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珠林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十七
法苑珠林 卷第二十七 唐 釋道世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萬曆刊本
|
法𫟍珠林卷第二十七
唐上都西明寺沙門釋道世玄惲撰
敬僧篇第八
述意部
夫論僧寶者謂禁戒守真威儀出俗圖方外以發心
棄世間而立法官榮無以動其意親屬莫能累其想
弘道以報四恩育德以資三有髙越人天重逾金玉
稱爲僧也是知僧寶利益不可稱紀故經曰縱有持
戒破戒若長若㓜皆須深敬不得輕慢若違斯㫖交
獲重罪若待太公爲卿相則千載無太公要得羅什
爲師訓則萬代無羅什何得見一僧行過上累佛宗
見一人戒虧便輕上法止可以道廢人以人不弘道
也不可以人廢道以道是人師也故釋迦佛等是眞
佛寶金口所説理行敎果是眞法寶得果沙門是眞
僧寶致令一瞻一禮萬累冰消一讚一稱千災霧卷
自惟薄福不逢正化賴䝉遺跡幸承餘廕金檀銅素
漆紵丹青圖像聖容名爲佛寶紙絹竹帛書寫玄言
名爲法寶剃髪染衣執持應器名爲僧寶此之三種
體相雖假用表眞容敬之永絶長流懱之常招苦報
如木非親母禮則響逸千齡凡非聖僧敬則光逾萬
代是知斯風已扇遐邇共遵冥資含識神功㒺測儻
有所虧獲罪彌大旣許出家理宜革俗如宋朝無識
初信邪惑駭動物情道俗驚怪後悟鍾舋還申禮敬
宋室則荊蠻齷齪江漢﨑嶇詎得反比大國金輪聖
御且如禮雲介者不拜爲失豈同去俗之人身被忍
鎧屈節白衣理所不可三寶旣同義須齊敬不可偏
遵佛法頓棄僧尼故法不自弘弘之在人人能弘道
故須齋敬也
引證部
如梵經雲出家人法不合禮拜國王父母六親亦
不敬事神又涅槃經雲出家人不禮敬在家人又
四分律雲佛令諸比丘長㓜相次禮拜不應禮拜一
切白衣又佛本行經雲輸頭檀王與諸眷屬百官次
第禮佛已佛言王今可禮優波離比丘等諸比丘王
聞佛敎卽從座起頂禮五百比丘新出家者次第而
禮又薩遮尼乾經雲若謗聲聞辟支佛法及大乗法
毀呰留難者犯根本罪〈今僧依大小乗經不拜君親是奉佛教今乃令禮交違佛〉
〈教使拜跪俗人卽不信佛語故犯根本罪〉又順正理論雲諸天神衆不敢
希求受五戒者禮如國君主亦不求比丘禮拜以懼
損功德及夀命故又湼槃經雲佛告迦葉若有建立
護持正法如是之人應從啓請當捨身命而供養之
如我於是大乗經説有知法者若老若少故應供養
恭敬禮拜猶如事火婆羅門等有知法者若老若少
故應供養恭敬禮拜亦如諸天奉事帝釋迦葉白佛
言若有長㝛護持禁戒從年少邉諮受未聞云何是
人當禮敬不若當禮敬是則不名爲持戒也若是年
少護持禁戒從諸㝛舊破戒人邉諮受未聞復應禮
不若出家人從在家人諮受未聞復應禮不然出家
人不應禮敬在家人也然佛法中年少㓜小應當恭
敬耆舊長㝛以是長㝛先受具戒成就威儀是故應
當供養恭敬又中阿含經云云何知人勝如諸比丘
知有二種人有信有不信若信者勝不信者爲不如
也謂信人復有二種有數徃見比丘有不數徃見比
丘若數徃見比丘者勝不數徃見比丘者爲不如也
謂數徃見比丘人復有二種有禮敬比丘有不禮敬
