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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集編 (四庫全書本)/全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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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集編 全覽1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儀禮集編       禮類二儀禮之屬提要
  等謹案儀禮集編四十卷
  國朝盛世佐撰世佐秀水人官龍里縣知縣是書成於乾隆丁夘裒輯古今説儀禮者一百九十七家而斷以己意浙江遺書總録作十七卷且稱積帙共二千餘翻為卷僅十七者按經篇數分之不欲於一篇之中横隔也然此本目録列十七卷書則實四十卷葢終以卷軸太重不得已而分之矣總録又稱末附勘正監本石經補顧炎武張爾岐之缺此本亦有録而無書豈總録但據目錄載之歟其書謂朱子儀禮經傳通解析諸篇之記分屬經文葢編纂之初不得不權立此例以便尋省惜未卒業而門人繼之因仍不改非朱子之本意呉澄亦疑其經傳混淆為朱子未定之稿故是編經自為經記自為記一依鄭氏之舊其士冠士相見喪服等篇經記傳注傳寫混淆者則從蔡沈考定武成之例别定次序於後而不敢移易經文其持論頗為謹嚴無淺學空腹髙談輕排鄭賈之錮習又揚復儀禮圖久行於世然其説皆本注疏而時有併注疏之意失之者亦一一是正至於諸家謬誤辨証尤詳雖持論時有出入而可備參考者多在近時説禮之家固不失為根據之學矣乾隆四十四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儀禮集編原序
  禮古經篇五十六漢出孔壁為完書劉歆欲列諸學宫諸博士荒固莫置對唐時猶存後亡之所存十七篇尚賴明經學究專科經注並習未庋閣也王氏新經眩亂設科專小戴而禮古經益否晦然禮古經為經而禮記訓故之特重於他禮經學者抱守殘闕十七篇中獨軍禮亡耳吉凶賔嘉小大於是焉稽通辨而推行之有周盛時之宏典斌斌如矣且所存原不止士禮融貫精腴可上下行於世吕柟嘗偕其僚合公侯伯及士子習行於太學人識是經之寳貴其行於今盖寡特不之行耳予曏友教南屏山禾之盛生來從事是經不輟寒暑昏曉生精敏送難鈎𤣥暗與古合多抒特見𤼵前箋之所未嘗經奥之抉疏訛之糾砉中理解刃之㳺且恢恢然既數年生用功益勤而專倣何晏范𡩋臚先説而𮕵之已意褎然成編分卷如經之舊前卷綱領其凡後卷附錄勘正監本石本補顧炎武張爾岐之闕鄭賈楊氏之圖之失胥正之髙識炯炯辨經與記之參錯熊朋來目儀禮經後即記惟士相見諸篇無之敖繼公疑有之而逸生則謂士冠禮舊自記冠義已下為記然此乃戴記郊特牲文耳凖諸例自若不醴則醮用酒以下即記矣士相見禮舊無記凖諸例自士見於大夫已下即記矣其注或連傳經為傳隔之類悉與更定諒哉言乎庶乎經之功臣已昔范祖禹奏陳祥道注解儀禮乞下兩制看詳備禮官討論詔從之
  今上崇右經術世豈無范祖禹其人而生為陳祥道詎忝乎抑此自論實獲固百世之業也韓子曰獨抱遺經究終始歐陽子曰學者當師經生其務篤於經是師求意得心定道純而充實盡終始之究得聖人之意次第釐訂羣經而周官大小戴本是經表裏當先就緒予老矣猶及為生續序之乾隆丁夘陽月錢塘桑調元書


  凡例
  歐陽子曰學者跡前代之所聞而校其得失或有之矣若不見先儒中間之説欲特立一家之學吾未之信斯言誠釋經之圭臬也是編采自先秦迄於本朝凡百九十七家就中有全解行世者僅十數家文集語類雜説及他經解苟有與此經相發明者務摭而錄之志在博收兼存異義不專主一家言
  宋太學生遺書時宰論服制稱嚴陵方氏説而不知其出於正義衛正叔嘗引以為戒見所著禮記集説謂其遺本而宗末也是書編次衆説一以時代為序二説畧同則錄前而置後後足以發前所未備始兼錄之或有襲用先儒之説而没其姓氏者必與追正庶不使伯宗郭象之流得售其攘善之技
  記曰毋𠞰説毋雷同韓子亦曰自古於辭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賊有明中葉以後經解之書徃徃隠没古人名字将為已説顧炎武嘗病之不揣弇陋思表章微學潛心是經㡬十年始克成編間有一得之愚附於先儒之説之後隨時劄記見有先我而得之者則削之惟恐不盡雖未必盡得遺經之㫖要蘄無蹈昔人所譏云是經遭王安石廢罷之後讀者絶少宋人陳祥道張淳李如圭輩之講説多不傳明國子監所刻十三經注疏此經譌脱特甚或欲據闗中石經刋正之見顧炎武所作儀禮句讀序不知唐之石經在當時已譏其蕪累又况碑板剝落補字荒陋惡可據為定本邪張爾岐參校為正誤嘉惠後學不淺惜其所據止石本監本吳𪷁本而已未嘗博考宋元人舊本及其論著故從違容有未當今更取朱子通解楊氏圖敖氏集説諸本辨其異同務歸至當注疏闕誤可考者亦與補正庶不至謬種流傳疑誤後學康成祖䜟緯兼有牽率附㑹之病同時通人已有譏其多臆説者見太平御覽孔融與諸卿書然其家世習禮身復博通羣籍故其為文簡嚴該洽先王之制度賴以不墜其功居多王子邕雖力排之而卒不能掩賈公彦等作疏芟除異議鄭注遂孤行至今有宋而後説經者夥矣他經舊説多遭擯棄而此書獨以罕習故得完朱子及其門弟子著經傳通解裒集禮書垂千古不刋之典至於詮釋多仍舊文敖繼公集説出間發新義以易之而於制度文為反多闕而未備記其優劣蓋與陳澔之禮記集説等京山郝氏尤好立異所著節解一書掊擊鄭賈不遺餘力而考據未精穿鑿已甚今並錄諸家之説斷以已意亦欲講去其非而求是耳非敢與先儒角短長也朱子嘗謂儀禮疏説得不甚分明故通解所引用徃徃加以潤色後儒因之於賈疏各有删改今掇其勝於原文者著於篇而分注其下曰從某書節本蓋不没其所自也若其未經删改者及他講師之説則但去其冗長而已不敢妄加增損致乖本㫖
  鄉射禮文有與鄉飲酒禮同者大射儀有與燕禮鄉射禮同者鄭氏各為之注未免前後複出今遇此等處概從節去
  分節法昉於通解而後之説儀禮者多遵之以其便於讀者也顧其分合之處參錯不符人各有見今斟酌衆本擇善而從務使經文血脉流貫條理秩然覽者幸勿以割裂見誚記文舊不分章張氏句讀始分之今於諸長篇亦用其法若寥寥數語讀者易了毋庸過為離析也
  以記分屬於經文每條之下亦通解例也而以為釋是經之例則其勢有不可行者敖氏論之詳矣或謂朱子於易之彖象文言為費鄭王諸儒所亂者方且離之以復於古豈有著禮書而反合其所本離者乎蓋編纂之初不得不權立此例以便尋省惜未卒業而門人繼之因仍不改非朱子本意也呉草廬亦疑通解經傳混淆為朱子未定之稿此言未知然否要之通解一書規模濶大原不為詮解禮經而設而讀者亦不可以釋經之例繩之也是編一依鄭本經自為經記自為記不敢學歩邯鄲失其故歩漢唐人説經皆慎重守師説不敢變宋初猶然當時儒者不敢議鄭康成毋論經傳後來名儒輩出人心不安於舊而新是圖於是有黜退傳注改竄經文者千百相傳之遺經靣目為之一變雖其廓清釐正之功誠非拘墟者所及而逞一己之私見以滋紛更者亦不能保其必無矣愚於是經士冠士相見䘮服等篇經記傳注相汩處心知其非聖經之舊然不敢輙為改易倣蔡氏書傳例别為考定以附於後僭妄之罪後之君子其有以諒之
  古人之制度不可見矣信齋楊氏繪為圖以著之而其門户牖堂室之制升降揖譲之容如在目前後人嘆其明便然以圖釋經毫釐之差便有千里之謬楊氏一遵注疏無所是正時復有并注疏之意而失之者不無遺憾焉今其書世多有之不須備錄惟揆之於理而未安稽之於古而未協者則舎其舊而别搆之細流土壤仰禆髙深諒亦先儒所不棄也
  周禮周公未成之書大小戴記綴緝自漢儒手醇疵参半故禮書之存於今者惟此經稱完備惜古文增多三十九篇佚不傳然冠昏䘮祭鄉相見六禮脩之司徒以節民性為士大夫日用所不可闕者具在是矣所亡惟軍禮耳抑嘗思之孔子自謂未學軍旅而周禮夏官之職亦多闕文隋志言河間獻王得司馬穰苴兵法一百五十篇無敢傳之者豈以其書禁秘非儒者所素習故不傳於後與要不足為是經累也自漢以來人無異議張子朱子尤尊信此書世儒乃有疑其非盡於聖人者徐積説有疑其非髙堂生之書者張淳説少所見則多所怪其信然乎樂史𤼵五疑之論章山堂擇焉不精采其説而引伸之致令周公之所作孔子之所雅言者反不得與漢儒之傳義並惑莫甚焉夫今之儀禮在漢謂之禮經儀禮之名蓋起於唐初隋經籍志猶目十七篇曰古經出於髙堂生五傳弟子名著簡策班固藝文志鄭康成六藝論皆有確據何得云漢儒未嘗以教授邪禮古經出於古淹中及孔壁其十七篇與此同河間獻王孔安國皆嘗獻之而云諸儒不獻之朝妄矣漢志所謂經十七篇即髙堂生所傳也傳冩者倒其文誤以十七為七十清江劉氏已正之史乃謂七畧九種並不著儀禮何其弗深考也以是推之則其所謂五疑者皆捕風捉影之談耳又况徐積郝敬輩郝仲輿嘗謂作儀禮者未及親見古人又云儀禮作於衰世以私意窺聖人見其不合於俗而妄訾之何足與深辨哉愚既釋是經又撮其大要為綱領一卷上自制作之本原下逮授受源流先儒評論得失皆著之俾讀者有以考焉
  音義句讀小學之功亦説經者所不廢而是編未之及以其各有成書可考故也音義自説文字林而外有陸徳明釋文張參五經文字唐𤣥度九經字様等書句讀則近代郝氏張氏爾岐姜氏兆錫諸家之解皆有之其紕謬處已僭為駁正至於順文㑹意願讀者自得諸簡編



  儀禮集編
  引用姓氏
  周
  左氏丘明
  孟子
  荀氏
  公羊子
  穀梁子赤 一名淑字元始
  秦
  孔氏鮒 子魚
  漢
  伏氏
  韓氏
  毛氏
  賈氏
  戴氏徳 延君
  孔氏安國 子國
  戴氏聖 次君
  司馬氏遷 子長
  劉氏向 子政
  揚氏雄 子雲
  翼氏奉 少君
  匡氏衡 稚圭
  劉氏歆 子駿
  桓氏譚 君山
  杜氏子春
  班氏固 孟堅
  鄭氏興 少贛
  鄭氏衆 仲師
  賈氏逵 景伯
  馬氏融 季長
  許氏慎 叔重
  服氏䖍 子慎 初名重改名祇後定名䖍盧氏植 子幹
  鄭氏𤣥 康成
  孔氏融 文舉
  趙氏岐 邠卿
  何氏休 邵公
  應氏劭 仲逹 一字仲瑗一字仲援
  阮氏諶 士信
  劉氏熈 成國
  蔡氏邕 伯喈
  荀氏悦 仲豫
  魏
  徐氏幹 偉長
  王氏肅 子邕
  蘇氏林 孝友
  張氏宴 子博
  如氏
  張氏揖 稚讓
  孫氏炎 叔然
  何氏晏 平叔
  田氏
  吳
  韋氏昭 宏嗣
  射氏慈 孝宗
  晉
  傅氏𤣥 休奕
  杜氏預 元凱
  郭氏璞 景純
  賀氏
  束氏晳 廣㣲
  虞氏
  范氏宣 宣子
  臣瓚未詳姓氏一作傳瓚
  袁氏
  孔氏倫 敬序
  鄭氏
  葛氏洪 稚川
  賀氏
  范氏𡩋 武子
  徐氏邈 仙民
  宋
  范氏曄  蔚宗
  陳氏
  雷氏次宗 仲倫
  庾氏蔚之
  崔氏
  齊
  阮氏孝緒
  黄氏
  梁
  劉氏勰 彦和
  皇甫氏
  崔氏靈恩
  北齊
  熊氏安生
  隋
  王氏通 仲淹
  李氏孟悊
  唐
  陸氏徳明 元朗
  魏氏徴 𤣥成
  顔氏師古 籀
  孔氏穎逹 仲逹一作冲逺
  賈氏公彦
  李氏元植
  杜氏佑 君卿
  韓氏愈 退之 昌黎
  楊氏
  張氏
  梁氏
  後晉
  劉氏
  宋
  聶氏崇義   洛陽
  邢氏昺 叔明
  歐陽氏修 永叔 廬陵
  周子敦頥 茂叔 濓溪
  張子載 子厚 横渠
  劉氏敞 原父 公是 清江
  司馬氏光 君實 涑水
  程子顥 伯淳 明道
  程子頥 正叔 伊川
  周氏諝 希聖 延平
  周氏行已 恭叔 永嘉
  沈氏括 存中
  范氏祖禹 淳夫 華陽
  蘇氏軾 子瞻 東坡
  徐氏積 仲車
  吕氏大臨 與叔 藍田
  陸氏佃 農師 山隂
  陳氏祥道 用之 長樂
  陳氏賜 晉之
  胡氏安國 康侯 建安
  葉氏夢得 少藴 石林
  吕氏本中 居仁
  張氏淳 忠甫 永嘉
  董氏逌 彦逺
  方氏慤 性夫 嚴陵
  馬氏晞孟 彦醇
  鄭氏樵 漁仲 夾漈
  髙氏閌 抑崇 息齋 㑹稽
  鄭氏鍔 剛中 三山
  胡氏寅 明仲 致堂
  晁氏公武 昭徳
  朱子熹 元晦 考亭 紫陽 新安
  張氏栻 敬夫 南軒
  陳氏傅良 君舉 止齋
  吕氏祖謙 伯恭 東萊
  陳氏振孫 伯玉
  㳺氏桂 元發 廣安
  項氏安世 平甫 容齋
  李氏如圭 寶之
  陳氏騤 叔進
  葉氏適 正則 水心 龍泉
  黄氏幹 直卿 勉齋
  輔氏廣 漢卿 潛安 慶源
  蔡氏沈 仲黙 九峯
  陳氏淳 安卿 北溪
  陳氏師道
  李氏方子
  楊氏復 茂方 信齋 秦溪
  祝氏
  真氏徳秀 希元 西山
  魏氏了翁 華父 隺山
  虙氏名字未詳世次見衛湜禮記集説
  衛氏湜 正叔 櫟齋
  王氏名字未詳見王與之周禮訂義
  三禮正義
  禮圖説以上二書未詳撰人見王與之周禮訂義
  王氏與之 次點 東巖
  章氏如愚 俊卿 山堂
  林氏希夷 鬳齋
  王氏應麟 伯厚 深寧叟 浚儀
  熊氏禾 去非 退齋 又號勿軒
  黃氏震 東發
  馬氏廷鸞 翔仲 碧梧 畨陽
  家氏鉉翁 則堂
  李氏   㣲之 名未詳見敖繼公儀禮集説
  元
  熊氏朋來 與可
  敖氏繼公 君善一字長壽
  李氏俊民 用章
  吳氏𪷁 㓜淸 草廬 臨川
  虞氏集 伯生 道園
  馬氏端臨 貴與
  吳氏師道 正傳
  陳氏櫟 壽翁 定宇
  陳氏澔 可大 雲荘 東滙
  明
  宋氏濓 景濓
  曾氏魯 得之
  汪氏克寛 徳輔一字仲裕 環谷
  楊氏士竒 名寓以字行 東里
  曽氏棨 子啟
  劉氏績 孟熈
  程氏敏政 克勤
  王氏鏊 濟之 守溪
  何氏孟春 子元
  湛氏若水 元明 甘泉
  劉氏
  唐氏伯元
  童氏承敘 士疇一字漢臣
  桂氏
  何氏喬新 廷秀
  焦氏竑 弱侯 漪園
  李氏舜臣 懋欽一字夢虞
  李氏
  徐氏三重 伯同
  吳氏繼仕
  徐氏師曾 魯菴
  張氏萱 孟竒
  郝氏敬 仲輿 京山
  馮氏復京 嗣宗
  張氏采 受先
  顧氏炎武 寧人 亭林
  趙氏魏史
  國朝
  張氏爾岐 稷若 濟陽
  萬氏斯大 充宗
  朱氏彜尊 錫鬯 竹垞
  汪氏琬 苕文 堯峯
  毛氏竒齡 大可
  閻氏若璩 百詩
  姜氏兆錫 上均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首上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綱領
  一通論制禮之本
  書臯陶謨天叙有典勑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
  周禮春官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喪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凶札以弔禮哀禍烖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冦亂以賔禮親邦國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覜曰視以軍禮同邦國大師之禮用衆也大均之禮恤衆也大田之禮簡衆也大役之禮任衆也大封之禮合衆也以嘉禮親萬民以飲食之禮通宗族兄弟以昬冠之禮親成男女以賔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賔客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
  論語學而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為政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 八佾人而不仁如禮何 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先進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
  用之則吾從先進 陽貨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
  左傳成公十三年劉子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 昭公二十五年子太叔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
  禮記禮器先王之立禮也有本有文忠信禮之本也義理禮之文也無本不立無文不行 禮時為大順次之體次之宜次之稱次之 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苟無忠信之人則禮不虚道是以得其人之為貴也 經解恭儉莊敬禮教也 中庸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
  孟子曰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禮之實節文斯二者是也
  荀氏况曰禮起於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爭則亂亂則窮先王惡其亂也故制禮義以分之以養人之欲給人之求使欲必不窮乎物物必不屈於欲兩者相持持史記作待而長是禮之所起也故禮者養也君子既得其養又好其别曷為别曰貴賤有等長幼有差貧富輕重皆有稱者也 天地者生之夲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無天地惡生無先祖惡出無君師惡治三者偏亡焉無安人故禮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
  賈氏誼曰夫禮者禁於將然之前而法者禁於已然之後是故法之所用易見而禮之所為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先王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據此之公無私如天地耳豈顧不用哉然而曰禮云禮云者貴絶惡於未萌而起教於㣲渺使民日遷善逺辠而不自知也
  司馬氏遷曰洋洋美徳乎宰制萬物役使羣衆豈人力也哉余至大行禮官觀三代損益乃知緣人情而制禮依人性而作儀其所由來尚矣
  劉氏向曰禮以養人為本如有所差是過而養人也刑罰之過或至死傷今之刑非臯陶之法也而有司請定法削則削筆則筆救時務也至於禮樂則曰不敢是敢於殺人不敢於養人也為其俎豆筦弦之間小不備因是絶而不為是去小不備而就大不備大不備或莫甚焉夫教化之比於刑法刑法輕是舎所重而急所輕也且教化所恃以為治也刑法所以助治也今廢所恃而獨立其所助非所以致太平也
  揚氏雄曰禮多儀或曰日昃不食肉肉必乾日昃不飲酒酒必酸賔主百拜而酒三行不已華乎曰實無華則野華無實則史華實副則禮 或問徳表曰莫知作上作下請問莫知曰禮行於彼而民得於此奚其知或曰孰若無禮而徳曰禮體也人而無禮焉以為徳 聖人之治天下也礙諸以禮樂無則禽異則貉吾見諸子之小禮樂不見聖人之小禮樂也
  荀氏悦曰使遽者揖讓百拜非禮也憂者弦歌鼓瑟非樂也禮者敬而已矣樂者和而已矣匹夫匹婦處畎畝之中必禮樂存焉爾
  徐氏幹曰夫法象立所以為君子法象者莫先於正容貌慎威儀是故先王之制禮也為冕服采章以旌之為珮玉鳴璜以聲之欲其莊也欲其尊也焉可懈慢也夫容貌者人之符表也符表正故情性治情性治故仁義存仁義存故盛徳著盛徳著故可以為法象斯謂之君子矣 夫禮也者敬之經也敬也者禮之情也無敬無以行禮無禮無以節敬道不偏廢相須而行是故能盡敬以從禮者謂之成人過則生亂孔子稱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存乎六藝者著其末節也謂夫陳籩豆置尊俎執羽籥鐘磬升降趨翔屈伸俯仰之數也非禮樂之本也禮樂之本也者其徳音乎
  王氏通曰白黑相渝能無微乎是非相擾能無散乎故齊魯毛韓詩之末也大戴小戴禮之衰也 或曰君子仁而已矣何用禮為子曰不可行也或曰禮豈為我輩設哉子不答既而謂薛収曰斯人也旁行而不流矣安知教意哉有若謂先王之道斯為美也 禮其皇極之門乎聖人所以嚮明而節天下也其得中道乎故能辨上下定民志
  門人有問姚義孔庭之法曰詩曰禮不及四經何也姚義曰嘗聞諸夫子矣春秋斷物定志而後及也樂以和闕一字徳全而後及也書以制法從事而後及也易以窮理知命而後及也故不學春秋無以主斷不學樂無以知和不學書無以議制不學易無以通理四者非具體不能及故聖人後之豈養蒙之具耶或曰然則詩禮何為而先也義曰夫教之以詩則出辭氣斯逺暴慢矣約之以禮則動容貌斯立威嚴矣度其言察其志考其行辨其徳志定則發之以春秋於是乎斷而能變徳全則導之以樂於是乎和而知節可從事則達之以書於是乎可以立制知命則申之以易於是乎可以盡性若驟而語春秋則蕩志輕義驟而語樂則喧徳敗度驟而語書則狎法驟而語易則玩神是以聖人知其必然故立之以宗列之以次先成諸已然後備諸物先濟乎近然後形乎逺亶其深乎亶其深乎子聞之曰姚子得之矣
  孔氏穎達曰夫禮者經天地理人倫本其所起在天地未分之前故禮運云夫禮必本於太一是天地未分之前已有禮也禮者理也其用以治則與天地俱興故昭二十六年左傳稱晏子云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但於時質畧物生則自然而有尊卑若羔羊跪乳鴻雁飛有行列豈由教之者哉是三才既判尊卑自然而有但天地初分之後即應有君臣治國但年代緜逺無文以言案譙周古史攷云有聖人以火徳王造作鑚燧出火教民熟食人民大悦號曰燧人次有三姓乃至伏羲制嫁娶以儷皮為禮作琴瑟以為樂又帝王世紀云燧人氏沒包羲氏代之以此言之則嫁娶嘉禮始於伏羲也世紀又云神農始教天下種榖故人號曰神農案禮運云夫禮之初始諸飲食燔黍捭豚蕢桴而土鼓又明堂位云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又郊特牲云伊耆氏始為蜡蜡即田祭與種榖相協土鼓葦籥又與蕢桴土鼓相當故熊氏云伊耆氏即神農也既云始諸飲食致敬鬼神則祭祀吉禮起於神農也又史記云黄帝與蚩尤戰於涿鹿則有軍禮也易繫辭黄帝九事章云古者葬諸中野則有凶禮也又論語撰考云軒知地利九牧倡教既有九州之牧當有朝聘是賔禮也若然自伏羲以後至黄帝吉凶賔軍嘉五禮始具其唐堯則舜典云修五禮鄭康成以為公侯伯子男之禮又云命伯夷典朕三禮案舜典云類于上帝則吉禮也百姓如喪考妣則凶禮也羣后四朝則賔禮也舜征有苖則軍禮也嬪于虞則嘉禮也是舜時五禮具備直云典朕三禮者據事天地與人為三禮其實事天地惟吉禮也其餘四禮竝人事兼之矣案論語云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則夏商亦有五禮鄭康成註大宗伯唯云唐虞有三禮至周分為五禮不言夏商者但書篇散亡夏商之禮絶滅無文以言故據周禮有文者而言耳武王没成王幼弱周公代之攝政六年致太平述文武之徳而制禮也
  周子曰禮理也樂和也隂陽理而後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萬物各得其理然後和故禮先而樂後
  程子曰禮之本出於民之情聖人因而導之耳禮之器出於民之俗聖人因而節文之耳聖人復出必因今之衣服器用而為之節文其所謂貴本而親用者亦在時王斟酌損益之耳 大凡禮必須有意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
  張子曰禮者理也須是學窮理禮則所以行其義知理則能制禮然則禮出於理之後今在上者未能窮則在後者烏能盡今禮文殘闕須是先求得禮之意然後觀禮合此禮者即是聖人之制不合者即是諸儒添入可以去取
  歐陽氏修曰由三代而上治出於一而禮樂達於天下由三代而下治出於二而禮樂為虚名古者宫室車輿以為居衣裳冕弁以為服尊爵俎豆以為器金石絲竹以為樂以適郊廟以臨朝廷以事神而治民其嵗時聚㑹以為朝覲聘問懽忻交接以為射鄉食饗合衆興事以為師田學校下至里閭田畝吉凶哀樂凡民之事莫不一出於禮由之以教其民為孝慈友悌忠信仁義者常不出於居處動作衣服飲食之間葢其朝夕從事者無非乎此也此所謂治出乎一而禮樂達於天下安習而行之不知所以遷善逺罪而成俗也及三代已亡遭秦變古後之有天下者自天子百官名號位序國家制度宫車服器一切用秦其間雖有欲治之主思所改作不能超然逺復三代之上而牽其時俗稍即以損益大抵安於苟簡而已其朝夕從事則以簿書獄訟兵食為急曰此為政也所以治民至於三代禮樂具其名物而藏於有司時出而用之郊廟朝廷曰此為禮也所以教民此所謂治出於二而禮樂為虚名故自漢以來史官所記事物名數降登揖讓拜俛伏興之節皆有司之事耳所謂禮之末節也然用之郊廟朝廷自搢紳大夫從事其間者皆莫能曉習而天下之人至於老死未嘗見也况欲識禮樂之盛曉然喻其意而被其教化以成俗乎
  周氏行已曰禮經三百威儀三千皆出於性非偽貌飾情也天尊地卑禮固立矣類聚羣分禮固行矣人者位乎天地之間立乎萬物之上尊卑類分不設而彰聖人循此制為冠昏喪祭朝聘鄉射之禮以行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義其形而下者見於飲食器服之用其形而上者極於無聲無臭之微衆人勉之賢人行之聖人由之故所以行其身與其家與其國與其天下者禮治則治禮亂則亂禮存則存禮亡則亡上自古始下逮吾季質文不同罔不由是然而世有損益惟周為備夫子嘗曰郁郁乎文哉吾從周逮其弊也忠信之薄而情文之繁林放問禮之本孔子欲從先進葢所以矯正而反弊也然豈禮之過哉為禮者之過也
  周氏諝曰夫禮者性命之成體者也葢道徳仁義同出於性命而所謂禮者又出乎道徳仁義而為之節文者也方其出於道徳仁義則道徳仁義者乃禮之本也故曰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方其為之節文則道徳仁義反有資於禮也故曰道徳仁義非禮不成嗚呼此禮之所以為禮者也若夫吉凶之殊軍賔之别其言不盡於意其意必寓於象故一服飾一器械有以存於度數之間者象也象則文也及推而上之有以見於度數之表者意也意則情也所謂意者歸於性命而已矣書曰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葢其以欲滅命以人廢天者聖人不為惟其天秩之所有是乃聖人之所庸者也然聖人之所以庸之者豈特使天下後世知有尊卑之分而苟自異於禽獸耳葢又將為入道之資也
  朱子曰古禮繁縟後人於禮日益疎畧然居今而欲行古禮亦恐情文不相稱不若今只就今人所行禮中刪修令有節文制數等威足矣 問先王所謂古禮繁文不可攷究欲取今見行禮儀増損用之庶其合於人情方為有益如何曰固是曰若是則禮中所載冠昏喪祭等儀有可行者否曰如冠昏禮豈不可行但喪祭有繁雜耳問若是則非理明義精者不足以與此曰固是 聖人有作古禮未必盡用須别有箇措置視許多瑣細制度皆若具文且是要理㑹大本大原曽子説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逺暴慢矣正顔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逺鄙倍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上許多正是大本大原如今所計㑹許多正是籩豆之事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到孟子已是不説細碎上只説諸侯之禮吾未之學也吾嘗聞之矣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這三項便是大本大原
  陳氏淳曰人徒見升降裼襲有類乎美觀鏗鏘節奏有近乎末節以為禮樂若無益於人者抑不知釋回増美皆由於禮器之大備而好善聽過皆本乎樂節之素明禮以治躬則莊敬不期而自肅樂以治心則鄙詐不期而自銷葢接於荘敬者所以養其耳目而非以娱其耳目形於舞蹈者所以導其血氣而非以亂其血氣則禮樂之用可知矣
  陳氏澔曰前聖繼天立極之道莫大於禮後聖垂世立教之道亦莫先於禮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孰非精神心術之所寓故能與天地同其節
  郝氏敬曰聖人盛徳至善從心所欲自然周旋中禮如論語鄉黨一篇皆聖人從心之矩曲禮三千悉由此出 昔子游譏子夏之門人小子洒掃應對進退抑末也説者病其言過髙然亦足以見聖門教人有本未嘗屑屑儀文可知子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言禮則曰復曰約言教則曰一曰不多繁文縟節非聖人語上之教是商師之學也
  姜氏兆錫曰樂記説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禮便是自然有這道理加減一毫不得古皇之世狉狉榛榛後來聖人繼作逐漸發明出來然猶多闕畧故二代時猶稱尚忠尚質到得周公監視損益詳盡曲至故孔子曰郁郁乎文哉吾從周此自是恰好了到得末流却又太過故孔子曰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又自曰吾從先進學者須是損過就中至於成徳方得動容周旋中禮記禮者大學中庸皆列於篇亦是流傳得這箇意思在 禮樂只是序而和其本原却只是仁敬處發來周室盛時自朝廷達於閭巷凡所行吉凶賔軍嘉五禮盎溢周徹謂之太和之世到得後來虚偽僭妄其本都亡了故孔子曰禮云樂云玉帛云乎哉鐘鼓云乎哉又曰人而不仁如禮何如樂何春秋至戰國亂逆無等無可窮詰秦號强暴祖龍却又怕學士家將禮法束縛他以故燔書遂自此起
  一序禮經廢興傳述人附
  漢藝文志曰禮古經五十六卷經七十篇后氏戴氏朱子曰此即今儀禮也臨江劉敞云七十當作十七計其篇數則然今從之記百三十一篇七十子後學者所記也明堂隂陽三十三篇古明堂之遺事王史氏二十一篇七十子後學者師古曰劉向别錄云六國時人也曲臺后倉九篇如淳曰行禮射于曲臺后倉為記故名曰曲臺記漢官曰大射於曲臺晉灼曰天子射宫也西京無太學於此行禮也中庸説二篇師古曰今禮記有中庸一篇亦本禮經葢此之流明堂隂陽説五篇周官經六篇王莽時劉歆置博士師古曰即今之周官禮也亡其冬官以攷工記充之周官傳四篇 易曰有夫婦父子君臣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而帝王質文世有損益至周曲為之防事為之制師古曰委曲防閑每事為制也故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韋昭曰周禮三百六十官也三百舉成數也臣瓉曰禮經三百謂冠昏吉凶周禮三百是官名也師古曰禮經三百韋説是也威儀三千乃謂冠昏吉凶葢儀禮矣及周之衰諸侯將踰法度惡其害已皆滅去其籍自孔子時而不具至秦大壊漢興魯髙堂生𫝊士禮十七篇訖孝宣世后倉最明戴徳戴聖慶普皆其弟子三家立於學官朱子曰此即上文誤作七十篇者禮古經者出於魯淹中蘇林曰里名也及孔氏朱子曰及孔氏舊註屬下句劉敞云孔氏安國所得壁中書也當屬上句今案此即上文五十六卷者其讀當從劉氏學七十篇文相似多三十九篇朱子曰劉敞云學當作與七十當作十七五十六卷除十七正多三十九其説是也葢上文經七十篇本註后氏戴氏又言髙堂生𫝊士禮十七篇后倉二戴皆其弟子則彼所謂后戴之禮即是𫝊此髙堂生之所得而今號儀禮者也况劉氏所攷於所増多篇數適合而上文經目又别無髙堂生十七篇之禮其證甚明賈公彦疏亦云古文十七篇與髙堂生所𫝊相似是唐初時漢志猶未誤也故知此誤錯三字皆當從劉氏説及明堂隂陽王史氏記所見多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制雖不能備猶瘉倉等推士禮而致於天子之説師古曰瘉與愈同勝也
  隋經籍志曰漢初有髙堂生傳十七篇又有古經出於淹中而河間獻王好古愛學收集餘燼得而獻之合五十六篇並威儀之事而又得司馬穰苴兵法一百五十五篇及明堂隂陽之記並無敢傳之者唯古經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不殊而字多異自髙堂生至宣帝時后倉最明其業乃為曲臺記倉授梁人戴徳及徳從兄子聖沛人慶普於是有大戴小戴慶氏三家並立後漢唯曹元傳慶氏以授其子褒然三家雖存並微相傳不絶漢末鄭𤣥傳小戴之學後以古經校之取於其義長者作註為鄭氏學其喪服一篇子夏先傳之諸儒多為註解今又别行而漢時有李氏得周官周官葢周公所制官政之法上於河間獻王獨闕冬官一篇獻王購以千金不得遂取攷工記以補其處合成六篇奏之至王莽時劉歆始置博士以行於世河南緱氏杜子春受業於歆因以教授是後馬融作周官傳以授鄭𤣥𤣥作周官註漢初河間獻王又得仲尼弟子及後學者所記一百三十一篇獻之時亦無傳之者至劉向考校經籍檢得一百三十篇向因第而叙之而又得明堂隂陽記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記七篇王氏史氏記二十一篇樂記二十三篇凡五種合二百十四篇戴徳刪其繁重合而記之為八十五篇謂之大戴記而戴聖又刪大戴之書為四十六篇謂之小戴記漢末馬融遂傳小戴之學融又足月令一篇明堂位一篇樂記一篇合四十九篇而鄭𤣥受業於融又為之註今周官六篇古經十七篇小戴記四十九篇凡三種唯鄭註立於國學其餘並多散亡又無師説
  唐藝文志曰袁凖孔倫陳銓蔡超宗田僧紹之註杜預賀循王逡之崔游蔡謨趙成沈文阿諸家之禮服皆儀禮之學也
  陸氏徳明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鄭子太叔曰夫禮天之經地之義民之行也左傳云禮所以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後嗣者也禮教之設其源逺哉帝王質文世有損益至於周公代時轉浮周公居攝曲為之制故曰禮經三百威儀三千及周之衰諸侯始僭將踰法度惡其害已皆滅去其籍自孔子時而不具矣孔子反魯乃始刪定值戰國交争秦氏坑焚惟故禮經崩壊為甚漢興有魯髙堂生傳士禮十七篇即今之儀禮也而魯徐生善為容孝文時為禮官大夫景帝時河間獻王好古得古禮獻之鄭六藝論云後得孔氏壁中河間獻王古文禮五十六篇記百三十一篇周禮六篇其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同而字多異劉向别錄云古文記二百十四篇藝文志曰禮古經五十六篇出於魯淹中或曰河間獻王開獻書之路時有李氏上周官五篇失事官一篇乃購千金不得取考工記以補之瑕邱蕭奮以禮至淮陽太守授東海孟卿孟喜父卿授同郡后蒼及魯閭邱卿其古禮經五十六篇蒼傳十七篇所餘三十九篇闕一字付書館名為逸禮蒼説禮數萬言號曰后蒼曲臺記在曲臺校書著記因以為名孝宣之世蒼為最明闕一字授沛聞人通漢字子方以太子舎人論石渠至中山中尉及梁戴徳字延君號大戴信都太傅戴聖字次君號小戴以博士論石渠至九江太守沛慶普字孝公東平太傅由是禮有大小戴慶氏之學普授魯夏侯敬又傳族子咸豫章太守大戴授瑯邪徐良字斿卿為博士州牧郡守家世傳業小戴授梁人橋仁字季卿大鴻臚家世傳業及楊榮字子孫瑯邪太守王莽時劉歆為國師始建立周官經以為周禮河南緱氏杜子春受業於歆還家以教門徒好學之士鄭興父子興字少贛河南人後漢太中大夫子衆字仲師大司農並作周禮解詁等多徃師之賈景伯亦作周禮解詁禮記者本孔子門徒共撰所聞以為所記後人通儒各有損益故中庸是子思伋所作緇衣是公孫尼子所制鄭𤣥云月令是吕不韋所撰盧植字子幹涿郡人後漢北中郎將九江太守云王制是漢時博士所為陳邵字節良下邳人晉司空長史周禮論序云戴徳刪古禮二百十四篇為八十五篇謂之大戴禮戴聖刪大戴禮為四十九篇是為小戴禮漢劉向别錄有四十九篇其篇次與今禮記同名為他家書拾撰所取不可謂之小戴禮後漢馬融盧植攷諸家同異附戴聖篇章去其繁重及所叙畧而行於世即今之禮記是也鄭𤣥亦依盧馬之本而註焉范曄後漢書云中興鄭衆傳周官經後馬融作周官傳授鄭𤣥𤣥作周官註鄭註引杜子春鄭大夫鄭司農之義鄭𤣥三禮目錄云二鄭信同宗之大儒今贊而辨之𤣥本治小戴禮後以古經校之取其於義長者順者故為鄭氏學𤣥又註小戴所傳禮記四十九篇通為三禮焉漢初立髙堂生禮博士後又立大小戴慶氏三家王莽又立周禮後漢三禮皆立博士今慶氏曲臺久亡大戴無傳學者惟鄭註周禮儀禮禮記並立學官而喪服一篇又别行於世今三禮俱以鄭為主 鄭𤣥註儀禮十七卷馬融王肅孔倫字敬序㑹稽人東晉廬陵太守集衆家註陳銓不詳何人裴松之字士期河東人宋太中大夫西鄉侯雷次宗蔡超字希逺濟陽人宋丞相諮議叅軍SKchar字僧紹馮翊人齊東平太守劉道拔彭城人宋海豐令周續之自馬融以下並註喪服 朱氏彛尊曰陸氏釋文序錄載註解傳述人於儀禮有鄭康成註此外馬融王肅孔倫陳銓裴松之雷次宗蔡超田SKchar之劉道抜周續之凡十家云自馬融以下並註喪服攷隋經籍志十家之中惟載王肅儀禮註十七卷其餘未嘗有全書註也舊唐書經籍志於馬融喪服記下云又一卷鄭𤣥註又一卷袁凖註又一卷陳銓註又  二卷蔡超雷次宗註又二卷田僧紹註亦未載諸家有全書註至新唐書藝文志始載袁凖註儀禮註一卷孔倫註一卷陳銓註蔡超宗註二卷田僧紹註二卷並不著其註喪服則誤以喪服註為儀禮全書註也下至鄭氏通志畧既於儀禮全書註載袁凖孔倫陳銓蔡超雷次宗田僧紹姓名而又於喪服傳註五家複出由是西亭王孫授經圖焦氏經籍志皆沿其誤當以陸氏序錄為正也
  孔氏穎達曰禮記之作出自孔氏但正禮殘缺無復能明故范武子不識殽烝趙鞅及魯君謂儀為禮至孔子沒後七十二子之徒共撰所聞以為此記或錄舊禮之義或錄變禮所由或兼記體履或雜序得失故編而錄之以為記也周禮儀禮亦是禮記之書自漢以來各有傳授鄭君六藝論云案漢書藝文志儒林傳云傳禮者十三家唯髙堂生及五傳弟子戴徳戴聖名在也又案儒林傳云漢興髙堂生傳禮十七篇而魯徐生善為容孝文時徐生以容為禮官大夫瑕丘蕭奮以禮至淮陽太守孟卿東海人事蕭奮以授戴德戴聖六藝論云五傳弟子者熊氏云則髙堂生蕭奮孟卿后蒼及戴徳戴聖為五也此所傳皆儀禮也六藝論云今禮行於世者戴徳戴聖之學也又云戴徳傳記八十五篇則大戴禮是也戴聖傳記四十九篇則禮記是也儒林傳云大戴授瑯邪徐氏小戴授梁人橋仁字季卿楊榮字子孫仁為大鴻臚家世傳業其周官者始皇深惡之至孝武帝時始開獻書之路既出於山巖屋壁復入秘府五家之儒莫得見焉至孝成時通人劉歆校理秘書始得列序著於錄畧為衆儒排棄歆獨識之知是周公致太平之道河南緱氏杜子春永平時初能通其讀鄭衆賈逵徃受業焉其後馬融鄭𤣥之等各有傳授
