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傳折諸 (四庫全書本)/左傳折諸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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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二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昭公
  賂以甲父之鼎
  杜注甲父古國名昌邑有甲父亭按宣和博古圖紹興古器評皆云十干為商號凡彞器有甲父父乙者皆為商器然周召公作父乙□尊彞齊有丁公乙公癸公十干之配未必盡夏商也加之以父者子為父作也故有父乙敦父癸彞父辛卣又有祖己爵祖丁盉兄癸卣不勝枚舉皆可類推甲父之鼎亦商周之彞器耳元凱習於郜鼎紀甗而槩以國名恐未必然
  興師而伐逺方㑹之有成而還
  陳止齋曰晉自平丘之㑹不能合諸侯而齊為蒲隧之㑹至鄟陵而專盟矣此自齊景公自視何異於晉悼之復霸而魯大夫以無伯為歎楚共之陽橋亦猶是也即楚莊之邲宋襄之盂亦何嘗不如是故論伯者必以王命為準
  孔張君之昆孫
  爾雅釋親來孫之子為晜孫晜孫之子為仍孫蓋六世孫也字譜晜與昆通爾雅又云族父之子相謂為族晜弟則昆弟與昆孫明係一字汲冢竹書有曰不窋之晜孫爾雅注亦引之今孔張為君之昆孫乃兄孫也兄孫六世之孫均一昆字古人不嫌於同稱
  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厭之有
  秦王請以十五城易趙璧藺相如弗肯與其氣足以折之也虞叔寳玉既獻之虞公矣又求其寳劒君臣之際不同於鄰敵然亦可謂之無厭矣
  
  媿菴録曰後世和議誤國只此足以破之
  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
  田氏擅齊禍始於景公三家柄晉舋鍾於平公虒祁遄臺宫室同也王鮒少姜子猶鬻姒寵嬖同也縱陳鮑以滅欒髙任范匄以屠欒氏大權旁落同也是以晏子叔向之相語至於太息流涕然平公猶知赦叔向之囚論子朱之爭問石言嘉博物非懵然無知者景公與晏子論治尤不一而足獨晉傳昭頃竟以童騃相繼自齊晉投壺一事之後傳文或曰晉或曰晉人所謂伯主者殆如尸居委裘韓起於未為政之前魯穆叔已譏其懦弱猶能謹守禮度不敢失墜魏舒繼之遂以無罪滅祁羊舌之族史記晉世家於此段表白最明齊之荼壬嬰稚紊爭尤速斃於權奸之手養癕者蓄痼已深而附贅懸疣又何以支羸瘵哉
  當夏四月謂之孟夏
  周之六月夏之四月也純陽之月在卦為乾君身之淑慝政治之善敗世道之治亂君子小人之消長皆繫於此苟有天變其災為最重故先生立法最於此乎慎之周詩正月之篇正指是月莊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傳釋之曰非常也終春秋所書六月朔日食惟兩見祝史請用幣伐鼓仍舊制重災修省之意而意如反以不悖為悖故昭子知其有異志
  少皥氏鳥名官
  賈逵曰五經皆言顓頊代黄帝堯不得為火徳左氏以少皥代黄帝圖䜟所謂帝宣也章懐太子注云史記黄帝崩其孫昌意之子立是為帝顓頊當時五經家同為此說黄帝農師以土徳王即顓頊為金徳髙辛水徳堯木徳漢承堯後不得為火徳矣左氏傳曰黄帝雲紀少皥鳥紀是以少昊代黄帝也河圖曰大星如虹下流華渚女節意感生白帝朱宣朱宣少昊氏也按左氏傳自劉歆始好之西漢時猶未立學官東漢光武初立左氏范升陳元互相排擊迄未有定及逵奏稱引少皥鳥紀及劉累事孔甲范氏為其後之說章帝嘉之詔諸儒各選髙才生受左氏遂行於世元陳桱増纂通鑑前編不襲太史公五帝紀之名定為三皇五帝之號以黄帝為三皇之終少昊為五帝之始今之序世統者皆祖郯子之說也
  昔者黄帝氏以雲紀炎帝氏以火紀
  元魏游雅問陳竒祖父何官竒曰祖燕東部侯釐也雅復質侯釐何官竒曰古有雲師火正鳥官之名世革則官異時易則禮變此雖一時角議及之然亦確論
  共工氏以水紀
  史記五帝紀共工不預焉祭法稱共工氏霸九州在太皥之後神農之前蓋韋顧昆吾夏商之霸共工者羲農之霸也而其水紀儕於雲紀火紀龍鳳紀之列古者草昧初闢栁子所謂衆羣之長就而聴命焉五帝徳又大者也共工其亞焉者也齊桓乃議封禪晉侯遂祀夏郊春秋之霸主猶然共工氏之水徳亦若是已矣
  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
  顧亭林謂漢儒以曽祖之父為髙祖攷之經傳郯子之稱少皥以始祖為髙祖盤庚肆上帝將復我髙祖之徳康王之誥無壊我髙祖寡命以受命之君為髙祖景王謂籍談曰昔而髙祖孫伯黶則謂其九世為髙祖矣愚按漢髙祖唐髙祖皆始受命之君也劉宋蕭梁陳三武帝髙齊神武帝廟號皆稱髙祖亦同此義
  鳳鳥適至
  山海經丹穴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名曰鳳凰見則天下大安寜中𠋫握河紀云堯即政七十年鳳凰止庭伯禹拜曰昔帝軒提象鳳巢阿閣白虎通云黄帝時鳳凰蔽日而至止於東園終日不去
  