比丘若禮敬比丘者勝不禮敬比丘者爲不如也謂
禮敬比丘人復有二種有問經有不問經若問經者
勝不問經者爲不如也又舊襍譬喻經雲昔有國王
出遊每見沙門輒下車禮道人言大王止不得下車
王言我上不下所以言上不下者今我爲道人作禮
夀終已後當生天上是故言我不下也又善見律雲
輸頭檀那王禮佛已白佛言我今三度禮如來足一
佛初生時阿夷相曰若在家者應作轉輪聖王若出
家學道必得成佛是時地爲震動我見神力卽爲作
禮第二我出遊戲看耕田人菩薩在閻浮樹下日時
已晡樹影停住不移覆菩薩身我見神力卽爲作禮
第三今迎佛至國佛昇虛空作十八變如伏外道神
力無異卽爲作禮又中阿含經雲爾時世尊告諸比
丘過去世時釋提桓因欲入園觀時勑御者令嚴駕
千馬之車嚴駕以竟唯王知時時天帝釋卽下常勝
殿東向合掌禮佛爾時御者見則心驚毛豎馬鞭落
地帝釋見已卽説偈言
汝何憂怖 馬鞭落於地
御者説偈白帝釋言
見王天帝釋 爲舍脂之夫 所以生恐怖
馬鞭落地者 常見天帝釋 一切諸大地
人天大小王 及四護世主 三十三天衆
悉皆恭敬禮 何處更有尊 尊於帝釋者
而今正東向 合掌修敬禮
爾時帝釋説偈答言
我實於一切 世間大小王 及四護世王
三十三天衆 最爲其尊主 故悉來恭敬
而復有世間 隨順等正覺 名號滿大師
故我稽首禮
御者復白言
是必世間勝 故使天王釋 恭敬而合掌
東向稽首禮 我今亦當禮 天王所禮者
佛告諸比丘彼天帝釋爲自在王尚恭敬佛汝等比
丘出家學道亦應如是恭敬於佛彼天帝釋舍脂之
夫敬禮法僧亦復讚歎禮法僧者汝等已能正信出
家學道亦當如是敬禮法僧當復讚歎禮法僧者爾
時帝釋從常勝殿來下周向諸方合掌恭敬時御者
見天帝從殿來下住於中庭周向諸方合掌恭敬見
已驚怖馬鞭復落地而説偈言
何故憍屍迦 故重於非家 爲我説其義
飢渴願欲聞
時天帝釋説偈答言
我正恭敬彼 能出非家者 自在遊諸方
不計其行止 城邑國土色 不能累其心
不畜資生具 一徃無欲定 徃則無所求
唯無爲爲樂 言則定善言 不言則寂定
諸天阿脩羅 各各共相違 人間自共諍
相違亦如是 唯有出家者 於諸諍無諍
於一切衆生 放捨於刀杖 於財離財色
不醉亦不荒 遠離一切惡 是故敬禮彼
是時御者復説偈言
天王之所敬 是必世間勝 故我從今日
當禮出家人
又普達王經雲時有夫延國王號名普達典領諸國
四方貢獻王身奉佛法未甞偏枉常有慈心愍傷愚
民不知三尊每常齋戒輒登髙觀燒香還頭著地稽
首爲禮國中臣民怪王如此自共議言王處萬民之
尊遠近敬伏發言人從有何情慾毀辱威儀頭面著
地羣臣數數共議欲諫不敢王勑臣下使嚴駕當行
王卽與吏民數千人始出宮未遠忽見一道人王便
下車卻蓋住其羣從頭面著地爲道人作禮尋從而
還施設飲食遂不成行羣臣於是乃諫言大王至尊
何宜於道路爲此乞匃道人頭面著地天下尊貴唯
有頭面加爲國主不與他同王便勑臣下令求死人
頭及牛馬豬羊頭臣下卽遍行求索厯日乃得還白
王言前被教求死人頭及六畜頭今悉已得王言於
市賣之臣下卽使人賣之牛馬豬羊頭等皆售但人
頭未售王言賤貴賣之輒使其售如其不售便以匄
人如是歷日賣旣不售匄人又不取者頭皆膖脹臭
處不可近之王便大怒語臣下言卿曹前諌言人頭
最貴不可毀辱頭面著地禮道人今使賣六畜頭皆
