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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醉雜記/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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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初,禮烈親王代善、睿忠親王多爾袞、鄭獻親王濟爾哈朗、莊親王舒爾哈、豫通親王多鐸、順承郡王勒克德渾、克勤郡王岳託皆有大勛勞,世襲永不降封,俗稱鐵帽子王,見梁章鉅《稱謂錄》。按:鐵帽之稱,當因其世襲罔替而名之耳,顧其制無考。明封功臣有世襲、有流爵,世襲者頒鐵券,流爵則否,是鐵帽或從鐵券而出。厥後惟雍正朝怡賢親王允祥及同治朝恭忠親王奕訢,亦世襲罔替焉。

雍正九年,因公爵居五等之首,倣古封號字義,錫以嘉名,定一二三等公爵,爲號凡十,曰褒績、忠達、奉義、超武、雄勇、果毅、信勇、建烈、勇勤、英誠。乾隆十四年,定侯爵,爲號凡七,曰奉義、恭誠、順勤、順義、昭武、延恩、敦惠。伯爵爲號,凡十有一,曰翼烈、宣義、襄寧、昭毅、威靖、襄勤、誠毅、昭信、懋烈、誠武、勤宣。當時蓋各因其人而錫以是名也。然代遠年湮,其封號屬於何人,一時竟不易考索,蓋由勛臣身後多邀易名之典,後人稱其諡法,即不稱其封號。近如稱曾文正者即不稱其爲毅勇侯,稱左文襄者即不稱其爲恪靖侯,稱李文忠者即不稱其爲肅毅伯。追溯前朝,勛舊則更在顯晦之間矣。

國初沿明制,仍派巡按。至順治十八年始將巡按停差,其地方事務則交巡撫管理。

明初罷中書,而其後有殿閣大學士之設,官止五品,權重秩卑,殊不相稱。本朝康熙九年定滿漢大學士皆正二品,雍正七年升大學士爲正一品,而品秩與事權並極優崇。然是年以西北兩路用兵,設軍機處於隆宗門內,爲承旨出入總匯。凡明發諭旨皆由軍機撰擬寄信,上諭亦由軍機封發,而內閣之任遂輕。是後凡閣臣不入樞府者,則一切要政皆不得預聞,宰相備位而已。

大學士初無協辦,雍正七年授尚書陳元龍、左都御史尹泰爲額外大學士,而不名協辦。乾隆二十九年,特設協辦大學士,以陳文恭弘謀任之,漢大學士之有協辦,自此始也。

今稱大學士爲中堂,習其名而莫究其義。俞蔭甫《茶香室四鈔》云:大學士設坐在翰林院正堂之中,故有是稱。

國初部院大臣暨各省督撫員缺,俱由會推,尚沿明制。至康熙十年始停止廷臣會推。明末黨援之弊,至此乃霍然一清。

舊制每遇京察,在京部院大臣、在外各省督撫均具本自陳不職求罷,並薦賢自代。乾隆十三年,以吳同仁與周學健賄舉,因廢舉人自代之例。十七年,以京察循例求罷,繁文無謂,並停止自陳不職之本。

舊制總督統轄文武軍民,爲一方保障,巡撫但考察文官,用兵則督理糧餉,其職掌本不相合。茲但就直隸一省考之:國初直隸、山東、河南各置總督一員,康熙四年並爲三省總督,八年裁總督改巡撫,雍正二年又改爲總督,乾隆二十八年令兼巡撫事。今其印文曰直隸總督,管巡撫事,兼理河道關防。蓋其初於總督之外,尚有河道總督。及順天、天津兩巡撫後,乃以總督一員兼之者也。

乾隆初年,令各省督撫將藩臬道府人員於年終加註考語,密封具奏,是爲年終密考之始。其事例蓋類於宋之臧否奏也。道光十七年,以江南河庫道李湘茝款目不清,而總督林則徐、陶澍密考均有獎詞,既褫李湘茝職,並加林、陶兩督以降四級留任處分,論者以爲太嚴。至光緒十七年,浙江藩司許應鑅以貪黷罷官,其時閩督卞寶第加以貶詞,浙撫崧駿則予以佳考。既罷許藩司,而不加撫軍以處分,殊與道光成案不符矣。

