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瑣高議/補遺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目錄 青瑣高議
◀上一卷 補遺 全書終

青瑣高議補遺[編輯]

泥子記[編輯]

衛士錢千沿河岸行,見一泥兒臥水上,彩色鮮明,千取歸遺其妻。妻曰:「君以我無子遺我也。」乃造彩衣,晝致懷抱,夜臥寢所。

一夕,泥子遺溺茵席,千乃棄於溝中。中夜,泥子自門而入,悲啼求母乳,升床入衾。千懼,求康生占焉。康布卦云:「事系三人之命。」愈恐,求術。康曰:「子歸,以利刃擊之,當絕其怪。」千淬劍伺怪至,擊之,鏗然有聲。執燭視之,怪無有也,其妻斃於血中。明日,衛士縶千有司,千以康生教之。吏追康生為證,康懼,自縊。千竟不能自明,伏法東市。《類說》四十六

龜息氣[編輯]

王昭素能運龜息氣,年九十餘方卒,其首縮入腹中。同上

周婆必不作是詩[編輯]

曹圭妻朱氏剛狠,或勸其子誦《關雎》之篇以規諷之。母曰:「《毛詩》何人作也?」子曰:「周公所為。」朱曰:「使周婆必不作是詩也。」

後圭為縣令,凡有男女訟於庭者,婦人雖曲,朱則使直焉。圭夫婦忽病,夢二吏攝至陰府,府君命紙書斷曰:「婦強夫弱,內剛外柔,一妻不能制御,百姓何由整齊?鞭背若干。」朱氏詞云:「身為婦女,合治閨門,奪夫權而在手,反曲直以從私。鞭背若干。」既覺,夫婦背各有鞭跡存焉。《綠窗新話》上「曹縣令朱氏奪權」。亦見《類說》四十六。

吳大換名[編輯]

吳大者,賣鞋於虹飛橋。鄰人王二叔以掌鞋為業,二人甚相得。王謂吳曰:「我有女,願作親家。」吳曰:「諾。」既成親而王死。

越明年,吳晚歸,百餘步,見王自東而來,相見,屈吳店飲。吳曰:「親家翁已死,何故相見?」王曰:「然。某之女蒙君好看,某在陰府,頗甚感激,今特來相見。某今職此橋,來日橋下死五十三人,親家翁是一人之數,特為換其姓名矣。來日慎勿上此橋,記之。」出門不見。吳來日於橋側俟至午後,橋壞,打殺者果五十三人,豈不異哉!《新編分門古今類事》三

李生白銀[編輯]

李秀才者,亮州人。家貧,置小學教童蒙,日止十人,朝夕供給常不足。一日遇疾暴卒,二日乃蘇,謂其妻曰:「我死地下見姚狀元,主判人間衣食簿,與我昔日有同場之好,謂我曰:『甚貧矣,宜早歸。衣食某之本職,不敢私,特為君添學生一十人,贈銀一笏,是某之私羨也。』」其後人忽送兒童上學,比舊果加十人,生展修其屋,果獲白銀一挺。

嗟夫!學徒之多寡亦復陰司註定,況官職之崇卑,年壽之修短,祿廩之厚薄,孰謂無其數乎?《新編分門古今類事》四

寇相毀廟[編輯]

寇相准,年十九,蘇易簡狀元下及第,知巴東縣。縣舊有一廟,不知其名。舊令尹嘗夢其神泣告之曰:「宰相將來,吾不敢居此,雖強留,必不容也。」令曰:「宰相何人?」神曰:「他日當自知,不敢預告。」及寤,與同僚言之。不數日,邸吏賚狀來,乃寇為之代。果以廟無名,圖牒所不載而毀之。

噫!廟之毀去,神固知之,而寇之為相,已兆於此矣!神謂留必不容,蓋亦知寇公之正直也。《新編分門古今類事》五

張誼赤光[編輯]

進士張誼,自鄂州來,赴舉南省。試罷,榜未出間,嘗與儕輩游飲於市。偶一人前揖張曰:「先輩便當及第,然宜保頭上二赤光。光在,公無事;光失,則公亦不免。慎之。」忽不見。後張果及第。既受官到任,官長有赫連立,乃二赤光也。不久赫連立卒,張亦以事去官。乃知事皆前定,不可以智力免。同上

