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44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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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四百四十七卷目錄

 將帥部名臣列傳五

  漢三

  韓增       傅介子

  常惠       鄭吉

  陳湯       甘延壽

  馮奉世      段會宗

  辛慶忌

官常典第四百四十七卷

將帥部名臣列傳五[編輯]

漢三[編輯]

韓增[編輯]

按《漢書·韓王信傳》,「信入匈奴,與太子俱,及至穨當城, 生子,因名曰穨當。韓太子亦生子嬰。至孝文時,穨當 及嬰率其眾降漢,封穨當為弓高侯,嬰為襄城侯。吳 楚反時,弓高侯功冠諸將。傳子至孫,孫無子,國絕,嬰 孫以不敬失侯。穨當孽孫嫣,貴幸,名顯當世。嫣弟說, 以校尉擊匈奴,封龍額侯,後坐酎金失侯,復以待詔」 為橫海將軍,擊破東越,封按道侯。太初中,為遊擊將 軍,屯五原外列城。還為光祿勳。掘蠱太子宮,為太子 所殺。子興嗣,坐巫蠱誅。上曰:「遊擊將軍死事,無論坐 者。」乃復封興弟增為龍額侯。增少為郎諸曹、侍中、光 祿大夫。昭帝時至前將軍,與大將軍霍光定策立宣 帝,益封千戶。本始二年,五將征匈奴,增將三萬騎出 雲中,斬首百餘級,至期而還。神爵元年,代張安世為 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增世貴幼為忠臣,事三 主,重於朝廷。為人寬和自守,以溫顏遜辭,承上接下, 無所失意,保身固寵,不能有所建明。五鳳二年薨,諡 曰安侯。子寶嗣。

傅介子[編輯]

按《漢書》本傳,「傅介子者,北地人也,以從軍為官。先是, 龜茲、樓蘭皆嘗殺漢使者,語在《西域傳》。至元鳳中,介 子以駿馬監求使大宛,因詔令責樓蘭龜茲國。介子 至樓蘭,責其王教匈奴遮殺漢使,大兵方至。王苟不 教匈奴,匈奴使過至諸國,何為不言?」王謝服,言匈奴 使屬過,當至烏孫,道過龜茲。介子至龜茲,復責其王, 王亦服罪。介子從大宛還到龜茲,龜茲言匈奴使從 烏孫還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誅斬匈奴使者。還 奏事,詔拜介子為中郎,遷平樂監。介子謂大將軍霍 光曰:「樓蘭、龜茲數反覆而不誅,無所懲艾。介子過龜 茲時,其王近就人易得也,願往刺之,以威示諸國。」大 將軍曰:「龜茲道遠,且驗之於樓蘭。」於是白遣之。介子 與士卒俱齎金幣,揚言以賜外國為名。至樓蘭,樓蘭 王意不親介子,介子陽引去,至其西界,使譯謂曰:「漢 使者持黃金錦繡,行賜諸國,王不來受,我去之西國 矣。」即出金幣以示譯。譯還報王,王貪漢物,來見使者。 介子與坐飲,陳物示之。飲酒皆醉。介子謂王曰:「天子 使我私報王。」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 後刺之,刃交胸,立死。其貴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諭 以「王負漢罪,天子遣我來誅王,當更立前太子質在 漢者。漢兵方至,毋敢動,動滅國矣。」遂持王首還詣闕。 公卿將軍議者咸嘉其功。上迺下詔曰:「樓蘭王安歸, 常為匈奴間候,遮漢使者,發兵殺略衛司馬安樂、光 祿大」夫忠,期門郎《遂成》等三輩及安息、大宛使,盜取 節印獻物,甚逆天理。平樂監傅《介子》,持節「使誅斬樓 蘭王安歸首,縣之北闕,以直報怨,不煩師眾。其封介 子為義陽侯,食邑七百戶。」《士剌》王者皆補侍郎。《介子》 薨,子敞有罪,不得嗣,國除。

常惠[編輯]

按《漢書》本傳,「惠,太原人也。少時家貧,自奮應募,隨移 中監蘇武使匈奴,並見拘留十餘年,昭帝時迺還。漢 嘉其勤勞,拜為光祿大夫。是時烏孫公主上書,言匈 奴發騎田車師,車師與匈奴為一,共侵烏孫,唯天子 救之。漢養士馬,議欲擊匈奴。會昭帝崩,宣帝初即位, 本始二年,遣惠使烏孫,公主及昆彌,皆遣使。因惠言 『匈奴連發大兵擊烏孫,取車延、惡師地,收其人民去, 使使脅求公主,欲隔絕漢。昆彌願發國半精兵,自給 人馬五萬騎,盡力擊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 彌於是漢大發十五萬騎,五將軍分道出。語在《匈奴 傳》。以惠為校尉,持節護烏孫兵。昆彌自將翎侯以下 五萬餘騎,從西方入,至右谷蠡庭,獲單于父行及嫂 居次、名王騎將以下三萬九千人,得馬、牛、驢、騾橐佗 五萬餘匹,羊六十餘萬頭,烏孫皆自取鹵獲。惠從吏 卒十餘人隨昆彌還,未至烏孫,烏孫人盜惠印綬節。 惠還,自以當誅時,漢五將皆無功,天子以惠奉使克 獲,遂封惠為長羅侯,復遣惠持金幣還賜烏孫貴人 有功者。惠因奏請「龜茲國嘗殺校尉賴丹,未伏誅,請 便道擊之。宣帝不許。大將軍霍光風惠以便宜從事。 惠與吏士五百人俱至烏孫,還過,發西國兵二萬人, 令副使發龜茲東國二萬人,烏孫兵七千人,從三面攻龜茲。兵未合,先遣人責其王以前殺漢使狀。王謝 曰:『迺我先王時為貴人姑翼所誤耳,我無罪』。」惠曰:「即 如此,縛姑翼來,吾置王。」王執姑翼詣惠,惠斬之而還。 後代蘇武為典屬國,明習外國事,勤勞數有功。甘露 中,後將軍趙充國薨,天子遂以惠為右將軍,典屬國 如故。宣帝崩,惠事元帝三歲薨,諡曰壯武侯。

