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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卷05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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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三 永樂大典
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卷之五千四百五十三 

永樂大典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十三蕭

潮州府三

文章圖經志唐韓昌𥠖 請置鄉校牒 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

恥。則不如以德禮為先。而輔之以政刑也。夫欲用徳禮。未有不由學校師弟子者。此州學廢日乆。進士明經百十年間不聞有業成。貢子王庭。試扵

有司者。人吏目不識鄉飲酒之禮耳。未聞鹿鳴之歌。忠孝之行不勸。亦縣之恥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此州戶萬有餘。豈無庻幾者耶。刺史縣

令。不躬為之師。里閭後生無所從學耳。趙德秀才沉雅專靜。頗通經有文章。能知先王之道。論說且排異端而宗孔氏。可以為師矣。請攝海陽縣尉

為衙。推官專勾當州學以督生徒。興愷悌之風。刺史出已俸百千以為舉本。收其嬴餘。以給學生廚饌。 潮州謝孔大夫狀伏奉七月二十七日

牒。以愈貶授刺史。特加優禮。以州小俸薄。慮有闕乏。每月別給錢五十千以送。使錢充者開讀捧讀。驚榮交至。顧已量分。慚懼益深。欲致辭為讓。則

乖伏屬之禮。承命苟貪。又非循省之道。進退反側。無以自寧。其妻子男女。並孤遺孫姪奴婢等。尚未到官。窮州使賓罕至。身衣口食絹未足充。過此

以徃。實無所用。積之扵室。非廉者所為。受之扵官。名且不正。特蒙眷待。輙此披陳。趙德昌𥠖文録序。昌𥠖公聖人之徒歟。其文高出。與古之遺文

不相上下。所履之道。則堯舜禹湯文武周孔孟軻楊雄所授受。服行之實也。固已不雜其傳。由佛及𥅆。莊楊之言不得干其思。入其文也。以是光扵

今。大於後。金石銷鑠。斯文燦然。德行道學。又庻幾乎古。蓬茨中手持目覧饑食渴飲。沛然飽滿。顧非適諸聖賢之域。而謬志於斯。將所以盜其影響。

僻處無備。得以所遇。次為之卷。私曰 文録寳。以師氏為請益依歸之所雲。昌黎祭鰐魚文 維元和十四年。四月二十四日。潮州刺史韓某。使

軍事衙推秦濟以羊一豬一。投惡溪之潭水。以與鰐魚食。而告之曰。昔先王既有天下。烈山澤罔繩擉刃。以除蟲蛇惡物為民害者。驅而出之四海

之外。及後王德薄。不能奄有。則江漢之間。尚皆棄之。以與蠻夷楚越。況潮嶺海之間。去京師萬里哉。鰐魚之𣶬淹卯育於此。亦固其所。今天子嗣唐

位。神聖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內。皆撫而有之。況禹跡所揜。揚州之近地。刺史縣令之所治。出貢賦以供天地宗廟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鰐魚其不

可與刺史雜處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鱷魚不安溪潭。據處食民畜。熊豕鹿以肥其身。以種其子孫。與刺史抗拒。爭為長雄。刺

史雖駑弱。亦安肯為鱷魚低首下心。伈伈俔俔為民吏羞。以偷活扵此耶。且承天子命以來為吏。固其勢不得不與鱷魚辯。鱷魚有知。其聴刺史言。

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鯨鵬之大。蝦蟹之細。無不容歸。以生以食。鱷魚朝發而夕至也。今與鱷魚約。盡三日。其率醜類。南徙於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

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終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聴從其言也。不然則是鱷魚冥頑不靈。刺史雖有言。不聞不知也。夫傲天

子之命吏。不聴其言。不徙以避之。與冥頑不靈而為民物害者。皆可殺。刺史則選材技吏民。操強弓毒矢以與鱷魚從事。必盡殺乃止。其無悔 祭

界石神文。或言即三山國王。維年月日潮州刺史韓愈。謹遣耆壽成㝢以清酌少牢之奠。告於界石神之靈曰。惟封部之內。山川之神。克庥於人。官

則置立室宇。備其服器。奠饗以時。淫雨既霽。蠶榖以成。織婦耕男。忻忻衎衎。是神之庥。庇於人也。敢不明受其賜。謹選良月吉日。齋潔以祀。神其鑒

之。祭城隍文維年月日。潮州刺史韓愈。謹以柔毛剛鬛清酌庻羞之奠。祭於城隍之神。間者以淫雨。將為人災。無以應貢賦。供給神明。上下獲

罪罰之故。乃以六月壬子。奔走分告。乞晴於爾明神。明神憫人之不辜。若響若答。糞除天地山川。清風時興白日顯行。蠶榖以登。人不咨嗟。惟神之

恩。夙夜不敢忘怠。謹卜良日。躬率將吏。薦茲血毛。清酌嘉羞。侑以音聲。以謝神貺。神其饗之。 祭大湖神文 維年月日。潮州刺史韓某。謹差攝潮

陽縣尉史虛已以特羊庻羞。之奠。告於大湖神之靈某。承朝命為此州長。今月二十五日至治下。凡大神降依庇貺斯人者。皆某所當率徒屬奔走

致誠親執祀事於廟庭下。今以始至。方上奏天子。思慮不能專一。冠衣不淨潔。與人吏未相識。知牲腯酒食器皿粗幣不能嚴清。又未卜日時。不敢

自薦見。使攝潮陽縣尉史虛已以告。神其降鑒。又云云謹以清酌腵脩之奠。祈於大湖神之靈曰。稻既檖矣。而雨不得熟以穫也。蠶起且眠矣。而

雨不得老以簇也。歲且盡矣。稻不可以復種。而蠶不可以復育也。農夫桑婦。將無以應賦稅繼衣食也。非神之不愛人。刺史失職也。百姓何罪。使至

極也。神聦明而端一。聴不可濫以惑也。刺史不仁。可坐以罪。惟彼無境辜。惠以福也。劃劙雲陰。卷月日也。幸身有衣。口得食。給神役也。充上之須。脫刑

辟也。選牲為酒。以報靈德也。吹撃管皷。侑香潔也。拜庭跪坐。如法式也。不信當治。疾殃殛也。神其尚饗。 又子云。惟神降依茲土。以庇其人。今茲無

有水旱雷雨風火疾疫為災。各寧厥宇。以供上役。畏吏免被其譴。頼神之德。夙夜不敢忘。謹具食飲。躬齋洗。奏音聲。以獻以樂。。以謝厥賜。不敢有所

祈。宋陳堯佐招韓文公文並序。祭法法施扵民則祀之。祀之之義。蓋所以奬激忠義而厲賢材也。唐元和十四年。昌𥠖文公愈。以刑部侍郎出為潮

州刺史。至郡專以孔子之道教民。民悅其教。誦公之言。蔵公之文。綿綿焉迨今知學者也。郡之下。即惡溪焉。有魚曰鱷。陸生夘化。蛟之流也。大者僅

百尺。小者即其子孫耳。早暮城下以人為食。雖牛馬羊豕見必尾之。居民怖焉。甚於虎兕。公憤其酷。乃投之牢食。諭以禍福。使其引去。魚德公之言。

信宿大風雨。率其種類而遁。郡之上下才一舍不居焉。民到於今頼之。溪東有亭址存焉。俗曰侍郎亭。即以公屍之也。南粵大率尚鬼。而公之祠弗

立。官斯民者。又曰仁乎。余由京府從事。出吏茲土。觀求所然。頗得其實。且歎舊政之闕也。會新夫子廟。乃闢正室之東廂。為公之祠焉。既祠之。且招

之曰。公之生而不及見之兮。惟道是師。公之沒不得而祀之兮。乃心之悲。蚩蚩烝民兮。奉實有𧇊。濟濟多士兮。官斯者誰。南粵之裔兮。在天一涯。

吾道之行兮。自公之為。蒼蒼海隅兮。咸閲禮以敦詩。浩浩江湍兮。悉走害以奔竒。功之大者。亙古今而不衰。德之盛者。侶軻雄而並馳。何廟食之弗

供兮。俾祀典之孔隳。實我生之包羞兮。亦斯文而已而。耽耽邃宇兮。孔堂之東。儼儼盛服兮。如生之容。闢窈窕之軒楹兮。列游夏之朋從。陳蠲潔之

俎豆兮。奏鏘洋之皷鍾。顧丘禱之不繆兮。幸神道之來通。庻斯民之仰止兮。尊盛德以無窮。陳堯佐戮鱷魚文並序。己亥歲。余於潮州建昌𥠖先

生祠堂。作招韓辭。載鱷魚事以旌之。後又圖其魚為之讃。凡好事者。即以授之。俾天下之人。知韓之道不妄也。明年夏。余郡之境上地曰萬江。村曰

硫黃。張氏子年始十六。與其母濯子江涘。忽鱷魚尾去。其母號。之弗能救。洎中流則食之無餘。余聞而傷之。且謂天子聖武。王澤昭洽。刑不僣。賞不

濫。海內海外。罔不率俾。昆蟲草木裕如也。鱷魚何悖焉。而任毒任虐之如是。是不可不為之思也。命縣邑李公詔郡吏楊勛拏小舟。操巨細。馳徃捕

之。咸謂余曰。彼不可捕也。穴深淵。𣸯駭浪。非人力之所能加也。余則以為不然。復之曰。方今普天率土。靡不臣妾。山川陰陽之神。奉天子威命。晦明

風雨弗敢渝。鱷魚恃險與逺。毒茲物。律。殺人者死。今魚食人也。又何疑焉。昔昌𥠖文公投之以文。則引而避。是則鱷魚之有知也。若之何而逐之。姑

行焉。必有主之者矣。苟不能及。余當請於帝。躬與鱷魚決。二吏既徃。即以余言告之。乃投網輙止伏不能舉。繇是左右前後力者凡百夫。拽之以出。

緘其吻。械其足。檻以巨舟。順流而至。闔郡聞之。悉曰是必妄也。安有食人之魚形。越數丈而能獲之者馬。既見之。則駭而喜。且曰。生於世有百歲者

矣。凡上下水中。或見其隆伏髣髴之狀。雖相逺百步。尚不敢抗。今二吏捕之猶拾芥馬。實今古之所未聞也。向非公之義洽於民。公之令嚴扵吏。自

誠而不欺也。又安能殲巨害。平大怨。宣王者之威行焉。余始慎之終得之。又意韓愈逐之扵前。小子戮之扵後。不為過也。既而鳴鼓召吏告之。以誅

其首而烹之。辭曰 水之恠則曰惡兮。魚之悍則曰鱷兮。二者之異。不可度。兮。張氏之子。年方弱兮。尾之食之。胡為虐兮。煢煢母氏。俾何說兮。余實

命吏。顔斯怍兮。害而弗去。道將索兮。夙夜思之。哀民瘼兮。﨣﨣二吏。行斯恪兮。矯矯巨尾。迎而摶兮。獲而獻之。俾人樂兮。鳴鼓召衆。春而斮兮。而今

而後。津其廓兮。 王十期祭王尚書大寳文 惟公生稟南方。君子之強。簸弄明月。於潮之陽。妙齡射策。遇太上皇。擢為亞魁。名震四方。權臣用事。

明哲自將。潛心稽古。得聖行蔵。於易春秋。尤其所長。帝初覧權。思用忠良。貳我成均。儒林有光。說書崇政。屢上封章。帝嘉其直。人指曰狂。出守東嘉。

奉祠故鄉。主上龍飛。召自南荒。以長諌垣。以肅周行。正色立朝。諤諤以昌。筆端凜然。不赦豺狼。言如著龜。去自芬芳。公雖在外。上念不忘。入司喉舌。

行登廟堂。彼何人斯。敢為臧倉。如毀日月。扵明曷傷。身雖可屈。腸不減剛。歸老於家。天相壽康。名德益尊。如曲江張。如余襄公。如日南姜。盍歸乎來。

弼諧賛襄。天不整遺。哀哉詎亡。十期昔以諸生。受知上庠。竊第來歸。禮遇異常。公居諌省。我濫臺綱。人呼二龜。亦曰兩王。鼠豈虎偶。葭依玉傍。把麾

泉南。稍近門牆。敬雖獲脩。見則靡遑。忽聞訃音。痛摧肺腸。譬彼大廈。壞其棟梁。如體無骨。四支曷強。為國惜賢。潛然涕滂。蘇東坡祭逺𨔼先生吳子

野文。 朝奉郎提舉成都玉局觀蘇軾。謹以清酌庻羞之奠。告於故麻田子野逺𨔼吳君先生之靈。嗚呼子野。道與世違。寂然自求。闔門垂帷。元然

坐忘。有似子微。或似壺子。杜氣發機。遍交公卿。靡所求希。急人緩已。忘其渴饑。道路為家。惟義是歸。卒老於行。終不自非。送我北還。中道弊衣。有疾

不藥。但卻甘肥。問以後事一嘯而麾。飄然脫去。雲散露晞。我獨何為。感歎歔欷。一酹告訣。逝舟東飛。尚饗。韓文公廟碑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

而為天下法。是皆有以參天地之化。關盛衰之運。其生也有自來。其逝也有所為。故申呂自嶽降。傳說為列星。古今所傳。不可誣也。孟子曰。我善養

吾浩然之氣。是氣也。寓扵尋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間。卒然遇之王公失其貴。𣈆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賁育失其勇。儀秦失其辯。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

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生作死非而亡者矣。故在天為星辰。在地為河嶽。幽則為鬼神。而明則復為人。此理之常。無足恠者。自

東漢以來。道。䘮文弊。異端並起。歴唐正觀開元之盛。輔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獨韓文公起布衣。談嘯而麾之。天下靡然從公復歸於正。蓋三百年

於此矣。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敚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蓋嘗論天人之辨。以謂人無所

不至。惟天不容僞。知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魚。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婦之心。故公之精神能開𢖍山之雲。而不能回憲宗之惑。能訓

作馴非鱷魚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鏄李逢吉之謗。能信扵南海之民廟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扵朝廷之上。蓋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

者人也。始潮人未知學。公命進士趙德為之師。自是潮之人士皆篤扵文。行。延及齊民至於今。號稱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

道則易使也。潮人之事公也。飲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禱焉。而廟在刺史公堂之後。民以出入為艱。前守欲請諸朝作新廟不果。元祐五年朝

散郎王君滌來守是邦。凡所以養士治民者。一以公為師。民既悅服。則出令曰。願新公廟者聴。民歡趨之。卜地扵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廟成。或曰。

公去國萬里而謫於潮。不能一歲而歸。沒而有知。其不眷戀於潮也審矣。軾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如水之在地中。無所徃而不在也。而潮人獨信

之深。思之至。焄蒿淒愴。若或見之。譬如鑿井得泉。而曰水專在是。豈理也哉。元豐元年。詔封公昌𥠖伯。故榜曰昌𥠖伯韓文公之廟。潮人請書其事

於石。因為作詩以。遺之。使歌以祀公其辭曰。 公昔騎龍白雲鄉。手扶雲漢分天章。天孫為織雲錦裳。飄然乗風來帝傍。下與濁世掃枇糠。西逰盛

池畧扶桑。草木衣被昭回光。追逐李杜參翺翔。汗流籍湜走且僵。滅沒倒影不可望。作書詆佛譏君王。要觀南海窺衡湘。歴舜九嶷吊英皇。祝融先

驅海若蔵。約束蛟鰐如驅羊。鈞天無人帝悲傷。謳吟下招遣巫陽。犦牲鷄卜羞我觴。扵爍荔丹與蕉黃。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髮下大荒。 東坡

逺逰庵銘。並序。吳復古子野吾不知其何人也。徒見其出入人間若有求者。而不見其所求。不喜不憂。不剛不柔。不隋不脩。吾不知其何人 也。昔司

馬相如有言列仙之儒。居山澤間。形容甚臞。意甚鄙之。乃取屈原逺逰作大人賦。其言宏妙。不遣而放。今子野行於四方十餘年矣。而歸扵南海之

上。必將俯仰百世。奄匆萬里。有得於屈原之逺逰者。故以名其庵而銘之曰。悲哉世俗之迫隘也。願從子而逺逰。子歸不來而吾不徃。使罔象乎相

求。問道扵屈原。借車扵相如。忽然不自知。歴九嶷而過崇丘。宛兮相逢乎南海之上。踞龜殻而食蛤蜊者必子也。庻幾為我一嘯而少留乎。 胡銓

王尚書墓銘 扵戱噫嘻。材何難耶。天固生耶。抑偶生耶。謂為固耶。曷用而不盡耶。上在潛官。公力抗議。太上感悟。卒定大計。隆興之初。筆棄典禮。

曾不逾時擢試諫議。屢嬰逆鱗。諛慝榹氣。肉食者鄙。相時射利。請罷督府。專守和議。公三抗䟽。面折力詆。觸宰相嗔。左官司馬。引疾丐歸。詔留不可。

回首謂銓君遂孤立。相顧泫然。作新亭泣。乾道改元。召擢常伯。突不得黔。何獨歎墨。一片不復。善類太息。鋟石經皇。以表夕室。 廖德明八賢讃

天水先生趙公。 粵始距今。五百載餘。風同鄒魯。此其權輿。簸弄明珠。光聯北斗。沾溉者多。實維師友。 賢良都運許公。 天賦異才。帝加優擢。褒

然之舉。聲動海嶽。扵塵埃中。已遇知青。在處護持。德重神欽。 草範先生林公。 直忤權貴。忠徹冕旒。一官莫繫。拂衣歸休。俯視玄虛。研深探繇。會

我真機。有待其後。 知郡直講盧公。 名聞於朝。文行經學。法蠹力陳。持論尤確。朱轓笰車。未竟發舒。仰止高風。湖山舊廬。 逺逰先生吳公。 車

轍盈門。心不染塵。問及源委。破妄而真。無取無求。不憂不喜。清風萬古。有道之士。 金紫知郡劉公。 辭爵弗受。解章弗綰。卻返真𣸯。瓊樓玉館。青

娥有約。素屏留詩。問君來時。蟠桃為期。 知郡朝散張公。 竹符千里。一片冰壺。傳家有子。不隊清孤。南國儀刑。上心簡記。萬古難磨。屏間姓字。

閻學尚書王公。 遜步舉首。投閑下僚。正塗再闢。喉舌清朝。謀罄沃心。言多逆耳。進退從容。直道終始。 後序 事有當扵人心而關扵風俗教化

之本。君子扵斯不容已。蓋今之為郡者。惟汲汲扵財賦獄訟簿書之末。風化之本。鮮有經意。沈侯自脫屣文闈。馳聲仕路。被薦公朝者屢矣。治郡牧

民。出於存誠。故洞明本末。加以天資高明。學力宏博。發為文章政事。過人逺甚。昔柳惲有具美之稱。謂其才藝可了十人餘。今於沈侯見之。公之嗜

好一無所溺。惟寓意扵翰墨。考古訪賢。意謂風俗之本。教化之原。自賢者出。究唐以來。所得八人。其餘特未易槩舉。要之八賢。道義文章。青史中罕

見。其建祠立象。冠湖山之顛。以鼓舞邦人。顧不㜫歟。經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吾夫子亦以文獻不足不能證夏商之禮。八賢者興刑也。文獻也。

風俗之本也。想夫英靈萃止。鶴之在表。今昔孰是。齊之覆蕉。夢覺皆非。惟爾邦人。桑之與梓。必恭敬止。況令儀令則。洋洋如在其上。瞻仰之際。豈不

發感動之機。東溪之時。陳寔平心率物。以處鄉閭。人有爭訟。為曉曲直。退而歎曰。為刑獄所加。不為陳君所短。王列以義。行稱。鄉里有為盜者。請

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令王彥方知之。由是而觀賢者之有益於風化。豈淺淺哉。去古逺矣。九原不可作矣。植表示儀。化頑成仁。亦庻幾焉。 王大寳