  竹書紀年黄帝五十年七月庚申鳳凰至帝問天老力牧容成天老曰臣聞之國安其主好文則鳳凰居之國亂其主好武則鳳凰去之今鳳凰翔於東郊其鳴音中夷則與天相副以是觀之天有嚴教以賜帝帝勿犯也
  
  山堂羣書考索少昊作鳳鸞之書取以古文
  故紀於鳥
  北史拓跋珪稱帝改補百官其官名多不用漢魏之舊仿上古龍官鳥官謂諸曹走使為鳬鴨取其飛之迅疾也謂候官伺察者為白鷺取其延頸逺望也
  鶻鳩氏司事也
  王勉夫曰唐張子夀鷹鶻圖序鷹也名揚于尚父義見於詩鶻也跡隠於古人史闕其載子夀殆未深考張衡東京賦鶻鵰春鳴北史文宣謂弟思孝曰爾擊賊如鶻入鵶羣枚乗賦揚雄方言俱有此字愚按杜子美義鶻行栁子厚鶻說俱堪與文獻公序並為鶻重但兩公則在張後耳
  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
  鄭漁仲曰上古民淳俗熈為君者惟以奉天事神為務故其治略於人而詳於天其行事見於方册者載在歴書及緯家為多唐虞之後以民事為急其治詳於人而略於天孔子不語怪力亂神刪書斷自唐虞云按魯封少昊之墟故郯子來朝而問以少昊必其學之聞名於上邦孔子亦亟稱之矣
  見於郯子而學之
  子華子謂郯子以達禮聞於諸侯子華子徃從之既見夙駕而起曰異乎吾所聞返自郯遭孔子於途傾蓋語終日甚相親也孔子命子路取東帛以贈之賦邂逅相遇之什云云又季沈問仲尼於子華子子華子曰本也何足以望夫子夫子軫方而轂圓者也將無不可我則有所可者也原程本著書之意蓋謂郯子者本之所不屑為而孔子之所從學以髙自位置又恐涉於諸子之詆訾孔子者而曰逝將從其後其書蓋偽書也劉向校讎而取之亦為所欺今郯城有傾蓋亭郯子來朝之經為程本蹟與書所自昉
  請有事於雒與三塗
  服䖍云塗道也準周書武王南望三塗宜為轘轅大道酈氏伊水經注據闞駰十三州志云是山在陸渾故城南八十里昭公四年司馬侯云四岳三塗九州之嶮而此請有事焉知是山明矣伊水歴崕口山峽翼崕深髙壁立若闕崖上有塢伊水經其下歴峽北流即古三塗山也
  涉自棘津
  河水經注故南津也晉文公伐曹假道於衛衛不許還自河南濟即此津也今伐陸渾亦於此渡宋元嘉中遣輔國將軍蕭斌率寜朔將軍王𤣥謨北伐宣威將軍垣䕶之以水軍守石濟即此處 國䇿姚賈說秦王云棘津之讎不庸與此互考
  彗所以除舊布新也
  薛收元經傳彗掃星也史臣謂彗體無光傅日為光故夕見者東指朝見者西指在日南北者則隨日光而指光芒所及則為災
  火出而見今兹火出而章
  申須言出梓慎言没并言配合妙甚子産博物定知災不可禳耳豈吝於玊觀拒禳於始而用禳於終可思也談天人逺邇合於道矣
  夏數得天
  陳鐡山曰火心星也天子明堂之位也大火之行於天每嵗十一月十二月迭移於他次獨正月不違乎建寅蓋建寅之月乃天子坐明堂布政令於四方上奉天正下授人時皆是月也所以堯典開章便以敬授人時為第一義以建寅之月為萬世法正夫子作春秋意也
  宋大辰之虚也
