中大夫。立四年薨,子戊嗣。
齊文王側
[編輯]按《史記·齊悼惠王世家》,「悼惠王子襄,是為哀王。文帝 元年,哀王卒,太子側立,是為文王。齊文王元年,漢以 齊之城陽郡立朱虛侯為城陽王,以齊濟北郡立東 牟侯為濟北王。二年,濟北王反,漢誅殺之,地入於漢。 後二年,孝文帝盡封齊悼惠王子罷軍等七人皆為 列侯。齊文王立十四年,無子,國除,地入於漢。」〈按側漢書作則〉
齊孝王將閭
[編輯]按《漢書高五王傳》,「文帝二年,齊悼惠王子濟北王興 居反,上使棘蒲侯柴將軍擊破虜濟北王,王自殺,國 除。文帝憫濟北王逆亂以自滅,明年盡封悼惠王諸 子罷軍等七人為列侯。至十五年,齊文王又薨,時悼 惠王後尚有城陽王在,文帝憐悼惠王適嗣之絕,於 是乃分齊為六國,盡立前所封悼惠王子列侯見在 者六人為王。」齊孝王將閭以楊虛侯立,濟北王志以 安都侯立,菑川王賢以武成侯立,膠東王雄渠以白 石侯立,膠西王卬以平昌侯立,濟南王辟光以扐侯 立。孝文十六年,六王同日俱立,立十一年,孝景三年, 吳、楚反,膠東、膠西、菑川、濟南王皆發兵應吳楚,欲與 齊,齊孝王狐疑,城守不聽。三國兵共圍齊。齊王使路 中大夫告於天子。天子復令路中大夫還報,告齊王 堅守:「漢兵今破吳楚矣。」路中大夫至,三國兵圍臨菑 數重,無從入。三國將與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漢已 破矣,齊趨下,三國,不且見屠。」路中大夫既許,至城下, 望見齊王曰:「漢已發兵百萬,使太尉亞夫擊破吳、楚, 方引兵救齊,齊必堅守無下三國。」將誅路中大夫。齊 初圍急,陰與三國通謀,約未定。會路中大夫從漢來, 其大臣乃復勸王無下三國。會漢將欒布、平陽侯等 兵至齊,擊破三國兵。解圍已後,聞齊初與三國有謀, 將欲移兵伐齊。齊孝王懼,飲藥自殺,而膠東、膠西、濟 南、菑川王皆伏誅,國除,獨濟北王在。齊孝王之自殺 也,景帝聞之,以為齊首善,以迫劫有謀,非其罪也,召 立孝王太子壽,是謂懿王。二十三年薨,子厲王次昌 嗣。
菑川懿王志
[編輯]按《漢書高五王傳》,文帝盡封悼惠王子列侯見在者 六人為王。《濟北王志》以安都侯立志,吳、楚反時,初亦 與通謀,後堅守不發兵,故得不誅,徙王菑川。元朔中, 齊國絕,悼惠王後唯有二國:城陽、菑川。菑川地比齊, 武帝為悼惠王冢園在齊,乃割臨菑東圜悼惠王冢 園邑盡以予菑川,令奉祭祀。《志》立二十五年薨,是為 懿王。子靖王建嗣。二十年薨,子頃王遺嗣。三十五年 薨,子「思王終古嗣。」
菑川王賢
[編輯]按《史記齊悼惠王世家》:「菑川王賢,齊悼惠王子,以武 城侯文帝十六年為菑川王。十一年,與吳楚反。漢擊 破殺賢,天子因徙濟北。王志王菑川。」
膠東王雄渠
[編輯]按《史記·齊悼惠王世家》:「膠東王雄渠,齊悼惠王子,以 白石侯文帝十六年為膠東王。十一年與吳楚反。漢 擊破殺雄渠,地入於漢,為膠東郡。」
膠西王卬
[編輯]按《史記·齊悼惠王世家》:「膠西王卬,齊悼惠王子,以昌 平侯文帝十六年為膠西王。十一年與吳楚反,漢擊 破殺卬,地入於漢,為膠西郡。」