陳公荊南[編輯]

乾興中,張君房作倅江陵時,知府李坦之得風病,府事不舉。即漕使王湛發遣,未知新知府之耗。時禮部陳從易主漕運於荊湖南路,由衡至邵,讞獄之疑者。去邵兩驛間,艤舟水濱,夜宿佛寺中。時女使一名,中宵忽魘,遽起呼之。既悟曰:「適見一白衣人,戴帽,儀容頗肅,以手抑胸,曰:『學士得荊南也。我是荊南五郎,來告之。到日望照管。』」陳甚異之。比到郡後,果馬遞敕到,如夢之告。陳後到府,禮上遂謁廟,乃與君房語之。蓋五通廟先為坦之毀拆,至是乃再葺之如舊,可不異哉!《分門古今類事》七

頤素及第[編輯]

都官員外郎謝頤素常言:既過南省,就殿試訖,獨詣相國寺艾評事卜肆求筮命。艾布卦言曰:「君必及第。」謝密告曰:「昨天殿試,賦只作七韻,忘作第八韻,必不得也。」艾曰:「據卦足下年命俱合及第,余不知其他。」後果於蔡齊狀元下及第,竟不知何以得之,豈非命乎!《分門古今類事》十一

呂憲改名[編輯]

呂防常應舉京師,與市易劉神善相遇甚善,同上之市飲。呂曰:「某今歲如何?」劉曰:「且飲,奉為言之。」久而曰:「將來春榜,只有呂憲而無呂防,君其改之。」蓋南省未試之前也。呂遂改名憲,果於李迪狀元下及第。同上

遐周阿環[編輯]

李遐周有道術,天寶中作題句以兆祿山之亂曰:「燕市人皆去,函關馬不歸。若逢山下鬼,環上記羅衣。」又曰:「木易若逢山下鬼,定知此處喪金環。」蓋玉妃小名阿環,山下鬼乃馬嵬之兆。

時蜀有尼造補鬢香油,本川進之宮中,謂之錦里油,亦幸蜀之讖也。《分門古今類事》十四

史二致富[編輯]

村民史二居京師朝陽門外,薄有莊土,籍屬開封。京師人俗語有曰:「濟殺史二。」蓋人圖事有不稱意者,悉此語以戲之,良為無補益之義也,且非先知有史二之名者。國朝行東郊藉田之禮,青壇之外皆史二之地。事畢,賜之甚厚,史二之家遂致富贍。然非久而史二卒。濟殺之驗,俗謠為之讖焉。同上

從政延壽[編輯]

治平之初,渝州巴縣主簿黃靖國權懷化軍使,有戍卒詈本轄將官。黃語軍校曰:「詈本轄官,罪當死。若械禁推鞫,煩紊多矣,宜自處之。」故軍中以次棰擊至死。

熙寧五年,黃官儀州,沿台檄出,抵良原,病疫而死,凡二十二日乃蘇。因謂所親曰:始見二黃衣來追,出西門十數里,見宮城儀衛甚盛,乃入見王。黃再拜,王曰:「何敢枉殺人!」俄引一人至,厲聲曰:「可速還我命!」黃視之,乃懷化戍卒也。黃乃陳本末,王曰:「若是豈枉殺耶!」卒默然而退。俄有一吏引黃出門,見門戶鱗次,各有防衛。黃問之,吏指一門曰:「此唐武后獄也。」又指一門曰:「此唐酷吏獄也。」又指一門曰:「此唐奸臣獄也。」黃曰:「何此輩錮之之久耶?」吏曰:「此輩死受無窮之苦,歷劫無有出期。」

既而復見王,王曰:「卿官儀州,醫工聶從政,識之乎?」曰:「識。」王曰:「有一事可以警於世。」徐驅一婦人年二十餘,卒以利刀割其腹,刮其腸,流血滿地,叫號之聲,所不忍聞。王曰:「此華亭主簿王某妻李氏也,思與聶亂,聶不肯從,故受此苦。聶延壽一紀,陰司最以此為重也。陽間網疏而多漏,陰司法密而難逃。避罪圖福,君其勉焉。」乃遣還家。