  魏氏了翁曰人生而莫不有仁義之性存乎其心經禮三百曲禮三千聖人稟諸天地所以合内外之道而節文乎仁義者也自周衰諸侯去籍雖以二代之後而不足徴猶賴夫子之所雅言羣弟子之所記錄故尚有存者迨至秦挾書之令作而禮再厄又得河間獻王二戴馬鄭相與保殘補壊晉宋隋唐諸儒迭為發揮三禮得不盡亡自正義既出先儒全書冺不復見自列於科目博士諸生亦不過習其句讀以為利祿計至金陵王氏又罷儀禮取士僅存周官戴記之科而士習於禮者滋鮮唯闗洛諸大儒上接洙泗之傳乃僅與門人弟子難疑荅問而未及著為全書嗚呼學殘文缺無所因襲驅一世之人而㝠行焉豈不重可歎與
  衛氏湜曰賈公彦同李元植編儀禮疏儀禮自鄭註之後僅有黄慶李孟悊二家疏義公彦等定為五十卷
  吴氏𪷁曰禮經殘闕之餘獨此十七篇為全書自王安石行新法經義廢黜此經學者罕傳習矣
  童氏承叙曰儀禮有諸儒傳記鄭康成註賈公彦疏朱文公又合經傳為通解皆彰彰較著矣公門人楊復又各為之圖俱可蹈廸匪直易讀也
  趙氏魏史曰儀禮者周公監二代而制之以經世者也中庸云優優大哉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大經小曲皆謂之儀是三百儀禮之綱領三千儀禮之條件禮經之大全登孔門者猶及見之而孟氏以後殘缺多矣漢興河間獻王得孔壁禮經五十六篇自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同外餘三十九篇在於秘府謂之逸禮繼以新莽之亂亡焉故迄今所存止此而已其篇次二戴與劉氏别錄參差不同而鄭本一依劉氏其註疏朱子葢嘗以浮蕪病焉欲力為釐正而不果近代吴氏亦嘗嗣為攷定焉而未盡
  顧氏炎武曰禮者本於人心之節文以為自治治人之具是以孔子之聖猶問禮於老𣆀而其與弟子答問之言雖節目之㣲無不備悉語其子伯魚曰不學禮無以立鄉黨一篇皆動容周旋中禮之效然則周公之所以為治孔子之所以為教舎禮其何以焉三代之禮其存於後世而無疵者獨有儀禮一經自熈寜中王安石變亂舊制始罷儀禮不立學官而此經遂廢此新法之為經害者一也南渡以後二陸起於金谿其説以徳性為宗學者便其簡易羣然趨之而於制度文為一切鄙為末事賴有朱子正言立辨欲修三禮之書而卒不能勝夫空虚妙悟之學此新法之為經害者二也沿至於今有坐臯比稱講師門徒數百自擬濓洛而終身未讀此經誤文一遍者若天下之書皆出於國子監所頒以為定本而此經誤文最多或至脱一簡一句非唐石經之尚存於闗中則後儒無繇以得之矣據石經刋監本復立之學官以習士子而姑勸之以利禄使毋失其傳此有天下之責也
  姜氏兆錫曰禮看來有三變自上世到周公時極盛其後却壊了此一興廢猶自人行禮者言之其後孔子修明禮樂又一盛到燔書却大壊此一興廢并典籍亦都亡其後漢興儀禮得髙堂生并其五傳弟子至大小戴遂集為記周禮至河間獻王亦顯其後義解繁多後鄭註三禮號有功然溺祖䜟緯之學聖證論多力爭之宋世最右文遭荆公棄經任傳三禮諸科多罷中間更數廢興雖經存亦與無經相似以是諸子與其門弟子釐修典籍良非得已
  一論作經之人記傳附
  崔氏靈恩曰儀禮者周公所制吉禮唯得臣禮三篇凶禮得四篇上自天子下自庶人其禮同等餘三篇皆臣禮賔禮唯存三篇軍禮亡失嘉禮得七篇
  孔氏穎達曰洛誥云考朕昭子刑乃單文祖徳又禮記明堂位云周公攝政六年制禮作樂頒度量於天下所制之禮則周官儀禮也
  陸氏徳明曰周儀二禮並周公所制
  晁氏公武曰西漢諸儒得古文禮凡五十六篇髙堂生傳士禮十七篇為儀禮喪服傳一卷子夏所為
  朱子曰漢志諸記自一百三十一篇以下與經文本不相雜疑今亦多見於本篇後記及二戴之記孔子家語等書特不可攷其所自耳
  馬氏廷鸞曰周公之經何制之備也子夏之傳何文之奇也
  敖氏繼公曰儀禮何代之書也曰周之書也何人而作也曰先儒皆以為周公所作愚亦意其或然也何以言之周自武王始有天下然其時已老矣必未暇為此事也至周公相成王乃始制禮作樂以致太平故以其時攷之則當是周公之書又以其書攷之辭意簡嚴品節詳備非聖人莫能為益有見其果為周公之書也然周公此書乃為侯國而作也而王朝之禮不與焉何以知其然也書中十七篇冠昏相見鄉飲鄉射士喪既夕士虞特牲饋食凡九篇皆言侯國之士禮少牢饋食上下二篇皆言侯國之大夫禮聘食燕大射四篇皆言諸侯之禮唯覲禮一篇則言諸侯朝天子之禮然主於諸侯而言也喪服篇中言諸侯及公子大夫士之服詳矣其間雖有諸侯與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之服然亦皆主於諸侯與其大夫而言也由是觀之則此書决為侯國之書無疑矣然則聖人必為侯國作此書者何也夫子有言曰夫禮必本於天殽於地列於鬼神達於喪祭冠昏射御朝聘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以夫子此言證之則是書也聖人其以為正天下之具也歟故當是時天下五等之國莫不寳守是書而蔵之有司以為典籍無事則其君臣相與講明之有事則皆據此以行禮又且頒之於其國以教其人此有周盛時所以國無異禮家無殊俗兵寢刑措以躋太平者其以是乎其後王室衰微諸侯不道樂於放縱而憚於檢束也於是惡典籍之不便於已而皆去之則其曏之受於王朝者不復蔵於有司矣曏之蔵於有司者或私傳於民間矣此十七篇之所以不絶如綫而幸存以至今日也禮古經十七篇其十三篇之後皆有記四篇則無之四篇者士相見大射少牢上下也然以意度之此四篇者未必無一記之可言或者有之而亡逸焉耳
  熊氏朋來曰儀禮是經禮記是傳儒者恒言之以冠昏義鄉飲酒義射義燕義聘義與儀禮士冠士昏鄉飲酒射燕聘之禮相為經傳也劉氏又補士相見公食大夫二義以為二經之傳及讀儀禮則士冠禮自記冠義以後即冠禮之記矣士昏禮自記士昏禮凡行事以後即昏禮之記矣鄉飲酒自記鄉朝服而謀賔介以後即鄉飲之記矣鄉射禮自記大夫與公士為賔以後即鄉射之記矣燕禮自記燕朝服於寢以後即燕禮之記矣聘禮自記久無事則聘焉以後即聘禮之記矣公食大夫禮自記不宿戒以後即公食大夫之記矣覲禮自記凡俟於東廂以後即覲禮之記矣士虞禮自記虞沐浴不櫛以後即士虞禮之記矣特牲饋食禮自記特牲以後即特牲之記矣士喪禮則士處適寢以後附在既夕者即士喪禮之記矣既夕禮則啟之昕以後即既夕之記矣漢儒稱既夕禮即士喪禮下篇故二記合為一也喪服一篇每章有子夏作傳而記公子為其母以後又别為喪服之記其記文亦有傳是子夏以前有此記矣十七篇唯士相見大射少牢饋食有司徹四篇不言記其言記者十有三篇然冠禮之記有孔子曰其文與郊特牲所記冠義正同其餘諸篇唯既夕之記畧見於喪大記之首章喪服之傳與大傳中數與與疑當作語相似餘記自與小戴冠昏等六義不同何二戴不以禮經所有之記文而傳之也十三篇之後各有記必出於孔子之後子夏之前蓋孔子定禮而門人記之故子夏為作喪服傳而幷其記亦作傳焉 聘禮篇末執圭如重入門鞠躬私覿愉愉等語未知鄉黨用聘禮語抑聘禮用鄉黨語大抵禮經多出於七十二子之徒所傳案朱子鄉黨集註引晁氏曰定公九年孔子仕魯至十三年適齊其間無朝聘之事疑使擯執圭二節孔子嘗言其禮如此又引蘇氏曰孔氏遺書雜記曲禮非必孔子事也見得古有遺禮之書聖門因記其語
  何氏喬新曰儀禮未知孰作或以為周公之作也孔子有學禮之言禮記有讀禮之文當是時固已有簡牘之傳矣决非秦漢間筆也其法度必出於聖人若曰周公作之則非所敢知也
  湛氏若水曰儀禮有有經而無傳者矣公食大夫也士相見也有有傳而無經者矣郊特牲也諸侯釁廟也遷廟也公符也投壺也有經中之傳者矣凡儀禮之經曰記者也有傳中之傳者矣玉藻之有深衣也明堂之有月令也
  劉氏績曰漢初高堂生為博士傳儀禮十七篇先儒以為周公作按記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學士喪禮士喪禮於是乎書則中晦而孔子述之者也獨喪服子夏為傳豈以通上下兼經權難知歟
  郝氏敬曰儀禮者禮之儀周衰禮亡昔賢纂輯見閒著為斯儀非必盡先聖之舊然欲觀古禮舍此末由矣
  唐氏伯元曰儀禮存者為古經尚矣凡禮有經有記有義有傳記亦經也綴之經則不成章傳亦義也不曰義而曰傳遜辭也唯冠有義唯喪有傳而諸禮皆無者失之也
  一論儀禮與周禮禮記不同
  孔氏穎達曰鄭作序云禮者體也履也統之於心曰體踐而行之曰履鄭知然者禮器云禮者體也祭義云禮者履此者也禮記既有此釋故鄭依而用之禮雖合訓體履則周官為體儀禮為履故鄭又云然則三百三千雖混同為禮至於並立俱陳則曰此經禮也此曲禮也或云此經文也此威儀也是周禮儀禮有體履之别也所以周禮為體者周禮是立治之本統之心體以齊正於物故為體賀㻛云其體有二一是物體言萬物貴賤高下小大文質各有其體二曰禮體言聖人制法體此萬物使高下貴賤各得宜也其儀禮但明體之所行踐履之事物雖萬體皆同一體履無两義也
  陸氏德明曰三禮次第周為本儀為末
  賈氏公彦曰周禮儀禮發源是一理有始終分為二部並是周公攝政太平之書周禮為本儀禮為末
  張子曰看得儀禮則曉得周禮與禮記
  吕氏大臨曰冠昏射鄉燕聘天下之達禮也儀禮所載謂之禮者禮之經也禮記所載謂之義者訓其經之義耳
  周氏諝曰禮經之殘缺久矣世之所傳曰周禮曰儀禮曰禮記其間獨周禮為太平之成法儀禮者又次之禮記者雜記先王之法言而尚多漢儒附㑹之疵此學者所宜精擇
  朱子曰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數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是解儀禮之義 禮書如儀禮尚完傋如他書 儀禮是經禮記是解儀禮且如儀禮有冠禮禮記便有冠義儀禮有昏禮禮記便有昏義以至燕射之禮莫不皆然只是儀禮有士相見禮禮記却無士相見義後來劉原甫補成一篇學禮記下言語只是解他儀禮
  虙氏曰禮記乃儀禮之傳儀禮有冠禮禮記有冠義以釋之儀禮有昏禮禮記則有昏義以釋之儀禮有鄉飲酒禮禮記則有鄉飲酒義以釋之儀禮有燕禮禮記則有燕義以釋之儀禮有聘禮禮記則有聘義以釋之其他篇中雖或雜引四代之制而其言多與儀禮相為表裏但周禮儀禮皆周公所作而禮記則漢儒所録雖曰漢儒所録然亦儀禮之流也何以言之周禮雖得之於河間獻王時無有傳之者武帝以為末世凟亂之書何休以為六國陰謀之書至於漢末乃行於世唯儀禮之書漢初已行故高堂生傳之蕭奮蕭奮傳之孟卿孟卿傳之后蒼后蒼傳之戴德戴聖二戴因習儀禮而録禮記故知禮記儀禮之流也
  三禮正義曰周禮儀禮並周公所記所謂禮經三百威儀三千禮經則周禮也威儀則儀禮也
  熊氏朋來曰三禮之中如周禮大綱雖正其間職掌繁宻恐傳之者不皆周公之舊左傳所引周公周禮曰殊與今周禮不相似亦恨其僅以以本或作似左傳之文爾大小戴所記因多格言而譌謬亦不免惟儀禮為禮經之稍完者先儒謂其文物彬彬乃周公制作之厪存者後之君子有志於禮樂勿以難讀而不加意也
  湛氏若水曰曲禮大醇而小疵儀禮極醇而無疵萬氏斯大曰儀禮一書與禮記相為表裏考儀文則儀禮為備言義理則禮記為精在聖人即吾心之義理而漸著之為儀文在後人必通達其儀文而後得明其義理故讀禮記而不知儀禮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也
  張氏爾岐曰在昔周公制禮用致太平據當時施於朝廷鄉國者勒為典籍天下共守之其大體為周官其詳節備文則為儀禮
  一論儀禮不可廢疑經者附
  論語述而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 季氏不學禮無以立
  春秋説題辭曰禮者所以設容俯仰以信進退以度禮得則天下咸宜不可須臾離也
  徐氏幹曰夫禮也者人之急也可終身蹈而不可須臾離也須臾離則慆慢之行臻焉須臾忘則慆慢之心生焉况無禮而可以終始乎
  劉氏勰曰禮立體宏用據事剬範章條纖曲執而後顯採掇片言莫非寳也 銘誄箴祝則禮總其端
  王氏通曰冠禮廢天下無成人矣昏禮廢天下無家道矣喪禮廢天下遺其親矣祭禮廢天下忘其祖矣嗚呼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韓子曰余嘗苦儀禮難讀且又行於今者葢寡沿襲不同復之無由考於今誠無所用云然然文王周公之法制具在於是孔子曰吾從周謂其文章之盛也古書之存者希矣百氏雜家尚有可取况聖人之制度耶於是掇其大要竒辭奥㫖著於篇學者可觀焉惜吾不及其時揖讓進退於其間嗚呼盛哉
  徐氏積曰儀禮粗為完書然决非盡出於聖人何以知之夫禮者出於人情也而儀禮有曰父在母不可以為三年之服又曰嫂叔無服所以避嫌也又曰師無服此豈人情哉蓋多出於漢儒喜行其私意或用其師說或利其購金而為之耳
  吕氏本中曰後生學問且須理㑹曲禮少儀儀禮等學洒掃應對進退之事及先理㑹爾雅訓詁等文字然後可以語上下學而上達自此脫然有得自然度越諸子不如此則是躐等犯分凌節終不能成孰先傳焉孰後倦焉不可不察也
  張氏淳曰劉歆言高堂生所得獨為士禮而今儀禮乃有天子諸侯大夫之禮居其大半疑今儀禮非高堂生之書但篇數偶同耳
  朱子曰張忠甫疑今儀禮非高堂生之書但篇數偶同耳此則不深考於劉歆說所訂之悮又不察其所謂士禮者特畧舉首篇以明之其曰推而致於天子者葢專指冠昏喪祭而言若燕射朝聘則士豈有是禮而可推耶 儀禮不是古人預作一書如此初間只是以義起漸漸相襲行得好只管巧至於情文極細宻極周緻處聖人見此意思好故録成書 儀禮事事都載在裏面其間曲折難行處他都有个措置得恰好
  魏氏了翁曰儀禮一經幸存以之參考諸經尤為有功灑掃應對進退恭敬辭遜撙節非由外心以生也非忠信之薄也非人情之偽也凡皆人性之固有天秩之自然而非有一毫勉强増益也學者誠能即是僅存而推尋之内反諸心隨事省察充而至於動容周旋之㑹揖遜征伐之時則是禮也將以宅天衷而奠民極豈形器云乎哉
  章氏如愚曰大宋朝樂史謂儀禮有可疑者五漢儒傳授曲臺雜記後馬融鄭衆始傳周官而儀禮未嘗以教授一疑也周禮缺冬官求之千金不可得使有儀禮全書諸儒寜不獻之朝乎班固七畧劉歆九種並不著儀禮魏晉梁陳之間是書始行二疑也聘禮篇所記賔行饗餼之物禾米芻薪之數籩豆簠簋之實鉶壺鼎甕之列考之周官掌客之說不同三疑也其中一篇喪服蓋講師設問難以相解說之辭非周公之書四疑也周公所載自王以下至公侯伯子男皆有其禮而儀禮所謂公食大夫禮及燕禮皆公與卿大夫之事不及於王其他篇所言曰主人曰賔而已似侯國之書使周公當太平之時豈不設天子之禮五疑也今考其書猶有可疑者且吉㐫賔嘉皆有其禮而軍禮獨闕焉自天子至士皆有冠禮而大夫獨無焉鄉飲酒之禮有黨正以正齒位而今獨不載焉賔禮之别有八燕禮之等有四冠昏之篇皆冠以士大射之禮獨名曰儀朝遇之禮不録而獨存覲禮其他禮食不載而獨有公食大夫禮以至言本末之異同是皆考究精微者焉
  王氏應麟曰韓文公讀儀禮謂考於今無所用愚謂天秩有禮小大由之冠昏喪祭必於是稽焉文公大儒以為無所用毋怪乎冠禮之行不非鄭尹而怏子孫也
  馬氏廷鸞曰儀禮為書於竒辭奥㫖中有精義妙道焉於纎悉曲折中有明辨等級焉不惟欲人之善其生且欲人之善其死不惟致嚴於冠昏朝聘鄉射而尤致嚴於喪祭後世徒以其推士禮而達之天子以為殘闕不可考之書徐而觀之一士也天子之士與諸侯之士不同上大夫與下大夫不同等而上之固有可得而詳者矣
  敖氏繼公曰先王之世人無貴賤事無大小皆有禮以行之蓋以禮有所闕則事有所遺故其數不容不如是之多也去古既逺而其所存者乃不能什一也可勝嘆哉夫其已廢壞而亡逸者固不可復見矣其幸有而未冺者吾曹安可不盡心而講明之乎固不宜以其無用於今為說而絶之也
  宋氏濓曰周制朝覲燕饗饋食昏喪諸禮其升降揖讓之節既行之矣然後筆之為儀禮之文
  徐氏三重曰儀禮一書無論是否先王之舊即於今所傳者若士大夫少而誦習之長而謹守奉行之終其身恐朝夕跬歩有違也如此心安得不收歛身安得不齋飭一言一動安得不循分秉禮而上臨下奉何一人不賢良君子乎此古昔敦讓教化成就人材之軌物所以臻太平盛治者孰謂不由此道也
  童氏承叙曰或曰高堂生所傳特士禮耳餘多散佚又曰古禮於今無所用之雖昌黎亦云然夫禮也者理也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因者其本也損益者其末也恊諸義而恊則先王所未有者可以義起矣故后蒼有推而致於天子之說然今觀之冠昏相見士禮也鄉飲鄉射大夫禮也燕射覲聘公食大夫諸侯禮也士喪既夕士虞特牲饋食諸侯士禮也少牢饋食有司徹諸侯卿大夫禮也喪服則通於上下顧獨曰士禮何哉夫禮無本不立無文不行雖夏商之際不能無文焉至周而備爾孔子曰虞夏之文不勝其質商周之質不勝其文葢思本也然文之蠧也久矣其在於今宜無所用至其本固未冺也是故因其文而遡之可知也因其本而拓之可行也不猶逾於幷其文而亡之乎
  郝氏敬曰禮非强作是人道之經緯無禮則無人道凡是書所言冠昏喪祭品節秩序皆天理之不得不然其間牽强拘泥煩𤨏迂僻强世難行者則時勢古今之異學禮者所以貴達也 鄉射即鄉飲酒禮大射即燕禮既夕即士喪禮有司徹即少牢饋食禮其實止十有二篇然不啻詳已冠昏喪祭朝聘燕饗禮之大物止此飲食男女養生送死人生日用止此升降進退周旋裼襲行禮節文止此天子諸侯同此人倫同此儀則隆殺多寡因時制宜孔子所謂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而人主為禮法之宗禮難預設若一一定為常制使百世共守則是禮有因無損益雖二帝三王不能矣是書詳處太𤨏如祭醴始扱一祭又扱再祭執皮内文兼執足三分庭一在南鄉飲工左荷瑟後首挎越内弦牲體肩臂脊脇肫胳一骨二骨之類何其𤨏也及其行禮大節目如冠於廟而竟不及其祖禰既冠見母見君見鄉里親戚士大夫而竟不及其父昏禮自壻迎婦降西階以至入室同牢燭出燕息而竟不言夫婦拜至明日新婦見舅姑饋食醴饗而竟不及夫壻此類又何畧也如謂但舉其槩而已則後儒讀禮何為往往添補之乎作儀禮者亦未及親見古人故其辭多罔象如凡
  禮行於廟竟不言告廟之儀冠冕衣裳皆不定其制度物色廟寢堂階房室户牖皆不明言其向背使後人猜度影響迄無定論每於篇中引記聞叅伍其無畫一之見可知親見古人必不爾 儀禮作於衰世故其儀文雖詳而大綱不清雖不及天子之禮而時或雜越以大夫亂諸侯諸侯亂天子往往有之如燕禮稱君為公是諸侯之禮也諸侯稱公已為僣矣而其臣又有稱諸公位在卿大夫上者惟天子有三公諸侯之臣貴無加於卿而稱公是亂天子也鄭𤣥謂為大國之孤四命此周禮典命之說周禮亦非古也稽古以孟子爲正孟子曰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君一位卿一位大夫一位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凡六等此周班也何嘗諸侯有臣稱公大國卿上有孤稱諸公者乎鄉射禮諸公席三重大夫席再重按尚書顧命王席亦三重周禮司几筵職亦云王席三重而禮運曰王席五重諸侯席三重今云諸公席三重大夫再重亦亂也周禮天子射三侯九節諸侯七節大射禮諸侯也而侯道九十弓是亂天子也惟天子之事稱大與諸侯射則用大侯稱大射諸侯與其臣射用大侯稱大射亦亂也說者謂士冠士昏士喪皆士禮然冠用爵弁昏乘墨車遣馬有繁纓遣奠用五鼎一非僣與周衰禮廢諸侯强暴大夫士無等作者承襲其訛非盡先聖之舊也昔夫子作春秋於諸侯名號禮樂亡等皆因之而不變欲直書其事以存亂亡之蹟示後世是非之公耳禮經正名辨分别嫌明微烏可以相倣禮襲其謬是訓亂也言禮與言春秋異世儒未達耳世儒欲以儀禮為經割諸禮附之嗟夫諸禮家言
  雖聖人復生不能盡合矣虞夏殷周因革損益尚不相襲以孔子之聖學夏商之禮無徵不信而曰吾從周况世儒欲彌縫新故不同之跡以通之百世就使補輯完備校勘精切必能一一可用之今日乎畧舉其近者如士冠不論有爵無爵輙用命服今可乎士親迎乘大夫車馬今可乎女子既許嫁笄矣出教於宗室三月今可乎納采使者至門外主人迎拜不答入拜又不答今可乎主人迎賔門外先入及階又先升今可乎主人門外送賔再拜賔遂去不顧今可乎男女相拜男拜手伏地女子直立肅拜今可乎士相見賔五請始得主人一出又不升堂止於大門内一拜今可乎臣侍食於君不待君命先飯徧嘗飲食今可乎侍食於先生異爵者先飯而後已今可乎盛服行禮忽爾袒衣旋襲又袒又襲如是數十次不已今可乎尊俎爵篚供饌之具不設几案錯諸地今可乎食飯不以箸以手今可乎書必刀文必篆册必竹簡必木今可乎人死三日然後殯斂今可乎明器苞筲等無用之物併納諸壙中今可乎凡送幣獻酬之類賔主不同拜送者立俟受者拜而受者又立俟送者答拜雖君臣父子皆然今可乎賔酢主人不親舉爵主人自酌以飲今可乎食不設主席主人亦不陪食今可乎孫為祖尸父拜其子明日儐尸則子為父客受其獻酬今可乎舅下堂親洗爵獻新婦今可乎婦翁出門再拜送新壻今可乎子冠懐脯見母母再拜受今可乎父母為子喪三年父在母喪與妻同服庶子後父為其母緦麻今可乎其他大事朝聘祭享小事拜起坐立難通行者不可盡舉必欲一一可信可傳使人必從雖聖人復起能乎
  張氏爾岐曰漢志所載傳禮者十三家其所發明皆周官及此十七篇之㫖也十三家獨小戴大顯近代列於經以取士而二禮反日微蓋先儒於周官疑信皆半而儀禮則苦其難讀故也夫疑周官者尚以新莽荆國為口實儀禮則周公之所定孔子之所述當時聖君賢相士君子之所遵行可斷然不疑者而以難讀廢可乎
  一論題號篇目次第
  孔子頴達曰周禮為本聖人體之儀禮為末聖人履之故鄭序云體之為聖履之為賢是也既周禮為本則重者在前故宗伯序五禮以吉禮為上儀禮為末輕者在前故儀禮先冠昏後喪祭故鄭序云二者或施而上或循而下
  賈氏公彦曰周禮言周不言儀儀禮言儀不言周既同是周公攝政六年所制題號不同者周禮取别夏商故言周儀禮不言周者欲見兼有異代之法故此篇有醮用酒燕禮云諸公士喪禮云商祝夏祝是兼夏殷故不言周又周禮是統心儀禮是踐履外内相因首尾是一故周禮已言周儀禮不須言周周可知矣且儀禮又名曲禮故禮器云經禮三百曲禮三千鄭註云曲猶事也事禮謂今禮也其中事儀三千言儀者見行事有威儀言曲者見行事有屈曲故有二名也 周禮云官叙官之法事急者為先不問官之大小儀禮見其行事之法賤者為先故以士冠為先無大夫冠禮諸侯冠次之天子冠又次之其昏禮亦士為先大夫次之諸侯次之天子為後諸侯鄉飲酒為先天子鄉飲酒次之鄉射燕禮以下皆然又以冠昏士相見為先後者以二十而冠三十而娶四十强而仕即有摯見鄉大夫見已君相見來朝諸侯之等又為鄉大夫州長行鄉飲酒鄉射之事以先吉後㐫㐫盡則行祭祀吉禮次叙之法其義可知 戴德戴聖與劉向别録十七篇次第皆冠禮第一昏禮第二士相見第三自兹以下大戴即以士喪既夕士虞特牲少牢有司鄉飲鄉射燕禮大射聘禮公食覲禮喪服為次小戴則以鄉飲鄉射燕禮大射士虞喪服特牲少牢有司士喪既夕聘禮公食覲禮為次皆尊卑吉㐫先後雜亂故鄭說不從之唯劉向别録大射以上七篇與小戴同而其下乃以聘食覲禮喪服士喪既夕士虞特牲少牢有司為次皆尊卑吉㐫次第倫叙故鄭用之也
  張氏淳曰漢初未有儀禮之名疑後學者見十七篇中有儀有禮遂合而名之耳
  陳氏騤曰儀禮者乃周家行禮渉於儀度委曲之書若後世所謂儀注者是也其初蓋三千餘條
  熊氏朋來曰儀禮名為十七篇實十五篇而已既夕禮乃士喪禮之下篇也有司徹乃少牢饋食禮之下篇也
  李氏黼曰儀禮亦周公之所作也凡冠昏喪祭飲射朝聘之儀法度數具焉故謂之儀禮
  何氏喬新曰冠昏相見三篇皆士禮也鄉飲鄉射二篇大夫禮也燕射聘覲公食大夫五篇諸侯禮也士喪既夕士虞特牲饋食四篇皆諸侯之士喪祭禮少牢饋食有司徹二篇皆諸侯之卿大夫祭禮喪服一篇則通言上下之制
  姜氏兆錫曰案大戴篇目之首葢以冠昏喪祭為次而遞及於飲射聘覲也其以喪服居後者上各篇皆言禮儀之節而是篇乃因儀禮而及其喪服之制以見凡行喪禮之儀所相依以為用者故後之與由是以推劉向篇目之次固勝於小戴而其視大戴則有不及者鄭氏蓋未免失所從違也










  儀禮集編卷首上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首下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綱領
  一論逸禮
  劉氏歆曰魯共王得古文於壞壁逸禮有三十九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
  桓氏譚曰古佚禮記有四十六卷
  後漢書曰孔安國所獻禮古經五十六篇及周官經前世傳其書未有名家
  阮氏孝緒曰古經出魯淹中其書周宗伯所掌五禮威儀之事有五十六篇無敢傳者後博士髙堂生得十七篇鄭註今之儀禮是也餘篇皆亡
  孫氏惠蔚曰淹中之經孔安國所得惟有卿大夫士饋食之篇而天子諸侯享廟之祭禘祫之禮盡亡
  孔氏頴達曰漢氏藝文志漢初髙堂生傳禮十七篇至武帝時河間獻王得古禮五十六篇獻王獻之又六藝論云後得孔子壁中古文禮凡五十六篇其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同而字多異其十七篇外則逸禮是也
  朱子曰今儀禮多是士禮河間獻王得古禮五十六篇乃孔壁所藏之書其中却有天子諸侯禮所以班固言愈於推士禮以知天子諸侯之禮是固作漢書時其書尚在鄭康成亦及見之今註䟽中有援引處不知甚時失了真可惜也漢時儒者專門名家自一經之外都不暇講故先儒謂聖經不亡於秦而大壞於漢儒其說亦好温公論景帝太子既亡當時若立獻王爲嗣則漢之禮樂制度必有可觀
  葉氏適曰儀禮者士之禮通於大夫諸侯而天子無考焉所記有司之事以其所存逆其所不存當時舉一禮必有儀儀不勝紀則何止於此
  陳氏振孫曰此乃儀更須有禮書儀禮只載行禮之威儀所謂威儀三千是也禮書如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之類是也是說大經處方是禮須自有文字
  王氏應麟曰逸禮三十九其篇名頗見於他書若學禮見賈誼傳天子巡狩禮見周官内宰註朝貢禮見聘禮註朝事儀見覲禮註禘嘗禮見射人䟽中霤禮見月令註及詩泉水註王居明堂禮見月令禮器註古大明堂禮昭穆篇見蔡邕論本命篇見通典聘禮志見荀子又有奔喪投壺遷廟釁廟曲禮少儀内則弟子職諸篇見大小戴記及管子引逸禮中霤在月令註䟽奔喪投壺釋文引鄭氏云實曲禮之正篇又遷廟釁廟見大戴記可補經禮文闕 孔壁古文多三十九篇康成不註遂無傳焉註謂古文作某者即十七篇古文也論衡以為宣帝時河南女子壞老屋得佚禮恐非天子廵狩禮朝貢禮王居明堂禮烝嘗禮朝事儀見於三禮註學禮見於賈誼書古大明堂之禮見於蔡邕論雖寂寥片言如斷圭碎璧猶可寳也
  敖氏繼公曰或曰此十七篇豈其本数但如是而已乎抑或有亡逸而不具者乎曰是不可知也但以經文與其禮之類考之恐其篇数本不止此也是經之言士禮特詳其於大夫則但見其祭禮耳而其昏禮喪禮則無聞焉此必其亡逸者也公食大夫禮云設洗如饗謂如公其公饗大夫之禮也而今之經乃無是禮焉則是逸之也明矣又諸侯之有覲禮但用於王朝耳若其邦交亦當有相朝相饗相食之禮又諸侯亦當有喪禮祭禮而今皆無聞焉是亦其亡逸者也然此但以經之所嘗言禮之所可推者而知之也而况其間又有不盡然者乎由此言之則是經之篇数本不止於十七亦可見矣但不知諸侯既去其籍之後即失之邪抑傳之民間久而後失之也是皆不可得而考矣
  呉氏澂曰漢興髙堂生得儀禮十七篇後魯恭王壞孔子宅得古文禮經於孔氏壁中凡五十六篇河間獻王亦得而上之其十七篇與儀禮正同餘三十九篇藏在秘府謂之逸禮哀禮初劉歆欲以列之學官而諸博士不肯置對竟不得立孔鄭所引逸中霤禮禘於太廟禮王居明堂禮皆其篇也唐初猶存諸儒曽不以爲意遂至於亡惜哉今所彚八篇其二取之小戴記其三取之大戴記其三取之鄭氏註奔喪也中霤也禘於太廟也王居明堂也固得逸禮三十九篇之四而投壺之類未有考焉疑古禮逸者甚多不止於三十九也投壺奔喪篇首與儀禮諸篇之體如一公冠等三篇雖已不存此例葢作記者刪取其要以入記非復正經全篇矣投壺大小戴不同奔喪與逸禮亦異則知此兩篇亦經刋削但未如公冠等篇之甚耳五篇之經文殆皆不完然實為禮經之正篇則不可以其不完而擯之於記故特纂爲逸經以續十七篇之末至若中霤以下三篇其經亡矣而篇題僅僅見於註家片言隻字之未冺者猶必收拾而不敢遺亦我愛其禮之意也 儀禮有士冠禮士昏禮戴記則有冠義昏義儀禮有鄉飲酒禮鄉射禮大射禮戴記則有鄉飲酒義射義以至燕聘皆然葢周末漢初之人作以釋儀禮而戴氏抄以入記者也今以此諸篇正爲儀禮之傳故不以入記依儀禮篇次粹爲一編文有不次者頗爲更定射義一篇迭陳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射雜然無倫釐之爲鄉射義大射義二篇士相見義公食大夫義則用清江劉氏原父所補並因朱子而加攷詳焉於是儀禮之經自一至九經各有其傳矣惟覲義闕然大戴朝事一篇實釋諸侯朝覲天子及相朝之禮故以備覲禮之義而爲傳十篇云
  汪氏存寛曰自樂亡而經行於世惟五易詩書春秋雖中不無殘缺而未若禮經甚焉三百三千不傳葢十之八九矣世之所傳三禮曰周禮曰儀禮曰禮記其實禮記乃儀禮之傳儀禮乃周禮之節文而三禮之要則在乎吉凶軍賔嘉五禮之别也吉禮之别十有二凶禮之别有五賔禮之别有八軍禮之别有五嘉禮之别有六此其大較也儀禮十有七篇吉禮之存惟特牲饋食篇乃諸侯國之士祭祖廟之禮少牢饋食及有司徹篇乃諸侯卿大夫祭祖禰廟之禮㓙禮之存惟喪服篇乃制尊卑親踈冠絰衣服之禮士喪禮篇乃士喪其親自始死至既殯之禮士虞禮篇乃士既葬其親迎精而反日中而祭於殯宫之禮賔禮之存爲士相見禮篇乃士以職位相親始承贄相見之禮聘禮篇乃諸侯相交久無事使相問之禮覲禮篇乃諸侯秋朝天子之禮嘉禮之存唯冠禮篇乃士之子始加冠之禮士昏禮篇乃士娶妻之禮鄉飲酒禮乃鄉大夫賔興賢能飲酒之禮鄉射禮篇乃士爲州長㑹民射於州序之禮燕禮篇乃諸侯燕饗其臣之禮大射儀篇乃諸侯將有祭祀之事與羣臣燕飲之禮公食大夫禮篇乃諸侯以禮食鄰國小聘大夫之禮自此之外如朝遇㑹同郊祀大饗帝大喪之禮葢自亡逸况軍禮無存非闗細故此豈散軼已在於夫子正禮之前哉是以當時吉禮之失如魯君之郊僣天子之禮孟獻子之禘七月而爲之夏父弗綦躋僖公而逆祀三桓大夫立公廟於私家管仲鏤簋朱紘晏平仲豚肩不揜豆至於太廟說笏與燔柴於奥諸侯宫縣而祭以白牡之類是也㓙禮之失如伯魚喪出母期而猶哭子路姊喪過而弗除子上母死而不喪成人兄死而不爲衰有爲慈母練冠爲妾齊衰者有居喪沐浴佩玉與浴於爨室者有朝祥而莫歌與既祥而絲履組纓者以至小斂而奠於西方既祖而反柩受弔有以大夫而遣車一乘有葬其夫人而醯醢百甕之類是也賔禮之失如天子下堂而見諸侯諸侯朝覲而私覿主國王臣以私好而朝諸侯者有焉諸侯以強大而盟天子之三公者有焉庭燎之百侯用國之繡黼丹朱中以大夫用之者又有焉嘉禮之失如魯昭公娶於吳則不告天子魯哀公爲重肆夏以饗賔天子以䘮賔燕者有之夫人出境而饗諸侯者有之大夫反坫與不識殽烝者又有之軍禮之失如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魯莊公及宋戰以失御而敗戰而復矢始於升陘敗而髽弔始於䑓鮐以至蒐田不時丘甲始作之類可考也又况出師專征習視故常争地黷武嵗無虚日使禮經舊典具存於當時則五禮之失豈至如是之甚哉由是知周之叔世禮典多已散逸盖不特火於秦而亾於漢也
  湛氏若水曰儀禮之爲經也禮記之爲傳也不磨矣然而今也皆亡而不全故有士冠禮而無天子諸侯冠禮有士昏禮而無天子諸侯昏禮其於喪祭也亦然故祭則小戴郊特牲也大戴諸侯釁廟也遷廟也冠則公符也及其散見於禮記也班班焉耳皆其傳也而經則亡矣 吳文正以大戴釁廟遷廟投壺公符奔喪補經也奈何曰非也其爲逸經傳也投壺之爲傳也何徴曰稱魯令薛令也可知其爲傳
  何氏喬新曰臨川吳文正公校正儀禮既因鄭氏序而詮次其篇章凡經文散見於戴禮鄭註者則表而出之爲逸經八篇禮必有義又取戴記所存與清江劉原父所補者爲傳十篇若士相見義公食大夫義則原父所補予近得原父文集又得投壺一篇盖釋禮經投壺之義也故録於朝事之後以補逸經之傳焉正經十七篇有傳者十逸經八篇有傳者一其餘缺焉崇禮君子雖追而補之可也
  吳氏繼仕曰儀禮經多散佚如投壺奔喪世子明堂乃是經而逸於記中者
  郝氏敬曰十七篇不言天子諸侯禮鄭康成因冠昏喪虞禮皆稱士遂謂禮獨士存拘也士先四民禮義由士出故言禮繫之士公卿大夫皆士之仕者上而諸侯又上而天子可引而伸矣故夫特牲不言士少牢不言大夫士用特牲而不止士也大夫用少牢而不止大夫也但舉隆殺爲例耳讀禮者固執不通遂謂天子諸侯禮亡亦猶夫禮經存而樂經亡之陋説也
  焦氏竑曰漢初禮經出魯淹中河間獻王得而奏之乃髙堂生獨傳十有七篇即今之儀禮也后蒼從堂講業尋以授戴徳兄弟及沛人慶普後三家並㣲鄭𤣥明小戴之學自爲之註乃盛行喪服一篇相傳於子夏而獻王又從李生得周官書以冬官缺取考工記足成之顧不知冬官未嘗缺蓋冢宰六屬屬六十今冬官之屬才二十八而五官数各有羨天官六十有三地官七十八春官七十夏官六十九秋官六十六遺編斷簡錯出乃尔取其羨数還之冬官不獨百工得歸其部而六官譌舛因可類考亦快矣儀禮多逸永樂中御史劉有年獻逸經十有八篇時未加表章旋就湮沒夫以古經出於千載之後而不爲寳惜劉歆所謂杜道餘滅㣲學寕獨漢人而已
  張氏采曰永樂初太平守劉有年進逸禮則知初唐所亡之書國初猶有表獻者
  朱氏彛尊曰明一統志沅洲劉有年洪武中爲監察御史永樂中上儀禮逸經十有八篇楊用脩訝有年何從得之又怪當時廟堂諸公不聞有表章傳布之請且求之内閣不見其書吾意有年所進即草廬呉氏夲爾逸經八篇傳十篇適合其数當時内閣諸老知其爲草廬書是以舘閣書目止載草廬夲無有年姓名也此無足致疑也
  毛氏竒齡曰三代之禮至春秋已亡孔子能説夏殷禮而杞宋無徴韓宣子聘魯見易象春秋即嘆爲周禮在魯夫易象何與於禮秪春秋記事多案典制爲是非而即以爲一代之禮盡在於是然則周禮之亡也乆矣是以孟子在滕其國不知有三年之喪而至於棺椁衣衾厚薄何等即門人如充虞樂正子輩亦不能之觧也特漢傳三禮一録官政而其一則但譜士禮又闕軼未備一則散輯諸議禮之文彼我叅錯全然無可爲紀要者
  閻氏若璩曰案孔壁古文禮三十九篇讀隋牛𢎞傳始知書亡於隋以前故隋經籍志無其目 朝事儀見大戴禮記卷十二非逸經也 賈誼引學禮夲禮記保傅古大明堂之禮蔡邕明言禮記皆非逸經
  姜氏兆錫曰大宗伯所掌吉凶賔軍嘉五者之禮而儀禮盖即五禮節文之儀也通校五禮之類祗三十有六則先聖所云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者何案吉禮十有二類賔禮八類皆第約其目而㓙禮軍禮各五類嘉禮六類又止總其綱則其目之藴於綱綱之析於目者数固博矣况大宗伯所掌王禮爲主而推而放之凡自諸侯而逹於大夫士者又数之不勝数乎此其所爲以三百包三千而優優大至是也然則今存者止十餘篇又何亡之甚也此秦亡之而不惟秦亡之也秦燔書典籍固多澌滅然孔壁既出今詩書易春秋汔於四子雖間有殘缺猶號完書即周禮猶有五官也若儀禮之尤闕則有以矣考周禮除闕冬官外其天地夏秋四官皆布法懸象而春官惟王大封頒祀於邦國都家鄉邑而已其一切法象皆不和布以懸觀也凡言和布者謂取其故典與時損益調和而布之也獨禮文謂之掌故則不待嵗爲調和矣且其文委曲繁重懸之既莫殫觀之又莫究故凡王将朝行大禮亦惟太史以書恊禮及臨事各執事以詔相之則其逹大夫士以下者亦概可知耳彼其書既不布在人間此所以澌滅猶甚今惟諸侯以下大夫士數者僅存諸篇卷而王朝大朝之禮藏之故府者多不存也
  一論古今文
  賈氏公彦曰漢興求録遺文之後有古書今文漢書云魯人髙堂生爲漢博士傳儀禮十七篇是今文也至武帝之末魯共王壞孔子宅得亡儀禮五十六篇其字皆以篆書是爲古文也古文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者同而字多不同其餘三十九篇絶無師說在於秘館鄭註禮之時以今古二字並之若從今文不從古文則經文在經註内疊出古文若從古文不從今文則古文在經註内疊出今文儀禮之内或從今或從古皆逐義強者從之若二字俱合義者則互換見之
  李氏舜臣曰余讀冠禮筮於庿門釋者曰庿古文廟字也葢十七篇夲古文爾而承以秦𨽻至於今則多俗筆甲乙或是昏禮下達納采用鴈納夲補紩而鴈鵞也酢酸漿也讀酬酢之酢豈不逺哉不揣弇陋正以大篆用其邉旁以爲楷書兼以周禮戴記正焉
  何氏喬新曰漢興髙堂生得之以傳瑕丘蕭奮奮授東海孟卿卿授后蒼蒼授戴徳戴聖是爲今文魯共王壞孔子宅得古經五十六篇於壁中河間獻王得而上之其十七篇與儀禮正篇餘三十九篇藏於秘府是爲古文
  一論經禮威儀之别
  孔氏穎逹曰周禮見於經籍其名異者見有七處案孝經說云經禮三百一也禮器云經禮三百二也中庸云禮儀三百三也春秋說云禮經三百四也禮說云有正經三百五也周官外題謂爲周禮六也漢書藝文志云周官經六篇七也七者皆云三百故知俱是周官周官三百六十舉其大数而云三百也其儀禮之别亦有七處而有五名一則孝經說春秋及中庸並云威儀三千二則禮器云曲禮三千三則禮記云動儀三千四則謂爲儀禮五則漢書藝文志謂儀禮爲古禮經凡此七處五名稱謂並承三百之下故知即儀禮也所以三千者其履行周官五禮之别其事委曲條數繁廣故有三千也非謂篇有三千但事之殊别有三千條耳或一篇一卷則有數條之事今行於世者惟十七篇而已
  吕氏大臨曰禮器云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其致一也中庸云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待其人而後行然則曲禮者威儀之謂皆經之細也布帛之有經一成而不可變者也故經禮象之經禮三百葢若祭祀朝聘燕饗冠昏鄉射喪紀之禮其節文之不可變者有三百也布帛之有緯其文曲折有變而不可常者也故曲禮象之曲禮三千葢大小尊卑親踈長幼並行兼舉屈伸損益之不可常者有三千也今之所傳儀禮者經禮也其篇末稱記者記禮之變節則曲禮也禮記所載皆孔子門人所傳授之書雜收於遺編斷簡者皆經禮之變節也
  葉氏夢得曰經禮三百曲禮三千經禮一而曲禮十經禮其常猶言制之凡也曲禮其變猶言文之目也故言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先王之時皆有書與法藏有司官掌之士習之有司守之謂之執禮周官太史掌邦之六典禮居一焉其曰大祭祀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将幣之日執事以詔王小史大祭祀讀禮法或讀之以喻衆或執之以行事至周衰而二者皆亡惟孔子獨能知之故亦謂之執禮今禮記首載曲禮此非其書與法之正漢儒雜記其所聞而纂之耳故言曲禮曰以表之如母放飯毋流歠孟子亦云則孟子猶及見其畧與所謂經禮者無復聞矣