按《漢書吳王濞傳》:三王之圍齊臨甾也,三月不能下漢兵至膠西,膠東、菑川王各引兵歸國,膠西王徒跣, 席槁飲水,謝太后王太子德曰:「漢兵還,臣觀之,已罷 可襲,願收王餘兵擊之,不勝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 「吾士卒皆已壞,不可用。」不聽。漢將弓高侯頹當遺王 書曰:「奉詔誅不義,降者赦除其罪,復故不降者滅之。 王何處,須以從事?」王肉袒叩頭。漢軍壁謁曰:「臣卬奉 法不謹,驚駭百姓,乃苦將軍遠道至於窮國,敢請葅 醢之罪!」弓高侯執金鼓見之,曰:「王苦軍事,願聞王發 兵狀。」王頓首厀行對曰:「今者晁錯,天子用事。臣變更 高皇帝法令,侵奪諸侯地,卬等以為不義,恐其敗亂 天下,七國發兵,且以誅錯。今聞錯已」誅,卬等謹已罷 兵歸。將軍曰:「王苟以錯為不善,何不以聞?及未有詔, 虎符擅發兵擊義國。以此觀之,意非徒欲誅錯也。」乃 出詔書為王讀之,曰:「王其自圖之!」王曰:「如卬等死有 餘罪。」遂自殺。太后、太子皆死。
濟南王辟光
[編輯]按《史記·齊悼惠王世家》:「濟南王辟光,齊悼惠王子,以 勒侯。孝文十六年為濟南王。十一年,與吳楚反,漢擊 破殺辟光,以濟南為郡,地入於漢。」
淮南王安
[編輯]按《漢書》本傳:「淮南王安,為人好書鼓琴,不喜弋獵狗 馬馳騁,亦欲以行陰德,拊循百姓,流名譽,招致賓客 方術之士數千人,作為《內書》二十一篇,《外書》甚眾。又 有《中篇》八卷,言神仙黃白之術,亦二十餘萬言。時武 帝方好藝文,以安屬為諸父,辯博善為文辭,甚尊重 之。每為報書及賜,常召司馬相如等視草。迺遣初,安」 入朝,獻所作內篇新出,上愛祕之,使為《離騷傳》,旦受 詔。日食時,上又獻《頌德》及《長安都國頌》,每晏見,談說 得失及方技賦頌,昏暮然後罷。安初入朝,雅善太尉 武安侯,武安侯迎之霸上,與語曰:「方今上無太子,王 親高皇帝孫,行仁義,天下莫不聞。宮車一日晏駕,非 王尚誰立者!」淮南王大喜,厚遺武安侯寶,賂其群臣 賓客。江淮間多輕薄,以厲王遷死,感激安。建元六年, 彗星見,淮南王心怪之。或說王曰:「先吳軍時,彗星出, 長數尺,然尚流血千里。今彗星竟天,天下兵當大起。」 王心以為上無太子,天下有變,諸侯並爭,愈益治攻 戰具,積金錢賂遺郡國游士,妄作妖言阿諛王。王喜, 多賜予之。王有女陵慧有口。王愛陵,多予金錢,為中 詗長安,約結上左右。元朔二年,上賜淮南王几杖,不 朝。後荼愛幸,生子遷為太子,取皇太后外孫修成君 女為太子妃。王謀為反具,畏太子妃知而內泄事,乃 與太子謀,令詐不愛,三月不同席。王陽怒太子,閉使 與妃同內,終不近妃。妃求去,王乃上書謝歸之。後荼、 太子遷及女陵擅國權,奪民田宅,妄致繫人。太子學 用劍,自以為人莫及。聞郎中雷被巧召與戲,被壹再 辭讓,誤中太子。太子怒,被恐此時有欲從軍者,輒詣 長安,被即願奮擊匈奴。太子數惡被,王使郎中令斥 免,欲以禁後。元朔五年,被遂亡之長安,上書自明。事 下廷尉河南,河南治逮淮南太子王。王后計欲毋遣 太子,遂發兵。計未定,猶與十餘日。會有詔即訊太子。 淮南相怒,壽春丞留太子逮不遣,劾不敬。王。請相,相 不聽。王使人上書告相,事下廷尉治,從跡連王。王使 人候司漢公卿請逮捕治王。王恐,欲發兵。太子遷謀 曰:「漢使即逮王,令人衣衛士衣,持戟居王旁,有非是 者即刺殺之。臣亦使人刺殺淮南中尉,乃舉兵,未晚 也。」是時,上不許公卿,而遣漢中尉宏即訊驗王。王視 漢中尉顏色和,問斥雷被事耳。自度無何不發。中尉 還,以聞。