鄭吉[編輯]

按《漢書》本傳,「鄭吉者,會稽人也。以卒伍從軍,數出西 域,由是為郎。吉為人彊執,習外國事。自張騫通西域, 李廣利征伐之後,初置校尉,屯田渠黎。至宣帝時,吉 以侍郎田渠黎積穀,因發諸國兵,攻破車師,遷衛司 馬,使護鄯善以西南道。神爵中,匈奴乖亂,日逐王先 賢撣欲降漢,使人與吉相聞。吉發渠黎、龜茲諸國五」 萬人迎日逐王,口萬二千人,小王將十二人隨吉至 河曲,頗有亡者,吉追斬之,遂將詣京師。漢封日逐王 為歸德侯。吉既破車師,降日逐,威震西域,遂並護車 師以西北道,故號都護。都護之置,自吉始焉。上嘉其 功效,迺下詔曰:「都護西域騎都尉鄭吉,拊循外蠻,宣 明威信,迎匈奴單于,從兄日逐王眾」,擊破車師兜訾 城,功效茂著。其封吉為安遠侯,食邑千戶。吉於是中 西域而立莫府,治烏壘城,鎮撫諸國,誅伐懷集之。漢 之號令,班西域矣。始自張騫,而成於鄭吉,語在《西域 傳》言。「薨,諡曰繆侯。」子光嗣。

陳湯[編輯]

按《漢書》本傳:「湯字子公,山陽瑕丘人也。少好書,博達 善屬文。家貧,丐貣無節,不為州里所稱。西至長安求 官,得太官獻食丞。數歲,富平侯張勃與湯交,高其能。 初元二年,元帝詔列侯舉茂材,勃舉湯。湯待遷,父死 不奔喪。司隸奏湯無循行,勃選舉故不以實,坐削戶 二百。會薨,因賜諡曰繆侯。湯下獄論,後復以薦為郎」, 數求使外國。久之,遷西域副校尉,與甘延壽俱出。先 是,宣帝時,匈奴乖亂,五單于爭立,呼韓邪單于與郅 支單于俱遣子入侍,漢兩受之。後呼韓邪單于身入 稱臣,朝見郅支,以為呼韓邪破弱降漢,不能自還,即 西收右地。會漢發兵送呼韓邪單于,郅支由是遂西 破呼偈堅昆丁,令兼三國而都之,怨漢擁護呼韓邪 而不助,已困辱漢使者江迺始等。初元四年,遣使奉 獻,因求侍子,願為內附。漢議遣衛司馬谷吉送之。御 史大夫貢禹、博士匡衡以為「《春秋》之義,許外邦者不 壹而足。今郅支單于鄉化未醇,所在絕遠,宜令使者 送其子至塞而還。」吉上書言:「中國與外邦有羈縻不 絕之義。今既養全其子十年,德澤甚厚,空絕而不送, 近從塞還,示棄捐不畜,使無鄉從之心,棄前恩,立後 怨,不便。」議者見前江迺始無應敵之數,知勇俱困,以 致恥辱,即豫為臣憂。臣幸得建彊漢之節,承明聖之 詔,宣諭厚恩,不宜敢桀。若懷貳心,加無道於臣,則單 於長嬰大罪,必遯逃遠舍,不敢近邊,沒一使以安百 姓,國「之計,臣之願也。願送至庭,上以示朝者。」禹復爭, 以為「吉往必為國取悔生事,不可許。」右將軍馮奉世 以為可遣,上許焉。既至,郅支單于怒,竟殺吉等。自知 負漢,又聞呼韓邪益彊,遂西奔康居。康居王以女妻 郅支,郅支亦以女予康居王。康居甚尊敬郅支,欲倚 其威以脅諸國。郅支數借兵擊烏孫,深入至赤谷城, 殺略民人。畜產,烏孫不敢追,西邊空虛,不居者且 千里。郅支單于自以大國,威名尊重,又乘勝驕,不為 康居王禮,怒殺康居王女及貴人、人民數百,或支解 投都賴水中。發民作城,日作五百人,二歲迺已。又遣 使責闔蘇、大宛諸國歲遺,不敢不予。漢遣使三輩至 康居,求谷吉等死。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詔,而因都 護上書,言「居困戹,願歸計強漢,遣子入侍。其驕嫚如 此。建昭三年,湯與延壽出西域。湯為人沈勇,有大慮, 多策謀,喜奇功,每過城邑山川,常登望。既領外國,與 延壽謀曰:『邊方畏服大種,其天性也。西域本屬匈奴, 今郅支單于威名遠聞,侵陵烏孫、大宛。常為康居畫 計,欲降服之。如得此二國,北擊伊列,西取安息,南排 月氏、山離、烏弋,數年之間,城郭諸國危矣。且其人剽 悍好戰伐,數取勝,久畜之,必為西域患』。」郅支單于雖 所在,絕遠蠻夷,無金城強弩之守。如發屯田吏士, 「從烏孫眾兵,直指其城下。彼亡則無所之,守則不足 自保,千載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壽亦以為然,欲奏 請之,湯曰:「國家與公卿議,大策非凡所見,事必不從。」 延壽猶與不聽。會其久病,湯獨矯制發城郭諸國兵、 車師戊己校尉、屯田吏士。延壽聞之,驚起,欲止焉。湯 怒,按劍叱延壽曰:「大眾已集,會,豎子欲沮眾邪?」延壽 遂從之,部勒行陳,益置揚威、白虎合騎之校,漢兵、胡 兵合四萬餘人。延壽、湯上疏自劾奏矯制陳言兵狀。 即日引軍分行,別為六校,其三校從南道踰蔥領,徑 大宛;其三校都護自將發溫宿國,從北道入赤谷,過 烏孫,涉康居界,至闐池西。而康居副王抱闐將數千 騎寇赤谷城東,殺略大昆彌千餘人。畜產甚多,從