  朱子曰禮經威儀禮器作經禮曲禮而中庸以經禮爲禮儀鄭𤣥等皆曰經禮即周禮三百六十官曲禮即今儀禮也冠昏吉凶其中事儀三千以其有委曲威儀故有二名獨臣瓉曰周禮三百特官名耳經禮謂冠昏吉凶葢以儀禮爲經禮也而近世括蒼葉夢得曰經禮制之凡也曲禮文之目也先王之世二者葢皆有書藏於有司祭祀朝覲㑹同則太史執之以涖事小史讀之以喻衆而卿大夫受之以教萬民保氏掌之以教國子者亦此書也愚意禮篇三名禮器爲勝諸儒之說瓉葉爲長葢周禮乃制治立法設官分職之書於天下事無不該攝禮典固在其中而非專爲禮設也故漢志列其經傳之目但曰周官而不曰周禮自不應指其官目以當禮篇之目又况其中或以一官兼掌衆禮或以數官通行一事亦難計其官數以充禮篇之數至於儀禮則其中冠昏喪祭燕射朝聘自爲經禮大目亦不容專以曲禮名之也但曲禮之篇未見於今何書爲近而三百三千之數又将何以充之耳又嘗考之經禮固今之儀禮其存者十七篇而其逸見於它書者猶有投壺奔喪遷廟釁廟中霤等篇其不可見者又有古經増多三十九篇而明堂隂陽王史氏記數十篇及河間獻王所輯禮樂古事多至五百餘篇倘或猶有逸在其間者大率且以春官所領五禮之目約之則其初固當有三百餘篇亡疑矣所謂曲禮則皆禮之㣲文小節如今曲禮少儀内則玉藻弟子職篇所記事親事長起居飲食容貌辭氣之法制器偹物宗廟宫室衣冠車旗之等凡所以行乎經禮之中者其篇之全數雖不可知然條而析之亦應不下三千有餘矣若或者專以經禮爲常禮曲禮爲變禮則如冠禮之不醴而醮用酒殺牲而有折俎若孤子冠母不在之類皆禮之變而未嘗不在經禮中篇坐如尸立如齋毋放飯毋流歠之類雖在曲禮之中而不得謂之變禮其說誤也
  王氏應麟曰三禮義宗云儀禮十七篇吉禮三凶禮四賔禮三嘉禮七軍禮皆亡禮器註曲禮謂今禮也即指儀禮而儀禮䟽云亦名曲禮晋荀崧亦云朱文公從漢書臣瓉註謂儀禮乃經禮也曲禮皆㣲文小節如今曲禮少儀内則玉藻弟子職所謂威儀三千也
  敖氏繼公曰記有之曰經禮三百曲禮三千所謂經禮即十七篇之類也其數乃至三百者豈其合王朝與侯國之禮而言之歟若所謂曲禮則又在經禮之外者如内則少儀所記之類是也
  郝氏敬曰夫儀之不可爲經猶經之不可爲儀也經者萬世常行儀者隨時損益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經也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儀也皆以節文斯五者五者三代相同而儀者所損益可知也
  姜氏兆錫曰三千之數若以篇數求之恐其數或無以充或者以爲經禮是禮之大條件曲禮是其中之小條件曲禮與經禮非是劃然兩項曲禮即在經禮之中其分二名只是一綱一目猶大學所謂三綱領八條目也但不得專以變禮當之耳且如儀禮今存十七篇是經禮其中之威儀條件却有許多便是曲禮惟經禮是綱領藏得這許多故經禮毎禮自爲一篇而曲禮亦在其中也
  一雜論註䟽傳說得失
  孔氏融曰鄭康成多臆說人見其名學謂有所出也證案大要在五經四部書如非此文近爲妄矣
  晋書元帝踐祚周官禮記鄭氏置博士荀崧上䟽曰儀禮一經所謂曲禮鄭𤣥於禮特明皆有証據宜置鄭儀禮博士一人
  賈氏公彦曰信都黄慶者齊之盛徳李孟悊者隋曰碩儒慶則舉大畧小經註䟽漏猶登山望逺而近不知悊則舉小畧大經註稍周似入室近觀而逺不察二家之䟽互有修短時之所尚李則為先案士冠三加有緇布冠皮弁爵弁既冠又著𤣥冠見於君有此四種之冠故記人下陳緇布冠委貌周弁以釋經之四種經之與記都無天子冠法而李云委貌與弁皆天子始冠之冠李之謬也喪服一篇凶禮之要是以南北二家章䟽甚多時之所以皆資黄氏按鄭註喪服引禮記檀弓云絰之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故為制此服焉則絰之所作表心明矣而黄氏妄云衰以表心絰以表首以黄氏公違鄭註黄之謬也黄李之訓畧言其一餘足見矣今以先儒失路後宜易塗故悉鄙情聊裁此䟽未敢專欲以諸家為本擇善而從兼増己義仍取四門助教李𤣥植詳論可否僉謀已定庶可施矣函丈之儒青衿之俊幸以去瑕取玖得無譏焉
  沈氏括曰予為喪服後傳書成熈寧中欲重定五服勑而予預討論雷鄭之學謬闕頗多
  晁氏公武曰齊黄慶隋李孟悊各有䟽義公彦刪二䟽為此書國朝嘗詔邢昺是正之
  朱子曰儀禮䟽說得不甚分明
  衛氏湜曰鄭氏註雖間有拘泥而簡嚴該貫非後學可及
  敖氏繼公曰此書舊有鄭康成註然其間疵多而醇少學者不察也
  陳氏澔曰鄭氏祖䜟緯孔䟽惟鄭之從雖有他說不復收載固為可恨然其灼然可據者不可易也
  郝氏敬曰昔人謂儀禮難讀未知文辭難耶義理難耶義理不奥於他經文辭煩𤨏詳思自觧三禮惟戴記多名理周禮多疑竇儀禮差易鄭康成拘泥名理殊非所長人見其附㑹多端以為特詳於制然紕漏處難可一二數也每憑管見時加檢舉貴使學者自得非敢與之角短長也如冠禮緇布冠缺項本謂冠後有缺未合約之以組鄭謂缺讀如詩有頍者弁之頍圍髪際也又白屨以魁柎之魁屨頭也柎與跗同足底也即今之鞾様反頭為底是也鄭觧魁作蜃柎作注謂以蜃蛤附屨使白也又既冠見母於東壁東壁者廟中東偏室東為東壁西為西壁士虞禮云饎爨在東壁西面特牲記云饎爨在西壁子冠母亦在廟鄭謂母在闈門外廟中通宫中門曰闈門則是以闈門之外為東壁也古制左廟如鄭說廟不宅之右乎東壁為闈門西壁又何門乎昏禮姆纚笄宵衣宵衣謂𤣥色衣也故特牲饋食禮亦云婦宵衣以其繼喪祭後吉尚𤣥變於素也鄭改宵作綃引詩素衣朱繡之繡又舅姑醴婦婦疑立於席西凡不正相向曰疑士相見禮亦云不疑君謂不敢邪向君也鄭觧疑為定立之貌又上大夫相見以羔四維之如麛麛小鹿羔小羊鹿野物難馴執之須繩維其足執羔亦當如小鹿四維也鄭謂執麛有成禮執羔如之鄉飲酒禮主人再拜崇酒崇者奨藉之意賔告㫖故主人謝其崇奨已酒鄭云崇充也酒惡相充實也又主人釋服乃息司正謂主人朝服拜謝賔歸釋服即治具勞司正非謂息司正不用朝服也猶聘記云幣之所及勞不釋服皆敏速意鄭謂脫朝服更服𤣥端而不知𤣥端即朝服也鄉射記云君射於國則皮樹中郊則閭中大夫兕中士鹿中中者盛算之器刻木似獸形閭中似驢皮樹中似馬即易所謂駁馬也馬有駁樹亦有駁詩云隰有六駁駁樹皮斑駁似馬故云皮樹鄭知閭之為驢而不知皮樹之為馬也燕禮主人媵觚於賔媵與賸通猶副也正獻之外謂之媵爵鄭觧媵為送又疑為騰字之誤燕禮記云栗階不過二等栗與歴通凡歴階者一足踐一級故曰不過二等過二等則超越失儀鄭謂不盡階二等左右足一發升堂也大射禮連設三侯有干侯参侯大侯参侯立二侯中故曰参干侯在内近而易犯故曰干猶水邉曰河干也鄭謂参作糁干作豻鄉射記侯道弓二寸以為侯中中即鵠也考工記云侯三分其廣而鵠居一鄭疑其過大乃以侯中為全侯不知古人射主禮大其鵠使人易中故鵠本大鳥也鄭云鵠小鳥又鼗倚於頌磬西紘紘者鼗兩旁懸耳繩如冠之有紘而鄭以紘為懸磬聘記飱賔不拜道途風塵至舘沭浴乃食鄭謂沭浴尊君也尊君則何以不拜又上介不襲執圭賔襲執圭公授宰玉裼還玉賔襲還璋賔裼凡執玉單藉曰裼重包曰襲玉有繅而赤手執之曰裼以衣掩其手而併繅執之曰襲故曲禮及聘記曰執玉有藉者裼無藉者襲鄭泥玉藻見羙充羙以衣裘觧謂執玉時或裼裘或襲裘也又君使大夫還玉賔升自西階自大大左受玉退負右房而立右房即東房升堂以東為右猶入門東之言入門右也鄭謂右房為西房古宫室制未有西房者又聘記大夫來使無罪則饗之過則餼之本謂大夫以謝罪通好來與假道經過者或饗之或餼之鄭謂嘉賔則與饗有過則不饗而餼之将以附合聘義愧厲之說其實非也既飯而飲酒曰酳酳者𦙍也繼續之意鄭謂酳之言演也演安其所食也公食大夫禮鼎鼏若束若編本謂陳鼎門外防不潔故鼏盖其鼎而以䋲編之束之鄭謂以茅為鼎幂茅可以為幂乎覲禮匹馬卓上九馬隨之謂十馬以一馬居前為上首九馬并列於後所謂庭實之旅也鄭云卓如卓王孫之卓猶的也以素的一馬為上書其國名後當識其何産引晋屈産之乘為證喪服斬衰苴絰絞帶本謂以苴麻絞為首絰又絞為帶絞帶與絰同故謂之要絰所謂布帶則禮服之大帶也與要絰異而鄭云要絰象大帶絞帶象革帶則是以布帶為要絰也又朝一溢米夕一溢米溢盈也盈一握曰溢之言搤也一手所握曰搤與搹通鄭謂二十兩曰溢二十四分升之一也又繼母齊衰與因母同因母者嫡母也因嫡而後有繼故繼謂嫡曰因鄭訓因親也又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緫箭笄髽衰三年不言裳同衰可知鄭云婦人衣裳不殊按詩緑兮衣兮緑衣黄裳又云衣錦褧衣裳錦褧裳非婦人衣裳殊與又無服之殤以日易月本謂長殤大功九月者為喪九日中殤小功七月者為喪七日如不飲酒不作樂之類鄭謂生一月者哭一日有如八歳殤無服不當哭百日乎是毁過於斬衰矣又大功章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即同居繼父之子也叔伯兄弟俱死而叔伯母猶為之服鄭以婦人子為女子子喪禮幎目用緇幎與幂同遮蔽也握手牢中牢猶籠也本謂空其中以籠尸手鄭謂幎讀為縈牢讀如樓又屨綦結於跗跗足上也如花跗弓跗前云屨魁柎正與同謂屨底也死者著屨連底束之使牢固鄭以跗為足上又襲尸設決麗於掔自飯持之設握乃連掔本謂将飯含先以決繫麗其指於腕間使手不旁垂乃施握交臂如生時也鄭於此段文義全不觧又大斂饌毼豆兩其實葵菹芋芋即所謂蹲鴟鄭謂齊人語全菹為芋又卜葬日宗人受龜示髙髙猶上也本謂龜甲上可兆之處先以示主人而後灼周禮太卜亦云眂髙猶俗言上頭髙處云爾鄭謂龜甲髙起龜板平未聞有髙處也喪禮有遣車即送葬之乘車鄭謂為土木偶車納於壙中者又喪禮主人説髦猶言散髪也髦與毛同始死孝子投冠留笄纚小歛觧去笄纚以麻括之既殯成服觧其麻加冠絰皆所謂脫髦也鄭以髦為子事父母之餙又𨽻人湼厠滌死者便器也鄭謂閉塞溷厠又籩豆實具設皆巾之謂既實菹醢果脯之具設必加巾鄭訓具偶也成偶乃巾一籩一豆不巾既夕記朔月薦新則不饋於下室下室即室也對堂上言曰下鄭謂下室内堂也又祭前三日筮尸常禮也特牲與少牢周鄭不觧少牢宿與前宿之文遂謂士祭前三日筮大夫祭前一日筮避君禮也夫用筮同何為又避其日乎少牢主婦被錫衣錫通作緆細布也與錫衰之錫同朝服布十五升用其半為錫衰此錫衣則用朝服布也主人朝服故主婦被錫衣漢人謂曳阿錫是也鄭欲附㑹周禮追師之文謂錫衣當作髲鬄他如此類不可勝紀而隱僻譸張皆似此附見各章今人用字尚象古人用字尚音尚象者辨其點畫尚音者切其意響二者不同然文字以義理為主苟恣意假托則愈譸張失真如角柶之柶為匙也賔厭介之厭為壓也孝子圭為之圭為蠲也苴利茅之苴為藉也一溢米之溢為搤也栗階之栗為歴也閭中之閭為驢也錫衣之錫為緆也交錯以辯之辯為徧也酳爵之酳為𦙍也綏祭之綏為惰也面枋之枋為柄也若此類響切而意合故古人隨宜用之若夫緇布冠缺項之缺以為頍也騰羞之騰以為媵也媵爵之媵以為騰也握手牢中之牢以為樓也幎目之幎以為縈也酳爵之酳以為演也純衣之純以為緇也崇酒之崇以為充也旅酬之酬以為周也参侯之参以為糝也錫衣之變而為髲鬄也芋之變而為全菹也若斯之類風影附合譸張為幻不可從也鄭之訓詁多此類俗儒一切耳食引以證文字後生不察轉相師承其誤可勝窮乎以上論註䟽
  朱子曰劉原父却㑹效古人為文其集中有數篇論全似禮記 紹興初行鄉飲酒禮其儀乃是髙抑崇撰如何不㸔儀禮只将禮記鄉飲酒義做這文字是貽笑千古者也
  何氏喬新曰或曰束晳補南陔諸詩白居易補湯征皆見非於君子原父所補亦南陔湯征之類耳豈可取以為訓哉予以為不然南陔湯征經也經出於聖人所刪補之僣也冠昏諸義傳也傳出於周末漢初諸儒所作補之奚不可耶且朱子嘗補格物致知之傳矣今與曽子之傳並列於學官未有非之者苟以補傳為不韙則朱子豈為之哉以上論劉敞補傳
  玉海元祐八年正月侍讀學士范祖禹言太常博士陳祥道註觧儀禮三十二卷精詳博學乞下兩制看詳并所進禮圖付太常以備禮官討論從之論陳祥註觧
  陳氏振孫曰古禮永嘉張淳忠甫所校以古監本巾箱本杭細本嚴本校定識其誤而為之序謂髙堂生所傳士禮爾今此書兼有天子諸侯卿大夫禮决非髙堂生所傳其篇數偶同自陸徳明賈公彦皆云然不知何所據也
  朱子曰儀禮人所罕讀難得善本而鄭註賈䟽之外先儒舊說多不得見陸氏釋文亦甚踈畧近世永嘉張淳忠甫校定印本又為一書以識其誤號為精宻然亦不能無舛謬 張忠甫所校儀禮甚仔細然却於目録中冠禮𤣥端處便錯了但此本較他本為最勝以上論張淳校定古禮淳文識誤
  中興藝文志曰儀禮既廢學者不復誦習或不知有是書乾道間有張淳如訂其訛為儀禮釋訛淳熈中李如圭為集釋出入經傳又為綱目以别章句之指為釋宫以論宫室之制朱熹嘗與之校定禮書葢習於禮者
  魏氏了翁曰李氏儀禮集釋功夫緻宻附以古音至不易得第一唯鄭賈之言是信有不可盡從者
  張氏萱曰宋淳熈間李寳之如圭取鄭氏註而釋之首一卷為儀禮綱目以分别章句之指次集釋十七卷皆發明前人未備末一卷為釋宫考論宫室之制凡一十九卷以上論李如圭集釋
  朱子曰儀禮禮之根本而禮記乃其枝葉禮記本秦漢上下諸儒觧釋儀禮之書又有他書附益於其間今欲定作一書先以儀禮篇目置於前而附禮記於其後如射禮則附以射義似此類已得二十餘篇若其餘曲禮少儀又自作一項而以類相從若䟽中有說制度處亦當采取以益之 又乞修三禮劄子曰臣聞之六經之道同歸而禮樂之用為急遭秦滅學禮樂先壊漢晋以來諸儒補輯竟無全書其頗存者三禮而已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数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郊特牲冠義等篇乃其義䟽耳前此猶有三禮通禮學究諸科禮雖不同而士猶得以誦習而知其說熈寧以來王安石變亂舊制廢罷儀禮而獨存禮記之科棄經任傳遺本宗末其失已甚而博士諸生又不過誦其虚文以供應舉至於其間亦有因儀法度数之實而立文者則咸幽冥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議率用耳學臆斷而已若乃樂之為教則又絶無師授律尺短長聲音清濁學士大夫莫有知其說者而不知其為闕也故臣頃在山林嘗與一二學者考訂其說欲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雜書所載有及於禮者皆以附於本經之下具列註䟽諸儒之說略有端緒而私家無書檢閲無人抄冩久之未成㑹蒙除用學徒分散遂不能說而鍾律之制則士友間亦有得其遺意者竊欲更加叅考别為一書以補六藝之闕而亦未能具也欲望聖明特詔有司許臣就秘書省闗借禮樂諸書自行招致舊日學徒十数人踏逐空閒官屋數間與之居處令其編類雖有官人亦不繫銜請俸但乞逐月量支錢米以給飲食紙札油燭之費其抄冩人即乞下臨安府差撥貼書二十餘名候結局日量支犒設别無推恩則於公家無甚費用而可以興起廢墜垂之永久使士知實學異時可為聖朝制作之助則斯文幸甚 禮書異時必有兩本其據周禮分經傳不多取國書雜書迂僻蔓衍之説者吾書也其黜周禮使事無統紀合經傳使書無間别多取國語雜記之書使傳者疑而習者蔽非吾書也
  中興藝文志曰熹書為家禮三卷鄉禮三卷學禮十一卷邦國禮四卷王朝禮十四卷其曰儀禮經傳通觧者凡二十三卷熹晚歳所親定唯書數一篇闕而未補
  李氏方子曰先生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書所載有及於禮者皆以附於本經之下具列註䟽諸儒之說補其闕遺而析其疑晦雖書不克就而宏綱大要固已舉矣
  祝氏穆曰文公所編儀禮上篇士冠禮冠義附士昏禮昏義附士相見禮鄉飲酒禮鄉飲酒義附鄉射禮射義附燕禮燕義附大射禮聘禮聘義附公食大夫禮覲禮下篇喪服喪小記大傳問間傳附士喪禮既夕禮士虞禮喪大記奔䘮問䘮曽子問檀弓附特牲饋食禮少牢饋食禮次以禮記曲禮内則玉𦸼少儀投壺深衣為一類王制月今祭法三篇為一類文王世子禮運禮器郊特牲明堂位大傳樂記七篇為一類經觧哀公問仲尼燕居孔子閒居坊記儒行六篇為一類學記中庸表記緇衣大學五篇為一類以問吕伯恭後更詳定
  陳氏振孫曰通觧以古十七篇為主而取大小戴及他書傳所載繫於禮者附入之二十三卷已成書闕書数一篇其十四卷草定未刪改曰集傳集註云者葢此書初名也
  王氏應麟曰文公以儀禮為經取禮記及諸史經書所載附本經之下具列註䟽諸儒之說為經傳通觧二十三卷喪祭二禮屬之門人黄幹類次
  熊氏禾曰儀禮為六經之一乃周公所作孔子所定元有三百三千之目至漢僅存一十七篇大小戴記不過如春秋之左氏公榖乃其傳耳自王安石廢罷儀禮但以小戴設科與五經並行自是學者更不知有禮經矣文公晚年始為經傳通觧一書自家鄉以至邦國王朝凡禮之大綱細目靡不具戴歴門人勉齋黄氏信齋楊氏三世始克成書初本所纂註䟽語頗傷繁後信齋楊氏為之圖觧又復過畧而文公初志將欲通闕一字及諸史志㑹要等書與夫開元天寳政和禮斟酌損益以為百王不易之大法而志則未逮
  呉氏師道曰以三禮論則周官為綱儀禮乃本經而禮記諸篇則其䟽義三者固有本末之相須而不可闕是以子朱子慨然定為儀禮經傳通觧集註之書未完者門人又足成之可謂禮書之大全千古之盛典也
  虞氏集曰先王既逺禮樂崩壞秦漢以來諸儒相與綴緝所傳聞而誦說之使後世猶得稍見緒餘者則其功也然其臆說自為牴牾亦不無焉自非真知聖人之道不能有所决疑於其間伊洛諸君子出然後制作之本葢庶幾矣至於朱子将觀於㑹通以行其典禮故使門人輯為儀禮經傳通觧其志固將有所為也事有弗逮終身念之而所謂家禮者因司馬氏之說而麤加櫽括特未成書而世已傳之其門人楊氏以其師之遺意為之記註者葢以補其闕也
  曽氏棨曰朱子挈儀禮正經以提其綱輯周禮禮記諸經有及於禮者以補其闕釐為家鄉邦國王朝之目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之禮謂之儀禮經傳通觧然亦未及精詳
  劉氏瑞曰子朱子嘗欲請於朝修三禮劄不果上晚乃著儀禮經傳通觧始家禮次鄉禮次學禮次邦國禮而王朝禮終焉凡四十七卷視初論少異葢自成一家言矣書未就先生告終喪祭二禮則成於勉齋黄氏其規模次第授於先生者也為卷凡二十有七以上論朱子通觧
  楊氏復曰嚴陵趙彦肅嘗作特牲少牢二禮圖質諸先師文公先師喜曰更得冠昏圖及堂室制度并考之乃為佳論趙彦肅圖
  楊氏復曰昔文公朱先生既修家鄉邦國王朝禮以喪祭二禮屬勉齋黄先生編之先生伏膺遺訓取向來喪禮稿本精專修改書成凡十有五卷復伏讀曰大哉書乎秦漢而下未有也近世以來儒生習誦知有禮記而不知有儀禮士大夫好古者知有唐開元以後之禮而不知有儀禮今因篇目之僅存者為之分章句附傳記使條理明白而易考後之言禮者有所據依不至於棄經而任傳遺本而宗末侯王大夫之禮闗於綱常者為尤重儀禮既闕其書後世以來處此大變者咸幽冥而莫知其源取其臨時沿襲鄙陋不經特甚可為感慨今因小戴喪大記一篇合周禮禮記諸書以補其闕而王侯大夫之禮莫不粲然可攷於是喪禮之本末經緯莫不悉備旣而又念喪禮條目散濶欲撰儀禮喪服圖式一卷以提其要而附古今於其後草具甫就而先生没矣嗚呼此千載之遺恨也先生所修祭禮本經則特牲少牢有司徹大戴禮則釁廟所補者則自天地神祗百神宗廟以至因事而祭者如建國遷都巡狩師田行役祈禳及祭服祭器事序始終其綱目尤為詳備先生嘗為復言祭禮用力甚久規模已定毎取其書繙閲而推明之間一二條方欲加意修定而未遂也嗚呼禮莫重於喪祭文公以二書屬之先生其責任至不輕也先生於二書也推明文王周公之典辨正諸儒異同之論掊擊後世蠧壞人心之邪説以示天下後世其正人心扶世教之功至遠也而喪服圖式祭禮遺稿尚有未及訂定之遺恨後之君子有能繼先生之志者出而成之是先生之所望也抑復又聞之先生曰始余創二禮粗就奉而質之先師先師喜謂余曰君所立喪祭禮規模甚善他日取吾所編家鄉邦國王朝禮其悉用此規模更定之嗚呼是又文公拳拳之意先生欲任斯責而卒不果也豈不痛哉
  陳氏振孫曰讀儀禮經傳通解二十九卷外府丞長樂黄榦直卿撰榦晦菴之壻號勉齋始晦菴著禮書喪祭二禮未及論次以屬榦續成之
  曾氏棨曰黄榦通解續晚年祭禮尚未脱藁又以授之楊復復研精覃思蒐經摭傳積十餘年以特牲饋食少牢饋食為經冠之祭禮之首輯周禮禮記諸書分為經傳以補其闕綜之以通禮首之以天神次之以地祗次之以宗廟次之以百神次之以因祭次之以祭物次之以祭統有變禮有殺禮有失禮並見之篇終郊祀明堂廟制皆折衷論定以類相從各歸條貫使畔散不屬者悉入於倫理疵雜不經者咸歸於至當而始得為全書又因朱子之意取儀禮十七篇悉為之圖制度名物粲然畢備以圖考書如指諸掌西山真德秀稱為千古不刋之典焉
  張氏萱曰儀禮經傳通解續宋淳祐間信齋楊復著朱晦菴編集儀禮經傳通解獨喪祭二禮未完以屬黄勉齋榦續成之勉齋即世祭禮猶未就于是信齋據二公草本叅以舊聞精加修定凡十四卷八十一門以上論黄榦楊復續通解
  桂氏萼曰儀禮經朱子考證已定楊復圖尤為眀便其文雖屬難讀然因圖以指經因經以求義斯了然矣論楊復圖
  張氏萱曰敖註多仍舊文與朱子通解稍異
  劉氏績曰漢末鄭𤣥為十七篇註唐賈公彦為疏其他皆亡矣宋朱子為通解門人楊復為圖至敖繼公為集説嗚呼去周孔數千年習者不知幾何人傳者尚有此數家然皆精不知藴奥粗并亡制度禮亦難言矣以上論敖繼公集説
  李氏俊民曰秦焰旣熄掇拾遺餘兼收並蓄得傳於後漢儒之力也依稀論著以傳其舊唐賢之學也㑹通經傳洞啓門庭以祛千載之惑朱子之特見也若夫造詣室奥疏剔戸牖各有歸趣則至草廬呉先生始無遺憾焉世有好禮之士先觀註疏舊本次考朱子通解然後取先生所次所釋而深研之乃知俊民之言為不妄也
  朱氏彛尊曰呉氏儀禮逸經八篇投壺一奔喪二公冠三諸侯遷廟四諸侯釁廟五中霤六禘於太廟七王居明堂八傳十篇冠義一昏義二士相見義三鄉飲酒義四鄉射義五燕禮六大射義七聘義八公食大夫義九朝事義十方諸朱子通解目錄文簡而倫敘秩然以之頒學官可也已上論呉澄逸經傳
  曾氏魯曰六籍之闕也久矣而禮為甚漢興區區掇拾於秦火之餘而淹中古經旋復散失所存者十有七篇而已周官雖後出而司空之篇竟莫能補二戴所傳又往往雜以秦漢記然則學者之欲覩夫成周三千三百之目之全固亦難矣宜乎其學之寥寥而莫講也雖以韓子之賢尚苦難讀而謂於今誠無所用矧他人哉至宋慶厯元祐諸儒先後慨然有志於復古及朱子乃始斷然謂周禮為禮之綱儀禮其本經而禮記其義疏於是創為條目科分臚列出入經傳補其遺闕以為王朝邦國家鄉學禮而喪祭二禮則以屬門人黄氏其有功於學者甚大然其書浩博窮鄉晚進有未易以遽究者祁門汪先生徳輔父間嘗因其成法别為義例以吉凶軍賓嘉五禮之目㑹粹成書名曰經禮補逸辭約而事備學者便焉學禮之士誠能因汪氏之所輯以達於朱子之書則三百三千之目雖不能復覩其全然郁郁乎文之盛豈不若身歴而目擊之矣乎
  程氏敏政曰鄉先生環谷汪先生著書凡十餘種經禮補逸一篇尤號精確以上論汪克寛經禮補逸
  顧氏炎武曰濟陽張稷若篤志好學不應科名錄儀禮鄭氏註而采賈氏呉氏之説畧以已意斷之名曰儀禮鄭註句讀又叅定監本脱誤凡二百餘字并考石經脱誤凡五十餘字作正誤一篇附於其後後之君子因句讀以辨其文因文以識其義因其義以通制作之原則夫子所謂以承天之道而治人之情者可以追三代之英矣論張爾岐句讀
  一論讀儀禮法
  朱子曰儀禮雖難讀然却多是重複倫類若通則其先後彼此展轉叅照足以互相發明久之自通貫也
  楊氏復曰學者多苦儀禮難讀雖韓昌黎亦云何為其難也聖人之文化工也化工所生人物品彚至易至簡神化天成極天下之至巧莫能為焉聖人寫胸中制作之妙盡天理節文之詳經緯彌綸混成全體竭天下之心思莫能至焉是故其義密其辭嚴驟讀其書者如登太華臨滄溟望其峻深旣前且却此所以苦其難也雖然莫難明於易可以象而求莫難讀於儀禮可以圖而見圖亦象也復曩時從先師朱文公讀儀禮求其辭而不可得則擬為圖以象之圖成而義顯凡位之先後秩序物之輕重權衡禮之恭遜文明仁之忠厚懇至義之時措從宜智之文理密察精粗本末昭然可見夫周公制作之僅存者文物彬彬如此之盛而其最大者如朝宗㑹遇大享大旅享帝之類皆亡逸而無傳重可歎也
  敖氏繼公曰繼公晚讀此書沈潜旣久忽若有得毎一開卷則心目之間如親見古人於千載之上而與之揖讓周旋於其間焉蓋有手之舞足之蹈而不自知者夫如是則其無用有用之説尚何足以芥蔕於胷中哉
  郝氏敬曰不讀儀禮不見古人周詳縝密之思然善讀者舉其一篇而十七篇要領皆可知讀十七篇而人倫日用品節度數無不在其中矣不善學者執數求多案跡摸擬十七篇猶以為未足耳 儀禮皆古人虛影學者精神淹貫方有理㑹若但尋行數墨如鄭康成輩較勘同異辨正文字案本演習如傀儡登塲無生機血脈老耼所謂芻狗莊生所謂蜩甲辜負聖人雅言之意 讀禮切忌附合凡禮家言非出一人一手世遠傳疑安得盡同但據本文解釋同者自然脗合異者不妨並存牽强比附失之愈遠鄭𤣥諸人所以多為之説而愈紛也
  張氏爾岐曰方愚之初讀之也遥望光氣以為非周孔莫能為已耳莫測其所言者何等也及其矻矻乎讀之讀已又黙存而心厯之而後其俯仰揖遜之容如可覩也忠厚藹惻之情如將遇也周文郁郁其斯為郁郁矣君子彬彬其斯為彬彬矣雖不可施之行事時一神往焉彷彿戴弁垂紳從事乎其間忘其身之喬野鄙僿無所肖似也使當時遇難而止止而竟止不㡬於望辟雝之威儀而却步不前者乎噫愚則幸矣願世之讀是書者勿徒憚其難也
  姜氏兆錫曰凡讀儀禮莫作一朝綿蕞看了學者試想未有此禮時此心如何行此禮時此心又如何見這意思方得 儀禮三百三千不單是道問學正是徳所流露處大徳是敦那化的小徳從這大處流出來先儒所發體用一原四字以此故曰合外内之道一論以記傳附經
  朱子曰前賢嘗謂儀禮難讀以經不分章記不隨經而註䟽各爲一書故讀者不能遽曉今此本盡去諸弊恨不得令韓文公見之
  馬氏廷鸞曰記不隨經註䟽各為一書讀者不能遽曉此猶古易之彖象文言繫辭各自為書鄭康成所以欲省學者兩讀而為今易也文公於禮書之離者合之於易書之合者離之是亦學者所當知也
  敖氏繼公曰夫記者乃後人述其所聞以足經意者也舊各置之於其本篇之後者所以尊經而不敢與之雜也漢藝文志言禮經與記各自為篇數是班固之時經記猶不相合也今乃各在其本篇後者其鄭氏置之與朱子作儀禮通觧乃始以記文分屬於經文每條之下謂以從簡便予作集說而於此則不能從也予非求異於朱子也顧其勢有所不可耳何以言之儀禮諸篇之記有特為一條而發者如士冠記云始冠緇布之冠之類是也有兼為兩條而發者如聘記云大夫來使無罪饗之過則餼之是也亦有兼為數條而發者如冠記云適子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加有成也云云之類是也亦有於經意之外别見他禮者如君射記言君射之禮士冠記言無大夫冠禮而有其昏禮士昏記言壻見妻父之類是也若其但為一條而發者固可用觧之例矣非是則未見其可也何則通觧之書規模大而篇數繁其記文有不可附於本篇每條之下者則或於其篇末見之否則於他篇附之故雖未必盡如其所謂以從簡便之說而其於記文亦皆包括而無所遺也然以記者之意攷之則亦不為無少異矣予之所撰者但十七篇之集說耳若亦用此法則其所遺者不既多乎故不若仍舊貫為愈而不敢效朱子通觧之為也且夫易之為書也更四聖而後成伏羲畫卦爻文王周公作卦爻之辭孔子作文言彖象之辭其始也四聖之書或前或後各居一處不相雜也後世學者乃各分而合之以從簡便及至朱子復釐正之以復古經之舊夫文言與彖象之辭可以附於每卦每爻之下者也朱子猶且正之盖不欲其相雜也而况此記之文有不可盡入於本篇每條之下者乎由是言之則予之不敢用通觧之法也亦宜矣
  王氏鏊曰今經唯禮冣繁亂惜不一經朱子緒正朱子嘗欲以儀禮為經禮記為傳經傳相從誠千古之特見也若士冠禮則附以冠義士昏禮則附以昏義士相見禮則附以士相見義鄉飲酒禮附以鄉飲酒義鄉射禮附以鄉射義又燕禮附以燕義大射禮附以大射義聘禮附以聘義公食大夫禮附以公食大夫義覲禮附以朝事義如草廬所附亦得矣然其餘有不可附者亦無如之何姑循其舊而釋之庶不失古之義朱子晚年著儀禮經傳始家禮次鄉禮次學禮次邦國禮次王朝禮秩然有序可舉而行然其間雜引大戴禮春秋内外傳新序列女傳賈誼新書孔叢子之流襍合以成之乃自為一書非以釋經也至勉齋續喪祭二禮草廬纂言割裂經文某亦未敢從也
  何氏喬新曰儀禮十七篇有禮有記禮則其正經先儒以為周公所作記則述其儀節之詳葢周末諸儒所記以補正經之未備者也每篇正經居首而記附焉自髙堂生所傳及唐石經皆如此紫陽朱子作儀禮經傳通觧始以記文附於正經各章之末臨川吳文正公疑其經傳混淆為朱子未定之稿乃重加考訂一仍髙堂生之舊而為之詮次焉先王之制度粗可見矣喬新不揣庸陋輙因唐人石經兼考叙録詳加校定經自為經記自為記不相雜糅其章次則依朱子所定亦不敢妄為紛更冠二篇賔主問對冠字醴醮之辭石本在經文之後今因朱子移置各章之末葢以便於讀者也





  儀禮集編卷首下
  儀禮篇第
  士冠禮第一
  士昏禮第二
  士相見禮第三
  士喪禮第四
  既夕第五
  士虞禮第六
  特牲饋食禮第七
  少牢饋食禮第八
  有司第九
  鄉飲酒禮第十
  鄉射禮第十一
  燕禮第十二
  大射儀第十三
  聘禮第十四
  公食大夫禮第十五
  覲禮第十六
  喪服第十七
  右大戴篇第
  士冠禮第一
  士昬禮第二
  士相見禮第三
  鄉飲酒禮第四
  鄉射禮第五
  燕禮第六
  大射儀第七
  士虞禮第八
  喪服第九
  特牲饋食禮第十
  少牢饋食禮第十二
  有司第十二
  士喪禮第十三
  既夕第十四
  聘禮第十五
  公食大夫禮第十六
  覲禮第十七
  右小戴篇第
  士冠禮第一
  士昬禮第二
  士相見禮第三
  鄉飲酒禮第四
  鄉射禮第五
  燕禮第六
  大射儀第七
  聘禮第八
  公食大夫禮第九
  覲禮第十
  喪禮第十一
  士喪禮第十二
  既夕第十三
  士虞禮第十四
  特牲饋食禮第十五
  少牢饋食禮第十六
  有司第十七
  右劉向别録篇第鄭康成從之即今傳本是也朱子著儀禮經傳通觧以家鄉學邦國王朝禮為次士冠士昬屬家禮士相見鄉飲鄉射屬鄉禮於士相見禮出其見君數條入學禮臣禮篇燕大射聘公食屬邦國禮覲屬王朝禮未卒業門人黄勉齋氏續之以喪服士喪復既夕禮名士喪禮下士虞入喪禮特牲少牢有司入祭禮此通觧之篇第也雖其篇目時有増益創造而先後之次無改於其舊讀者不察遂謂此十七篇之次似出於制禮者所定而不可易則過也案周禮大宗伯所掌五禮曰吉禮特牲少牢有司是也曰凶禮喪服士喪既夕士虞是也曰賔禮士相見聘覲是也曰軍禮闕曰嘉禮冠昬鄉飲鄉射燕大射公食是也若以是次之則與鄭本固不能無異矣記云夫禮始於冠本於昬重於喪祭尊於朝聘和於射鄉此禮之大體也所言之序亦復不同今以鄭本相傳已久未敢輙為改易附識於此以俟知者








  儀禮集編卷首下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一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冠禮第一之一
  鄭目録云童子任職居士位年二十而冠主人𤣥冠朝服則是仕於諸侯天子之士朝服皮弁素積朱子曰諸侯朝服以日視朝天子皮弁以日視朝皆君臣同服故此篇言主人𤣥冠朝服則是仕於諸侯而為士者若天子之士則其朝服當用皮弁素積不得言𤣥冠朝服也鄭氏本文如此今見疏義而釋文乃以天子二字加于諸侯之上則舛謬而無文理矣監本亦誤今定從疏古者四民世事士之子恒為士冠於五禮為嘉禮張氏爾岐曰篇目下語與經註同出康成必别之曰鄭目録云者以其目為一篇疏者始分於各篇之首故殊異於註也
  疏曰鄭云童子居士位者據下昏禮相見禮皆士身所行故知此是士身自加冠也云四民世事士之子恒為士者是齊語文引之者證此士身年二十加冠法若士之子則四十强而仕何得有二十為士自加冠也朱子曰此總不可曉竊詳鄭意似謂士之子雖未仕然亦得用此禮爾疏恐誤也二十而冠者鄭據曲禮文二十曰弱冠其大夫始仕者二十已冠訖五十乃爵命為大夫故大夫無冠禮又案喪服小功章云大夫為昆弟之長殤鄭云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小功謂為士者若不仕者也以此知為大夫無殤服也小記云大夫冠而不為殤大夫身已加冠降兄殤在小功是身有徳行得為大夫冠不以二十始冠也若諸侯則十二而冠故左傳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天子亦與諸侯同金縢云王與大夫盡弁時成王年十五而著弁則知天子亦十二而冠矣若天子之子則亦二十而冠故禮記祭法云王下祭殤五又禮記檀弓云君之適長殤車三乘是年十九已下乃為殤故二十乃冠矣世佐案孔疏云天子之子亦早冠所以祭殤有五其諸侯之子皆二十冠也故檀弓云君之適長殤及大夫之適長殤是也與此㣲異疑孔疏是天子諸侯自有冠禮故大戴禮有公冠篇但儀禮之内亡耳士既三加為大夫早冠者亦依士禮三加若天子諸侯禮則多矣故大戴禮公冠篇云公冠四加者緇布皮弁爵弁後加𤣥冕天子亦四加後當加衮冕矣案下文云天子之元子猶士天下無生而貴者則天子之子雖早冠亦用士禮而冠案家語冠頌云王太子之冠擬焉則天子元子亦擬諸侯四加若然諸侯之子不得四加與士同三加可知
  孔氏穎達曰冠禮起早晚書傳既無正文案略説稱周公對成王云古人冒而句領註云古人謂三皇時以冒覆頭句頷繞項至黄帝時則有冕也故世本云黄帝造火食旒冕是冕起於黄帝也但黄帝以前則以羽皮為之冠黄帝以後乃用布帛
  陳氏祥道曰玊藻曰𤣥冠朱組纓天子之冠也緇布冠繢緌諸侯之冠也鄭氏曰皆始冠之冠考之於禮始冠緇布冠自諸侯下達所以異於大夫士者繢緌耳天子始冠則不以緇布而以𤣥冠若然則諸侯始加緇布冠繢緌次加皮弁三加爵弁四加𤣥冕天子則始加𤣥冠朱組纓次加皮弁三加爵弁四加𤣥冕五加衮冕矣
  敖氏繼公曰此篇主言士冠其適子之禮然此士云者據其子而立文也下篇放此冠者加冠之稱凡經言士禮者皆謂諸侯之士其言大夫禮者亦然蓋此經乃天子為諸侯制之以為其國之典籍者也故不及王朝大夫士之禮
  郝氏敬曰冠為成人之始故諸禮首冠古之有徳行道藝已仕未仕者通謂之士人未有生而貴者其初皆士也故禮多由士設惟士習于禮所謂由賢者出也
  姜氏兆錫曰禮不下庶人凡禮多自士始士冠之禮葢人自幼學以來至二十而冠而其時將升於司徒而為選士俊士與升於學而為造士故並得以士禮冠而名士冠禮若其後升於司馬而為進士則固将用為旅下士與中士上士乃所謂四十曰强而仕之時而非二十曰弱冠之時矣舊註乃謂此童子任職居士位所行之冠禮則於四十强仕不亦失之逺乎
  士冠禮
  敖氏曰此目下文所言之禮也後篇皆放此
  筮于庿門
  註曰筮者以蓍問日吉凶于易也冠必筮日於庿門者重以成人之禮成子孫也庿謂禰庿不於堂者嫌蓍之靈由庿神
  疏曰不筮月者夏小正云二月綏多士女冠子取妻時也既有常月故不筮也此經唯論父子兄弟不言祖孫鄭兼言孫者家事統於尊若祖在則為冠主故兼孫也儀禮之内單言庿者皆是禰庿若非禰庿則以庿名别之如聘禮言先君之祧又言祖庿是也士於庿若天子諸侯冠在始祖之庿是以襄九年季武子云以先君之祧處之祧謂遷主所藏始祖庿也無大夫冠禮若有幼而冠者與士同在禰庿也
  張氏曰將冠先筮日次戒賓至前期三日又筮賓宿賔前期一日又為期告賔冠期前事凡五節
  世佐案下經云屨夏用葛又云冬皮屨可也然則冠無常月明矣筮日而不筮月筮之常法也疏誤
  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即位于門東西面
  註曰主人將冠者之父兄也𤣥冠委貌也朝服者十五升布衣而素裳也衣不言色者衣與冠同也筮必朝服尊蓍龜之道也緇帶黑繒帶也士帶博二寸再繚四寸屈垂三尺素韠白韋韠也長三尺上廣一尺下廣二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三寸天子與其臣𤣥冕以視朔皮弁以日視朝諸侯與其臣皮弁以視朔朝服以日視朝凡染黑五入為緅七入為緇𤣥則六入與
  疏曰云素裳者雖經不言裳然裳與韠同色既云素韠故知裳亦積白素絹為之也黒繒帶者謂以黒飾白繒帶也玊藻曰士練帶率下裨又言士緇裨率與繂同謂緶緝也裨飾也葢以練熟白繒單作帶體其廣二寸而緶緝其兩邊又以緇飾其垂下之兩末與兩邊也再繚四寸屈垂三尺者帶之垂者必反屈兩上又垂而下大夫則裨其屈與垂者士則惟裨其向下垂者而不裨其屈者也頸五寸亦謂廣也頸中央肩兩角皆上接革帶肩與革帶廣同此韠即黻也祭服謂之黻朝服謂之韠也韠屨同色此素韠則白屨也又引天子諸侯視朔視朝之服者以在朝君臣同服故以此證𤣥冠朝服是諸侯之士也從通解節本楊氏復曰朝服重於𤣥端冠時主人𤣥端爵韠今此筮亦在廟不服𤣥端而服朝服是尊蓍龜之道也敖氏曰士帶以襌練為體其博四寸又以緇繒之博二寸者二合而辟其帶下之垂者故謂之緇帶帶下長三尺其屈垂者二尺韠之義說者謂古者田狩而食其肉衣其皮先以兩皮如韠以蔽前後後世聖人易之以布帛猶存其蔽前示不忘古云
  郝氏曰𤣥冠𤣥繒為之朝服見君之禮服十五升麻布為之帶大帶以繒為之韠蔽膝以韋為之門廟門張氏曰主人欲筮日先服此服即位禰庿門外以待事朝服以朝𤣥端以夕是朝服尊於𤣥端也𤣥端與朝服衣同而裳異士帶博二寸三句玊藻文再繚四寸再繞之乃四寸也
  有司如主人服即位于西方東面北上
  註曰有司羣吏有事者謂主人之吏所自辟除府史以下也
  敖氏曰有司即筮者占者宰宗人之類
  張氏曰羣吏與屬吏不同屬吏君命之士羣吏則府史胥徒也
  筮與席所卦者具饌于西塾
  註曰筮謂蓍也所卦者所以畫地記爻易曰六畫而成卦饌陳也具俱也西塾門外西堂也
  疏曰爾雅云門側之堂謂之塾筮在門外故知此經西塾門外西堂也
  敖氏曰蓍而云筮者以其所用名之席蒲筵也士用蒲席神人同所卦者所以畫地記爻及書卦之具也士喪筮日之禮云奠龜于西塾上南首有席燋在龜東然則此時具饌之位蓍亦當南鄉席在其後而所卦者則在蓍右亦變於筮時也
  郝氏曰所卦者謂刀筆木簡之類
  張氏曰庿門東西有四塾内外各二筮不正當門中而在闑西西面故将筮而蓍與席與畫地記爻之木俱陳于門外西堂也
  布席于門中闑西閾外西面
  註曰闑門橜也閾閫也
  敖氏曰闑西東西節也閾外南北節也此席西於闑乃云門中則二扉之間惟有一闑明矣
  郝氏曰門中西扉之中闑當兩門間置木窒門者也閾門限
  張氏曰布席将坐以筮也前具之西塾至此乃布之云門中者以大分言之闑西閾外則布席處也世佐案闑有二説謂門只有一闑者出於孔疏後儒多宗之賈疏則謂門有二闑今以朝聘時賔介入門之節推之賈疏為長詳見聘禮此席于闑西而云門中者以大分言之也敖及郝說似泥
  筮人執筴抽上韇兼執之進受命於主人
  註曰筮人有司主三易者也韇藏筴之器也今時藏弓矢者謂之韇丸也兼并也進前也自西方而前受命者當知所筮也
  疏曰言上韇者其制有上下下者従下鄉上承之上者從上鄉下韜之也少牢曰史左執筮右抽上韇兼與筮執之從集說節本
  敖氏曰少牢饋食禮言為大夫筮者史也此為士筮宜亦如之史而云筮人者因事名之也筴當作筮亦謂蓍也上云筮與席下云徹筮席以其上下文徴之則此筴字乃傳冩誤也又特牲少牢禮皆云執筮益可見矣
  張氏曰莢即蓍兼執之者兼上韇與下韇而并執之此時蓍尚在下韇待筮時乃取出以筮三易連山歸藏周易也筮得一卦而三人各據一易以占也世佐案曲禮云筴為筮則筴亦蓍也不須改作筮韇蓋以革為之兼執之者以上韇并諸筴而二手執之不游手敬也郝云左執筴右執韇非
  宰自右少退贊命
  註曰宰有司主政教者也自由也贊佐也命告也佐主人告所以筮也少儀曰贊幣自左詔辭自右朱子曰所贊之辭未聞下疏云文不具也葢當云某有子某將以來日某加冠於其首庶幾従之