售人頭何故匄人無取者王卽勑臣下嚴駕當出到
城外曠野澤中王有所問羣臣人民莫不振悚王卽
告羣臣言卿寜識吾先君時有小兒常執持蓋者不
臣下對曰實識有之王言今此小兒何所在對曰亾
已久遠乃歷十七年王言此兒爲人善惡何如對言
臣等常覩其承事先王齋戒恭肅誠信自守非法不
言王告諸臣今若見此兒在時所著衣服寜識之不
諸臣對曰雖自久遠臣故識之王顧使從急還內藏
取前亾兒衣來須衣至王曰此是不對曰實是其
衣王曰今儻見兒身爲識之不臣下皆黙然良久曰
臣自弊闇卒覩不別王始欲說本前見道人來到王
所王大歡喜起頭面著地爲道人作禮臣下莫不歡
喜道人就座王義手具白前縁今故嚴出欲示本末
願爲此國臣民開導愚癡令知真法道人卽爲臣下
說王本變欲知王者本是先王持蓋小兒常隨先王
齋戒一日不犯其後過世魂神還生爲王作子令致
尊貴皆由㝛行臣下大小莫不僉然曰吾等幸遇得
覩道人願遂哀愍乞爲弟子道人告言我師號曰佛
身具足相好獨步三界教授不虛佛今去此乃六千
里須語頃道人飛到舍衛國具以啓佛彼國人民
甚可愍傷今皆誠心願欲見佛唯垂大慈開示眞道
佛便許可明日到夫延國佛爲王及臣民等說法雲
欲知普達王及道人本末不阿難言願聞其事佛言
乃昔摩訶文佛時王爲大姓家子其父供養三尊父
命子傳香時有一侍使意中輕之不與其香罪福響
應故獲其殃雖暫爲驅使奉法不𡚶今得爲王道人
本是侍使時不得香人雖不得香其意無恨卽立誓
言若我得道當度此人福願果合今來度王並及人
民王聞佛說其本末意解卽得須陀洹國中人民聞
經皆受五戒十善以爲常法又阿育王經雲昔阿恕
伽王見一七嵗沙彌將至屏處而爲作禮語沙彌言
莫向人道我禮汝時沙彌前有一澡瓶沙彌卽入其
中從澡瓶中復還來出而語言王慎莫向人道沙彌
入澡瓶中復還來出王卽語沙彌言我當現向人說
不復得隱是以諸經皆云沙彌雖小亦不可輕王子
雖小亦不可輕龍子雖小亦不可輕沙彌雖小能度
人王子雖小能煞人龍子雖小能興雲由興雲故致
雨雷電霹𮦷感其所小而不可輕也又付法藏經雲
昔佛湼槃一百年後有阿育王信敬三寳常作般遮
於瑟大㑹王至㑹日香湯洗浴著新淨衣上髙樓上
四方頂禮遙請衆僧聖衆飛來凡二十萬王之信心
深遠難量見諸沙門若長若㓜若凡若聖皆迎問訊
恭敬禮拜時有一臣名曰夜奢邪見熾盛無信敬心
見王禮拜而作是言王甚無智自屈貴德禮拜童㓜
王聞是已便勑諸臣各遣推覔自死百獸人仰一頭
唯使夜奢獨求人首得已各勑詣市賣之餘頭悉售
夜奢人頭見者惡賤都無買者數日欲臭衆人見已
咸共罵辱而語之言汝今非是旃陀羅人夜義羅剎
云何乃捉死人頭賣夜奢爾時被罵辱已來詣王所
而白王言臣賣人頭反被罵辱尚無欲見況有買者
王復語言若無買者但當虛與夜奢奉敎重齎入市
唱告衆人無錢買者今當虛與市人聞已重加罵辱
無肯取者夜奢慚愧還至王所合掌白王此頭難售
虛與不取反被罵辱況有買者王問夜奢何物最貴
夜奢答王人最爲貴王言若貴何故不售夜奢答王
人生雖貴死則卑賤王問夜奢吾頭若死同此賤不
夜奢惶懼怖不敢對王卽語言施汝無畏汝當實答
夜奢惶怖俛仰答王王頭若死亦同此賤王語夜奢
吾頭若死同此賤者汝何怪我禮敬衆僧卿若是吾
真善知識宜應勸我以危脆頭易堅固頭如何今日
止吾禮拜夜奢爾時聞王此語方自悔責攺邪從正