後與漢軍相及,頗寇盜。後重湯縱胡兵擊之,殺四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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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人,得其所略民四百七十人,還付大昆彌其馬、

牛、羊以給軍食。又捕得抱闐貴人伊奴,毒入康居東 界,令軍不得為寇。閒呼其貴人屠墨見之,諭以威信, 與飲盟遣去,徑引行,未至單于城,可六十里,止營。復 捕得康居貴人貝色子男開牟以為導。貝色子即屠 墨母之弟,皆怨單于,由是具知郅支情。明日引行,未 至城三十里止營。單于遣使問漢兵何以來應曰:「單 於上書言居困阸,願歸計彊漢」身入朝見天子,哀閔 單于棄大國,屈意康居,故使都護將軍來迎單于妻 子,恐左右驚動,故未敢至城下。使數往來相答報。延 壽湯因讓之:「我為單于遠來而至,今無名王大人見 將軍受事者何?單于忽大計,失客主之禮也。兵來道 遠,人畜罷極,食度且盡,恐無以自還,願單于與大臣 審計策。」明日前至郅支城,都賴水上,離城三里止營 傅陳望見單于城上立五采幡幟,數百人被甲乘城, 又出百餘騎往來馳城下,步兵百餘人夾門魚鱗陳, 講習用兵。城上人更招漢軍曰:「鬥來」,百餘騎馳赴營, 營皆張弩,持滿指之,騎引卻。頗遣吏士射城門騎步 兵,騎步兵皆入。延壽湯令軍聞鼓音,皆薄城下,四面 圍城,各有所守。穿塹塞門戶,鹵楯為前,戟弩為後,卬 射城中樓上人,樓上人下走。土城外有重木城,從木 城中射,頗殺傷外人,外人發薪燒木城,夜數百騎欲 出外迎射殺之。初,單于聞漢兵至,欲去,疑康居怨己 為漢內應,又聞烏孫諸國兵皆發,自以無所之,郅支 已出,復還,曰:「不如堅守。漢兵遠來,不能久攻。」單于乃 被甲在樓上,諸閼氏夫人數十,皆以弓射外人,外人 射中單于鼻,諸夫人頗死。單于下騎傳戰,大內夜過 半,木城穿,中人卻入土城,乘城呼。時康居兵萬餘騎 分為十餘處,四面環城,亦與相應和,夜數奔營,不利 輒卻。平明,四面火起,吏士喜,大呼乘之,鉦鼓聲動地, 康居兵引卻。漢兵四面推鹵楯,並入土城中。單于男 女百餘人走入大內。漢兵縱火,吏士爭入,單于被創 死。軍候假丞杜勳斬單于首,得漢使節二,及谷吉等 所齎帛書。諸鹵獲以𢌿得者,凡斬閼氏太子名王以 下千五百一十八級,生擄百四十五人,降鹵千餘人, 賦予城郭諸國所發十五王。於是延壽湯上疏曰:「臣 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唐虞,今有彊漢。匈奴 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惟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 大夏之西,以為彊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 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 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 王以下,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彊漢 者,雖遠必誅。」事下有司,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壽 以為:「郅支及名王首更歷諸國,蠻夷莫不聞知。《月令》 春,掩骼埋胔之時,宜勿縣。」車騎將軍許嘉、右將軍王 商以為《春秋》夾谷之會,優施笑君,孔子誅之,方盛夏, 首足異門而出,宜縣十日迺埋之。有詔將軍議是。初, 中書令石顯嘗欲以姊妻延壽,延壽不取;及丞相御 史亦惡其矯制,皆不與湯。湯素貪,所鹵獲財物,入塞 多不法,司隸校尉移書道上,繫吏士按驗之。湯上疏 言:「臣與吏士共誅郅支單于,幸得禽滅,萬里振旅,宜 有使者迎勞道路。今司隸反逆,收繫按驗,是為郅支 報讎也。」上立出吏士,令縣道具酒食以過軍。既至,論 功。石顯、匡衡以為延壽湯擅興師矯制,幸得不誅,如 復加爵土,則後奉使者爭欲乘危徼幸,生事於蠻夷, 為國招難,漸不可開。元帝內嘉延壽湯功而重違衡、 顯之議,議久不決。故宗正劉向上疏曰:「郅支單于囚 殺使者吏士以百數,事暴揚外國,傷威毀重,群臣皆 閔焉。陛下赫然欲誅之意,未嘗有忘。西域都護延壽、 副校尉湯,承聖指,倚神靈,總百蠻之君,㩜城郭之兵, 出百死,入絕域,遂蹈康居,屠五重城,搴歙侯之旗,斬 郅支之首,縣旌萬里之外,揚威崑山之」西,掃谷吉之 恥,立昭明之功,萬夷慴伏,莫不懼震。呼韓邪單于見 郅支已誅,且喜且懼,鄉風馳義,稽首來賓,願守北藩, 累世稱臣。立千載之功,建萬世之安,群臣之勳莫大 焉。昔周大夫方叔,吉甫為宣王誅獫狁而百蠻從,其 《詩》曰:「嘽嘽焞焞,如電如雷。」顯允方叔,征伐獫狁,蠻荊 來威。《易》曰:「有嘉折首,獲匪其醜。」言美誅首惡之人,而 諸不順者皆來從也。今延壽,湯所誅震,雖《易》之「折首」, 《詩》之雷霆,不能及也。論大功者不錄小過,舉大美者 不疵細瑕。《司馬法》曰:軍賞不踰月,欲民速得為善之 利也。蓋急武功,重用人也。吉甫之歸,周厚賜之,其詩 曰:「吉甫宴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千里之 鎬,猶以為遠,況萬里之外,其勤至矣。