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在實踐中 永遠在群眾中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永遠在實踐中 永遠在群眾中

——記遼寧撫順紅透山銅礦老礦工、革委會副主任孟繼永二三事
撫順市革委會報道組
1972年2月4日

本作品收錄於《人民日報

我們訪問全國冶金工業戰線的先進單位——撫順紅透山銅礦,已經許多次了。每次來了,總想探望一下礦革委會副主任、黨委常委孟繼永。可是,不管颳風還是下雨,白天還是黑夜,從來沒有在辦公室碰到他,也從來沒有在家裡找到他。看到他,不是在井上,就是在井下,不是在采場,就是在選廠。他總是那麼一副礦工的打扮,那飽經風霜、布滿皺紋的臉上,總是浮現着笑容,一身泥漿一把汗地同工人群眾一樣干。在干的中間,細緻地了解情況,虛心地聽取意見,切實地解決問題。當有人說他年過半百,又是領導,這樣干太辛苦的時候,他總是說:「毛主席教導我們,不要脫離群眾,不要脫產,又要工作。我要照毛主席的話,去做一輩子!」他究竟是怎樣做的呢?

新採礦法是怎樣誕生的[編輯]

一九六八年初冬的一個拂曉,選廠的球磨機在轟隆隆地歡唱,運礦索道在穿梭似地奔忙。夜班工人尚未下班,白班工人正在酣睡。礦區唯一的一條公路上,靜悄悄的。只有公路旁邊一間簡陋的屋子裡,燈火通明,人聲喧嚷。熬紅了眼睛的人們正圍着一張草圖,在激烈地爭論着。這張草圖,就是即將誕生的新採礦法方案。

事情是這樣的:礦革委會成立後,由於大打礦山之仗,短短的三個月里,礦石日處理量直線上升:六百噸,一千二百噸,兩千二百噸。正在使用的「淺孔留礦法」,由於採礦慢,出礦少,成了繼續躍進的絆腳石。孟繼永為此事萬分焦急,日夜琢磨着要改革舊採礦法。在一次會議上,他亮出了自己的想法: 「根據咱紅透山岩石硬、礦脈寬、礦體穩定的特點,能不能採用大面積爆破的新採礦法,來代替這『淺孔留礦法』?」

一石激起千層浪。老孟的大膽倡議,引起了紛紛議論。許多人贊成,但也有的人懷疑,有的人甚至反對。

「採礦方法是一門複雜的科學,不能說改就改,隨便鬧着玩!」

「要改的話,大老粗也改不了。」

聽着這些懷疑、反對的議論,孟繼永嚴肅認真地說:

「毛主席教導我們:卑賤者最聰明!高貴者最愚蠢!我們大老粗,世界都能創造,怎麼連採礦法也不能改造?實踐出真知。咱們工人熟悉紅透山的情況,又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只要認真調查研究,充分依靠群眾,我就不信改不了!」

老孟的話,說出了廣大礦工的心聲。大家堅決支持他的倡議,推舉他當「三結合」設計小組組長,開始了創造新採礦法的準備工作。

他們充分聽取工人和技術人員的建議,作了認真的調查研究,經過分析、歸納,提出了新採礦法初步方案。對這個方案,討論了整整一個通宵,只剩下頂板暴露面積問題,意見還沒有統一起來。

「新方案不留礦柱、礦壁,頂板暴露面積超過採礦規程規定的五、六倍,恐怕太大了吧?」

「我打了二十來年眼,啥樣的石頭沒碰過?!咱紅透山的岩石硬得跟金剛鑽差不離,大點沒關係。」

「新方案用大機器打深眼,集中放炮,衝擊力大,頂板暴露面積大了,是不是容易塌落呢?」

「咱礦的岩石經受過炮火的考驗,一次四十多噸炸藥大爆破過後,頂板一點沒走樣。」

爭論特別引起孟繼永的注意。他仔細傾聽着,反覆思忖着:新方案,書本上沒有記載,自己又沒有實踐。頂板暴露面積究竟應該多大,的確沒有充分把握。

「同志們,我說一點意見。」聽到老孟的聲音,大家立刻靜了下來。「這只是個初步方案,不是最後方案。毛主席教導我們,『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頂板暴露面積問題,還有其它一些問題,方案中的規定是否正確,我們都要通過進一步調查、試驗來驗證。」……討論新方案的會議就這樣結束了。