明洪武二十四年,制定公侯駙馬伯服,繡麒麟白澤。文官一品仙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四品雲雁,五品白鷳,六品鷺鷥,七品鸂𪄠,八品黃鸝,九品鵪鶉,雜職練鵲,風憲官獬廌。武官一品二品獅子,三品四品虎豹,五品熊羆,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馬。今製衣冠皆依滿制,而公服所繡鳥獸頗與明代相同,所異者惟公侯鬥牛,武官一品麒麟,稍變明制耳。

繡服今稱補子,殊無意義。福清葉相國《向高集》內有「欽賜大紅紵絲鬥牛背胸一襲。」蓋補子施於胸前、背後兩處,名爲背胸,斯確當矣。

事有不見典制,而上下相習,視爲固然者。如滿洲文武各官及漢人武官遇奏對或上章奏皆稱奴才,外官知府以下及武職參遊以下,凡見長官,皆屈右膝請安。談者以爲是滿洲陋俗,而證之於古,亦有足以比附者。「馮文洛是帝家舊奴」,見於《北齊書》。「百歲奴事三歲郎主」,見於《唐書•劉季述傳》。是古亦有奴主之稱也。佛家右膝著地,合掌以示恭敬,蓋即今之打跧,《字書》云:「跧,一足跪也。」是請安亦一種古禮。

雍正元年,閣部遵旨,查得明代後裔鑲白旗漢軍知府朱之璉等六人引見,封朱之璉爲一等侯,自此世世襲封,皆稱爲朱侯。本朝之待明裔厚矣。

張道陵後裔封正一真人,向襲一品,其配則封爲玄君。乾隆三十一年,左都御史梅瑴成請加裁抑,經閣部會議,擬降爲五品。奉諭加恩視三品秩,永爲例。真人世居江西貴溪龍虎山,先伯愛杉公,於光緒己丑年攝貴溪縣事,嘗與往還,曾觀其作掌心雷,降伏遠道妖魔,置於瓶甕間纍纍也。

明制六科給事中隸通政司,我朝雍正時始隸於都察院。余見乾隆三十年官板《縉紳全書》,六科在大理院之後,似系別立一署,當是編纂有誤也。

國初,御史皆出於保舉行取。乾隆八年,監察御史李清芳奏,選用御史應將合例人員考試引見錄用,得旨允行。自後言官遂悉由考試取用矣。頃見最近御史名單題目,錄之以存一種掌故。光緒壬寅年考試御史題目二道:「官盡其職民安其業」、「論東三省善後」。策試後奉諭,陳曾佑、蔡金臺、朱錫恩、顧瑗、朱啟勛、劉汝驥、張世培、饒芝祥、趙炳麟、葉芾棠、石長信、齊忠甲俱記名,以御史用。

軍機章京從前未定額數。嘉慶四年正月,定爲滿漢章京各十六缺。嘉慶十一年始奏請考試,由軍機大臣將考取人員帶領引見,奉旨補用。試時限以三刻,文須滿三百字,見姚伯昂《竹葉亭雜記》。余見吳福茨中丞考章京時所習擬作,系短論一篇。成廟時駕臨圓明園聽政,潘金牧時直樞廷,戲倣八股文體,作兩提比云:「寅初入如意之門,流水橋邊,喚取衣包於廚子,熬茶一盞,燒燭三條,兩班公鵠立樞廷,捧硃批而共商起草;午正發歸心之箭,斜陽窗外,頻催並草摺於先生,隨手數行,封皮兩紙,八章京蟻旋直屋,繳金牌而相約看花。」是雖遊戲之作,亦足備掌故。