歸敬三寶以是因縁衆生聞者若見三寶應當至心
恭敬禮拜又四分律雲賔頭盧羅漢本是優填王臣
由精勤苦行王放出家得阿羅漢果王後每出城叅
禮寺去城二十里諸佞臣見賔頭盧不起迎王惡心
諌王王於後取佞臣諌危欲煞之賔頭盧見王後來
入門便下牀七歩迎之王怒曰大德由來難動今避
席迎何耶答曰王前有好心來故不起迎今懷惡心
來若不起迎必當見煞王歎曰善哉弟子愚戅𡚶受
佞言不識凡聖王請悔過雖免地獄然賔頭盧記王
由僧起迎故卻後七日必失王位恰如依記被他鄰
國興兵來捉經十二年鎻腳囚禁〈自外云云〉
述曰以是義故特須敬慎不得自髙恐損來報比見
俗人微受官位不生信心妄𡚶髙慢訶罵僧尼種種
毀辱或立㕔前身處髙牀遣人拖牽非理恥撻敗善
増惡無過此等雖犯王法亦須以理外法雖行內須
省愧道俗同凡居住三界未得入聖已來誰之無過
然出家之人雖內無實行交現剃髮身被法服覩相
生善見者生恭破戒僧尼亦能昇座種種說法利益
羣生前人聞見修持六度展轉相化因修善行未來
生處近得人天遠成聖果得此聖已復更展轉利益
無窮譬如一燈𤉷百千燈明終不盡量此無盡之法
皆由前破戒僧尼說法化功得斯大利旣有此益各
須自慎縱欺得千百萬出家之人未能現獲一毫之
益唯加惡名流布四海未來生處歷劫受殃故經曰
一念之惡能開五不善門如後述之也又襍寶藏經
雲月氏國王名旃檀罽尼吒聞罽賔國尊者阿羅漢
字祇夜多有大名稱思欲相見卽與諸臣徃造彼國
於其中路心竊生念言我今爲王王於天下一切人
民靡不敬伏自非有德何能任我供養作是念已遂
便前進彼國有人告尊者言月氏王與諸羣臣從遠
來相見唯願尊者整衣服共相待接時尊者答言我
聞佛語出家之人道尊俗表唯德是務豈以服飾出
迎接乎遂便靜黙端坐不出於是月氏王至其住處
見尊者祇夜多覩其威德倍生敬信卽前稽首卻住
一面時尊者欲唾月氏國王不覺前進授唾器時尊
者卽語王言貧道今者未堪爲王作福田也胡爲躬
自枉屈神駕時月氏王深生慚愧我向者已知王心
自非神德何能爾也卽便爲王略說敎法言王來時
道好去如來時王聞敎已卽便還國至其中路羣臣
怨言我等遠從大王徃至彼國竟無所聞然空還國
時王報言向尊者爲我說法來時道好去如來時卿
等不解此耶以我徃昔持戒布施修造功德以植王
種今享斯位復修積善當來之世必重受福故誡我
言王來時道好去如來時羣臣聞已稽首謝言臣等
下愚竊生𡚶解大王神德妙契玄㫖積德所種故享
斯位羣臣歡喜言已而退又十誦律雲爾時世尊說
本生因縁語諸比丘過去世時近雪山下有三禽獸
共住一鵽鳥二獼猴三象是三禽獸初互相輕慢無
恭敬行同作是念我等何爲不相恭敬若前生者應
供養尊重教化我等爾時鵽鳥獼猴問象言汝念過
去憶何事時是處有大蓽茇樹象言我小時行此樹
在我腹下過象鵽問獼猴言汝憶何事答言我憶小
時坐地捉此樹頭按令倒地象語獼猴汝年大我我
當敬汝爲我説法𧰼獼猴問鵽鳥言汝憶何事答言
彼有大蓽茇樹我噉其子於此大便乃生斯樹長大
如是是我所憶獼猴語鵽汝年大我我當供養汝汝
當爲我説法爾時象恭敬獼猴從聽受法爲餘𧰼説
獼猴恭敬鵽鳥從聽受法爲餘獼猴説法鵽鳥爲餘
鵽鳥説法〈依四分律鳥𮪍猴上猴乗象上處處遊行教化説法〉此三禽獸先喜
煞盜婬𡚶語後相誡止卽捨此過命終皆生天上爾
時世人見獸廣行善法不侵人穀各自相誡雲畜生