以後,孟繼永帶領着「三結合」設計組的同志們,再次深入採空區,進行周密的調查。他們首先來到三七○中段。這裡,採空區連成一片,頂板暴露面積最大,一眼望去,如同萬丈深淵。老孟在電石燈光照射下,時而將半個身子探進黑咕隆咚的採空區,時而邁進亂石嶙峋的舊采場,從上盤到下盤,從巷道到天井,認真地察看,不斷地用錘子敲打兩壁的岩石,細心地辨別各種音響,發現這裡的岩石沒有位移,頂板沒有裂縫,採空區沒有變形!

三七○中段接近地表,頂板壓力小,更深的中段情況怎麼樣呢?他們又深入七十米,跨進了三○○中段。這裡和上面相似,開採過了十多年的採空區同樣沒有位移,沒有裂縫,沒有變形。

七天的實地調查,走遍了六個中段,五、六十個采場,又研究了歷次大爆破的資料,還察看了大爆破現場,不但對新方案頂板暴露面積該多大,心裡有了底,而且對一次爆破火藥量該多少,胸中也有了數。新方案確定頂板暴露面積為原方案的一半。

一九六九年春天,在一九三中段六採區,進行了新採礦法試驗。轟!轟!轟!試驗的炮聲還在井下迴蕩,人們就鑽進了瀰漫的硝煙之中。一束束手電光在試驗區里來回晃動,人們急切地想知道試驗結果。當看到頂板炸得參差不齊的時候,大家失望了,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失敗了!」有人這麼說:「什麼『新採礦法』?古今中外從來沒有這樣幹過,採礦書上也從來沒有這麼寫過,怎麼能成功?」

「這簡直是拿礦山的命運開玩笑!……」

老孟面對這些議論,毫不動搖。他嚴肅地說:「毛主席號召我們『打破洋框框,走自己工業發展道路』,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中國礦工,不能總是跟在古人、洋人屁股後爬行,要從古人、洋人頭上跨過去!別人沒有干的,我們得干出來;書本上沒有寫的,我們要通過實踐把它寫上去。我們工人階級決不能遇着點挫折就退下來!」

「孟師傅說得對。失敗是成功之母!」

孟繼永一邊同大家議論着,一邊帶領「三結合」小組的工人、技術員連忙趕到試驗現場,總結經驗。原來是打眼角度上出現了誤差,把五度打成了十度,兩排炮眼之間相距過大,超越了火藥爆炸的威力。因此,礦石沒有全部炸下來。

找到了失敗原因,孟繼永和同志們又反覆進行多次試驗,新採礦法終於創造成功了!實行新採礦法,真是事半功倍:人力節省一半,工效提高一倍,還節約資金將近百分之三十;工人操作既安全,又省力。全礦普遍推廣後,銅礦石產量比歷史最高水平增長百分之六十二,滿足了礦石日處理量三千二百噸的需要。新採礦法凝結着群眾的智慧,也滲透着孟繼永的心血。國家有關部門將它命名為「紅透山工人採礦法」。

不停產搶修決定是怎樣做出的[編輯]

一九七○年五月二十五日,礦工們正在井下緊張地勞動着。突然,一個意外事故發生了。礦石卷下來的火藥,炸壞了破碎機的護壁,破碎機停止了轉動!

孟繼永、紅透山坑口革委會副主任韓榮林和一些老工人立即趕到現場——井下一個寬敞的峒子裡。只見被人們稱為「老虎口」的高大的破碎機,一動不動。八米多高、九米多寬、一米來厚的鋼筋混凝土護壁,上半截被炸歪了,水泥碎塊崩了一地。看到這情形,有人說:

「這下子非停產不可了!」

「非停產不可?」孟繼永心裡翻騰起來:

停產搶修嗎?這可不是小事!一停,最短得五、六天,這要少出多少銅啊!邊生產邊搶修呢?護壁被炸成這樣,能不能經受住來自大溜井裡礦石猛烈的衝擊和「老虎口」劇烈的震動呢?兩三層樓高的護壁要是全部塌下來,造成的損失可就更大了!怎麼辦?這樣的問題,可不能輕易做決定啊!

