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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家註柳先生集 (四庫全書本)/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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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三 五百家註柳先生集 巻四 巻五

  欽定四庫全書
  五百家註柳先生集巻四
  議辯
  晉文公問守原議
  韓曰唐自徳宗懲艾此賊故以左右神策天威等軍委宦者主之置䕶軍中尉中䕶軍分提禁兵威柄下遷政在宦人其視晉文問原守於寺人尤甚公此議雖曰論晉文之失其意實憫當時宦者之禍逮憲宗元和十五年而陳𢎞志之亂作公之先見至是驗矣
  晉文公既受原於王難其守問寺人㪍鞮以畀趙衰孫曰左氏僖二十五年傳晉侯朝王王與之陽樊温原櫕茅之田陽樊不服圍之出其民冬晉侯圍原原又不降命去之退一舍而原降晉侯問原守於寺人㪍鞮對曰昔趙衰以壺餐從徑餒而弗食故使處原○㪍音孛鞮音低史記或作履鞮或作勃鞮註云勃鞮披也衰初危切晉大夫余謂守原政之大者也所以承天子樹霸功致命諸侯不宜謀及媟近媟嬻也音薛以忝王命而晉君擇大任不公議於朝而私議於宫不博謀於卿相而獨謀於寺人雖或衰之賢足以守國之政不為敗而賊賢失政之端由是滋矣况當其時不乏言議之臣乎狐偃為謀臣先軫將中軍韓曰時楚圍宋宋如晉告急先軫狐偃為晉謀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宋免矣於是晉作三軍狐偃將上軍先軫佐下軍事見史晉君疏而不咨外而不求乃卒定於内豎音樹其可以為法乎且晉君將襲齊桓之業襲音習以翼天子乃大志也然而齊桓任管仲以興進豎刁以敗韓曰周莊王十一年齊桓公立鮑叔牙曰君欲伯王非管夷吾不可公從之自仲用而齊以大治及桓公四十一年管仲病桓公以豎刁易牙開方三子問誰可相仲厯數其不可公卒用三子而三子專權自是因内寵殺羣吏擅廢立無所不至矣則獲原啟疆適其始政所以觀示諸侯也而乃背其所以興跡其所以敗然而能霸諸侯者以土則大以力則强以義則天子之冊也誠畏之矣烏能得其心服哉其後景監得以相衛鞅童曰按史景監秦孝公之寵臣也衛鞅公孫氏衛之諸庶孽公子始事魏相公叔痤其後去魏之秦因景監以見孝公凡一再以帝王為說孝公不納終獻强國之說孝公始善之謂景監曰汝客善可與言矣鞅遂用於秦○鞅於亮切𢎞石得以殺望之童曰按史𢎞恭石顯自宣帝時久典樞機元帝即位委以政亊蕭望之等建白以為中書政本國家樞機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罷中書宦官應古不近刑人之義由是恭顯遂譛望之令自殺誤之者晉文公也誤一作設嗚呼得賢臣以守大邑則問非失舉也盖失問也一作問非失問舉非失舉然猶羞當時陷後代若此况於問與舉又兩失者其何以救之哉余故著晉君之罪以附春秋許世子止趙盾之義韓曰左氏宣公二年傳云趙穿攻靈公於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太史書曰趙盾弑其君以示於朝昭公十九年傳云許悼公疾五月飲太子之藥而卒太子奔晉書曰弑其君盾宣子名也○盾徒本反
  駮復讎議