撰韓木讃 潮東山上有亭。唐韓文公逰覧所也。亭隅有木。蚌𠏉鱗文。葉長而傍棱。耆老相傳公所植也。人無識其名。故曰韓木。乃椽子木。賡無是

種。故潮人不識之。舊株既老。類更滋蕃。遇春則華。或紅或白。簇簇附枝如桃狀而小。每值士議。春官邦人以卜登第之祥。其來舊矣。紹聖四年丁丑

開盛。傾城賞之。未幾。捷報三人。蓋比前數多也。繼是榜不乏人。繁稀如之。最盛者崇寧五年。宣和六年也。今不花十有五載。人材未遇。或時運適然。

未可知爾。大寳嘗讀蘇端明為公廟碑。論能不能。有天人之辨。竊觀公植之木。能逃化機。為一方瑞。夫豈容僞。殆其善教之道。友造物而蔵諸用。使

潮人思慕。千萬年莫之厭者矣。碑何以不書。未盛也。盛而無妄。邦人誠之。誠而不書。天下後世曷然之。夫鳥獸草木之竒。符於前事謂之瑞。蕭韶儀

鳳。周畆嘉禾。各以類應。公刺是邦。命師訓業。綿綿厥後。三百餘年。士風日盛。效祥於木。理之宜然。若乃術業荒忽。惟瑞之證。叔世妄誔者之為。君子

鄙之。為之讃曰。召公之棠。孔明之柏。既詠勿剪。且歌愛惜。瞻彼韓木。是封是沃。匪木之瀆。德化維服。化隆而孚。華繫以符。邦人勵之此理匪誣。

陳文惠公撰鱷魚圖讃余讀昌𥠖文公傳。見鱷魚事甚異。且未敢誠其說。太歲己亥。出官海上。乃公之故郡也。郡之下即大江焉。沿口而下。舟人

則曰入惡。以其沉淵巨浪覆者相繼也。江有鱷魚。大者數丈。玄黃蒼白。厥類惟錯。似龍無角。如蛇有足。卯化山谷間。其卯無數。大率成鱷魚者一二

焉。餘則或黿或鼉。鱷魚喜食人。狎於水者每罹害。民居畜産亦輙尾去。潮州舊苦此患。俗不能禁。元和中。公出刺下車。文而逐之。信宿鱷魚遁去。郡

之上下有三十里不居焉。自是州郭無之。殆今猶然。余至郡。訪其事。乃與傳合。始信史氏之不誣也。會蜑網於淵。獲始化者以獻。睅目利齒。見者駭

焉。嗚呼。貌狠而性仁者有之乎。孔子曰。有教無類。小人之殆不若此平。余。感公之行事。樂魚之遷善。且慮四方未之信也。乃圖而讃之。 惟水之竒。

有魚曰鱷。利口魝戟。貪心溪壑。猗歟文公。示之好惡魚既化焉。人寧不怍。圖鱷時猶未戮鱷。故讃中不及之 元周伯琦伯溫肅政箴 元稽古建

官。分天下為二十又二道。設肅政使者。歲𨑾部境。察民俗。以樹政綱。以紏吏治。方岳是寧邦本是固。嶺南古百粵地。廣寔都會。東憲府在焉。潮去廣

二千里。蓋東履至是而止。岸海介閩。舶通甌吳。及諸蕃國。人物輻集。而又地平上沃。鱙魚塩。以故殷給甲鄰郡然賈雜﨩蜑。農錯洞獠。寇孽薦蠢。獄

犴獨滋。予持憲節。以至正六年歲丙戌之臘至潮。適詔天下肆大眚減租征。惠安元元。扵是邉圉告靖。吏牘十汰其九。而有司繫不原者。具獄猶三

十又四。總之百七十餘人。迺讞釋其枉。若詿者三之一。論當者半之。決壅錮鏬磢墨䉜殘。申明要束。道以德禮。吏民頗重犯法。由是而變。庻幾哉昔

人所謂海瀕鄒魯者。扵乎匹氓寸壤。全歸版圖者將百年。聖天子聲教訖四海。而責成憲臣者尤至。則凡承是任者。靡間邇逖。孰敢不自獻。以達無

外之德扵蒼生哉。爰作肅政箴。刻於分司之署。以諗來者。其詞曰。 惟辟代天。立法又民。乗法率下。職在憲臣凖夫直指。周建漢因。彝典招揭。用禮

體仁。刑以弼教。戢虣革嚚。明目達聦。授節方巡。氷霜時肅。以達陽春。政龎情遏。恫癏乃身。黷貨滅公。懠天怒神。正已正人。孰敢不循。紀綱呂振。風俗

呂淳。致告執事。敬慎咨詢。是月乙酉。經筵參賛管。朝散大夫僉海北廣東道肅政廉訪司事。鄱陽周伯琦伯溫甫記。並書篆。時左史長沙田仁德濟

可。姑孰邢思義仁仲偕行。越二日丁亥。憲府譯椽賀蘭普顔不華從昇。欽奉聖㫖。作新風憲。來潮宣諭。 宋王漢撰 金山記金城山。境之最竒者

也。距州治越二百步。東臨惡溪。西輙大湖。𨶒閭。占其南。垣墉固其北。從昔榛莽翳奧。為蛇虺之囿。麜鹿之居。徑始未闢。人不得𨔼。山之形勢萬態詢

州之耆老咸曰。目所未覩。壬子仲冬。余始至郡。閲其近逼庫廩。畏盜之伏其間也。始命剪闢。非意其為勝耳。初得一徑從石門東上。幾半得地如砥。

方廣三十步。左右巨樹。惟荔枝為多。始立亭曰荔枝亭。上五十步至頂。見一石峩然。出叢薄間。因以峰名之曰獨秀。北行十步。出大石中。地形孤聳。

顧望曠絶。西南與鳳山對。遂立亭曰鳳凰。由鳳亭東行七十步得一址。前數石尤佳。宜日之初。立亭曰初陽。其石之最高者號曰初陽頂。由鳳亭西

廣一百步地如堂。南有石子如望。名之曰望賢。由望賢石西連大岡踰十步。有石復巨。覩者必先傍無所礙。號曰題石岡。其下有石宜日之。立亭

曰西暉。亭南巖壁峭險。亦以西暉名之。巖東南五步。叢石怪詭。隱篁篠間。披剪未竟。勢若騰踴。題曰隱石。石側有洞曰仙𨔼。有臺曰鳳臺。謂僊所宜

𨔼。鳳所宜集也。凡命名皆刻於石。俾來者得以觀焉。噫。潮為郡隋唐而還。賢守相繼。茲山之不興。得非有待於我平。韓文公嘗艮東山為亭。以便𨔼

觀。人呼曰侍郎亭。渡惡溪。陟峻嶺。王無嘉葩美木。亭乆已壞。惟一樹獨存。夏災赫曦。傍無以芘。矧茲山居城隅。邇郡署。樹石間錯。坡徑紆直。陟降忘

疲。𨔼者知其境勝。比韓之東山相逺也。余既為詩以紀。有未盡。復書以記之。大中祥符五年壬子仲冬太守王漢記。 山以仙名。水以龍靈。不在乎

高深也。今王侯以金山勝境。過於韓山為可紀。母乃失言歟舊亭雖廢。斬廟隨興。居者思其澤。過者拜其像。佇瞻鑚仰者。如有所得逰觀宴集者。如

有所懷。雖千載如一日。而金山茅塞且乆矣。君子之言可不慎歟守斯土。牧斯民。從其大者。而小者勿論也。勝境云乎哉因題以自警至順壬申郡

守蠡吾王居敬書。陳堯佐撰獨逰亭記群居侶逰可以終日而守道之士。患乎僕僕之未能也。順乎俯仰。媚乎嘯語。從之悔也違之咎也。故君

子謹獨焉。易曰。閑邪存誠。又曰。比之匪人。凶也玩其占。索其象得其象。則盡其意。所謂正夫一者。其靜而勝乎。余。少居長安。杜門力學耳目視聽不

喜與人接。士有造余者必紿而卻之。雖來之益勤而拒之益堅蓋道不可苟合。顔不可妄恱。由是咎余者云云。且曰。陳氏子傲人也。何為交焉余聞

之不敢逃其說。作傲士箴以自警。後第名禮部𣸯宦凡一紀顛頃狼狽。人或聴之。會余失律京府。奔命海上。乃曰不能為碌碌子所知也。今萬里南

處。又安得其友而絶之乎。余復之曰。夫形骸之交。勢利之合。蓋偶而已。久而不敗者幾希焉。如子之說。則所謂咸其腓。執其隨者也。吾後帝萬國。家

六合。而聖賢事業具在方冊。何徃而不得其友。潮州處駱越之南。實聲教所被。養蒙復性。亦其所也。余何懼焉。余既至。即闢公宇之東偏。古垣之隅

建小亭焉。名曰獨逰。清江照軒。疊巘堆望。几案琴酒。軒窻圖書。是獨也。不猶愈扵人之嗷嗷者乎。嗚呼。人非獨則近乎辱。道非獨則牽乎俗。所謂周

而不比者斯人歟。余聞或者之說。不果承命。又懼潮之民。謂余悒悒而來。而獨善也。故載其說於屋壁。 陳餘慶韓山亭記 州之東山。惟雙旌為

最高。山有韓亭昔文公選勝逰賞之所也。自亭之右。陟而寖峻。豁然地稍平衍。有舊亭之東者曰觀海。有新堂之北者曰仰斗。由亭陰以級躋扵南

北峰之巔。有圓亭曰抉雲。方亭曰乗風。太守曾公造。以政寧之暇而增治之。落成之日。尚書王公取史氏之賛蘇公之詞而名之也。增治之意。命名

之㫖。所以壯形勢。所以聳瞻觀。蓋期興邦人景慕高標。宏達逺覧。飄飄然有風雲之志。要無愧扵前喆焉。大凡奉天子命為千里師帥者。一聴斷。一

舉措。必存教化扵其間。俾規模遺愛。漸溢於攸乆。母徒為簿書湮沒而已。文公以忠言直節。不容扵朝。來刺是邦。首命趙德訓導諸生。自唐迄今。文

風滋盛。其建亭於山脊。植木亭左。以舒襟宇。以繁休澤。以慰厥後去思之懷。而其精神若與神明參。若與造物伍。故四百年之後。韓木時花。以為邦

人科第之應。旄倪愛載。衣冠敬仰。凡分符於斯者。罔不歆艷其餘烈。獨曾公報政之後。登臨環視。乃堂乃亭。以縱逰步幽。以攄峻極之靈顯。以發山

川之秀意。英傑輩出扵邦。用廣文公之懿範。嗚呼偉哉。尚書公式嘉其志。以思韓之念。勵鄉閭之晚進。博學篤行。蔵器養浩。以遂其逺者大者。故揭

是名。且有深意存。昔孟子以登泰山觀瀾水以明具。道。司馬遷上會稽。窺九疑。浮沅湘。涉汶泗以發其文。謝靈運陟危嶺。窮幽峻。躡巖障以暢其詩

思。謝安亦寓會稽。娛樂山水。以豐其相業。而傅說之巖。太公之渭。亦未必不因感慨而成功勲者。況茲東山。巍然有峭㧞之氣象。亭堂之設。又益之

以眺望之佳致。四表八荒。恍乎目前。竒峰疊巘。拱乎胷次。長江巨海。波濤湍激以涌其汗漫之詞源。朝霞莫雲。變熊殊勝。以麗其摛藻之章句。尚書

公既以經衝忠鯁為天子侍臣。破荒扵前。是必有真賢實能。嘉猷義槩。接踵於其後。然則曾公之舉。豈以為逰覧之樂而已哉。曾公自下車來。云為

注畫。未嘗不以丈公為儀式。禁暴戢奸。如清潭鱷。脩學待士。如立師訓。拓東山之景。以表其景行之篤。殆見邦人思之。與文公齊休扵不朽。某備員

郡庠。樂其有敦勸之誠。敢不書之。乾道七年乙酉秋。郡博士陳餘慶謹誌。王大寳清平閣記 仲尼歎川。感時易邁。孟子觀瀾。致用廣大。凡寓意

扵物理。罔匪攄素藴而表真趣也。山下有泉。蒙以育德。地上有水。比以親賢。行扵地中。險不失信。溢扵澤上。節不踰度。萬折必東。朝宗於海。是以君

子審所歸向爾。潮在嶠南。負山抱海。層巒環翠。蟠溪演緑。衆會於江。以棭郡治之左。源繞𣲖拱。混混不息。余先廬沙堤內址。去江纔二十步。晨華暮

景。風紋雨鏤。目稔而情怡。其樂根諸中。與水之性不雜則清。莫動則平。淡相親也。時因請聞。縱武江湄。經營堤外。得爽嵦焉。舊日之佃地。不妨民舍。

不剔荊卉。亘城郭。繞闤闠。奠方隅。面形勝。恢基崇址。挹朝陽以考宅相。楹桷瑰挺。堂室宏逺。文峯秀氣。卑拱於襟宇。練流縈帶。泓若一池。扵是直居

之前。枕涯砌築。建閣以舒曠望。揭之曰清平。蓋莊周所謂天德之象也。噫性未嘗不清。亦未嘗不平。嗜欲貪儲。玩習侈靡。一或雜之。何以能清。忌怨

喜怒。權勢名利。一或動之。何以能平。然則鬱而不流。激之過顙。豈水之性哉。澄清准平。趨東達海。率水之善。殊未可量。聖賢觀感。各有攸措。客管爾

而嘯曰。時際清平。乃能樂是閣。人惟清平。乃能居是閣。名一得三。請書以訓。王宗烈八賢堂記 慶元五年冬。𣈆陵沈祀來守古灜。越明年夏。政靜民

安。百廢具興。乃搜訪是邦。昔之有賢哲八人。立堂而祠。命宗烈屬文以記。切嘗凝神靜觀。八極之表。一氣流暢。得之者靡不取重扵世。景星慶雲。耀

其光彩。滎陽河洛。吐其精㣲。榮而為植物。則楩楠梓杞。神而為動物。則麟鳳龜龍。及其秀而為人。則古今之所景仰者。皆此氣之呈露。然則是邦八

賢。其亦有得扵此乎。客有訊余曰。美則美矣。而未大也。在昔古瀛。嶺南佳郡。山川炳靈。英材軰出。子果何見而艱是選耶。余應之曰。人之扵物徒知

以多為貴。而不知少之為尤貴。揖遜致理。衆賢和朝。時則八元八愷。世濟其美。忠厚成風。多士生國。時則八士。聖人首稱。寥寥數百載間。而君廚俊

及之儔始顯於東都。如是者豈苟得哉。胡不觀衛多君子。何補扵衛。晉多賢大夫。亦何益於晉。一儒冠立扵國中。而曲阜風聲氣習。迨今可掬。其輕

重為何如。八賢之祠。義取斯矣。因為客評之曰。通經有文章。排異端而宗孔氏。趙公其人也。對策忤權貴。獻災異而過仲舒。林公其人也。草澤應詔

而魁進士。許公其人也。楓宸召對而授直講。盧公其人也。若夫金紫劉公。則未老辭歸。注籍仙官。逺逰吳公。則有祿遜兄。知已名士。清節如張。則録

而著御屏。剛鯁如王。則投閑而避權相。一方英氣。萃在八賢。寧不為古灜之貴耶。客曰唯。或者從而諉其說。山川猶在。風物逾勝。昔何炳煥。今何寥

落。母乃氣有盛衰歟。噫嘻。日月昏兮開則明。雷霆息兮震而驚。氣之在人。不以生而存。不以死而滅。奮於生前。一時之榮也。振於死後。千百世未可

量也。天誘其衷。爰命我侯。發其幽光。啓其徃躅。孰知此氣薰蒸。將見彬彬藹藹。登金門。步玉堂。圖雲臺。貌煙閣。勒功鼎彝。垂名竹帛。其必由我侯今

日之舉。有以暢之。昔荀氏有子皆賢。得穎川八龍之譽。後官位畢顯。小而一家尚爾。況一國乎。侯之志廣矣。異時以副其願望者。若親若故。若子若

孫。皆獲俎豆於左右斯堂也。闢而增之。繼是必有待焉。宗烈幸覩盛事。竦然援筆而書。俾後人得以見侯之志。至若輸費度材。計工董役。末也。故略

之。慶元庚申六月朔日。迪功郎潮州州學教授王宗烈記。黃景祥湖山記 湖山峙立於郡城之右。鰐渚遶其前。浮圖矗其巔。環顧則平林壘巘。

紛然獻狀。俯瞰則萬家鱗次。萃於一盻勝槩也。昔時諸公登臨賦詠。磨崖紀石。遺跡尚存。閌歲曠乆。徑蹊堙塹。榛菅菑翳。木𢦤扵斤斧。石瘁於敲斵。

遂為童叟芻牧之地。殊未有賞音者。三山舍人林公㟽。守潮之明年。政成俗阜。暇日偕郡丞延平廖公德明登州治之金山。從容眺望。西挹其秀而

得佳趣。不能自秘。思與邦人同其樂。塹者夷之。翳者剔之。崎嶇者砌而級之。植以松竹。雜以花卉。復剏三亭。以便逰憩。緣山在趾。捫藤蘿而上。半躡

煙雲者。命之曰雲路。巋然負塔而東向。垤視前峰者曰東嘯。少迂而西。巨石數四。卓犖而環侍者曰立翠。洞心駭目之觀。一朝闡露。得非天造地設。

固有自然之境。必得人而後興耶。斯時也。吏不踵門。村無吠犬。闔郡之人。以恬以嬉。相與具盤飧。羅樽罍。以窮登覧之勝。飲者酡顔。歌者嘔啞。舞者

抃躍。朝而徃夕而歸。而公之與倅。和若一家。待僚屬也親若朋友。愛士民也不翅若子弟。故時亦坐籃輿。聮騶從。盤桓其間。相忘相狎而無間。春溫

而林木茂。隆暑而清風來。徂秋而爽氣豁。祁寒而青青不改。四時無非樂也。然公之樂不在山而在民。故能因民之樂而樂其樂。昔滁之琅琊。下有

釀泉。太守歐公亭其上。公餘與客來飲。肴𥰡雜陳。觥籌交錯。頽然而醉。醉而與滁人𨔼以相樂也。滁之山水因以名勝。然則林公於湖山殆亦歐公

之扵琅琊也夫。慶元己未郡人黃景祥記。方祫思古亭記潮陽古壘。舊傳地居鴨湖。唐刺史韓文公嘗治焉。鱷為民害。公文以遣之。又嘗登雙

旌山。手植嘉木。邦人以比甘棠。歲寒之姿。迄今不易。旁有屋數椽。俗號侍郎亭二者成在溪東。自公去潮垂四百載。遺愛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廞後

州治。移建於金山之麓。溪東父老作亭於此。南望韓木。右顧鴨湖。以表去思。故亭名思古。蓋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歲月浸乆。老屋傾頽。邑子