於是,老孟仔細地觀察了護壁牆根,又架起梯子,爬到牆上,細心察看護壁頂部的情形。只見護壁和頂棚之間裂開一尺多寬的大縫,鋼筋有的被拉斷,有的被扭彎。但是,護壁本身沒有大的裂痕。「這牆是局部毀壞,我看開車後不一定倒塌。」老孟指着護壁,對大夥說:「你們也都看看,咱們共同研究個辦法。」大家按照老孟的建議,將護壁上下仔細觀察了一番。

「牆基這樣牢,就象大樹扎了根,再大的衝擊和震動也不會倒。」

「『老虎口』一開,礦石猛衝下來,萬一牆要塌了,破碎機可就毀了!」

老孟說:「這牆要倒,也不會一下子整個地倒下來。咱們開車試試!」「對,孟師傅說得對!不開車試試,咋知道塌不塌?」韓榮林很同意老孟的意見。 「試!先開慢車。」孟繼永胸有成竹地指揮着:「老韓,你到護壁頂上去觀察!竇師傅,你準備開車!小張,你去放礦!其餘的人,閃開!」

大家按照老孟的「命令」,各就各位。孟繼永一轉身,跑到牆根底下,岔開雙腳,後背緊緊貼在護壁上,大聲說:「開車!」

大家都為孟繼永的行動愣住了,先是一片寂靜,一會兒,人們幾乎異口同聲地高喊:「不行,孟師傅,這樣太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沒有人緊貼着牆根,『老虎口』開起來,礦石從這兒往下沖,牆根會不會動搖,憑眼睛看不出來。我在這兒貼着牆根,一體察到它有動搖,就可以叫『老虎口』立刻停車!」

「那我們去,你來指揮。」

「我是幹部,不到最危險的地方去體察實際情況,就沒法指揮。」他看運轉工遲遲不肯開車,又高喊一聲:「老竇,開車!這是命令!」

伴隨着孟繼永洪鐘般的聲音,「老虎口」轟隆、轟隆地響起來了。巨大的平衡輪越轉越快,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礦流奔騰不息。孟繼永雙腳用力地蹬着地,後背使勁地頂着牆。他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體察着護壁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忽然,「嘩啦!嘩啦!」幾片水泥碎塊從牆頂落在孟繼永腳下。他一驚,可是很快想到:生我的是娘,救我的是黨,哺育我成長的是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沒有毛主席,哪有我孟繼永?今天,為了落實毛主席的指示,多快好省地開發礦業,別說一扇護壁,就是天塌下來,我也要頂住它!他向在頂上觀察的韓榮林招招手,老韓作了個裂縫沒有加大的手勢。老孟想,裂縫沒有變化,牆根沒有動搖,更說明護壁沒有倒塌的危險。「老虎口」運轉了半個多小時,護壁經受住了礦石衝擊和「老虎口」震動的考驗,依然如故。「可以不停產搶修!」一個關鍵性的決定,就當場做出來了!

孟繼永發揚連續作戰的作風,不顧疲勞,帶領工人群眾連夜搶修護壁。搶修工程進行了好幾天,絲毫沒有影響正常生產。

礦山「咽喉」是怎樣暢通的[編輯]

一九七○年八月里的一天。紅透山百里礦區,到處呈現出一派緊張、繁忙景象。忽然,提升礦石的卷揚機不轉了,運礦索道不動了,選廠的球磨機不響了!礦山的「咽喉」——大溜井又堵塞了!

消息傳來,坑口領導成員一個個心如火燎,急忙趕到現場。只見老孟正和爆破手趙興邦爭着去炸溜井。

「你是咱礦的領導幹部,在下面指揮指揮就行了。」老趙執意不讓他上去炸。

「我不能站着指揮,得干着指揮。」孟繼永不由分說,拿起耙子就鑽進「觀察口」,老趙也跟着鑽了進去。他倆從「觀察口」炸,沒炸下來;在鏈式閘門上面炸,也沒炸下來;到另一個「觀察口」炸,還是沒有炸下來。時間過得飛快,一小時、兩小時……一個班過去了,連連炸了七、八次,卡在「咽喉」里的礦石卻紋絲不動。最後,還是集中群眾的智慧,決定採用「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肚皮里」的「戰術」,從溜井下盤鑽了個十幾米深的大斜眼,一直穿進卡在「咽喉」里的礦石中心,從內部爆破,才炸通了。