延壽湯既未獲 受祉之報,反屈捐命之功,久挫於刀筆之前,非所以 勸有功,厲戎士也。昔齊桓公前有尊周之功,後有滅 項之罪,君子以功覆過,而為之諱。行事貳師將軍李 廣利,捐五萬之師,靡億萬之費,經四年之勞,而廑獲 駿馬三十匹,雖斬宛王母鼓之首,猶不足以復費其 私,罪惡甚多,孝武以為萬里征伐,不錄其過,遂封拜 兩侯、三卿、二千石百有餘人。今康居國彊於大宛,郅支之號重於宛王,殺使者罪甚於留馬,而延壽湯不 煩漢士,不費斗糧,比於貳師,功德百之。且常惠隨欲 擊之,烏孫鄭吉迎自來之日逐,猶皆裂土受爵。故言 威武勤勞,則大於方叔、吉甫,「列功覆過,則優於齊桓; 貳師近事之功,則高於安遠、長羅。而大功未著,小惡 數布,臣竊痛之。宜以時解縣通籍,除過勿治,尊寵爵 位,以勸有功。」於是天子下詔曰:「匈奴郅支單于背畔 禮義,留殺漢使者吏士,甚逆道里,朕豈忘之哉!所以 優游而不征者,重動師眾,勞將率,故隱忍而未有雲 也。今延壽、湯」睹便宜,乘時利,結城郭諸國,擅興師矯 制而征之,賴天地宗廟之靈,誅討郅支單于,斬獲其 首,及閼氏貴人、名王以下千數,雖踰義干法,內不煩 一夫之役,不開府庫之藏,因敵之糧,以贍軍用,立功 萬里之外,威震百蠻,名顯四海,為國除殘,兵革之原 息,邊境得以安。然猶不免死亡之患,罪當在於奉「憲, 朕甚閔之。其赦延壽、湯罪勿治。」詔公卿議封焉。議者 皆以為宜如軍法捕斬單于令。匡衡、石顯以為郅支 本亡逃失國,竊號絕域,非真單于。元帝取安遠侯鄭 吉故事,封千戶。衡、顯復爭,迺封延壽為義成侯。賜湯 爵關內侯,食邑各三百戶,加賜黃金百斤,告上帝宗 廟。大赦天下。拜延壽為長水校尉,湯為射聲校尉,延 壽遷城門校尉、護軍都尉,薨於官。成帝初即位,丞相 衡復奏「湯以吏二千石奉使,顓命蠻夷中,不正身以 先下,而盜所收康居財物,戒官屬曰:『絕域事不覆校, 雖在赦前,不宜處位』。」湯坐免。後湯上書言康居王侍 子,非王子也。按驗,實王子也。湯下獄當死。太中大夫 谷永上疏訟湯曰:「臣聞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為之側 席而坐;趙有廉頗、馬服彊,秦不敢窺兵並、陘近。漢有 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鄉沙幕。由是言之,戰克之將, 國之爪牙,不可不重也。蓋君子聞鼓鼙之聲,則思將 率之。臣竊見關內侯陳湯,前使副西域都護,忿郅支 之無道,閔王誅之不加策慮;愊億義勇奮發,卒興師 奔逝,橫厲烏孫,踰集都賴,屠三重城,斬郅支首,報十 年之逋誅,雪邊吏之宿恥,威震百蠻,武暢西海,漢元 以來,征伐方外之將,未嘗有也。今湯坐言事非是,幽 囚久繫,歷時不決,執憲之吏,欲致之大辟。昔白起為 秦將,南拔郢都,北阬趙括,以纖介之過,賜死杜郵,秦 民憐之,莫不隕涕。今湯親秉鉞,席捲喋血,萬里之外, 薦功祖廟,告類上帝,介冑之士,靡不慕義,以言事為 罪,無赫赫之惡。《周書》曰:『記人之功,忘人之過,宜為君 者也。夫犬馬有勞於人,尚加帷蓋之報,況國之功臣 者哉!竊恐陛下忽於鼓鼙之聲,不察《周書》之意,而忘 帷蓋之施。庸臣遇湯,卒從吏議,使百姓介然有秦民 之恨,非所以厲死難之臣也』。」書奏,天子出湯奪爵為 士伍。後數歲,西域都護段會宗為烏孫兵所圍,驛騎 上書,願發城郭、敦煌兵以自救。丞相王商、大將軍王 鳳及百僚議數日不決,鳳言「湯多籌策,習外國事,可 問。」上召湯見宣室。湯擊郅支時中寒病,兩臂不詘,申 湯入見。有詔毋拜,示以會宗奏。湯辭謝曰:「將相九卿, 皆賢材通明小臣罷癃,不足以策大事。」上曰:「國家有 急,君其毋讓。」對曰:「臣以為此必無可憂也。」上曰:「何以 言之?」湯曰:「夫邊兵五而當漢兵一。何者?兵刃朴鈍,弓 弩不利。今聞頗得漢巧,然猶三而當一。又《兵法》曰:『客 倍而主人半,然後敵』。今圍會宗者人眾不足以勝會 宗,唯陛下勿憂。且兵輕行五十里,重行三十里。今會 宗欲發城郭敦煌,歷時迺至,所謂報讎之兵,非救急 之用也。」上曰:「奈何?其解可必乎?」度何時解。湯知烏孫 瓦合,不能久攻,故事不過數日,因對曰:「已解矣。」詘指 計其日曰:「不出五日,當有吉語聞。」居四日,軍書到,言 已解。大將軍鳳奏以為從事中郎莫府事壹決於湯。 湯明法令,善因事,為埶納說多從,常受人金錢,作章 奏,卒以此敗。初,湯與將作大匠解萬年相善,自元帝 時,渭陵不復徙民起邑。成帝起初陵。數年後,樂霸陵 曲亭南更營之。萬年與湯議,以為武帝時工楊光以 所作數可意,自致將作大匠及大司農中丞耿壽昌 造杜陵,賜爵關內侯。將作大匠乘馬延年以勞苦,秩 中二千石。今「作初陵而營起邑居,成大功,萬年亦當 蒙重賞。子公妻家在長安,兒子生長長安,不樂東方, 宜求徙,可得賜田宅俱善。」湯心利之,即上封事言:「初 陵,京師之地,最為肥美,可立一縣。天下民不徙諸陵 三十餘歲矣。關東富人益眾,多規良田,役使貧民,可 徙初陵,以彊京師衰弱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貧 富。湯願與妻子家屬徙初陵,為天下先。」於是天子從 其計,果起昌陵邑,後徙內郡。國民萬年,自詭三年可 成,後卒不就。群臣多言其不便者,下有司議,皆曰:「昌 陵因卑為高,積土為山,度便房猶在平地上,客土之 中,不保幽冥之靈,淺外不固。」卒徒工庸以鉅萬數,至 戁脂火夜作,取土東山,且與穀同「賈。作治數年,天下 遍被其勞。國家罷敝,府臧空虛,下至眾庶,熬熬苦之。 故陵因天性,據真土,處勢高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