蔡氏。易以柱石。營而新之。庻幾過者因亭以有感。今流俗乃號為師姑亭。殊溪東老父去思之意。推原其故。得無類於小姑彭郎之謂哉。夫小姑本

小孤也。彭郎本平浪也。傳習既乆。且移小姑以嫁彭郎。況是邦乃昌黎舊治。聲名文物。不減中原。南有逈野。北有思古。皆舊候館。逈野之名。或訛為

行者。俗揉南音之為累也如此。守亭者以為請。因用思古舊名。申述故事。且告來者。示不忘也。西山真德秀潮州貢院記嘉定十二年。閏三月

壬子朔。潮州貢院成。郡學職十有四人。以其繪事之圖來請記。余既受圖於使者。則進而問之曰。始於讀梅溪王公詩。知潮之有貢院乆矣。今者所

創。將新其舊耶。抑改作之也。且其地焉在。曰郡城之北有曰鳳嘯坊者。故試士之所也。郡地之東有曰登雲魴者。今試士之所也。故基之廢八十有

八年。而今復始其舊也。問其所以復之意。曰。以形勢言之。則背負五龍。前峙金鰲。大江之水迴環而縈帶。雙旌鴈塔。駢羅而鼎列者。昔人卜地之勝

也。旁聯民廬。後迫隍水。山川清明之氣。逺而弗矚。市廛讙囂之聲。邇而狎聞者。近歲草創之陋也。況夫以人物則昔盛而金歇。以規模則前敞而後

隘。此其復之之指也。余扵是竦然曰。春秋大復古。謂其復之而當也。是役也復之而當。春秋之法所宜書。然余不知主之者為誰。與費之所自出。則

又曰知是役之當為。而勇以決其議者。太守莆陽陳公也。知是役之可為。而力以任其事者。別駕浚儀趙侯也。若夫考視上程。則寓客之賢曰王君

恪。勾稽出納。則郡庠之雋曰方遇施儀鳳等。實分任焉。而吏弗與也。會其費用之目。為錢千三萬有竒。郡之所損者百萬。別駕半之。自餘則為士者

合以相焉。而民弗知也。予曰嘻。是真宜書。蓋今之為守貳者。有簿最丹墨之殷。有牒訟聴理之煩。苟能是。則曰吾之責塞而人亦莫之責也。今二君

子者。迺獨盡其心扵責之所不及。非賢而能之乎。然使邦之大夫士不能協智併力。以訖於成。則二君子雖有必為之志。其勢將有未易者。然則諸

君亦賢也哉。雖然。願有獻焉。夫所為復選士之宮於舊觀者。非以舍庳狹而就高明故邪。學者之扵學。亦若是焉而已爾。夫以三日之試。猶必惟庳

狹此去。而高明是趨。則士之尚志立德以終其身者。其可苟乎。故莫尊扵道義。莫美扵名節。士而志乎此。則上達之基也。莫累於勢權。莫洿扵貨利。

士而志乎此。則下流之委也。辨是非於錙銖之間。決取捨於熊魚之際。昔者潮之君子。蓋有庻幾乎此者矣。今諸君將由科舉以進於天子之廷。則

其於義利之分。誠不可不早辨也。若止知媒富貴而已。是豈賢守貳所望於潮士者哉。陳公名幨。字伯廷。由太學上舍賜第。趙侯名善漣。字清𡖖。亦

以文學中甲科雲。院為屋千有三百楹。其制具於圖者。此不著。四月某日建安真德秀記。 元邢世衡思韓亭記 東扵郡山有韓名。唐潮州刺史

昌黎伯韓文公廟焉。相傳即揭陽樓遺址。其繇守居徙者今為精舍。在郡之南七里。蘇文忠公所著文。石刻實存。延祐四年五月朔。休告。僉海北廣

東道肅政廉訪事長安張公欵精舍。祗謁竣事。謂茲山公素所逰息。枝寫經行。草樹榮耀。以未至為慊。扵是屏騶從。拏舟絶江。媻姍勃窣。伊隄而上。

百舉武梯石𧥄乃至。薦欵揭䖍。稽圖訪古。樛枝叢條。美䕃繁縟。手植木滋。蔓生不復識。舊侍郎亭。曰仰韓則近名。危檻浮瀾。風榭溯空。與郡西湖山

對望。彼丹堊繡錯。有華厥初。而此漫漶腐撓。僅得不廢。可恠也。公慨然捐俸屬郡府。鳩工度材完舊益新。象榜思韓。以仰之目。不若思之心也。猶懼蔑

以貽永乆。越十日丁未。孔子用幣。郡士畢集。公曰。潮詩書澤由韓公始。爾士子忘之耶。皆辭不敢。乃僉志一力。㫑錢相役。為錢中統萬緡。公命置

永業田為租百石。廩士之家旁近者奉祠事。藉歲入脩葺。末時出納。不實者有司察之。志慮深矣。郡之搢紳處士。耆老之儔。咸願有紀。謹按公扶樹

教道。息邪抵異。論宮市。出牛元翼策裴𣈆公平蔡用輙中。事在史傳。此皆不書。特惜夫世常以文論公而不知其綿道緒直指正傳。其有處非漢唐

諸儒所及。三即廣南。一隨伯父貶官於韶。一今陽山。一刺潮。成以言事故。跡其不鄙遐甿勤治務。視謫宦猶資遷。郡有鱷魚食人。以文逐去。遂無患

民。賣口為常。計庸免之。未相直。輙與錢贖。且著今。故至今思侯為深。傳頌侯事為習。夫以公之彍義滂仁。雖身海上。乃心罔不冀主之悟道之行。至

謂公要觀南海。窺𢖍湘。詞迫切。非公本意。獨賀茲郡之遭者彼其玉帶金魚。秉執鈞軸。論說唐虞。各天一隅。雲龍上下。晨星落如。而沈雅通經之趙

德。聦明識理之大顛。遂得附著於公。以托不朽。獨非斯人之幸歟。遐想一時。親見子雲。以為適然。百千載之後。萬頸胥延。音塵邈不可得。然後知公

之難遇也。然則舉酒相屬。俯仰江山。詠侯遺愛。聞風而興起。醉義而忘歸。其獲從今公逰者。豈獨非幸歟。書諸石。所以志公之難遇。而潮獨幸俾邦

人壽厥貽。欽於世世忽怠。將仕郎前南雄教授新安邢世衡記。 范槨撰總管府忠愛堂壁記 潮陽古百粵地。控海之隅。雖俗雜夷夏而民稱

易治。國朝承平日乆。㴠養生聚。郡之殷庶。名嶺南右。人民之休戚。實係守者同德焉。泰定二年。制授廣平宋侯用朝散大夫為同知總管府事。至未

期月。灑滌故弊。厥政大行。一新公府之署。揭其視事之㕔曰忠愛之堂。與府判官買住君。推官劉君克敬。及其知事趙弘道。馳書三山。屬。予文以記

之。予謂潮嶺南右郡。諸君一時同德。其作新振起扵斯堂宜矣。抑嘗求古聖王之所以建侯置守者乎。今太守古諸侯也。天以天下付一人。不能遍

履而周治。扵是剖千里之地。與其民。簡其人。使分牧之。所以重所付也。太守受地與民。擁朱轓。綰三品章綬。官有承貳佐吏。奔走者。自邑令長群執

事。咸下風聴命焉。亦崇且華矣。得人則一方受其安。不得人則一方蒙其殘。苟殘矣。是太守負所簡。而簡之者輕所付矣。曾謂有志忠愛者。固如是

乎。漢人有言。與共治者。惟良二千石。然不必盡長。得一人則一方重。勢可見已。國朝疆守之廣。度越三代。人材之盛超軼漢唐。詔書方又重郡守之

選焉。有膺是責而居是邦。食天祿而治天職。乃自附於不為者乎。或曰潮之距京師逺。其治固有緩急。是又不然。譬之天生物之麗乎土者。去天誠

若夔絶矣。而物之所由以生者。雨露之澤至深切也。郡視京師雖萬里。有國之制。昭如日星。設官分職以宣布之。信賞必罰。具在有司。今且云然。是

猶知天之高不可極。而不知生物之無一日不蒙其澤。知朝廷之逺。而不知典章法度之至近也。太守任宣布之職扵其間。亦思無愧扵易。與良者

而已。此非獨。為潮言也。為天下道也。今諸君當蒞政之初。適豐暇之歲。因其故弊。爰有改作求言之意。乃不藻繪之尚。而拳拳以人心世道興起懲

勸為先。非真知忠愛之實。有所為而必無所負者。又能如是乎。余雖未獲登潮之堂。然切識諸君之義於書辭之表。故樂頌之。夫同知而下郡丞貳

也。而所立如真守。況守者哉。因請刻文堂上。且為方來執事規。異時。論相於郡。如漢故事。必自潮始。則今日之規。又所以為頌也。泰定三年。正月范

槨記。 經歷司衡政㕔記 余既記潮之公堂已。其請則又曰。郡幕之署。扁以衡政。政言正。衡言平也。幸遂識之。嗚呼。夫正人者。烏得有不平者乎。

且百官之有賛佐。莫今郡為難也。郡方千里。責有民社。都轄者厭扵上。衆聴者仰扵下。郡處中焉。制經歷知事照磨秩自七至九。郡凡三員。上以承

太守。下以欇郡吏已。又處中焉。卑不得有所挫。崇不得有所陵。凡所興起處操持者。皆國之故也。事無大小重。輕具於案牘。紛至吾前者有萬不同。

吏曰可。未也。守曰否。未也。賛佐者常執其衡。進退其權。而取事之中。舉無所容吾心。是以守雖貴不得以廢吏之是。吏雖賤不敢以徇守之非。政扵

是乎平。訟於是乎理。教化於是乎宣。風俗於是乎淳。其致此者何哉。以吾無私而已。夫私者非貪黷。比同之謂。一有容扵吾心。即賊乎天理之公矣。

故有詰強以立異。依違而苟隨。居兩上下之間而不思其難。所與起處操持或異。則衡將不在已而在人。欲正人而人反正之。正人則衡在已。人正

則衡在人。一公私之間而利害相懸若此。服庶官者。可不慎歟。今潮之幕貳則浚儀趙君也。君舉茂異起家風紀。當明正人之說矣。因志㕔壁諗之

君子。泰定三年三月七日范槨記。吳澄潮州路重建廟學記 二廣南服之極南也。三陽又東廣之極東也。古先聲教之暨於其地。蓋不與中國

同。然天之生斯民。民之東是性。豈以地之逺近偏正而異哉。或謂潮人始未之學。自韓文公為刺史而後士皆篤扵文行。夫韓未至潮以前。固已有

趙德。其人惡謂之未知學乎。國朝承宋文盛之餘。潮之士學非唐元和時比矣。至元戊寅。郡庠毀扵兵。憲官牧官。繼繼脩復而未克完也。丁侯聚之

典郡也。講堂齋舍初構。張侯處恭之按部也。廟殿門廡畧具。潮人以為卑小。弗稱王祀先聖之儀。悉願更造。以民則蔡氏獻石柱三十。以官則判官

小雲赤海牙助緡錢一千。既有其資。議遷孔廟於學之右。天暦庚午春。僉憲任侯仲琛。又率諸官捐俸。命群士輸材。扵是大成之殿不日而巍然其

隆也。廓然其敞也。明年郡牧王侯元恭。華之以黝。堊之以彩。翼之以左右之廡。民居叢雜。喧䀨逼迫。諭而徙之。地域混並。繚以宮牆。尊嚴閟侐。昔所

未有。又私出錢五百緡。塑兩廡從祀像。明倫堂竦立孔廟之左。扵是潮之廟學始大備。董營繕者教授李復。學正劉貢珍也。至順三年春。有事先聖。

䖍告成績。邦人士咸喜。乃來謁文以記。臥川吳澄曰。王制以泮宮為諸侯之學。魯侯脩泮宮頌扵詩。而不書於春秋。何也。蓋春秋常事不書。非常乃

書。脩學常事爾。然則潮學之記。其效詩人頌美之辭歟。抑仿春秋記事之筆歟。澄謂他郡之脩學常事也。潮郡之脩學。則非常也。何也。潮為東廣諸

郡最。中人以下。徃徃喜官茲土。亦有素號勝流。一旦入境。如飲廣界之泉。然靡不毀節壞名。安扵浴汙。泥坐穢圊而不悟。豈直司牧者忘其所以牧。

雖或司憲者亦失其所謂憲。如是徇物而。䘮己。滅理而窮欲。又焉知崇士學迪民彛之當務。今而司憲有若任侯焉。司牧有若王侯焉。其篤意於廟

學也。事之非常者也。可不特書乎。前之張憲。丁牧。及郡判官。事俱可書也。然春秋所書之非常者。書其異扵古。以示懲也。今予所書之非常者。書其

異扵衆。以示勸也。嗚呼。世之凡庸。誰不受變於流俗。惟豪傑不然。豈仕潮之官而無一豪傑乎。澄嘗攷古驗今。宻窺天下之故而知在上之教。固能

導率其下。以革易其所習。在下之俗。亦能感動其上。以轉移其所為。虞苪二君爭田。一覩周民之讓畔讓路。赧然自愧而息爭。潮之士果能明經。果

能脩行。雖隱處未仕。人人望而敬之。官於潮者儻見如此之士。雖有繆戾。亦必頗。有慚怍。雖未幡然改悔亦必少戢其縱恣。繼今以徃。於扵二三千

里之外。聞潮郡之仕。廉循接踵。則可驗潮士之學足以轉移其上而非止如今也。潮之士其勉哉。是年六月既望。前翰林學士。資善大夫。知制誥。同

脩國史臨川吳澄記。 潮州路韓山書院記孟子而後。儒之知道蓋鮮矣。西漢諸儒。文頗近古。賈太傅。司馬大史卓然者也。徐攷其言論識趣。大

率非鞅儀秦之緒餘。扵道竟何如哉。降自東漢𣈆。不惟道䘮而文亦弊。歴唐中世。昌𥠖韓子出。追蹤西漢之文以合扵三代。而原道之作。直以堯舜

禹湯文武周孔之道。傳至孟軻而止。是又為文而有見扵道也。豈三代以下文人所能及哉。嘗因論佛骨事。謫潮刺史。其後潮人立廟以祀。宋元祐

間。廟徙州城之南七里。逮淳祐初。又扵廟所設城南書莊。俾學者居焉𣸯焉。皇元奄有此土。屋燬扵兵。至元甲申。韓山書院重興。即廟之舊址為先

聖燕居。先師兗郕沂鄒四國公侍。而韓子之專祠附。唐時先聖配祀獨一顔子。宋儒推孟子之傳由子思。由曾子。上接孔氏。其言本諸韓子送王塤

序。扵是配孔者四祠。韓而繼一聖四師之後也。固宜然書。僅復規模隘陋。營繕多缺。前守擬更造不果。至順辛未夏。太守王侯至。偕其長阿里沙。其

貳暗都刺哈蠻協謀。命山。長陳文子計其費。乃撤舊構新韓祠燕居。位置相直。寛袤齊等。後有池廣十丈許。畚土實之。建堂其上。扁曰原道。兩廡闢。

齋舍館諸生。日食之供有庖。歲租之入有廩。教官之寢處祭器之門藏一一備具。宏敞壯偉。倍加於前。五月經始。九月落成。海陽縣長忻都寔董其

役。越明年山長陳將潮士之意來請記。予謂書院之肇基也。以韓子之有見扵道也。書院之增脩也。以王侯之有志扵教也。潮之士如之何。必也學

韓子之學。業精行完。進進而賢。則奚翅貢於王庭。如韓牒所期而已。由是學四先師之學。道明德立。駸駸而聖。則奚翅篤於文行如蘇碑所褒而已。

不然。學扵書院。昔猶夫人。今猶夫人。欲與趙德並且不可。是為深有負扵君師之作養。又何望其高貺賢聖之藴奧乎。陳文子曰。潮城之東。隔水有

山。文公平日憩息之地。手植木尚存。潮人稱其木為韓木。山為韓山。後取城東之韓山。以號城南之書院雲。王侯名元恭。蠡人也。歲在壬申。七月己

巳吳澄記。劉應雄潮陽縣東山張許廟記諸廟碑記皆畧之。惟張許二公功德在天下。迨今赫赫若前日。而劉之文復能偹述。以示荒裔。且謂與

韓公或有默合之說。尤為超見。故。不敢畧而録之。祭法曰。以死勤事則祀之二以勞定國則祀之。人固有一死。有重扵泰山。有輕扵鴻毛。世方阽危。挈

累夘而措磐石。雖不幸且死。亦不為徒䘮矣。有如張許二公。支汗血累戰之憊。扞矢石四面之攻。不疚於回。寧以義徇。挺身為東南之長城。而橫遏

之功不在太師臨淮下。距今五百餘年。聞之者猶膽掉眥裂。毛髮灑浙。凜然見先軫如生之面。詎非麗天炯炯之五行。宅土茫茫之上黨者歟。唐皇

養虎遺患。致漁陽鼙皷之震。河朔二十四郡且不能支。矧九州之上腴。自開元晏粲以來。豢養安恬。士習脆軟。聞角聲而隕如雨者衆矣。翠華搖搖

倉皇幸蜀之辟。噓唏割愛之懲。亂匪降自天。上失其馭故也。頼天地之靈。宗廟之福。二三豪傑。整頓乾坤。儲皇即真於靈武。祿兒霣矣。尚有餘孽。鋒

蝟斧螗。朶頥凾夏。而逐在野之鹿。尹子竒同羅突厥奚。勁兵與楊朝宗合攻睢陽。張公志吞逆雛。擁兵三千。馬三百。與太守許公會。以寡制衆。以竒

取勝。賊每戰輙敗。復益兵攻圍愈急。城中糧竭矢盡。使霽雲求援於賀蘭。此申包胥哭於秦庭時也。而援兵不至。割妾殺奴以飼士。此宋華無所謂

析骸易子時也。而餽餉不給。衆議東奔。二公謂睢陽江淮之保障。棄睢陽則亡江淮。誓以死守。惜夫兵贏勢蹙。城不能全。瀕死籲天。為厲以去賊。穹

示鬼神。若聞茲言。亦黯淡變色而為之悲吒矣。公死三日而援至。十日而賊亡。而唐得江淮財用以濟中興。皆二公之力。可謂以死勤事。以勞定國

者矣。當時猶有議者。頼韓昌𥠖辭而闢之。廓如也。肆今崇祀。隷韓公過化之鄉。意皆精靈之合。以韓公為知己故翩然被髮而下大荒。不然神之周

流如水之行地中。無徃不在。何乃洋洋扵潮之子男邦耶。相廟初基。宋熈宗間。郡遣軍校鍾英部領方物貢於朝。道歸德。謁廟匋靈。夜夢神語以神

像十二。銅輥一。𨳲後殿匱中錫汝。保汝俾奉歸以祀而邑之東山。明發趨京事迄允濟。回具脩脯胖答神貺畢。記夢中語。取所與者星馳而返。置諸

嶽祠。鍾旋踵而立化。邑人駴異。時見玄旌樹於嶽麓。鄰寺僧徒夜見光恠。白有司。請移寺以宅神。由是公私有禱。其應如響。事聞於上。賜廟額曰靈