溜井暢通,礦流奔瀉,沉寂一時的礦山又喧騰起來。可是,孟繼永和同志們的心並沒有平靜。老孟想,有什麼好辦法能解決溜井堵塞的問題呢?遲遲不願離開現場的人們,也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

「大溜井老這麼堵,可不是個事啊!」

「堵了,怎麼樣才能夠快點炸通?」

「炸,倒不如想法叫它不堵!」

聽到這個意見,孟繼永心裡豁然一亮:對呀!治病不如防病。我雖然是「老礦山」了,也為解決大溜井堵塞問題操過不少心,唯獨沒有想到叫它不堵。這就叫一人想得窄,眾人想得寬啊!怎樣才能叫大溜井不堵?孟繼永邁開雙腳,四出訪問,到處求教。 在翻車台上,出礦工告訴他:「每次往溜井裡翻礦,聽到礦石『嘩啦嘩啦』響的時間長,下次『老虎口』再放礦,就卡住了;若是響的時間短,就卡不住。」 在「老虎口」峒子裡,運轉工告訴他:「每次關閘門之前,溜井裡存的礦石多,下次放礦,不容易堵;礦石存得少,就容易堵;放空了,更是非堵不可。」 在「觀察口」,爆破工告訴他:「有一次炸溜井,下面一邊炸,上面一邊不斷地翻礦,溜井裡的礦石積存了幾十米高。這次炸通以後,一連十多天都沒有堵。」又一位爆破工說:「孟師傅,你還記得吧:今年大戰紅五月,溜井裡礦石總是滿滿的,不就沒有堵過嗎?」

工人們的實踐體會,對老孟啟發很大。他想,大家說來說去,證明了一個道理:溜井裡積存礦石多,礦山「咽喉」就卡不住。他聯想到每次堵塞總在大溜井的「胳膊肘彎」處,這是什麼道理呢?他又去同技術員研究。直上直下兩百多米深的大溜井,本來是不容易堵的。可是,從上面翻滾下來的礦石,以每秒鐘九點八米的重力加速度,直接砸在「胳膊肘彎」的下盤。一到那裡,經過轉折,大塊沖在前,濕漉漉的碎面沉積在下盤,越積越多,越砸越實,「咽喉」眼兒也越卡越小,就把溜井堵死了。所以,在關閘門停止放礦前,溜井若是空的,或者積存的礦石在「胳膊肘彎」以上好幾米的地方,就不堵。這個道理就象打夯一樣,土層越薄,砸得越實;厚了,就砸不實了。

溜井裡的礦石究竟應該積存多少,才不堵呢?老孟再次向爆破工請教。爆破工指了指腳下一堆三米多長的炮杆說:「每次溜井堵塞,我上『觀察口』崩炮,總得把兩根炮杆接起來,才夠得着往上觸炸藥。」老孟一邊聽,一邊盤算:「觀察口」在閘門上面十來米的地方,再加上兩根炮杆的長度,就是十六、七米啊,從閘門往上十六、七米處,是個「易堵線」,在這裡礦石卡得最緊。如果溜井裡積存的礦石經常保持在二十米以上,那不就不堵了嗎?這使老孟深深地體會到:幹部經驗有限,群眾智慧無窮! 調查就象「十月懷胎」,解決問題就象「一朝分娩」。礦革委會把孟繼永關於「大溜井裡必須經常保存二十米以上的礦石」的提議,作為一項規章制度固定下來。從此,大溜井——這個礦山「咽喉」再也卡不住了!

本作品的作者以匿名或別名發表,確實作者身份不明(包括僅以法人名義發表),在兩岸四地、馬來西亞以及新西蘭屬於公有領域。但1972年發表時,美國對較短期間規則的不接受性使得本作品在美國仍然足以認爲有版權到發表95年以後,年底截止,也就是2068年1月1日美國進入公有領域。原因通常是1996年1月1日,作品版權在原作地尚未過期進入公有領域。依據維基媒體基金會的有限例外,本站作消極容忍處理,不鼓勵但也不反對增加與刪改有關內容,除非基金會行動必須回答版權所有者的撤下作品要求。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