十年功緒,宜還復故陵,勿徙民。」上乃下詔罷昌陵,語
考證
在《成紀》。丞相、御史請廢昌陵邑中室。奏未下,人以問

湯:「第宅不徹,得毋復發徙?」湯曰:「縣官且順聽群臣言, 猶且復發徙之也。」時成都侯商新為大司馬衛將軍 輔政,素不善湯。商聞此語,白湯惑眾,下獄治,按驗諸 所犯。湯前為騎都尉,王莽上書言「父蚤死,獨不封母。 明君共養皇太后尤勞苦,宜封竟為新都侯。」後皇太 後同母弟苟參為水衡都尉,死,子伋為侍中,參妻欲 為伋求封,湯受其金五十斤,許為求比。上奏。弘農太 守張匡,坐贓百萬以上,狡猾不道,有詔即訊,恐,下獄, 使人報湯,湯為訟罪,得踰冬月,許謝錢二百萬,皆此 類也。事在赦前。後東萊郡黑龍冬出,人以問湯,湯曰: 「是所謂元門開,微行數出,出入不時,故龍以非時出 也。」又言當復發徙,傳相語者十餘人。丞相御史奏「湯 惑眾不道,妄稱詐歸,異於上,非所宜言,大不敬。」廷尉 增壽議,以為:「不道無正法,以所犯劇易為罪,臣下承 用失其中,故移獄廷尉,無比者先以聞,所以正刑罰, 重人命也。明主哀憫百姓,下制書罷昌陵勿徙,吏民, 已申布。湯妄以意相謂,且復發徙,雖頗驚動,所流行 者少,百姓不為變,不可謂惑眾。湯稱詐虛,設不然之 事,非所宜言,大不敬也。」制曰:「廷尉增壽當是湯前有 討郅支單于功,其免湯為庶人,徙邊。」又曰:「故將作大 匠萬年,佞邪不忠,妄為巧詐,多賦斂,煩繇役,興卒暴 之作,卒徒蒙辜,死者連屬,毒流眾庶,海內怨望。雖蒙 赦令,不宜居京師。」於是湯與萬年俱徙敦煌。久之,敦 煌太守奏湯前親誅郅支單于,威行外國,不宜近邊 塞。詔徙安定。議郎耿育上書言便宜,因冤訟湯曰:「延 壽,湯為聖漢,揚鉤深致遠之威,雪國家累年之恥,討 絕域不羈之君,係萬里難制之鹵,豈有比哉!先帝嘉 之,仍下明詔,宣著其功,改年垂歷,傳之無窮,應是南 郡獻白虎,邊陲無警備。會先帝寢疾,然猶垂意不忘, 數使尚書責問丞相,趣立其功,獨丞相匡衡排而不 予,封延壽湯數百戶,此功臣戰士所以失望也。」孝成 皇帝承建業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動,國家無事, 而大臣傾邪,讒佞在朝,曾不深惟本末之難,以防未 然之戒,欲專主威,排妒有功,使湯塊然被冤拘囚,不 能自明,卒以無罪老棄敦煌,正當西域通道,令威名 折衝之臣,旋踵及身,復為郅「支遺鹵所笑,誠可悲也!」 至今奉使外蠻者,未嘗不陳郅支之誅,以揚漢國之 盛。夫援人之功以懼敵,棄人之身以快讒,豈不痛哉! 且安不妄危,盛必慮衰。今國家素無文帝累年節儉 富饒之畜,又無武帝薦延梟俊禽敵之臣,獨有一陳 湯耳。假使異世不及,陛下尚望國家追錄其功,封表 其墓,以勸後「進也。湯幸得身當聖世,功會未久,反聽 邪臣,鞭逐斥遠,使亡逃分竄,死無處所。遠覽之士莫 不計度,以為湯功累世不可及,而湯過人情所有。湯 尚如此,雖復破絕筋骨,暴露形骸,猶復制於脣舌,為 嫉妒之臣所係擄耳。此臣所以為國家尢戚戚也。」書 奏,天子還。湯卒於長安。死後數年,王莽為安漢公秉 政,既內德湯舊恩,又欲諂皇太后,以討郅支功尊元 帝,廟稱高宗。以湯延壽前功大賞薄,及侯丞杜勳不 賞,迺益封延壽孫,遷千六百戶。追諡湯曰:「壯侯。」子馮 嗣。