  童曰徐元慶復讎事見本篇唐史孝友傳載左拾遺陳子昻議誅元慶然後旌其閭墓時韙其言後禮部員外郎柳宗元駮云云韓文公亦有此議見子集駮音剥
  臣伏見天后時有同州下邽人徐元慶者父爽為縣吏趙師韞所殺孫曰師韞時為下邽尉韞音藴卒能手刃父讎束身歸罪孫曰後師韞為御史元慶變姓名於驛家傭力久之師韞以御史舍亭下元慶手刃之自囚詣官當時諫臣陳子昻建議誅之而旌其閭孫曰時議者以元慶孝烈欲捨其罪子昻建議以為國法専殺者死元慶宜正國法然旌其閭墓以褒其孝義可也議者以予昻為是且請編之於令永為國典臣竊獨過之臣聞禮之大本以防亂也若曰無為賊虐凡為予者殺無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亂也若曰無為賊虐凡為理者殺無赦理一作治其本則合其用則異旌與誅莫得而並焉一本作不得並也誅其可旌兹謂濫黷刑甚矣韓曰說文云黷握持垢也○黷音讀旌其可誅兹謂僣孫曰左傳善為國者賞不僣刑亦不濫壞禮甚矣果以是示於天下傳於後代趨義者不知所以向違害者不知所以立以是為典可乎盖聖人之制窮理以定賞罰本情以正褒貶統於一而已矣嚮使刺讞其誠偽童曰讞議罪也魚列魚戰語蹇三反考正其曲直原始而求其端則刑禮之用判然離矣何者若元慶之父不陷於公罪師韞之誅獨以其私怨奮其吏氣虐於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問上下䝉冒籲號不聞張曰籲呼也書無辜籲天號音豪下同而元慶能以戴天為大恥枕戈為得禮孫曰禮記父之讎不與共戴天又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寢苦枕於不仕弗與共天下也處心積慮以衝讎人之胷讎是周反介然自克即死無憾是守禮而行義也執事者宜有慙色將謝之不暇而又何誅焉其或元慶之父不免於罪師韞之誅不愆於法是非死於吏也是死於法也法其可讎乎讎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戕音牆是悖驁而凌上也悖音孛驁音傲執而誅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且其議曰人必有子子必有親親親相讎其亂誰救是惑於禮也甚矣禮之所謂讎者盖以寃抑沉痛而號無告也非謂扺罪觸法陷於大戮而曰彼殺之我乃殺之不議曲直暴寡脅弱而已其非經背聖不已甚哉一作不亦甚哉周禮調人掌司萬人之讎凡殺人而義者令勿讎讎之則死有反殺者邦國交讎之又安得親親相讎也春秋公羊傳曰父不受誅子復讎可也父受誅子復讐此推刃之道復讐不除害孫曰定四年公羊傳之文注云一往一來曰推刃不除害謂取讎身而已不復兼其子今若取此以斷兩下相殺則合於禮矣且夫不忘讎孝也不愛死義也元慶能不越於禮服孝死義是必達理而聞道者也夫達理聞道之人豈其以王法為敵讎者哉議者反以為戮黷刑壤禮其不可以為典明矣請下臣議附於令有斷斯獄者不宜以前議從事謹議
  桐葉封弟辯
  韓曰史記晉世家成王與叔虞戲削桐葉為珪以與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請擇日立之成王曰吾與之戲耳史佚曰天子無戲言於是遂封叔虞於唐此則桐葉封弟史佚成之明矣若曰周公入賀史不之見孫曰事又見劉向說苑黄曰觀經而不盡信於經始可與言經觀史而不盡信於史始可與言史經史猶有不可信者阨於灰燼之餘汩於異端之學也謂伊尹以滋味干湯謂西伯以隂謀傾商遷史每每如此豈特翦桐一事誣周公哉讀遷史者當知其為實録又當知史之失自遷始