公卿治者曰:「淮南王安雍閼求奮擊匈奴者, 雷被等格明詔,當棄市。」詔不許,請廢勿王。上不許,請 削五縣,可二縣,使中尉宏赦其罪,罰以削地。中尉入 淮南界,宣言赦王。王初聞公卿請誅之,未知得削地。 聞漢使來,恐其捕之,乃與太子謀如前計。中尉至,即 賀王,王以故不發。其後自傷曰:「吾行仁義,見削地,寡 人甚恥之。」為反謀益甚。諸使者道長安來,為妄言。言 上無男,即喜,言漢廷治;有男,即怒,以為妄言非也。日 夜與左吳等按輿地圖,部署兵所從入。王曰:「上無太 子,宮車即晏駕,大臣必徵膠東王,不即常山王。諸侯 並爭,吾可以無備乎?且吾高帝孫,親行仁義,陛下遇 我厚,吾能忍之;萬世之後,吾寧能北面事豎子乎!」王 有孽子不害,最長,王不愛,後太子皆不以為子。兄數 不害子建,材高有氣,常怨望太子,不省其父。時諸侯 皆得分子弟為侯。淮南王有兩子,一子為太子,而建 父不得為侯,陰結交欲害太子,以其父代之。太子知 之,數捕繫笞建,建具知太子之欲謀殺漢中尉,即使 所善壽春嚴正上書天子曰:「毒藥苦口,利病;忠言逆 耳,利行。今淮南王孫建,材能高。淮南王后荼,荼子遷 常疾害建。建父不害,無罪,擅數繫,欲殺之。今建在,可 徵問,具知淮南」王陰事。書既聞,上以其事下廷尉,河 南治。是歲,元朔六年也。故辟陽侯孫審卿善丞相公 孫弘,怨淮南厲王殺其大父,陰求淮南事而搆之於 弘。弘乃疑淮南有畔逆計,深探其獄,河南治。建辭引太子及黨與。初,王數以舉兵謀問伍被,被常諫之,以 吳、楚七國為效。王引陳勝、吳廣。被復言「形勢不同,必 敗亡。」及建見治,王恐國陰事泄,欲發,復問被。被為言 發兵權變,語在《被傳》。於是王銳欲發,乃令官奴入宮 中,作皇帝璽,丞相、御史大夫、將軍、吏、中二千石、都官、 令、丞印,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漢使節法冠,欲如伍 被計,使人為得罪而西,事大將軍。丞相。一日發兵,即 刺大將軍衛青而說丞相弘,下之如發蒙耳。欲發國 中兵,恐相、二千石不聽。王乃與伍被謀,為失火宮中, 相、二千石救火,因殺之。又欲令人衣求盜衣,持羽檄 從南方來,呼言曰:「南越兵入」,欲因以發兵。乃使人之 廬江、會稽,為求盜,未決。廷尉以建辭連太子遷聞。上 遣廷尉監與淮南中尉逮捕太子。至淮南王聞,與太 子謀召相、二千石,欲殺而發兵。召相,相至,內史以出 為解。中尉曰:「臣受詔使,不得見王。」王念獨殺相而內 史中尉不來,無益也,即罷相。計猶與未決。太子念所 坐者謀殺漢中尉,所與謀殺者已死,以為口絕,乃謂 王曰:「群臣可用者皆前繫,今無足與舉事者。王以非 時發,恐無功,臣願會逮。」王亦愈欲休,即許太子。太子 自刑,不殊伍被,自詣吏,具告與淮南王謀反。吏因捕 太子王后,圍王宮,盡捕王賓客在國中者,索得反具, 以聞。上下公卿治,所連引與淮南王謀反列侯、二千 石、豪桀數千人,皆以罪輕重受誅。衡山王賜,淮南王 弟,當坐收。有司請逮捕衡山王。上曰:「諸侯各以其國 為本,不當相坐。」與諸侯王、列侯議,趙王彭祖、列侯讓 等四十三人皆曰:「淮南王安大逆無道,謀反明白,當 伏誅。」膠西王端議曰:「安廢法度,行邪辟,有詐偽心,以 亂天下,營惑百姓,背畔宗廟,妄作妖言。《春秋》曰:『臣毋 將,將而誅』。安罪重於將,謀反形已定。臣端所見其書 印圖及它逆亡道事驗明白,當伏法論。