  郝氏曰宰家臣之長少退不敢並主人也
  筮人許諾右還即席坐西面卦者在左
  註曰即就也東面受命右還北行就席卦者有司主畫地識爻者也
  楊氏曰筮人東面受命于主人右還即席西面坐筮少牢禮亦東面受命于主人西面立筮又士喪卜葬日宗人西面命龜退負東扉卜人西面作龜以此知龜筮皆西面
  敖氏曰凡卜筮于門者皆西面筮宅於兆南則北面蓋以西北隂方故鄉之以求諸鬼神也筮用四十九蓍分而為二掛揲而歸竒焉又以所餘蓍如上法者再乃成爻六爻備而成卦少牢饋食禮曰卦者在左坐卦以木卒筮書卦于木此不言坐則是立也其亦士禮異與
  張氏曰士蓍三尺故坐筮大夫蓍五尺則立筮矣卦者在左亦西向
  世佐案卦者必坐便其畫地識爻也少牢之文承立筮之下故言坐以别之此與特牲禮皆坐筮卦者可知也故不言坐大夫士之禮之異在筮者不在卦者
  卒筮書卦執以示主人
  註曰卒已也書卦者筮人以方寫所得之卦也敖氏曰執之不言筮人文省也
  張氏曰先畫地識爻至六爻畢卦體成筮人更以方寫之以示主人方版也
  姜氏曰卒筮通筮人揲蓍卦者畫卦而言書卦則卦者既畫乃寫所畫之卦于木而執示主人初非卦者畫卦而筮人寫以示主人如注疏之説也葢此卒筮書卦猶特牲卒筮寫卦其為卦者既畫而寫甚明但特牲則别用筮者執以示主人此則畫卦與書寫與執示皆卦者一人故此絶不言筮人而至反之之後乃特言筮人也
  世佐案註疏謂書卦執示皆筮人事姜氏謂皆卦者事俱未合書卦者書也執筮人執也特牲饋食禮曰卦者在左卒筮寫卦筮者執以示主人是其徴矣此于卦執之間省筮人二字耳疏又云士喪禮卦者自畫自示主人亦非也詳彼文亦是筮者執示但不言寫卦耳然既云執卦則其寫于版固不待言也
  主人受眡反之
  註曰反還也
  張氏曰主人既知卦體還之筮人令占吉凶
  筮人還東面旅占卒進告吉
  註曰旅衆也還與其屬共占之
  疏曰卜筮之法洪範七稽疑云擇建立卜筮人三人占從二人之言又金縢云乃卜三龜一習吉則天子諸侯卜時三龜並用於玊瓦原三人各占一兆也筮時連山歸藏周易亦三易並用夏殷以不變為占周易以變者為占亦三人各占一易卜筮皆三占從二三吉為大吉一凶為小吉三凶為大凶一吉為小凶又喪禮亦云與其屬共占彼註云其屬謂掌連山歸藏周易者又卜葬日亦占者三人註云占者三人掌玊兆瓦兆原兆者也少牢大夫禮亦云三人占則鄭意大夫卜筮同用一龜一易三人共占之矣
  朱子曰案少牢禮無此文未詳何據
  蔡氏沈曰此卜筮必立三人以相參考舊說卜有玊兆瓦兆原兆筮有連山歸藏周易者非是
  敖氏曰占者占所遇之卦若其爻之吉凶也必旅占者欲盡衆人之見也
  世佐案所占者周易而已一易而三人共占之廣異見也夏殷之易其揲蓍求卦之法必與周易不同今筮者唯一人而謂占之乃用三易可乎以是論之舊説之誤明矣
  若不吉則筮逺日如初儀
  註曰逺日旬之外
  疏曰曲禮吉事先近日此冠禮是吉事故先筮近日不吉乃更筮逺日是上旬不吉乃更筮中旬又不吉乃更筮下旬云如初儀者自筮于廟門已下至吿吉是也
  張子曰祭之筮日若再不吉則止諏日而祭更不筮據儀禮唯有筮逺日之文不云三筮筮日之禮只是二筮先筮近日後筮逺日不從則直諏用下旬逺日葢亦足以致聴於鬼神之意而祀則不可廢
  敖氏曰逺日去初筮者葢旬有一日也以其干同故謂之逺日少牢日用丁巳而以後丁後已為逺日則可見矣凡經言不吉而故筮者皆不至於再重瀆神也此筮若又不吉則直用其後之逺日不復筮矣凡筮賔筮尸卜日之屬皆類此
  張氏曰少牢云若不吉則及逺日又筮日如初此大夫諏日而筮上旬不吉必待中旬乃更筮之其云如初乃自筮于廟門已下至吿吉也此士冠禮若筮上旬不吉即筮中旬不更待他日其云如初儀止従進受命于主人以下至告吉而已不自筮于廟門也
  徹筮席
  註曰徹去也斂也
  敖氏曰筮蓍也蓋既筮則擇于闑西今乃并與席徹去之
  宗人告事畢
  註曰宗人有司主禮者也
  敖氏曰宰宗人筮人之屬皆公家所使給事於私家者也告事畢東北面
  右筮日
  主人戒賔賔禮辭許
  註曰戒警也告也賔主人之僚友古者有吉事則樂與賢者歡成之有凶事則欲與賢者哀戚之今將冠子故就告僚友使來禮辭一辭而許也再辭而許曰固辭三辭曰終辭不許也
  敖氏曰戒賔亦朝服凡既筮而有事如戒宿之類皆因筮服無變也此雖親相見其辭則皆擯者傳之宿賔放此
  張氏曰主人筮日訖三日之前廣戒僚友使來觀禮戒賔者主人親至賔大門外賔西面主人東面戒之其戒辭對辭並見後
  主人再拜賓答拜主人退賔拜送
  敖氏曰主人再拜謝其許也後禮類此者其義皆然凡拜送客者皆於其既退乃拜之故不答拜吉禮拜送者必再拜經或不見之文省耳
  世佐案凡拜送者客不答拜禮有終也
  右戒賔
  前期三日筮賔如求日之儀
  註曰前期三日空二日也筮賔筮其可使冠子者冠義曰古者冠禮筮日筮賔所以敬冠事
  朱子曰前已廣戒衆賔此又擇其賢者筮之吉則宿之以為正賔不吉則仍為衆賓不嫌於預戒也敖氏曰如求日之儀是亦不過再筮而已初筮者若不吉則改筮其次者為正賔若次者又不吉則不復筮而即以第三者為正賓亦以初筮者為次賔也主人於賔既次第其先後矣然猶筮之者蓋慮其異日或以他故而不及與則将廢冠事此乃非人之所能預知者故不可不問於神而用舍壹聴之
  張氏曰疏云命筮之辭蓋云主人某為適子某加冠筮某為賓庶幾從之若庶子則云庶子某愚意主人二字似未安亦言其銜位可耳
  右筮賔
  乃宿賔賔如主人服出門左西面再拜主人東面答拜註曰宿進也宿者必先戒戒不必宿其不宿者為衆賔或悉來或否主人朝服
  朱子曰此云宿賔言主人往而宿之以目下事如篇首言筮于廟門後亦多有此例也主人方往宿時擯者固當入告然此言乃為主人發不為擯者發也又按不宿者為衆賔或悉來或否鄭註本謂衆賔或時不來則将不得成禮故雖已戒之而又宿之欲其必來其非正賔則不更宿葢但使為衆賔雖不悉來亦無闕事也疏與音皆非是為只合作如字讀賔字句絶
  楊氏曰上文主人戒賔者廣戒僚友使來觀禮及前期三日筮賔乃於廣戒僚友之中又筮其可使冠子者筮得其人於是宿以進之其衆賔則但戒而不宿故曰宿者必先戒戒不必宿
  敖氏曰既筮即宿賔故云乃宿宿之為言速也既戒之則宜速之使來也不曰速而曰宿者以其事在異日也賔尊故主人親宿之出門左出大門而左也西面再拜拜其辱也禮又謂之拜迎
  世佐案乃者繼事之辭不必與上事同日也上經云前期三日筮賔下經云厥明夕為期則宿賔之節明在冠前二日為筮賔之明日矣敖氏郝氏張氏皆謂既筮即宿非
  乃宿賔賔許主人再拜賔答拜主人退賔拜送
  註曰乃宿賔者親相見致其辭
  張氏曰重言乃宿賔者上文言主人往行此禮此乃親致宿之之辭也辭並見後
  宿贊冠者一人亦如之
  註曰贊冠者佐賓為冠事者謂賓若他官之屬中士若下士也宿之以筮賓之明日
  朱子曰佐賓雖輕亦必擇其賢而習禮者為之不來則亦有闕故并宿之使必來也
  敖氏曰經之所言乃主人親宿者耳若衆賔則或使人宿其禮簡故經不著之
  張氏曰佐賔為冠事即下文坐櫛設纚卒紘諸事助賔成禮故取其屬降于賔一等者為之
  右宿賔
  厥明夕為期于廟門之外主人立于門東兄弟在其南少退西面北上有司皆如宿服立于西方東面北上註曰宿服朝服
  疏曰厥明夕謂宿賔贊之明日向莫時也為期為加冠之期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云有司皆如宿服則主人及兄弟可知矣張氏曰宿賔之明夕冠前一日之夕也為期猶言約期也
  擯者請期宰告曰質明行事
  註曰擯者有司佐禮者在主人曰擯在客曰介質正也宰告曰旦日正明行冠事
  敖氏曰請期東面少牢禮主人南面宗人北面請祭期
  告兄弟及有司
  註曰擯者告也
  疏曰上文兄弟有司皆已在位此復告者禮取審慎之義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此告兄弟蓋東北面告有司葢西北面也
  告事畢
  註曰宗人告也
  擯者告期于賔之家
  敖氏曰賔謂賔及衆賔也
  右爲期
  夙興設洗直于東榮南北以堂深水在洗東
  註曰夙早也興起也洗承盥洗者棄水器也士用鐵榮屋翼也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為夏屋水器尊卑皆用金罍及大小異
  疏曰此篇與昏禮鄉飲酒鄉射特牲皆直言水不言罍大射雖云罍水不云枓少牢云司宫設罍水於洗東有枓鄭註云設水用罍沃盥用枓禮在此也欲見罍枓俱有餘文無者不具之意也又曰堂深從堂㢘北至房室之壁南北以堂深者洗去堂逺近取於堂上深淺假令堂深二丈洗亦去堂二丈以此為度朱子曰詳註文罍下及字恐誤
  敖氏曰説文曰屋梠之兩頭起者為榮又曰梠楣也爾雅曰楣謂之梁然則榮者乃梁東西之兩端也直東榮謂遥當之周制卿大夫以下為夏屋故其設洗以東榮為節人君為殿屋故以東霤為節其處同也水所以盥洗者洗在東方則沃洗者宜西面故水在洗東
  張氏曰至期先陳設冠服器物主賔各就内外之位主人迎賔及贊冠者入乃行三加之禮加冠畢賔醴冠者冠者見于母賔字冠者凡九節而冠禮成賔出矣盥手洗爵皆一人挹水沃之下有器承此漉水其器曰洗堂下設洗其東西當屋東翼其南北則以堂為淺深以罍貯水在洗之東夏屋兩下為之故有東西翼天子諸侯則四阿釋文曰凡度淺深曰深世佐案洗及水器葢皆以瓦為之説見燕禮註罍下及字疑當作其
  陳服于房中西墉下東領北上
  註曰墉牆
  疏曰冠時先用卑服北上便也
  劉氏熙曰房旁也在堂兩旁也
  朱子曰古人於房前有壁後無壁所以通内
  張氏曰所陳之服即下文爵弁服皮弁服𤣥端三服也北上者爵弁服在北皮弁服次南𤣥端最南也世佐案房東房也古人之屋五架正中曰棟棟後一架有壁壁以南為堂北為室室之東西偏曰房天子諸侯東西房皆有大夫士東房西室西墉者房室間之牆也
  爵弁服纁裳純衣緇帶韎韐
  註曰此與君祭之服雜記曰士弁而祭於公爵弁者冕之次其色赤而微黑如爵頭然或謂之緅其布三十升纁裳淺絳裳凡染絳一入謂之縓再入謂之赬三入謂之纁朱則四入與純衣絲衣也餘衣皆用布唯冕與爵弁服用絲耳先裳後衣者欲令下近緇明衣與帶同色韎韐緼韍也士緼韍而幽衡合韋為之士染以茅蒐因以名焉今齊人名蒨為韎韐韍之制似韠冠弁者不與衣陳而言於上以冠名服耳疏曰凡冕以木為體長尺六寸廣八寸以三十升麻布衣之上𤣥下纁前後有旒低前一寸二分故取其俛而謂之冕其爵弁制大同唯為爵色而無旒又前後平故不得為冕而其尊卑則次於冕也鄭註純字或為絲或為色皆望經為註古緇䊷二字並色緇以才為聲聲又相同經文據布為色者則為緇字據帛為色者則為䊷字緇布之緇本字不誤䊷帛之䊷則多誤為純也案此文上下陳服則於房緇布冠皮爵弁在堂下是冠弁不與服同陳今以弁在服上并言之者以冠弁表明其服耳不謂同陳之也
  聶氏崇義曰爵弁亦長尺六寸廣八寸前圓後方無旒而前後平
  敖氏曰純衣絲衣而緇色者也周官云純帛論語云今也純儉此其徴矣言纁裳於衣上者以其與冕服之裳同尊之也韎者韋之蒨者也韐之制如韠不曰韠者尊之異其名耳其在冕服者尤尊則謂之韍郝氏曰爵雀通燕雀𤣥色以𤣥繒為弁士之上服也弁言服者首戴爵弁則身著絲衣纁裳也服在東房弁與冠在西坫服則冠者自阼階入房自著冠弁則賔自西階取以加之也纁赤色考工記三入為纁下曰裳上曰衣純帛也衣以帛為之古禮服多用布爵弁貴服用帛不言色即𤣥端也凡禮衣色多𤣥緇三冠同衣但爵弁衣帛耳先言裳後言衣者衣帶同緇故連帶言之七入為緇即𤣥色之深黑者韎赤色韐合皮為蔽膝即韠也
  張氏曰此士助祭于公之服服之尊者第三加所服也
  世佐案書云二人雀弁詩云絲衣其紑載弁俅俅皆謂是服也周禮司服云士之服自皮弁而下不言爵弁者賈疏云爵弁之服惟有承天變時及天子哭諸侯乃服之所服非常故列天子吉服不言之今以次轉相如不得輒於士上加爵弁故以皮弁為首是也陳氏祥道云韋弁即爵弁非辨見聘禮陳又云弁象古文形則其制上鋭如合手然非如冕也此則得之爵其色也經但言其色而不言所以為之者衣與冠同下云純衣則弁亦以絲為之可知矣弁言爵衣言純互見也純衣之色亦爵又案鄭註周禮云韋弁服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今時伍伯緹衣古兵服之遺色疏云漢時宿衛者之行長服此纁赤之衣是古兵服赤色之遺象也此註云爵弁者黑色然則二弁之色異矣又韋弁王及諸侯卿大夫之兵服爵弁士與君祭之服其用亦不同張鎰三禮圖退爵弁于韋弁之下不若聶氏更置之𤣥冕之下為得其次也
  皮弁服素積緇帶素韠
  註曰此與君視朔之服也皮弁者以白鹿皮為冠象上古也積猶辟也以素為裳辟蹙其要中輔氏廣曰禮服取其方正故裳用正幅而人身之要為小故於要之兩旁為襞積即今衣摺也皮弁之衣用布亦十五升其色象焉
  疏曰此不言衣者以其用白布衣與冠同色故也又曰喪服註云祭服朝服辟積無數唯喪服裳幅三袧有數耳
  聶氏曰舊圖云以鹿皮淺毛黄白者為之髙尺二寸周禮王及諸侯孤卿大夫之皮弁㑹上有五采三采二采玉璂象邸唯不言士之皮弁有此等之飾敖氏曰其衣蓋亦絲衣而色如其裳二弁之衣用絲者宜别於冠服也冠服之衣用布
  郝氏曰皮弁以皮為弁色與爵弁同而飾以玉石素積即素裳積折其要間曰積積素而衣亦𤣥端也不言裳言積者裳不恒素言素積别于諸裳也周以白為勝色惟所宜則用之
  張氏曰此視朔時君臣同服之服卑於爵弁陳之在爵弁南第二加所服
  世佐案朝祭之服裳皆有積惟深衣要半下齊倍要則無積韠亦以合韋為之經於上云裳於此云積上云韐此云韠皆互見也不言衣者衣與弁同色而亦以皮為之可知也從省文
  𤣥端𤣥裳黄裳雜裳可也緇帶爵韠
  註曰此莫夕於朝之服𤣥端即朝服之衣易其裳耳上士𤣥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雜裳者前𤣥後黄易曰夫𤣥黄者天地之雜也天𤣥而地黄士皆爵韋為韠其爵同不以𤣥冠名服者是為緇布冠陳之玉藻曰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
  疏曰上下經三等之服同用緇帶者以其士唯有一幅裨之帶故三服共用之大帶所以束衣革帶所以佩韠及佩玊之等不言革者舉韠有革帶可知故畧不言耳
  朱子曰註其爵同三字未詳世佐案註云其爵同者謂公侯伯之士皆一命子男之士皆不命也士雖有上中下三等而其爵則同故皆以爵韋為韠
  楊氏曰特牲冠端𤣥疏云下言𤣥者𤣥冠有不𤣥端者不𤣥端則朝服𤣥冠一冠冠兩服也朝服十五升緇布衣而素裏但六入為𤣥七入為緇大判言之緇衣亦名𤣥故云周人𤣥衣而養老𤣥衣指朝服言之鄭康成釋儀禮謂𤣥端即朝服之衣易其裳爾此説不然儀禮大夫筮日以朝服士筮日以𤣥端冠禮主人朝服既冠冠者服𤣥端雜記襚禮自西階受朝服自堂受𤣥端則朝服與𤣥端異矣
  敖氏曰𤣥端𤣥裳謂𤣥端之服其裳以𤣥者為正也若無𤣥裳亦許其用黄裳若雜裳故曰黄裳雜裳可也雜裳者或前𤣥後黄或前黄後𤣥也黄裳雖貶於𤣥裳然其色純故言於雜裳之上𤣥裳雜裳黄裳而皆爵韠近裳色也
  郝氏曰𤣥端𤣥衣也禮衣制方曰端
  張氏曰此士向暮之時夕君之服服之下陳皮弁服南初加緇布冠所服也𤣥端與朝服同用緇色十五升布正幅為之但朝服素韠韠同裳色此用三等裳爵韠故異其名也又此服平時皆著𤣥冠服之當以𤣥冠名其服今不言者以加冠時以配緇布冠故也姜氏曰案周禮司服云其齊服有𤣥端春秋左傳云端委而治論語云宗廟㑹同端章甫及本經各篇所載則齊也朝祭也冠昏飲射燕食也皆服𤣥端𤣥端之用廣矣註疏專以為莫夕于君及聴其家私朝之服殆非
  世佐案上二服之裳不參用他色而此乃有𤣥黄雜之異者以其為士之常服故得隨所有而用之不必如上二服之期于畫一也經云可也是許其參用之意敖説得之鄭註强生上士中士下士之辨何以服之尊者其裳無辨而獨辨之於其下者乎其說蓋不可通矣
  緇布冠缺項青組纓屬于缺緇纚廣終幅長六尺皮弁笄爵弁筓緇組紘纁邊同篋
  註曰缺讀如有頍者弁之頍緇布冠無筓者著頍圍髪際結項中隅為四綴以固冠也項中有𦁐亦由固頍為之耳今未冠筓者著卷幘頍象之所生也滕嶭名蔮為頍屬猶著纚今之幘梁也終充也纚一幅長六尺足以韜髪而結之矣筓今之簮有筓者屈組為紘垂為飾無筓者纓而結其絛纁邊組側赤也同篋謂此以上凡六物隋方曰篋
  疏曰頍項註皆無正文約漢制及以義言之耳云結項中謂於項上結之也云隅為四綴以固冠者既武以下别有頍項明於首四隅為綴上綴於武然後頍項得安稳也云項中有𦁐亦由固頍為之者頍之兩頭皆為𦁐别以繩穿𦁐中結之然後頍得牢固也漢時卷幘之状今不審知必以布帛圍繞髪際為之也云纚今之幘梁亦舉漢法以况至今乆逺亦未審其狀也既云韜髪乃云結之則是韜訖乃為紒也二弁之筓天子諸侯用玉大夫士用象聶氏曰士以骨大夫以象有笄謂之弁屈組為紘者謂以一條組於左筓上繫定遶頥下右相向上仰屬於筓屈繫之有餘則因垂為飾必屈繫者擬解時易為繫屬之也無筓謂緇布冠纓而結其條者絛即組也謂以二條組為纓兩相屬於頍而下垂乃於頥下結之也組側赤者以緇為中以纁為邊側而織之也聶氏曰舊圖紘兩頭别出細帶誤六物謂頍項青組纓為一物纚為二物二弁筓紘各一通為六物也隋謂狹而長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下經言賔受冠右手執項左手執前則是冠後亦謂之項也此缺項者蓋别以緇布一條圍冠而後不合故名曰缺項謂其當冠項之處則缺也其兩端有𦁐别以物貫穿而連結之以固冠其兩相又皆以纓屬之而結於頥下以自固蓋太古始知為冠之時其制如此後世之冠縫著於武亦因缺項之法而為之也纚舊說謂繒為之纚長六尺則固足以韜其髪矣然廣惟一幅則圍髪際而不足或亦缺其後與古者布帛幅廣二尺經言纚於缺項二笄之間以見三加同一纚也紘弁之繫也以組一條為之冠用纓弁用紘各從其便也
  郝氏曰冠後曰項冠武後缺不屬以青組二條繫缺端束之垂餘為纓也組絛也纚以緇色繒韜髮古帛廣二尺四寸纚寛用全幅其長六尺與髮齊也笄所以貫弁冠無筓而有纓弁纓曰紘在旁纓在後纓之組染麻為青色紘則緇組側飾以纁邊側也竹器方曰篋
  張氏曰此所陳者飾冠之物非謂冠也缺項青組纓屬于缺共一物緇纚一物並緇布冠所用世佐案下再加之時經云賔盥正纚如初則纚乃冠弁通用之物非專為緇布冠設也皮弁笄一物爵弁笄一物緇組紘皮弁爵弁各有一共二物凡六物同篋貯之待冠時隨各冠致用也註謂缺讀如有頍者弁之頍案詩自以頍為弁之貌非弁上之物也陳氏祥道云鄭說缺項之制蓋有所傳讀缺為頍無所經見今註及疏所言缺項之制盖謂緇布冠制小纔足容髮又無笄故别為缺項圍繞髮際上有綴以連冠下有纓以結頥下緇纚韜髪之帛加冠時先以纚韜髪結之乃加冠也其緇組紘則為二弁有笄者而設加弁以筓横貫之以一條組於笄左頭繫定繞頥下自右向上仰屬于筓屈繫之有餘因垂為飾故註云有笄者屈組為紘也
  姜氏曰註讀缺作頍其說雖似然初非經義也在缺與頍音文兩無可証不應硬改經字况考說文頍從支頁聲乃舉首貌詩有頍者弁盖又以弁有舉首之形而釋為弁之貌也則頍初非首服之名又何得讀缺為頍而指為首服之制乎且玩本經缺項二字連文既單以缺為首服則項字又如何相屬如謂以缺繞項則此方陳服飾何言冠之之儀不言各冠之制耶然則經義安歸玩字義項乃冠項之項非頭項之項縁緇布冠其項稍有缺而為此制因以為名與下右手執項之項前後相足即如註以後執項為冠項之項此缺項則為頭項之項亦當缺項二字連看制名缺項者作纓屬於缺猶可制名缺懸空項字不可葢此章方是陳具惟以缺項為之耳鄭氏之經學能存經亦或亂經而汰改經字尤其病也葉文康嘗論其功過參故愚雖重鄭學而首發此以致尊經之義世佐案緇布冠詩人謂之緇撮以其制小纔可撮髮也缺讀如字項冠後也下經云賔右手執項左手執前項對前而言其為冠後明矣缺項者謂緇布冠之後有缺也冠制小而又缺其後故必以青組一條束之聨屬于缺處而以其兩端之垂者為纓結于頥下所以固冠也是時纓與冠猶未合而經先言之者明青組纓為緇布冠而設且以見其設之之法也經文明白如是自鄭氏讀缺為頍又以缺項與青組纓共為一物而經義始晦然經義之在天壤如日星河嶽然則亦豈得而終汩之耶又案鄭註改經之失姜氏論之詳矣今即以註所言論之卷幘及蔮皆缺項之遺制而滕薛又名蔮為頍則頍亦缺項之别名耳何必改經以従方言耶况漢世卷幘一名闕幘見𨽻釋武榮碑蓋亦以其缺後而名之即緇布冠之遺制而非别有所謂頍項也又熊氏朋來云釋文𦁐又音缺盖𦁐即缺之上聲故𦁐缺音相通今俗呼衫紐曰𦁐據此則缺亦可讀如𦁐缺項者其即項中有𦁐之謂與姑記之以廣異聞
  櫛實于簞
  註曰簞笥也
  郝氏曰櫛梳也以理髮竹器圓曰簞
  蒲筵二在南
  註曰筵席也
  張氏曰一為冠子一為醴子也在南在三服之南通指缺項纚笄組櫛等不專言蒲筵疏云對下文側尊一甒醴在服北也
  世佐案張說得之敖謂筵在簞南非
  側尊一甒醴在服北有篚實勺觶角柶脯醢南上註曰側猶特也無偶曰側置酒曰尊側者無𤣥酒服北者纁裳北也篚竹器如笭者勺尊升所以㪺酒也爵三升曰觶柶狀如匕以角為之者欲滑也南上者篚次尊籩豆次篚
  疏曰勺即少牢所謂枓也韓詩外傳曰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對文有異散文則通故鄭以爵名觶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尊設尊也甒瓦甒醴尊設於房臣禮也國君則於東箱南上醢在北
  郝氏曰一甒醴異于醮之設兩甒也甒瓦器以盛醴醴體也酒連糟曰醴貴初質也尊在爵弁服北既服而後用醴也柶匙通長六寸祭以挑醴醴有糟故須柶脯乾肉醢肉醬也南上以尊為上
  爵弁皮弁緇布冠各一匴執以待于西坫南南面東上賔升則東面
  註曰爵弁者制如冕黑色但無繅耳周禮王之皮弁㑹五采玊璂象邸玉筓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皮弁各以其等為之則士之皮弁又無玊象邸飾緇布冠今小吏冠其遺象也匴竹器名今之冠箱也執之者有司也坫在堂角
  疏曰坫有二文若明堂位云崇坫論語云反坫則在廟中以亢圭反爵此所言者則據堂角為名耳聶氏曰緇布冠始冠之冠也大夫士無緌諸侯始加緇布冠繢緌自士已上冠訖則弊去之不復著也然庶人猶著之故詩云彼都人士臺笠緇撮謂彼都邑人有士行者以緇布為冠撮持其髮
  張氏曰有司三人各執一冠豫在西階西以待冠事賔未入南面序立賓升堂則東面向賔也
  右陳器服
  主人𤣥端爵韠立于阼階下直東序西面
  註曰𤣥端士入廟之服也阼猶酢也東階所以答酢賔客也堂東西牆謂之序
  敖氏曰主位謂之阼故東階謂之阼階下云禮于阼是也凡牆在堂上者謂之序堂下者謂之壁在房室者謂之墉在庭者謂之牆
  張氏曰特牲祭服用𤣥端𤣥端是士自祭其先之服與上所陳加緇布冠之𤣥端一服也但𤣥冠耳主人服此服立阼階下以待賓至其立處與堂上東牆相直
  世佐案云𤣥端爵韠不言裳者裳或𤣥或黄或雜也不言帶者士帶皆緇也
  兄弟畢袗𤣥立于洗東西面北上
  註曰兄弟主人親戚也畢猶盡也袗同也𤣥者𤣥衣𤣥裳也緇帶韠位在洗東退於主人不爵韠者降於主人也古文袗為均也
  朱子曰袗古文作均而鄭註訓同漢書字亦作袀則是當從均袀為是矣但疏乃云當讀如左傳均服振振一也則未知其以袗字為均耶抑以袗音為振也集韻入釋袀為戒衣偏裻今亦未詳其義姑記此以俟知者
  王氏應麟曰按後漢書輿服志秦郊祀之服皆以袀𤣥蓋袀字誤為袗釋文之忍反亦誤
  敖氏曰畢猶盡也袗如袗絺綌之袗乃被服之别稱也𤣥玄端也畢袗𤣥者謂盡服𤣥端也洗東於主人為東南
  世佐案袗當從古文作均疏引左傳蓋謂當讀如均也釋文之誤王氏已正之矣然王氏知袗為袀字之誤而未知袀字之亦誤也古只有均字耳均訓同同𤣥謂衣裳帶韠皆𤣥也左傳均服是戎服戎服亦名均者以其事韋弁服裘裳皆赤也陸氏左傳音義云均字書作袀蓋因均是服名遂加衣旁以别之如集韻以戎衣釋袀是也然袀字但為戎服名而不可通之于他服後人以均𤣥之均亦屬衣服之制遂例改為袀而不察其義之不相似也漢書之誤蓋與此同袀之轉為袗也特以字形相近傳冩致誤耳鄭氏以今文著于經而叠見古文于註其去取固未當矣然其初猶未誤袀為袗也誤袀為袗當在鄭氏定本之後唐代以前陸氏已為其所惑疏家雖知其當讀如均而故晦其辭以示疑賴有左傳之文可取以證古文之是而後儒反以傳為誤以疏家所引為未可信是徇末而忘其本矣至于敖氏謂袗如袗絺綌之袗乃被服之别稱郝氏又訓為單此皆承誤而為之説者今亦無所取也
  擯者𤣥端負東塾
  註曰東塾門内東堂負之北面
  朱子曰三者𤣥端一也主人𤣥裳爵韠兄弟𤣥裳緇韠擯者黄裳或雜裳而同用爵韠也
  張氏曰擯者立此以待傳命疏謂别言𤣥端不言如主人服則與主人不同可知當衣冠同而裳異也下文贊者别言𤣥端亦然
  世佐案擯者亦𤣥端而不爵韠故不言如主人服也下文贊者放此
  將冠者采衣紒在房中南面
  註曰采衣未冠者所服玉藻曰童子之飾也緇布衣錦緣錦紳并紐錦束髪皆朱錦也紒結髪古文紒為結
  盧氏植曰童子紒似刀環
  聶氏曰童子既不帛襦袴不裘裳故以錦為緇布衣縁飾又以錦為大帶及結紳之紐故云錦紳并紐也紐長與紳齊又以錦為之束髪緫皆用朱錦飾者以童子尚華示將成人有文徳故皆用錦示一文一質之義衣襦袴并緇布是質也
  朱子曰漢書髻亦作結又以上下章考之則房户宜當南壁東西之中而将冠者宜在所陳器服之東當户而立也
  敖氏曰童子之衣蓋亦深衣制也曲禮曰童子不衣裘裳不裳則連裳於衣矣紒露髪為紒也凶時謂之髽吉時謂之紒内則言男子未冠者亦用纚此乃紒者為将冠去之
  熊氏朋來曰紒即髻字采衣者緇衣錦縁錦紳錦束髪要亦具慶者如此
  右即位
  賓如主人服贊者𤣥端從之立于外門之外
  註曰外門大門外
  敖氏曰贊者贊冠者而下之衆賓也皆俟于賔之門賓出乃從之立于主人外門之外西方東面北上
  擯者告
  註曰告者出請入告
  主人迎出門左西面再拜賓答拜
  註曰左東也出以東為左入以東為右
  敖氏曰答拜不言再可知也凡答再拜而不言其數者皆放此
  主人揖贊者與賓揖先入
  註曰贊者賤揖之而已又與賔揖先入道之贊者隨賓
  每曲揖
  註曰周左宗廟入外門將東曲揖直廟將北曲又揖疏曰周左宗廟者祭義與小宗伯俱有此文對殷右宗廟也入大門而東則主人在南賓在北俱東向為一曲至廟門則主人在東賔在西俱北向為一曲為當将曲之時賓主皆相見故皆一揖通下將入廟門揖為三也
  至于廟門揖入三揖至于階三讓
  註曰入門將右曲揖將北曲揖當碑揖
  敖氏曰揖入主人揖而先入門右西面也賔入門左贊者皆入門左東面北上主人乃與賔三揖也三揖者於入門左右之位揖參分庭一在南揖參分庭一在北揖凡經言揖入三揖者放此讓據主人言也主人三讓而客三辭既則主人先升一等而賓從之凡讓升之法賔主敵則主人先讓而先升主人尊亦然若客尊則客先讓而先升也惟天子之使則不讓張氏曰上文每曲揖據入大門向廟時既入廟主人趨東階賔趨西階是主人將右欲背賔宜揖既當階主賔將北面趨階與賔相見又宜揖廟中測影麗牲之碑在堂下三分庭之一在北是庭中之大節至此又宜揖皆因變伸敬以道賔也
  主人升立于序端西面賓西序東面
  疏曰不拜至者冠子非為賔客故異於鄉飲酒之等也
  敖氏曰賔不言升省文
  世佐案凡賔為燕飲而至者主人有拜至之禮其餘否序端不言東西序不言端文互見也
  右迎賓
  贊者盥于洗西升立于房中西面南上
  註曰盥于洗西由賔階升也立于房中近其事也南上尊於主人之贊者
  疏曰按鄉飲酒主人盥于洗北南面賓盥于洗南北面各從其外來之便也賛亦從外來但卑不可與賔並故在洗西東面
  朱子曰贊者西面則負東墉而在將冠者之東矣敖氏曰盥者重冠禮故将執事而自潔清也盥于洗西者以洗西無篚故得辟正賔而盥於此也不然則否
  張氏曰賛者止一人云南上者與主人之贊者為序也
  姜氏曰此贊者專謂賔贊也據前文宿賔之贊冠者止一人然賔之贊冠雖一人賓贊實非一人也觀後文醴者止一人而因疑此序立者乃與主贊為序也殆未之考與
  世佐案張説近之而未備姜説蓋因醴賔節註以衆賔釋贊者而誤也此篇起宿賔節止醴賔節言贊者十有三中間明言主人之贊者一餘皆不言其為誰之贊者而於始末二節特書曰贊冠者則凡不言者可知此書法也然其中有兼主贊言者此節是也兼故下言主人之贊者以别之有兼主贊衆賔言者醴賔節是也兼故下言贊冠者以别之知書法則知經矣
  主人之贊者筵于東序少北西面
  註曰主人之贊者其屬中士若下士筵布席也東序主人位也適子冠於阼少北辟主人
  敖氏曰主人之贊者私臣也此席南上
  張氏曰為將冠者布席也
  將冠者出房南面
  註曰南面立於房外之西待賔命
  疏曰知在房外之西者以房外之東南當阼階故也朱子曰按此疏則阼階切近東序之西正當房户之東壁矣
  贊者奠纚笄櫛于筵南端
  註曰贊者賔之贊冠者也奠停也
  疏曰不言餘物及篋簞者皆來可知也又凡言主人之贊者即加主人字今此不言故知是賔之贊冠者也從集説節本
  敖氏曰奠于筵南端以将冠者升降由下也
  賓揖將冠者将冠者即筵坐贊者坐櫛設纚
  疏曰此二者勞役之事故贊者為之也
  張氏曰古人坐法以膝著地兩蹠向前如今之跪經凡言坐皆是
  賓降主人降賓辭主人對
  註曰主人降為賔將盥不敢安位也辭對之辭未聞敖氏曰主人降立于阼階東當東序西面賔蓋於階前辭之主人對少進既則復位
  世佐案賓降為將盥也主人降從賔也辭者辭其從已對者對以不敢不降也後凡禮之類此者不重釋之
  賓盥卒壹揖壹讓升主人升復初位
  註曰揖讓皆壹者降於初
  敖氏曰賓盥當於洗南北面也升亦主人先而賔從惟云主人復初位所以見賔之不然
  張氏曰初位東序端也
  賓筵前坐正纚興降西階一等執冠者升一等東面授賓
  註曰正纚者將加冠宜親之興起也降下也下一等升一等則中等相授冠緇布冠也
  疏曰案匠人天子之堂九尺賈馬以為傍九等為階則諸侯堂宜七尺則七等階大夫堂宜五尺則五等階士宜三尺則三等階故鄭以中等解之也
  賓右手執項左手執前進容乃祝坐如初乃冠興復位贊者卒
  註曰進容者行翔而前鶬焉至則立祝坐如初坐筵前復位西序東面卒謂設缺項結纓也
  疏曰項謂冠後耳非頍項也翔謂行而張拱也鶬與蹌同容貌舒揚也從通解節本
  郝氏曰祝祝願冠者吉祥也辭見後
  世佐案上缺項之項宜與此項字同解卒者終其事也謂以青組纓束冠而又為之結于頥下也
  冠者興賔揖之適房服𤣥端爵韠出房南面
  註曰復出房南面者一加禮成觀衆以容體朱子曰觀示也宜古喚反
  右初加
  賓揖之即筵坐櫛設筓賓盥正纚如初降二等受皮弁右執項左執前進祝加之如初復位贊者卒紘
  註曰如初為不見者言也卒紘謂繫屬之
  疏曰笄有二種一是紒内安髪之笄一是冕弁固冠之笄此未加冠而設笄明是安髪笄也緇布冠亦宜有之彼言設纚而不言設笄恐與上文兩弁之笄相亂又此章但言設笄而不言設纚則亦可互見矣其皮弁固冠之笄則賔加弁時自設之可知云不見者謂上章所有而此章不言者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不言去冠去纓其設纚可知也
  郝氏曰未弁而先設笄者笄在筵端不與弁同處笄首有紘須先設而理之也
  姜氏曰疏義多臆説凡設笄合于設纚之後加冠之前行之内則言冠服之儀櫛訖而縰縰訖而笄笄訖而總而拂髦髦訖而冠冠訖而緌纓其序如此不言冠後有笄也若如疏義則經初不言緇布冠有笄乃謂其無固冠之笄而有安髪之笄經但言皮弁爵弁有笄乃謂其有安髪之笄又有固冠之笄其以疏經乎抑以亂經乎且二弁陳固冠之笄而所設何又為安髪之笄既二弁設安髪之笄而緇布冠安髪之笄何又不言設也然則經止有此笄設于未冠時者何也笄非以安髪但以固冠與垂緌故設笄于纚旁既加冠乃以組繞頥上係于笄之左右而垂其餘為緌所謂卒紘也纚以韜髪又總以束之何安髪之笄之有又玉藻云居冠屬武有事然後緌蓋居常之冠不用垂其組為緌則連屬其武有禮事當垂組為緌則其武臨著冠乃合而不預為連屬笄插纚旁正當冠武雖以固冠而非但為固冠設也疏不詳玩其義妄疑笄以固冠不應未冠先笄因臆為别一安髪之笄雖展轉遷就以為辭而經義胥失矣
  世佐案姜氏之詆疏極矣其說實始于敖氏敖氏謂笄之度短果爾則笄不横貫冠外何以固冠何以繫組姜說雖加詳然于笄以固冠不應未冠先笄之疑終未有以解也又所舉内則文孔疏亦引熊氏謂此安髻之笄非固冠之笄故文在冠上則二笄之說禮家傳之有自謂皆臆說可乎故兩録之以俟知者
  興賓揖之適房服素積素韠容出房南面
  註曰容者再加彌成其儀益繁
  敖氏曰上不見皮弁之衣故此亦不言之皆省文也張氏曰容者整其威儀容觀也方加緇布冠時其出亦有容至此益盛乃言之耳
  右再加
  賓降三等受爵弁加之服纁裳韎韐其他如加皮弁之儀
  註曰降三等下至地他謂卒紘容出
  敖氏曰受爵弁降三等者以其最尊故就而受之不言純衣亦省文
  徹皮弁冠櫛筵入于房
  註曰徹者贊冠者主人之贊者為之
  疏曰冠緇布冠也賓贊者徹櫛主贊者徹筵以其先設還遣之也
  右三加










  儀禮集編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冠禮第一之二
  筵于户西南面
  註曰筵主人之贊者戸西室户西
  敖氏曰户西即户牖間也後皆放此戸西客位也筵于此者以其成人尊之此席東上
  世佐案大夫士東房西室故以户牖間為客位若室有東西房者則以牖前為客位皆取其近西也詳見鄉飲酒禮
  贊者洗于房中側酌醴加柶覆之面葉
  註曰洗盥而洗爵者昬禮曰房中之洗在北堂直室東隅篚在洗東北面盥側酌者言無為之薦者面前也葉柶大端贊酌者賓尊不入房古文葉為擖敖氏曰洗洗觶也酌醴蓋西面也云側明無佐之酌者凡贊者酌醴皆側也特於此見之
  郝氏曰側特也特一酌無三醮也葉匙首寛薄如葉張氏曰註引昏禮證房中别有洗非在庭之洗也側酌者贊者自酌還自薦也柶類今茶匙葉即匙頭贊者前其葉以授賔者欲賔得前其柄以授冠者冠者得之乃前其葉以扱醴而祭也柶用時仰之贊者不自用故覆之以授也
  世佐案側偏也房中側謂房中之西偏也蓋房中之洗直室東隅則其於房為西側也明矣經言此者著贊者洗觶之處也側字句絶先儒以側酌醴為句而訓側為特宜其說愈多而愈支也又案昏禮醴使者及醴婦皆贊者自酌還自薦脯醢而不云側酌則註義絀矣凡贊者之酌未聞有佐之者何獨於是而云側乎敖說亦不可通也
  賓揖冠者就筵筵西南面賓受醴于戸東加柶面枋筵前北面
  註曰戸東室戸東今文枋為柄
  敖氏曰贊者出房西面賓由西序往故受醴于室戸東言面枋見其訝受也固加柶矣乃言之者見其更為之也
  張氏曰致祝當在此時祝辭見後
  世佐案訝受並受之辨見聘禮
  冠者筵西拜受觶賔東面答拜
  註曰筵西拜南面拜也賔還答拜于西序之位東面者明成人與為禮異於答主人
  張氏曰冠者拜訖進受觶賔既授觶乃復西序之位答之賔答主人拜當西階北面此西序東面故註云異於答主人
  薦脯醢
  註曰贊冠者也
  敖氏曰不言於席前可知也薦脯醢脯在西
  冠者即筵坐左執觶右祭脯醢以柶祭醴三興筵末坐啐醴捷柶興降筵坐奠觶拜執觶興賔答拜
  註曰捷柶扱柶於醴中其拜皆如初
  疏曰祭醴三者如昏禮始扱一祭又扱再祭也此啐醴不拜既爵者以其不卒爵故也
  敖氏曰祭脯醢以脯祭擩醢而祭之既祭不言右執觶者可知也筵末席之西端也亦以柶兼諸觶乃坐啐醴建猶立也云建者上葉下枋與扱時異又以明其已入于觶則不復執之也降筵坐於筵西也不卒爵故既啐則拜其意與拜既爵者同
  世佐案祭祭先代始為飲食之人也必祭之者示不忘本也啐嘗也嘗醴成賔意也不中席者明此席所以行禮不主為飲也捷當作建字之譌也士昏禮聘禮皆云建柶謂以柶插于醴中也插之蓋下枋上葉不卒觶者糟醴不可盡也
  右醴冠者朱子曰醴依下章註當作禮謂以醴禮之也
  冠者奠觶于薦東降筵北面坐取脯降自西階適東壁北面見于母
  註曰薦東薦左凡奠爵將舉者於右不舉者於左適東壁者出闈門也時母在闈門之外婦人入廟由闈門
  疏曰薦左據南面為正也闈門見雜記彼註云宫中之門曰闈門為相通者是也
  敖氏曰籩豆而云薦者上經云薦脯醢故因其事而名之省文後皆放此必取脯者見其受賜也
  郝氏曰降自西階父在不敢由阼也東壁廟東側室冠子則父主外事在東序母主内事在東壁子既冠入見也鄭註東壁為闈門外古廟在宅東由廟中入宅曰闈門果爾當云適西壁何為反適東壁乎有事于宗廟宜夫婦共親之豈父在廟母獨在宅乎非也
  母拜受子拜送母又拜
  註曰婦人於丈夫雖其子猶俠拜
  敖氏曰母於其子乃俠拜者重冠禮也凡婦人與丈夫為禮其禮重者則俠拜
  郝氏曰古者婦人肅拜少儀云婦人雖君賜肅拜肅拜者立拜也男子跪拜婦人立拜故古婦人與男子為禮必俠拜俠拜者婦人先一拜男子答拜婦人又一拜也
  世佐案母先子拜先儒多疑之冠義云見於母母拜之見於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與為禮也夫禮之而先拜於敵者則可於其子終嫌太重孔氏頴達云廟中冠子以酒脯奠廟訖子持所奠酒脯見于母母拜其酒脯重從尊者處來故拜之非拜子也斯言得之觀見母以脯而見兄弟以下徒見也亦足以明之矣然則篇中無奠廟文何也曰冠者受醴於廟是即奠廟矣非必以其受薦之餘復薦之皇祖也母又拜何也曰此註所謂俠拜也敖氏曰凡婦人與丈夫為禮禮重則俠拜受廟脯固重禮也
  右冠者見于母
  賓降直西序東面主人降復初位
  敖氏曰初位阼階東直東序之位
  冠者立于西階東南面賔字之冠者對
  註曰對應也其辭未聞
  疏曰未字先見母字訖乃見兄弟之等急於母緩於兄弟也
  郝氏曰字以代名也辭見後
  右字冠者
  賔出主人送于廟門外
  註曰不出外門將醴之
  敖氏曰賔出而贊者不從以其當與冠者為禮也張氏曰此下冠禮既成賔出就次以後諸事冠者見兄弟見贊者見姑姊為一節易服見君見鄉大夫先生為一節主人醴賓又一節凡三節
  請醴賓賓禮辭許賓就次
  註曰此醴當作禮次門外更衣處也以帷幕簟席為之
  朱子曰醴冠者章言醴者皆指其物而言故註不改字此醴與醴冠者之醴同義故改之下章醴賔亦此義故不重出
  敖氏曰請醴之辭則士昏記有之此禮雖與彼異辭宜略同醴之賓之禮壹獻有俎有幣似饗矣乃曰醴者亦因用醴而名之
  右賓出就次
  冠者見於兄弟兄弟再拜冠者答拜見贊者西面拜亦如之
  註曰見贊者西面拜則見兄弟東面拜贊者後賔出疏曰亦如之者言贊者先拜而冠者答之也從集說節本敖氏曰兄弟與贊者皆先拜之亦重冠禮也兄弟位在洗東贊者位在西方亦西當西序贊者為禮竟則亦出而就次此時兄弟之在廟者冠者皆見之乃不見父者以難為禮也蓋此時冠者於凡所見者皆不先拜而答拜乃其禮當然爾父至尊也是禮有不可行故闕之且父為冠主雖不見之亦無嫌也不見賔者賔既醴之則交拜矣是亦見也若復行禮則幾於䙝
  世佐案敖氏論不見賔之故得之不見父者直以父為冠主故耳自為主者冠畢自當見父大戴禮云太子與庶子其冠皆自為主如謂至尊難為禮則君亦至尊也下文有奠摯于君之禮矣何嫌乎又疏以為冠畢已見不言可知蓋皆不知禮意而遷就其說者
  入見姑姊如見母
  註曰入入寢門也廟在寢門外如見母者亦北面姑與姊亦俠拜也不見妹妹卑
  世佐案姜氏云弟亦皆見見姊不見妹省文非也兄弟乃同姓之稱上文兄弟畢袗𤣥寜必冠者之兄弟哉不得援以為見妹之證敖氏謂未成人則不與為禮得之
  右冠者見兄弟贊者姑姊
  乃易服服𤣥冠𤣥端爵韠奠摯見於君遂以摯見於鄉大夫鄉先生
  註曰易服不朝服者非朝事也摯雉也鄉先生鄉中老人為卿大夫致仕者