  疏虚者舊居之處陳為太皥鄭為祝融衛為顓頊皆先王先公常居此地故謂之虚大辰星名非人居而亦謂之虚者以天之十二次地之十二域大辰為大火之次是宋之區域猶之謂晉地為參虚也
  衛顓頊之虚也故為帝丘
  唐髙宗次濮陽問曰此為帝丘何也許敬宗曰昔帝顓頊始居此地以王天下其後夏相因之為寒浞所滅后緡逃出自竇在此地也後昆吾氏因之而以夏伯至衛成公自楚丘徙居之左氏稱相奪予饗以舊地也由顓頊所居故為帝丘
  水火之牡也
  五行志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五位皆以五而合而隂陽易位故曰妃以五成水之大數六火七木八金九土十水天一也為火二之牡木天三也為土十之牡土天五也為水六之牡火天七也為金四之牡金天九也為土八之牡陽竒為牡隂耦為妃故曰水火之牡也火水妃也於易坎為水為中男離為火為中女蓋取諸此也此以釋昭八年禆竈論火出而陳災為逐楚而建陳實與此篇火入而伏必以壬午其說相通
  必以壬午
  漢太初元年十有一月乙酉柏梁災夏侯始昌先言其災日其術亦與梓慎禆竈同
  是昆吾稔之日也
  注昆吾夏伯也以乙夘日與桀同亡跡詩云韋顧既伐昆吾夏桀知昆吾之伐與桀同也
  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
  注大庭氏古國名在魯城内於其處作庫疏神農氏一曰大庭氏按豎牛攻叔孫仲壬於大庫之庭注以為即其地蓋大庭之庫庫之前有庭也
  
  劉光伯云孔子登泰山見吳門之白馬離婁睹千里之毫末宋衛陳鄭去魯皆千餘里梓慎非常人何知不見數百里之烟火乎
  遂不與亦不復火
  胡仁仲曰禆竈所言蓋以象推非妄也而鄭不復火者子産當國方有令政此以徳消變之騐矣是知吉凶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後言天命也
  
  漢末建安中太史言正旦當日蝕議廢朝㑹劉劭云梓慎禆竈猶占水火錯失天時記曰諸侯旅見天子及門不得終禮者四日蝕在夜或灾消異伏或推術繆誤也勅朝㑹如舊日亦不蝕
  吾身泯焉弗良及也
  古人多有自知死期者郭璞卜珝王嘉之徒禳之不得避之無路鄭相如以完節免禍教鄭䖍而已身三年後卒於衢州委運聴命皆術數之精也文中子之語薛收幾與孔子曳杖同符則非里析之徒所可語矣
  吾不足以定遷矣
  陳止齋曰賈誼說文帝改制度興禮樂帝謙讓未遑引里析勸子産遷國避火災不能為喻謂文帝賢君子産賢相優於守之仁涖之莊而動之以禮則學所未逮夫當漢文海内殷富之日正宜興於禮樂若國成子治鄭國小而鄰强觀其平邱爭貢至以伯男自居搘撐貧寡其難如是遷都大事建城郭立宫廟所費與火災埓且豫備有素火至亦不為大害漢成帝建始三年京師驚言大水百姓奔走蹂躪大將軍王鳳急議避水王商獨曰自古無道之國水猶不冐城郭今大水一日暴至必訛言也於是遂定梓慎言鄭將復火欲以圭瓉禱神而子産弗與亦不復火大臣理國人事修者天不能災王樂昌國成子足以當之矣
  