軍機章京多書法工敏,鼎魁常出其中。乾隆庚辰科狀元畢秋帆沅、榜眼諸申之重光,辛巳科探花趙雲菘翼,光緒庚辰科狀元黃慎之思永、庚寅科狀元吳肅堂魯皆是也。

漢京兆尹趙廣漢貶秩一等,注秩俸也。今制官吏罰俸,殆本於此。六朝人爲官嘗有白衣領職者,多見於《南史》各傳。今制官吏革職留任,殆本於此。《北史》魏愷放還,永不須收,則今制官吏革職永不敘用:亦此類也。

嘉慶戊辰,翰林散館庶吉士崇綬,改三等侍衛,同時步軍統領文寧爲侍郎。廣興所訐降編修,都中有一聯云:「翰林充侍衛,提督作編修。」文武互易,天然對偶。(康熙十三年,始設提督九門步軍統領,故都人亦單稱九門提督也)

詞館人員,不數年驟擢卿貳者,類皆大考前列所致。乾隆五十六年,阮文達公元列大考一等第一,以編修擢少詹事。不數年,開府浙江,由編修至巡撫,僅八年耳。道光二十三年,曾文正公國藩列大考二等第一,以檢討升侍講。二十七年,大考二等第四,升閣學。越二年,授禮部右侍郎,由檢討至禮侍僅七年耳。然如開坊翰林而列三等,則亦降黜隨之。嘉慶二十三年,彭寶臣侍講浚列三等三十名,遂降員外郎,彭系嘉慶十年乙丑科狀元。以大魁而改部員,爲前後所罕有。惟乾隆十三年諸城竇東皋光鼐名列大考四等,奉特旨遷中允,乃異數也。

從前各省主考學差,皆由吏部將進士出身之部院各官奏請派往,並不試以文藝。雍正三年,始將應差各員先試於太和殿,親定甲乙,封貯內閣,每屆按省分差之期,將取定人員書名牙籤,盛以金筒,設黃案於午門外,命大學士同禮部官掣籤唱名,請旨派爲各省考官。乾隆間考試入選者注榜揭示,然書名掣籤之法不用,得差者初不問榜上之有無名也。嘉慶時,於考試後由內揭浮籤,發派大臣閱卷,取者總定甲乙,進呈不拆彌封,取否均不得聞知。有典試視學者,或召見時,上語之名次,或語樞臣,然後得知。如嘉慶十三年戊辰科鄉試,太湖李振翥以考差第一,得浙江副考官。嘉慶二十一年丙子,山陽李宗昉以考差第一,得浙江學政。光緒二十三年,元和王同愈以考差第一,得湖北學政,皆奉面諭,始知之也。考差向用《四書》文二篇,試帖詩一首。嘉慶二十四年用《四書》、《易經》文各一篇,詩仍舊,後遂以此爲例。嗣又分別官階,每鄉試年,於四月中旬將編檢御史實缺中書部屬各員在保和殿考試,謂之小考差。於四月底將侍郎京堂各員在上書房考試,謂之大考差。惟合於大考差官秩者,雖不與考,亦常簡放。本朝用人既重科舉,其中亦頗出人才,因將選用主司故事,雜取各家記載,詳列之。

本朝沿明制,以八股取士。至康熙三年甲辰科會試,曾廢八股,用策論取士,改三場爲二場,行之兩科。於康熙八年己酉鄉試仍用八股,照舊例疊試三場。光緒庚子亂後,厲行變法,於壬寅鄉試又廢八股,以策論取士。第一場論五篇,二場策五道,三場經義五篇,連年舉行,鄉、會兩次,而科舉之運以終。

劉宋以前,無以古人詩句爲題者,沈約始有《江蘺生幽渚》詩,以陸機《塘上行》句爲題,是齊梁以後例。沿及唐宋科舉,始以古句命題,其程試之作,唐最詳於《文苑英華》,宋最詳於《萬寶詩山》,皆有足以傳誦者。本朝乾隆二十二年丁丑科會試,始裁去表判,增用五言八韻律詩一首,永著爲例。此外進士朝考、庶常散館翰詹大考,考試試差皆有律詩一首,名曰試帖,衡文者頗重此作。科舉文字此體頗亦近古,乾嘉諸老猶以此入集中也。