尚能恭敬何況我等爾時世人皆相恭敬奉行五戒
命終之後皆得生天佛語比丘爾時鵽者則我身是
獼猴者舍利弗是象者目連是佛言畜生無知尚相
恭敬自利利他何況汝等以信出家不相尊敬爾時
世尊卽説偈言
若人不敬佛 及佛弟子衆 現世人訶罵
後世墮惡道 若人知敬佛 及佛弟子衆
現世人讚歎 後世生天上
佛種種因縁讚歎恭敬法已語諸比丘從今先受大
戒乃至大須時是人應先坐先受水先受飲食
敬益部
如寶性論雲三寶有六義故須敬也一者希有義如
世寶物貧窮之人所不能得三寶如是薄福衆生百
千萬世不能值遇故名爲寶二者離垢義如世真寶
體無瑕三寶如是絶離諸漏故名爲寶三者勢力
義如世珍寶除貧去毒有大勢力三寶如是具不思
議六神通力故說爲寶四者莊嚴義如世珍寶能嚴
身首令身姝好三寶如是能嚴行人清淨身故故說
爲寶五者最勝義如世珍寶譬諸物中勝三寶如是
一切世中最爲殊勝故名爲寶六者不攺義如世真
金燒打磨錬不能變攺三寶如是不爲世間八法所
攺故名爲寶又具六意故須敬也一佛能誨示法是
良藥僧能傳通皆利益於我報恩故敬二末代惡時
傳法不易請威加護故須致敬三爲物生信稟承故
敬四示僧尼敬事儀式五令樂供養法得久住故敬
六爲表勝相故敬故成實論雲三寶最吉祥故我經
初置
違損部
如像法決疑經雲乃至一切俗人不問貴賤不得撾
打三寶奴婢畜生及受三寶奴婢禮拜皆得殃咎故
薩遮尼揵經雲若破塔寺或取佛物若教作助喜若
有沙門身著染衣或有持戒破戒若繫閉打縛或令
還俗或斷其命若犯如是根本重罪決墮地獄受無
間苦以王國內行此不善諸仙聖人出國而去大力
諸神不護其國大臣諍競四方咸起水旱不調風雨
失時人民飢餓劫賊縱橫疫癘疾病死亾無數不知
自作而怨諸天又仁王經雲國王大臣自恃髙貴滅
破吾法以作製法制我弟子不聽出家不聽造作佛
像立統官制等安籍記録僧事比丘地立白衣髙座
又國王太子橫作法制不依佛教因縁破僧因縁統
官攝僧典主僧籍苦相攝持佛法不久又大集經雲
佛言所有衆生於現在世及未來世應當深信佛法
衆僧彼諸衆生於人天中常得受於勝妙果報不久
當得入無畏城如是乃至供養一人爲我出家及有
依我剃除鬚髮著袈裟片不受戒者供養是人亦得
功德乃至入無畏城以是縁故我如是說若復有人
爲我出家不持禁戒剃除鬚髮著袈裟片有非法惱
害此者乃至破壞三世諸佛法身報身乃至盈滿三
惡道故佛言若有衆生爲我出家剃除鬚髮被服袈
裟設不持戒彼等悉已爲湼槃印之所印也若復出
家不持戒者有以非法而作惱亂罵辱毀訾以手刀
杖打縛斫截若奪衣鉢及奪種種資生具者是人則
壊三世諸佛真實報身則挑一切天人眼目是人爲
欲隱沒諸佛所有正法三寶種故今諸天人不得利
益墮地獄故爲三惡道増長盈滿故爾時娑婆世界
主大梵天王而白佛言若有爲佛剃除鬚髮被服袈
裟不受禁戒受已毀犯其剎利王與作惱亂罵辱打
縛者得幾許罪佛言大梵我今爲汝且略說之若有
人於萬億佛所出其身血於意云何是人得罪寧爲
多不大梵王言若人但出一佛身血得無間罪尚多
無量不可算數墮於阿鼻大地獄中何況具出萬億
諸佛身血也終無有能廣說彼人罪業果報唯除如
來佛言大梵若有惱亂罵辱打縛爲我剃髮著袈裟
片不受禁戒受而犯者得罪多彼何以故是人猶能
爲諸天人示湼槃道是人便已於三寶中心得敬信