  古之傳者有言成王以桐葉與小弱弟戯曰以封汝周公入賀世家作史佚見題註王曰戯也周公曰天子不可戯乃封小弱弟於唐孫曰謂唐叔虞吾意不然王之弟當封耶周公宜以時言於王不待其戱而賀以成之也不當封耶當並如字周公乃成其不中之戯中去聲以地以人與小弱者為之主其得為聖乎且周公以王之言不可茍焉而已必從而成之耶設有不幸王以桐葉戯婦寺亦將舉而從之乎凡王者之徳在行之何若設未得其當雖十易之不為病要於其當二當字丁浪切不可使易也而况以其戯乎若戯而必行之是周公教王遂過也吾意周公輔成王宜以道從容優樂要歸之大中而已必不逢其失而為之辭孫曰逢謂逢迎也孟子曰逢君之惡其罪大又不當束縛之馳驟之使若牛馬然急則敗矣且家人父子尚不能以此自克况號為君臣者耶是直小丈夫𡙇𡙇者之事孫曰老子其政察察而其民缺缺缺缺小智皃與𡙇𡙇同𡙇傾雪切非周公所宜用故不可信或曰封唐叔史佚成之童曰史佚周武王時太史尹佚也佚音逸
  辯列子
  孫曰漢志列子八篇先於莊子莊子稱之韓曰公謂列子當在魯穆公時其曰鄭穆公時非是言實信然盖嘗考之鄭穆公立於周襄王二十五年則其生當在周莊惠王之際其去孔子生於周靈王之二十年誠㡬百年若列子當鄭穆公時則是先夫子而生已若干年今觀其書乃有仲尼篇且多所紀述夫子及諸門弟子事則列子當生魯穆公時而非鄭穆公時决矣一字之誤乃爾哉魯穆公之立在夫子既没之後云黄曰列子之書其言皆出於列子之後文子之書或合孟子數家之㫖亦可謂駁而不純矣而不甚斥於柳子者盖君子論人愛憎有權陽虎竊寳玉大弓乃魯之賊而為富不仁之言孟子稱之於七篇憎而知其善者也子厚之於二書亦孟子取陽虎之意歟
  劉向古稱博極羣書然其録列子獨曰鄭穆公時人孫曰鄭穆公名蘭穆公在孔子前幾百嵗列子書言鄭國皆云子産鄧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記鄭繻公二十四年繻音須楚悼王四年圍鄭鄭殺其相駟子陽子陽正與列子同時是嵗周安王三年秦惠王韓列侯趙武侯二年魏文侯二十七年燕釐公五年釐虚其切古文僖字齊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魯穆公十年孫曰此皆據史記年表不知向言魯穆公時遂誤為鄭耶不然何乖錯至如是其後張湛徒知怪列子書孫曰湛字處度東晉人註列子言穆公後事亦不能推知其時然其書亦多増竄非其實要之莊周為放依其辭放方往切其稱夏棘狙公紀渻子季咸等渻音省皆出列子不可盡紀雖不槩於孔子道然其虚泊寥闊居亂世逺於利禍不得逮乎身而其心不窮易之遁世無悶者其近是歟余故取焉其文辭類莊子而尤質厚少為作好文者可廢耶其楊朱力命疑其楊子書其言魏牟孔穿皆出列子後不可信然觀其辭亦足通知古之多異術也讀焉者慎取之而已矣
  辯文子
  孫曰漢志文子九篇與孔子同時而稱周平王問似依託者也按文子稱墨子墨子稱吴起皆周安王時人韓曰史記註范蠡傳文子姓辛名研文子其字也葵丘濮上人號曰計然其書十二篇按唐藝文志有徐靈府註有李暹訓註其學盖受於老子或者謂此書特文子録老子遺言為十二篇且劉向所録止九巻今觀公之文與藝文志及徐李所註巻數皆合豈徐李有以析之歟
  文子書十二篇其傳曰老子弟子其辭時有若可取其指意皆本老子然考其書盖駁書也其渾而類者少竊取他書以合之者多凡孟管輩數家皆見剽竊嶢然而出其類嶢山髙貌音堯字或從嶤其意緒文辭义牙相抵而不合韓曰說文云义手指相錯牙齒也象上下相錯之形义初加切牙朱加切不知人之増益之歟或者衆為聚歛以成其書歟然觀其往往有可立者又頗惜之憫其為之也勞今刋去謬惡亂雜者取其似是者又頗為發其意藏於家