  疏曰鄉先生即鄉飲酒鄉射禮先生書傳所謂父師也亦有士之少師鄭以經但言鄉大夫故略不言也敖氏曰此𤣥端更言𤣥冠者别於曏之緇布冠也奠䞇見于君謂執䞇至下奠䞇再拜稽首也見於君亦𤣥端而不朝服者以其未仕也所見者亦𤣥端見之鄉大夫鄉之異爵者也或曰鄉大夫即主治一鄉者未知孰是先生徳齒俱尊者也士相見禮曰士見於大夫終辭其䞇於其入也一拜其辱見於先生之禮亦宜如之
  顧氏炎武曰士之嫡子繼父者也故得奠摯見于君庶子不得見君左傳昭公四年仲與公御菜書觀于公叔孫怒而逐之是也
  張氏曰見君見鄉大夫先生非必是日因見兄弟等類言之耳
  世佐案鄉大夫當以敖氏後說為正
  右見于君及鄉大夫鄉先生
  乃醴賓以壹獻之禮
  註曰壹獻者主人獻賔而已即燕無亞獻者獻酢酬賓主人各兩爵而禮成特牲少牢饋食之禮獻尸此其類也士禮一獻卿大夫三獻賓醴不用柶者泲其醴内則曰飲重醴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凡醴事質者用糟文者用清
  疏曰此醴亦當為禮文不具也
  朱子曰註不言改字說見上非不具也
  張氏曰註引内則者明醴有清有糟前醴子用糟此醴賓其清者也
  主人酬賓束帛儷皮
  註曰飲賔客而從之以財貨曰酬所以申暢厚意也束帛十端也儷皮兩鹿皮也
  敖氏曰此酬賔之禮當行於賓受獻之後未卒爵之前猶食禮既受侑幣乃卒食也
  張氏曰酬賔大夫用束帛乘馬天子諸侯以玉將幣士束帛儷皮獻數多少不同其酬幣唯于奠酬之節一行之
  贊者皆與贊冠者為介
  註曰贊者衆賓也皆與亦飲酒為衆賔介賔之輔以贊為之尊之飲酒之禮賢者為賔其次為介
  朱子曰贊者謂主人之贊者也恐字誤作衆賓耳敖氏曰言此於酬賓之後者明酬幣惟用於正賔也介副也以副於正賔名之飲酒之禮有賓有介有衆賔此贊冠者為介其餘為衆賓也衆賔之位亦在堂鄉飲酒禮賔席于戸牖間介席于西序衆賓之席繼賔而西
  世佐案贊者蓋兼衆賔及主人之贊者言也衆賓即戒而不宿者既來觀禮亦有助主人成禮之意故云贊者註意如此非誤也但註言衆賓而不及主人之贊者為未備耳鄉飲酒記云主人之贊者西面北上不與無算爵然後與此宜亦如之
  右醴賓
  賔出主人送于外門外再拜歸賔俎
  註曰一獻之禮有薦有俎其牲未聞使人歸諸賓家也
  世佐案此俎蓋以乾肉載之冠子者不殺禮之正也不殺則不用鮮肉可知必歸之者俎肴之貴者與人飲食而歸其貴者厚之也
  右送賓
  朱子曰此章以上正禮已具以下皆禮之變
  張氏曰以上士冠禮正經頗疑數事冠於廟重成人也未冠不以告既冠不以見何也見於母而不見于父見贊者而不見賓疏以為冠畢已見似矣然醴畢即見于母儀節相承則見父見賔當於何時豈在酌醴定祥之前與又言歸俎而不言載俎其牲未聞註已陳之要皆文不具也
  世佐案古人凡事稟命于禰矧冠昏重禮乎經不言者可知也曲禮言取妻者齊戒以告鬼神而士昏禮亦不具即此例不見父與賓說見前非文不具也
  若不醴則醮用酒
  註曰若不醴謂國有舊俗可行聖人用焉不改者也曲禮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祭祀之禮居喪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國之故謹脩其法而審行之是也酌而無酬酢曰醮醴亦當為禮
  疏曰自此以上說周禮冠子之法自此以下至取籩脯以降如初說夏殷冠子之法
  劉氏敞曰若不醴則醮用酒謂庶子也醴重醮輕昏禮適婦醴之庶婦醮之丈夫之冠猶婦人之嫁則醮用酒者必庶子也下文曰庶子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是矣註云謂國有舊俗可行聖人用焉又註醮于客位云夏殷禮也皆非也夏殷有天下千有餘嵗冠禮行之久矣設以醮為禮焉溥天之下皆醮也周公何以改之然則醮于客位當曰醴于客位嫡子冠于阼醴于客位以變為敬也庶子冠與醮相因不于阼亦不于客位略庶子也醮禮繁醴禮簡以簡為貴也醮三舉醴一辭以少為貴也醮用酒醴用醴以質為貴也醮有折俎醴脯醢而已不尚味也酒在房外醴在房中以變為敬也此皆聖人分别嫡庶異其儀也朱子曰不醴而醮乃當時國俗不同有如此者如魯衛之幕有縿布祔有離合皆周禮自不同未必夏殷法也記註所云若以杞宋二代之後及他逺國未能純用周禮者言之則或可通然亦未有明文可考也此註又言改字者上下文異故須别出也
  敖氏曰此醮與醴大意略同惟用酒而儀物繁為異上既見醴禮矣此復言不醴則醮者蓋冠禮之始惟醴而已然少近於質故後世聖人又為此醮禮與之並行焉言若者文質在人用之惟所欲耳
  郝氏曰醮釂也盡飲之名醴一酌醮三酌加折俎盛者殺牲較醴多文矣凡禮先質而後文醴與醮皆歴世已行之跡若者隨時不定之辭若醴則用醴若醮則用酒醴濁而酒清
  張氏曰醴醮二法其異者醴側尊在房醮兩尊于房户之間醴用觶醮用爵醴篚從尊在房醮篚從洗在庭醴待三加畢乃一舉醮每一加即一醮醴薦用脯醢醮每醮皆用脯醢至三醮又有乾肉折俎醴贊冠者酌授賔賔不親酌醮則賓自降取爵升酌酒醴者每加入房易服出房立待賔命醮則每醮訖立筵西待賓命醴者每加冠必祝醴時又有醴辭醮者加冠時不祝至醮時有醮辭其餘儀節並不異也
  姜氏曰此若不醴及下文若殺皆禮之變用酒禮盛于醴殺牲禮盛于脯醢折俎而冠禮不以盛禮先之者聖人于始冠示以淳古之意即始加用緇布冠之意也其又及于用酒殺牲者則權也夫拜下改為拜上聖人雖違衆而不從其泰若麻冕改純則聖人亦以無害于禮而從之若不醴若殺意亦如此若如疏者之說則夏尚忠商尚質而反謂其文勝于周也豈理之所可通哉
  世佐案衆說不同當以朱子為正凡禮皆由質而趨于文疏以醴之質者為周禮醮之文者為夏殷禮倒矣宜後儒莫之從也劉氏知疏說之非而其自為說亦未善如以此節為醮庶子經當云若庶子則醮用酒而下文亦不應别見庶子冠法矣朱子謂庶子一醮以酒安得有若此及下文殺牲之盛禮哉蓋冠禮之初惟醴而已庶子則一醮以酒所謂醴重而醮輕也醴重醮輕鄭註曽子問語若三醮殺牲乃後人為此以尊異適子而庶子不敢干焉然非聖人之意矣聖人之所以分適庶者以質為貴以變為敬二語盡之貴繁貴多固非制禮者之意而貴簡貴少又非變禮者之意也敖氏知冠禮始惟有醴後乃為醮所見最卓而以醮為聖人所制則惑也此特叔世變禮之後國俗有此不同記者以其無甚害于禮而存之猶夫子從純之意耳豈真聖人所制哉姜說實本朱子然亦不能堅守其說而遷就之至以用酒殺牲為聖人之權蓋見此節列于經文之内不敢斷然以為變禮不得不曲為回䕶而其辭屈矣是皆不知此篇經記混淆之所致也竊謂此篇之經至歸賔俎而止矣自此以下皆記也凡為記者有三有記經所未備者有記禮之變異者變以時代言異以國俗言有各記所聞頗與經義相違者記經所未備者周公之徒為之與經並行者也記禮之變異則非周之盛時之書矣蓋自巡守禮廢天子不能申變禮易樂之討而異政殊俗者出焉其在春秋之際乎至于各記所聞而頗失經意者則七十子後學所記也意其初經與記分記與記亦不相雜至漢儒掇拾灰燼之餘竄以經師之說而三者之辨不可復知且有經連于記記混于經者錯亂無次于記為甚讀者不可不分别觀之也何以明自此以下之為記也試以昏禮較之此若不醴及下文若殺猶昏禮記若不親迎也所謂記禮之變異也若孤子若庶子及冠者母不在猶昏禮記庶婦及宗子無父之類所謂記經未備也諸辭則昏禮俱屬記尤為明證唯屨制一節朱子移附陳器服節之末或是彼處脫簡然詳其文體亦似昏禮記摯不用死腊必用鮮之類經蓋以屨賤不與冠服並言而記者詳之亦是記所未備也自冠義以下乃漢儒取戴記家語以成文觀其中載孔子之言而篇末又雜出老氏之意其非本記之舊明矣首以冠義二字題之若小戴記篇目然十七篇無此例也作者原不敢自附于本經之記而編禮者誤以記之一字加之若移彼記字于此節之首則得矣此非愚之創見也朱子謂醴賓節以上正禮已具以下皆禮之變固已微示其意矣張氏未嘗見通解亦謂送賓歸俎以上士冠禮正經似與朱子有暗合者愚故推明之以自附于竊取之意云
  尊于房户之間兩甒有禁𤣥酒在西加勺南枋
  註曰房户間者房西室户東也禁承尊之器也名之為禁者因為酒戒也𤣥酒新水也雖今不用猶設之不忘古也
  敖氏曰兩甒一酒一𤣥酒也𤣥酒在西尊西上也尊西上者以冠者之位在其西故順之他篇不見者其義皆放此加勺加於二尊之上而覆之也𤣥尊亦加勺者不以無用待之也南枋為酌者北面覆手執之便也
  郝氏曰水曰𤣥酒𤣥水色
  洗有篚在西南順
  註曰洗庭洗當東榮南北以堂深篚亦以盛勺觶陳於洗西南順北為上也
  敖氏曰醮而設洗之節亦與醴同惟有篚為異此見其異者耳篚以盛爵也下篚之爵三
  始加醮用脯醢賓降取爵于篚辭降如初卒洗升酌註曰始加者言一加一醮也加冠於東序醮之於户西同耳始醮亦薦脯醢賔降者爵在庭酒在堂將自酌也辭降如初如将冠時降盥辭主人降也凡薦出自東房
  朱子曰始加二字乃疊見前始加緇布冠一章之禮醮用脯醢乃題下事其實賔客拜後乃薦之也賔升酌時冠者猶在出房南面之位
  敖氏曰贊者筵于戸西賔乃降也用爵醮禮文也卒洗亦當壹揖壹讓乃升
  世佐案此章于其儀文之與醴同者每云如初則醴在先而醮為後起益可見矣
  冠者拜受賓答拜如初
  註曰贊者筵于戶西賔升揖冠者就筵乃酌冠者南面拜受賓授爵東面答拜如醴禮也於賔答拜贊者則亦薦之
  張氏曰賓亦筵前北面釋醮辭訖冠者乃南面拜受
  冠者升筵坐左執爵右祭脯醢祭酒興筵末坐啐酒降筵拜賓答拜冠者奠爵于薦東立于筵西
  註曰冠者立俟賓命賔揖之則就東序之筵
  朱子曰此正醮禮也下兩醮及後章三醮凡言如初者皆謂如此禮也
  張氏曰降筵奠爵而後拜執爵興賔乃答拜拜訖冠者乃奠爵薦東其節亦與醴同註云就東序之筵謂當更加皮弁也
  徹薦爵筵尊不徹
  註曰徹薦與爵者辟後加也不徹筵尊三加可相因由便也
  敖氏曰徹之亦贊冠者也每醮禮畢必徹薦爵者所以新後醮之禮若不相因然徹薦爵蓋入于房
  加皮弁如初儀再醮攝酒其他皆如初
  註曰攝猶整也整酒謂撓之
  朱子曰此如初儀者如前再加一章之儀也下條放此再醮攝酒其他皆如初言唯攝酒異於始醮其他皆如之也
  張氏曰撓謂更益整頓之示新也
  加爵弁如初儀三醮有乾肉折俎嚌之其他如初註曰乾肉牲體之脯也折其體以為俎嚌嘗之疏曰周禮腊人鄭註云大物解肆乾之謂之乾肉若今梁州鳥翅矣薄析曰脯棰之而施薑桂曰腵脩若然乾肉與脯脩别言之今梁州鳥翅者或為豚解而七體以乾之謂之乾肉及用之將升于俎則節析為二十一體故總名乾肉折俎也
  陳氏祥道曰肱骨三肩臂臑也股骨三肫胳觳也脊骨三正脊脡脊横脊也脅骨三代脅正脅短脅也正脅之前則膉也肫之上則髀也然則左右肱之肩臂臑與左右股之肫胳觳而為十有二脊骨三與左右脅骨六而為九二觳正祭不薦於神尸主人之俎兩髀不升於主人主婦之俎膉不升於吉祭之俎則祭之所用者去髀膉而二十有一去二觳而為十九矣國語曰禘郊之事則有全脀王公立飫有房脀親戚燕飲有殽脀則全脀豚解也房脀體解也殽脀骨折也士喪禮將豚四鬄去蹄兩胉脊既夕鼎實羊左胖亦如之然則四鬄者殊左右肩髀而為四又兩胉一脊而為七此所謂豚解也若夫正祭則天子諸侯有豚解體解禮運曰腥其俎熟其殽體其犬豕牛羊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熟其殽謂解之爓之為二十一體是也大夫士有體解無豚解以其無朝踐獻腥之禮故也
  朱子曰豚解之義陳說得之二十一體則折脊為三曰正脊曰脡脊曰横脊兩胉各三曰代脅曰長脅曰短脅凡六兩肱各三曰肩曰臂曰臑凡六兩股各三曰觳曰肫曰胳凡六通為二十一體凡牲與腊方解割時皆是如此但牲則兩髀以賤而不升於正俎耳故少牢禮具列自髀以下凡二十一體但髀不升耳而鄭氏註云凡牲體之數備於此初不及他體也况此言脂則又不殊賤也而周禮内饔及此經昏禮兩疏皆言二十一體乃不數兩髀而不計其數之不足蓋其疎略至少牢疏及陳祥道乃去髀而以兩觳足之盖是此經後篇猶有脰及兩觳可以充數然欲盡取之則又衍其一故獨取兩觳而謂脰非正體若果如此則觳亦非正體又何為而取之耶此其為說雖巧而近於穿鑿不可承用又曰初儀見上三醮唯攝酒及有乾肉折俎嚌之為異其它皆如始醮也敖氏曰俎設於脯醢之南士虞禮曰有乾肉折俎二尹縮祭半尹此乾肉亦縮俎而左朐右末其所嚌即祭半尹者也亦振祭乃嚌之唯言嚌省文耳物至齒謂之嚌知其味謂之嘗
  世佐案折俎折牲體載于俎也用乾肉者不殺故也
  北面取脯見于母
  敖氏曰著此者見其與醴同也下放此
  右醮
  若殺則特豚載合升離肺實于鼎設扃鼏
  註曰特豚一豚也凡牲皆用左胖煮於鑊曰亨在鼎曰升在俎曰載載合升者明亨與載皆合左右胖離割也割肺者使可祭也可嚌也
  疏曰升載之法載在後升在前今先言載後言升又合字在載升之間者通言之欲見在俎在鑊俱曰合也鼏者以茅覆鼎長則束其本短則編其中扃牛鼎大扃長三尺膷鼎小扃長二尺皆依漢禮而知今此豚鼎當用小扃也周禮少牢特牲鄉飲鄉射皆用右胖唯虞禮喪祭反吉故用左此云用左胖或據夏殷之法也凡肺有二種一者舉肺一者祭肺就舉肺之中復有三稱一名舉肺為食而舉二名離肺少儀云三牲之肺離而不提心也三名嚌肺以齒嚌之此三者皆據生人為食而有也就祭肺之中亦復有三稱一者謂之祭肺為祭先而有之二者謂之忖肺切之使斷三者謂之切肺名雖與忖肺異實則同也三者皆為祭而有朱子曰忖亦作刌疑即切字寫誤為二耳
  陳氏曰豚則吉凶皆合升用成牲則升其胖而去髀吉升右而凶升左脊脅六而肱股五為十一體也敖氏曰載衍文士喪禮曰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此其合升之體數也肺離之者使絶之而為祭也既祭則嚌之故又名嚌肺其與脊同舉者則謂之舉肺鼎設扃是亦舉之也孤子則舉鼎陳于門外此不陳惟俟時而入錯于阼階前也
  郝氏曰肺即豕肺周人尚肺火徳勝金祭食先肺扃鉉也鼎兩旁有鉉反向上以木横貫蓋上而舉之且以壓制鼎蓋如門之扃鼏冪通宻閉也
  張氏曰案特牲少牢及鄉飲酒皆用右胖此合升左右胖或以嘉禮故異之與註云凡牲皆用左胖疏以為鄭據夏殷之法未知然否
  世佐案殺牲而醮又醮禮之異者也每變而益侈其去聖人尚質之意逺矣言合于載升之間見其合升于鼎而載之也句法與公食大夫禮云蓋執豆相似敖以載為衍字非載于俎亦合者唯為冠者一人設也人多則折又案註左胖之左恐是右字之譌
  始醮如初
  註曰亦薦脯醢徹薦爵筵尊不徹矣
  朱子曰初謂前章之始醮也
  再醮兩豆葵菹蠃醢兩籩栗脯
  註曰蠃醢䗂蝓醢今文蠃為蝸
  疏曰案鄭註周禮醢人云細切為齏全物若䐑為菹作醢及臡者先膊乾其肉乃後莝之雜以粱麴及鹽漬以美酒塗置甀中百日則成矣是作醢及菹之法也
  熊氏曰蠃註謂䗂蝓案方言燕趙間以為蜘蛛韻書以為蝸牛蜘蛛蝸牛非可食者疏引爾雅為証彼爾雅乃訓詁之儒集經註以為書者或疑内則有蝸醢恐是䗂踰蝸牛之謂然内則之蝸乃力戈切集韻古螺字作蝸韻釋云蚌屬也非蝸牛之蝸矣陸佃直謂蝸牛可醢蓋為禮註所誤爾蠃即螺字亦作蝸韻書以為香螺也
  朱子曰再醮唯攝酒加籩豆為異不言如初者可知也
  敖氏曰兩豆兩籩之位若以有俎之禮言之則醢在菹東栗在菹西脯在栗南也此薦雖不與三醮有俎者相因而位則亦放之與
  郝氏曰蠃蛤屬圎者為蠃剉而漬之以酒為醢
  三醮攝酒如再醮加俎嚌之皆如初嚌肺
  註曰攝酒如再醮則再醮亦攝之矣加俎嚌之嚌當為祭字之誤也祭俎如初如祭脯醢
  疏曰祭先之法祭乃嚌之又不宜有二嚌故註破加俎之嚌為祭也
  朱子曰初謂上章之始醮也上章及此三醮兩節但皆攝酒嚌俎為異而其它皆如初則祭已在其中矣故註於上章三醮初不改字於此蓋誤改之疏又妄為之說皆非也但上章之俎無肺而此有肺故又特言所嚌者肺而不嫌於複出則此嚌字從本文為是陸氏亦云嚌讀如字嚌肺釋上嚌之為嚌肺也凡言之法多此類
  敖氏曰攝酒如再醮此與不殺之禮互言也加俎者謂於籩豆之外又加豚俎也設之當菹醢之南三加後者彌尊故三醮而後者愈盛禮宜相稱也嚌之謂絶祭嚌之不言祭者亦文省肺之嚌者必祭祭者不必嚌也皆如初謂此再醮三醮之所不見者皆如不殺始醮之禮也云嚌肺者又明其所嚌之異於不殺者也不殺則祭用乾肉而嚌之
  張氏曰加俎者不徹豆籩而加設此牲俎也其祭亦止祭俎肺不復祭脯醢
  世佐案上章云徹薦爵筵尊不徹謂每醮之籩豆與爵皆如其舊而更之惟筵尊仍舊也此章云如初則豆籩之加者亦徹而更設可知加俎之義當如敖說張誤
  卒醮取籩脯以降如初
  敖氏曰籩脯謂其在籩者也言此以别於所祭者耳
  右殺牲而醮
  若孤子則父兄戒宿
  註曰父兄諸父諸兄
  敖氏曰孤子雖尊於家然未冠則不可與成人為禮於外故戒宿賔客則諸父若兄為之惟言父兄戒宿則筮日筮賓為期之事皆將冠者自主之可知
  冠之日主人紒而迎賓拜揖讓立于序端皆如冠主禮于阼
  註曰冠主冠者親父若宗兄也古文紒為結今文禮作醴
  楊氏曰父在時冠於東序醴於户西此則冠於東序三加訖又改筵受醴於東序也
  敖氏曰孤子未冠而於此乃行成人之禮者無父則得伸其尊也諸父若兄不主其事者家無二主也必立于序端者因冠主之位也禮謂賔與冠者行禮也蓋指三加與醴之類而言行禮皆於阼亦見其異於父在者以其為主人故也然則若醮若醴皆因冠席為之與
  張氏曰有父加冠則將冠者紒而候于房中孤子則紒而迎賔拜揖讓立皆如為子加冠之主人有父加冠則醴于室戸西孤子則醴于阼此其異也
  世佐案惟言紒則不采衣可知記曰孤子當室冠衣不純采是也禮當從今文作醴謂以醴禮冠者也敖說非父在者冠于阼醴于户西此特記其與彼異者耳三加于阼不待言也疏云言禮則兼醴醮二法亦非也古者唯醴而已又案註云冠主冠者親父若宗兄蓋謂冠主之中兼斯二者父在父為主父没宗兄為主家統于一尊也然則孤子冠而自為主人其唯宗子與
  凡拜北面于阼階上賓亦北面于西階上答拜
  敖氏曰此賓主相拜之正位也
  張氏曰父在加冠受醴戸西拜于筵西南面賔答拜于序端東面此則與賔各專階北面也
  若殺則舉鼎陳於門外直東塾北面
  註曰孤子得申禮盛之父在有鼎不陳于門外疏曰凡陳鼎在外者賓客之禮也在内者私家之禮也是在外者為盛也
  敖氏曰直東塾當其南也鼎陳於此亦俟時而入錯之大夫士陳鼎於門外皆北面惟喪奠乃西面耳國君陳鼎南面天子未聞
  世佐案此又記孤子冠之變禮
  右孤子冠
  世佐案曽子問父没而冠則已冠掃地而祭于禰已祭而見伯父叔父而后饗冠者可補此節之闕
  若庶子則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
  註曰房外謂尊東也不于阼階非代也不醮于客位成而不尊
  疏曰周之庶子宜依適子用一醮夏殷庶子亦依三醮三代適子有祝辭若庶子則無故下文註云凡醮者不祝
  朱子曰疏說恐非蓋一醮以酒者正也其用醴與三醮為適而加耳世佐案三醮是後世所加庶子則皆一醮以酒足矣世佐案庶子冠無變禮
  楊氏曰記云適子冠于阼以著代也庶子不於阼而冠于房外南面非代故也記云醮于客位加有成也是適子於客位成而尊之此則成而不尊故因冠之處遂醮焉
  敖氏曰言遂者見其因冠席也冠醮同處可以不必别布席此言庶子指父在者也父在而冠宜别於適父没則其禮同矣
  世佐案庶子之冠之異于適者唯此三事耳冠位不於東序一也禮之用酒而不用醴二也醮于冠位而不别布席三也其他皆如之下註云凡醮者不祝謂三醮耳非指庶子而言疏引之誤又案此不别言庶子之父存没見其禮皆如是也敖氏謂父没與適子同非蓋庶子父没則宗子為冠主昏禮云支子則稱其宗是其例矣焉得同
  右庶子冠
  冠者母不在則使人受脯于西階下
  疏曰内則云舅没則姑老若死當云没不得云不在且母死則不得使人受脯今言不在者或歸寜或疾病也使人受脯為母生在於後見之也
  朱子曰經云不在恐兼存没而言若被出而嫁亦是也蓋主人若非宗子則固有無主婦者此云使人未必母使之也又昏禮使者授人脯之後又執以反命則此使人受脯之後亦必更有禮節但文不具不可考耳
  右母不在
  戒賓曰某有子某將加布於其首願吾子之教之也註曰吾子相親之辭吾我也子男子之美稱
  疏曰上某主人名下某子之名布緇布冠也教之者以加冠行禮為教之也從集說節本
  敖氏曰冠禮三加乃惟云布者取其始加而質者言之謙也又以士昏禮例之此以下所載諸辭皆當為記文乃在經後記前亦未詳
  世佐案諸辭之當為記敖氏已見及之特狃于漢儒所定本而未能斷耳且不知是篇之記之混于經者固不止此也
  賓對曰某不敏恐不能共事以病吾子敢辭
  註曰病猶辱也
  主人曰某猶願吾子之終教之也賓對曰吾子重有命某敢不從
  註曰敢不從許之辭
  宿曰某將加布於某之首吾子將莅之敢宿賓對曰某敢不夙興
  註曰莅臨也
  敖氏曰正賓而下其宿之之辭皆同惟以主人之親宿與否别之耳
  始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註曰令吉皆善也元首也
  朱子曰諸辭皆當以古音讀之其韻乃叶
  棄爾幼志順爾成徳夀考惟祺介爾景福
  註曰祺祥也介景皆大也因冠而戒且勸之女如是則有夀考之祥大女之大福也
  朱子曰順古與慎通用
  敖氏曰棄爾幼志戒之也慎爾成徳勉之也言先去幼志而後能慎成徳也幼志即傳所謂童心成徳成人之徳
  張氏曰冠義云即冠將責以父子君臣長幼之禮即所謂成徳也祝以有是徳即有是福是勸之也
  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
  註曰辰子丑也申重也
  敬爾威儀淑慎爾徳眉夀萬年永受胡福
  註曰胡猶遐也逺也
  敖氏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徳者得也行道而有得於心之謂徳者内也威儀者外也學者固當以徳為先威儀為後然不重其外亦未必能保其中之所有者也故此先言敬威儀乃後言慎徳淑善也眉夀豪眉也人年老必有豪眉秀出者世佐案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動作威儀之則威儀云者聲音笑貌云乎哉容貌顔色曽子所謂道動容周旋中禮孟子所謂盛徳葢有諸中必形諸外制乎外所以養其中而敬之一字則又合内外徹始終者也冠子之時而即以是勗之可謂知要矣
  三加曰以嵗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
  註曰正猶善也咸皆也皆加女之三服謂緇布冠皮弁爵弁也
  兄弟具在以成厥徳
  敖氏曰厥者指兄弟而言能成兄弟之徳則正身齊家之事也以此勉之其所以責成人之道也深矣張氏曰言成此冠禮是成其徳也
  世佐案厥指冠者言也敖說非
  黄耉無疆受天之慶
  註曰黄黄髪也耉凍棃也皆夀徴也疆竟
  疏曰凍棃面如凍棃之色也
  張氏曰首三句為一聨服叶徳慶叶疆音羌正令二句又自相叶
  醴辭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
  註曰嘉善也善薦謂脯醢芳香也
  敖氏曰醴言厚見其未泲
  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夀考不忘
  註曰休美也不忘長有令名
  張氏曰定祥承休與易凝命之㫖相類天人之理微見於此
  醮辭曰㫖酒既清嘉薦亶時
  註曰亶誠也
  始加元服兄弟具來孝友時格永乃保之
  註曰善父母為孝善兄弟為友時是也格至也永長也保安也行此乃能保之凡醮者不祝
  敖氏曰保守而有之也言女方加元服而兄弟皆來者蓋女孝友之徳有以感格之也然自今以後當常保守此徳而勿失之美而復戒之也一加則一醮故每醮之辭輒見加冠之序以明其各有所為而不嫌與祝辭同也經於醮禮始加無異文於再加三加皆云如初儀乃見醮禮則是醮者亦祝明矣醮禮文故以多儀為貴
  張氏曰孝友時格孝友極其至也教以盡孝友之道乃可長保之也註凡醮者不祝謂用酒以醮者每加冠畢但用醮辭醮之其方加冠時不用祝辭也詳醮詞始加元服等句與祝辭相類兼用之則複矣疏以為醮庶子不用祝辭錯㑹註意來力之反與時之叶世佐案張說得之保之者謂保其元服也孝弟為仁之本士庶人不仁不保四體始醮而言及于此其所以詔之者切矣又案醮而不祝唯適子三醮者耳庶子一醮每加仍有祝辭其醮辭亦與此異大抵如醴辭而易其首句與
  再醮曰㫖酒既湑嘉薦伊脯
  註曰湑清也伊惟也
  敖氏曰獨言脯者欲協音耳亦但舉其所上者言也凡一籩一豆則先脯後醢
  乃申爾服禮儀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
  註曰祜福也
  敖氏曰序謂始加再加之次第
  三醮曰㫖酒令芳籩豆有楚
  註曰㫖美也楚陳列之貌
  疏曰用再醮之籩豆不増改之故云有楚
  世佐案每醮籩豆皆更易之疏誤
  咸加爾服肴升折俎
  敖氏曰肴謂乾肉若豚也詩曰爾殽伊脯
  承天之慶受福無疆
  張氏曰亦兩句叶
  世佐案醮辭後世變禮者所撰視醴辭加多矣然推本孝友猶有古訓之遺則焉記者所以取之與
  字辭曰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註曰昭明也爰於也孔甚也
  髦士攸宜宜之于假
  註曰髦俊也攸所也于猶為也假大也宜之是為大矣
  朱子曰假恐與嘏同福也註說非是
  敖氏曰假通典作嘏今從之髦士才徳過人之稱言髦士乃與嘉字相宜若宜之則為嘏矣
  永受保之曰伯某甫仲叔季唯其所當
  註曰伯仲叔季長幼之稱甫是丈夫之美稱孔子為尼甫周大夫有嘉甫宋大夫有孔甫是其類甫字或作父
  疏曰某甫者若云尼甫嘉甫也伯仲叔季若兄弟四人則依次稱之夏殷質則積仲周文則積叔若管叔蔡叔是也殷質二十造字之時便兼伯仲叔季稱之周文造字時未呼伯仲至五十乃加而呼之故檀弓云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周道也若孔子始冠但字尼甫至年五十乃稱仲尼是也從通解節本
  朱子曰案檀弓孔疏云人年二十冠而加字如曰伯某甫者年至五十耆艾轉尊則又舍其某字而直以伯仲别之與此賈疏不同疑孔說是
  王氏應麟曰二十為字未呼伯仲至五十乃加呼之此儀禮賈疏也二十已有伯某甫仲叔季雖云伯仲皆配某甫而言至五十直呼伯仲此禮記孔疏也朱文公曰疑孔疏是石林葉夢得號謂五十為大夫去某甫言伯仲而冠以字如南仲榮叔南季之類然仲山甫尹吉甫皆卿士亦以字為重
  張氏曰此辭賔直西序東面與子為字時命之也據釋文備與日叶為一韻字音滋嘉叶居之反為一韻假叶音古與甫為一韻顧炎武云備與字一韻嘉與宜一韻假與甫一韻古人文字錯綜不必二句一韻也
  右辭
  郝氏曰祝辭雜用詩語多後人補撰
  世佐案諸辭唯醮辭後人擬作其餘皆周公制作時所定未必周公自作蓋祝雍史佚輩承㫖為之使天下後世皆遵而用之也大戴禮公冠云成王冠周公使祝雍祝王曰達而弗多也是其徴矣
  屨夏用葛𤣥端黑屨青絇繶純純博寸
  註曰屨者順裳色𤣥端黑屨以𤣥裳為正也絇之言拘也以為行戒狀如刀衣鼻在屨頭繶縫中紃也純縁也三者皆青博廣也
  疏曰屨順裳色者禮之通例衣與冠同屨與裳同也縫中紃謂相接之處縫中有絛紃也縁謂繞口縁邊也絇純亦以絛為之博寸謂純之廣也從集說節本敖氏曰絇取屈中之義而名之綴於屨頭以為飾也張氏曰此下言三服之屨不與上服同陳者屨賤故别言之夏葛屨冬皮屨春秋熱則従夏寒則從冬此𤣥端黑屨初加時所用
  素積白屨以魁柎之緇絇繶純純博寸
  註曰魁蜃蛤柎注也
  疏曰魁即蜃蛤一物也煅為炭灰用之柎注謂塗注於上使色白也
  郝氏曰魁頭也柎跗同底也即士喪禮綦結于跗之跗以魁跗之謂以頭為底如今鞾頭反底向上也張氏曰此皮弁服之屨再加時所用
  世佐案魁柎敖以為皆未詳今且依註疏之説
  爵弁纁屨黑絇繶純純博寸
  註曰爵弁屨以黑為飾爵弁尊其屨飾以繢次疏曰案冬官畫繢之事云青與白相次赤與黑相次𤣥與黄相次鄭云此言畫繢六色所象及布采之第次繢以為衣又云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鄭云此言刺繡采所用繡以為裳此是對方為繢次比方為繡次案鄭註屨人云複下曰舄襌下曰屨又註云凡舄之飾如繢之次凡屨之飾如繡之次也者即上黑屨以青為絇繶純白屨以黒為絇繶純則白與黒黒與青為繡次之事也今次爵弁纁屨纁南方之色赤不以西方白為絇繶純而以北方黒為絇繶純者取對方繢次為飾舉舄者尊爵弁是祭服故飾與舄同也
  朱子曰三屨經不言所陳處註疏亦無明文疑亦在房中故既加冠而適房改服即得并易屨而出也但不知的在何處疑服既北上則或各在其裳之南也敖氏曰此見屨者或言衣或言裳或言冠錯綜以為文也先卑而後尊以三加之次言之也三屨陳之蓋在其裳之西
  張氏曰此三加所用之屨
  世佐案朱子云屨在裳南者據經服北上言也敖氏云在裳西者據經服東領言也蓋服既東領則裳與帶韠以次而西屨當在其末敖說近是北上三服之次也
  冬皮屨可也
  疏曰冬時寒許用皮故云可也
  敖氏曰皮屨不見其色與飾同於上可知上言夏此言冬則是周之禮四時皆可冠矣
  不屨繐屨
  註曰繐屨喪屨也縷不灰治曰繐
  疏曰喪服記云繐衰四升有半繐衰既喪服明繐屨亦是喪屨言此者欲見大功未可以冠子恐人以冠子故於屨末因禁之也
  敖氏曰不屨之屨著屨之稱也繐乃布之疏者以之為屨則輕凉也言此者嫌夏時冠或得用之繐非吉布而冠則嘉禮之重者是以不宜屨此屨若燕居則或屨之可
  世佐案註以繐屨為喪屨疏云言此者見大功未可以冠子故于屨末禁之殆非今以喪服考之斬衰菅屨又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繩屨齊衰疏屨不杖麻屨此喪屨之見于經者也齊衰三月與大功同繩屨繐衰與小功以下同吉屨無絇此喪屨之見于記及註疏者也五服之屨如斯而已不見有所謂繐屨者註特以繐是衰布意之耳未可信也又曽子問云如將冠子而未及期旦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雜記云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謂大功未可冠子者禁其吉冠不禁其喪冠也屨喪屨是喪冠矣又何禁焉且大功合著繩屨非繐屨也蓋凡布之細而疏者即謂之繐漢時南陽有鄧繐以造此布得名此布之用蓋不止為衰也敖說似得之矣或曰繐屨繐衰之屨也繐衰之屨與吉同但無絇耳絇是屨頭之飾古以為行戒恐後人或不辨其有無而屨之也故言此以禁之未知是否考三禮圖童子服黑屨無絇青繶純則無絇之屨未冠者著之既冠則以此為喪屨而不復著矣
  右屨
  世佐案朱子移此附陳器服章敖氏從之今考其文亦記體也故仍其舊
  
  疏曰凡言記者皆是記經不備兼記經外逺古之言鄭註燕禮云後世衰微幽厲尤甚禮樂之書稍稍廢棄蓋自爾之後有記乎又案喪服記子夏為之作傳不應自造還自解之記當在子夏之前孔子時未知定誰所録
  熊氏曰儀禮是經禮記是傳儒者恒言之以冠義昏義鄉飲酒義射義燕義聘義與儀禮士冠士昏鄉飲酒射燕聘之禮相為經傳也劉氏又補士相見公食大夫二義以為二經之傳及讀儀禮則士冠禮自記冠義以後即冠禮之記矣士昏禮自記士昏禮凡行事以後即昏禮之記矣鄉飲酒自記鄉朝服謀賔介以後即鄉飲之記矣鄉射禮自記大夫與公士為賓以後即鄉射之記矣燕禮自記燕朝服於寢以後即燕禮之記矣聘禮自記久無事則聘以後即聘禮之記矣公食大夫禮自記不宿戒以後即公食大夫之記矣覲禮自記几俟於東廂以後即覲禮之記矣士虞禮自記虞沐浴不櫛以後即士虞禮之記矣特牲饋食禮自記特牲以後即特牲之記矣士喪禮則士處適寢以後附在既夕者即士喪禮之記矣既夕禮則啟之昕以後即既夕之記矣漢儒稱既夕禮即士喪禮下篇故二記合為一也喪服一篇每章有子夏作傳而記公子為其母以後又别為喪服之記其記文亦有傳是子夏以前有此記矣十七篇惟士相見大射少牢饋食有司徹四篇不言記其有記者十有三篇然冠禮之記有孔子曰其文與郊特牲所記冠義正同其餘諸篇惟既夕之記略見於喪大記之首章喪服之傳與大傳中數與與疑當作語相似餘記自與小戴冠昏等六義不同何二戴不以禮經所有之記文而傳之也十三篇之後各有記必出於孔子之後子夏之前蓋孔子定禮而門人記之故子夏為作喪服傳而并其記亦作傳焉
  世佐案諸記不出一手亦非一代所成其别有三說已見前疏所謂作于幽厲之後者特其一耳若其翼經而行者自有此禮以來不可一日而闕寜待後世而具乎子夏所傳亦其最先出者此篇記有孔子曰乃漢儒所録未可執是而謂十三篇之記盡出於孔子之後子夏之前也據漢書藝文志所載諸記與經文各自為書本不相雜以記附于逐篇之下者其始于鄭氏乎鄭氏註易合彖象于經見魏志博士淳于俊語亦其例也朱子又以記文分繫于逐節之左亦欲學者尋省易了今不從之者恐亂經文也竊取朱子周易本義之意云
  冠義
  朱子曰此篇之末本有記一章今考之皆見於家語邾隠公篇而彼詳此略故今於此刪去而取彼文修潤以附冠義
  張氏曰此記已有孔子曰當在孔子後不知定誰所録冠義又記中小目餘篇不復言其義者或欲舉一例餘也又戴記亦有冠義又後儒所為故與此異也世佐案自此已下與郊特牲所記冠義正同非本經之記也其體裁自别讀者詳之
  始冠緇布之冠也太古冠布齊則緇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聞也冠而敝之可也
  註曰太古唐虞以上緌纓飾未之聞太古質無飾重古始冠冠其齊冠白布冠今之喪冠是也
  疏曰太古冠布者謂著白布冠也云齊則緇之者將祭而齊則為緇以鬼神尚幽闇也云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聞也者孔子時有緌者故非之諸侯則得著緌故玉藻云緇布冠繢緌諸侯之冠也云冠而敝之可也者據士以上冠時用之冠訖則敝之不復著也若庶人猶著之故詩云彼都人士臺笠緇撮是用緇布冠籠其髮是庶人常服之矣鄭云白布冠者今之喪冠是也者以其太古時吉凶同服白布冠未有喪冠三代有牟追之等則以白布冠為喪冠若然喪服起自夏禹以下也
  敖氏曰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聞者謂太古之時冠但有纓未聞其緌也緌者以纓之餘長為飾者也古者之纓足以固冠則己未知為飾後世若或用古冠亦宜存古意若緌之則失之矣玉藻曰緇布冠繢緌諸侯之冠也此其夫子之所非者與冠謂始加之後也敝猶毁壊也敝之猶可則不復用可知既不復用則亦何必以緌為飾乎
  張氏曰記者以經有緇布冠皮弁爵弁𤣥冠四等之冠各記其所從來與古今因革之異此節記緇布冠為太古齊冠本無緌又始冠加之以存古意加後不復更著也
  適子冠於阼以著代也
  敖氏曰著明也著代明其代父也
  世佐案阼謂東序少北西面也阼是主人之位適子將為父後故冠之於此庶子不代父則於房外南面矣
  醮於客位加有成也
  敖氏曰加猶尚也尊也有成謂有成人之道也尊其有成故以客禮待之
  張氏曰加有成加禮于有成徳者也世佐案是説本家語王肅註姜氏曰客位謂户西也加嘉同適子冠于阼醴于户西醮用酒亦如之若庶子則冠于房户外因醮焉凡以嘉之也
  世佐案此亦承上適子而言古者適子醴而已不曰醴而曰醮則此記之作于後人也益可見矣客位非子所宜居也而醮之於此者以其有成人之徳而加尊之若庶子則因其所冠之位而醮焉是雖有成而不加尊也
  三加彌尊諭其志也
  敖氏曰凡人之志皆欲自卑而尊故三加之禮其最尊者在後蓋諭其志而然也諭謂深曉之彌益也張氏曰諭其志教諭之使其志存修徳每進而上也世佐案張說得之
  冠而字之敬其名也
  註曰名者質所受于父母冠成人益文故敬之張氏曰敬其名敬其所受于父母之名非君父之前不以呼也皆冠義之大者故記者釋之
  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毋追夏后氏之道也
  註曰或謂委貌為𤣥冠委猶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章明也殷質言以表明丈夫也甫或為父今文為斧毋發聲也追猶堆也夏后氏質以其形名之三冠皆所常服以行道也其制之異同未之聞
  張氏曰此因冠者冠畢易服𤣥冠故記之道猶制也言三代冠制此其同等者也
  周弁殷冔夏收
  註曰弁名出于槃槃大也言所以自光大也冔名出于幠幠覆也言所以自覆飾也
  敖氏曰弁爵弁也冔收與弁同稱是亦弁之類也張氏曰此因三加爵弁而記其制之相等者
  三王共皮弁素積
  註曰質不變
  敖氏曰記言此於爵弁之下者欲令異者以類相從然後言同者耳蓋文法宜然
  張氏曰言三代再加所同用也疑委貌以下節當在適子節之前與首節皆言冠制當以類從
  無大夫冠禮而有其昏禮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禮之有
  註曰據時有未冠而命為大夫者周之初禮年未五十而有賢才者試以大夫之事猶服士服行士禮二十而冠急成人也五十乃爵重官人也大夫或時改娶有昏禮是也
  敖氏曰無大夫冠禮而有其昏禮據禮經而言也其下二句所以釋無大夫冠禮之意也古者謂始有冠禮之時也五十而爵者以其年艾徳盛乃可服官政也後世雖未必五十而后爵然亦不至於未冠而為大夫故作記之時去古雖逺而猶不别立大夫冠禮也
  張氏曰自此至末皆明士冠禮可以上達之故此言大夫無冠禮如有未冠而為大夫者其冠亦從乎士而已
  世佐案自此以下即劉歆所謂倉等推士禮而致于天子之說也古者謂殷以前耳非周初也喪服殤小功章云大夫為昆弟之長殤此周公之書也身為大夫其兄乃有未冠而殤者則年未二十而為大夫者有矣如謂試為大夫而仍士禮則為昆弟之長殤當服大功不得降而為小功也降而為小功則已爵也又案大夫以上本無冠禮而玉藻記天子諸侯始冠之冠家語記成王冠頌及公侯冠禮左傳載魯襄公冠事國語載趙文子冠事然則諸侯冠禮始于夏末天子冠禮始于周初大夫冠禮其始于周之季世乎孔頴達謂此記直云諸侯不云天子又下云天子之元子猶與士同則天子冠禮由來已久但無文以明之此臆說也家語言天子冠禮而直以成王之事實之且曰此周公之制也足徴其所自起矣惟其先有諸侯冠禮而後有天子冠禮故大戴禮公冠篇公冠今本作公符云天子儗焉歸有光作天子諸侯無冠禮論乃訾之殆未之深考與
  公侯之有冠禮也夏之末造也
  註曰造作也自夏初以上諸侯雖父死子繼年未滿五十者亦服士服行士禮五十乃命也至其衰末上下相亂簒弑所由生故作公侯冠禮以正君臣也張氏曰此言不獨大夫無冠禮雖公侯冠禮亦夏末始作非古也據註訓造為作則末字當一讀近徐師曾解郊特牲云末造猶言末世則二字連讀制作義在末造之外讀者酌之
  世佐案夏之末造也句法與檀弓魯禮之末失也相似皆當於末字一讀徐說非
  天子之元子猶士也天下無生而貴者也
  註曰元子世子也無生而貴皆由下升
  張氏曰天子之元子猶用士禮又不但公侯已也
  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
  註曰象法也為子孫能法先祖之賢故使之繼世也張氏曰諸侯繼世而立疑其生而貴矣實以其象賢乃立之天子元子亦以象賢乃享天位均非生而貴者也故其冠皆用士禮也
  以官爵人徳之殺也
  註曰殺猶衰也徳大者爵以大官徳小者爵以小官張氏曰凡以官位爵人皆以徳為等殺爵以待有徳安得有生而貴者乎
  死而諡今也古者生無爵死無諡