勝於一切九十五道其人必速能入湼槃勝於一切
在家俗人唯除在家得忍辱者是故天人應當供養
何況真能受持禁戒三業相應其有一切國王及以
羣臣諸斷事者如其見有於我法中而出家者作大
罪業大煞生大偷盜大汙梵行大妄語及餘不善但
擯出國不聽在寺同僧事業亦不得鞭打亦不應口
業罵辱加其身罪若故違法而謫罰者是人便於解
脫退落受於下𩔖逺離一切人天善道必定歸趣阿
鼻地獄何況鞭打為佛出家具持戒者又十輪經雲
佛言族姓子有四種僧何等為四一第一義僧二淨
僧三瘂羊僧四無慚愧僧云何名第一義僧諸佛菩
薩辟支及四沙門果是七種人名為第一義僧在家
得聖果者亦名第一義僧云何名為淨僧諸有能持
具足戒者是名淨僧云何名為瘂羊僧不知犯不犯
輕重微細罪可懴悔愚癡無智不近善知識不能諮
問深義是善非善如是等相名為瘂羊僧云何名無
慚愧僧若有為自活命來入佛法悉皆毀犯破和合
僧不畏後世放縱六情貪著五欲如是人等名爲無
慚愧僧〈如是四僧並須恭敬〉又大悲經雲佛告阿難於我法中
但使性是沙門汙沙門行自稱沙門形似沙門當有
被著袈裟衣者於此賢劫彌勒爲首乃至最後盧遮
如來彼諸沙門如是千佛於無餘湼槃界次第當得
入般湼槃無有遺餘何以故如是一切諸沙門中乃
至一稱佛名一生信者所作功德終不虛設阿難我
以佛智測知法界非不測知阿難所有白業得白報
黑業得黑報若有淨心諸衆生等作是稱言南無佛
者彼人以是善根必定得近湼槃何況值佛親承供
養又十輪經雲佛言若諸比丘依佛法出家一切天
人阿脩羅皆應供養若護持戒不應謫罰閉繋刖其
手足乃至奪命悉無是法若有破戒比丘如敗膿壞
非梵行而言梵行退失墮落聖道果證爲諸煩惱結
使所壞猶能開示一切天龍人非人等無量功德珍
寶伏藏是以依我出家若持戒若破戒我悉不聽輪
王大臣宰相不得謫罰繫閉加諸鞭杖截其手足乃
至斷命況復餘輕犯小威儀破戒比丘雖是死人是
戒餘力猶如牛黃是牛雖死人故取之亦如麝香死
後有用能大利益一切衆生惡行比丘雖犯禁戒其
戒勢力猶能利益無量天人譬如燒香香體雖壞熏
他令香破戒比丘亦復如是自墮惡道能令衆生増
長善根以是因縁一切白衣不應侵毀輕蔑破戒比
丘皆當守護尊重供養不聽謫罰繫閉其身乃至奪
命爾時世尊而説偈言
瞻蔔雖萎 勝於諸餘 破戒諸比丘
猶勝諸外道
又大集經世尊説偈雲
剃頭著袈娑 持戒及毀戒 天人可供養
常令無有乏 如是供養彼 則爲供養我
若能爲敬法 歸依而剃頭 身著袈裟服
説彼是我子 假使毀禁戒 猶住不退地
若有撾打彼 則爲打我身 若有罵辱彼
則爲罵辱我 是人心欲滅 正法大明燈
爲財共鬬諍 剎利同生瞋
又十輪經雲譬如過去有王名曰福德若有人犯罪
過乃至繫縛王不欲奪命將付狂象爾時狂象捉其
二足欲撲其地而見此人著染色衣故狂象卽便安
徐置地不敢損傷共對蹲坐以鼻舐足而生慈心族
姓子象是畜生見染衣人尚不加惡生於害心乃至
未來世有旃陁羅王見我法中有人出家堪任法噐
及不成法噐故作逼惱或奪其命命終之後必墮阿
鼻地獄
頌曰
經行林樹下 求道志能堅 旣有神通力
振錫遠乗煙 一登四弘誓 至道莫能先
不貪曠劫夀 何論延促年
感應縁〈略引十一驗〉
魏沙門釋曇始
晉沙門釋道開
晉司空何充弱
晉廬山七嶺聖僧
晉沙門釋僧朗
晉沙門釋法相
晉沙門釋法安