本朝進士出身最奇者三人。一杞縣任暄猷,明末曾團練鄉勇,以禦流寇,後歸南京,爲後軍都督。王師下江南,投誠隸旗人。順治壬辰進士,以磨勘被黜,又中乙未進士。一邵陽吳芳,崇禎己卯舉人,官至左都御史。投誠後,願以科第進,中康熙甲辰進士。一五河錢世熹,明末鼎革後棄官爲浮屠,久之還俗,應試爲諸生。康熙庚戌成進士,年已七十餘矣。此則出余德水《熙朝新語》。是三人者,洵可見明末士人之癖習。

王弇州述明代科名晚達者,以唐學士皋年五十八登狀元,金司業達年五十八登會元,最稱年高。本朝則康熙三十六年丁丑科探花姜宸英,年七十三歲。康熙五十四年乙未科翰林裘璉,年七十有二。登第皆在古稀,較之前代,齒尤加尊,洵詞苑佳談,耆英晚遇矣。(姜、裘兩公皆慈谿人)

李元度《先正事略》載甘莊恪公汝來家事云:雍正丙午,公撫廣西之年,公父顯祖及公弟汝達、子禾同舉江西鄉試。祖孫父子三世同科,古今所未有。

乾隆六年,揚州王張氏代其夫入闈,爲夫弟告訐,夫被斥,張氏譴戍。當時初擬正法,以恩旨減免。出許嗣茅《緒南筆談》。

乾隆四十六年辛丑科會試,長洲錢湘舲棨得三元,趙甌北賀以詩云:「纍朝如君十一人。」謂唐張又新、崔元翰,宋王曾、宋庠、馮京、王巖叟、孫何、楊寘,金孟宗獻,元王宗哲,明商輅也。此後繼錢湘舲而得三元者,則有嘉慶庚辰科狀元臨桂、陳蓮、史繼昌。其得解元時,榜名守㕡,後改名繼昌。(按:《宋史》稱宋代進士自鄉舉至廷試皆第一者,凡三人。王曾、宋庠爲名宰相,馮京爲名執政,而不及王巖叟以下各人,當是《宋史》漏載。甌北淹博,必有所據,容再考之)

道光二十六年丙午科鄉試,萍鄉王清如、太史景淳奉命典浙江試。入闈之日捧茶,委員高滋園鄉培偶一失手,以茶汁潑其公服。太史少年科第,意氣方盛,不無加以呵斥。詎時閱十載,高委員以佐貳末僚,因軍功擢任兩浙監運使,王太史適外授浙江知府,意不能堪,遂開缺捐升道員,僅與高爲敵體。余於光緒癸未年,隨宦至浙,則高已卒官,王避穆宗諱,改名景澄,猶以道員需次,衰老而貧,至不能具輿服。其沉滯殊可慨也。

道光四年,翰詹大考,庶子鄂木順額列一等第三名。滿員列大考一等,自鄂庶子始。同治四年乙丑科殿試,崇綺得狀元,滿人大魁,自崇公始。

今制廷試卷,文字有誤,即加黃籤,不入前列,然相傳鼎魁卷亦有不能免者。明萬曆四十七年已未科狀元莊際昌誤「醪」爲「膠」,言官劾之,遂自告歸。崇禎元年戊辰科探花管紹寧「誠」字少撇,御書足之,管因號「誠齊」。辛未狀元陳於泰「陽」誤「易」,榜眼吳偉業「彍」誤「𩧉」,皆鼎魁之有筆誤者也。光緒十六年庚寅科榜眼文廷式「閭閻」誤「閭面」,亦經言官舉劾。是次,讀卷大臣均交部議處,文太史乃以筆誤免議,亦幸矣。

光緒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懿旨以珍妃、瑾妃習尚浮華,屢有乞請之事,均著降爲貴人。按:珍、瑾兩妃皆志文貞公銳之妹,曩曾從學於文芸閣學士廷式。是年翰詹大考,文得首列,相傳爲兩妃請求之力,意或懿旨因此而發歟?(庚子之亂,珍妃赴井殲軀。學士《詠月》詩曰:「藏珠通內憶當年,風露青冥忽上仟。重詠景陽宮井句,菱乾月蝕吊嬋娟。」蓋爲珍妃而作)