甘延壽[編輯]

按《漢書》本傳:「延壽,字君況,北地郁郅人也。少以良家 子善騎射,為羽林,投石拔距,絕於等倫。嘗超踰羽林 亭樓。由是遷為郎試弁為期門。以材力愛幸,稍遷至 遼東太守,免官。車騎將軍許嘉薦延壽為郎中、諫大 夫,使西域都護、騎都尉,與副校尉陳湯共誅斬郅支 單于。封義成侯。薨,諡曰壯侯。」

馮奉世[編輯]

按《漢書》本傳:「奉世,字子明,上黨潞人也,徙杜陵。其先 馮亭,為韓上黨守。秦攻上黨,絕太行道,韓不能守,馮 亭乃入上黨城,守於趙。趙封馮亭為華陽君。與趙將 括距秦,戰死於長平,宗族由是分散,或留潞,或在趙。 在趙者為官帥將,官帥將子為代相。及秦滅六國,而 馮亭之後馮毋擇、馮去疾、馮劫皆為秦將相焉。漢興」, 文帝時,馮唐顯名,即代相子也。至武帝末,奉世以良 家子選為郎。昭帝時,以功次補武安長,失官。年三十 餘矣,乃學《春秋》,涉大義,讀兵法,明習。前將軍韓增奏 以為軍司空令。本始中,從軍擊匈奴,軍罷,復為郎。先 是時,漢數出使西域,多辱命不稱,或貪汙,為外國所 苦。是時烏孫大有擊匈奴之功,而西域諸國新輯,漢 方善遇,欲以安之,選可使外國者,前將軍增舉奉世 以衛候,使持節送大宛諸國客至伊修城,都尉宋將 言莎車與旁國共攻殺漢所置莎車王萬年,並殺漢 使者奚充國。時匈奴又發兵攻車師城,不能下而去。 莎車遣使揚言「北道諸國已屬匈奴矣」,於是攻劫南 道,與歃盟畔漢。從鄯善以西皆絕不通。都護鄭吉、校 尉司馬意皆在北道諸國間。奉世與其副嚴昌計,以 為不亟擊之,則莎車日彊,其勢難制,必危西域。遂以 節諭告諸國王,因發其兵,南北道合萬五千人,進擊莎車,攻拔其城。莎車王自殺,傳其首詣長安。諸國悉 平,威振西域。奉世乃罷兵以聞。宣帝召見韓增曰:「賀 將軍所舉得其人。」奉世遂西至大宛。大宛聞其斬莎 車王敬之異於他使,得其名馬象龍而還。上甚說,下 議封奉世丞相。將軍皆曰:「《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 以安國家,則顓之可也。奉世功效尢著,宜加爵土之 賞。」少府蕭望之獨以奉世奉使有指,而擅矯制違命, 發諸國兵,雖有功效,不可以為後法。即封「奉世,開後 奉使者利,以奉世為比,爭逐發兵,要功萬里之外,為 國家生事於夷狄,漸不可長,奉世不宜受封。」上善望 之,議以奉世為光祿大夫、水衡都尉。元帝即位,為執 金吾。上郡屬國歸義降胡萬餘人反去。初,昭帝末,西 河屬國胡伊酋若王亦將眾數千人畔奉世,輒持節 將兵追擊。右將軍典屬國常惠薨,奉世代為右將軍, 典屬國,加諸吏之號。數歲,為光祿勳。永光二年秋,隴 西羌彡姐旁種反,詔召丞相韋元成、御史大夫鄭弘、 大司馬車騎將軍王接、左將軍許嘉、右將軍,奉世入 議。是時歲比不登,京師穀石二百餘,邊郡四百,關東 五百,四方饑饉,朝廷方以為憂,而遭羌變,元成等漠 然莫有對者。奉世曰:「羌鹵近在境內,背畔,不以時誅, 亡以威制遠蠻,臣願帥師討之。」上問用兵之數,對曰: 「臣聞善用兵者,役不再興,糧不三載,故師不久暴,而 天誅亟決。往者數不料敵,而師至於折傷,再三發軵, 則曠日煩費,威武虧矣。今反鹵無慮三萬人,法當倍 用六萬人。然羌戎弓矛之兵耳,器不犀利,可用四萬 人,一月足以決。」丞相、御史兩將軍皆以為民方收斂 時,未可多發萬人屯守之,且足。奉世曰:「不可。天下被 饑饉,士馬羸耗,守戰之備久廢不簡,夷狄皆有輕邊 吏之心,而羌首難。今以萬人分屯數處,鹵見兵少,必 不畏懼,戰則挫兵病師,守則百姓不救。如此,怯弱之 形,見羌人乘利,諸種並和,相扇而起。臣恐中國之役, 不得止於四萬,非財幣所能解也。