宋沙門慧遠
宋沙門釋慧全
齊沙門釋慧明
神州諸山聖僧
前魏太武時沙門曇始甚有神異常坐不臥五十餘
年足不躡履跣行泥穢中奮足便淨色白如面俗號
曰白足阿練也至赫連昌破長安不信佛法刑害僧
尼始被白刃不傷由是僧尼免死者衆太武敬重死
十餘年形色不攺
西晉沙門釋道開燉煌人出家山居服練松栢三十
年後唯吞小石子行步如飛不耐人樂幽靜在抱腹
山多年石虎時來自西平日行七百里至鄴周行邑
野救諸患苦得財卽散徒行而已石氏將末與弟子
來建鄴入南羅浮遂卒山舍𡊮彥伯興寧中登山禮
其枯骸也
東晉司空何充弱而信法於齋立座數年以待神聖
設㑹於家道俗甚盛坐中一僧容服垢汙神色低陋
自衆陞座拱黙而已一堂怪之謂在謬僻充亦不平
形於顔色及行中食僧飯於坐事畢提鉢而出堂顧
充曰何徒勞精進耶卽擲鉢空中凌虛而逝充及道
俗目送天際追共惋恨稽悔累旬〈右三驗出梁髙僧傳〉
晉廬山七嶺同㑹於東共成峯㠋其崖窮絶莫有昇
者晉太元中豫章太守范寗將起學舘遣人伐材其
山見人著沙門服凌虛直上旣至則𢌞身踞其峯良
久乃與雲氣俱滅時有採藥數人皆其瞻覩當時能
文之士咸爲之興沙門釋曇諦廬山賦曰應真凌雲
以踞峯眇翳景而入冥者也
晉沙門釋僧朗者戒行明嚴華戎敬異甞與數人俱
受法請行至中途忽告同輩曰君等留寺衣物似有
竊者同旅卽返果及盜焉晉太元中於奉髙縣金輿
山谷起立塔寺造製形像符堅之末降斥道人唯敬
朗一衆不敢毀焉於時道俗信奉毎有來者人數多
少未至一日輒已逆知使弟子爲具必如言果到其
谷舊多虎常爲暴害立寺之後皆如家畜鮮卑慕容
德以二縣租課充其朝中至今號其谷爲朗公谷也
晉沙門釋法相河東人也常獨山居精苦爲業鳥獸
集其左右馴若家獸太山祠大石函以盛財寶相時
山行㝛於其廟見一人玄衣武冠令相開函言終不
見其函石蓋重過千鈞相試提之飄然而開於是取
其財寶以施貧民後渡江南住越城寺忽遨遊放蕩
優俳滑稽或時躶袒干冒朝貴鎭北將軍司馬恬惡
其不節招而酖之頻傾三鍾神氣淸怡恬然自若年
八十九元興末卒
晉沙門釋法安者廬山之僧遠法師弟子也義熈末
陽新縣虎暴甚盛縣有大社樹下有築神廟左右民
居以百數遭虎死者夕必一兩法安甞遊其縣暮投
此村民以懼虎早閉門閭且不識法安不肯受之法
安遙之樹下坐禪通夜向曉有虎負人而至投樹之
北見安如喜如跳伏安前安爲說法授戒虎踞地不
動有頃而去至旦村人追死者至樹下見安大驚謂
其神人故虎不害自茲以後而虎患遂息衆益敬異
一縣士庶略皆奉法後欲畫像山壁不能得空靑欲
用銅靑而又無銅夜夢人逕其牀前雲此中有兩銅
鐘便可取之安明卽掘得遂以成像後遠法師鑄像
安送一勸助餘一武昌太守熊無患借觀之遂留不
攺
宋孝文時江陵長沙寺沙門慧遠者本名黃遷卽禪
師慧印之弟子也印毎入定見遠是印之先師雖應
爲蒼頭故度爲弟子常寄江陵楊家行般舟勤苦嵗
餘頗有感變一日十㑹通見遠身而般舟之處行道
如故自尅終日至期果卒久之現形多寶寺僧曇珣
曰明年二月二十三日當與天人相迎言已不見珣
於是日設大法㑹建捨身齋其日苦氣自知必盡三
更中聞空中樂磬聲香煙甚異珣曰遠公之𢍆至矣
尋爾神遊
宋沙門釋慧全涼州禪師也開訓敎授門徒五百有
一弟子性頗麤暴全常不齒後忽自雲得三道果全
以其無行永不信許全後有疾此弟子夜來問訊時