威。二神冊尊王爵。鍾亦封嘉祐侯。其來尚矣。中權兵毀。廟祀浸䟽。大德末年。邑令袁天漢就邑寓。前進士趙嗣𦔳復謀管創。趙為潮著姓。率衆易從。

捐資市材。竪三門兩廡。前後殿。通三十二間。璇題玉英。藻繪丹堊。與同死忠者。像設儼然。儀衛甲仗。駢坒於壁楯之間。歴歴如見當時握拳噴血之

勇。惟嘉祐侯實肇始者。故特祀之。經始扵至大戊申冬。落成於皇廢壬子春。糜楮幣二萬五千餘緡荔丹蕉黃歲時薦奠鱗集。雨暘若而災沴消。農

桑阜而鋒鏑戢。則神之血食於潮。赫靈濯聲。惡有冰天桂海之異哉。唐呂溫雲。烈氣不散。長為風雷。生而衛國。死而衛民。一何神也。皇元統一。首褒

忠義。名紀祀典者五人。而二公與聯事南公居其三。信夫大忠大義。越古越今。雖萬世猶一日也。乃係以辭曰。天將完節付二公。行蔽江淮嬰孤墉。

四百餘戰徃賊鋒。誰知際運陽九窮。生為人英沒愈雄。桓圭丹舃膺王封。地無南北錫福同。吏民蕆祀端厥躬。趙公精誠與神通。植僵起廢新斯宮。

巍峨雙廟等山崇。鐫珉勒石紀豐功。劉希孟潮州路明貺三山國王廟記 元統一四海。懷柔百神。累降德音。五嶽四瀆。名山大川。所在官司。

歲時致祭。明有敬也。故潮州路三山之神之祀。歴代不忒。蓋以有功扵國。弘庇於民。式克至於今日休。潮於漢為揭陽郡。後以郡名而名邑焉。邑之

西百里有獨山。越四十里。又有竒峯曰玉峯。峯之右亂石激湍。東潮西惠。以一石為界。渡水為明山。西接於梅州。州以為鎮。越二十里為巾山。地名

淋田。三山鼎峙。其英靈之所鍾。不生異人。則為明神。理固有之。世傳當隋時。失其甲子。以二月下旬五日。有神三人出於巾山之石穴。自稱昆季。受

命於天。分鎮三山。託靈於玉峯之界石。廟食於此地。有古楓樹。降神之日。上生蓮花。紺碧色。大者盈尺。咸以為異。鄉民陳其姓者。白晝見三人乗馬

而來。招為從者。已忽不見。未幾陳遂與神俱化。衆郵異之。乃周爰咨謀。即巾山之麓。置祠合祭。前有古楓。後有石穴。昭其異也。水旱疾疫。有禱必應。

既而假人以神言。封陳為將軍。赫聲濯靈日以著。人遂共尊為化王。以為界石之神。唐元和十四年。昌𥠖刺潮。淫雨害稼。衆禱於神而響答。爰命屬

官以少牢致祭。祝以文曰。淫雨既霽。蠶榖以成。織婦耕男。忻忻衎衎。是神之庇庥於人。敢不明受其賜。則神有大造扵民也尚矣。宋藝祖開基。劉鋹

拒命。王師南討。潮守侍監王某赴愬於神。天果雷電以風。鋹兵敗北。南海以太。逮太宗征太原。次城下。忽覩金甲神人。揮戈馳馬。突陳師。遂大捷。劉

繼元以降。凱旋之夕。有旗見扵城上雲中曰。潮州三山神。乃詔封明山為清化威德報國王。巾山為助政明肅寧國王。獨山為惠感弘應豐國王。賜

廟額曰明貺。勑本部增廣廟宇。歲時合祭。明道中。復加封廣靈二字。則神有大功扵國亦尚矣。革命之際。郡罹兵凶。而五六十年間。生聚教訓。農桑

煙大。駸駸如後元時。民實陰受神賜。潮之三邑。梅惠二州。在在有祠。逺近人士歲時走集。莫敢遑寧。目肇跡於隨。靈顯扵唐。受封扵宋。迄今至順壬

申。赫赫若前日事。嗚呼盛矣。古者祀六宗。望於山川。以捍大災。禦大患。今神之降靈無方無體之可求。非神降於莘。石言於𣈆之所可同日語。又能

助國愛民。以功作元祀。則捍菑禦患抑末矣。凡使人齋明盛服。以承祭祀。非謟也。惟神之明。故能鑒人之誠。惟人之誠。故能格神之明。孰謂神之為

德。不可麼。思者乎。潮人之事神也。社而稷之。飯必祝。明山之鎮於梅者。有廟有碑。而巾山為神肇基之地。祠宇巍巍。既足以揭虔妥靈。則神之豐功

盛烈。大書特書。不一書者寔甚宜。扵是潮之士某。合辭徵文以為記。記者記宗功也。有國有家者。丕視功載。錫命於神。固取其廣靈以報國。而民惟

邦本。本固邦寧。儻雨暘時若。年榖屢豐。則福吾民。即所以寧吾國。而豐吾國也。神之仁愛斯民者豈小補哉。雖然愛克厥威。斯亦無所沮勸。必威顯

扵民。禍福影響。扵寇平仲表揷竹之靈。扵劉器之速聞鍾之報。彰善癉惡。人有戒心。陽長陰消。氣運之泰。用勵相我國家。其道光明。則神之廟食於

是邦。使山為礪。與海同流。豈徒曰扞我一二邦以脩。是年秋七月望。前翰林國史院編脩官。兼經筵檢討。廬陵劉希孟撰文。亞中大夫。潮州路緫管。

兼管內勸農事。蠡吾王元恭篆蓋。 南珠亭記 南粵自尉佗分封之後。推結餘風。繇漢歷唐而未殄。惟潮陽乃韓文公過化之邦。較之他郡。污染

為。易新。自置鄉校牒。進士趙德為之師。潮之人士。始篤於文行。遂為海濵之鄒魯。至宋大中祥符三年。天子東巡時。則有若許公申。以賢良應詔。試

學士院。擢進士第一。授秘書省校書郎。歴官憲漕。至刑部郎中。嘗因災異言事。極詆時弊。凜然有直臣風。後此以賢德稱。表表當世者。代不乏人。泝

其源則由趙公始。韓公呂山斗之望。來刺於潮。趙公呂鄉國之善。見知於韓。聲應氣求。是可觀其所主。迨韓公移刺於袁。以詩留別趙公。有婆娑海

水南。簸弄明月珠之句。民到於今誦之。潮人以思韓之故。而有廟祀。而有書院。扁以韓山。以趙公配。慶元庚申。郡守沈公祀。復采趙許二公而後有

若林公巽。有若盧公恫。有若吳公復古。有若劉公允。有若張公夔。有若王公大寳。皆為古賢。一邦之所尊敬者為一祠。淳祐癸卯。郡守鄭公良臣。移

建書院於城南。邦人又以姚公宏中通祀為九賢與書院對峙。有亭翼然臨於前者。扁以南珠。取韓之詩。示不忘也。中罹兵燬草創之餘書院雖存。

而堂廢矣。地易主矣。至順辛未夏。今守亞中王侯。自江西省闥分竹南來。下車初政。不棘不徐。惟厥中。先有司以清獄訟。訪民瘼以蘇疲癃。除螟去

蠹。振滯匡乏。好賢下士。悉以韓公為師。一洗積年表陋之習。以新我衆民。鼎建泮宮禮殿。呂尊先聖。次撤書院而新之。以敬先賢。重建九賢堂於舊

基。歸復疆若干畆步。仍剏南珠亭於前。以復太平之盛觀。此豈徒政而不文者之所能哉。初公之治省闥也。嘗夢至一僧寺。有以手卷書南珠二字

以遺。公覺而異之。比至於潮。暇日於書院鄰寺中。或指南珠亭故址以白公。公恍兮記前夢而新是圖。豈非九賢之精爽不昧。豫以起廢之事。屬之

公耶。繼自今登斯亭者。景仰高風。罔俾古賢專美前代。此則公之所望扵士也。世人有愛珠者至剖腹而蔵諸。其與匹夫懷璧其罪者相去不能以

寸。回視公之興禮崇化。所寳惟賢。而不泚其顙者幾希。公之治績冝不一書。將如西都之良二千石。增秩賜金扵在官之日。徵為公卿於選表之餘。

此又士之所望扵公者也。昔孟嘗為合浦太守。潔其身而去珠復還。今公之至於是邦。帥以正而百廢具興。使南珠之亭復舊。汶陽之田來歸。方之孟嘗

所履。詎肯溟涬然第之哉。公名元恭。字居敬。蠡吾世家。穹軒所自號也。若夫九賢之爵里。詳載圖經。公之脩理與學院。自有碑刻故不書。 周伯琦

宋死節臣馬侯祠記人之立行。苟有可以扶世教者。君子必有取焉。況當城復於隍之時。而能以危為安。以敝為完。奮不顧身。以盡委質之義者

哉。國朝至元十又二年。歲乙亥。宋既內附。東南風靡。惟潮僻在海右。大兵且壓境。守令棄印綬。竄山澤。郡人馬侯發承宗室之命。繇寨將攝州事。勞

慰士卒。嬰城堅守屢戰捷。事出不虞。變生肘腋。外郛既虛。猶收創殘百餘人。以死誓。保子城。至不可為。迺令妻妾自縊。扵是服鴆就死。潮遂平。時十

五年戊寅歲。三月一日也。是年冬十一月。文丞相天祥亦在郡就執。後六十又九年。當至正丙戌之臘。於司憲問俗於潮。潮之父老猶能言其略。及

閲郡乘。乃得其人。知未有祠。父老欲為之而未能也。因以屬郡賔佐三衢張君宗元焉。即言於郡。貳倅差吉為主。治祠於校宮東偏之室。先正之火。

為文告之。已愎請予記其事。今夫衣冠而祿食者。孰不曰我為良。我為忠。夷考其行。非怵扵勢。則奪扵利。忘君父。背理義。無所不至。方炎趙訖命。四

海之人。莫不順時變以為已計。馬侯獨以孤孱之餘。抗驍鷙之衆。非有所挾而氣益厲。非有所冀而志益堅。其所成就。真足以暴於天下。所謂捨生

取義者。扵是乎見之。學校所以明人倫也。君臣之義大焉。賔佐是舉。可謂知為政之本矣。故為感而書之。使後千百年有過潮者曰。南粵之陬。宋有斯

人焉。是月既望。朝散大夫。僉海比廣東道肅政廉訪司事。周伯琦伯溫甫記。並書篆。時佐史田仁德濟可邢思義仁仲偕行。歐陽玄趙忠簡公得

全書院記 故宋丞相趙忠簡公。有祠扵解之聞喜。玄嘗記之。時以國子博士趙君繼清之請也。繼清忠簡之六世孫。而玄之同年進士也。作聞喜

祠事甫畢。尋遷亞中大夫。出為潮州路推官。潮蓋忠簡為秦檜所斥居之地也。忠簡為相。欲使其若正名定義。以討金人之罪。檜為相欲使其君慝怨

事讎。以修金人之好。扵是檜必殺忠簡然後已計行。忠簡已斥。檜怒未已。事未可測也。忠簡因扁所寓之堂曰得全。自以為庶幾獲免於權奸之手。

嗚呼。忠簡為國元臣。而以免扵橫逆為其身之幸。宋事豈不大可傷也。忠簡再斥。而潮人慕之不忘。堂存如新爾。後祠之於堂。有司因民所欲。視書

院儀。歲時遣官獻享。迨嘉泰初。忠簡之孫謐為潮守。淳祐中。陳圭典郡。咸增葺焉。宋祚訖而書院廢繼。清之求外補於潮也。志固在得全。及至潮。刑

清訟理。大振厥職。以所得職廩之訾。復所謂得全書院於潮城名賢坊。西衝之右。燕居祠庭講肄之室。垣墉門廡。燦然畢俻。俾潮民之秀受業於其

中。請設録事司校官以主領之。報政京師。即玄曰。解之祠。君記之矣。潮之書院。君又當記之。玄竊有感焉。古之君子敬其親。故愛其身。而以全而生

之。全而歸之者為孝。若曾子之以孝稱。孜孜然保是以為訓也。然語有曰。事君能致其身。致之雲者。委而不有之名也。其全其毀。豈復計哉。龍逢。比

干。未嘗以是有負於孝。公有致身之義扵宋。何獨以得全為幸乎。已而思之。在其當時。使忠簡死扵檜。而其事有益扵宋。則身非所當惜也。方檜狹

上令。行已私。與其徒死而無益扵事。則不如姑全吾父母之所生。事君事親之道。猶庶幾可也。忠簡之為是言。豈得已也哉。況萬一檜斃。身得獨全。猶

冀收再用之功也。又焉得不以是身之存為一時之幸乎。至扵使公獲奉其得全之軀。以歸其父母。而使宋之時君不獲有其全付之業。以見其祖

宗。殆天之所為也。雖然。忠簡不幸遇夫幅員分裂之世。遂賫志以歿。繼清乃幸生乎車書混一之時。北作解祠。南為潮之書院。相距萬里。所欲無不

克遂其志。豈不大幸扵乃祖之所遇歟。宜其有光於前人也。學子來逰。思忠簡之以道事君。而扵得全為非得已。又思繼清顯親為孝。而淑人以錫

類。則藏修進退。動審其是。海邦黎獻。裦然為時出焉。此作書院之本意也。忠簡名鼎。字元鎮。事業詳見宋人所紀載。茲不悉書。繼清名篔翁。延祐初

科進士。歷中外。今位通顯。寓居淮泗間。至正二年五月一日。翰林學士。資善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歐陽玄記。三陽志元何民先文廟石柱記

潮陽之地多石。故家巨室。寺觀廟宇。徃徃斵以為柱。闌檻礎磩末爾。而釋氏尤壯。獨文學鮮焉。匪吝也。力不贍也。予一日閲三陽志。因見宋有教授

趙崇郛。嘗以石為䡼門柱。此事更偉。竊有慕焉。遂與直學盧斌啇之。召匠計之。索直三千褚酬以二。猶不足。增五百焉。乃定議為石柱六。石闞三。

每柱左右長二丈有二尺。中稍加。議甫協。部使者劉公適至。祗謁先聖。慨禮殿扵制弗合。材且易蠹。問建幾何年。諸生前曰。此五虎陳侯之故𠫇也。

兵後造次。以故弗如制。公曰。盍更之。疇昔陳氏歌舞是間。而居大聖人。可乎。宜更之。由是罷前所計。而專意於其大者。會歲入不給。儒人石國珍等

自陳。願輸力焉。冀蠲役三歲。公義其請。下之府。府率而行之。下之學。僕既承命唯謹。掄材是務。直學盧斌得石柱於里中蔡氏。蔡君景。大官裔也。當

其盛時。建祠堂以奉祖考。柱斵以石。小大凡三十。大而圓者八。中而圓者四。小而方者十有八。今廢矣。有釋氏之徒。購以楮五千。蔡不售。乃悉以歸

諸學。蓋其詩書之澤。道義之味。夐出流俗。猶古意也。予既得之。告於公。公大悅。命與之偕來。勞之杯酒溫以仁言。且戒縣大夫免爾橋役。蔡亦訢然

無驕無悔學即輸費委盧斌募夫與匠及舟。壤之析之維之仆之推之輓之。車運於陸。舟載於川。勿亟勿徐。不趾而進。收置於庭。其勞且艱。可既言

哉。觀者嘖嘖驚羨。詎意事與願垂。纔兩月間。主議者去職。輸力者背盟。而勢渙矣。又越一年。而儒氓同役。紛紛莫止矣。雖欲為之。末由也已。嗟夫石

不負余。余其負石。豈廢興有數而猶有待乎。抑好事之難成也。予風夜以思。慊然憮然。姑記其由。有望於後之人。後之人庶有以知予之心。何民先

記。陳餘慶重修州學記 潮之為郡。實古瀛州。文物之富始扵唐而盛扵我宋。爰自昌黎文公。以儒學興化。故其風聲氣習。傳之益乆而益光大。

紹聖以來。三歲賔興。第進士者袞袞相望。而名臣鉅公。節義凜然。掩曲江之美。而增重東廣之價者挺挺間出。跡其所自。豈惟山川炳靈。抑亦學校

作成積習之所致也。郡有學。始基扵南郭之廣法。改築於今之貢院。紹興十一年辛酉。又改卜於茲。風隤雨隙。棟梁隳剝。齋廬濕漏。經閣傾側。士之

鼓篋來逰者。若不安跡。春秋課試。皆以學校為寄材之地。而無乆留之意。噫學校之設。豈徒爾哉。今太守曾公造。下車之初。祗謁於先聖先師。周行顧

視。有動於色。其規模固以默定而未發也。粵明年提綱挈領。百廢具舉。一日謂郡丞姚公某。與其屬曰。夫瞿曇以禍福渺茫之說。恐動流俗。其徒之

居。金碧照耀。爭務壯麗。陋則增修。壞則易置。若無其難者。矧吾先聖以大中至正之道立名教。其福天下。澤萬世者。為如何。而學宮之弊。一至扵此。

是烏可後。乃以海陽令張君某為才。命董其事。役扵農隙而民不告勞。資以羨財而歛不及衆。昔之蠹朽者易而新之。昔之未備者增而置之。加意

修飾。有司經始。不逾時而告畢。映以清池。環以粉垣。輪奐相新。一何盛耶。公之在潮也以嚴明為治。清以克勤。敏而有斷。秋霜肅物。吏畏其威。淑景

熈春。民懷其惠。歌謡載道。境內晏然。其扵燉奬士類。尊崇學校尤切致意。學有頒賜大成樂。皆他郡之所無有。乆廢而不講。公之始至。乃命生徒肄

習樂章。釋奠舉而用之。冠弁峩如。衣冠襜如。珩璜琚瑀之聲。適乎疾徐。調絲比竹。敲金撃玉。黃鍾大呂之奏。成乎皦繹。公與諸生仰登俯降。周旋揖

遜乎其間。使在庭之人。竦觀動聴。皆知賢邦君之將以禮樂化導此邦也嗟夫。今之為政者。莫不以刑獄財賦為急。而視學校禮樂為不切之務。公

獨後其所先。而急其所緩者。豈非家學有源。而見聞獨與時異趣乎。學既訖工。又率諸生行祭菜之禮。以告其成。公拳拳之意。豈徒為是文具也哉。

繼自今學者講扵斯。詠於斯。逰息於斯。庶幾亦有得於斯。他時以孝顯其親。以道致其君者。亦莫不由斯而出。則公之為賜豈淺淺哉。某幸際盛事。

謹摭其實以傳諸來者。乾道元年。乙酉九月日。郡博士陳餘慶謹記。 王大寳放生池記 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賛天地。範陰陽。裁成滋育之化。