  註曰今謂周衰記之時也古謂殷殷士生不為爵死不為諡周制以士為爵死猶不為諡耳下大夫也今記之時士死則諡之非也諡之由魯莊公始也朱子曰此於冠義無所當疑錯簡也然疏義亦非是此蓋老子不尚賢貴因任之意言上古之時民各推其賢者奉以為君没則復奉其子以繼之其後遂以為諸侯然其子之立也但象似其賢而已非故擇賢而立之也至於中古乃在上者擇人任官而為之爵等此則徳之衰殺不及上古之時矣文至于周而有諡法則生而有爵者死又加諡此則又其殺也上古民自立君故生無爵中古未有諡法故雖有爵而無諡又以申言古今之變也
  世佐案天下無生而貴者也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此三句即禮運天下為公選賢與能之意謂古者不家天下雖儲君必有著徳乃貴不以世及為禮雖繼世必能法祖乃立是皆非生而貴者故其冠皆用士禮以官爵人以下與上文似不相屬詳味之蓋亦申言用士禮之故也孔氏之疏郊特牲也有曰四十强而仕亦應無士冠禮而云士有冠禮者士是有識之目故立禮悉用士為正所以王等並依士禮冠子也是説也可取以釋此焉天下既無生而貴者則自天子之元子以至於士皆庶民耳何以行士禮也士固非貴者也殷以前之士有官而無爵周制始以其官而爵之此則徳之衰矣然猶未有諡也士死而為之諡自周衰始也古者生不予爵死不予諡士固非貴者也故其禮可通于上下或難之曰死而諡以下註固以士言之矣殺是等殺之殺而子以衰殺解之何也曰此本之朱子也或曰朱子之解具在而子所為說又似不與之盡同何也曰朱子解自繼世以立諸侯以下别為一義與上文絶不相屬以其為錯簡也竊疑此與郊特牲文同不應兩處皆屬錯簡象賢二字見書微子之命亦指古者天子命諸侯而言非民自立君之謂彼雖出於今文當得二字之本義且象賢者謂能象法前人之賢非僅象似而已也釋經亦求其是而已問之心而不敢以為安故稍易之而不辭其妄耳至于記所陳世道升降之故愚以為與禮運相似禮運固先儒所謂有老氏意者亦猶遵朱子之說也或又曰然則以官爵人徳之殺也之說可得詳與曰古者年未五十而有賢才者使之試守其官而不授之以爵必待其功徳昭著而後爵之是爵人者不以其官也諸侯大夫皆然其終身有官而無爵者士也後世以世及為禮懼其上下相亂君賤則不足以鎮撫之于是幼而嗣位者勢不得不爵之以杜簒弑之源此以官爵人之法所由肇也大夫未五十而爵自諸侯而例之也士之有爵又自諸侯大夫之例而推之也而究其原則皆自弭亂始所以為徳之殺或曰官與爵異乎曰說命曰官㒺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徳惟其賢未嘗一之也單言之義可相兼仲虺之誥曰徳懋懋官是也對舉之則官是使之試守爵是謂命之王制曰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是也
  楊氏曰儀禮所存者惟士冠禮自士以上有大夫諸侯天子冠禮見於家語冠頌大戴公冠與禮記特牲玉藻者雖遺文斷缺不全而大槩亦可考如趙文子冠則大夫禮也魯襄公邾隠公冠則諸侯禮也周成王冠則天子禮也大夫無冠禮古者五十而後爵何大夫冠禮之有其冠也則服士服行士禮而已始冠緇布冠自諸侯下達諸侯始加緇布冠繢緌緇布冠有緌尊者飾也其服𤣥端再加皮弁三加𤣥冕大戴公冠四加𤣥冕鄭註四當為三 朱先生曰案本文但言𤣥端皮弁𤣥冕則三加鄭説為是唯天子三加其衮冕與天子始冠加𤣥冠朱組纓玉藻云𤣥冠朱組纓天子之冠也鄭氏曰始冠之冠也𤣥冠委貌再加皮弁三王共皮弁素積 疏曰此條論第二所加之冠自天子達於士以其質素故三王同之無所改易也三加衮冕見上文又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鐘磬為之節以先君之祧處之諸侯以始祖之廟為祧又諸侯醴賔以三獻之禮其酬賓束朿帛乗馬其詳見於儀禮經傳通解
  郝氏曰古無大夫冠禮亦附㑹之說禮所以獨有士者禮莫不始于士也明乎士禮而大夫以上可引而伸之加其等益其數天子諸侯皆可知矣今謂五十為大夫故無大夫冠禮天子諸侯未聞必五十而後為其亦無冠禮又何也玉藻云𤣥冠朱組纓天子之冠緇布冠繢緌諸侯之冠大戴記云諸侯冠禮四加𤣥冕春秋傳云公冠用祼享之禮行之金石之樂節之此禮謂皆起于夏末乎焉知士冠之獨始于古也古有士即有大夫有士冠即有大夫冠而諸侯天子所損益可知也
  徐氏師曾曰古者天子諸侯十二而冠與大夫皆用士禮故儀禮無天子諸侯大夫之冠禮非逸也設不幸天子崩太子未冠則冕而踐阼不行冠禮己奉宗統君天下不可復責以成人之道也故家語孔子曰古者王世子雖幼其即位則尊為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曰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所謂因喪而冠也蓋世子未命于天子故不言即位而言主喪周氏不考於禮乃謂元子世子不當用士禮而引玉藻公符左傳冠頌以補之殊不知玉藻公符左傳所云皆後世之失成王冠頌如誠有之意者周公欲王修徳故因仍夏末之禮而使祝雍作頌以勗之爾安可取以補儀禮之逸乎
  世佐案大小戴記家語左傳國語諸書及此篇之記所論天子諸侯大夫冠禮之有無何其殊也有謂天子諸侯即位已冠無冠禮者冠頌云古者王世子雖幼其即位則尊為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云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已人君無所殊也是也有援此以證大夫者鄭註喪服云大夫無殤服疏云已為大夫則冠矣大夫冠而不為殤朱子云得為大夫之時已治成人之事如家語所說人君之例有謂天子之元子諸侯之世子其冠與士禮同者冠頌云邾隠公既即位將冠使大夫因孟懿子問禮于孔子孔子曰其禮如世子之冠雖天子之元子猶士也其禮無變天下無生而貴者也故此記亦云天子之元子猶士是也有謂諸侯大夫因喪而冠後不改冠者曾子問云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廟歸設奠服賜服于斯乎有冠醮無冠醴註云不醴明不為改冠然則此諸侯大夫亦因喪而冠者疏乃謂其幼弱未冠總角從事至當冠之年因朝天子非是也有謂諸侯大夫年未五十猶服士服行士禮至五十乃命所以無冠禮者此記與郊特牲所云是也此皆論其無者之据也言天子冠者冠頌記冠成王之頌公冠云天子儗焉玉藻記天子之冠是也言諸侯王太子庶子之冠與士異者冠頌記公冠則以卿為賔至其酬幣于賔則束帛乗馬等儀節又云王太子庶子之冠儗焉公冠篇略同及左傳季武子之說玉藻記諸侯之冠是也言大夫冠者國語云晉趙文子冠是也此則論其有者也或一禮而異議或一篇而異詞覽者幾茫乎不知所從矣然其說葢各有指焉未可是彼而非此也夏以前諸侯無冠禮周以前天子無冠禮春秋以前大夫無冠禮凡言無者皆推本古義以見世代之升降而其中有二說焉即位已冠為繼世者言之也五十乃命為崛起者言之也至于除喪不改冠者為其先已冠訖特與吉冠不同耳今亦略見于雜記記云既冠于次入哭踊者三乃出非無其禮也夫自天子諸侯之冠禮既作必有成書以著其詳中更去籍滅學之變而亡之故本經不能具要其大節目之所在未嘗不以士禮為凖而其中四加三獻之類則亦尊卑隆殺之所由辨也見謂同者不盡同見謂異者不盡異自天子以至諸侯之世子其冠禮大略可覩矣惟大夫之冠僅一見于國語而其禮不得聞記者殆以其衰世之制而略之與諸書纂述不一手聞見各異辭而采摭于漢儒者乆往往錯亂附益于其間所以初讀之若紛糺而莫可詰務條析而㑹通之庶犂然其各有當也執一說而盡廢其餘豈通論哉














  儀禮集編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三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昏禮第二之一
  鄭目録云士娶妻之禮以昬為期因而名焉必以昬者陽往而隂來日入三啇為昏昏禮於五禮屬嘉禮疏曰商謂商量是漏刻之名按馬氏云日未出日没後皆云二刻半前後共五刻合云三商者據整數而言
  孔氏曰譙周云太昊制嫁娶儷皮為禮是儷皮起於太昊也孟子云舜不告而娶是娶告於父母亦起於五帝也其昏之年幾案異義大戴説男三十女二十合為五十應大衍之數自天子達於庶人一也春秋左氏説國君十五而生子禮也二十而嫁三十而娶庶人禮也禮夫為婦之長殤長殤十九至十六知夫年十四十五見士昏禮也許君慎案舜三十不娶謂之鰥文王十五而生武王尚有兄伯邑考知人君早昏娶不可以年三十非非字疑衍重昏嗣也若鄭意依正禮士及大夫皆三十而後娶及禮云夫為婦長殤者闗異代也或有早娶者非正法矣天子諸侯昏禮則早矣如左氏所釋毛詩所用家語之説以男二十而冠女十五而筓自此以後可以嫁娶至男三十女二十是正昏姻之時與家語異也
  朱子曰按周禮媒氏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又案孔子曰霜降逆女冰泮殺止而媒氏又言中春之月令㑹男女此皆昏禮之大期也左傳云國君十五而生子是人君早娶所以重繼嗣也
  敖氏曰此篇主言士之適子娶妻之禮
  郝氏曰冠者成人之始昏者生人之始古者冠而後昏故昏禮次冠
  馮氏復京曰案朱子詩集傳宗鄭義以桃夭為昏姻之候今人多用其説不知毛鄭二義合之則兩得離之則兩偏也為毛説者以秋冬為期孔子家語云霜降而婦功成嫁娶者行焉冰泮而農桑起昏禮殺於此孫卿韓嬰皆曰霜降逆女冰冸殺止為鄭説者以二月為期夏小正曰二月綏多女士綏安也冠子取婦之時也月令中春祀郊禖葢𤣥鳥生乳之月以為嫁娶之候天子重之而祀焉白虎通曰嫁娶以春何也春天地始通隂陽交接之時也凡此諸書皆二家證據未易評定得失然鄭本據媒氏之文愚講即以周禮正之媒氏云仲春令㑹男女奔者不禁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㑹之葢時至仲春則農桒已起昏期過晚故不禁奔者或無夫家則司而㑹之若正為昏姻之時而復不禁奔豈禮也哉據荀卿云霜降逆女冰泮殺止其意謂九月至二月皆可昏也此近得其實矣
  姜氏曰案禮三十曰壯有室家語魯哀公嘗疑其己晚孔子對曰夫禮言其極不是過也則冠以後三十以前固可有室而此士昏之禮葢亦將為選士俊士造士之時舊註乃並目士為己仕之上中下士則又昧三十曰壮有室與四十曰强而仕之别而其病猶士冠之訓矣
  昬禮下達納采用鴈
  註曰達通達也將欲與彼合昬姻必先使媒氏下通其言女氏許之乃後使人納其采擇之禮詩云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昏必由媒交接設紹介皆所以養廉耻納采而用鴈為摰者取其順隂陽往來
  疏曰下達者男為上女為下取陽唱隂和之義謂以言辭下通於女氏也納采言始相采擇也周禮六摯大夫執鴈士執雉此昏禮無問尊卑皆用鴈者取其木落南翔冰泮北徂能順隂陽往來以明婦人従夫之義也従通解節本
  陸氏佃曰若逆女之類自天子達是也大夫有昏禮而無冠禮則冠禮不下達矣
  朱子曰下達之説註疏迂滯不通陸氏説為近是葢大夫執鴈士執雉而士昬下達納采用鴈如大夫乗墨車士乗棧車而士昏親迎乘墨車也註疏知乗墨車為攝盛而不知下達二字本為用鴈一事而發言自士以下至於庶人皆得用鴈亦攝盛之意也葢既許攝盛則雖庶人不得用匹又昏禮摯不用死故不得不越雉而用鴈爾今註疏既失其指陸於下達之義雖近得之然不知其與用鴈通為一義則亦未為盡善也
  敖氏曰昏禮不言士者辟下達之文也自天子下達於庶人納采皆用鴈經惟有士昏禮故因以下達之文見之也以此推之則於餘禮之用鴈者皆當下達惟納徵之禮或異耳媒妁傳言女家已許乃敢納其采女之禮采者取也用鴈者先儒謂取其不再偶義恐或然春秋傳曰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黑使强委禽焉是大夫納采亦用鴈也此其徴矣
  張氏曰昏禮有六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親迎是也請期以上五禮皆遣使者行之春秋荘公二十二年穀梁傳曰納幣大夫之事也公之親納幣非禮也姜氏曰案士冠士相見士䘮士虞諸禮章首皆冠以士獨壬昏禮章首不冠以士而曰昏禮下達則知此為昏之達禮當如陸氏及通解之義而註疏之失不待辨矣
  世佐按下達猶言下際也男尊女卑而男必先施乎女故云下達昏禮六自納采以至請期皆男氏使使者致命而逆女則壻又親之皆下達事也天氣下降而萬物興明王下交而賢人出男子下達而昏姻之禮正易咸卦以少男下於少女而其彖曰取女吉亦此意也下達二字足盡此篇之義矣凡昏禮皆下達故不言士士摯當用雉而雉不可生致故舍雉而用鴈記云摯不用死是也先儒取其順隂陽往來及不再偶之説固屬附㑹朱子謂與親迎乗墨車同為攝盛亦恐未盡且下達二字兼六禮而言不專指用鴈也敖氏謂自天子至於庶人納采皆用鴈此又用朱子之説而過者詳朱子之意葢謂鴈乃大夫之摯本非士庶人所得用故為攝盛若卿以上自當用其本等之摯不必下同於大夫也
  主人筵於戸西西上右几
  註曰主人女父也筵為神布席也戸西者尊處將以先祖之遺體許人故受其禮於禰廟席西上右設几神不統於人席有首尾
  疏曰鄉射燕禮之等設席皆東上張氏曰以近主人為上是統於人今以神尊不統於人取地道尊右之義故席西上几在右也公食記言席卷自末是席有首尾敖氏曰筵之者有司也乃云主人者對使者立文也几漆几也右几席南面几在席西端也
  使者𤣥端至
  註曰使者夫家之屬若羣吏使往來者
  疏曰案士冠贊者於中士下士差次為之此云夫家之屬亦當然假令主人是上士屬是中士主人是中士屬是下士主人是下士屬亦當是下士禮窮即同也
  敖氏曰此士之家臣也乃服𤣥端以行禮則𤣥端亦不獨為士之正服矣至謂至於門外
  世佐案元端説見上篇使者亦士也故服之士冠禮擯者及賛者皆服元端是也敖説非
  擯者出請事入告
  註曰請猶問也禮不必事雖知猶問之重慎也敖氏曰賔之將命者入告擯者告主人乃出請事也其辭葢曰某也使某也請事凡賔非主人之所戒速而來者則有請事之禮凡請事者西面入告者東面大夫士之禮也
  郝氏曰擯女父所使迎賔者出請使者來事入告於主人
  張氏曰前已有媒氏通言令使者至門當知有昏事而猶問之是重慎也
  主人如賔服迎於門外再拜賔不答拜
  註曰門外大門外不答拜者奉使不敢當其盛禮疏曰大夫士惟有兩門寝門大門而已廟在寝門外之東此下有至於廟門明此是大門外可知也張氏曰當亦如士冠禮主人迎賔主人西面賔東面此時賔自執鴈
  揖入
  敖氏曰與賔揖先入也揖入之後亦每曲揖不著之者此與上篇皆士禮其同可知下文放此
  至於廟門揖入三揖至於階三讓主人以賔升西面賔升西階當阿東面致命主人阼階上北面再拜
  註曰阿棟也入堂深示親親今文阿為庪
  疏曰主人不言當阿則如鄉飲酒主人當楣拜案鄉飲酒聘禮皆云賔當楣無云當阿者獨此云當阿故云示親親也凡士之廟五架為之棟北一楣下有室戸中脊為棟棟南一架為前楣楣前接簷為庪棟在室外故賔得深入當之也
  熊氏曰少牢饋食疏大夫士廟室皆兩下五架正中曰棟棟南兩架北亦兩架棟南一架曰前楣承簷曰庪庪讀如諸戎掎之之掎棟北為室南壁開戸士昏禮賔當阿東面致命當阿言當棟也入堂不入房也阿今俗名棟楣今俗名枔間横梁亦曰楣庪今俗名簷柱
  敖氏曰主人以賔升謂主人先升而賔従之也致命謂致其主人之辭也
  世佐案曲禮云主人與客讓登主人先登客従之此敵者之禮也主客敵而主先升道客也惟客尊於主人則客先升詳見聘禮此疏云禮之通例賔主敵者賔主俱升若士冠與此文是也非當以敖説為正
  授於楹間南面
  註曰授於楹間明為合好其節同也南面並授也敖氏曰此文承主人之下則授宜作受受者南面則授者北面矣為人使而授於堂乃不南面者辟君使於大夫之禮也主人拜受而賔不拜送以其非已物也此與上文不答拜之意異凡為使之禮皆放此張氏曰授為授鴈楹間兩楹之間凡授受敵者於楹間不敵者不於楹間君行一臣行二是也今使者不敵而授於楹間明為合好故其逺近之節同也世佐案凡堂上授受贄幣之法主人尊則近東楹賔尊則近西楹葢尊者宜逸卑者宜勞故或就而授或就而受也於楹間南面並授敵者之禮也聘禮賔面大夫大夫北面當楣再拜受幣於楹間南面是也此使者卑於主人而用敵禮者以其奉壻父之命故也聘禮賔亦奉其君之命來聘而其受玉也乃於中堂與東楹之間君禮之異者也敖氏改授為受於義亦通而以為授者北面則非矣
  賔降出主人降授老鴈
  註曰老羣吏之尊者
  敖氏曰出出廟門老室老大夫士之貴臣授鴈於階下既則進立於中庭
  右納采
  擯者出請
  註曰不必賔之事有無
  賔執鴈請問名主人許賔入授如初禮
  註曰問名者將歸卜其吉凶
  敖氏曰問名問女之名也擯者入告主人許乃出告賔而賔入也初禮三揖以下之儀也此雖俟於中庭亦有三揖與聘禮同
  張氏曰案記主人受鴈還西面對賔受命乃降是主人既受鴈還復阼階之位西面以女名對賔賔乃降階出門也此一使兼行二禮既采須卜其事相因故也
  右問名
  擯者出請賔告事畢入告出請醴賔
  敖氏曰凡自敵以下其使之行重禮者事畢則醴之所以見殷勤也檳者請醴賔亦以其降等也若敵者則主人自請之
  賔禮辭許主人徹几改筵東上側尊甒醴於房中註曰徹几改筵者鄉為神今為人側尊亦言無𤣥酒側尊於房中亦有篚有籩豆如冠禮之設
  敖氏曰改筵者易他筵而布之也
  郝氏曰醴賔仍在戸牖間但以東為上人道貴左也張氏曰徹去其几後將授賔也改筵改西上而東上也為人設則東上者統於主人也
  主人迎賔於廟門外揖讓如初升主人北面再拜賔西階上北面答拜
  疏曰初納采時也主人再拜拜至也従集説節本
  敖氏曰復迎之禮更端也主人拜至賔答拜禮為己也
  主人拂几授校拜送賔以几辟北面設於坐左之西階上答拜
  註曰拂拭也拭几者尊賔新之也校几足辟逡廵疏曰按有司徹主人西面左手執几縮之以右袂推拂几三二手横執几進授尸於筵前凡敵者拂几皆若此卑於尊者則内拂之凡授几之法卑者以兩手執几兩端尊者則以兩手於几間執之授設皆然受時或受其足或受於手間皆横受之及其設之皆旋几縦執乃設之於坐南北面陳之位為神則右之為人則左之不坐設之者几輕故也
  敖氏曰几校未詳以有司徹執几之法推之則校者其謂左亷與云以几辟者嫌辟時或釋几也凡自敵以下其於拜者皆辟經不盡見之也左之在席上之東也設几於左便其右也授几於筵前西面拜送亦於阼階上北面
  張氏曰此經授校是執其中間授之以其足以使者是彼羣吏亦不敵者也
  贊者酌醴加角柶面葉出於房
  註曰贊者亦洗酌加角柶覆之如冠禮矣出房南面待主人迎受
  主人受醴面枋筵前西北面賔拜受醴復位主人阼階上拜送
  註曰主人西北面疑立待賔即筵也賔復位於西階上北面明相尊敬此筵不主為飲食起
  敖氏曰西北面以賔在西階上不可背之也醴子醴婦皆北面者以其立於席西也賔拜亦於西階上復位俟既薦乃升席於賔之拜也主人少退主人拜送賔亦如之
  張氏曰主人執醴筵前西北面以待賔賔拜於西階上乃進筵前受醴受訖復西階北面之位主人乃於阼階上拜送此醴古人受爵送爵相拜之法率如此
  贊者薦脯醢賔即筵坐左執觶祭脯醢以柶祭醴三西階上北面坐啐醴建柶興坐奠觶遂拜主人答拜註曰即就也左執觶則祭以右手也凡祭於脯醢之豆間必所為祭者謙敬示有所先也啐嘗也嘗之者成主人之意建猶扱也
  敖氏曰祭不言右可知也
  張氏曰賔即筵坐而祭醴南面坐也啐醴則西階北面之位奠觶遂拜亦於西階遂拜者因事曰遂坐奠觶不起而遂拜也
  賔即筵奠於薦左降筵北面坐取脯主人辭
  註白薦左籩豆之東降下也自取脯者尊主人之賜將歸執以反命辭者辭其親徹
  敖氏曰主人辭者葢見賔珍己之物而取之則以不腆辭之
  張氏曰即筵奠於薦左南面奠之因祭酒之面也
  賔降授人脯出主人送於門外再拜
  註曰人謂使者従者授於階下西面然後出去張氏曰前迎於門外是大門外此送亦大門外世佐案上云主人辭此不言賔對者文省
  右醴賔
  納吉用鴈如納采禮
  註曰歸卜於廟得吉兆復使使者往告婚姻之事於是定
  疏曰未卜時恐有不吉婚姻不定故納吉乃定也敖氏曰如納采禮兼醴賔而言也下禮放此
  郝氏曰問名而後納吉慎重不廹禮之序也乃昏姻之約自納采問名時定矣故昏辭曰吾子有惠貺室請納采如必問名始卜倘卜不吉可中廢乎故用禮通其義而已
  右納吉
  納徴𤣥纁束帛儷皮如納吉禮
  註曰徴成也使使者納幣以成昬禮用𤣥纁者象隂陽備也束帛十端也周禮曰凡嫁子娶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儷兩也執束帛以致命兩皮為庭實皮鹿皮
  疏曰納徴不用鴈以其自有束帛可贄故也周禮註云納幣用緇婦人隂也凡娶禮必用其類五兩十端也必言兩者葢取配合之義士大夫以𤣥纁束帛天子加以穀圭諸侯加以大璋雜記云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然則每端二丈若彼據庶人空用緇色無纁故鄭云用緇婦人隂此元纁俱有故云象隂陽備也元纁束帛者合言之陽竒隂耦三元二纁也敖氏曰納吉則成昏矣故於納吉之後復納其成昏之禮六禮惟此最重故特用皮帛而不用鴈也元纁合而為兩束帛元纁各五端也用束帛儷皮則當至廟門主人揖先入賔乃執束帛而庭實先入設也如是則納吉禮不足以蒙之乃云如者以其異者可得而見也下言如納徴禮類此
  郝氏曰徴聘也男氏使人奉幣為質徴以聘女也元黑色象隂纁赤色象陽皆帛也五兩為束
  張氏曰鄭註周禮以純為緇故疏以緇為庶人之禮陳氏祥道云蘓秦傳錦繡千純裴駰註曰純端名則周禮所云純帛者匹帛也鄭改純為緇誤矣庶人亦用元纁但不必五兩耳
  世佐案疏以三𤣥二纁釋五兩則元六端纁四端矣其説本之聘禮鄭註鄭註本之雜記雜記云魯人之贈也三元二纁是也但贈是送死之制幣此則用以聘女吉凶不同其制或異故敖以元纁各五端易之今亦無以定其孰是也古䊷字多譌為純鄭註周禮改純為緇不為無據然元而不纁與此不合疏以緇為庶人禮亦無明文可據也采陳説以備考焉
  右納徴
  請期用鴈主人辭賔許告期如納徴禮
  註曰主人辭者陽倡隂和期日宜由夫家來也夫家必先卜之得吉日乃使使者往辭即告之
  敖氏曰壻家既得吉日乃不敢直以告女家而必請之者示聴命於女家之意尊之也
  右請期
  期初昏陳三鼎於寝門外東方北面北上其實特豚合升去蹄舉肺脊二祭肺二魚十有四腊一肫髀不升皆飪設扄鼏
  註曰期取妻之日鼎三者升豚魚腊也寝壻之室也北面鄉内也特猶一也合升合左右胖升於鼎也去蹄蹄甲不用也舉肺脊者食時所先舉也肺者氣之主也周人尚焉脊者體之正也食時則祭之飯必舉之貴之也每皆二者夫婦各一耳凡魚之正十五而鼎減一為十四者欲其敵偶也腊兎腊也肫或作純純全也凡腊用全髀不升者近竅賤也飪熟也扄所以扛鼎鼏覆之
  疏曰命士以上父子異宫故壻别有寝若不命之士父子同宫雖大院同居其中亦隔别各有門戸故經總云寝門外也云舉肺脊祭肺者下文祭薦黍稷肺即祭肺也授肺脊皆食以湆醤皆祭舉食舉也即舉肺脊也祭時二肺俱有生人唯有舉肺皆祭今此得有祭肺者記論娶婦𤣥冕齋戒鬼神隂陽也故與祭祀同二肺也特牲少牢魚皆十五此欲其敵偶故減其一而夫婦各有七也又此鬼神隂陽故同祭禮若生人則公食大夫一命者七魚再命者九魚三命者十有一魚天子諸侯無文或諸侯十三魚天子十五魚也腊少牢用麋則士用兎可知凡牲體用一胖腊則左右體脅相配共為一體故得全名特牲少牢亦用全士喪大斂與士虞皆用左胖不全者喪禮略文敖氏曰初昏謂日方入之時東方直東塾少南也其實鼎實也合升者用豚之法宜然也去蹄者指兩肩兩髀而言士喪禮曰四鬄去蹄是也舉肺脊者所舉之肺脊也此二者先飯則舉之毎飯則㗖之脊正脊也祭肺切肺也他肺亦祭此乃直以祭名之者以其惟主於祭而己無他用也故又謂之肺祭凡食而有牲俎者皆有祭肺不言四鬄兩胉者士喪禮有成文故此略之士禮腊用一胖此一純乃用左右胖者亦異昏禮也特牲記曰腊如牲骨然則此腊之體骨亦略放於豚惟去髀為異去髀則用肫也設扃鼏鼏在上也 鄭本純作肫註曰肫或作純則是當時或本有作純者也案少牢饋食禮云腊一純者二然則此亦當作純明矣今以或本為正改肫作純
  郝氏曰北面鼎面向北也北上自北陳而南豚鼎在北也合升全體解折熟於鑊而升於鼎去蹄去四蹄甲舉猶食也手舉食之也肺為氣之主脊為體之正食先舉之將食先祭之所食之肺脊與所祭之肺皆升之鼎者也全禽之乾者曰腊謂兎也肫當作純一純一䨇也少牢云腊一純而鼎是也髀尾骨内則云兎去尻故不升於鼎
  張氏曰此下言親迎之禮先陳同牢之饌乃乗車往迎婦至成禮共三節
  世佐案鄉射禮云二算為純則純有䨇義其郝説之所本與
  設洗於阼階東南
  敖氏曰設洗之節詳於前篇故此略之
  饌於房中醯醤二豆菹醢四豆兼巾之黍稷四敦皆葢註曰醯醤者以醯和醤生人尚䙝味兼巾之者六豆共巾也巾為禦塵葢為尚温周禮曰食齊視春時聶氏曰舊圖云敦受一斗二升漆赤中大夫飾口以白金崇義案九嬪職云凡祭祀賛玉齍音咨註云玉齍玉敦也受黍稷器然則天子八簋之外兼用敦也又少牢禮曰主婦執一金敦黍有葢凡設四敦皆南首註云敦有首者尊器飾也飾象龜形周之禮飾器各以其類又明堂位曰有虞氏之兩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哀十一年傳杜預以瑚為夏之禮器杜既不信禮記未知别有何據周之八簋鄭註云皆黍稷器制之異同未聞今依孝緯説與簠簋容受並同上下内外皆圓為異
  敖氏曰菹醢葵菹蝸醢也葢以㑹
  世佐案二者夫婦各一四者夫婦各二
  大羮湆在爨
  註曰太羮湆煮肉汁也大古之羮無鹽菜爨火上周禮曰羮齊視夏時今文湆皆作汁
  敖氏曰云大羮復云湆者嫌羮當用肉也爨烹豚之竈也不言鑊者可知也
  尊于室中北墉下有禁𤣥酒在西綌幂加勺皆南枋註曰綌麤葛
  敖氏曰士虞禮曰尊於室中北墉下當戸此東西之節宜如之尊不言其器如上篇可知以巾覆物謂之幂
  尊於房尸之東無𤣥酒篚在南實四爵合巹
  註曰無𤣥酒者略之也夫婦酌於内尊其餘酌於外尊合巹破匏也四爵兩巹凡六為夫婦各三酳一升曰爵
  敖氏曰無𤣥酒則惟一尊而已無𤣥酒用一尊且不尊於房戸之間又不幂皆逺下尊者也篚實爵巹主酳夫婦也乃設於此者非常禮因有尊而為之耳凡設此篚於堂者必在尊南鄉飲酒禮曰設篚於禁南東肆巹云合者謂合而實之也
  世佐案此尊為媵御設也古人房室之戸皆在東南房戸之東則東序也不曰東序而曰房戸之東者尊統於戸不統於墻也或曰東當作間
  右陳器饌
  主人爵弁纁裳緇袘從者畢𤣥端乗墨車從車二乗執燭前馬
  註曰主人壻也壻為婦主爵弁而纁裳𤣥冕之次大夫以上親迎冕服冕服迎者鬼神之鬼神之者所以重之親之纁裳者衣緇衣不言衣與帶而言袘者空其文明其與袘俱用緇袘謂縁袘之言施以緇縁裳象陽氣下施従者有司也乗二車従行者也畢猶皆也墨車漆車士而乗墨車攝盛也執燭前馬使従役持炬火居前炤道
  敖氏曰此禮據壻家而言故以壻為主人爵弁者以親迎當用上服也此言緇袘不言衣帶韠與前篇互見也從者謂在車及執燭者也從者棧車也
  張氏曰一命大夫冕而無旒士變冕為爵弁故云冕之次士助祭於公用之是士服之盛者大夫以上親迎則皆冕服矣疏以為五等諸侯亦不過𤣥冕天子親迎當衮冕或然也大夫乗墨車士乗棧車今親迎乗大夫之車故云攝盛案巾車註云棧車不革鞔而漆之則士之棧車亦漆但無革鞔為異
  世佐案郊特牲孔疏云士昏用上服以爵弁則天子以下皆用上服以五冕色俱𤣥故總稱𤣥冕也朱子嘗是其説賈云五等諸侯亦不過𤣥冕殆誤
  婦車亦如之有裧
  註曰亦如之者車同等士妻之車夫家共之大夫以上嫁女則自以車送之裧車裳帷周禮謂之容車有容則固有葢
  敖氏曰有裧者婦人重目蔽且以别於男子之車也裧亦以布為之在上曰裧在下曰裳帷此惟有裧而己其形制則未聞喪時婦車裧用疏布
  郝氏曰婦車壻家往迎婦之車亦執燭前馬也裧襜通車衣也
  世佐案如之者如其乗墨車而下之儀也嫁時之車王后重翟上公夫人厭翟侯伯子男大夫翟車孤卿以下至士皆與大夫同惟有裧為異裧周禮謂之容詩謂之帷裳亦名童容周禮註作潼容容者以為車之容飾也帷裳者以其帷障車之傍如裳也其上有葢謂之童容四傍垂而下謂之裧裧與襜同其實一物也男子立乗有葢無裧婦人坐乗重自蔽故有葢復有裧敖云以布為之想當然耳又云在上曰裧在下曰裳帷此惟有裧而己以裧與裳帷為二非也鄭註雜記云裧謂鼈甲邉縁裧固在旁不在上 又案裧車之形不見於聶氏三禮圖而厭翟車獨存考周禮所謂翟者以雉羽為車兩旁之蔽所以禦風塵也詩云翟蔽以朝是其徴矣蔽今詩作茀義同重翟以雉羽二重為之厭翟謂羽相次而厭其本翟車又不厭其本也馬氏等云重翟為葢如今之羽葢後鄭不従者以翟既是葢經不須又云皆有容葢也然則翟與容葢别矣今圖乃畵雉於容又不取其羽而徒肖其形焉其得為古制乎
  至于門外
  註曰婦家大門之外
  主人筵於戸西
  註曰主人女父也筵為神布席
  敖氏曰此主於女家而言故復以女父為主人顧氏炎武曰主人爵弁纁裳緇袘註主人壻也壻為婦主主人筵於戸西註主人女父也親迎之禮自夫家而行故壻稱主人至於婦家則女父又當為主人故不嫌同辭也女父為主人則壻當為賔故曰賔東面答拜註賔壻也對女父之辭也至於賔出而婦從則變其文而直稱曰壻壻者對婦之辭也曰主人曰賔曰壻一人而三異其稱可以見禮時為大而義之由内矣
  女次純衣纁袇立于房中南面
  註曰次首飾也今時髲也周禮追師掌為副編次純衣絲衣女從者畢袗𤣥則此衣亦𤣥衣矣袇亦縁也袇之言任也以纁縁其衣象隂氣上任也凡婦人不常施袇之衣盛昬禮為此服䘮大記曰復衣不以袇明非常
  疏曰不言裳者以婦人之服不殊裳也周禮追師註云外内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褖衣者服次此純衣即褖衣是士妻助祭之服助祭謂従夫助君祭㝷常不用纁為袇今用之故云盛昬禮為此服王后以下初嫁皆有袇也
  敖氏曰袇者裳連於衣而異其色之稱此緇衣而纁裳故曰纁袇也婦人衣裳異色者惟此時耳嫁時特服此衣者亦所以重之立于房中亦當戸
  郝氏曰女即出嫁之女次今髲髻也袇裳也字與襜通詩云終朝采藍不盈一襜今裙也
  世佐案婦人尚專一故衣裳不異色周禮内司服皆不殊裳是也敖郝二説恐非是
  姆纚筓宵衣在其右
  註曰姆婦人年五十無子出而不復嫁能以婦道教人者若今時乳母纚縚髪筓今時簮也纚亦廣充幅長六尺宵讀為詩素衣朱綃之綃綃毛詩作繡陸氏徳明曰繡音秀衆家申毛並依字鄭改為宵宵音綃本亦作綃魯詩以綃為綺屬也姆亦𤣥衣以綃為領因以為名且相别耳姆在女右當詔以婦禮
  敖氏曰少牢饋食禮主婦被褖衣褖本作錫鄭讀為鬄敖氏改作褖特牲饋食禮主婦纚筓宵衣以是差之則宵衣次於褖衣矣亦用布為之但其所以異於褖衣者則未之聞
  郝氏曰纚黑繒裹髮也筓加簮以綰髻也宵衣黑色衣女子宵衣猶男子𤣥端宵小也列采為夏全黑為宵猶俗謂青衣為小衣也
  世佐案婦人褖衣因男子之𤣥端𤣥端亦名褖衣士喪禮陳襲事於房云爵弁服皮弁服褖衣是也男子之服惟爵弁服用絲其餘皆用布則婦人褖衣亦當用布宵衣次於褖衣其用布可知敖説不為無本宵衣士妻之正服其上服褖衣純衣與褖衣制同而用絲乃嫁時之盛服非常服也褖衣𤣥宵衣亦𤣥而謂之宵者以褖衣是后御于王之服三夫人以下御于王當衣宵衣詩云肅肅宵征以其宵時所衣故名宵衣與其所以異於褖衣者少牢饋食禮云主婦被錫衣侈袂説者謂侈袂大袖之衣然則宵衣之制其袖狹小為異其餘則同也考士之𤣥端袂長二尺二寸袪尺二寸大夫以上侈之葢半而益一其袂三尺三寸袪尺八寸宵衣與褖之異亦猶是矣一説宵之言小也以其袖狹小故名
  女從者畢袗𤣥纚筓被顈黼在其後
  註曰女從者謂姪娣也詩諸娣從之祁祁如雲袗同也同𤣥者上下皆𤣥也顈襌也詩云素衣朱襮爾雅云黼領謂之襮周禮曰白與黑謂之黼天子諸侯后夫人狄衣卿大夫之妻刺黼以為領如今偃領矣士妻始嫁施襌黼於領上假盛飾耳言被明非常服陳氏曰袗設飾也説文曰褧檾也枲屬顈與褧檾通袗𤣥設飾以𤣥也顈黼以枲為領而刺黼也
  敖氏曰𤣥者𤣥衣也其亦宵衣與顈絅同玉藻曰襌為絅葢指衣而言考工記曰白與黑謂之黼顈黼者以黼為襌衣而被之於𤣥衣之上亦猶婦之加景然也昬禮尚飾故用顈黼不登車乃被之者逺别於婦也被顈黼則𤣥衣不見矣必言袗𤣥者以其正也在其後葢東上
  世佐案白虎通義云卿大夫一妻二妾者何尊賢重繼嗣也不偹姪娣何北面之勢不足盡人骨月之親士一妻一妾何下卿大夫也據此則卿大夫已不偹姪娣士安得偹乎女從者謂女之從者即下經所謂婦人送者也云畢明非一人也詩云諸娣從之乃諸侯禮鄭引以證此誤袗當作均説見前篇𤣥敖氏謂亦宵衣得之顈與褧通襌也黼謂領也顈黼者葢為無裏之領而刺黼于其上也詳被字則此領與凡領不同凡領連于衣此葢别以絲為之而加于領上與
  主人𤣥端迎於門外西面再拜賔東面答拜
  註曰賔壻
  敖氏曰亦擯者出請入告乃出迎之此時賔爵弁服而主人𤣥端不嫌於服異者主人不正與賔為禮特迎而道之入廟耳
  主人揖入賔執鴈従至于廟門揖入三揖至于階三讓主人升西面賔升北面奠鴈再拜稽首降出婦從降自西階主人不降送
  註曰賔升奠鴈拜主人不答明主為授女耳主人不降送禮不參
  疏曰賔升北面奠鴈再拜稽首此時當在房外當楣北面何休公羊傳註云夏后氏逆于庭殷人逆于堂周人逆于戸禮不参者禮賔主宜各一人従句讀節本敖氏曰稽首頭下至手也拜時兩手至地左手在上若稽首則以頭加於左手之上再拜稽首者始拜則但拜而已於其卒拜則因而遂稽首焉書曰拜手稽首是也此禮之重者而為之重昏禮之始也昏義曰再拜奠鴈葢受之於父母是亦一義也 案註云禮不参者據凡行禮者言也此壻迎女而女従之是壻女二人為禮矣故主人不参之
  世佐案周禮大祝辨九𢷎音拜一曰䭫音啓本又作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鄭註云稽首拜頭至地也頓首拜頭叩地也空首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疏云此三者相因而為之空手者先以兩手拱至地乃頭至手以其頭不至地故名空首頓首者為空首之時引頭至地首頓地即舉故名頓首稽稽留之字頭至地多時則為稽首也敖氏所論稽首法與註疏異今以註疏為正書云拜手稽首者始拜首至手而於其卒拜則首至地也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乃於奠鴈行之者昏義云葢親愛之於父母也得其㫖矣上言女對其父言也此言婦對其夫言也既従夫而出即謂之婦此禮經正名之義
  壻御婦車授綏姆辭不受
  註曰壻御者親而下之綏所以引升車者曲禮曰僕人之禮必授人綏
  敖氏曰曲禮曰凡僕人之禮必授人綏若僕者降等則受不然則否此壻為御故如僕人之禮而授綏然非降等者也故姆辭不受
  世佐案婦不親辭者夫婦始接情有亷恥姆道其志也辭見後
  婦乗以几姆加景乃驅御者代
  註曰乗以几者尚安舒也景之制葢如明衣加之以為行道禦塵令衣鮮明也景亦明也驅行也行車輪三周御者乃代壻
  疏曰乗以几者謂登車時也景葢以禪縠為之従集説節本
  熊氏曰景合讀作褧中庸尚絅釋者引衛詩衣錦絅衣為荘姜初嫁之飾尚加之謂也景即褧絅音訛也敖氏曰衣明以景者取其鮮明之意詩云衣錦褧衣裳錦褧裳然則此景之制亦連衣裳為之與其他上衣同矣姆為加之是姆亦與女同車也已登車乃加景則未下車其脱之與
  世佐案詩碩人及丰言初嫁之服皆曰衣錦褧衣而此有褧無錦説者謂錦是國君夫人嫁服庶人妻卑得與之同非士妻所得用也然庶人妻攝盛當服純衣何得進而假君夫人之服以為卑故得與之同則士妻己卑無所嫌矣記云有順而摭者謂如君沐粱士亦沐粱之類是也且褧本為文大著而設此不衣錦安用褧為疑景當作錦音之訛也言錦而不言褧衣錦者必尚褧可知也錦不在六服之列故上下皆得衣之
  壻乗其車先俟于門外
  註曰壻車在大門外乗之先者道之也男率女女従男夫婦剛柔之義自此始也門外壻家大門外
  右親迎
  婦至主人揖婦以入及寢門揖入升自西階媵布席于奥夫入于室即席婦尊西南面媵御沃盥交
  註曰升自西階道婦入也媵送也謂女従者也御當為訝訝迎也謂壻従者也媵沃壻盥于南洗御沃婦盥於北洗夫婦始接情有亷恥媵御交道其志李氏微之曰御壻家之女侍也
  敖氏曰奥室中西墉下少南也布席東西北上宜變於神席也即席立于席上也婦立于尊西則尊亦當戸明矣交者御沃媵盥媵沃御盥也居室之始即行此禮相下相親之義也此盥葢於北洗
  郝氏曰主人謂壻也𨗳婦升由西階父在子不由阼也夫先入室就奥間席上東面婦入立于尊西南面尊在室北牖下婦立當西北隅也西北為乾西南為坤婦乾夫坤交泰之象也沃酌水也盥洗手也夫婦將飲食先盥手御進夫盥媵為沃媵進婦盥御為沃故曰交
  世佐案曲禮云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主奥中席皆尊者之道也夫先即席于奥而婦於尊西立俟始入室示以尊卑之辨也郝説鑿矣盥者夫婦也以將禮食故盥敖以為媵御盥非夫盥亦于北洗故經不見其出入之文註謂壻盥于南洗亦非
  贊者徹尊幂
  敖氏曰事已至也
  郝氏曰贊相禮者徹去覆尊之巾
  世佐案賛室老也下經云賛醴婦而舅姑既没章云老醴婦于房中明是一人矣不云老云賛者以事命之
  舉者盥出除鼏舉鼎入陳于阼階南西面北上
  敖氏曰盥北面盥於南洗也除鼏者右人也既陳鼎則右人抽扃委于鼎北而西面于鼎東以俟
  匕俎従
  註曰執匕者執俎者從鼎而入設之匕所以别出牲體也俎所以載也
  敖氏曰執匕俎者従鼎入而設於其鼎之西也既設俎則各加匕於其鼎東枋遂退此三匕三俎従設則是有司三人各兼執一匕一俎與
  北面載執而俟
  註曰執俎而立俟豆先設
  疏曰特牲禮右人于鼎北南面匕肉出之左人於鼎西俎南北面承取肉載於俎此與之同也
  敖氏曰北面載者左人也右人則西面匕此載以俎承物之稱士喪禮載豚云載兩髀于兩端兩肩亞兩胉亞脊肺在於中皆進柢載魚左首進鬐三列腊進秪此魚十有四則為二列也載腊如豚惟無肺耳俟俟時而升
  世佐案匕與載皆舉鼎者為之張氏乃謂執匕者匕執俎者載葢未之考耳執匕俎者設訖即退不待卒匕也
  匕者逆退復位於門東北面西上
  註曰執匕者事畢逆退由便至此乃著其位略賤也敖氏曰匕者乃右人以匕出鼎實者也逆退則匕下鼎者在先匕上鼎者在後也言復位見其初位在此門東北面西上私臣之位也特牲饋食記曰私臣門東北面西上逆退者由便也亦便其復位也凡逆退而復位者其義皆然
  世佐案左人執俎而俟則退者為右人明矣此亦舉鼎者也謂之匕者以事命之且以别于載者也註以是為執匕者非
  贊者設醤于席前菹醢在其北俎入設于豆東魚次腊特于北俎
  註曰豆東菹醢之東
  敖氏曰菹醢在醤北南上也别見魚腊則此俎云者指豚俎也當豚俎北端而云特者明不與豚俎為列亦横設之凡俎數竒故於其下者特設之
  郝氏曰贊者先設醤醤為味主也席謂夫奥間席東向者也席前坐席前筵間也曲禮云食生盡前設食不于坐席豆既陳俎入設于豆東在豆之外也腊在菹東魚在醢東次腊豚在魚北特設無豆并也張氏曰魚次者又在俎東也腊特設俎北若復東則饌不得方故也
  世佐案此設俎豆之次皆以南為上者夫席東向便其右也設俎者即載牲體之左人也魚次次豚而東也俎北豚俎北也腊云特則豚魚之並可見矣郝以魚次腊為句非
  贊設黍于醤東稷在其東設湆于醤南
  註曰饌要方也
  䟽曰豆東兩俎醤東黍稷是其要方也
  敖氏曰黍在豚南稷在魚南湆不言其器在豆可知少牢禮曰進二豆湆
