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通史/後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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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堂夫子既作《臺灣通史》,將付剞劂,璈讀而喜之。已而歎曰:嗟乎!夫子之心苦矣,夫子之志亦大矣。始璈來歸之時,夫子方弱冠,閉戶讀書,不與外事。既而出任報務,伸紙吮毫,縱橫議論。又以其餘力網羅舊籍,旁證新書,欲撰《臺灣通史》,以詔之世,顧時猶未遑也。越數年,去之廈門,游南嶠,鼓吹擯滿,瀕於危者數矣。事挫而歸,歸而再任報務,復欲以其餘力撰《通史》。每有所得,輙投之篋,而時又未遑也。中華民國既建之年,夫子矍然起,慨然行,以家事相屬,長揖而去。遂歷禹域,入燕京,出萬里長城,徘徊塞上。倦遊而歸,歸而復任報務,茶餘飯後,每顧而語曰:「吾平生有兩大事,其一已成而《通史》未就,吾其何以對我臺灣?」於是發篋出書,積稿盈尺,遂整齊之,每至夜闌始息。如是三年而書成,又二年而後付梓。嗟乎!夫子之心苦矣,夫子之志亦大矣。臺自開闢以來,三百餘載,無人能為此書,而今日三百餘萬人,又無人肯為此書。而夫子乃毅然為之,抱其艱貞,不辭勞瘁,一若冥冥在上有神鑒臨之者,而今亦可以自慰矣。然而夫子之念未已也,經綸道術,煥發文章,璈當日侍其旁,以讀他時之新著。
大正庚申元夜歸連門沈璈少雲氏敘於稻江之棠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