以蕃庶類之殖。羽騰蹄𨓜。鱗流介息。蠢動根荄。均被其澤。德亦大矣。紹興癸亥夏。詔郡縣訪唐舊跡。置放生池。申嚴法禁。以敦忠厚之風。潮扵西山

之麓。堙湖餘壤。僅存步畆。蓮沼以奉約束。索魚扵筌。傾缶以注。邀禽扵籠。拊掌而揚。治襲浸乆。罔有革之者。恭惟太上皇帝。體堯舜以推至仩。稽商

周以恢洪業。量包溟渤。恩沛雨露。睿志弘廓。豈以尋常之丘壑。縱噞喁啾唧之惠為哉。今上皇帝。寅奉嚴訓。篤丕緒。好生之德。洽於邇遐。群黎萬物。

咸薰陶於泰和之域。乾道乙酉秋。守臣曾造。來蒞茲邦。政事條舉。期年而治。乃詢元有臨江立界之意。命海陽邑令張某。相所以易之。維城之東。清

江浩漫。源逺而潨會。晝夜之流。混混不停。扵是即其要津。累基建閣。以際弘深。礱石刻名扵其側。揭摽上下共十里以禁採捕。涉旬而號孚。誠克稱

於承宣之職矣。噫濟以乗輿。曷若虹梁之為便。灌以桔橰。曷若霢霂之為渥。鱔鰌之溝。奚可以活鱣鮪。鷦鷯之枝。奚可以舒鴻鵠。詳斯池之規。方於

曩制。曠邈優裕。任其自適。廣乎衆多。巨細之兼容。無一物之不得其所。是以有瞻則晨峯弄暉而傳鳴和。回顧則暮雲歸岫而棲翮樂。南觀則靈潮

噓吸而鯨鰐潛。北望則層巒幽翳而麀鹿伏。徙倚而環視之。頒首莘尾。漾鬐歔油油洋洋扵波濤間。而鳬鷖鵁鶄之屬。徊翔乎煙渚。翹昂扵沙磧。

迄無網罟矰弋之虞。仰而思之。躊躇而繹之永與聖壽長乆。等扵生生不窮之道焉。書載咸若之訓。詩詠於牣之章。其見於今日乎。老臣居枕江湄。

時樂斯樂。故特書於右。 余清開元寺重修大殿記 金仙氏立。空有二教。彌綸天人之際。以三乗四果。開陳漸路。其說曰。一切諸善。皆由信起。不

造業故種種諸法。皆由戒起。能攝心故。六波羅宻。由布施起。斷貪愛故百福之報。由莊嚴起。無驕慢故。是以群生歸向。如流濕就燥。不可禦者其有

最勝之理乎。潮於嶺表為富州。開元扵浮屠為勝寺。暢師扵僧官為極選。又以金仙氏福報性學之說。開導後人。故其答者如響之應。先是寺有羅

漢殿。歲時浸乆。基傾棟橈。壓焉是懼。風雨何庇。乃倡而新之。其募資也。無喜腆。無羞薄。同焉者懷。異焉者觀。歸於信而後已。由是伐材扵山。埏土扵

陶。購工扵市。而規模立焉。自釋迦金人部從至五百羅漢之容。率飭化而像之。歸扵莊嚴而已。又為二樓一儲。宋朝太宗睿烈皇帝御書。真宗章聖

皇帝及仁宗皇帝御製一縣洪鍾而對峙之。康定庚辰乃始基之。慶暦癸未而告成。凡寺之制完者飭之。缺者補之。隳者革之。凡五百楹。為一郡表。

至者曯焉。既落成踰嶺渡江絶淮走輦下七千里。以其狀來請識歲月乃為之書雲。 王滌拙亭記 東萊太原叟。年六十餘。承命假守扵潮。起小

亭於燕居堂後池之北。岸有水竹。皆因其舊。雖景最幽寂而規模甚朴。叟公餘退食。橫書隱几。默坐其上。妻孥嬉嘯於旁。且不知其異鄉之牢落也。

叟太息而自訟曰。信勞二紀。當途名公卿固有知者。不能求溫希涼。致位顯要。擕幼稚。窮山水之險。南走七千餘里。叨竊存祿。以期飽暖。既至增學

田以贍諸生。建韓廟以尊先賢。濬芹菜溝以䟽水患。築梅溪堤以障民田可矣。而又將闢金湯之固。廷設險。以容保斯民。而輙取上官之怒幾

不免竄逐。頼仁者繼至。察其無私。恕為完人嗚呼。何其拙之甚也。遂以名其亭。麻田居士子野吳君。惠然訪叟。問其所以。叟語其故。居士曰。嘻。叟何

惑也。夫性。天之命也。富貴貧賤亦天之所命。惟樂天知命。直以事道。不作僞以勞心。不飭詐以釣名。古君子之守分也。奚謂之拙。叟矍然而起。擎跽

以謝。居士曰。拙之義至矣哉。不獨終身請事斯語。願誨子孫。使守之無斁。 莫儔隆慶寺一真軒記 建炎二年。歲在戊申。一真居士館於潮之北

城精舍曰隆慶。其東有屋衡從凾丈。居士葺之。因其號目之曰一真軒。有客過為曰。請問一真之境若何。居士曰。子見上棟下宇。赤白圭潔。櫺楹洞

闢。𣸯者改觀。此非前日壞扵奴隷之廬者耶。喬木挺秀。脩篁叢楙。扶踈際空。蒼翠溢自。此非前日之荒榛穢區者耶。太唐寥廓。山邑相迎。使人超然

志在凌雲。此非前日之蔽扵藩籬屏障者耶。芙蕖覆水。蛙蠅屏跡。泓澄渟徹。鬚眉可鑑。此非前日潢潦之所鍾者耶。夫有成有壞。有治有荒。有現有

隱。有淨有垢。扵是可喜可慍。可悲可愕。可厭可慕者。皆夢幻之境。非一真之境也。吾與子試為一真之逰乎。摘日月。挾宇宙。而未嘗域於大也。扵一

毫端現寳王利。坐微塵裏轉大法輪。而未嘗拘於細也。上與造化者逰。下與無終始者友。而未嘗墮於數也。是境也。人我都忘。善惡雙泯。能否俱絶。

榮辱兩謝。迺於其間無有間斷。貫今昔而同時。混天壤而共處。凡目撃者無非文殊門戶。凡耳剽者無非觀音壇場。凡意造者無非普賢牀幾。客乃

𢠳恍自失。改容禮謝而退。居士書以為記。 曾汪康濟橋記 金山崒嵂俯瞰洪流。悍鰐曩時吝以為居。自昌𥠖刺史咄嗟之後。一害去矣。江勢蜿

蜒。飆橫浪激。時多覆溺之患。循抵中流。勢若微殺。徃來冠屨。踵躡肩摩。輕舸短楫。過者寒心。僉欲編畫鷁而虹之。幾閲星霜。未遑斯舉。適時與事會。

龜謀協從。一倡而應之者如響。江面一千八百尺。中蟠石洲。廣五十尺。而長如之。復加鋭焉。為舟八十有六。亘以為梁。昔日風波險阻之地。今化為

康莊矣。償資錢二十萬。戶掾洪杞通仕王汲式司其事。從人慾也。乾道七年。六月己酉始經之。落成扵九月庚辰。是日也。霜降水收。為之合樂。以讌

賔僚。坦履之始。人胥懌雲。郡守長樂曾汪書。張羔仰韓閣記 㳂潮之東。古鰐溪也。航溪有橋。因邦人之願而作也。橋之西有閣。翼然壯麗。因茲

橋而作也。溪當閩廣之衝。凡道於是者。立焉倚擔溪渡。移晷驟雨暴漲。翻覆一轉臂間。漕使長樂曾公汪曩領郡。闔郡請維舟為梁以濟。公領之。不

三易月而橋成。潮人鏤石頌美。述令德焉。歲在甲午夏。潦怒溢自汀贛循梅下。潰流奔突不可遏。嚙纜漂舟。蕩沒者半。存者罅漏。太守臨邛常公禕

曰。利衆者易與。謀衆者易成。是橋之建。千里一詞。已成之功。可中尼。耶。乃酌約宜費。括帑扐羨。首為倡。響應樂輸。曾公聞而喜。扵是協謀參訂成畧。指

授舊舫之大者少損之。鋭者易平之。以便操摺。出金貿材。計直償工。衆皆一力。役不淹時。舳艫編連。龍臥虹跨。昨病涉者既履坦已。復計餘緡。創傑

閣於岸右。贖地闢基。甃石捍溢隆棟修梁。重檐疊級。𨔼玩覧眺。遂甲於潮福建舶使虞公似良。以古隷體。扁之曰仰韓。蓋韓文公茇憩舊地。實與閣

對也。橋凡百有六舟。造於是年秋仲。告成冬初。閣以臘月經始越。次二月訖工。方敞精舍。官給田以備後役。軍事推官曹耑者。時董其事。常公合

樂張讌。邀賔僚而落之。乃觴曹曰。是役不擾而濟。子力也。曾屏伏對。耑何勞。顧二公規畫之素。耑奉行惟謹耳。環觀者相與嘆曰。物之興。建信侍人

若時耶。夫開端扵前。植址於後。行者便適登者披豁。凡過潮者。悉戴二公之賜。朋儔祝頌。肖像立祠。群請於羔曰。泚筆勒成。子職也。今二公實惠偉

績如是。叵噤默無紀。羔詳稔顛末。不敢以斐陋辭。謹摭實而述於左。 林安宅潮惠下路脩驛植木記 紹興戊寅。子蒙恩將漕東廣。至潮問途。趨

番禺。父老謂予曰。直北而西。由梅及循。謂之上路。南自潮陽。歷惠之海豐謂之下路。綿亘俱八百餘里。上路重岡復嶺。峻險難登。林木蓊翳。瘴癘襲

人。行者憚焉。下路坦夷。煙嵐稀逺。行人多喜由之。然猶有不便者四。自有下路以來。役保甲為亭驛子。亭驛距保甲之家且逺。客至則扶老攜幼。具

薦席。給薪水。朝夕執役。如公家之吏。不敢湏臾離焉。竢其行乃去。客未至則尉之弓手。巡檢之土兵。預以符來。需求百出。客或他之。則計薪芻。盡錙

銖。馭資直而去。民以為苦。此其不便一也。官兵啇午。魚肉百姓。編氓逺徙。不敢作舍道傍。行人無所叩閽以求水火。長堤曠野。絶無蔭樾。炎天烈日。

頂踵如焚。莫可休息。渴則欽惡溪之水。其不病者鮮。此其不便二也。驛可宿。亭不可宿。日行止扵三四十里。遇是則投夜無所。橋道頽毀。積水不洩。

春霖秋潦。橫流暴漲。行人病涉。徃徃多露宿以待涸而後進。此其不便三也。沙汀彌望。杳無人煙。盜賊乗之。白晝剽刼。呼號莫聞。受禦者不一。而州

縣莫之知。此其不便四也。予聞之不覺先聲嘆息之不已。乃移檄州縣官。既同王事。安可坐視。而潮惠之守令。皆欣然相從。與其佐同心協力。創蓋

鋪驛。增培水窟。夾道植木。洿河為梁。誘勸鄉民。移居邉道。而海豐令陳光。又唱增置鋪兵之說扵予。而潮惠二守深以為然。每亭驛各差兵士以供

執役之勞。而百姓之為亭驛子者率皆罷去。俾得仰事俯育。不復有追呼之擾。予又刷上路驛鋪之冗兵。以益下路。依閩中溫陵上下路。各置鋪例

聞於朝廷。扵是鋪兵與居民相為依倚。道傍列肆為酒食。以待行人。來者如歸。略無前日之患。夫世事未有不忽扵因循。而成於勉強。人情未有不

悅於須臾而厭扵持乆。是役之興也。人莫不難之。今不費扵公。不勞扵民。幸迄於成矣。予以為不難扵始而難扵終。使所種之木勿剪勿伐。因其枯

瘁者復藝之。所創之舍。勿折勿毀。因其摧圯者復新之民儻歷百年。如一日焉。雖經數政。如一人焉。夫又何患。此予所以深有望於來者。故書其歲月

以貽之。時紹興二十九年八月一日也。 鄭厚金山亭記湏彌。天下之鎮也。岱華衡恆。中國之鎮也。金山。潮郡之鎮也。郡有鎮山。猶人有元氣。能

衛生者不問四肢九竅。五臓六腑。惟問元氣盛衰。如此則潮於金山何可忽諸。鄉者潮之盛時。亭榭竹木。奐蔚於其上。當其文物之美。版籍之饒。甲

於二廣。抑有所率。兵戈以來。守郡者但務目前。推原之事所未暇舉。亭榭圯扵風雨。竹木殘扵斧斤。不恤也。地與時會。翁侯寔來。儒雅飾吏之餘。思

所以為潮善後之方。乃致意於是舉。即山之陽。為亭者三。曰凝逺。曰成趣。曰披雲。俯揖金城萬家扵幾席之中。紅塵與車馬分譁。蒼木共閭閻間錯。

俯仰之際。形容不盡。循山而東。則列岫凝藍。長江曳練。桑麻近落。煙雨平疇。目力交馳。景趣競逺。身居城郭中。翛然如在四曠之埜。於茲作亭以臨

之曰就日。其後絶山之冡。亭其上曰一覧。砌石為道。絡繹其間。澆桃灌李。種竹植木以足其景物。夫潮之形勢。不在金山之壯觀。不在扵亭榭竹木。

非亭榭竹木無以為金山之壯觀。亭榭金山之冠冕也。竹木金山之襟袖也。冠冕嚴。襟袖整。然後見金山之氣象焉。金山之氣象。實潮之氣象也。孰

謂太守翁侯是役苟作雲爾。亭成。太守暇日宴客於其中。邦人士女。操觚挈榼偕樂焉。惟茲邦人。見亭之成。寧知太守營亭之功。共亭之樂。寧知太

守建亭之意。不歛一銖。不役一丁。鬻材僦工。築亭宇如築私室。此太守營亭之功也。糞本木盛。浚源泉長。提綱振領。類非俗吏所能為。此太守建亭

之意也。農豐官達。爰自今日。補弊起仆。繫屬後人。紹興戊辰鄭厚記。 林汶可刻漏記 潮之城弊。而漏刻又愈扵城之弊。穴木椌筦水而注。以版

浮箭。睨椌取刻。歲乆水蝕椌腐。以至晝地測晷。足所以蝕腐之數。皇祐癸巳冬。郡守下車。首完城。明年乃議新刻漏。有以臨汀郡蓮花漏而獻者曰。

其法出扵待制蕪公。最為精宻。乃擇牙校就汀受法。指上繩木。丱金塗桼。歴四旬。凡摠六十事件。而漏刻成。成扵甲午至和冬十一月也。盥壺納水。

不絶如綫。水之不暴。箭無𨓜刻。故自朔至晦。累三千刻。以較晝夜短長。一與之合。獻者之言其信矣。十二月己亥。乃徹舊漏。用新法宜也。夫城郭溝

池。作郡之壯。鼓角漏刻。設郡之警。大不可闕。郡太守舉宏其闕。又得其法。最精宻。宜後來母廢其法。且思郡守庠博鄭侯伸也。 鄭厚鳳水驛記

郡國有傳舍以侍假道之賔客。古禮也。今天下通名曰驛。或又從而高大加飾焉。則易驛之名曰衙。所以遲綉衣蕩節之臨郡。與夫通貴重客。顧他

賓非可輙舍。故一郡所以侍過客者必有二館。否則上下混殽扵市邸。此羈旅之通患。潮居廣府之極東。與閩嶺比壞。凡𣸯官扵廣者。閩士㞐十八

九。自閩之廣。必達於潮。故潮雖為嶺海小郡。而假道者無虛日。郡蓋有所謂遲重客之所。而驛無舍。其所從來舊矣。自脩來此周歲。易蠹補弊。自祠

廟學舍倉廩府庫。下至獄狴營伍。率以竒羨。隨先後緩急而為之。皆嚴固潔好。方以賔館闕焉未脩。思所以力不勞而事濟者。適掌醯以醯舍壞。來

諗。使至加葺。迄功。僚。祿總其事者請試臨觀。四周視堂皇廊廡。則寢者有室。膳者有舍。奴焉有芻飯之地。井厠戶牕皆有條理。以為醯舍則華而大。

以為賓館則與郡大小稱其宜。既而得老屋數楹。直子城東南隅。乃故儲醯之宇。扵是易其地而兩增葺之。因以郡水而名榜曰鳳水驛。復烏造𥨊

處飲食之具。為榻著六案。與竹木匡牀十有八席。以為薦藉者各三十。器皿鑊鼎悉備。使閽一人掌其扄與物之籍。而加鑰焉。過客之車馬及郡境。

請預以告。授館之禮當敬。從事無怠。雖然古君子所居一日。必葺其墻宇。去之日如始至。無謂古人獨然。自今以徃。凡至此母壤幾席。母毀垣墻。使

後來者無乏是亦古君子已。郡僚來屬紀歲月於驛壁。敢併以告。 陳憺海陽築堤記 紹興辛亥九月。大夫張侯被命鎮州。至則宣德意。訪民隱。興

利除虣。勸學劭農。有循良吏風。扵是距城十保之衆。知公之有志乎民也。喟然釋耒耜言曰。吾儕耕鑿於斯。幾百載。邉溪岸海。倚為長城固者。伊隄

之力。今堤圯室壤。鴻鴈轉徙。老稚之屬。駢肩踵跡造於庭。公延詢其故。良乆曰。吾至郡。工役不妄興。臺榭無增飾。恐為民力困。然是隄不築。民將永

無寧居。狂瀾吞噬。日削一杯。月且百倍。數歲之沒。焉知桑田不轉而東海乎。退而周謀咨度。思始圖終。命海陽尉趙善連而告之曰。子其為予徃。

母具文。母悚衆。速則。易隳。緩不及事。一心逺猷。用宏茲責。尉至。縱觀茫洋浩渺之濱。巡度。基地。表識封域。號召丁壯。萬臿如雲。一之日擾擾奔騰之

勢合戰而退。二之日黿鰲魚鱉之區。屹然山丘。三之日沮洳化為平土。流民志其本業矣。士相與詠扵塾。農相與歌扵野。謂此隄不脩。而底於潰。民屢

以病告。非董郡者以謀多而惑。役大而沮。謀作者以力少才踈而敗乎是役也。守與倅合謀。宰與佐同力。吾若子洎孫。萬世永頼。其敢忘功乃塗地

剙宮。合祠繪像。既事。謁於憺曰。懷惠而報德。覿顔而起敬。吾儕小人事也。記乆明逺。俾遺波懿績。與河洛並傳。郡博士其母辤。憺曰。至人無功。神人

無名。自郡侯之至是邦也。崇教化。緩刑獄。戢追胥。興義役。安濟置坊。亭堠築館。殊勛數十。退然不矜。意者期與世相忘衢壤間。而泯跡無懷大庭之