乃詢聶從政,事蓋十五年矣,人無知者。幽冥之報,可不懼乎!《分門古今類事》十九。註:「又見《名談》。」

張女二事附查道侍從[編輯]

趙州贊皇縣張鑾女,治平四年二月七日死,三日而蘇,語音忽變為河東人,曰:「我樂平縣王璉侄也,十七歸閻氏。夫性酷暴,自經而死。見二鬼導至大城,有王當殿,曰『秦廣王也』。王問所以死,左右取大鑒如車輪使我照之。因命一吏曰:『此婦嘗剔股肉救母病,又嘗燃香於臂,祈姑疾安愈。此二事可延十二年壽,宜令亟還。』吏送至家,喉已斷,乃復告王。王許借屍,因得至此。」又說冥間地獄無異人間畫者。作善作惡,報如影響,可不畏哉!《分門古今類事》十九

按:以上二條之間,有「查道侍從」一條,無出處,疑亦出《青瑣高議》,錄附於後:

查道,淳化中赴舉,乏資用,干諸親舊,得數萬緡。偶於逆旅次見一女子,甚端麗,詢之,故人之女也。道乃傾囊擇謹厚婿嫁之。其年道罷舉,次年登科,其後位至侍從焉。

崇德遇僧[編輯]

閣門祗候程崇德,真宗在藩邸日為殿侍。上元之夜,將家屬入崇慶寺看。時金吾街司招新人,皆亡賴之徒,多窺人家士女。程見一人褐衣出入士女叢中,略無畏憚。程甚不平,於暗密處拳擊殺,遂褶紫袍,襞玉帶,領家屬出,了無人知。到曉捉賊,卒不得。真宗即位,程以隨龍得殿值,二十年終不改轉一資。每見,但云「且去」。晏駕後,程自江南告哀,至採石渡,遇一僧,視之甚久,乃揖程曰:「何謂二十年不改轉,良由曾殺人。見一衣褐者,稱為君所殺。以此陰譴,故艱得轉也。」程以實告,僧曰:「前過金山寺,為設水陸齋,此人必去,君必轉官。」程依其言。還京師,轉閣門祗候。由此觀之,官祿固有前定,人宜積善以招來,無為惡而朘削也。《分門古今類事》二十

青瑣集六條附一條[編輯]

范攄有子,七歲能詩。《夏景》云:「閒雲生不雨,病葉落非秋。」方干曰:「必不享壽。」未十歲而終。《詩話總龜》前集十三

劉昭禹,字休明,婺州人。為詩刻苦,不懼風雨。有云:「句向夜深得,心從天外歸。」言不虛耳。同上

林迥與黃秘教同游連江玉泉,有詩曰:「泉山好翠微,權尹訟庭希。曉馬破雲去,夜船乘月歸。妓歌珠不斷,人醉玉相依。薄宦自拘者,咄哉多少非。」《詩話總龜》前集二十二

謝郎中有女,數歲能吟詠,長嫁王元甫。元甫調官京師,送別云:「此去惟宜早早還,休教重起望夫山。君看湘水祠前竹,豈是男兒淚染斑。」《詩話總龜》前集二十三

陳文惠赴端州,艤舟廬陵,有胡僧叩舷謂公曰:「虎目鳳鼻猿身,平地不能為也,當有攀附,然後有所食,位極卿相。」僧為詩一絕曰:「虎目聲形最貴,須因攀附即升高。知公今向端溪去,助子清風泛怒濤。」公後登庸。《詩話總龜》前集三十

按:此下另一條,不注出處,疑亦出《青瑣集》,錄附於後:

廬山佛乎岩在絕頂,李氏有國日,行因禪師居焉。李氏詔居棲賢寺,未幾,一夕大雪,逃居舊隱。嘗煮茶延僧起,托岩扉立化。余作偈曰:「前朝詔住棲賢寺,雪夜逃居岩石間。想見煮茶延客處,直緣生死不相關。」