  張氏曰二豆並列醤北二敦直列醤東此為夫設下對設二豆二敦則為婦三俎夫婦共之
  設對醤于東
  註曰對醤婦醤也設之當特俎
  敖氏曰下文云設黍于腊北而此醤宜在黍東則於特俎為東北也
  世佐案此為婦設也夫西婦東故云對凡饌皆對獨于醤言之者以其首設也設之于夫饌之東少北惟云東者舉其大判言之耳不云席前者婦席未設也
  菹醢在其南北上
  敖氏曰二豆在醤南俱當特俎之東也
  世佐案北上者以婦席西向故也亦便其右
  設黍於腊北其西稷
  敖氏曰腊北即醤西也必云腊北者所以見對饌東西南北之節也稷在黍西則在腊之西北而遥當壻醢之北矣惟於設黍云腊北可見特俎亦横設之也
  設湆于醤北
  敖氏曰此豆敦之位其左右皆與壻饌同惟南北為異
  御布對席
  敖氏曰對席婦席也經於婦之菹醢云北上則此對席南上矣凡設豆于生人之席前者其所上率與席之所上相變此禮于少牢下篇見之未設而布壻席己設乃布婦席示尊卑之義也媵布夫席御布婦席見其事之之意也此于壻席為少北不正相鄉特取其一東一西故云對耳對醤之類亦然
  贊啓㑹郤于敦南對敦于北
  註曰啓發也
  敖氏曰對敦于北謂啓婦敦之㑹則郤于敦北也其南北之㑹各當其湆之東西
  張氏曰㑹敦之葢郤仰也聞敦葢各仰置敦右世佐案醤二豆二敦湆夫婦各者也三俎共者也共俎者記所謂共牢而食同尊卑以親之也夫席在室之西南隅婦席在其東少北室中廹隘而饌又在其西偏則二饌葢相連矣連故得共俎且成其方也閲信齋楊氏圖作二席正對状恐非經意又夫婦各有三俎尤經所未之見者經云設對醤于東註謂當特俎敖氏以下文設黍于腊北参之當在特俎之東北而圖之對醤與二豆俱當夫饌之魚俎則並非註意矣且經云設黍于腊北者腊即上文腊特于俎北之腊非有二也乃謂婦饌别有豚魚腊而按其設黍之處又不在腊北而在豚北何其顯與經文相背與今故更定一圖如左而仍列舊圖于上使覽者得以考見其得失焉








  贊告具揖婦即對筵皆坐皆祭薦黍稷肺
  註曰贊者西面告饌具也壻揖婦使即席薦菹醢敖氏曰贊揖婦使即席者以主此禮故也祭薦黍稷肺釋上所謂祭者此也祭薦以菹擩於醢而祭也張氏曰其祭之序由近及逺肺指祭肺非舉肺也世佐案告具告于主人也揖婦不言主人可知也敖以為贊者揖非皆皆夫婦也至是云皆坐則曏者夫之即席猶立也
  贊爾黍授肺脊皆食以湆醤皆祭舉食舉也
  註曰爾移也移置席上便其食也皆食食黍也以用也用者謂用口啜湆用指𠯗醤
  敖氏曰惟爾黍者夫婦各有二敦故但取其尊者而食之凡爾敦者皆右之于席上經特於少牢禮見之授肺脊兼舉而授之也皆受以右手惟飯時則左執之也賛授夫于饌南西面婦則于饌北東面皆訝受之皆食謂一飯也以湆醤皆謂𠯗之未食舉故用此安食耳舉謂肺脊以具先食舉之因名之曰舉祭謂振祭嚌之一飯乃祭舉異於饋食禮也食舉謂啗之再飯三飯則皆食舉不復以湆醤矣
  郝氏曰爾邇通近也
  三飯卒食
  註曰卒巳也同牢示親不主為食起三飯而成禮也敖氏曰三飯而卒食其逺下饋食之禮與士之饋食九飯而止飯猶食也或言食或言飯隨文便耳不言賛者受肺脊文省
  贊洗爵酌酳主人主人拜受贊戸内北面答拜酳婦亦如之皆祭
  註曰酳潄也酳之言演也安也潄所以潔口且演安其所食酳酌内尊張氏曰内尊尊于室中北墉下者也
  疏曰壻拜當東面婦拜當南面少牢𦿉答拜註云在東面席者東面拜在西面席者南面拜故知婦拜南面若贊答婦拜亦於戸内北面也従句讀節本
  敖氏曰洗爵洗于庭也酳之言𦙍也繼也其字従酉葢既食之而復繼之以酒故因以為名取其酒食相續之意也此拜受者皆在席戸内戸内之西也祭謂祭酒凡酳皆坐受爵
  贊以肝從皆振祭嚌肝皆實于菹豆
  註曰肝肝炙也飲酒宜有肴以安之
  敖氏曰以肝從謂以肝俎從于酒而進之二肝葢共俎而進本贊則縮執之振祭者執而振動之以為祭也此亦以肝擩于鹽乃振祭肝從之法少牢饋食禮偹之矣
  郝氏曰振以手揮振使淨潔如振幣之振後凡言振祭倣此所嚌之餘以實于盛菹之豆
  張氏曰従猶繼也振猶舉也
  卒爵皆拜
  註曰婦拜見上篇見母章此篇婦見奠菜一章及内則女拜尚右手下世佐案註手下下字刋本脱今従通解補下謂従註也敖氏曰卒爵而拜拜其飲已之賜也
  贊答拜受爵
  敖氏曰受爵出奠于篚乃復洗他爵以升
  世佐案答拜各答一拜也亦於戸内北面賛答拜下不云婦人拜是不俠拜矣不俠拜者以其禮輕故也
  再酳如初無從
  張氏曰如初者如自賛洗爵以下至答拜受爵但無從為異無從不以肝従也
  三酳用巹亦如之
  註曰亦無従也
  敖氏曰至是乃用巹者昬禮将終示以合體相親之意也亦如之者亦如初而無従也
  張氏曰酳爵不襲賛受爵即返之于篚别取爵再酳三酳則用巹也
  贊洗爵酌于戸外尊入戸西北面奠爵拜皆答拜坐祭卒爵拜皆答拜興
  註曰贊酌者自酢也
  敖氏曰三酳乃自酢變於常禮也自酢之禮代人酢己耳洗爵者象其為己洗也奠爵拜者象受也夫婦皆答拜則象同酢之也興謂夫婦也上戸字疑衍下云贊酌外尊則可見矣
  郝氏曰酌戸外尊不敢参内尊也入戸入室戸西北面拜兼拜兩席也
  世佐案戸外尊即上席所謂尊于房戸之東者也言戸外所以别于室中也下不言戸文省耳
  主人出婦復位
  註曰復尊西南面之位
  敖氏曰主人出為將説服于房也婦但當説服于室故不出惟變位而已
  乃徹于房中如設于室尊否
  註曰徹室中之饌設于房中為媵御餕之徹尊不設有外尊也
  敖氏曰徹之者亦賛也如設于室謂其饌與席之位也亦皆東西相鄉
  主人説服于房媵受婦説服于室御受姆授巾
  註曰巾所以自潔清
  敖氏曰于房于室男女宜異處亦重䙝也
  郝氏曰説脱同夫婦皆脱禮服也巾帨也姆授授婦也
  世佐案下記云姆施衿結帨帨即巾也至是與服俱脱故姆還以授之使之不忘父母之戒云爾
  御衽于奥媵衽良席在東皆有枕北止
  註曰衽卧席也婦人稱夫曰良孟子曰將覸良人之所之止足也古人止作趾
  疏曰衽于奥主于婦席使御布婦席使媵布夫席此亦示交接有漸之義曲禮云請衽何趾鄭云卧問趾明衽卧席也布同牢席夫在西婦在東今乃易處者前者示隂陽交㑹有漸今取陽往就隂也從通解節本郝氏曰良良人至是始成夫婦焉稱良戚之也止趾同北止趾向北首向陽也
  張氏曰設衽曰衽猶置尊曰尊布筵曰筵也上文媵受主人服御受婦服此御衽婦席媵衽夫席皆與媵御沃盥交義同
  主人入親説婦之纓
  註曰入者従房還入室也婦人十五許嫁筓而禮之因著纓明有繫也葢以五采為之其制未聞
  疏曰纓有二曲禮云女子許嫁纓示有従人之端也即此説纓之纓也内則云男女未冠筓者總角衿纓此幼時纓也皆與男子冠纓異故云其制未聞従集説節本
  敖氏曰主人親説之者明此纓為己而繫也亦示親之
  燭出
  註曰昏禮畢将卧息
  媵餕主人之餘御餕婦餘贊酌外尊酳之
  註曰外尊房戸外之東尊
  敖氏曰食人之餘曰餕此餕之位媵當東面而長者在南御當西面而長者在北略如少牢饋食𦿉者之位也不洗而酌略賤也此酳之儀惟拜受拜送而已不拜既爵
  媵侍于戸外呼則聞
  註曰為尊者有所徴求今文侍作待
  敖氏曰媵雖婦之従者然自婦至之後凡主人有事皆媵為之此待于戸外乃不使御而使媵者亦主于夫也
  郝氏曰呼謂有事召呼呼則聞釋所以侍于戸外之義
  右婦至成禮








  儀禮集編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四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昏禮第二之二
  夙興婦沐浴纚筓宵衣以俟見
  註曰夙早也昬眀日之晨俟待也待見於舅姑寝門之外古者命士以上年十五父子異宫
  敖氏曰士妻之纚筓宵衣猶士之𤣥冠𤣥端也内則言子事父母服𤣥端又云婦事舅姑如事父母則宵衣者亦士妻事舅姑之常服耳婦之始嫁即以此服見而不為之加者昬禮不至於舅姑也
  郝氏曰沐浴潔敬之至也纚筓脱次也宵衣解見前不敢純衣纁袇降如姆服缷靡麗示執役也
  張氏曰此下言昏之明日婦見舅姑賛者於舅姑堂上醴婦婦饋舅姑於室舅姑饗婦舅姑饗婦家送者凡五節
  世佐案纚筓宵衣士妻之正服次純衣纁袇為始嫁而加盛飾焉耳事己則復其常也
  質明贊見婦于舅姑席于阼舅即席席于房外南面姑即席
  註曰質平也房外房戸外之西
  敖氏曰見者通言於舅姑使得見也阼席亦西南舅姑即席亦立于席也
  郝氏曰舅席在阼示為主也姑席在東房戸外南面為内主也
  婦執笲棗栗自門入升自西階進拜奠于席
  註曰笲竹器有衣者其形葢如今之筥𥬔籚矣進拜者進東面乃拜奠之者舅尊不敢授也
  敖氏曰笲棗栗二物同一器也門舅姑寝門也始執笲用二手及拜時則惟右手執之凡婦人之拜以左掌據地故右手執物而可以拜也内則曰凡女拜尚右手
  郝氏曰笲竹盤盛棗栗也贄也升自西階不敢由阼也手捧贄進至舅席前東面立古婦人拜不著地故執贄拜而後奠于席
  舅坐撫之興答拜婦還又拜
  註曰還又拜者還於先拜處拜婦人與丈夫為禮則俠拜
  張氏曰撫撫棗栗笲也撫之者示受也
  世佐案還旋通婦還盤旋以辟不敢當舅拜也
  降階受笲腵脩升進北面拜奠于席姑坐舉以興拜授人
  註曰人有司姑執笲以起答婦拜授有司徹之舅則宰徹之
  疏曰公羊傳云棗栗云乎腵脩云乎棗栗取其早自謹敬腵脩取其齗齗自脩也従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棗栗腵脩所以為贄也乃皆奠之而不敢授者凡相見之禮尊卑不敵則奠之亦示親授也此不撫之者不敢同於舅也舉以興乃拜既拜乃授人則拜時亦不釋笲矣
  世佐案階西階也受葢受于婦氏人腵脩脯也姑撫之而舉以興婦於姑之拜也不還不又拜皆下於舅
  右婦見舅姑
  疏曰案雜記云婦見舅姑兄弟姑姊妹皆立于堂下西面北上是見已註云婦來為供養也其見主于尊者兄弟以下在位是為己見不復特見又云見諸父各就其寝註云旁尊也亦為見時不來今此不言者文略也
  贊醴婦
  註曰醴當為禮賛醴婦者以其婦道新成親厚之敖氏曰贊為舅姑醴婦也舅姑必醴之者答其行禮於己也舅不自醴之者於其始至宜示以尊卑之禮也是時舅姑皆立于席
  郝氏曰凡禮用醴貴初質真率之意設醴言醴猶設尊言尊也鄭于醴子醴婦輒變作禮非也
  席于戸牖間
  註曰室戸西牖東南面位
  疏曰禮子禮婦禮賔客皆于此尊之故也
  側尊甒醴于房中
  敖氏曰亦有篚籩豆在其北惟云側尊文省
  婦疑立于席西
  註曰疑正立自定之貌
  郝氏曰疑立立不安貌敬之至也舅在阼姑在房外南面已不敢并立常以身邪向舅姑曰疑
  世佐案疑凝通鄭讀為仡然従于趙盾之仡非疑立者不偏倚不動摇之意玉藻云立容徳是也立于此者俟賛者酌醴而出也立時少久故特著其容後凡言疑立者倣此
  贊者酌醴加柶面枋出房席前北面婦東面拜受贊西階上北面拜送婦又拜
  註曰婦東面拜賛北面答之變于丈夫始冠成人之禮
  疏曰東面拜者以舅姑在東宜鄉之拜也従集説節本敖氏曰婦於贊乃俠拜者重其為舅姑醴己也婦又拜葢執觶拜也其下二拜亦然
  薦脯醢
  敖氏曰亦贊薦之
  婦升席左執觶右祭脯醢以柶祭醴三降席東面坐啐醴建柶興拜贊答拜婦又拜奠于薦東北面坐取脯降出授人于門外
  註曰奠于薦東升席奠之取脯降出授人親徹且滎得禮人謂婦氏人
  張氏曰祭醴南面啐醴東面奠觶又南面取脯則北面
  右醴婦
  舅姑入于室婦盥饋
  註曰饋者婦道既成成以孝養
  郝氏曰婦人之禮孝養舅姑故始至有饋舅姑既醴婦入室婦将致饋先自盥其手
  世佐案盥以致其潔饋以致其養於既授脯即反而行是禮昏義云明婦順是也
  特豚合升側載無魚腊無稷竝南上其他如取女禮註曰側載者右胖載之舅俎左胖載之姑俎異尊卑並南上者舅姑共席于奥其饌各以南為上其他為醤湆菹醢女謂婦也如取婦禮同牢時竝當作併疏曰自側載以下南上以上與取女異周人吉禮尚右故知右胖載之舅俎左胖載之姑俎以異尊卑也従集説節本
  敖氏曰南上之文主於菹醢葢特舉此以見舅姑之皆東面且明席之北上也席北上則舅在北姑在南矣姑不别席於北方者辟婦之位也其他謂爾黍以至卒食也
  世佐案側獨也合升側載者合左右胖升于鼎而載之俎則獨用右胖也特牲少牢及鄉飲酒禮皆用右胖此亦宜然然則舅姑亦共俎矣不合載者此婦供養之道非盛禮也註疏説恐非是敖氏郝氏皆謂無魚腊故云側然冠禮云載合升亦無魚腊而不云側何也且既以側為無魚腊矣下不當復云無魚腊猶既云側尊則不復云無𤣥酒也今亦不取又案楊氏圖此舅姑之席舅在南姑在北與敖説異葢據曲禮席東鄉西鄉以南方為上之文也今考曲禮所云孔疏謂據平常布席如此若禮席則不然此亦禮席也固不可以平常布席之法例之矣且舅在姑北正合檀弓吉事尚左之意當以敖説為長
  婦贊成祭卒食一酳無従
  註曰贊成祭者授處之今文無成也
  疏曰授處謂授之又處置令知在於豆間也
  敖氏曰卒食亦三飯而止也婦之酳也當洗於北堂而酌于室中此墉下之尊酳舅于席前之南姑于席前之北皆西面其拜亦在戸西北面也舅姑皆答拜於其席
  席于北墉下
  註曰室中北墻下
  疏曰此席将為婦餕之位
  敖氏曰此席當在尊西而東上
  婦徹設席前如初西上
  世佐案席北墉下之席也初謂饋舅姑之設法也西上著其異者
  婦餕舅辭易醤
  註曰婦餕者即席将餕也辭易醤者嫌淬汙
  敖氏曰舅辭者見婦即席将餕已饌故辭之婦不言對不敢與尊者為禮也下經云婦餕姑之饌則是従舅命矣易醤易姑醤也葢御為之
  郝氏曰婦先餕舅之饌舅尊也舅辭易醤示别也託謂醤已食餘使更也
  世佐案辭辭其餕也婦将餕姑之饌姑不辭而舅辭者統於尊也易醤示従舅命也
  婦餕姑之饌
  疏曰不餕舅餘者以舅尊嫌相䙝
  張氏曰舅姑之饌竝設席前婦所餕則姑之饌世佐案婦餕姑餘禮之當然也初不因舅之辭而為之
  御贊祭豆黍肺舉肺脊
  世佐案餕餘亦祭敬尊者之餘也豆菹醢也上肺祭肺也所祭者五詳著之見其無不祭也且與上婦贊成祭之文互備也
  乃食卒姑酳之婦拜受姑拜送坐祭卒爵姑受奠之註曰奠之奠于篚
  敖氏曰婦拜于席南面姑亦拜於西墉下東面之位也卒爵而姑受亦不拜既爵矣餕禮輕
  世佐案篚在房戸之東南
  婦徹于房中媵御餕
  敖氏曰其設之當略如同牢禮
  姑酳之雖無娣媵先
  註曰古者嫁女必姪娣從之謂之媵姪兄之子娣女弟也娣尊姪卑若或無娣猶先媵客之也
  敖氏曰此酳亦酌外尊
  世佐案婦人送者皆曰媵娣則妻之女弟從嫁者也送者非一人其中容有娣姪從嫁者以士得有一妻一妾故也士妻從嫁者或娣或姪科取其一經惟言娣者舉尊以見卑耳無娣謂無從嫁者也北面之勢不足盡人骨月之親雖不以娣姪從可也諸侯一娶九女卿大夫不備娣姪士或有或無此尊卑之差也
  於是與始飯之錯
  註曰始飯謂舅姑錯者媵餕舅餘御餕姑餘也古文始為姑
  疏曰舅姑始飯而媵餕舅餘御餕姑餘是交錯之義舅姑為飯始不為餕始俗本云與始餕之錯者誤也世佐案此句未詳當闕錯字之義註雖近之而上六字則不可通敖氏讀錯為措且云文意似謂既酳則于是乎改設之如饋之錯也錯猶設也疑與始飯三字皆誤夫媵御既餕則其饌當徹矣何以改設為耶且設之將于何所耶改經文至三字而其説尚如此此愚之所未解也郝氏云媵既餕于是御乃與食如始同牢交錯媵餕舅餘御餕姑餘也始飯謂昨日同牢燭出媵御餕也其説祖註而以始飯為始餕葢蹈俗本之誤媵先御後酳之之節然耳謂媵既餕于是御乃與食亦非古文始為姑亦不可曉
  右婦饋舅姑
  舅姑共饗婦以一獻之禮舅洗于南洗姑洗于北洗奠酬
  註曰以酒食勞人曰饗南洗在庭北洗在北堂設兩洗者獻酬酢以㓗清為敬奠酬者明正禮成不復舉凡酬酒皆奠于薦左不舉其燕則更使人舉爵疏曰此饗與上盥饋同日為之知者見昏義舅姑入室婦以特豚饋明婦順也厥明舅姑共饗婦鄭彼註云昏禮不言厥明此言之者容大夫以上禮多或異日故知此士同日可也世佐案昏義饗於饋之明日此不言厥明亦文省若與饋同日則一日之内既醴婦又饗之毋乃數乎此與上事相因亦於舅姑寢堂之上與禮婦同在客位也云共饗婦以一獻之禮者案下記云饗婦姑薦焉註云舅姑共饗婦舅獻姑薦脯醢但薦脯醢無盥洗之事今設此洗為婦人不下堂也云姑洗於北洗洗者洗爵則是舅獻姑酬共成一獻仍無妨姑薦脯醢也
  孔氏曰以鄉飲酒之禮約之席在室戸西舅酌酒于阼階獻婦婦西階上受飲畢又酢舅乃先酌自飲畢更酌酒以酬姑姑受爵奠于薦左不舉爵正禮畢也世佐案此説舅獻姑酬之禮葢非然此乃昬義孔疏也不知朱子通解何故入賈疏内賈疏所謂舅獻姑酬者當是舅獻婦婦酢舅訖姑乃酌觶自飲復酌以酬婦婦奠觶于薦左而一獻之禮畢矣豈婦酬姑姑奠爵之謂哉
  楊氏曰舅洗于南洗洗爵以獻婦也姑洗于北洗洗爵以酬婦也賈疏云舅獻姑酬共成一獻仍無妨姑薦脯醢此説是也但婦酢舅更爵自薦又云奠酬酧酢皆不言處所以例推之舅姑之位當如婦見舅席于阼姑席于房外而婦行更爵自薦及奠酧之禮與敖氏曰舅洗洗爵以獻也姑洗洗觶以酧也婦酢舅亦洗于北洗皆不辭洗不拜洗其獻酢則各于其席前舅拜于阼階上北面婦拜于席西東面姑酬婦則于主人之席北而奠觶于婦之薦西奠酧者婦取姑之酧酒而奠觶于薦東也必言此者明其禮止於是也不燕者尊卑之分嚴也
  郝氏曰一獻之禮謂主人獻賔賔酢主人主人有酌自飲復酌以酬賔賔奠爵禮遂終舅姑共成一獻也不言牲饌文省也有歸俎亦牲豚也南洗設于堂下北洗設于堂上之北婦人洗不下堂也奠酬酬畢奠爵也
  張氏曰案註其燕則更使人舉爵者汎言他經正獻後更舉爵行酧之事非此經所有
  世佐案饗之異于燕者饗立而卒事燕末則坐也故饗禮尊嚴燕情歡洽舅姑于婦不燕者婦始至當示以尊卑之體也
  舅姑先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
  註曰授之室使爲主明代已
  疏曰曲禮云子事父母升降不由阼階阼階是主人尊者升降之處今舅姑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是授婦以室之義也授之室昏義文
  敖氏曰舅姑先降自西階然後婦乃敢降自阼階葢達尊者之意也
  歸婦俎于婦氏人
  註曰言俎則饗禮有牲矣婦氏人丈夫送婦者使有司歸以婦俎當以反命于女之父母明其得禮郝氏曰尊前卑名故稱氏也人婦従者
  世佐案歸舅姑使有司授之俎葢特豚也歸俎饗賔之禮也饗婦亦歸其俎者亦所以厚禮之
  右舅姑饗婦
  舅饗送者以一獻之禮酧以束錦
  註曰送者女家有司也爵至酬賔又從之以束錦所以相厚古文錦皆作帛
  敖氏曰聘禮使介行禮用錦不用帛者辟主國君之幣也此無所辟不當用錦宜從古文皆作帛
  世佐案冠禮酬賔用束帛儷皮此不用帛用錦送者賤宜下賓也敖説非
  姑饗婦人送者酬以束錦
  註曰婦人送者隸子弟之妻妾凡饗速之
  疏曰左氏傳云士有隸子弟尊無送卑故知婦人送者是隸子弟之妻妾凡饗皆就館速之男子則主人親速其婦送者不親速以其婦人迎客不出門當别遣人速之
  若異邦則贈丈夫送者以束錦
  註曰贈送也就賓館
  敖氏曰以物餽将行者曰贈酬之外又贈以此幣以其勞于道路故也獨云贈丈夫則是古者婦人不越疆而送嫁也
  右饗送者
  若舅姑既没則婦入三月乃奠菜
  註曰没終也奠菜者以篚祭菜也葢用堇
  疏曰必三月者三月一時天氣變婦道可以成之故也此言舅姑俱没者若舅没姑存則當時見姑三月亦廟見舅若舅存姑没婦人無廟可見或更有繼姑自然如常禮也鄭知菜葢用堇者取謹敬亦因内則有堇荁芬榆供養故疑用之也
  孔氏曰若舅姑偏有没者庾氏云昏夕厥明即見其存者以行盥饋之禮至三月不須廟見亡者崔氏云厥明盥饋於其存者三月又廟見於其亡者未知孰是
  世佐案下記云婦入三月然後祭行謂助夫祭也此奠菜之禮特為見婦而設當在助祭之前先見而後祭也若舅没姑存其禮當如崔説舅存姑没則三月祭行因祭而見與不更擇日而祭者以其祔于祖姑不别立廟也
  席于廟奥東面右几席于北方南面
  註曰廟考妣之廟北方墉下
  疏曰案周禮司几筵云每敦一几鄭註云周禮雖合𦵏及時同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于廟同几精氣合又祭統云設同几同几即同席此即祭于廟中而别席者生時見舅姑舅姑别席異面是以今亦别席異面象生不與當祭同也
  敖氏曰右几見席南上也凡設几例在席之上端舅席東面而南上姑席南面而西上與生人室中之席東面者北上南面者東上鬼神則變之生時見舅姑舅不用几此有之者異其神也姑席無几几主於尊者也
  張氏曰席于奥者舅席也席于北方者姑席也
  祝盥婦盥于門外婦執笲菜祝帥婦以入祝告稱婦之姓曰某氏來婦敢奠嘉菜于皇舅某子
  註曰帥道也入入室也某氏者齊女則曰姜氏魯女則曰姬氏來婦言來為婦嘉美也皇君也
  疏曰洗在門外祝與婦就而盥之者此亦異於常祭象生見舅姑在外沐浴乃入舅姑之寢故洗在門外也云某子者言若張子李子也
  敖氏曰云帥婦以入是婦亦升自西階也此時婦入室西靣祝在左而為之告也某子者某諡也猶言文子武子矣此葢指其為大夫者也假設言之以著其廟見之禮與為士者同耳
  顧氏炎武曰皇舅某子此或諡或字之稱與聘禮皇考某子同疏以為若張子李子婦人内夫家豈有稱其舅為張子李子者哉世佐案郝氏亦云某字若諡號也
  張氏曰疏之意或以婦新入門稱姓以告故亦以姓稱其舅與
  世佐案祝盥不言其處如常祭可知也婦盥于門外著其異也葢祝先入筵几於室中降盥于阼階東南之洗乃出廟門帥婦以入也疏謂祝盥亦于門外非某子之解敖説得之此葢謂父為大夫子為士者也廟見祭類故以生者為斷若其舅亦士也當稱其字曰伯某甫矣
  婦拜扱地坐奠菜于几東席上還又拜如初
  註曰扱地手至地也婦人扱地猶男子稽首
  熊氏朋來曰古者女拜當時皆肅拜惟初嫁及為夫為長子主喪則以手扱地如男拜或曰自唐則天以後婦人始廢昏䘮扱地之拜
  敖氏曰奠菜于几東席上則是几前猶有餘席亦可見設几之節矣
  郝氏曰古婦人拜不坐惟為喪主拜稽䫙此言拜扱地異于常拜哀敬之至也扱揷同即曲禮以箕扱地之扱俯伏之状還又拜如舅存見之儀如初亦扱地張氏曰此席上在奥之席
  世佐案婦人拜法見于經傳者五曰肅拜少儀云婦人吉事雖君賜肅拜是也曰手拜少儀註云凶事乃手拜孔疏云婦人除為喪主其餘輕喪凶事乃有手拜是也曰稽䫙喪服小記云婦人為夫為長子稽䫙是也曰頓首左傳晉穆嬴抱太子以適趙氏頓首于宣子是也曰扱地此奠菜禮是也惟肅拜為正餘皆非吉禮扱地之拜葢介乎吉凶之間以致其哀敬之意與以男子九拜例之肅拜軍中之拜也手拜葢與空首相似其法先以手至地而頭來至手也稽䫙即凶拜頓首是男子平敵相與之拜而穆嬴施于其臣疏家以為私求法非禮之正然嬴時遭襄公之喪則亦凶拜也殆如吉拜拜而后稽䫙為殷之凶拜與扱地于九拜無所似賈疏謂以手至地而首不至手又與空首不同註云婦人扱地猶男子稽首稽首拜頭至地臣拜君之拜舉以相况者明其為拜中之最重非謂拜法似之也然則扱地與肅拜異稽䫙又與扱地異手拜與扱地皆以手至地而首或至手或不至手亦異熊氏謂初嫁及為夫為長子主喪則以手扱地葢考之未精矣又案肅拜之法周禮註云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疏引鄉飲酒禮註推手曰揖引手曰撎為證撎經作厭少儀註云肅拜拜低頭也若然女拜葢不折腰屈膝矣郝氏謂男子坐拜婦人立拜故婦見舅姑手棗栗腵脩拜而后奠若坐拜必先奠後拜此説得之敖氏云凡婦人之拜以左掌據地故右手執物而可以拜殆未講乎肅拜之法與特牲禮主婦致爵訖酌酢左執爵拜則以左掌據地之説不辨自破矣郝氏又謂婦拜舅立而使其舅坐拜答之于禮未當且廟見婦拜扱地舅姑生拜不當扱地耶愚謂扱地之拜為不逮事舅姑者設將以生其哀慕之心焉故與凶事手拜相似豈宜施于具慶者哉先聖使婦人肅拜所以重男女之别也拜君賜拜君舅君姑非不欲加隆焉而禮有所止惡其以不純乎吉者參之也郝氏毎以臆見測古禮不得其藴而徒見其不便于後世之人情母怪乎其疑之也謂儀禮作于衰世非聖人之舊皆坐此
  婦降堂取笲菜入祝曰某氏來婦敢告于皇姑某氏奠菜于席如初禮
  註曰降堂階上也室事交乎戸今降堂者敬也於姑言敢告舅尊於姑
  疏曰此奠于北坐之前以見姑也室事交乎戸禮器文従句讀節本
  敖氏曰入入而北面也祝亦在左告之如初禮拜而奠于席上之右還又拜也
  郝氏曰降堂自室降也由堂下階曰降由室出堂亦曰降如初禮如見舅禮
  世佐案聘禮云賔降堂受老束錦是時賔在堂上亦云降堂則郝説非矣姑之生也婦見不俠拜今乃如見舅之禮者接神之道宜然也
  婦出祝闔牖戸
  註曰凡廟無事則閉之
  疏曰先牖後戸者先闔牖後闔戸也無事則閉之以鬼神尚幽闇也従通解節本
  老醴婦于房中南面如舅始醴婦之禮
  註曰因于廟見禮之
  敖氏曰不於堂辟尊者在之處也
  張氏曰亦象舅姑生時因婦來見遂禮之也房中廟之房中
  世佐案上云贊醴婦贊即老也以其助舅姑行禮故曰贊此無所助故直指其人言之郝氏于醴婦章嘗以男女不親授受今用男子酌新婦而禮文不言用何等男子獻疑張氏亦云嘗疑此老與前贊者並是男子乃使與新婦為禮在前聖必自有説非末學所可臆度愚謂老家臣之長必有徳而年高者為之故使之醴婦所以代舅姑也特牲少牢禮有主婦與尸祝佐食賔獻酢致爵之事古人行禮固不以為嫌後儒不之疑而獨疑昏禮何居又郝氏謂三月廟見以夫婦共為祭主非以三月為限也苟未三月而及祭期婦可以不與于祭乎與于祭可以不先見乎此皆臆説也婦入三月然後祭行未三月而及祭期婦固不與也以其未成婦也
  壻饗婦送者丈夫婦人如舅姑饗禮
  疏曰舅姑没故壻兼饗丈夫婦人如舅姑饗禮并有贈錦之等
  敖氏曰此禮之節宜在始嫁之時因言廟見而及之故其文在此非謂行之於老醴婦之後也
  世佐案春秋宣五年經書齊高固及子叔姬來左傳云反馬也杜註云禮送女留其送馬謙不敢自安三月廟見遣使反馬此士禮雖無反馬之事然送女者則必俟其成婦而後歸亦猶謙不敢自安之意也舅姑存則以昏之明日見于舅姑舅姑醴之而婦禮成矣送者可以歸矣故舅姑於饗婦之後即饗送者不必三月也若舅姑既没則必待三月廟見而後成婦記云擇日而祭於禰成婦之義也又云女未廟見而死歸𦵏于女氏之黨示未成婦也成婦而后送者乃可以歸故經言壻饗送者于老醴婦之後著其行禮之節也敖云此禮宜行於始嫁之時非且婦未受醴而先饗送者亦失其尊卑先後之次矣
  右舅姑既没之禮
  世佐案此章亦記體也當在婦入三月然後祭行之後葢編禮者誤置于此否則錯簡耳斷為記者以其言禮之變也凡言禮之變者二一後世變禮自不合入經如冠禮不醴若殺此篇不親迎之類是也一古者元有其禮以通乎正之所窮特以非當故不見于經而賢者識之以補其所未備如冠禮孤子冠母不在比篇宗子無父之類是也此章亦其類矣二者皆記而作記之人則非一時愚于上篇詳之矣後凡言變禮者放此
  
  士昏禮凡行事必用昏昕受諸禰廟
  註曰用昕使者用昏壻世佐案刋本此下有壻悉計反従土従胥俗作婿女之夫十四字係陸民釋文誤連于註
  疏曰用昕謂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五者皆用昕即詩所謂旭日始旦也昏親迎時也従集説節本
  郝氏曰昕陽始也昏隂終也父廟曰禰六禮皆受命于禰重親之𦙍也
  辭無不腆無辱
  註曰腆善也賓不稱幣不善主人不謝來辱
  郝氏曰腆厚也辱汙也以物贈人自稱不腆謙言薄也賔至主人稱辱謙己汙也男女匹合不得言薄言汙示誠信也
  顧氏曰歸妹人之終始也先王於此有省文尚質之意焉故辭無不腆無辱告之以直信曰先人之禮而己所以立生民之本而為嗣續之基故以内心為主而不尚乎文辭也非徒以教婦徳而已
  世佐案顧説得之敖云言當善其辭又不可以辱命失其旨矣
  摯不用死
  註曰摯鴈也
  敖氏曰此文在皮帛之前則是指納采之類言也夫摯云者親奉其物以相見之稱也納吉之類禮雖用鴈然遣使為之固不可謂之摯以摯為言記者過也且不用死之云亦似長語古人非昏禮而用鴈豈有用死者乎似重失之
  世佐案摯使者及壻所執以相見也死謂雉也不用死所以釋用鴈之義註以摯為鴈非敖氏不能正註之誤而反以議記者則過矣
  皮帛必可制
  註曰皮帛儷皮束帛也
  敖氏曰制制為衣裘也然則他禮之用皮帛者其有不可制者乎亦似長語矣
  世佐案此古人用幣之通法也郊特牲云幣必誠聘禮記云幣美則没禮或失之華靡或失之濫惡是皆不可制也可制則無二者之𡚁矣記中此等語最古郊特牲釋昏禮而并此亦釋之可見敖氏顧以長語目之胡弗之考也
  腊必用鮮魚用鮒必殽全
  註曰殽全者不餒敗不剥傷
  疏曰鮮取夫婦日新之義鮒取夫婦相依附也全取夫婦全節無虧之理此並據同牢時也
  郝氏曰同牢醴饗用腊必新乾者鮒䱶魚性相依附曰鮒殽用全牲體備也
  世佐案殽全謂豚爼也殽骨體也全者不折也一骨而分為二曰折特牲少牢禮言俎之折者不一是皆有殽而不全也雖一體完矣而二十一體不備亦不可謂全若同牢之爼斯為全耳張氏云殽全指魚其體肉完好也敖氏云此記似過他禮用魚豈有不殽全者乎皆為註誤郝氏之言庶乎近之
  女子許嫁筓而醴之稱字
  註曰許嫁已受納徴禮也筓女之禮猶冠男也使主婦女賔執其禮
  敖氏曰此禮當于房中行之醴之亦謂以醴飲之也字若伯姬仲氏之類矣女子之筓有二節一則成人之筓一則許嫁之筓其醴之而婦人執其禮並同惟以稱字與否為異周易屯六二之辭曰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言許嫁乃字也然則未許嫁而筓者不字明矣古者女子成人乃許嫁
  世佐案雜記云女子許嫁筓而字雖未許嫁年二十而筓禮之婦人執其禮此敖説之所本也然先儒之論二筓禮則異是賀氏瑒謂許嫁者主婦為之著筓女賔以醴禮之未許嫁而筓婦人禮之無女賔賈疏謂未許嫁而筓無主婦女賔使婦人而己又謂許嫁者用醴禮之未許嫁者當用酒醮之朱子謂許嫁而筓主婦當戒外姻為女賔使之著筓而遂禮之未許嫁者則不戒女賔而自以家之諸婦行筓禮諸説皆用鄭義鄭註此節云使主婦女賔執其禮註雜記云言婦人執其禮明非許嫁之筓葢以禮之婦人執其禮七字為指未許嫁者言而敖則通上許嫁者為一義此其所以異也詳雜記文敖説亦不為無理特其所謂未許嫁筓而不字者後許嫁將復筓而字之乎抑字而不復筓乎敖意似謂古者女子皆二十筓而后許嫁許嫁復筓而字又與記文不合是則可疑矣或曰二筓禮同筓而字亦同惟有字而稱與不稱為異耳
  祖廟未毁教于公宫三月若祖廟已毁則教于宗室註曰祖廟女高祖為君者之廟也以有緦麻之親就尊者之宫教以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宗室大宗之家張子曰祖廟未毁教于公宫則知諸侯於有服族人亦引而親之如家人然
  李氏微之曰此言公族之為士者也若祖廟已毁而教于宗室然則異姓者亦教于宗子之家與
  敖氏曰此據士族之貴者言也祖女所自出之君也毁壞也傳曰壞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禮國君五廟太祖之廟不毁其餘先君若過高祖則毁其廟而遷之未毁者以其猶在今君四親之廟中也其與君共太祖者若太祖去今君五世廟雖不毁其禮亦與既毁者同祖廟未毁而教于公宫綂于祖也祖廟既毁而教于宗室統于宗也
  張氏曰此謂諸侯同族之女将嫁之前教成之法其與諸侯共高祖者是緦麻之親教之于公宫其共曾祖共祖共禰廟者皆教于公宫可知也若與君絶服者則于大宗之家教之大宗之家謂别子之世適長子族人所宗事者也
  世佐案古人極重宗子所以尊祖収族其為法至備而其意至深厚也宗法壞而族誼薄族誼薄而區區數世同財同居者遂傳為盛事此亦古今人心風俗升降一大闗鍵也女子将嫁教于宗室三月亦収族之一端郝氏疑此禮難行而不咎今時宗法之壞似過矣朱子通解特立五宗一篇其有意復古乎又案宗室註云大宗之家疏云不于小宗者小宗卑故也昏義孔疏云大宗小宗之家悉得教之與大宗近者于大宗與大宗逺者于小宗二説不同當以賈疏為正若謂與國君絶服者教于大宗之家與大宗絶服者教于小宗之家設有繼高祖之宗而與大宗絶服者其女當以何教乎教于大宗則巳逺教于己室是無統矣此則孔説所不通也
  問名主人受鴈還西面對賔受命乃降
  註曰受鴈于兩楹間南面還于阼階上對賔以女名疏曰案經直云問名如納采之禮納采禮中無主人西面對事故記之也
  祭醴始扱一祭乂扱再祭
  疏曰始扱壹祭及又扱則分為兩祭是為祭醴三也従集説節本
  張氏曰凡祭醴之法皆如此其記於此者以問名諸禮皆醴賔故也
  賔右取脯左奉之乃歸執以反命
  註曰反命謂使者問名納吉納徵請期還報于壻父疏曰右手取脯左手兼奉之以降授従者於西階下乃歸
  納徵執皮攝之内文兼執足左首隨入西上參分庭一在南
  註曰攝猶辟也兼執足者左手執前兩足右手執後兩足左首象生曲禮曰執禽者左首隨入為門中阨狹西上中庭位併
  疏曰案經直云納徴如納吉禮至于庭實之皮無可如者故記之執皮者二人相隨乃可以入不得並行也至中庭則稍寛故得俱北面西上
  敖氏曰先儒讀攝為摺則訓疊也今人屈物而疊之謂之摺古之遺言與執皮攝之者中屈其皮疊而執之也内文兼執足攝之之法也文獸毛之文也内文者事未至也左首為西上也云隨入者以其並設嫌亦並行也西上統于賔也參分庭一在南者參分庭深而所立之處當其參分之一故二分在北一分在南也此設皮之位亦當在西方
  世佐案設皮之位説見聘禮敖云在西方非是
  賔致命釋外足見文主人受幣士受皮者自東出于後自左受遂坐攝皮逆退適東壁
  註曰賔致命主人受幣庭實所用為節士謂若中士下士不命者以主人為官長自由也
  疏曰經云釋外足者據人北面以足向上執之足逺身為外釋之則文見故釋外足見文也云受皮者取皮自東方出于後自左受者謂自東方出于執皮者之後至于左北面受之故云自左受也朱子曰此疏引經文皮者下有取皮二字今本無之未詳孰是 世佐案疏於者下有取皮二字東下有方字皆非經之原文也逆退者二人相隨自東而西今以後者先向東行故云逆退也又曰賔堂上致命時庭中執皮者釋外足見文主人堂上授幣時主人之士於堂下受取皮是其庭實所用為節也諸侯之士國皆二十七人依周禮典命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命與不命國皆分為三等上九中九下九世佐案王制云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三分徐氏師曾註云此錯簡當在後章小國上士二十七人之下葢其所言三國之制皆自上士而止故又言此以足之數各居其上之三分者謂天子及三等之國其中士皆三倍于上士下士皆三倍于中士也據此則二十七人特其上士之數耳若合上中下三等之士而止于二十七人不應諸侯置士如是之少周禮三百六十官皆有官長其下皆有屬官但天子之士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與諸侯之士異若諸侯上中下士同命今言士謂若中士下士不命者據上士為官長者若主人是中士則士是下士若主人是下士則士是不命之士府史之等此不命與子男之士不命者别彼雖不得君簡䇿之命仍得人君口命為士此則不得君命是官長自辟除者也案既夕宰舉幣是士之府史則庭實胥徒為之敖氏曰釋外足見文所謂張皮也見文者事已至也皮以文為美故當授受之節宜示之他時則否士謂主人之私臣非指有爵者也自東自門東而來也士之私臣其位在門東北面後與左皆據執皮者言也受者居客之左便其先執前乃執後也聘禮曰賔出當之坐攝之逆退在東者先退由便也此記與聘禮互見當參考
  父醴女而俟迎者母南面于房外
  註曰女既次純衣父醴之于房中南面葢母薦焉重昏禮也女奠爵于薦東立于位而俟壻壻至父出使擯者請事母出南面房外示親授壻且當戒女也疏曰舅姑共饗婦姑薦脯醢故知父母醴女亦母薦脯醢
  女出于母左父西面戒之必有正焉若衣若筓
  註曰必有正焉者以託戒之使不忘
  敖氏曰女之衣筓固自正矣今乃復正之者欲其以此為識耳
  郝氏曰正整也為整其衣若筓教以正也
  世佐案出出房也云出于母左則母在房戸之西明矣是時父在阼女就而受戒父西面女當東面也以物為憑曰正母施衿結帨庶母施鞶皆謂以物予之則此衣若笄亦父戒時予女使服之識而弗忘也
  母戒諸西階上不降
  疏曰春秋桓公三年榖梁傳云禮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門祭門則廟門言不出廟門則似得下堂者彼諸侯禮與此異
  敖氏曰母不降送尊也孟子曰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門戒之或此禮至後世而變與
  世佐案敖説近是孟子榖梁傳葢皆據當時之變禮而云然爾
  婦乗以几従者二人坐持几相對
  註曰持几者重慎之
  疏曰此几謂将上車時而登若王后則履石大夫諸侯無文今人猶用臺是石几之類也
  世佐案従者二人葢夫家之従者跪而持之者几卑故也相對各持其几之一端也
  婦入寝門贊者徹尊幂酌𤣥酒三屬于尊棄餘水于堂下階間加勺
  註曰屬注也𤣥酒涚水貴新昏禮又貴新故事至乃取之三注于尊中
  敖氏曰云酌則以勺也棄餘水者不欲人䙝用之也徹幂加勺兼指二尊而言
  笲緇被纁裏加于橋舅答拜宰徹笲
  註曰被表也笲有衣者婦見舅姑以飾為敬橋所以庪笲其制未聞
  敖氏曰舅既答拜而興宰乃徹笲節也
  世佐案橋制漢時已不可攷無論後世聶氏云舊圖云讀如橋舉之橋以木為之似今之歩案高五尺下跗午貫舉笲處亦牛為之此則漢法也郝氏云橋笲葢曲起如橋以被覆其上奉以進曲禮奉席如橋衡聘禮勞以二竹簠方𤣥被纁裏有葢其實棗栗與此同二説不同請以經文折之經云加于橋則所以庪笲也當従註云笲葢者非字従木則以木為之當従圖命名之意或取其状相似則如橋之說亦未可盡廢特其所稱橋衡之義亦與鄭異鄭註曲禮云橋井上桔橰
  婦席薦饌于房
  註曰醴婦饗婦之席薦也
  郝氏曰婦席婦設饋舅姑之帝薦爼豆之屬饌陳設也先設于房中而後薦于室公食大夫禮亦云凡宰夫之具饌于東房
  世佐案經云但云席于戸牖間而不見席未設時所陳處但云側尊甒醴于房中而不見薦所陳處故記之薦謂脯醢也冠禮筵在南尊在北籩豆次尊南上此宜亦如之未設時先饌于房及其設之則席在舅姑寝堂上客位脯醢設于席前饗婦之位同註説是郝説非之過矣且其自為説也以婦席二字為句薦饌于房又為一句云為新婦之饋自外來明其停止之處割裂經文成何辭語婦饋章經云如取女禮則饌于房中己于取女禮見之何必再記種種紕繆好立異之𡚁亦至此哉
  饗婦姑薦焉
  註曰舅姑共饗婦舅獻爵姑薦脯醢
  婦洗在北堂直室東隅篚在東北面盥
  註曰洗在北堂所謂北洗北堂房中半以北洗南北直室東隅東西直房戸與隅間
  疏曰房無北壁故得北堂之名房與室相連為之而無北壁是以得設洗直室東隅従集説節本
  敖氏曰室之東隅有二云在北堂故無嫌于南篚盛爵觶為婦酢姑酬也庭中設洗水在洗東篚在洗西此篚在洗東則水在洗西矣盥為将洗爵以酢舅也無嫌于不洗故惟以盥見之此洗内洗也亦曰北洗凡其設之與盥者之位皆如此記主為婦禮發之故惟云婦洗
  世佐案古宫廟之制楊氏儀禮旁通圖最分曉惟北堂之説略焉今以禮家言推之大夫士屋皆兩下五架正中曰棟棟南兩架為楣為庪皆堂也棟北兩架西為室東為房室與房之南皆有壁有戸有牖室北有墻謂之北牖房北無牆故名其半以北曰北堂婦洗設於此云直室東隅者明其在房之西偏也謂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惟有東房西室此鄭義也陳氏祥道則謂大夫士之房室與天子諸侯同復齋是陳非鄭而其所著儀禮圖尚仍註疏之舊則亦未能斷也今依鄭義作北堂圖而以婦洗及饗婦之席附焉楊氏圖所己詳者則不復見也