上。小有形跡。隨即刻畫。豈侯本心哉。然白公之渠。鄭公之陂。若功不加於時。澤不遐於後。疇能使人去思之矣。向也憂填溝壑。俄而措之枕席之安。

懽愉鼓舞。社而稷之。夫誰敢議。抑使彰彰之治最。臬使既剡而上聞矣。一朝而隨召盡節罄忠。竭猷告上。金城萬里。將為天下大庇。豈以此堤為豐

功而欲子侈言耶。紹興年月日記。 許騫重闢西湖記 西湖古放生池。有山嶄然據湖傍。古號湖山。則知湖之來非一日。異崖層出。輕波紋平。水

影嵐光。為南州傑觀。歲月既乆。湖亦莽為蔬蹊。而榛荊叢生。童然一山矣。慶元己未夏。太守林侯㟽既成。聚風月山椒。秀麗始發越。因慨謂湖山並

名。豈有山而無湖。貳車廖侯德明。力賛其次。扵是剖耨壤。剪繁穢。引清流瀦而廣之。南北相距倍於昔。立三亭濵於南。日故生介扵中。曰湖平。跨扵山

之側曰倒景。繞湖東西古無路。誅茅穿徑。揷柳植竹。間以雜花。盤紆詰曲。與湖周遭。橫架危梁。翼以紅闌。鏡奩平開。虹影宛舒。數步之內。祠宮𣑽宇。

雲蔓鱗差。浮榮女墻。粉碧相映。中造小舟。邀賔命酒。荷香邐迤。時度管絃中。邦人樂。公德。公每𨔼栁邉竹下。草際苔中。涌觴布席而坐。公酒未竟。終

不去。山與水相接。民與守相忘。騫嘗𣸯泳於中。即嘆曰。湖山之樂。古風流騷雅士。徃徃以此寫幽興。寄嘯詠於君民之際。或畧焉。若使身安江湖。心

忘魏闕。主意上宣。王澤下壅。是湖也欲樂。得乎。嶢榭岑青。里閈瀟條。畫艎宮羽。稚耋怫鬱。是湖也欲樂。得乎。我公蒞止。奉天子教條。獨行嶺海。又欲

以及民者及物。雖天子萬年不待祈。又欲鱗介羽毛。皆㴠聖恩。以期聖澤與湖山相無窮。則公於是乎樂。在君也。梅香月白春滿城。我公政暇。停艫

舉白。民亦熈熈陶陶。鳴儔緻賞。藻野縟州。如屏如堵。如綺如霧。人在鑑中。舟行畫圖。則公扵是乎樂。在民也。矧夫。山嘯湖平。公𡖖之讖。百年遺跡。一

旦還舊。將見纓緌紳佩。洋洋迭出。一以祈君壽。二以同民樂。三以振地靈。起人物。一廢舉而衆美具。騫是用踴躍而書曰鑱於湖濱之崖石。 新隄記

寳祐元年。南桂新隄成。南桂之人。頃歲水再至。漂田畆。包廛居。老弱沉溺。壯者散之四方矣。今隄固於曩。吾里之人。得以父子寧。畜養蕃者。非賢。

使君之賜而誰賜歟。伊而不記。無以示來者。遂相率請於府尹盍記之。惟潮居循梅汀贛之下流。每一潦至。則四州之水匯於潮之溪。以注於海。溪

旁皆平地也。堤之以捍駛流。而後民得以耕於斯。家於斯。古隄八十里。望之若連繩然。一股不牢。則繩遂斷絶。而南桂之堤。據要衝。紹興辛亥。水隄

決僅百丈。十保之地盡為壑。郡侯張行成更築之。民乃粒。六十年而當淳祐辛亥八月。水隄潰。與紹興害亦畧等。有倡為塞水口之議者。增其故基。

與水爭勢。畚𦥛之役方休。而夏潦至。又瀆潰益甚。新築之址。亦化為淵。民白之。郡聞之臺。權郡樊公應亨。憲公吳燧。皆曰。築隄。縣令職也。海陽令王

君衜翁為有才。亟委之。令乃相地之宜。避水之衝。立標以定其北。北起許銀巷口。南抵五福堂後。而又外築㴠南橫隄。以障數千戶口。分十統諭以

總之。時有不便告者。即委主簿趙君孟溶。相視。簿曰覆轍可蹈乎。宜從今議。擬始定矣。顧其役大。其事未。易集也。今郡侯全公昭孫蒞事之初。首訪

民病。慨然曰。事有急扵此者乎。春且潦。吾民其魚矣。促成之。乃命陳巡檢濤督役。出入田間。與役夫同勞苦。侯一意任之。民有悍然不從令者。有以

他辭規避者。侯不阻不忒。喻以利害而戒勉之。要以事成就乃止。又以令言閔其棄地之産。而怠者力。悍者循勞。役者歡悅。令亦時屈而相勞焉。不

數月而役畢。蓋為堤之址廣八尺。其上半之。其高一丈二尺。其長如廣之數。七十有六。夫以工計之者三萬有竒。經始於壬子仲春。告成於癸丑孟

夏。而溪東之隄。所以捍三保之民。同時並築。里人陳天驥董之。於是兩岸屹立。悉復張侯之舊矣。或曰天地之數有六十。窮則復始。是隄也其潰有

潰之者。其築有築之者。蓋數也。大圭曰非數也。人也。向者紹興之役。蓋有陰扇謡言巧相阻敗者矣。非張侯其孰主之。近者之役。亦有轉移吾說沮

橈吾令者矣。非全侯其孰成之。不然隄之成乆矣。然則亦人爾。安得諉諸數哉。故大圭謂是役。侯之美有三。知其人而信之。明也。堅其力以行之。果

也。寛其役而恤之。仁也。行一物而三善得焉。是可以書。侯又慮新土之未實也。夾植栁以盤其根。患衝流之。易突也。築子堤以殺其暴。其為後日慮

至深逺也。噫嘻。推是心也。豈特一隄而巳哉。寳祐元年記。 元熊炎重建文廟記 詩畫禮樂之教行而天下多善治。仁義道德之說明而天下建

善政。蓋吾道非空虛無用之物。而化民成俗有非刑名法律可能及。自漢而下。良吏著名史冊者。皆以興學立教為首。而人或以迂閣視之。噫。吏道

不古。世變亦極矣。潮俗號為。易治。建學且數百年。繇昌𥠖延趙德為師。而人亦敦扵學行。後來士風。方之鄒魯。元運初興。王師平江南。不數月。廣去

天逺。復六年始定亂離。斯瘼癃老稚幼寄命鋒鏑。經生學士。豈直逃。難解散而已。潮介海外。雖弦歌自如。誰以之為守禮義之國平。干戈甫定。潮復

為郡。然經營收拾扵武夫健。將之手。章逢軰方晦跡逺引。宮墻遺地。鞠為園蔬。美輪美奐。誰復念此。丁侯聚來潮。文廟草創。規制樸陋。無以寓敬恭。

建鄭必大領鄉學。府尹陳祐。權府陳肅。皆有意脩復。令能有成。至元二十九年正月。貳府王宏始成正殿。他宇謂可次第就。而造舟役興。又未及竟

肅政廉訪張公以是年五月監治蒞政。慨然念曰。勉勵學校。宣明教化。吾職也。此而不圖無以塞上意。。稱明㫖。一日語鄭君曰。廟雖王侯所創。而實

重子請也。其續成之。母中道廢。吾能主張是。鄭唯唯承命。公復集㯠衆令之曰。前是官府之役。率不給直。汝避焉。今給以傭費。食以學廩。必勉諸。有

受若直。怠若事者罰。衆亦欣喜就役。扵是築之登登。伐之丁。丁。。斧者鋸者。斤者斵者。日陳於前。公躬自課督。率漏下乃去。晝反傳餐而食。不撻一人

而人用勸。自經始至落成三月。為門之間七。為廡之間二十有四。廚湢庾蔵無不具。棟梁榱桶無不飭。配祀像設。無不藻繪絺繡。又懼其無以養也。

為之置潮陽田一莊。每歲收粒肆伯石。以助供給。其區畫具矣。嗟夫。學校風化之本。表章尊顯夫。人。秉彛。好德之不容己者。況乆廢必興。乆仆必起。

人事物理。決有當然。或者創之而不遂其事。為之而不既其功。蓋時之未至。雖聖人不能先時而強為。時之既至。雖聖人不能後時而不為。潮學之

興。固公為政出治之先務。而亦時之有待扵也。用能扵旬月之間。一復舊觀。使殊方萬里。知朝。廷崇儒重道之意。而聲名文物復炳然扵世變風

移之後。非。使臣之逺有光華者乎。非。使扵四方而不辱君命者乎。經曰見義不為無勇也。又曰教人以善謂之忠。公可謂忠且勇矣。興一事而二美

具。所宜得書。潮之士居𣸯其中。惻然動念於茲學廢興之由。而思所以副公教養之意。蹈德詠仁。砥節礪行。不以詩書禮樂為空談。不以仁義道德

為迂說。則家稷人臯。又豈不大可書哉。公名。處恭。汴梁人。至元三十年癸巳。將仕郎。廣南東道。儒學副提舉。熊炎記。姚達泉重建元公書院記

潮為廣左甲郡。文物亦諸郡甲。在昔學宮雄偉。韓山書院亦然。宋淳祐己酉。邦侯周君梅史。喜其文物盛。欲以道學淑人心。乃營元公周先生祠於

郡庠右。謂公為道學權輿也。併拓宇以聚學子。聞於朝。得請。亦曰書院橫渠二程晦庵四先生皆有功扵道者。遂合祠為五。戊寅兵火。郡頖與昌𥠖

伯妥靈之地悉皆瓦礫。獨元公之宇如魯靈光。後因為學。移而為廟。逺至元壬辰。廣東道肅政廉訪張公。處恭。分治來潮。鼎新文廟。路總管陳侯佑。

復移廟而為書院。經始未全。同知提舉蒼侯小雲赤不花繼之率作。甲午春。本道儒學提舉熊炎沿檄至郡。慨然有意成之。就委山長張圭英石國

珍併力了辦。乃勤垣墉。乃塗塈茨。乃立祠像。不逾旬月。欠者悉俻。於是祠堂之間五。講堂之間三。翼列四齋。前峙門廡。復舊。觀而新之。視舊有加焉。

仲丁舍萊新祠。觀者敬歎。今張君遣其子仲明自潮來。書其事。屬然記。辤不獲。因思道在天地間。歴萬世如一日。有續無絶。有存無亡。不以世道升

降為升降。不以世運盛衰為盛衰。昊古鴻荒。有熊氏以上無筭。惟精惟一。自堯始傳而舜禹。又傳而文王周公孔子孟軻是謂道之正統。軻後道脈

㣲。扶正學者如荀楊仲淹之軰。皆功不迨軻。寥寥千載。始有元公䟽源導流。太極動靜之體。五殊二實之氣。仁義中正之理。凡天地人所由立。萬事

萬物所從出。天下學者所以正心脩身者。二程朱張四先生又引而𣲖之。遂使道學㴠濡人心。養成士君子之質。非後來孔孟歟。宋熈寧間。公嘗持

漕憲節。潮亦行部之所。祠固宜然。非。為持節祠也。為道也。扵道有功者庸合祠。但土木之功乆則弊。世更。事異。道則無弊無革。恃有知道君子扶持

耳。其有志扵道若子佩宣勞其間宜也。至如總管陳侯力主維之。又能捐已宅充廣之。蒼侯間出力以𦔳之。其餘任事辦材。給用度。補闕遺。則扵職

分乎宜盡。皆可書。書院舊有田。暫為浮屠氏所據。又安知他日青氈之不復。姑俟之。今我朝。崇尚儒學。講明理義。尊先賢。續道統。求道有書在。求極

有圖在。元公其大有功扵後學。噫。不有廢。何以興。至元三十一年甲午。前太學進士姚然記。何民先重建水東韓廟記士君子宦逰以得江山為樂。江山

以得士君子為重。方其登臨逰目騁懷。俯仰千古。嘯歌自適。及其後也邦人懷思。愛及草木。則有尸祝之者矣。昌黎先生之扵潮亦然。公

以忠言謫潮。道迪人心。功在生民。嘗愛溪東山水之勝。公退之暇。時一逰憩。亭下之木。所親植也。舊株既老。飛枝復生。州人以韓木稱之。且瑞其花。

以下科目。或曰公嘗遣官祭鰐魚於此。其下即鰐魚潭也。廟舊在城南。宋淳熈己酉。丁侯允元不忍虛其勝。蔽茀甘棠。遷公廟鎮之。以天水趙君文

惠陳公配。蓋公嘗請趙為師。以訓潮人知學。陳守是邦。又嘗戮鰐於市。道同志合。猶一日也。距今百餘年。鼎革凡幾。元延祐四年。憲僉張公世榮行

部至潮致敬焉。徘徊春慕。深慮脩葺之費無所出。非所以計乆。乃裦儒生。捐金買田。計五十八畆七分。歲得榖一百三十四石五斗。其用心尤逺矣。

泰定三年秋。牧守亞中公馬合馬偕士友絶江謁祠下。至則門廡亭宇皆烏有矣。惟正堂僅存。遺像蕭瑟。粉壁穿剝。楣柱朽蠹。強支風雨。慨然乆之。

士友悉言其故。公曰。文公功德若是。江山形勝若是。而又憲司維持甚其可廢乎。歸與同知宋君用。府判買住。推官劉君克敬。知事趙君弘道謀。僉

曰然。遂以命僕且戒勿擾。僕受命惟謹。乃跡故基。乃市良材。鳩功傭役。一時惟直。是鈞是鋸。是斵是舁。仆者構之。腐者撤之。已而正堂巍然。兩廡翼

然。三門魁然。維亭維祠。各復其舊。中外一新。丹黝交煥。曉雲飛棟。晚蟾流階。東負三峯。如屏如幾。西面橫江。樓臺鱗簇。大海瀦其南。蛟龍所家。三河

瀉其北。檣楫若注。一登廟而山川之勝盡在目。城南有是乎。由是揭其堂曰仰高。取泰山北斗之義焉。亭曰天風海濤。取相期風濤觀之句焉。尊賢

有祠。崇德也。侍郎有亭。存古也。合而顔其門曰韓廟。萬戶侯尹公鑄大書不一書之。經營於丙寅冬十有一月成於丁卯春二月。秋八月而潤色大

備。涓吉落成。牲酒既具。邦大夫率僚屬咸拜於庭。士友鼓舞而慶曰。徵諸君。廟其墟矣。大夫曰。文公之靈也。斯道之福也。聖天子之德也。方今天下

清平。崇重儒術。潮雖海濵自文公以來知有教矣。至今號稱易治。而吾儕得優𣸯其間。是果誰之賜歟。有係扵世教民彛者。君子與其興。不與其廢

也。嗣而拓之。且將有望扵後之同志者。言既。屬僕記之。於是乎書。潮州路儒學教授何民先記。 張思敬脩文廟新田記 潮為郡。僻於海隅。而風

士頗饒。民始未知學。然朴且易化。逮唐昌𥠖至。命師教育之。迄今號稱多士。實甲閩越諸郡。學有廟甚偉。咸燼於兵。獨書樓巋然。至元甲午。憲僉張

公處恭分治。循視舊規。慨然以興復為己任。命提舉鄭必大董役。不踰嵅而落成。沉鬱輪奐。士子動色。然颶風不常。木性易腐。公深以為憂。曰學有田

無幾而養士也。若墁剝而瓦裂。柱傾而棟撓則將若之何。適工畢初。歛餘財。及後時而助者。得若干。悉置田凡四百畆。距府治逺。租輸運頗艱。從佃

者請而優之。取直而已。母失之荒。他庸弗徵也。學職一員。專其出入。然非土木之費不敢用。九年扵茲矣。會其數。不為不多。茫然施巧扵簿書間。沿

襲而率歸烏有。殿廡未之加新。吁可嘆也已。吾儕道周孔之道。職師儒之報本。曾豺獺之不若。舉張公創始之端。顔母厚乎。思敬自江西巡歴至

潮。韙鄭君言。亟革其弊。爰鋟諸梓。不惟衍張公之永圖。庻來者知所警也。至於田畆之畔。租數之詳。具之碑陰雲。大德壬寅。提舉張思敬記。 黃剛

大三陽驛壁記 昔世祖皇帝臨御十有六年。平江南。潮為僻逺。師至城乃下。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的迷失奉㫖鎮廣東道宣慰使來潮。剪𣗥夷道。

招集流離。稍復為郡。東西界閩廣之衝。南北接山海之會。轂送歸劘。無日無之。送徃迎來。迄無定舍。前政念斯民瘡痍之後。牽補度日。然王人之來。

不館不餼。昔人所戒。同知蒼朝列。慨然移檄於府。總管丁驃騎。府判馬修武。階府僚佐。議以克諧。一日諗扵衆曰。方今溥。海內外。同條共貫。雄藩壯

邑。星羅綦布。十里一亭。六十里一驛。令下如建㼨水。凡通津要途。尚不可缺。況城郭乎。乃卜日相地。開拓舊基。百姓聞命奔趨恐後。若瓦若木。不期

而集。值洞䝤侵掠境內。沿檄出征。府判馬脩武董其事。獄曹湯旺旦暮巡督。出已見規畫。匠施斧鋸而已。為堂前後有二。為廡前後有四。柱石堅固。

垣墻周宻。面陽關戶。氣象軒豁。背山鑿池。景仰幽勝。風月有時而自至。冬夏無適而不宜。湯沐飲食之需。供帳服用之具。件件精實。是役也。至元三

十一年十月經始。同知蒼侯凱旋。又踰一月而工未就。慮文役妨農。呼督役吏詰之曰。今與汝期。違有罰。如期訖事。時則元貞元年四月也。因命剛

大為之記。愚謂驛館之設。其來乆矣。昔成周盛時。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五十里有市。市有堠館。至漢高朝。有置傳。有馳傳。有乗有軺傳。傳即今之