  張文潜子産論曰夫遷國以免災與夫安坐以待不測之禍二者孰利然子産知其力之不能及則寜為安坐之計豈其心以為不能定遷其禍將有甚於安坐而待患與予未嘗不歎古之君子其智慮深逺而較利害也詳量分審力而不誘於一時之浮說而深悲後世之喜功好大卒無所就而敗隨之也
  廵羣屏攝
  楚語使名姓之後能知犧牲之物彛器之事屏攝之位壇塲之所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知屏攝是祭祀之位也鄭衆云攝束也束茅以為屏蔽也
  禳火於𤣥冥回禄
  媿菴録曰子産備火種種有條自是人謀所當盡者然後禳於𤣥冥回禄不過聊用以安人心耳且災異之來必有所本舍本求末已成之災豈一禳之所能除乎
  鄅人籍稻
  李徳林陸乂宴集有說徐陵文者云刈瑯琊之稻坐客並稱無其事百藥方七嵗進曰鄅人籍稻傳注鄅國在瑯琊開陽縣人皆驚喜稱神童 齊乗云沂州東南芙蓉山下有湖溉田數千頃香稉畝一鍾古稱瑯琊之稻
  
  嬾真子李百藥論徐陵文刈瑯琊之稻按左傳注鄅妘姓國也其君自籍稻蓋履行之昭公十八年經書邾人入鄅注云鄅國今瑯琊開陽縣也蓋籍當呼為典籍之籍謂履行之而記其數也周之六月夏之四月稻方生也而陵以為刈非矣
  不說學
  程允夫問朱子仕優而不學如原伯魯之不悅學是也夫伯魯仕周無片長可紀豈得云優直是令狐綯之燮理隂陽耳霍子孟冦平仲功業有餘不學無術身與國受病亦自不淺故聖賢戒之
  夫必多有是說而後及其大人
  羅大經曰古今稱大人其義不一孟子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此以位言也所謂王公大人是也又曰養其大者為大人昌黎王適墓誌有大人不疑此以徳望言也所謂大人君子也今人自稱其父曰大人疏廣對疏受曰從大人議則叔父亦稱大人范滂與母訣曰大人割不忍之愛則母亦稱大人
  可以無學無學不害
  媿菴録曰周亂原亡說得悲痛士大夫無有不願子弟學者只是患失一念生出幾許忙亂何暇尊禮守先待後之人賢士不親必近小人看得學與不學無甚利害此世家之所以難也而文獻益不足徴矣
  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
  禮記月令仲春寢廟畢備鄭注前曰廟後曰寢以廟是接神之處其體尊故在前寢是衣冠所藏之處對廟為卑故在後爾雅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朱子明堂說言寢之後有下室引傳文云其寢廟之寢也廟寢在廟之北則下室在適寢之後可知矣士喪禮士處適寢適寢正寢也居寢為適寢其在廟者曰廟寢
  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
  張西銘曰許靈公遷於葉悼公遷於夷又遷於白羽許男斯遷於容城國凡四遷皆出楚命葉在楚方城之北楚既憐許而命之遷矣亡何楚欲以葉為方城外蔽則又命之遷夷夷本曠土許人依焉楚又欲城章華之臺而有之則又命遷白羽白羽近於羣蠻非人所居許稍墾治則又命遷容城剪荆築室嵗無寜居許經四遷不能復國是故卤許男者鄭致許亡者未必非楚也
  