王仲舉,營道人。母嘗夢挾仲舉入月。仲舉修進業,長興化〇化字疑衍二年赴舉,謁秦王,登第後有詩謝秦王曰:「三千里外拋漁艇,二十人前折桂枝。」太平興國中,仲舉有子曰嗣全,亦中進士第,乃扶兩子入月之祥。《詩話總龜》前集三十四

青瑣後集五條[編輯]

李建勛年八十,謁宋齊丘於洪州,題一絕於信果觀壁云:「春來漲水流如活,曉□西山勢似行。玉洞主人經劫在,攜竿步步就長生。」歸高安,無病而卒。《詩話總龜》前集二

王貞白唐末大播詩名,嘗作《御溝》詩云:「一派御溝水,綠槐相蔭青。此波涵帝澤,無處濯塵纓。鳥道來雖險,龍池到自平。朝宗本心切,願向急流傾。」示貫休,休曰:「剩一字。」貞白揚袂而去。休曰:「此公思敏。」書一「中」字於掌。逡巡,貞白回曰:「此中涵帝澤。」休以掌中示之,不異所改。《詩話總龜》前集十一

郭希聲《紙窗》詩曰:「偏宜酥壁稱閒情,白似溪雲薄似冰。不是野人嫌月色,免教風弄讀書聲。」《聞蛩》詩曰:「愁殺離家未達人,一聲聲到枕前聞。苦吟莫入朱門裡,滿耳笙歌不聽君。」《詩話總龜》前集二十一

廖齊父爽直,嘗為永州刺史。齊後游零陵,於民間見父題壁,感而成詩曰:「下馬連聲叩竹門,主人何事感遺恩。回頭泣向兒童道,重見甘棠舊子孫。」《詩話總龜》前集二十五

伊夢,不知何許人,因夢兩日,遂立此名。唐末不仕,披羽褐,游山水,題攸縣司空觀仙壇云:「唯有松杉空弄日,更無雲鶴暗迷人。」題黃蜀葵云:「露凝金盞滴殘酒,檀點佳人噴異香。」在醴陵何氏家,一日別去。作詩附鐵匠回,言在彼打劍。何氏發其冢,棺空惟劍耳。《詩話總龜》前集四十五

續青瑣高議[編輯]

賢雞君傳[編輯]

賢雞君魯敢,西城道上遇青衣曰:「君東齋客伺久矣。」歸步庭際,見女子揉英弄蕊,映身花陰。君疑狐妖,正色遠之。女亦徐去。月余,飛空而來曰:「奴西王母之裔,家於瑤池西真閣。」恍如夢中,引君同跨彩麟,在寒光碧虛中,臨萬丈絕壑,陟蟠桃嶺,西顧瓊林,爛若金銀世界。曰:「此瑤池也。」藍波煙浪,瀲灩萬頃;珠樓玉閣,玲瓏千疊。紅光翠靄間,若虹光掛天,兩腳貫地。命君升西真閣,曰:「嘗見紫雲娘誦君佳句。」語未畢,見千萬紅妝,珠佩玎璫,星眸丹臉,霞裳人面特秀麗,艷發其旁。西真曰:「此吾西王母也。」久之,紫雲娘亦至。西真曰:「此賢雞君也。」須臾,觥籌遞舉,霞衣更請奏《鸞鳳和鳴曲》,又奏《雲雨慶先期曲》。酒酣,復入一洞,碧桃艷杏,香凝如霧。西真曰:「他日與君人間還,雙棲於此。」君乃辭歸。《類說》四十六

張世寧神降[編輯]

太原府助教張世寧,暴疾將終,吟曰:「翠羽旌幢仙子室,紫雲樓殿玉皇家。人間風物易分散,回首武陵空落花。」既卒,神降其姝曰:「我籍系上天第十八洞玉仙人也,因會瑤池,考視塵中地仙功行簿,聞人間曲糵香,徘徊不進,遂犯後至之罰。西王母啟其事,為我有人世酒分,宜謫償之。寓跡浮生,今還本籍。」因歌曰:「休,休,休!偷得休時便好休,歡喜冤家無徹頭。」同上。《詩話總龜》前集四五無出處。