驛。古者以車謂之傳車。其後置焉。謂之驛騎。歴代相因而損益者隨其時。飲惟皇帝繼統。勵精圖治。垂萬世業。振弊起廢。政臣子服勞之日。任郡牧

者。不敢不勉。茲驛之興。民樂其成。故能不擾而辨。俾破碎凋殘之後。復覩太平之盛觀。塗塈丹臒之美。益彰逺使之光華。自王公𡖖而下。與夫一介

行李。扵是館焉。吾想夫。馳馹奔軺。朝幽燕。暮荊楚。冐風沙。蒙煙瘴。至則解鞍弛擔。偃仰欠伸。撫手捫腹。彈長鋏而行歌。據胡床而生嘯。馬芻奴飯。吏

散庭空。休息之際。使臣扵此其有思乎。詩不云乎。載馳載驅。周爰咨謀。又曰。載馳載驅。周爰咨。古之。使者傳今入境。則訪求民瘼。觀察風謡。視其

財用之豐不豐。橋道之固不固。田野之闢不闢。戶口之增不增。所以廣朝廷之耳目。明郡政之臧否。而後得為。使之體。若未。飾廚傳。取名譽。非侯之

所望扵。使也。使乎。使乎。苟以是心至。不惟知侯之為侯。亦可知。使之為。使也歟。言既。驛吏請書於壁。劉貢珍續石柱記。前教授何民先有記見上。

潮之宣聖廟。自宋迄今。凡六遷。紹興間。徐侯璋遷於今地。迨景定癸亥。𣸯侯義肅。教授黃岩孫重。建。始易木柱以石。事甚偉。兵火後毀折靡存。元朝

以來。廟宇草創。職教者因循簡陋。泰定初。教授何民先。竊有感焉。召石匠計之。工夥價踴。以庠廩不贍遂寢。偶直學盧斌得石柱小大三十根扵里

中蔡氏舊居。購以楮弗受。川浮陸運。出瓦礫而置廟庭。亦石之幸也。越明年士垊槩役。其勢遂渙。何公憮然記之曰。石不負余。余其負石。豈興廢有

數而猶有待乎。天暦已已冬。本路判官小雲赤海牙詣學。深慨殿制不古。詢之耆老咸曰。此五虎陳氏舊宅壤而創是焉。是以制度失稽。木乆且蠹。

命更之。構以石柱。捐俸千楮。暨府洛周偉。照磨陳㲄。亦各捐俸。諸生因請遷廟於學右。以尊聖人之居。方董工。會憲僉任公仲琛。偕憲史黃士俊。郭

友直。按巡勉勵。祗謁先聖。時禮殿始基。見石柱而喜。計本學歲入無以為繼。乃捐俸率庻僚以助工。又舉聖制蠲役。俾儒人隨其豐儉以助焉。自非

尊德樂道能如是乎。諸生忻然如弛擔。又得以睹聖人宗廟之美。乃相非言曰。昔之興學置田者。廡訪張公也。復田贍士者。廡訪趙公也。今之典學

蠲役者。憲僉任公也。彼二公既為之構祠立像以光於前。今我公亦宜嗣之以振於後。然此非公之本心。特潮士愛之深。慕之切。欲以表我公之德。

與斯石相為終始也。昔何公作記謂有負扵石。由今觀之。乃石之遇耳。何負焉。信廢典有數。且有侍乎。天暦三年正月。潮州儒學正廬陵劉貢珍記。

程凖揭陽雙峯院記諸寺院記大。不聞世教者不録。此篇獨能不膠異說。以悲喜衍義。行文有法。感人情思。典他寺院記逺甚。故時歸之。世人以

成壤觀物。見其成無不喜。見其壤無不悲。成者自成。壤者自壤。扵我何有。而作是念。善哉善哉。此天地聖賢之心。愚不肖之所同。儒者之謂善端。佛

者之謂無量心也。一切萬物。皆有成壤。是悲喜心。無有成壤。由其不壤。壤無不成。故自一念之喜。以圖其成。天上可代。七政可齊。六府可修也。自一

念之悲以極其壤。浲水可抑。龍蛇可驅。河流可塞也。鵲巢石窟。珍樓寳屋。廣狹不同。華陋殊絶。皆不過人天小果。曾何足以置忻戚扵其間。然十室

之邑。三家之市。蘧廬一宿。終身眷眷不忘。他日過之。頽垣斷礎。未有不徘徊故墟。為之感愴者。他日又遇之。踈蘺環堵。如舊觀重來。又未有不欣然

慰滿。若已。與有力焉。此豈復有窮奢極侈之工。動心悅目之景。可以牽縈懹抱者。終不成壤。壤無不成。彼之心猶吾之心也。吾不知此日是心何從

而來哉。天高地下。在物無終壤之理。徃過來續。在人有不壤之心。彼積蘇累塊。以成壤較難易。金地寳林。以興創為殊勝。雖其徒稍知道者。亦必感

然顰。閔然嘯矣。皇元仁洽萬方。垂情慈教。天馬飲海。龍象如如。而揭陽雙峯獨惟刼灰。自丙子至戊申。三十三。載。歸德彭君振來尹茲邑。報恩無地。

將經始起廢。民父老合辭薦請。君乃捐俸流貤。起釋子石山必瓊董其役。瓊亦罄囊畢力。初構殿瓦礫間。始庚戌夏。迄辛亥冬。邑人劉君用賓。林君

叔翊。好善隨喜。法建開。經輪轉。山門品列。廊楹魚貫。僧寮師室。香積寳度。種種完美。又三年梅倅蒙君果。沿檄適至。暨歸裒鏹五十萬圓滿之。且尹有

人民社稷。補弊塞責之不睱。能以餘力及此。蒙君非居仕是邦而。施與無吝容。若劉與林鄉之善士視瓊雖為善不同。要皆非有所利而為之者。不

逺數千里。諗記於予。公等得無悲其壤而喜其成乎。是心也何從而來哉。無徃不復者天之道。感今懹古者人之情。余所謂天地聖賢愚不。肖之所

同。蓋有不求而獲。無為而為者。秉彛。好徳。固非夷法之所能外也。韓山蒼蒼。韓木章章。大顛堂堂。廬存人亡。數書珍重。吾意公亦喜其聰明識道理

而重其憂世之悲也夫。斯文耿光。千古一日。余方求公書而玩索之。又安得不因請君之喜而為之書也。尹字文舉。今為惠州路推官。蒙字仲剛。今

為潮幕。長。謙齋劉君。時主簿程鄉。友梅。石山。林與瓊自號也。財。施工力姓氏列著碑陰。泰定初元甲子三月朔。承直郎。南椎路總管府推官程凖記。

趙孟僕重建潮州韓文公廟記在水東。按蘇子碑。公廟在潮者宜也。其文尚已然。所書止王君滌遷廟城南事。後非所知也。其參造化。關盛衰。浩然

而獨存者將終古杞之。豈特元祐聞盛事哉。厥後廟二。其城南則鄭侯良臣因創講堂。以來學者。今獨存其城東。則有山曰韓山。亭曰韓亭。木曰韓

木。李侯邁。丁侯允元。因而更。祠之。孫侯叔謹。併建八賢祠。劉侯用行。年侯濚。整葺不怠。廟用以侈。今皆無傷存者。森森古木。生意蒼然。造化盛衰。國

實有待。皇元統一。文美韋新。迺元貞二年。有太中帖里來長茲郡。創浮橋。立茲廟。大德五年。卞侯主宗脩猶未憲。九年常侯元德暨乃僚捐俸計役。

期畢茲工。是時則有將仕張君所。以清名英識焉郡知事。孜焉伋馬。慨為已貴。其志也專。其任也勇。其營魔。也乆。其使民也不擾。䟽之鑿之。築之培

之。又從而恢柘之。用工扵某年某月。落成扵某年某月。有池有臺。有松有竹。仍建八賢祠扵。右。兩廡三門翼如峙如。復挾二亭於其側。閣偉壯麗。殫

智極慮。邦之耆老來拜來祝。成曰吾不圖今日復見韓亭之盛若此。且親昔有加為。匪韓公之靈。栁吾張君有以效其役而彰其靈也。天地之化。盛

衰之運。至此而益昭昭矣。近惠陽別駕王君滌。奉檄至潮。謂僕知學。語以其事。且俾書以。遺潮人。僕謝不敏。則思曩命揭陽將拜祠下不果。今羅

浮去潮幾千里。未知果遂所志否。茲得以賤姓名附於下。豈非平生至幸。敢僣以蘇子所不及書者書。大德十一年。夏五月。從仕郎惠州博羅縣尹

兼勸農事趙孟僕記。 梁祐仰韓閣記 湖之為郡。介乎閩廣之衝。幾趨閩趨廣者。靡不經焉。郡之東有溪。昔鰐魚之所窟宅也。昌黎韓文公辭而

遂之。而其遺蹟。至今泓深莫測。涉者病焉。宋乾道間。曾君汪來守斯郡。始造舟為浮橋。以濟不道。繼是而作者或鑿石為橋梁。或屋其上。以便徃來。

數十年間。溪水泛濫。橋遂中折。驚風怒濤。舟或渝沒。民甚苦之。至正甲申歲。府判喬侯腎。蒞事伊始。慨然曰。脩理橋道。余職也。爰與推官崔侯思誠

謀復之。來歲同知張侯弼。幕。長盧君德直。知事張君宗元繼至。咸曰是亦便民之一也。遂捐俸以相其役。且曰是役也。必檡屬之廉能者任為。事乃

有成。詢於衆。得録事林君智鏡。命之曰。君以廡能信於民。今舉君以董是役。期於必成。府不汝責。其曰母怠。君受命。乃度材鳩工。日徃來其上。與群

工相可否。或以石。或以木。各逍其宜。鎮守萬戶邢惟明。偉是役之浩也。亦施鏹以助不給。越數月而橋成。築亭於橋上者。為楹二十有四。為閣於橋

之西。而未得其名。衆曰茲橋之東。韓山在焉。昔日扵是名曰仰韓。願復其舊。落成之日。郡侯幕賓。集宴其上。仰觀壯麗。俯視淵深。乾坤端倪。莫不獻

狀。東有韓山之秀。東湖之美。南有文公書院絃誦之聲。西湖之山界其西。金山諸峯聳其北。誠一郡之偉。觀也。越明年乙酉。林君以請事至廣。具本

末之詳於憲府諸公。咸嘉其功之有成也。扵是憲僉周侯伯溫篆書仰韓為閣之額。崞山公復大書濟川鳥橋之扁。且屬余撰文以記之。余謂韓文

公驅鰐魚以綏此土。太守曾汪即其溪為橋。今之繼政者。又能起廢而新之。且閣於其上。以馬仰韓之所。俾潮人沒世不忘也。録事林君又能襄其

事。今而後潮人思公侯之惠愛。與韓公相為不朽矣。他日諸公乗駟馬過此者。無野水橫舟之歎。大其施扵天下可也。遂鳥之書。至正六年丙戌。奉

政大夫廣西兩江道宣尉副。使。僉都元帥府事。梁祐撰。 迷失彌邇圓邇閣記 觀未。大士垂跡。極百億湏彌山。百億香水海。而不能喻其及物悲

願。功德之高深也。是以後主君公。百僚庻尹。億兆元元。靡不愛戴。豈非趨十地。證十號。慧性圓通者。能若是邪。潮東臨大溪。實閩粵夏津。宋郡守曾

公始造舟為梁於中流者二十有四。而砥柱於兩岸者亦如舟之數。後之人於橋西城門上。繼作圓通閣以為斯橋之冠冕。內附初。閣隨兵燼而橋

制僅。存前府判貿住脩之。不數稔而風濤蕩潏幾盡。至正甲申。倅車喬君。秋官崔君。咸以為念。遂屬。録事林君新之。適貳守張君下車。曰。此守土。當。

為率衆助之。就建圓通閣增其舊制。閣之東。仍建華嚴閣。請前住南山禮翁善恭。為開山足成之。萬戶邢侯暨僚屬亦有功於是。越明年元幕盧君。

亞幕張君到官。覧山川之勝。感今古之懷。韓亭在望。議作仰韓閣於橋之上。凡是役。皆會府諸君建言。用周其美者。録事之力也。是年冬。林君沿檄

至羊城。以其事來告。乞於為記。貳憲奉議公。為書其扁。予惟圓通大士。從無始刼來。以聞思脩證二十五圓通。十。種大辨才。誓度一切群生。聲入心

通。無諸障関。其㫖淵哉。厥今當路諸賢。政通民和。成此盛事。豈非圓通願力之㫖平。林君號一清。永嘉入也。嘗筆大士像。喜動龍顔雲。文林郎。海北

廣東道肅政廉訪司經歴迷失彌邇記。 李復府官續題名記 元有天下。六合一家。設宮分職。逺邁前古。路置總管府。府之。長官曰達魯花赤。正

官曰總管。即古之太守也。次曰同知。即古之通守也。又次曰判官。曰推官。古有是名矣。皆同堂議事。一紙署判。前代守倅姓名。已班載於郡志。今之

英僚。未有紀者。至順辛未。亞中大夫王侯元恭。以江西省理問來守茲土。凡關於郡政之大者。起廢圖新。不可勝述。一日諗於學校諸生曰。郡有牧

守。其來尚矣。潮為廣左甲郡。米榖之蕃之富。民淳俗熈。昔稱。易治。蓋昌黎過化之地也。任師帥之責者。得其人。則日漸以治。不得其人。則日漸以亂。

吁。牧守之責。不亦重乎。今將列府官名氏於後。垂示將來。非惟俻郡志之闕。且欲使後人指其直囬以為懲勸。豈不建歟。諸生咸曰善哉。王侯之用

心。直內省不疚者矣。至順壬甲五月望日。潮州路儒學教授曹南李復記。宋文古賦 蔣之。竒北逰賦並序。潮陽吳先生子野有道之士也。自少。

好逰。凡四方幽遐環詭之觀。無不至也。過余扵南海。留與語數日。復告於將北逰也。作北逰賦以送之。辭曰有美若人兮。寔生。長乎南州。爰自。少以

說。茲兮。好輕舉而逺逰。采丹砂扵勾漏兮。問仙竈於羅浮。跨無著之三山兮。閲巨鰲之番休。搴菖蒲於曲澗兮。擷靈藥扵芳洲。要安期分我以大棗

兮。還挹袖乎浮丘。闖朱明之洞戶兮。杳不測其深幽。過鮑靚扵南海兮。曾不肯以少留。復舍此而之他兮。曰吾何適而不逍遙。陋區中之狹隘兮。驂

蒼螭而駟玉虬。欵重華扵九疑兮。彼崇山以謁堯。止南嶽而見魏夫人兮。巨石巃嵸而嶕嶢。泛武夷之清溪兮。升慢亭之飛橋。與洪崖以相肩兮。挹

玉井之湍流。倩麻姑以爬背兮。薦擗麟之珍羞。控黃鶴以凌雲兮。追陵陽而友王喬。覿琴高扵釣臺兮。睨遺藥之逰倏。窮鑄鼎扵帝軒兮。訪首山扵

中條。陟半削之橋陵兮。想攀髯以飛超。躡太華之絶頂兮。覷玉女之洗頭。覯通玄於皂馱兮。粲駢齒於既燋。問廣成扵峒兮。畏搖精之可憂。翔陰

山而睹西王母兮。皓然穴處。吾不與夫卒化之孰優。頓吾轡扵無何兮。囬吾車扵不周。登寒門而歴玄闕兮。忽焉忘其道路之阻脩。逢一士扵沉墨

兮。欲下棲乎盧敖。麾無為而驅象罔兮。合漢而參寥。低回眺聽。曾不得其彷佛兮。焉用師曠與離婁。卑海寓扵勺撮兮。悉籠絡而並包。乗變化以獨

徃兮。莽不記乎春秋。後天地而不老兮。遑恤蟪蛄而哀蜉蝣。攬衆妙於希夷兮。謂無得而獻酬。上與造物者為友。而下與外死生。遺哀樂者處。吾乃

於是乎相求。 黃補博陵家塾賦 鳳城。越東之佳地也。林君。鳳城之偉人也。予東書而南。見其山聚水環。奪人之耳目。而不可以星月觀。扵是乎

知有異人以産乎具間。及揖君而生。見其氣閑神妙。照人之衣冠。而不可以氷玉曉。扵是乎又知有老作以稱乎其表。然則是塾之興。豈苟乎哉。幹方

寸之清而發見乎詩書。窮不可名狀之樂。而浸溢扵閻閭。彼飛甍疊棟。輪奐而已。巍樓椱齋。赫奕而已。君不徒是。連籖積軸。繽郁而已。鳴鍾拊瑟。鏗

鏘而已。君不徒是。試叩君之所存。而告於子弟鄉人曰。陋巷簞瓢。可以為顔淵。桑樞甕牗。可以為原憲。苟以寢處之便而求安扵此者。不知學也。帳

前聲妓。而不亂於馬融。國中授室。而不慊扵孟子。或以華麗之故而不安於此者。亦不知學也。足之所履而心或不知。形之所留而神或不隨。森森

乎視萬象之橫前。而不足以損吾之毫釐。此真善學之徒。而若亦望子第鄉人之至扵斯也。若夫歲月之春秋。廊廡之巨細。則有詩焉。有記焉。茲不

復折其一二。 蔡渤圓嶠賦為漳守顔順仲侍郎壽。絪緼吐。崇庫敘。福地峙。洞天啓。上有嶠之圓兮。中規。下有壺之方兮中矩。天地𨔼氣兮萃為方

壺之洞賔。天地正氣兮萃為圓嶠之洞主。由宋溯唐。視顔從呂。蓋嘗問訊方壺之客。東逰圓嶠之鄉。始見夫地闢清漳。在天一方。危樓縹緲。偉。觀騫翔。

南山號揖仙兮。弄虎之跡。西山號得仙兮。化龍之堂。東望梁山兮。白鶴茶床之舊。西望 山兮。金鷄丹竈之光。八柱中峙兮。上陵圓穹之蒼蒼。八窻

玲瓏兮。旁臨圓暉之煌煌。則曰此圓嶠之境界也。繼見夫桃和露種。杏倚雲栽。樹兩兩兮扶日起。花七七兮迎風開。雲旗畫翻。王母下也。玉笙夜響。

帝子。回也。鳬飛天外。子喬過也。鶴集雲端。令威來也。圓冠珠履兮環列紫府。圓顱素頸兮歌舞瑤臺。則曰此圓嶠之人物也。有美一人。角巾羽衣。青

眉紅頰。蓍具胷中。德圓而神。機旋性內。道圓而覺。尹日圓精。威壓軰下。卿月圓魄。光宣海角。侍玉皇之香案兮。佩奉華之圓符。守奎文之閣兮。仗環

立之圓木。卓犖仙階。沾濡帝渥。則曰此圓嶠之洞主也。須臾客退。舉似其主曰。方壺下圓嶠一等。此去非特尋丈矣。圓嶠群賓舉首而笑曰。竭渤海

之波。䟽圓嶠之德難盡。磨蒼崖之石。祝圓嶠之勛難窮。渤海之東。圓嶠在中。其生意之藏。有不知之潤。生意之發。有不言之功。盡橐籥陰陽。胚胎元

氣。鈞衡乎春夏秋冬。方其丹烏赤翅。如䗊如焚。大帝始張。龍師不聞。我扵此時一噓生雲。蒼狗白衣。如峯如絮。風伯離之。波神不怒。我扵此時。一噓

為雨。陰霾不開。四維方墨。風雨如晦。三光如蝕。我則談笑扶桑而浴日。波濤洶湧。山嶽摧傾。鰲腳一動。鱗介其腥。我則雍容一柱以擎夭。況其一毛

一羽。可以為一世之瑞。一草一木。可以為文章之英。得其麟筋鳳髓。亦可以享富貴而長生。信未圓嶠之豐功茂德。非騷人墨客之所可得而名也。

扵是集而歌之曰。赤城丹臺兮。司馬子正之廬。石橋鐵柱兮。葛稚川之居。青城天目兮。譙先生之都。此數公者。知入而不知出兮。蒼生之望其孤。又

歌曰乖崖公欲分華山兮。鰐壁其蒼。六一公欲洞神清兮。猿鶴成行。東坡居士仇池之穴兮。訖奔走於四方。此數公者。又知出而不知入兮。江湖之

志其荒。孰若圓嶠之仙翁。俻出入之全德。君看圓嶠之居。扁以老圃之額。既等靈椿於春秋。何羨黃花之晚節。是圃也。東都以前。彼美一人兮。晝錦於

相。東都以後。彼美一人兮。菊坡於五羊。念四夷未賓。陰陽未順兮。天其未許我公之閑。吾不願公為端平之崔兮。願公為慶暦之韓。方壺之賓。歛衽

而。和之曰。太極圓其圖兮。動靜乗其時。先天圓其象兮。進退適其宜。蔵為仙出為。相兮。是圓轉之機。鯫生用其髣髴兮。遂援筆而賦之。

題詠圖經志韓昌𥠖集中有左遷至藍關示姪湘。及瀧吏等詩。皆非潮州所作。

今不贅録。 初南食貽元十八協律。 鱟實如惠文。骨眼相負行。蚝相粘為山。百十各自生。蒲魚尾如蛇。口眼不相營。蛤即是蝦蟆。同實浪異名。章

舉馬甲柱。闘以怪自呈。其餘數十種。莫不可歎驚。我來禦魑魅。自宜味南烹。調以鹹與酸。芼以椒與橙。腥臊如發越。咀吞面汗騂。惟蛇舊所識。實憚

口服獰。聞籠放其去。鬱屈尚不平。賣爾非我罪。不屠豈非情。不祈靈珠報。幸無嫌怨並。聊歌以記之。又以告同行。 答柳柳州食蝦蟆 蝦蕞雖水

居。水特變形貌。強號為蛙蛤。扵實無所校。雖然兩股長。其奈背脊疱。跳擲雖雲高。意不離濘淖。鳴聲相呼知。無理祗取閘。周公所不堪。灑灰垂典教。

我棄愁海濱。恆願眠不覺。頗堪朋類多。沸耳作驚爆。端能敗笙磬。仍工亂學校。雖蒙句踐禮。竟不聞報効。大戰元鼎年。孰強孰敗撓。居然當鼎味。豈

不辱釣罩。余初不下喉。近亦能稍梢。常懼染蠻夷。平生性不樂。而君復何為。甘食比豢豹。獵較務同俗。全身斯為孝。哀哉思慮深。未見許迴棹。 別趙於

德 我遷扵揭陽。君先揭陽居。揭陽去京華。其里萬有餘。不謂小郭中。有子可與娛。心平而行高。兩通詩與書。婆娑海水南。簸弄明月珠。及我遷宜

春。意欲擕以俱。擺頭笑且言。我豈不足歟。又奚為扵此。徃來以紛如。海中諸山中。幽子頗不無。相期風濤觀。已乆可渝又嘗疑龍蝦果誰椎牙鬚。

蚌蠃魚鱉蟲。瞿瞿以徂徂。識一己忘十。大同細自殊。欲一窮究之。時歲屢謝除。今子南且北。豈非亦有圖。人心未嘗同。不可一理驅。宜各從所勝。未用

相賢愚。 陳文惠公赴潮陽倅 沉醉猶難別帝州。滿城春色重淹留。公閑預想消䰟處。望闕頻登海上樓。 休把空言較短長。筭來齊物也無妨。

蠻民解唱昇平曲。願領閑愁入醉鄉。 潮陽作 景淡花初落。寒生海上潮。門前歸北路。微雨柳垂條。 靜院鶯啼竹。幽闌蝶在花。登臨轉惆悵。斜

日兩三家。 逰西湖 附郭水連山。公餘獨徃還。踈煙魚艇逺。斜日寺樓閑。繫馬芭蕉外。移舟䓧蓞間。天涯逢此景。誰信自開顔。 逰鳳棲寺。十里

水煙迷。禪居偶杖藜。地靈人不老。山好鳳曾棲。暑氣消將盡。苔痕長欲齊。松間何所得。泉石兩三題。 歸闕感懷 望闕二年餘。中宵夢玉除。忽聞

天上詔。乍厭海邉居。歸路尋芳草。空囊載舊書。君恩何以報。零淚落塵裾。憶潮陽 東西樓閣與雲齊。天際孤煙認惡溪。記得幽人舊吟處。獨逰

亭在野橋西。 寄潮州於公九流 扁舟如葉路東西。一片灘聲下惡溪。當日亭臺舊時客。相逢莫惜醉如泥。 濂溪先生書大顛堂壁 退之自

謂如夫子。原道深排釋老非。不識大顛何似者。數書珍重更留衣。 鄭厚寒食登韓亭 燔身介子意何忙。理跡昌𥠖道更光。慷慨。封論佛骨。流

離萬里入蠻鄉。孤芳亭簡留韓木。遺愛人心比召棠。勿謂筆端無造化。如何祛鰐似祛羊。 王安石送潮州呂使君 韓公揭陽居。戚嗟與死鄰。呂

使揭陽去。笑談面生春。當復進趙子。詩書相討論。不必移鰐魚。詭恠以疑民。荊公疑此。蓋重所見輕所聞也。有若大顛者。高材能動人。亦勿與為禮。

聽之汨彛倫。同朝敘朋友。異姓接婚姻。恩義乃獨厚。懷哉餘所陳。 唐康潮陽尉鄭太玉。夢至泉側飲之甚甘。明日得之東山上。作夢泉記。令余作

詩。為賦此篇。 入道肯著相。出神得佳泉。起尋定中境。偶在山之巔。四人蹋𠿕𧇠。數里聞潺湲。循聲到巉絶。滿意流甘鮮。雖深石可數。太察魚難筌。

分為縞練長。濺作珠璣圓。一窺宿醒解。三嚥沉疴痊。恍惚尚疑夢。歡呼欲成癲。山澗短扵井。海飲痰生涎。那知道在邇。幾作野遺賢。事故由人興。物

為知己妍。誰陪濠上逰。諒攜室中天。雖無十文華。中有一滴禪。名酒覺殊勝。宜茶定常煎。蘭亭羽觴冷。魚腹青箇連。新文來逺矣。開卷猶淙然。徑欲

抱琴去。臨流聽天全。不但受以耳。庶幾神者先。寫為夢泉操。第入樂府篇。將前輙復卻。萬事付有緣。 文天祥題潮陽張許二公廟 沁園春 為

子死孝。為臣死忠死又何妨。自光嶽氣分。士無全節。君臣義缺。誰負剛腸。駡賊張公。愛君許子。留取聲名萬古香。後來者。無二公之操。百煉之鋼。

人生倏忽雲亡好烈烈轟轟做一場。使當時賣國。甘心降虜。被人唾駡。安得遺芳。古廟陰沉遺容儼雅。古木寒鴉幾夕陽。郵亭下。有英雄過此。仔細

思量。輿地記勝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欲為聖明除弊事。豈將衰朽計殘年。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逺來應有意。好