光緒乙未會試,適當甲午戰後,喪師割地,朝野同憤。是科,駱公驌殿撰成驤廷試策,文首引「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而歸結於「殷憂啟聖」,語極沉痛。讀卷大臣進呈時列第九,德宗拔置第一。自嘉道後廷試偏重楷法,駱不工書,乃膺此選,亦破格之舉矣。

南皮張文襄公於光緒癸卯年以湖廣總督述職留京,兩派特科閱卷。公有《紀恩詩》云:「國勢須憑傑士扶,大科非比選鴻儒。阮文兆武吾何敢,忠孝專求鄭毅夫。」蓋疆臣衡文事所罕有。在先惟阮文達公於道光十三年,以雲貴總督入覲,奉命充會試總裁,吳雅文襄公兆惠於乾隆二十六年辛巳以定邊將軍奏凱回京,派充殿試讀卷大臣,皆異數也。是屆特科,公力主多取而重用,上爲流言所動,多不如公所期。

本朝童試分民籍、商籍,秋試分民籍、官籍,內而部院九卿,至於翰林院編檢庶常,外而督、撫、藩臬子弟,與試者皆稱官籍,別爲中額。明代考試則有官籍、民籍、軍籍、鹽籍、竈籍、匠籍之分,見於嘉靖二十三年甲辰科《進士錄》。不知分類何以如此之多?而匠籍之名尤奇。(按:王崇簡《談助》雲,工匠吳敏德以文受知於楊士奇,官至都御史,此工匠之顯達者。其後裔或以此著藉歟)

外官舉人出身未經實授者,仍可與應春試。薩儉齋通政廉曾官浙江候補同知,後成庚辰翰林。張燮鈞侍郎亨嘉曾官河南候補知縣,後成癸未翰林。兩事皆在光緒中葉。

各省學政皆駐省城,惟江蘇學政駐江陰縣,安徽學政駐太平府,陝西學政駐三原縣。學政因試武生,皆兼提督銜。當以三處地皆險要,置大員以資坐鎮耳。

明代統上下江爲南直隸省,今分爲安徽、江蘇兩省。先時安徽布政使駐江寧,江蘇布政使駐蘇州。自乾隆二十五年,增設江寧布政使一員,因將安徽布政使移歸安慶,而江蘇一省遂有兩布政使焉。

蘇州府附郭首縣,唐以前只有吳縣,實沿秦置。至唐萬歲通天元年,析置長洲縣,與吳縣分治郭下。雍正二年又析長洲縣地,分置元和縣。自是一城遂有三縣,此各省所無也。

明天順八年,始開武舉。成化十四年,舉行武鄉會試,如文闈例。崇禎四年,並舉行武殿試,本朝皆循行之。

康熙三年定武進士出身授官例,一甲一名,授參將,二名授遊擊,三名授都司。二甲授守備,三甲授署守備,著爲令。十二年,初行殿試,特加優異,第一名授副將品級,第二參將,第三遊擊。雍正元年,武狀元授一等侍衛,榜眼、探花授二等侍衛,二甲授三等侍衛,戴孔雀翎,三甲戴藍銜。然本朝武職以軍功行伍爲重,武舉出身鮮膺重任也。

國朝用客卿、客將,多著成績。康熙時,用南懷仁爲欽天監監正,訂正曆法,超邁前代,寵以工部侍郎,卒諡勤敏。卿貳崇班易名曠典,施之外人,而初不爲濫。咸同年間,用美國人華爾、法國人法爾第福爲副將,率兵助戰,疊克名城。用英國人戈登爲總兵領常勝軍二千人,會同程學啟攻克蘇州,立功尤盛。至光緒甲午之役,用德國人漢納根爲提督,率定遠軍艦苦戰於鴨綠江,亦頗盡力。以全局敗壞,功遂不顯。及庚子以後因和局告成,加總稅務司赫德以太子少保銜,賞教士李提摩太以頭品頂戴。國威已替,榮典濫施,不足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