  丹水經注淅水出淅縣西北𢎞農盧氏縣大蒿山南流逕修陽縣故城北縣即淅之北鄉也又東入淅縣流結成潭謂之龍淵清深神異耆舊傳云漢祖入闗逕觀是潭其下若有府舍焉其水又東逕其縣故城蓋春秋之白羽也
  楚工尹赤遷隂於下隂
  沔水經又南逕榖城南又南過隂縣之西注故下隂也縣東有濟南劉熹魏時宰縣雅好博古友教立碑生徒百餘人
  令尹子瑕城郟
  汝水經又東南逕潁川郟縣南注又分為東長湖西長湖湖南北八九十步東西四五百步湖水出魯陽縣北將孤山北長岡下數泉俱發東逕沙川沙亭南故養隂里也司馬彪郡國志襄城有養隂里養水又東北入東長湖注汝水縣汝水又逕郟城縣南 郟周地而楚城之復思次洛以逼周室與齊人城郟悖
  郹陽封城之女奔之
  郹陽之女之事當棄疾為蔡公之日碧玉小家艶心千騎東方之夫壻叔孫穆子有庚宗之婦人孟僖子有泉邱氏之女在楚則先有䢵子之女春秋末造滛風流行若孔子不刪詩安知不如衛之桑間鄭之野有蔓草陳之東門之枌咏歌流傳亦事所宜有獨冡嗣之所自出徃徃不得其終晉申生即其一也漢戾太子因平陽主家善歌而來明定陵久不定儲位或以為齋祠侍寢有所不慊於中若周之幽景正后嫡嗣龍漦雞尾自生厲階不可解矣
  飲太子止之藥卒
  媿菴録曰三傳皆謂止以不嘗藥故書弑與左公同而鄭夾漈陳止齋永叔又皆謂實弑迄無定論蓋古今有以藥物弑君者霍顯王莽梁冀之徒是也又有雖無弑逆之意而以竒藥誤其君者山人栁泌之徒是也故朱子謂律中醫藥不依本方致殺人者與故殺同悼公之死必此之類止所以書弑以此
  
  繩武曰明光宗朝首輔方從哲薦鴻臚丞李可灼進紅丸翼日帝崩禮部尚書孫慎行劾從哲曰昔許悼公飲世子藥而卒世子即自殺春秋猶書為弑然則從哲宜何居速引劍自裁以謝先帝䇿之上也時論紅丸之獄者亦多引許世子事以比例
  舍藥物可也
  王莽之鴆平帝梁冀之鴆質帝許止視之大有徑庭然宋髙宗天賦壯實遇疾輒服大黄大㦸芫花謂之蠲毒圓夀踰八㐮胸膈欬壅猶主前藥遂至弗支漢髙祖謾罵醫不使治病舍藥物之論於人主之遇疾與侍疾者皆非無謂
  
  繩武曰文文山云父母有疾雖勢不可為人子無不下藥之理舍藥物之言未為篤論
  大城城父而寘太子焉
  居子建於城父處申生於曲沃無極之謀與二五一轍也至衛宣取宣姜本出已懐而無極又勸楚子為建聘秦女而自取之䜛人之惡更甚矣
  故太子建居於城父
  汝水經注汝水與白溝水合又南逕龍城西北龍城即摩陂也魏青龍元年有龍見於郟之摩陂明帝幸陂觀龍為之改元汝水與龍陂水㑹北流際城父縣昔楚平王大城城父以居太子建是其處也
  
  括地志汝州郟城縣東四十里有父城故城即服䖍云城父楚北境者也又許州葉縣東北四十五里亦有父城故城即杜預云襄城城父縣者也十三州志太子建所居城父謂今亳州城父是也古先儒多使其名錯亂凌以棟辨之特詳
  紡焉以度而去之
  裴松之注魏志云古人謂藏為去今闗中猶有此音正義云字書作弆謂掌物也前漢陳遵𫝊皆藏弆以為榮師古曰去亦藏也音邱吕反
  