戶猶閉如故全頗驚異欲復驗之乃語明夕更來因
密塞䆫戶加以重關弟子中宵而至逕到牀前謂全
曰闍黎可見信來因曰闍黎過世當生婆羅門家全
曰我坐禪積業豈方生彼弟子云闍黎信道不篤兼
外學未絶雖有福業不能超詣若作一勝㑹得飯一
聖人可成道果耳全於是設㑹弟子又曰可以僧伽
黎布施若有須者勿擇長㓜及㑹訖施衣有一沙彌
就全求衣全謂是其弟子全雲吾欲擬奉聖僧那得
與汝𢌞憶前言不得擇人便以歡施他日見此沙彌
問雲先與汝衣著不大耶沙彌曰非徒不得衣亦有
縁事愧不預㑹全方悟先沙彌者聖所化也弟子久
乃過世過世之時無復餘異唯塚四邊時有白光全
元嘉二十年猶存居在酒泉〈右六驗出冥祥記〉
齊始豐赤城山有釋慧明姓康康居人祖世避地於
東吳止赤城山石室於是棲心禪誦畢命枯槁後於
定中見一女神自稱呂姥雲常加護衛或時有白猨
白鹿白蛇白虎遊戲堦前馴伏宛轉不令人畏齊竟
陵文宣王聞風祇揖頻遣三使殷勤敦請乃暫出山
至京師到第文宣敬以師禮少時辭還山苦留不止
於是資終發遣以建武之末卒於山中春秋七十矣
仰尋震旦海曲神州諸山伽藍泉巖石室有修道人
所居聖寺有行者咸見非一且述三五用爲實録餘
之不盡不可備論昔晉太元初有燉煌沙門竺曇猷
乞食坐禪強志勤業遊㑹稽剡縣赤城山有羣虎來
前猷爲說法一虎獨眠乃以如意杖打頭有十圍蛇
繞之都無怖色又山神捨宅與之作寺又徃赤城山
宴坐此山與天台瀑布四明連屬父老雲天台山有
聖寺猷徃尋之石橋跨谷靑滑難度橫石斷路無由
得達旬㝛橋首聞彼行道唱薩聲便潔齋自勵忽見
橫石澗開猷便前度具覩精舍神僧燒香中食畢謂
曰卻後十年自當來此○齊鄴下大莊嚴寺沙門圓
通者感一神僧夏中聽講夏罷自恣就辭雲在竹林
寺邀通過之通具問道徑來年尋至在彼山東鄴之
西北神僧迎接具見門開房宇敞林木侵天經㝛
周流意言道合便有終焉之思神僧爲諮大和上乃
不許之及還舊路三里之外反望莫覩後之徃者不
知其處○近鄧州有沙門名道勒者於州北倚立山
巖追訪具見周循歴覽實為住寺衆具皆備但不見
人卻下重尋便失歸路乃於道次築室擬尋汾州東
南介山抱福巖者山居之僧數見沙門乗空來徃又
涼州南洪崖窟沮渠䝉遜所造碑寺見存有素聖僧
常自行道人來便止人去尋行故旁側足跡納納示
現然徒衆不可見之〈述曰如名僧傳三十卷梁髙僧傳四十卷及百家史傳凡聖碩〉
〈德數千餘僧積功殊異道俗所欽或散配諸篇或文繁不録且列少多示知僧德〉
法苑珠林巻第二十七
校譌
第十紙〈十六行法宋南藏作住〉第二十三紙〈八行其日之日南藏作目〉
音釋
鬀〈他計切鬋髮〉懱〈彌列切輕易也〉舋〈許刃切殺牲血塗噐曰舋〉晡〈奔謨切日加申時〉
售〈承呪切賣物去手也〉齎〈牋西切持也〉戅〈陟降切愚也〉撻〈他達切打擊也〉罽〈吉噐〉
〈切〉鵽〈當括切黃雀〉撾〈職𤓰切箠擊〉疫癘〈疫越逼切癘力霽切疫癘瘟疾也〉謫
〈側格切責也罰也〉撲〈匹各切擊也〉舐〈甚爾切餂也〉鄴〈魚怯切地名〉㟧〈逆各切崖〉
〈崿也〉掘〈具月切穿也〉
〈常熟居士嚴澍施貲刻此法𫟍珠林第二十七卷 呉江比丘明覺對 甌〉
〈寧唐士登書 龍游徐文忠刻萬曆辛卯秋淸涼山妙德庵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