  論語辯二篇
  上篇
  韓曰公疑論語非成於孔子諸弟子手然聖門師弟子道統之傳咸出此書或曽子諸弟子成之其亦必有自來矣
  或問曰儒者稱論語孔子弟子所記信乎曰未然也孔子弟子曽參最少少孔子四十六嵗韓曰夫子生於周靈王二十年曽子生於周敬王十五年孫曰孔子卒時七十二曽子年二十六曽子老而死是書記曽子之死則去孔子也逺矣曽子之死孔子弟子略無存者矣吾意曾子弟子之為之也何哉且是書載弟子必以字獨曽子有子不然由是言之弟子之號之也然則有子何以稱子曰孔子之殁也諸弟子以有子為似夫子立而師之其後不能對諸子之問乃叱避而退孫曰孔子既殁諸弟子思慕有若狀似孔子弟子相與立為師師之如夫子時也他日弟子有所問有若黙然無以應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坐也則固嘗有師之號矣今所記獨曽子最後死余是以知之盖樂正子春子思之徒孫曰二人曽子弟子與為之爾或曰孔子弟子嘗雜記其言然而卒成其書者曽氏之徒也
  下篇
  韓曰此篇論堯曰首章之言謂夫子素所諷道之辭誠得其㫖盖揖遜征伐之事皆萃此數語間非聖人諷道之餘其何以表見於後世者耶黄曰孔安國之疏謂堯曰之文為明天道垂訓將來誠有得夫聖人之心柳子亦謂堯曰之言為聖人之大志其智足以知聖人亦不減於孔氏矣
  堯曰咨爾舜天之厯數在爾躬四海困窮孫曰論語註云困極窮盡言極盡四海皆服其化天禄永終舜亦以命禹曰余小子履履湯名敢用𤣥牡孫曰夏尚黒時未改夏色故猶用黒牡敢昭告於皇上后土有罪不敢赦萬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無以爾萬方或問之曰論語書記問對之辭爾今卒篇之首章然有是何也栁先生曰論語之大莫大乎是也是乃孔子常常諷道之辭云爾諷誦也方鳯切彼孔子者覆生人之器者也覆盖也敷救切上之堯舜之不遭上之一作上言而禪不及已禪音擅下之無湯之勢下之一作下言而已不得為天吏生人無以澤其徳日視聞其勞死怨呼而已之徳涸然無所依而施涸竭也音鶴故於常常諷道云爾而止也此聖人之大志也無容問對於其間弟子或知之或疑之不能明相與傳之故於其為書也卒篇之首嚴而立之
  辯鬼谷子
  韓曰史記蘇秦傳註云鬼谷子戰國時隠居潁川陽城之鬼谷因以自號蘇秦張儀師之受縱横之事其書三巻唐藝文志有樂臺註有尹知章註然其書叙謂此書即授秦儀者捭闔之術十三章本經持樞中經三篇又有梁陶𢎞景註今公又謂有元冀者為之指要唐史遂以蘇秦為鬼谷子誤矣
  元冀好讀古書然甚賢鬼谷子為其指要幾千言鬼谷子要為無取一作能漢時劉向班固録書無鬼谷子鬼谷子後出而險盭峭薄韓曰說文云盭戾也音戾恐其妄言亂世難信學者宜其不道而世之言縱横者時葆其書葆寳也音保尤者晚乃益出七術孫曰鬼谷子書下篇有隂符七術謂盛神法五龍養志法靈龜實意法騰蛇分威法伏熊散勢法鷙鳥轉圓法猛獸損兊法靈薯七章是也怪謬異甚不可考校其言益竒如字而道益陿陿隘也音洽使人狙狂失守狙猿屬子余切而易於陷墜補註晁氏讀書志曰公論鬼谷子書如此而來鵠亦云鬼谷子皆教人詭紿激訐揣測獪滑之術悉備於章學之者唯儀秦而已欲知是書者二子之言略盡之幸矣人之葆之者少今元子又文之以指要嗚呼其為好術也過矣黄曰治異端者塞其源去惡木者戕其本儀秦縱横孟子以妾婦處之荀卿以詐人待之衞琯以亂國政責之愚謂二子不足罪使無鬼谷之學則朝縱暮横孰從而師事之故欲閑先聖之道距縱横之術者不可使鬼谷之言一日得行於天下也元冀何人作為指要妄以七術表而出之無意援溺而反推波助瀾元生區區自鄶無譏愚恐當塗之士嗜痔逐臭則誤天下必甚矣