  南唐樊若水舉進士不第謀歸宋乃漁釣於采石江上乗小舟載絲繩其中維南岸疾櫂抵北岸數十徃返得其江之廣狹因詣汴言江南可取狀請造浮梁以濟師蓋仿弆度量城之智而用之也若水賣國君子所惡莒婦為夫報仇東海吕姥之倫也
  莒子奔紀鄣
  杜注紀鄣二地名贑榆縣東北有故紀城寰宇紀云在縣東北七十五里平地近海水經注淮水逕贑榆縣北又東北逕紀鄣故城南又東北入海
  其父兄立子瑕
  顧亭林曰叔父繼兄子唐宣宗之立為皇太叔蓋昉於此
  駟乞欲逃子産弗遣
  桓温忿殷浩參綜朝權輒帥衆下武昌朝廷大懼浩欲去位避之王彪之言於㑹稽王昱曰若浩去職人情崩駭且當靜以待之令王手書示以欵誠為陳成敗温致謝回軍還鎮弱植貪位之人遇事倉猝貽國家羞若駟乞者亦是類也
  龍鬭於時門之外
  北周大象元年夏滎陽汴水龍鬭初有白龍長十許丈自東方來西北有黒龍亦乗雲而至風雷相擊乍合乍離白龍昇天黒龍墜地雷雨大風𤼵至暝乃止明日有兩黒蛇大者長丈五小者半之並死於竇前為周天元及諸帝之象事具廣古今五行志及北史王劭傳
  