收吾骨瘴江邉。 不覺離家已五十。仍將衰病入瀧船。潮陽未到人先說。海氣昏昏水拍天。 潮州南去樓宣溪。雲水蒼茫日向西。客淚數行先自

落。鷓鴣休傍耳邉啼。 嶺南大抵同。官去道苦遼。下此三十里。有州始名潮。惡溪瘴毒聚。雷霆常洶洶。鰐魚大扵船。牙眼怖殺儂。 州南數十里。有

海無天地。颶風有時作。掀簸真差事。並韓詩過嶺行多少。潮州瘴滿川。賈浪仙寄韓湘此身曾與木蘭舟。直到天南潮水頭。隔嶺篇章來華岳。出關

書信過瀧流。峰懸驛路殘雲斷。海浸城根老樹秋。一夕煙風捲盡。月明初上浪西樓。賈島寄韓潮州文苑英華。相府潮陽俱夢中。夢中何者是窮

通。他時事退方應悟。不獨榮空辱自空。白居易寄潮州楊繼之。風雨瘴昏蠻海日。煙波魂斷惡溪時。嶺頭無限相思淚。泣向寒梅近北枝。李德裕惡

漢詩。潮民遺愛處。八十里長堤。朝士送太守華朝奉。潮陽山水東南竒。魚塩城郭民熈熈。當時為撰玄聖碑。而今風俗鄒魯為。陳文惠公送漸陽李

孜主簿。漳浦從來瘴癘深。潮陽南去更難禁。當時三載曾無事。不放閑愁入寸心。陳文惠公寄題潭浦縣齋。休嗟城邑住天荒。已得仙枝耀故鄉。從

此方輿載人物。海邉鄒魯是潮陽。陳文惠公。送圭生及第歸潮陽。三陽圖志宋楊萬里詩。登韓文公亭。 侍郎亭上草離離。春邑相逢萬事非。今日

江山當日景。多情直擬問斜暉。 寄潮州刁太傅 炎荒村落獨逰亭。江上寒山列翠屏。記得幽人舊吟處。梅花庭院竹青青。 送進士林從周黃

程歸潮 空弮孤戰偶無成牢落歸心萬里程。莫向花前詠招隱。已留文價在神京。 丹山毛羽忽傷弓歸去潮陽足養蒙。自有匣中孤劍在。莫將

閑淚灑春風。 宿潮州海陽驛不寐 醉來還睡睡還醒長是三更夢便驚。細數更聲有何益。不然作音做麽到天明。韓批兼三王。施四事。時不可

矣。數更聲免驚夢。非知心者不能會意。臘前蚊子已能歌。揮去還來奈爾何。一隻攪人終夕睡。此聲元自不須多。韓批侫口覆邦固不在多耳。蚊聲

云乎哉。余扵二詩深有感焉。讀者不可以辭鄙而遺之也。 謁昌𥠖廟南海行幾徧。東潮欠一來。若無韓子廟。只有粵王臺。文字天垂日。興亡草

上埃。聊吹鰐溪水。灑起六丁雷。 題韓木 老大韓家十八郎猶將雲錦製衣裳。至今南斗無精彩。只放文星一點光。 笑為先生一問天。身前身

後兩般看。亭前樹子關何事。也得天公賜姓韓。 登南州竒觀。前臨大江浮橋。江心起三石臺。皆有亭。 海邉樓閣海邉山。雲竹初收霽日寒。看着

南州竒觀了。人間山水不須看。 玉壼冰底臥青龍。海外三山墮眼中。竒觀揭名渾未是。只消題作小垂虹。 平賊班師。明發潮州。 不是潢池赤

白囊。何緣杖屨到潮陽。官軍已掃狐兎窟歸路莫辜山水鄉。便去羅浮參玉局。更登浴日折扶桑。還家兒女摉行李。滿䄂雲煙雪月香。 潮陽海岸

望海動地驚風起海陬。為人吹散兩眉愁。身行島北新春後。眼到天南最盡頭。衆水更來何處着。千峯赴此卻回休。客中供給能消底。萬頃煙波

一白鷗。 除夜宿石塔寺 醉後先眠客莫嗔。誰能守歲費精神。幸無爆竹驚寒夢。休羨椒花頌好春。今歲明年才隔夕。人情物態頓趨新。遙憐兒

女團欒處。政欠屠蘇第十人。每飲屠蘇。余居第十。林㟽郡守詩。題西湖山石。咫尺移文喚即譍。此亭便可配韓亭。溪流橫過一灣碧。山色平分兩

岸青。落日鍾聲鳴逺樹。半空塔影到寒汀。雲煙滿目皆親種。留與邦人作畫屏。湖山蓋林守所後植。坐對高舂放晚衙。春來和石也穿芽。鷗邉雲闊

三千頃。樹杪煙橫數萬家。貯月未圓松瑣碎。怯風無力竹欹斜。叮嚀好護湖山景。養得陰成宿莫鵶。 登潮陽東山 小雨上東山。層層着意看。尋

泉行處僻。就石坐來寒。赤舃歸周旦蒼山起謝安。功能成底事。一抹莫雲殘。 九日題潮陽縣齋 去歲重陽尚故鄉。今朝官舍又重陽。人情不似

黃花好。處處相逢一種香。 王安中詩潮陽道中 火輪升日路初分。雷鼓翻潮腳底聞。萬竈晨煙熬白雪。一川秋穟割黃雲。嶺茅已逺無深瘴。溪

鰐方逃畏舊文。此若有田能借客。康成終欲老耕耘。 王滌郡守詩。懷潮士吳子埜。 旅悰牢落愴離群。疊翠樓前日漸曛。金餠光茫升海月。玉龍

鱗甲護霜雲。星星淡火隨堤見。歷歷樵歌隔水聞。馬足車音在何處。嶂南岐路鎖煙氛。 贈子埜歸潮時會大名府河朔頻 河地早寒。城煙牢落

水回環。幾番夜雨漲新岸。一片秋雲歸舊山。君駟漸騰梅嶺外。我車猶槐菊籬開。潮人若問何如守。病骨支撐兩鬢斑。 王漢郡守詩。金山獨秀峯。

千古壓嶙峋。標竒世絶倫。形從天賦授。名自我推論。侯所命名衆嶽猶前席。群峯合望塵。不知居海郡。知己是何人。 趙師立詩石門嵒 勝境

傳天下。曾封第七山。一嵒懸石際。萬木揷雲間。鳥過暮山碧。牛眠冬日閑歌聲初隱隱。疑自武陵還。 傳自脩詩。題濠上齋二絶。 焉知魚樂我非

魚。夢裏榮枯覺則無。休學癡蠅貪紙穴。小牕烘日謾跏趺 小齋斗大四壁立。只着匡牀與瓦爐。不涉語言君識否。莫從門外著工夫。 偶成 疊

翠亭前秋水深。思韓亭下木成林。一生不得文章力。且向潮陽度歲陰 訟牒無多公事希。道心已熱壯心微。晚來吏散閑攜杖。步到金山趂月歸。

再題濠上齋 外物為藩籬。障此道之徑。昧則終日迷。達者默爾靜子夏出入間。悅樂猶異境。誰能入吾鄉。節令四時正。薛利和詩。文惠公獨

逰亭。 軒檻前臨一水湄。此亭誰見獨逰時。春風坐處無人伴秋月行來有影隨。文酒等閑辜會友。溪山嬴得自裁詩。城東老屋今仍舊。當日高蹤

孰可追。 韓亭 嶺脊孤亭勢倚雲。前臨城邑後荒村。八千里外人歸乆四百年間木尚存。直北惡溪泉滾滾。落南瘴海霧昏昏。先生偉績傳青史。

萬古民懷逐鰐恩。 西湖亭 一泓泉色漲漪漣。竊號西湖幾百年。泛出芰荷錢萬疊。洗開楊柳眼三眠。雪鷗臥聴禪僧磬。錦鯉行驚釣客船。若比

錢塘江上景。欠他十里好風煙。 曾汪郡守詩。送舉人。 樂作疑逰太古庭。韓門今喜見諸生。千間夏敞攄雄思。萬里橋成助去程玉醑盃深鄉意

重。銀蟾宮近客身輕。前賢已有驚人舉。更聴臚傳第一聲。常稦郡守詩送舉人。革去頽風靳選棆。翕然公論一時伸。𣗥圍共試三千士。海郡聮

飛二十人。競說馬群空冀野。好看鯤化上雲津從來自有湖平讖由此公鄉穩致身。 章元振詩。會諸官韓亭。 我愛韓亭好。文公像逼真。音容雖

已徃。英槩恍如新。我愛韓亭好。天遙眼界寛。引觴延勝友。笑語出雲端我愛韓亭好。霜空宿靄收。望中江入海。應有濟川舟。 陳知築詩。謁韓

祠。斯文何罪竄南荒。表謁孤祠淚數行。恐有遺書蔵壞壁豈無哀賦吊沅湘。精神不受氛煙蔽。道義長㴠日月光。四壁蕭蕭香火冷。何人能與作

堂皇。韓木 層江波靜鰐如掃。一畆寒陰禽自呼。莫把甘棠比韓木。令人灑涕其長吁。 康成跡寄書帶草。玄德祥摽羽葆桑。名與此山俱不朽。

何如煙杪鬱蒼蒼。讀潮本韓集大雅寥寥不復還如公幾得古人全。格高枯淡復志賦。意到渾淪原道篇。趙子遺編今復亂。歐公校本孰能傳。

古音秘矣尤難識。聊與磨鉛一究研。 劉藻詩蒙齋 蒙齋逺廛市勝槩幾多清。山下一泉湧。望中千畝平。林深俗客少。嵒小曉煙輕。杖屨從登眺。

誰知有利名。史浩詩。送潮士王司業知溫州。平生子韓子廟食南海濱。千載凜英氣。鍾此真天人。道德昔未秦。膏流今不屯。向來子韓子。無乃

公前身。林東美詩西湖亭。 金山亭榭遍林泉獨有湖山占得先。一鑑靜開塵外境。數峯高揷水中天。避人幽鳥聲如剪。隔岸竒花色慾然。太守

與民同樂事。公餘不惜綺為筵。 方庭實詩。金山亭呈翁守。 新亭高敞枕城隈。萬里江山𠁊氣來。雲外孤峯擎日晚。林間啼鳥喚春回。登車謾有

澄清志。覧景慚非賦詠才。太守風流民訟簡。落成尊酒許相陪。 丹碧崔嵬切斗魁。峰巒懷抱水縈回。春歸嵒谷幽花發。日上樓臺宿霧開。天近鳳

城瞻帝座。雲迷鰲海接蓬萊。登臨誰會遲留意。共折梅花更一盃。 魏詩見逺亭 金山鰲聳壓蓬宮。見逺堂開萬象空。心與天逰身世外。眼

隨雲到有無中。嶺頭樹棲蒼梧北。海面帆來日本束。此景舂容吟不盡。丹青圖寫愧宗工。 於九流。和陳倅逰西湖。 高城連水石。對景未能還。白

日臨流坐。清風伴我閑。縱心移棹去。半醉入花間。未必逢僧語。蓮香已解顔。鮑粹詩。登前守李公亭。李公亭即鮑公亭。何事因仍舊日名。官守

二年如過客。風流千古是虛名。捫蘿繚繞尋新徑。隔水微茫認故城。陵谷變遷君莫問。此中氣象轉分明。 陳希伋詩。題鳳棲寺。 千載傳聞孰是

非。高梧脩竹晚風㣲。欲知古寺曾棲鳳。樓殿今無燕雀飛。 許仲禮詩鳳棲寺。 迴環疊嶂倚長空。丹鳳曾棲晻靄中。殿閣至今無燕雀。溪山隨處

有梧桐。竹榮秀實籠晴景。瀑瀉寒泉漱應風。佇看來儀新樂府。吾皇勛德與虞同。 鄭太玉詩。潮陽東山。 暮天涼雨急霏霏。十二巫峯高復低。醉

魂不受風飄斷。只恐行雲自濕衣。 黃公度詩。瘦牛嶺。 自笑年來為食謀。扶擕百指過南州。時乎四野皆青草。此地何曾解瘦牛。 盧廷輔詩。鴨

湖。 並山終日艤孤舟。深入桃蹊訪阮劉。流水落花無問處。居人云是古瀛州。 龔茂良詩。惠來驛。 十里平疇際逺山。土膏未動覺牛閑。行人多

謝晴相送。只恐妨農雨大慳。 晴雲當午爭揮扇。曉霧生寒又着綿。此是嶺南春氣候。日中長有四時天。 彭延年詩。 浦口莊舍五首。浦口村居

好。先思創置難。切雲架樓閣。依水植琅玕。渾氣三冬潤。松聲五月寒。子孫懷舊德。爭忍不盤桓。 浦口村居好。清貧勝富華。堆書為伴侶。種藥是生

涯。吟苦詩成癖。心閑道長芽。匣中時自瑩。蟠蟄有龍蛇。 浦口村居好。柴門鎮不扄。晴嵐深滴翠。寒荀嫩抽青。酒筆驅吟健。林風引睡醒。東堂清泚

處。待創碧漣亭。 浦口村居好。盤飧動輙成。蘇肥真水寳。鰷滑是泥精。午困蝦堪繪。朝醒蜆可羹。終年無一費。貧話足安生。 浦口村居好。憑高望

處賖。稻田千萬頃。農舍兩三家。樵路通雲磴。溪船簇蓼花。太平無事日。處處盡桑麻。 黃補詩韓木。 先生來潮南。先生一時屋。潮南得先生。潮南

千載足。嗚呼潮南俗亦淳。先生遺樹今猶存。春山二月春鳥響。逰人樹底羅酒尊。尊殘倚樹初不語。暗覺山翁淚如雨。山翁之淚良可憐。我生不及

元和前。元和萬事已塵土。惟有巖邉留此樹。樹本於人果何識。為是先生手親植。先生一去今幾秋。嵓頭滿樹春風浮。風從昨夜何懰慓。儼似當年

祛鰐色。鰐魚東遁不回頭。一帶寒江繞郡流。郡人向晚爭歸舟。樹與江波相對愁。 徐璋詩。送舉人。 揭陽多士天下都。聲名籍籍南海隅。徃徃能

騎龍馬駒。唾手可將扵菟鬚。大食刀斫赤瓠壼。緑沈弓迸金僕姑。太阿何止敵萬夫。四海可歸輿地圖。一舉旌旗到三吳。全軍接上甘泉書。不比白

面謝石奴。漢庭挺出萬卷儒。至尊含笑御玉虛。此時賢傑氣熖舒。更看相踵昇亨衢。鳳池鷄省爭鳬趨。 張夔詩和韻 聮鑣佳氣凌三都。奎光搖

動天南隅。追風千里麒麟駒。神珠盡掇蒼龍鬚。巨鰲金背浮方壼。詞源白練飛舒姑。偉哉賓興賢大夫。南觀扶搖九萬圖。機雲麗藻摛東吳。銀鈎健

字揮顔書。燕闌歡伯呼酪奴。鸞旌鳳吹光寒儒。北門視草蓆乆虛。騰空萬丈虹霓舒。相將直上青雲衢。彯金鳴玉彤庭趨。 元張智甫和忠佑廟詠

韓木韻。 死生種木昉扵唐。木到於今色倍蒼。有大才名蜀相柏。無窮教思召公棠。人懷遺愛誰甘斧。天鑒孤忠不忍霜。願與靈株長不朽。韓山山

上一爐香。 歇甘露寺。 額分甘露自楓宸。偶作郊行認不真。屋訝天台小方丈。僧疑石室老功臣。半霄雲霧聞人語。一塊虛空掛佛身。要識此山

竒絶處。石間詩句最精神。 山行有感菜一盆兒飯一鍋。間關石竅作生涯。山林純是歡娛鳥。天地不開煩惱花。荒草田園元亮屋。浮萍弟妹少

陵家。此身不得如微物。有觸令人重歎嗟。 山中憶故友 自從學舍厄戈矛。疇昔文盟一霎休。不見新詩來飯顆。似聞哀誄滿瓜丘。未寒夢繞梅

邊驛。才暮心懸雪裏舟。願入東都名節黨。如今尚有幾人不。 題翠香樓危樓獨上幾咨嗟。望眼何由見翠華。一水空流殘月去。萬山枉被亂雲

遮。士夫不運中原甓。將帥誰鳴半夜笳。衰草寒煙凝睇望。何人猶唱後庭花。 洪必元詩。省官命諸生為守城馬發挽詩。欲為申奏立廟。 伏波裹

屍還。馬璘苦戰死。至今骨猶香。勛名照青史。桓桓馬將軍。或疑其孫子。逾月嬰孤墉。四靣集飛矢。生不為降俘。死期為厲鬼。小卒竊開關。大兵遂劘

壘。滿城血為池。全家腦塗地。英雄為痛心。三十餘年矣。陰房野磷青。壞道叢祠圮。天朝未旌忠。誰為血其祀。名公訪古跡。立馬斜陽裏。臨風呌英魂。

月寒天在水。 黃惟賢詩。萬卷樓登高。潮州書樓天下稀。摩揷雲漢吞秋暉。人間健步方到得。世上弱羽安能飛。諸君扵此興不淺。樂士與我心

無違。拍闌長歗飲義酒。一覧衆山拳石㣲。 黃益詩潮人朝京道中。 何事若波查。翻令憶在家。亂山隨去馬。落日認棲鵶。田野生涯盡。關河去路

賖。斷橋人不渡。拂石看黃花。 宿黃蘆站 古道樹義丫。青簾認酒家。有山無樹色。多雪少梅花。鴈影雲垂地。鷄聲月在沙。百年興廢盡。何處問桑

麻。黃光龍詩。題萬壽院。人言海上有三山。今見三城海國間。雲散龍歸波浪闊。草肥馬健甲兵閑。日沉平野疑天近。水近長空覺地慳。狂客入

參油幕罷。閑來方丈叩三關。 莫肅震詩。謝郡守王寧軒。 泮水。美王侯能脩潮郡之泮宮也。泮水溶溶。新廟有顒。飛栁羅星。棟梁揭虹。黝堊丹

青。百堵皆崇。東西從祀。有醉其容。冠佩裘舃。凡凡雍雍。千古萬古。聖道尊隆。泮水漪漪。芹藻其碧。青青子衿。斯𣸯斯息。顧謂余言。伊誰之力。曰我

王侯。豐功碩德。可鐫可鑱。彛鼎金石。與廟齊休。垂之罔極。思樂泮水。薄采芹藻。王侯戾止。其馬蹻蹻。我有子弟。侯訓教之。我有老貧。侯廩稍之。我

人好之。何以報之。既富且貴。永錫難老。 又蘇元嘗聞文翁興學扵蜀蜀人美其德。常袞興學扵閩。閩人紀其功。蓋王政之本。風化之源。關係至

重也。潮自昌黎文惠數公之後。鮮有以興學為急務者。至順辛未蠡吾王侯寧軒。自江西理問。來守是邦。思所以美教化。移風俗。究心扵學校。急先務

也。公餘蒞泮。色笑勉勵。士懷其德。民化其淳。於時孔廟方遷。雖一殿落成。百廢未舉。公迺慨然捐己俸以贍之。率僚屬以助之。計工直。節浮費。廊廡以

新。從祀以塑。宮墻以完。其規模宏逺矣。諸生何幸覩此。是大有功扵名教。乃為之頌雲。輿地紀勝四六。初入五嶺。首稱一潮。 土俗熈熈。有廣南福

建之語。人文鬱郁。自韓公趙德而來。稻再熟而蠶五收。鳳翔集而鰐逺徙。 掃除青草黃𦭘之瘴霧。仿髴十洲三島之僊瀛。 眷今古瀛。實望南

粵。 雖境土有閩廣之異。而風俗無漳潮之分。 城號鳳棲。溪傳鰐去。訪古得文公之木。手植猶存。逺逰經子野之庵。歲寒如昨。余崇龜。賀潮州

黃守。惟潮陽之偏壘。實廣右之奧區 千里秀民。乆已習韓昌𥠖之教。七朝故老。猶能言陳文惠之賢。龔茂良。代潮州林守謝宰執。惟時嶺表。莫盛

潮陽。 儒雅相承。乃韓昌𥠖之舊治。風流未氓。有陳文惠之清規。同上眷潮陽之小壘。實海南之奧區。 揖餘慶之清風。有退之之遺化。 魚佩虎

符。香自凝於燕寢。鳳城龍首。患何有扵鰐溪。李公甫回張潮州啓。方輿勝覧演綸鰲禁。剖竹鳳城。 封疆雖隷於炎方。文物不殊於上國。 文章政

事。曾逢嶺表之韓陳。氣習風聲。今號海邉之鄒魯。碑記輿地紀勝韓退之題名。集古録雲。唐韓愈。元和十四年題名在濟源。並大顛壁記附。李公

亭記。唐正元十三年立。韓文公廟碑。東坡文集。金山石刻。金山始開金城山。及韓山祠記。郡守題名。並列於後。招韓辭。陳文惠公為韓公祠。為文以

招之。名曰招韓辭。古瀛集。帙三。凡著述之關於州常侯禕命編為集。潮州圖經。郡守常禕序。新圖經。教授陳宗衜序。三陽志碑刻濂溪像 文惠公

像。晦翁像。 東萊像。韓文公像。方畧刊昌𥠖伯廟碑。東坡撰並書鰐魚圖。陳文惠公賛。韓木圖文昌王大寳賛。先天太極圖碑。 四先生法帖。東

坡。 道卿。 龜山。 晦翁。 乾象地里圖碑。 起文堂帖。





永樂大典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重録總校官侍郎臣高撰

學士臣瞿景淳

分校官修撰臣徐時行

書寫儒士臣曹一竒

圈點監生臣林汝松

臣董仲輅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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