隆和曲丐者[編輯]

李無競入都調官,至朱廷鎮,有二丐者喧爭於道,老嫗曰:「我終身丐乞,聚金數百,此子貸去,半載不償。」無競取緍如所逋數與之,丐者謝曰:「吾實逋其錢,君行路人,能償之以解其斗。吾家在隆和曲,筠柵青簾,乃所居也。子能訪我,當有厚謝。」無競異其言。

後入隆和,果有簾柵。入門,見數丐者地爐共火。入室,有冠帶者立於堂,乃向丐者。丐既坐,曰:「可小酌禦寒。」無競恍惚甚疑。其人勤勸,遜辭終不飲,但濡唇而已。時方大寒,盤中皆夏果,取小御桃三枚懷歸。丐者作詩曰:「君子多疑既多誤,世人無信即無成。吾家路徑平如砥,何事夫君不肯行?」無競至邸,取桃,乃紫金三塊,因大悔恨。翌日再訪之,已不見,詢問皆無知者。無競琢其金為飲器,年七十餘,面色紅潤,豈酒濡唇之力乎?同上

茹魁傳[編輯]

茹魁,河東人,不載其名字,諱之也。在都下與名妓胡文媛往來,既久,媛欣然奉之。魁出,則闔戶,雖萬金之子莫得見。媛嘗為《蜀葵花》詩曰:「卻有一端宜恨處,開花向背不傾陽。」同上

妓贈陳希夷詩[編輯]

成都妓單氏贈陳摶先生詩云:「帝王師不得,日月老應難。」同上

有酒如線[編輯]

楊億於丁晉公席上舉令云:「有酒如線,遇斟則見。」答曰:「有餅如月,因食則缺。」同上

火箸熨斗[編輯]

丁晉公在秘閣日,愛近火,常以鐵箸於灰燼間書畫。同舍伺公暫起,火箸使熱。公至,為箸所熨,曰:「昨宵聞鼓聲,通曉不得寐。」問其故,曰:「樂其祖先耳。」樂,烙也。同上

桃源三夫人[編輯]

陳純,字元朴,莆田人。因游桃源,愛其山水秀絕,乃裹糧沿蹊而行。凡九日,至萬仞絕壁下,夜聞石壁間人語。純糧盡,困臥,聞有美香,流巨花十餘片,其去甚急。純速取得一花,面盈尺,五萼,乃食之。渴甚,飲溪水數斗,下利三日,行步愈疾。

有青衣采苹岸下,曰:「此桃源三夫人之地。上府玉源,中府靈源,下府桃源。後夜中秋,三仙將會於此。」其夕,水際台閣相望,有童曰:「玉源夫人召。」純往見,三夫人坐絳殿中,眾樂並作。玉源謂純曰:「近世中秋月詩,可舉一二句。」純曰:「莫辭終夕看,動是隔年期。」桃源曰:「意雖佳,但不見中秋月,作七月十五夜月亦可。」玉源因作詩曰:「金風時拂袂,氣象更分明。不是月華別,都緣秋氣清。一輪方極滿,群籟正無聲。曉魄沉煙外,人間萬事驚。」靈源詩曰:「高秋渾似水,萬里正圓明。玉兔步虛碧,冰輪輾太清。廣寒低有露,桂子落無聲。吾館無弦彈,棲烏莫要驚。」桃源詩曰:「金吹掃天幕,無雲方瑩然。九秋今夕半,萬里一輪圓。皓彩盈虛碧,清光射玉川。瑤樽何惜醉,幽意正綿綿。」玉源謂純曰:「子能繼桃源之什乎?」純乃賡曰:「仙源嘗誤到,羈思正蕭然。秋靜夜方靜,月圓人更圓。清樽歌越調,仙棹泛晴川。幽意知多少,重重類楚綿。」玉源笑曰:「此書生好!莫與仙葩食,教異日作枯骨。如何敢亂生意思!」純曰:「和韻偶然耳。」將曉,以舟送純歸。《歲時廣記》卷三十二《入桃源》,亦見《類說》四十六、《詩話總龜》前集四十五。

◀上一卷 全書終
青瑣高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