國吏二百石 以上及比者宗室近幸臣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皆 當免,削爵為士伍,毋得官為吏。其非吏,它贖死金二 斤八兩,以章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母敢復 有邪僻背畔之意。」丞相弘、廷尉湯等以聞。上使宗正 以符節治王。未至。安自刑,殺後太子,諸所與謀,皆收 夷國除為九江郡。
按《西京雜記》:「淮南王好方士,方士皆以術見,遂以畫 地成江河,撮土為山巖,噓吸為寒暑,噴嗽為雨霧。王 亦卒與諸方士俱去。」
按《搜神記》:淮南王安好道術,設廚宰以候賓客。正月 上午,有八老公詣門求見,門吏白王,王使吏自以意 難之,曰:「吾王好長生,先生無駐衰之術,未敢以聞。」公 知不見,乃更形為八童子,色如桃花。王便見之,盛禮 設樂,以享八公,援琴而絃歌曰:「明明上天,照四海兮。 知我好道,公來下兮。公將與余,生羽毛兮。升騰青雲, 蹈梁甫兮,觀見三光;遇北斗兮,驅乘風雲;使玉女兮」, 今所謂《淮南操》是也。
衡山王賜
[編輯]按《漢書》本傳:「衡山王賜後乘舒,生子三人。長男爽為 太子,次女無采,少男孝姬徐來,生子男女四人,美人 厥姬,生子二人。淮南、衡山相責望禮節,間不相能。衡 山王聞淮南王作為畔逆具,亦心結賓客以應之,恐 為所並,元光六年入朝,謁者衛慶有方術,欲上書事 天子。王怒,故劾慶死罪,強榜服之。內史以為非是,郤」 其獄。王使人上書告內史,內史治,言王不直,又數侵 奪人田,壞人蒙以為田。有司請逮治衡山王,上不許, 為置吏二百石以上。衡山王以此恚,與奚慈、張廣昌 謀,求能為兵法候星氣者,日夜縱臾。王謀反事後乘 舒死,立徐來為後,厥姬俱幸。兩人相妬,厥姬乃惡徐 來於太子曰:「徐來使婢蠱殺太子母。」太子心怨徐來。 徐來兄至衡山,太子與飲,以刃,刑傷之。後以此怨太 子,數惡之於王。女弟無采嫁,棄歸,與客姦,太子數以 數讓之,無采怒,不與太子通。後聞之,即善遇無采及 孝。孝少失母,附後,後以計愛之,與共毀太子,王以故 數繫笞太子。元朔四年中,人有賊傷後假母者,王疑 太子,使人傷之,笞太子。後王病,太子時稱病不侍,孝 無采惡太子實不病,自言有喜色。王於是大怒,欲廢 太子而立弟孝。後知王決廢太子,又欲並廢孝。後有 侍者善舞,王幸之,後欲令與孝亂以污之,欲並廢二 子,而以己子廣代之。太子知之,念後數惡己無已時, 欲與亂以止其口。後飲太子,太子前為壽,因據後股 求與臥。後怒以告王,王乃召,欲縛笞之。太子知王常 欲廢己而立孝,乃謂王曰:「孝與王御者姦,無采,與奴 姦。王強食,請上書,即背王去。」王使人止之,莫能禁。王 乃自追捕太子,太子妄惡言,王械繫宮中。孝日益以 親幸。王奇孝材能,乃佩之王印,號曰將軍,令居外家, 多給金錢,招致賓客。賓客來者,微知淮南、衡山有逆 計,皆將養勸之。王乃使孝客江都人枚赫、陳喜作輣 車鍛矢,刻天子璽,將相軍吏印。王日夜求壯士如周 丘等,數稱引吳楚反時計畫約束。衡山王非敢效淮 南王求即天子位,畏淮南起並其國,以為淮南已西發兵定江淮間而有之望如是。元朔五年秋,當朝。六 年,過淮南,淮南王乃昆弟語除前隙,約束反具。衡山 王即上書謝病,上賜不朝,乃使人上書請廢太子爽, 立孝為太子。