  辯晏子春秋
  韓曰晏子齊晏嬰也其書十二篇唐藝文志皆載之公謂不當列之儒家中今觀其書信然
  司馬遷讀晏子春秋髙之而莫知其所以為書或曰晏子為之而人接焉或曰晏子之後為之皆非也吾疑其墨子之徒有齊人者為之墨好儉晏子以儉名於世故墨子之徒尊著其事以増髙為已術者且其旨多尚同兼愛孫曰墨子有尚同三篇又孟子曰墨子兼愛是無父也非樂節用非厚𦵏久喪者是皆出墨子又非孔子好言鬼事非儒明鬼又出墨子其言問棗及古冶子等孫曰晏子春秋曰公孫㨗田開疆古冶子事景公勇而無禮晏子言於公餽之二桃曰三子計功而食之公孫㨗曰吾持楯而再搏乳虎可以食桃田開疆曰吾杖兵而禦三軍者再可以食桃古冶子曰吾嘗從君濟河鼋銜右驂以入底柱之流冶潛行水底逆流百步順流九里得黿而殺之左牽馬尾古挈黿頭鶴躍而出可以食桃矣二子曰吾勇不若子功不逮子取桃不讓是貪也然而不死無勇也皆反其桃契領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吾獨生不仁亦契領而死尤怪誕又往往言墨子聞其道而稱之此甚顯白者自劉向歆班彪固父子皆録之儒家中甚矣數子之不詳也盖非齊人不能具其事非墨子之徒則其言不若是後之録諸子書者宜列之墨家非晏子為墨也為是書者墨之道也
  辯亢倉子
  韓曰唐藝文志註云天寳元年詔號亢倉子為洞靈真經求之不獲襄陽處士王士元謂莊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倉子其實一也取諸子文義類者補其亡今此書其士元補亡者耶宜公有所不取也史記註亢音庚亢倉子王邵本作庚桑子司馬彪曰庚桑楚人姓名
  太史公為莊周列傳稱其為書畏累亢桑子皆空言無事實韓曰史記莊子傳索𨼆曰按莊子畏累虚篇名也即老𥅆弟子畏累鄒氏童曰畏累或作崐壘莊子音註云㟪壘山名或云在魯或云在梁州○畏於鬼切又烏罪切累音壘又力罪切今世有亢桑子書其首篇出莊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實又况取其語而益之者其為空言尤也劉向班固録書無亢倉子而今之為術者乃始為之傳註以教於世不亦惑乎
  辯鶡冠子
  集註西漢藝文志有鶡冠子一篇下註云楚人居深山不顯名氏以鶡羽為冠因自號焉唐志亦有鶡冠子三巻今其為書凡十九篇盖論三才變通古今治亂之道韓文公云其博選篇四稽五至之說當矣學問篇稱賤生於無所用中流失船一壺千金者三讀其詞而悲之即此書也惟世兵篇頗與鵩賦相亂餘十八篇則否公之辯似但見此一篇故云耳鶡似雉音曷
  余讀賈誼鵩賦嘉其辭鵩音服而學者以為盡出鶡冠子余往來京師求鶡冠子無所見至長沙始得其書讀之盡鄙淺言也唯誼所引用為美餘無可者吾意好事者偽為其書反用鵩賦以文飾之非誼有所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傳稱賈子曰貪夫殉財烈士殉名夸者死權孫曰鶡冠子無此語不稱鶡冠子遷號為博極羣書假令當時有其書遷豈不見耶假令真有鶡冠子書亦必不取鵩賦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耶曰不類




  五百家註柳先生集巻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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