故少發師而曠日, 與一舉而疾決,利害相萬也。」固爭之,不能得。有詔益 二千人。於是遣奉世將萬二千人騎,以將屯為名,典 屬國任立護軍都尉韓昌為偏裨。到隴西,分屯三處: 典屬國為右軍,屯白石;護軍都尉為前軍,屯臨洮;奉 世為中軍,屯首陽西極上。前軍到降同阪,先遣校尉 在前,與羌爭地利,又別遣校尉救民於廣陽谷,羌鹵 盛多,皆為所破,殺兩校尉。奉世具上地形、部眾多少 之計,願益三萬六千人,乃足以決事。書奏,天子大為 發兵六萬餘人,拜太常弋陽侯任千秋為奮武將軍 以助焉。奉世上言:「願得其眾,不須復煩大將。」因陳轉 輸之費。上於是以璽書勞奉世,且讓之曰:「皇帝問將 兵右將軍,甚苦暴露。羌鹵侵邊境,殺吏民,甚逆天道, 故遣將軍帥士大夫行天誅。以將軍材質之美,奮精 兵,誅不軌,百下百全之道也。今乃有畔敵之名,太為 中國羞,以昔不閑習之故邪?以恩厚未洽,信約不明 也。朕甚怪之。」上書言「羌鹵依深山,多」徑道,不得不多 分部遮要害,須得後發營士,足以決事。部署已定,埶 不可復置。大將聞之,前為將軍,兵少不足自守,故發 近所騎日夜詣,非為擊也。今發三輔、河東、弘農、越騎, 跡射佽飛彀者,羽林孤兒及呼速絫嗕種,方急遣。且 兵兇器也,必有成敗者,患策不豫定,料敵不審也,故 復遣奮武將軍。《兵法》曰:「大將軍出,必有偏裨,所以揚 威武,參計策」,將軍又何疑焉?夫愛吏士,得眾心,舉而 無悔,禽敵必全,將軍之職也。若乃轉輸之費,則有司 存,將軍勿憂。須奮武將軍兵到,合擊羌鹵,十月兵畢, 至隴西,十一月並進,羌鹵大破,斬首數千級,餘皆走 出塞。兵未決間,漢復發募士萬人,拜定襄太守韓安 國為建威將軍,未進,聞羌破還。上曰:「羌鹵破散,創艾, 亡逃出塞,其罷吏士,頗留屯田,備要害處。」明年二月, 奉世還京師,更為左將軍,光祿勳如故。其後錄功拜 爵。下詔曰:「羌鹵桀黠,賊害吏民,攻隴西府寺,燔燒置 亭,絕道橋,甚逆天道。左將軍、光祿勳奉世前將兵征 討,斬捕首鹵八千餘級,擄馬牛羊以萬數。」賜奉世爵 關內侯,食邑五百戶,黃金六十斤,裨將、校尉三十餘 人皆拜。後歲餘,奉世病卒,居爪牙官,前後十年,為折 衝宿將,功名次趙充國。「奮武將軍任千秋者,其父宮, 昭帝時以丞相徵事,捕斬反者,左將軍上官桀封侯, 宣帝時為太常,薨。千秋嗣,後復為太常。成帝時,樂昌 侯王商代奉世為左將軍」,而千秋為右將軍,後亦為 左將軍,子孫傳國,至王莽乃絕。雲奉世死後二年,西 域都護甘延壽以誅郅支單于封為列侯,時丞相匡 衡亦用延壽矯制生事,據蕭望之前議以為不當封, 而議者咸美其功,上從眾而侯之。於是杜欽上疏追 訟奉世前功曰:「前莎車王殺漢使者,約諸國背畔,左 將軍奉世以衛侯便宜發兵誅莎車王,策定城郭,功 施邊境。」議者以奉世奉使,有指《春秋》之義,亡遂事漢 家之法,有矯制,故不得侯。今匈奴郅支單于殺漢使 者,亡保康居,都護延壽發城郭兵屯田吏士四萬餘 人以誅斬之,封為列侯。臣愚以為比罪則郅支薄,量敵則莎車眾,用師則奉世寡,計勝則奉世為功,「於邊 境安;慮敗,則延壽為禍於國家深。其違命而擅生事 同,延壽割地封,而奉世獨不錄。臣聞功同賞異,則勞 臣疑;罪鈞刑殊,則百姓惑。疑生無常,惑生不知所從, 亡常則節趨不立,不知所從,則百姓無所措手足。奉 世圖難忘死,信命殊俗,威功白著,為世使表,獨抑厭 而不揚,非聖主所以塞疑厲節之意也。願下有司議。」 上以先帝時事,不復錄。奉世有子男九人,女四人。長 女媛,以選充後宮,為元帝昭儀,產中山孝王。元帝崩, 媛為中山太后,隨王就國。奉世長子譚,太常舉孝廉 為郎,功次補天水司馬。奉世擊西羌,譚為校尉,隨父 從軍,有功,未拜,病死。譚弟野王逡立,參至大官。