爽聞,即使所善白嬴之長安,上書言「衡 山王與子謀逆」,言「孝作兵車鍛矢,與王御者姦。」至長 安,未及上書,即吏捕嬴,以淮南事繫。王聞之,恐其言 國陰事,即上書告太子,以為不道,事下沛郡治。元狩 元年冬,有司求捕與淮南王謀反者,得陳喜於孝家。 吏劾孝首匿喜,孝以為陳喜雅素與王計反,恐其發 之,聞律先自告除其罪,又疑太子使白嬴上書發其 事,即先自告所與謀反者,枚赫陳喜等。廷尉治,事驗, 請逮捕衡山王治。上曰:「勿捕。」遣中尉安大行息即問 王,王具以情實對。吏皆圍王宮守之。中尉、大行還,以 聞。公卿請遣宗正、大行與沛郡雜治王,王聞即自殺。 孝先自告反,告除其罪。孝坐與王御婢姦,及後徐來 坐蠱,前後乘舒及太子爽坐「告王父不孝」,皆棄市。諸 坐與王謀反者皆誅,國除為郡。
濟北貞王勃
[編輯]按《漢書》本傳:「濟北貞王勃者,景帝四年徙,徙二年,因 前王衡山,凡十四年薨。子式王胡嗣,五十三年薨。子 寬嗣。十二年,寬坐與父式王后光姬孝兒姦誖人倫, 又祠祭祝詛上,有司請誅。上遣大鴻臚利召王,王以 刃自剄死,國除為北安縣,屬泰山郡。」
楚王戊
[編輯]按《漢書楚元王傳》:文帝尊寵元王子生,爵比皇子。景 帝即位,以親親封元王。寵子五人,子禮為平陸侯,富 為休侯,歲為沈猶侯,埶為宛朐侯,調為棘樂侯。初,元 王敬禮申公等,穆生不耆酒,元王每置酒,常為穆生 設醴。及王戊即位,常設,後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 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將鉗我於市。」稱疾 臥。申公、白生強起之,曰:「獨不念先王之德與?今王一 旦失小禮,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稱:『知幾其神乎』!幾者, 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 先王之所以禮吾三人者,為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 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與久處,豈為區區之禮哉!」 遂謝病去。申公、白生獨留。王戊稍淫暴二十年,為薄 太后服私姦,削東海薛郡,乃與吳通謀。二人諫不聽, 胥靡之衣之赭衣,使杵臼雅舂於市。休侯使人諫王, 王曰:「季父不吾與我起,先取季父矣。」休侯懼,乃與母 太夫人奔京師。二十一年春,景帝之三年也。削書到, 遂應吳王反。其相張尚、太傅趙夷吾諫不聽,遂殺尚、 夷吾。起兵會吳,西攻「梁,破棘壁,至昌邑南,與漢將周 亞夫戰。漢絕吳、楚糧,道士飢,吳王走,戊自殺,軍遂降 漢。漢已平吳、楚,景帝乃立宗正平陸侯禮為楚王,奉 元王後,是為文王。四年薨。子安王道嗣。二十二年薨, 子襄王注嗣。十四年薨。子節王純嗣。十六年薨。子延 壽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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