  王僧辨討陸納於長沙有兩龍自城西江中騰躍升天五色分明遥映江水百姓咸仰面目之父老或竊相謂曰地龍已去國其亡乎
  
  宋端平乙未五月宜興近湖之地有二龍交鬭俱墜於湖頃刻大風駕水髙丈餘二龍隨即升天出癸卒雜識
  
  金主亶皇統九年四月有龍鬭於榆林河水上
  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
  孔疏歴法十九年為一章章首之嵗必周之正月朔旦冬至僖五年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是章首之嵗年也計僖五年至昭十九年合一百三十三年是為七章今年復為章首當言正月己丑朔日南至傳乃云二月己丑日南至錯名正月為二月歴之正法徃年十二月後宜置閏月即此年正月當云二月乃其正月時史失閏傳於八月之下乃言閏月戊辰是閏在二月後矣
  然則戴桓也
  晁以道曰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梓慎望氛而知他國之祥蓋天地不能隠其情然不足以知其人孰當之也昭子知其禍在華向竟如其言然則吉凶由人氣特兆之非氛所為也抑昭子可謂儒矣
  太子建奔宋
  衛宣公殺子伋而狄入衛楚平王逐子建而吳入郢唐𤣥宗納夀王妃而禄山陷長安千古覆轍何其符合
  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
  優施於申生則稱其小心精潔不忍無極於伍奢之子則稱其仁與才夫既仁且才既小心精潔不忍如此賢人安可害之而奸人之欲害賢人較之戮庸人更忮且迫惟恐下手之不速遭其反兵嗚呼哉
  棠君尚謂其弟貟
  子胥於同患之兄弟則有棠君角材之友朋則有申包其適吳也又識鱄諸而結之矣所謂人以類聚也范少伯則忌之畏之而適越矣亦一申包胥也乃起自南陽而與之偕行者又有文種竒才叠興於此時以變春秋而為戰國嗚呼哉
  爾適吴吾將歸死
  毛子晉謂伍尚伍員家庭中一管仲召忽也按員又與申包胥為友員謂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子覆之我必能復之此又與李榖韓熈載一志於定中原一志於圖江左瑜亮生於一時偏與子胥兄弟朋友兩倫中值之真使人懐古神徃
  楚君大夫其旰食乎
  齊東昬賜蕭懿藥懿謂使者曰家弟在雍深為朝廷憂之其患與伍奢同
  員曰彼將有他志
  吕覽伍子胥欲諫吳王而不得客有言之於王子光者子光曰其貎吾所甚惡也客以問子胥子胥曰願令王子居於堂上重帷而見其衣若手因請說之許之伍子胥說之半王子光舉帷持其手而與之坐語畢子光大說
  余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
  濟北晁氏曰員之忍詬含恥卒報平王聲烈光於百世而猶存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論而非之以員事言之鞭尸藉棺未為已甚願始干王僚以伐楚知光欲簒至進刺客助人殺君成已報父人誰無父僚何辜焉荀首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其情悲矣員以父故不惜避此而罪則為千古大戮矣
  乃見鱄設諸焉而耕於鄙
  吳越春秋鱄諸者堂邑人也伍胥亡楚如吴遇於塗鱄諸方與人鬭其怒有萬人之氣甚不可當其母一呼即還子胥知其勇士因結之遭公子光之有謀而進之鱄諸曰凡欲弑君必前求其所好呉王何好曰好魚炙鱄諸乃從太湖學炙魚得其味坐待公子之命
  子行事乎吾將死之
  媿菴録曰二語何忍言之且人殺其主已不能止又不以告而徒以一死塞責匹夫哉
  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
  為春秋家言者有二百四十二年間三變之大局搃經緯乎禮樂征伐出自諸侯大夫遞降至於陪臣執國命之㫖繻葛之戰曲沃之封天子誤用其干戈圭瓉一失不復返諸侯之侵犯王略専封専討不待言矣自雞澤湨梁大夫自為㑹盟取卞取鄆大夫擅用征伐至於鬷戾助季氏伐公徒叔孫婼以死自明而不敢討其臣陽虎則遂囚季孫斯徴饗蒲圃其初南蒯之欲張公室衛北宫氏之宰滅齊豹以納靈公多托名於拯難赴義之舉忠勤所著舋孽萌焉董安于之助趙氏以弱晉尤死不足塞責惟名與器不可假人蓋深防其漸也
  衛侯賜北宫喜謚曰貞子
  析朱鉏宵竇徒從契闊禍難其賜宜矣北宫喜預於亂刼於其宰之故從盟反正而濫賞及之是賞盜也衛恵公之母滛於子頑者曰宣姜今之滛於子朝者靈公之母亦曰宣姜厥後靈公夫人南子所通者為宋公子朝今之為襄夫人所通者亦曰子朝名諡符合後先相望均以烝滛禍國桑濮之流毒長矣
  琴張聞宗魯死將徃弔之
  莊子大宗師篇子桑戸孟之反子琴張三人相與友曰孰能相與於無相與相為於無相為孰能登天游霧撓挑無極相忘以生無所終窮三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齊侯疥遂痁
  疏後魏嘗使李繪聘梁梁人袁狎與繪言及春秋說此事疥當為痎痎是小瘧痁是大瘧疹患積小以致大也顔之推云痁有熱瘧也齊侯之病本是間日一𤼵後漸加重遂頻日𤼵熱此之謂疥遂痁也
  澤之萑蒲舟鮫守之
  風俗通尚書雷夏既澤詩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水草交錯名之曰澤澤者言其潤澤萬物以阜民用也
  藪之薪蒸虞候守之
  風俗通藪者澤也藪之言厚也草木魚鱉所以厚養人君與百姓也爾雅九藪魯有大野晉有大陸秦有陽紆本作陓宋有孟諸楚有雲夢吳越之間有具區齊有海隅燕有昭余祁鄭有圃田周有焦䕶傳又曰山藪藏疾
  聊攝以東
  水經漯水又北逕聊城縣故城西黄溝承聊城郭水水泛則津注水耗則輟流自城東北出逕清河城南又東北逕攝城北春秋所謂聊攝以東也東西隅有金城城下墟郭尚存京相璠曰聊城縣東北三十里有故攝城
  姑尤以西
  齊乗姑水有二大沽河出黄縣南蹲狗山小沽河出萊州南馬鞍山俱南流逕膠水縣東南尤水即小沽河也起北海至南海行三百餘里絶齊東界故曰姑尤以西
  守道不如守官
  栁子厚論略曰是非聖人之言官也者道之器也離之非也未有守官而失道者命之曰官官以行吾道云爾曰守道不如守官喪其本矣
  