段會宗[編輯]

按《漢書》本傳:「會宗,字子松,天水上邽人也。竟寧中,以 杜陵令,五府舉為西域都護、騎都尉、光祿大夫,西域 敬其威信。三歲更盡還,拜為沛郡太守。以單于當朝, 徙為鴈門太守。數年,坐法免。西域諸國上書,願得會 宗,陽朔中復為都護。會宗為人,好大節,矜功名,與谷 永相友善,谷永閔其老,復遠出,予書戒曰:『足下以柔 遠之令德,復典都護之重職,甚休甚休!若子之材,可 優遊都城而取卿相,何必勒功崑山之仄,總領百蠻, 懷柔殊俗,子之所長,愚無以喻。雖然,朋友以言贈行, 敢不略意。方今漢德隆盛,遠人賓服,傅、鄭、甘、陳之功, 沒齒不可復見。願吾子因循舊貫,毋求奇功,終更亟 還,亦足以復鴈門之踦。萬里之外,以身為本,願詳思 愚言』。」會宗既出,諸國遣子弟郊迎。小昆彌安日前為 會宗所立,德之,欲往謁,諸翎侯止不聽,遂至龜茲,謁 城郭,甚親附。康居太子保蘇匿率眾萬餘人慾降會 宗奏狀,漢遣衛司馬逢迎會宗,發戊己校尉兵,隨司 馬受降。司馬畏其眾,欲令降者皆自縛。保蘇匿怨望, 舉眾亡去。會宗更盡還,以擅發戊己校尉之兵乏興, 有詔贖論,拜為金城太守,以病免。歲餘,小昆彌為國 民所殺,諸翎侯大亂。徵會宗為左曹中郎將、光祿大 夫,使安輯烏孫,立小昆彌兄末振,將定其國而還。明 年,末振將殺大昆彌,會病死,漢恨誅不加。元延中,復 遣會宗發戊己校尉諸國兵,即誅末振將大子番丘。 會宗恐大兵入烏孫,驚番丘亡逃不可得,即留所發 兵墊婁地,選精兵三十弩,徑至昆彌所在,召番丘,責 以末振將骨肉相殺,殺漢公主子孫,未伏誅而死。使 者受詔誅番丘,即手劎擊殺番丘官屬以下,驚恐,馳 歸小昆彌。烏犁靡者,末振將兄子也,勒兵數千騎圍 會宗。會宗為言來誅之意,「今圍守殺我,如取漢牛一 毛耳。宛王郅支頭縣槁街,烏孫所知也。」昆彌以下服, 曰:「末振將負漢,誅其子可也。獨不可告我令飲食之 邪?」會宗曰:「豫告昆彌,逃匿之為大罪。即飲食以付我, 傷骨肉恩,故不先告。」昆彌以下號泣罷去。會宗還奏 事,公卿議:「會宗權得便宜,以輕兵深入烏孫,即誅番 丘,宣明國威,宜加重賞。」天子賜會宗爵關內侯,黃金 百斤。是時,小昆彌季父卑爰疐擁眾欲害昆彌,漢復 遣會宗使安輯,與都護孫建併力。明年,會宗病死烏 孫中,年七十五矣。城郭諸國為發喪立祠焉。

辛慶忌[編輯]

按《漢書》本傳:「慶忌,字子真,少以父任為右校丞,隨長 羅侯常惠屯田烏孫赤谷城,與歙侯戰,陷陳卻敵。思 奏其功,拜為侍郎,遷校尉,將吏士屯焉耆國。還為謁 者,尚未知名。元帝初,補金城長史,舉茂材,遷郎中、車 騎將軍,朝廷多重之者。轉為校尉,遷張掖太守,徙酒 泉,所在著名。成帝初,徵為光祿大夫,遷左曹中郎將」, 至執金吾。始,武賢與趙充國有隙,後充國家殺辛氏, 至慶忌為執金吾,坐子殺趙氏,左遷酒泉太守。歲餘, 大將軍王鳳薦慶忌「前在兩郡著功跡,徵入歷位朝 廷,莫不信鄉。質行正直,仁勇得眾心,通於兵事,明略 威重,任國柱石。父破羌將軍武賢,顯名前世,有威西 夷臣,鳳不宜久處慶忌之右。」迺復徵為光祿大夫、執 金吾。數年,坐小法,左遷雲中太守,復徵為光祿勳。時 數有災異,丞相司直何武上封事曰:「虞有宮之奇,晉 獻不寐,衛青在位,淮南寢謀。故賢人立朝,折衝厭難, 勝於亡形。《司馬法》曰:『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夫將不豫 設,則亡以應卒,士不素厲,則難使死敵。是以先帝建 列將之官,近戚主內,異姓距外,故姦軌不得萌,動而 破滅,誠萬世之長冊也。光祿勳慶忌,行義修正,柔毅 敦厚,謀慮深遠,前在邊郡,數破敵獲鹵,外夷莫不聞。 迺者大異,上見未有其應。加以兵革久寢,春秋大災 未至而豫禦之。慶忌宜在爪牙官,以備不虞。」其後拜 為右將軍、諸吏散騎給事中。歲餘,徙為左將軍。慶忌 居處恭儉,食飲被服尤節約,然性好輿馬,號為「鮮明」, 唯是為奢。為國虎臣,遭世承平,匈奴、西域親附,敬其 威信。年老卒官。長子通為護羌校尉,中子遵函谷關 都尉,少子茂水衡都尉,出為郡守,皆有將帥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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