  媿菴録曰虞人守官義不敢徃義有重於死故也乃行一不義而得天下不為之心也是以夫子取之
  子猶馳而造焉
  劉貢父曰樂王鮒毁叔向以平公不好賢也梁丘據不毁晏子以景公好賢也二人皆從君者易地則皆然
  七音
  陸貞菴曰諸史樂律志黄鍾為宫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徴南吕為羽應鍾為變宫蕤賓為變徴通典注自殷以前但有五音周加文武二律宫與羽角與徴相去有二律故角徴之間近徴收一聲比徴少下曰變徴羽宫之間近宫收一聲少髙於宫曰變宫
  古而無死其樂若何
  列子齊景公遊於牛山北臨其國城而流涕曰美哉國乎鬱鬱芊芊若何滂滂去此而死乎使古無死者寡人將去此何之史孔梁丘據皆從曰臣賴君之賜疏食惡肉可得而食駑馬稜車可得而乗也且猶不欲死而况君乎晏子仰天笑曰今自之遊見懦君一而諛臣二景公雪涕顧晏子曰何謂也對曰使賢者常守之則太公桓公將常守之矣顧勇者常守之則莊公靈公將常守之矣數君者將守之則吾君又安得此位而立焉以其迭處之迭去之至於君也而獨為之流涕是不仁也見不仁之君諂諛之臣臣見此二者臣之所為竊笑也景公慚焉舉觴自罰二臣者各二觴晏子春秋略同
  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
  媿菴録曰死生相代曉然足破千古之惑秦王漢武當時何不聞此語也
  季萴因之
  亭林曰有勝國有因國周禮士師若祭勝國之社則為之尸書序湯既勝夏欲遷其社是也王制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左傳齊晏子對景公曰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逄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是也
  有逄伯陵因之
  齊乗逄陵城般陽府東北四十里逄伯陵之裔逄蒙逄丑父皆其後
  蒲姑氏因之
  濰水經浯水東北入濰其水東北逕姑幕縣故城東縣有五色土王者封建諸侯隨方分受故薄姑氏之國也闞駰曰周成王時薄姑與四國作亂周公滅之以封太公
  
  後漢郡國志博昌縣有薄姑城在臨菑縣西北五十里近濟水史記胡薄姑城内有髙臺齊景公飲其上
  夫火烈民望而畏之
  唐王志愔論為國當以嚴致平非以寛致平在人不易犯而防難越也最合火烈民畏之㫖
  疾數月而卒
  晉書杜預傳密縣邢山有子産之冢居山之頂東北向鄭城意不忘本也
  不忍猛而寛
  文中子曰政猛寜若恩法速寜若緩獄緐寜若簡執其中者惟聖人乎孔子濟寛濟猛之論執中之道也若子太叔之初政與子産所謂能以寛服民君子之用心固宜如是
  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蒲之澤
  水經注役水又東北逕中牟澤即鄭子太叔攻萑蒲之盜於是澤也其水東北流徙注渠水
  興徒兵以攻萑蒲之盜
  潜夫論漢明帝制舉茂才過闕謝恩訖問何異對曰巫有劇賊九人刺史數不能得帝怒曰汝非部南郡從事耶賊𤼵部中而不能擒材何以為茂捶數百免官切讓州郡十日賊即伏誅擒滅賊盜在於明法此與龔遂刺渤海之治正反可以悟寛猛之異同
  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
  秦太虛治世䇿曰漢之文景除誹謗去肉刑減笞法定箠令可謂寛矣而諸侯逆命夷狄侵邉孝武不勝其憤力攘匈奴誅兩粤大臣相繼入獄酷吏相仍用事豈非强之𡚁生於寛耶肅宗器本刻深以刑名自喜安史之亂來歸者戮於獨栁之下待罪者斃於縲絏之中可謂猛矣而慶緒荐興思明復起代宗深鑒其事舎脇從之罪緩汚染之誅至於封豕長蛇無所懲艾王室陵夷之漸蓋基於此豈非弱之𡚁又生於猛耶傳曰寛以濟猛猛以濟寛夫所謂和者聖人之至術也
  古之遺愛也
  史循吏傳子産治鄭二十六年而卒丁壯號哭老人兒啼曰子産去我死乎民將安歸孔業子子産死鄭人丈夫捐珮玦婦人舎珠玊夫婦巷哭三月不聞琴瑟之聲


  左傳折諸卷二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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