  婦酢舅更爵自薦
  註曰更爵男女不相因也
  敖氏曰自薦者為姑親薦己故不敢使人薦舅行禮欲其稱也
  郝氏曰更爵不敢用舅獻己之爵為己飲而䙝也
  不敢辭洗舅降則辟于房不敢拜洗
  註曰不敢與尊者為禮
  敖氏曰此謂舅将獻婦之時也舅降謂降洗也婦辟于房者既不従降又不敢安于堂上故宜辟也張氏曰辭洗拜洗賔主敵者之禮婦于舅則不敢也
  凡婦人相饗無降
  註曰姑饗婦人送者于房無降者以北洗篚在上疏曰經言凡者欲見舅姑共饗婦及姑饗婦人送者皆然
  婦入三月然後祭行
  註曰入夫之室三月之後於祭乃行謂助祭也疏曰此據舅在無姑或舅没姑老者亦謂適婦其庶婦無此事
  世佐案特牲少牢禮婦人助祭者内賔宗婦皆與此不專指適婦若謂助夫祭為主婦必舅姑既没或老而傳者乃得謂之舅在無姑婦仍不得為主婦也疏誤矣敖氏知此禮該舅姑之存没而不兼庶婦言亦未為備今為圖于左以見婦人助祭之法云







  又案老而傳謂年八十者王制云八十齊喪之事不及註云不齊則不祭是也若七十之時祭猶親之其視滌濯鼎爼則長子此亦謂宗子若庶子年老但授家事于子無祭事可傳也舅為庶子而婦得助夫祭禰為主婦者吕氏大臨曰宗子之弟死其子欲祭其父必從祖祔食祭于宗子之家乎将就其宫而祭使其子目主之乎従祖祔食止謂殤與無後若有後者亦使宗子主之則是子有不得其事父矣傳曰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故兄弟生而異宫所以盡子之私養及其没也反不得主其祭于義可乎葢異宫者必祭於其宫使其子主祭其祭也必告于宗子而後行宗子有祭必先與焉卒祭而後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又曰終事而後敢私祭若非異宫則禮有所不得申雖祔食于祖廟亦可以安所謂不得已焉者也
  庶婦則使人醮之婦不饋
  註曰庶婦庶子之婦也使人醮之不饗也酒不酬酢曰醮亦有脯醢適婦酌之以醴尊之庶婦酌之以酒卑之其儀則同不饋者共養統于適也
  張氏曰亦昏之明日婦見舅姑時因使人醮之於房外之西如醴婦之儀婦不饋則舅姑亦不饗也世佐案庶婦之醮當適婦之醴其不饗又因不饋而見非一義也註以不饗釋醮疏云以醮替饗誤矣醮之之位未聞以冠禮醮庶子法例之當在房外敖謂亦在戸牖間非或疑醮禮亦行于婦見舅姑之日斯時房外之位姑實在焉豈庶婦見舅姑其位亦異于適與曰非也上文賛醴婦時舅姑尚在阼與房外之位禮畢乃入室若親醴之然所以尊適也此云使人醮之則舅姑早入于室矣無妨婦席于房外也人亦室老也舅姑不在其位故不云贊
  昏辭曰吾子有惠貺室某也
  註曰昏辭擯者請事告之辭吾子謂女父也稱有惠明下達貺賜也室猶妻也子謂公冶長可妻也某壻名
  世佐案疏云壻家舊已有辭下達女家見許故今得言貺室若然則納采之前固有行媒以合二姓之好矣經不具者以不在六禮之内也註家乃即以下達當之則未免鑿耳
  某有先人之禮使某也請納采
  註曰某壻父名也某也使名也
  郝氏曰禮必稱先不忘初也
  對曰某之子憃愚又弗能教吾子命之某不敢辭註曰對曰者擯出納賔之辭某女父名也吾子謂使者
  致命曰敢納采
  疏曰此使者升堂致命于主人之辭亦當有主人對辭不言之者文不具也
  敖氏曰此不言對則是主人惟拜而已
  張氏曰對辭亦當與擯出納賔之辭不異
  世佐案此三説敖氏得經㫖矣
  問名曰某既受命將加諸卜敢請女為誰氏
  註曰某使者名也誰氏者謙也不必其主人之女疏曰納釆則知女之姓矣今問為誰氏者謙不敢必其主人之女或是所収養外人之女也葢名有二種一者是名字之名三月之名是也一者是名號之名若以姓氏為名之類也故本云問名而云誰氏者婦人不以名行不問三月之名也従通解節本
  敖氏曰命謂己受其納采之禮也加諸卜謂指女名以問卜也氏謂女之伯仲也戴媯仲氏亦其一耳問名而云誰氏不敢䙝之敬也
  張氏曰疏以為使者升堂致命之辭愚意告擯者之辭當亦不異
  姜氏曰註疏此條殊失經義經明云問名而解為問姓且云謙不必其主人之女是何説也所謂不以名行者如帝妃脩儀簡狄聖母徴在之屬是名而婦人常不以名聞于外耳氏謂字也伯仲之類是也春秋所書如仲子叔姬者葢不勝數矣未聞其不以字行也世佐案古人有姓有氏姓如姬姜之類氏如季孫叔孫之類男子恒稱氏婦人恒稱姓記云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男子之禮也婦人既笄之後即以伯仲為字而稱之皆與男子異故以姓配伯仲婦人之通稱間有以姓配氏者如欒黶之妻曰欒祁東郭偃之姊曰東郭姜之類葢傳者以此相别耳非常稱也婦人之氏有二種而姓氏之氏不與焉一則以姓為氏如曰姬氏姜氏是也一則以字為氏如詩稱戴媯太任皆曰仲氏是也上文云某氏來婦某姓也此云女為誰氏誰字也禮本問名辭乃問字者使者不敢斥言主人之對則直告以女名矣若女之姓氏于媒氏傳言時已知之何必問邪註誤以問名為問姓嫌于知而復問故以謙不必其主人之女解之真曲説也疏家主于䕶註遂創為名有二種之説今皆不取然為此説者皆泥于婦人不以名行之説故耳夫不以名行者特以婦人無外事故名不聞于人非謂有名而不稱也昭二十七年左傳云請以重見是婦人稱名之例矣周禮媒氏云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嵗月日名焉記云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然則女子未字以前其名不出于梱唯媒氏知之而男家則猶待問也姜氏亦知註疏之謬而其説似以問名為問字亦未為得又其駁註不必其主人之女云即収養為女亦當姓主人之姓豈有養女仍以本姓姓之而待請其姓者此尤非也男女辨姓収養之女不可不以本姓姓之不知其姓寧以實告男家而使卜之如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之例豈得冒己之姓而犯同姓為昏之厲禁哉然其告之也亦當于媒氏傳言之時不待納采後尚煩男家之問此註説所以難通也若昏義孔疏云問名者問其女之所生母之姓名云為誰氏言女之母何姓氏也亦非問女名将以卜之也問女母之姓名何為哉又案此辭及下文吾子有命以下至某不敢辭皆賔在廟門外與擯者對答之辭即經所謂擯者出請賔執鴈請問名主人許者也賔致命于堂當曰敢問名主人則以女名對之即上記所謂主人受鴈還西面對者也疏以此為致命之辭張氏謂告擯者之辭當亦不異今皆不取敖説近是而謂致命亦當曰敢請女為誰氏恐非也不敢斥言而云誰氏者使者之辭直云問名者壻父之命自納采以至請期致命之辭俱相似故記于納采納徴見其例而餘則略之
  對曰吾子有命且以備數而擇之某不敢辭
  註曰卒曰某氏不記之者明為主人之女
  敖氏曰命謂問女名也備數而擇之若曰不專采己女然謙也
  世佐案上記云問名主人受鴈還西面對註云還于阼階上對賔以女名而此註云卒曰某氏何其自相戾也然所謂不記之者明其為主人之女者言主人雖對以己女之氏而記者以其可知而不記耳疏乃云若他女主人終卒對賔之辭當云某氏主人之女舊知之故不對是又錯㑹註意而顯與上文之記悖矣
  醴曰子為事故至於某之室某有先人之醴請醴従者註曰言従者謙不敢斥也
  對曰某既得将事矣敢辭
  註曰将行
  先人之禮敢固以請
  註曰主人辭
  某辭不得命敢不従也
  註曰賔辭也不得命者不得辭己之命
  敖氏曰此皆擯者傳賔主之辭即經所謂請醴賔賔禮辭許者也
  納吉曰吾子有貺命某加諸卜占曰吉使某也敢告註曰貺賜也賜命謂許以女名也某壻父名
  世佐案疏於貺字絶句非
  對曰某之子不教唯恐弗堪子有吉我與在某不敢辭註曰與猶兼也
  敖氏曰此亦擯者傳賔主之辭也賔致命亦宜曰某敢納吉
  納徴曰吾子有嘉命貺室某也某有先人之禮儷皮束帛使某也請納徴致命曰某敢納徴
  疏曰吾子有嘉命以下至請納徴是門外鄉擯者辭也致命曰某敢納徴是升堂致命辭也
  敖氏曰致命之辭宜在敢不承命之後葢因而遂記之耳其次則見于納采
  對曰吾子順先典貺某重禮某不敢辭敢不承命註曰典常也法也
  疏曰對曰者是堂上主人對辭也
  敖氏曰此亦擯者傳主人辭也主人于堂亦唯拜命而已無辭
  世佐案此錯簡也當在致命曰某敢納徴之上
  請期曰吾子有賜命某既申受命矣唯是三族之不虞使某也請吉日
  註曰三族謂父昆弟己昆弟子昆弟虞度也不億度謂卒有死喪此三族者已及子皆為服期期服則踰年欲及今之吉也雜記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疏曰大功之喪服内不廢成禮若期親内則廢故舉合廢者而言父昆弟則伯叔及伯叔母已昆弟則己之親兄弟子昆弟則己之適子庶子皆己之齊衰期服之内親也従通解節本
  敖氏曰族有親者之稱三族謂従父従祖従曽祖之親也従父之親齊衰大功也従祖之親小功也従曾祖之親緦麻也䘮服不止於此但舉三者言之耳有凶服則廢嘉禮故欲及今之吉也或曰三族謂父母妻之族
  張氏曰申受命者自納采以來毎度受命也
  世佐案三族之説當従註疏敖及或説俱未是
  對曰某既前受命矣唯命是聽
  註曰前受命者申前事也
  張氏曰主人以期當自壻家來故辭之
  曰某命某聽命于吾子
  註曰曰某壻父名也
  對曰某固惟命是聽使者曰某使某受命吾子不許某敢不告期曰某日
  註曰某吉日之甲乙
  敖氏曰曰某日堂上致命之辭也其上則皆擯者所傳者也
  對曰某敢不敬須
  註曰須待也
  敖氏曰此乃主人堂上受命時語也
  世佐案此節張氏謂皆賔與主人面相往復之辭敖氏則以吾子有賜命以下至某敢不告期為擯者所傳曰某日以下方屬堂上往復之辭二説俱未安謂皆堂上致命之辭則失却擯者傳言一段如敖説又未免割裂之病葢此辭皆使者在門外與擯者所往復者也其致命于堂當曰敢請期而主人亦唯拜命而已不于堂告期者以在門外已告也仍曰請期者以壻父之命本欲使者請女氏示期所謂某命某聽命于吾子也若于堂上直告之曰某日豈得為致命乎故以吉日私告擯者而致命仍曰敢請期斯于情文兩得矣不記之者如上記納吉辭之例也又案昏辭凡使者稱吾子皆謂女父也擯者稱吾子皆謂壻父也註以擯辭之吾子為指使者其餘尚可强通納徴對曰吾子順先典此則不可通矣使者明云某壻父名有先人之禮而對辭乃謂使者順先典是以重禮之貺為出于使者矣其可乎或疑向使者不合稱壻父為吾子然使者之稱吾子亦非面女父之辭也况壻父是使命所自出女家顧無一辭及之豈理也哉惟醴辭曰子為事故之子指使者言納吉對曰子有吉亦指使者而意則不專指使者猶下言我與在雖為擯者自我而意亦不專擯者也何以知擯者自我也此擯者稱女父皆稱其名此不云某而云我則非指女父矣何以不稱吾子謂壻父有吉某女父名與在也吉不專在壻女之父也二姓之人皆在吉中而便與擯周旋其間而樂其事之有成者亦與有榮焉曰子曰我舉情之疎者而戚者可知也問名曰某既受命将加諸卜註以某為使者名亦非也此與某加諸卜某既申受命矣兩處語意相似某字當皆指壻父名時雖未反命而使者已受命即如壻父親受命矣将加諸卜不可謂使者卜也一使兼行二禮皆出自壻父之命故辭必禀之某敢納徴之某亦當指壻父名以此是致壻父之命也
  凡使者歸反命曰某既得将事矣敢以禮告主人曰聞命矣
  註曰告禮所執脯
  張氏曰凡者五禮使者皆然
  世佐案上記云賔右取脯左奉之乃歸執以反命則知此禮是謂所執脯矣葢以己之得禮明不辱命也至其在女家交際之儀酬答之辭自當一一述于主人而記者則不及詳敖氏謂禮即女家所受納采問名之類郝説祖之要不若註説之安也
  父醮子
  註曰子壻也
  張氏曰父為子將迎婦以酒醮之于寢其儀當如冠子醮法
  命之辭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
  註曰相助也宗事宗廟之事
  敖氏曰父命之亦當在筵前北面之時
  世佐案爾相謂婦也祭統記國君取夫人之辭而曰此求助之本故謂婦為相承我宗祀即昏義所云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
  朂帥以敬先妣之嗣若則有常
  註曰朂勉也若猶女也勉帥婦道以敬其為先妣之嗣女之行則當有常深戒之詩云大姒嗣徽音世佐案註以朂帥以敬先妣之嗣八字為句張氏謂當四字為句事嗣叶相常首尾叶敖云勉帥之以敬謂以身先之也彼能敬則盡婦道而可以嗣續我先妣之事矣此説得之嗣先妣者敬耳詩曰大姒嗣徽音亦謂嗣太任之齊也末句註訓若為女敖張二氏皆従之謂申戒之之辭也郝氏曰若順也則法也二説皆未安若之為言如也言如此則夫婦之道乃能常久也易大傳曰夫婦之道不可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有常者恒之謂也詩曰謔浪笑敖中心是悼又曰士也罔極二三其徳夫婦之道衰未有不始于不敬者故以敬為有常之本孔子論詩以闗雎為首漢儒説詩者曰情欲之感無介乎容儀燕私之意不形乎動静夫然後可以配至尊而為宗廟主葢得此敬字之㫖然此云朂帥則可見倡隨之義焉序詩者美后妃而不及文王難乎免于後儒之議矣
  子曰諾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敖氏曰堪任也唯恐不任帥以敬之事葢謙恭之辭子既對乃拜受觶
  賔至擯者請對曰吾子命某以兹初昏使某将請承命對曰某固敬具以須
  註曰賔壻也命某某壻父名兹此也将行也使某行昏禮來迎
  父送女命之曰戒之敬之夙夜毋違命
  註曰命舅姑之教命
  敖氏曰舉一日之始終而言
  張氏曰即前記云父西面戒之必有正焉之辭世佐案疏云父戒之使無違舅命母戒之使無違姑命故父云命母云戒此註有姑字者傳冩誤也下文宫事謂姑命婦之事此説似泥命謂舅姑之命註中姑字非衍也宫事謂凡宫中之事不可違夫命也孟子載母戒女辭曰無違夫子堪與此記互相發矣
  母施衿結帨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宫事
  註曰帨佩巾
  郝氏曰衿紟通即帨也帨紟之垂者予之紟而結其帨以誌不忘猶書紳佩韋弦之意
  張氏曰即前記云母戒諸西階上之辭衿衣小帶一云衣領
  世佐案衿註疏無明文内則註云衿猶結也又與此義不合故敖氏以為未詳張説葢用説文註及詩傳漢書註應劭曰衿帶也竊疑此説于此義稍近葢施帶于身而結巾于帶以為識也
  庶母及門内施鞶申之以父母之命命之曰敬恭聽宗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視諸衿鞶
  註曰庶母父之妾也鞶鞶囊也男鞶革女鞶絲所以盛帨巾之屬為謹敬申重也宗尊也愆過也諸之也示之以衿鞶皆託戒使識之也不示之以衣笄者尊者之戒不嫌忘之視乃正字今文作示俗誤行之敖氏曰門内廟門内也庶母位在下故送之及門内張氏曰鞶大帶其訓囊者従系不従革視諸衿鞶者教以見衿鞶即憶父母之言也
  世佐案以鞶為囊者鄭義也杜氏註左傳以為紳帶一名大帶賈服皆與杜同説文亦云大帶也孔氏之疏每曲鄭而直杜以易訟之上九云或錫之鞶帶知鞶即帶也左傳疏又以内則縏袠之鞶亦當為帶然縏字従系鞶字従革則一為囊一為帶自屬兩義張説近得其實上文母施衿愚既以帶解之矣此鞶又為帶者丈夫之帶有二一為大帶以束衣一為革帶以佩韍玉之等婦帶應如之鞶為大帶則衿猶丈夫之革帶與知衿非衣小帶者小帶散在于衣非縂束其身且非所用以佩物也凡佩繫于革帶故施衿則結帨以為之佩抑有疑焉者玉藻論大帶之制自天子以至于士皆以絲為之而内則云男鞶革女鞶絲是杜義為不可通矣意者内則之鞶當作縏所謂小囊盛帨巾者也易與春秋傳之鞶則如字而為大帶之别名與内則所論男女幼小時飾易春秋傳所陳命服之飾其指不同也或曰此記之鞶鄭義亦可通葢母為之結帨而庶母施囊以盛之也鞶與縏古通用
  壻授綏姆辭曰未教不足與為禮也
  註曰姆教人者
  張氏曰此節監本脱據石經及吴本補入或當有鄭註而今逸之矣
  世佐案此十四字敖本郝本皆有之在視諸衿鞶下朱子通解楊氏圖置親迎章之後註四字亦具焉雖其詳己見于上經註今仍録之者恐後人或以其闕逸為恨也
  宗子無父母命之親皆没己躬命之
  註曰宗子者適長子也命之命使者母命之在春秋紀裂繻來逆女是也躬猶親也親命之則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是也言宗子無父是有有父者禮七十老而傳八十齊喪之事不及若是者子代其父為宗子其取也父命之
  朱子曰言宗子無父則是有有父之宗子如老而傳齊喪不及者其子雖代父主家至于遣使定昏則猶父命之無父然後母命之也
  敖氏曰宗子大宗子也親皆没己自命之雖有諸父諸兄不稱之者宗子尊不統于族人也
  張氏曰此因請期以上五禮皆命使者行之故言使命所出必自其父若無父者則母命之母命之者亦但命子之父兄師友使之命使不得稱母命以通使也親皆没不得已乃親命之所以養亷逺恥也註引紀裂繻逆女事見春秋隠二年公羊傳公孫夀事見成八年其昏禮不稱主人母命不得通使之義並見彼傳及何休註
  世佐案母命之者母使子之諸父兄命五禮之使者親迎則命其子昏辭皆稱母所使出命者之名也雖有諸父諸兄不敢擅為昏主必待母命而後為之尊大宗也母没則族人無敢主其昏矣故已躬命之躬命之者親命五禮之使者親迎則告於禰而其辭皆稱壻名也母不通使義見公羊傳説苑載諸侯親迎之辭直稱某國寡小君使寡人云云而嫁女之國亦以女母夫人對是婦人得與外事矣又言諸侯以至士庶人親迎皆用屨或三兩二兩而以所加琮與束脩為異無用鴈者亦與此經不合葢劉向雜取諸書所成未可盡信也昏禮當使同姓主之公羊傳云稱諸父兄師友説苑載大夫士昏辭亦曰某之父某之師友師友異姓而與父兄並稱恐未安
  支子則稱其宗
  註曰支子庶昆弟也稱其宗子命使者
  敖氏曰支子謂宗子之族人也此指其無父母與親兄者而言宗亦大宗子也稱其宗子命使者宗子尊也言稱其宗則非宗子自命之矣下文弟稱其兄亦然此支子與喪服傳所云者不同
  世佐案此亦謂無父者支子與庶子異庶者對適而言支者對宗而言有庶子而為宗者如庶子為父後是也有宗子而為支者如身是繼禰之宗而父非適長則于祖為支矣身是繼祖之宗而祖非適長則于曾祖為支矣推而上之即至為繼高祖之宗而于大宗仍為支子也曲禮云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以支子對宗子言與此同喪服傳所云者非支子之正解也宗五宗也大宗一小宗四稱謂昏辭所稱之名如曰某有先人之禮之類是也父在則某是父名無父則是繼禰之宗子名身繼禰則稱繼祖之宗身繼祖則稱繼曾祖之宗其他可以類推矣
  弟則稱其兄
  註曰弟宗子母弟
  敖氏曰弟謂凡無父母而有親兄者也兄雖非宗子猶稱之也有兄則不稱宗子者尚親也
  張氏曰亦謂無父者
  世佐案上既云支子則稱其宗矣弟之稱兄亦在稱宗之例而復云此者葢為宗子行卑者發也如有昆弟數人其季未昏而伯没伯之子為宗子以兄子而主叔父之昏于情未順則其仲雖非宗子而得稱之亦通變之一法也若無同父之兄則亦稱其兄子之為宗者而已以是推之繼禰之宗父非適長合稱繼祖之宗而繼祖者行卑則稱同祖之父兄繼祖之宗祖非適長合稱繼曾祖之宗而繼曾祖者行卑則稱同曾祖之父兄五宗皆然然則稱宗者謂無諸父諸兄或有之而宗子亦在父兄行者也註以弟為宗子母弟葢祖春秋家母弟稱母之説程子嘗辭而闢之矣近顧氏炎武又力伸程義是誠可以破陋儒之見而為救世衰薄之藥石也顧説見所著日知録今録于左
  顧氏曰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公羊傳其稱弟何母弟稱弟母兄稱兄左氏宣公十七年傳亦曰凡稱弟皆母弟也何休以為春秋變周之文従殷之質質家親親明當親厚異于羣公子也夫一父之子而以同母不同母為親疎此時人至陋之見春秋以下骨肉衰薄禍亂萌生鮮不由此詩人美鳲鳩均愛七子豈有於父母則望之以均平於兄弟則教之以疏外以此為直是所謂直情而徑行戎狄之道也郭氏曰若如公羊之説則異母兄弟不謂之兄弟乎程子曰禮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説其曰同母弟葢謂嫡耳非以同母弟為加親也若以同母弟為加親則知有母不知有父是禽獸也
  若不親迎則婦入三月然後壻見曰某以得為外昏姻請覿
  註曰女氏稱昏壻氏稱姻覿見也
  敖氏曰不親迎謂使人迎之此指無父者也記曰父醮子而命之迎昏義曰子承命以迎是親迎者必受父之命也若無父則子無所承命故其禮不可行壻見見於婦之父也親迎之時主人迎壻以入母立于房外壻奠鴈而降是亦見婦之父母矣若不親迎則壻須别見故于此時為之必俟三月者婦無舅姑者三月而廟見故此壻之行禮於婦家亦以之為節也下文云某之子未得濯概於祭祀然則此在廟見之後祭行之前乎
  張氏曰此下記不親迎者婦入三月壻見婦父母之辭命儀節豈周公制禮因其舊俗而為之節文與自此至敢不従並是壻在婦家大門外與擯者請對傳致之辭
  世佐案此記禮之變也作記者其春秋以後之人與親迎禮之大者殷以前或未盡行豈周公制禮而不之正則謂因其舊俗而為之節文者非也著之詩序曰刺時也時不親迎也使有舊俗可因詩人何以刺耶考鄭氏詩譜此詩葢作於懿王時時周徳始衰周禮初變故詩人怪而刺之暨其後習而安焉雖以學士經師猶或不察而儼然筆之於書以附經後則世變所由來者久也故曰作記者其春秋以後之人與敖氏求其義而不得遂創為無父者不親迎之説據昭元年左傳載楚公子圍娶婦事云請以衆迎又云圍布几筵告于莊共之廟而來則無父者告于廟而後迎禮也豈以無所承命而廢鬼神隂陽之大典乎隠二年經書紀履緰來逆女公羊傳曰譏始不親迎也荘二十有四年公如齊逆女杜氏註云親迎禮也詩曰韓侯迎止于蹶之里冕而親迎孔子以告哀公是諸侯之迎且不以無父廢也而况大夫以下乎敖氏之云其為臆説無疑矣
  主人對曰某以得為外婚姻之數某之子未得濯溉于祭祀是以未敢見今吾子辱請吾子之就宫某将走見溉敖本作摡
  註曰主人女父也以白造緇曰辱
  敖氏曰濯洗也摡拭也濯摡於祭祀謂祭祀則濯摡祭器也此非主婦之事乃言某之子亦謙辭也張氏曰擯傳主人之言未得濯溉于祭祀謂三月以前婦未與祭也
  對曰某以非他故不足以辱命請終賜見
  註曰非他故彌親之辭命謂将走見之言今文無終賜
  張氏曰非他故謂以非他人之故而來見疏云是為壻而來見又似他故二字連讀
  世佐案他故二字連讀非
  對曰某以得為婚姻之故不敢固辭敢不従
  註曰不言外亦彌親之辭古文曰外昏姻
  敖氏曰此所謂禮辭也得為昏姻則異於賔客所以不敢固辭也先辭其見而後不辭其贄亦異於賔客得以宜従上文作以得又此云之故上云之數疑有一誤
  鄭本無外字註曰古文曰外昏姻繼公案上云外昏姻此不宜異當従古文
  張氏曰石本正誤云某得以為昏姻之故監本作某以得為婚姻之故監本似長
  主人出門左西面壻入門東面奠摯再拜出
  註曰出門出内門入門入大門出内門不出大門者異於賔客也壻見於寝奠摯者壻有子道不敢授也摯雉也
  敖氏曰主人出門左西面則近于門矣此異于見賔客之位葢親之也壻入門亦入門左也記似脱亦左字此賔主服𤣥端
  郝氏曰主人出門壻入門皆大門也主人以迎賔之禮出壻不敢當先入門内東面奠摯再拜如父子禮不敢親授也主人不答拜示不敢受也
  世佐案見壻之異于見賔者主人出門而左不拜不揖入是己不必以不出大門為異也郝説兩門字皆作大門解較註為長凡門出則以東為左入則以西為左記于壻入門下云東面則壻亦入門左矣不言左省文也疏云案聘禮賔執摯入門右従君臣禮辭之乃出由門左西向北面従賔客禮此亦然似以壻入門為右者然入門右者奠摯當北面此云東面明與聘禮有間當以敖説為正
  擯者以摯出請受
  註曰欲使以賔客禮相見
  敖氏曰壻既出擯者東面取摯以出西面于東門其辭葢曰某也使某請受
  郝氏曰擯者復以摯出門請壻受改行賔禮也
  壻禮辭許受摯入
  敖氏曰壻東面辭既許則進訝受其摯入立于寝門外之右東面鄉主人也
  主人再拜受壻再拜送出
  註曰出已見女父
  疏曰擬出更與主婦相見也
  敖氏曰主人拜于位進訝受于門中皆西面壻復位東面拜送
  張氏曰壻出更以請見主婦告擯者乃入見也世佐案此禮葢與聘禮上介覿主國君相似壻受摯入門左主人再拜于中庭壻進北面授摯退復位乃再拜送也
  見主婦主婦闔扉立于其内
  註曰主婦主人之婦也見主婦者兄弟之道宜相親也闔扉者婦人無外事扉左扉
  疏曰爾雅母與妻之黨為兄弟故知主婦于壻者兄弟之道也士喪禮云闔東扉主婦立于其内東扉即左扉也従通解節本
  敖氏曰扉門扇也䨇言之則謂之門單言之則謂之扉門上似脱一東字闔東扉立于其内示内外之限也不言西面可知擯者出請入告主婦乃位于此然後壻入必出乃入者禮更端不敢由便也主婦此時亦纚笄宵衣
  張氏曰扉内門扉也
  世佐案扉註云左扉是也門以向堂為正左扉西扉也闔西扉立于其内主婦之正位也葢取夫東婦西之義士喪禮云闔東扉主婦立于其内凶禮變于吉也敖氏据之而以此扉為東扉誤矣疏謂東扉即左扉尤誤
  壻立于門外東面主婦一拜壻答再拜主婦又拜壻出註曰必先一拜者婦人於丈夫必俠拜
  敖氏曰主婦與壻行禮乃俠拜者重始見也
  主人請醴及揖讓入醴以一獻之禮主婦薦奠酬無幣註曰及與也無幣異於賔客
  疏曰士冠禮醴賔酬之以幣昏禮饗賔酬以束錦燕禮大射酬賔客皆有幣此無幣故云異于賔客也敖氏曰及當作乃字之誤也入謂入大門與寝門也入寝門則三揖至于階三讓升記大畧言之耳醴之亦謝其辱也主婦薦示夫婦共此禮也奠酬壻奠主婦酬觶於薦東也此禮略如舅姑饗婦之禮而無俎其他異者則以意求之
  世佐案主人送壻于寝門外因請醴之遂及壻揖讓而入也云及者嫌使擯者請之且以見壻見主婦而出亦主人送也敖云及當作乃非入入寝門也此時壻尚未出大門士冠禮云賔出主人送于廟門外請醴賔賔禮辭許此宜亦如之但壻見于寝則為寝門而非廟門耳
  壻出主人送再拜
  敖氏曰送謂送于外門外
  世佐案郝氏以此節合上宗子無父節為一章云宗子以下論孤子無父母者不得親迎之禮葢本敖氏之説辨見上郝又云記云昏辭無辱而主人辭壻又云吾子辱是亦自背其説也禮文湊輯記言参伍難盡求合愚謂上記所云乃謂六禮之辭郊特牲所謂告之以直信是也此禮在婦入三月之後稱辱固無害如上記云摯不用死而此摯自當用雉不得以用死為嫌也郝説亦未是然記之不出一手則郝氏亦見及之矣
  楊氏曰儀禮所存者惟士昬禮大夫以上無文案儀禮士昏親迎主人爵弁乘墨車註云爵弁𤣥冕之次士而乘墨車攝盛也疏云大夫以上自祭用朝服助祭用𤣥冕士家自祭用𤣥端助祭用爵弁今士親迎用爵弁是用助祭之服以為攝盛則卿大夫親迎當用𤣥冕攝盛也天子諸侯尊不須攝盛宜用家祭之服以迎則天子當服衮冕而五等諸侯皆𤣥冕是以記云𤣥冕齊戒鬼神隂陽也将以為社稷主以社稷言之據諸侯而説也周禮巾車王之車有玉輅金輅象輅革輅木輅諸侯自金輅以下孤乘夏篆卿乘夏縵大夫乘墨車士乘棧車庶人乘役車今士乘大夫墨車為攝盛則庶人當乘棧車大夫當乘夏縵卿當乘夏篆天子諸侯亦不假攝盛當乘金輅矣又白虎通王度記天子諸侯一娶九女之制曾子問有變禮記傳有事證詳見儀禮經傳通解
  世佐案此篇于親迎以前不言告廟之事白虎通義因有娶妻不先告廟者示不必安也之説然記有之曰日月以告君齊戒以告鬼神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以厚其别也齊戒以告鬼神謂非告廟可乎儀禮之文不具者多矣他傳記足以補之者君子弗棄也隠八年左傳載鄭公子忽逆婦先配而後祖陳鍼子譏之之事註云禮逆婦必先告廟而後行鄭忽先逆婦而後告廟故曰先配而後祖杜義要有所本竊疑告廟之禮當是壻父率其子以告孤子則自告時忽父見在而疏以為逆者當自告恐未是鄭氏葢主不告廟之説故其解左傳以祖為軷道之祭註曲禮之告鬼神則以昏禮凡受女之神皆扵廟為神席當之解左之失已見斥于孔疏而曲禮註顧未有非之者夫于廟為神席乃女氏之事記者之意葢主男氏而言不可援以為證也况女父筵几于廟是重以先祖之遺體許人亦與厚别意微異左傳又載楚公子圍娶婦告廟事疏云聘禮臣奉君命聘于隣國猶釋幣于禰乃行况昏是嘉禮之重文王世子曰五世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庶人冠取妻必告鄭云告于君也亦既告君必須告廟此説得之朱子經傳通解右白虎通義而疑左氏不足信愚未敢以為安











  儀禮集編卷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五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相見禮第三
  鄭目録云士以職位相親始承摰相見之禮於五禮屬賔禮
  疏曰篇内含卿大夫相見以其新升為士或士自相見或士徃見卿大夫或卿大夫下見士或見已國君或士大夫見他國君來朝者新出仕從微至著以士為先後更有功乃升為大夫已上故以士為總號也郝氏曰士相見禮士君子初相接之禮也古之君子論行而結交行苟同矣未遽合也必有介以相見有辭以相命有摰以相將有儀以相敬然後無苟合而免失身之悔無禮而接其交不固獨舉士者分卑莫如士守禮莫如士春秋時孔子不見陽貨七國時孟子不見諸侯皆以其無相見之禮也
  張氏曰據經初言士相見禮次言士見于大夫又次言大夫相見乂次言士大夫見于君末及見尊長諸儀皆自士相見推之故以士相見名篇
  姜氏曰此士相見禮之下凡禮七曰士見大夫禮曰士嘗為大夫臣相見禮曰大夫相見禮曰凡始見君禮曰凡燕見于君禮曰凡侍坐于君子禮曰先生異爵者見士禮舊簡錯混而疏乃為之説如此甚矣其牽以率而不顧經義之失也且諸禮既混為篇又并以所記言稱瞻視持行之節亦雜厠其間是又不但文義之不合而并昩其體製之不倫矣
  世佐案儀禮十七篇無記者五士相見大射士䘮少牢饋食有司徹而此篇居其一焉愚嘗求其説而不得也及細閲之則非本無記編禮者誤合於經耳此篇之經止士相見一章自士見于大夫以下皆記也其中見大夫大夫相見見君三節文與本篇相似猶可曰自士相見推之也至凡燕見于君以下則其體宛似戴記且與彼大同小異者亦多有以是續經其為編次之誤無疑朱子出其見君者數條入臣禮篇而凡言凡與大人言凡侍坐于君子三條仍列經後竊疑此三條蓋屬本經主人請見賓反見之記以通解例定之當係于請見節之下鄭云賔反見則燕矣下云凡燕見于君至凡侍坐于君子博記反見之燕義此説近是疏家縁不曉經記錯混故其為説如此姜氏訶之固當特其以凡燕見于君凡侍坐于君子二條别為二禮與士見大夫等禮並列而為七則亦未為得也
  士相見之禮䞇冬用雉夏用腒左頭奉之
  註曰䞇所執以至者君子見於所尊敬必執贄以將其厚意也士贄用雉者取其耿介交有時别有倫也雉必用死者為其不可生服也夏用腒備腐臭也左頭頭陽也
  疏曰凡執贄之禮惟有新升為臣及聘朝及他國君來主國之臣見皆執贄相見常朝及餘㑹聚皆執笏無執贄之禮又執䞇者或平敵或以卑見尊皆用贄尊無執贄見卑之法檀弓云哀公執贄見已臣周豐者彼謂下賢非正法也
  朱子曰古者笏以記事指畫而縉之腰間故漢魏以前不見有言執笏者至晉始言執手版今疏云朝㑹執笏未知何所考也
  敖氏曰乾禽謂之腒猶乾獸謂之腊也此乾雉乃泛言腒者與雉互見不嫌其為他物也惟見冬夏而不言春秋蓋春則先從冬後從夏秋則反之亦若屨然與必左頭者頭宜向内也不言服者亦元端可知
  曰某也願見無由達某子以命命某見
  註曰無由達言久無因縁以自達也某子今所因縁之姓名也以命者稱述主人之意
  疏曰案鄉飲酒云某子受酬註云某者衆賓姓又鄉射云某酬某子註云某子者氏也與此註某子為姓名不同者彼旅酬下為上尊敬在上以公羊傳名不若字字不若子故下者稱姓以配子彼對面語故不言名此非對面之言于彼遥稱紹介之意若不言名直稱姓是何人故鄭以姓名解之也若然特牲云皇祖某子註為伯子仲子者以孫不宜云父祖姓故以伯子仲子言之望經為義故註有殊
  陸氏德明曰凡卑於尊曰見敵而曰見謙敬之辭也敖氏曰某子之某所因縁者之姓也
  郝氏曰曰某也以下賔與主人擯者相對之辭主人使擯請事于門外賔告以求見之意
  世佐案古人男子無稱姓者某子之某所因縁者之氏也鄉飲酒鄉射所云某子同特牲云皇祖某子則諡也註惟于鄉射得之餘皆失經義而疏每曲為之説故不敢不辨
  主人對曰某子命某見吾子有辱請吾子之就家也某將走見
  註曰有又也某子命某徃見今吾子又自辱來序其意也走猶往也
  疏曰走取急徃之意非走驟也
  敖氏曰有辱謂有所屈辱也賔來見已是自屈辱走言其不敢緩
  郝氏曰主人對擯者傳主人意以對賔也下倣此世佐案有當依註讀作又敖説非
  賔對曰某不足以辱命請終賜見
  註曰命謂請吾子之就家
  主人對曰某不敢為儀固請吾子之就家也某將走見註曰不敢為儀言不敢外貌為威儀忠誠欲徃也固如故也
  賔對曰某不敢為儀固以請
  註曰言如固請終賜見也
  世佐案註如下固字疑當作故
  主人對曰某也固辭不得命將走見聞吾子稱贄敢辭贄
  註曰不得命者不得見許之命也走猶出也稱舉也辭其贄為其大崇也
  疏曰凡賔主相見惟此新升為士有䞇又初不相識故有䞇為重對重相見則無贄為輕是以始相見辭之為大崇故也
  賔對曰某不以䞇不敢見
  註曰見於所尊敬而無䞇嫌大簡
  主人對曰某不足以習禮敢固辭
  註曰言不足習禮者不敢當其崇禮來見已
  敖氏曰禮謂授受徃來之禮蓋指用䞇而言
  賔對曰某也不依於贄不敢見固以請
  註曰言依於䞇謙自卑也
  敖氏曰依於䞇言託之以為重
  主人對曰某也固辭不得命敢不敬從
  張氏曰以上皆賔在門外擯者傳言以相往復
  出迎于門外再拜賔答再拜主人揖入門右賔奉贄入門左主人再拜受賔再拜送贄出
  註曰右就右也左就左也受贄於庭既拜受送則出矣不受贄於堂下人君也
  疏曰凡門出則以西為右以東為左入則以東為右以西為左聘禮賔升堂致命授玉又下云君在堂升見無方階亦是升堂見君法故云不於堂下人君也楊氏曰受贄于庭不受摯于堂註謂下人君此義難曉案聘禮賔至於近郊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勞賔受于舍門内諸公之臣則受于堂又案聘禮賔私面于卿受幣于楹間及衆介面則受幣于中庭以此言之則受於堂為重受於庭為輕其義可知也
  敖氏曰主人入門而右賔入門而左是賔主之位在大門内之東西也其拜則相鄉其贄則東西訝受于門中此賔主相見而授贄于大門内大夫士之禮也士惟昏禮受鴈于堂大夫私面乃受幣于堂者因問及之非相見之正禮
  世佐案受贄之處註疏謂於庭敖氏謂即在門中郝同敖説今以經文正之言入門而不言至于庭則敖説似勝又案受贄于堂葢兩君相見之禮非謂臣見君也聘禮賔升堂致命授玉以其奉君命而來且執主器故以客禮見及至私覿時賔入門右北面奠幣再拜稽首註云奠幣再拜以臣禮見也然則臣見于君其不升堂入䞇也明矣下文君在堂云云乃指燕見圖事而言非始見于君之儀疏引之殆誤
  主人請見賔反見退主人送于門外再拜
  註曰請見者為賔崇禮來相接以矜莊歡心未交也賔反見則燕矣下云凡燕見於君至凡侍坐於君子博記反見之燕儀臣初見於君再拜奠贄而出疏曰鄭欲見自燕見于君下至凡侍坐於君子皆反見燕法其中仍有臣見于君法臣始事見于君法禮畢奠摯而出君亦當遣人留之燕也若然下有他邦之人則還贄雖不見反燕臣尚燕他邦有燕可知但文不具也
  朱子曰案註云廣説反燕義者凡四章本皆在此篇後一燕見於君今入臣禮篇二凡言三凡視今在本處侍坐於君子今入少儀篇
  主人復見之以其贄曰曏者吾子辱使某見請還贄於將命者
  註曰復見之者禮尚徃來也以其贄謂曏時所執來者也曏曩也將猶傳也傳命者謂擯相也
  敖氏曰使某見謂因其見已而使得於家見之也云請還贄於將命者不敢斥主人
  主人對曰某也既得見矣敢辭
  註曰讓其來荅已也
  疏曰上言主人此亦言主人者上言主人者據前為主人而言此云主人者謂前賔今在已家而説也
  賔對曰某也非敢求見請還贄于將命者
  註曰言不敢求見嫌䙝主人不敢當也
  疏曰賔主頻見是褻也今云非敢求見嫌䙝主人不敢更相見也故不敢當相見之法直云還摯而已
  主人對曰某也既得見矣敢固辭賔對曰某不敢以聞固以請於將命者
  註曰言不敢以聞又益不敢當
  疏曰上云非敢求見已是不敢當此云不敢以聞耳聞疏於目見故云又益不敢當也
  敖氏曰謂不敢以還贄之辭聞於主人特固以請於將命者耳請謂請還之
  主人對曰某也固辭不得命敢不從賔奉贄入主人再拜受賔再拜送贄出主人送于門外再拜
  註曰許受之也異日則出迎同日則否
  敖氏曰賔得主人見許之命則不俟主人之迎而即自入蓋急欲還贄且尊主人也是亦復見之禮異於始見者與授受不著其所如上可知
  姜氏曰不言迎恐亦是省文復見於其家宜無不迎之禮
  右士相見禮
  士見於大夫終辭其贄於其入也一拜其辱也賔退送再拜
  註曰終辭其贄以將不親荅也凡不答而受其贄惟君於臣耳大夫於士不出迎入一拜正禮也送再拜尊賔
  疏曰少儀云始見君子曰願聞名此不言願聞亦文不具也
  敖氏曰士於大夫降等者也受贄而不荅則疑於君答之則疑於敵使人還之則又疑於待舊臣是以終辭之也一拜其辱亦于大門内之東為之大夫云一拜則士或答再拜與大夫於士不出迎入一拜又不出送亦以其降等也入一拜而送乃再拜則是凡拜而送者之禮皆然固不可得而殺也送而一拜䘮禮也
  世佐案大夫于士不出迎蓋賔得主人見許之命則不俟其迎而即自入所以尊主人也送送于門外也送再拜亦猶士相見禮也而記特見之者嫌其拜與拜辱同也曲禮云大夫士相見雖貴賤不敵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玉藻云士于尊者先拜進面答之拜則走所記皆與此異此云拜辱則士不先拜也言拜于入後則大夫不出迎也既拜不云賔辟則士亦答再拜也註云大夫于士不出迎入一拜正禮也以此為正則彼記皆非禮之正與以愚考之鄭註曲禮以為尊賢當矣孔疏同國異國之辨朱子固疑之愚亦不取也玉藻所云尊者不知其何所指姑以士徃見卿大夫釋之則先拜進面云者蓋亦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之謂答之拜即謂之入而后拜也可鄭謂卿大夫出迎答拜不幾自背其説乎曲禮又云士見于大夫大夫拜其辱疏家引此章為證且云謂平常相答拜非加敬也然則此章乃士見大夫之常禮而二篇所記則其加敬焉者也
  右士見於大夫
  世佐案自此以下當屬記文經名士相見禮而記乃言見大夫以至於見君者蓋推廣相見之法如此劉歆蒼等推士禮而致于天子此類是與
  若嘗為臣者則禮辭其贄曰某也辭不得命不敢固辭註曰禮辭一辭其贄而許也將不答而聼其以贄入有臣道也
  敖氏曰嘗為臣者謂曏為其家臣今為公臣者也然則士大夫以贄相見亦不獨始相見者為然禮辭之者異於見為臣者也見為臣則不辭之
  世佐案疏云凡賔主相見惟新升為士有贄又初不相識故有贄蓋謂以贄相見有此二種也嘗為臣者以贄見亦謂新升為公士耳新升為士者毋論素相識與否皆以贄見也其新升為大夫者亦然若亟見而亟用贄斯凟矣凟則何以為禮敖氏之疑殆未明乎疏之意與又案嘗監本誤作常今從張氏改正
  賔入奠贄再拜主人答壹拜
  註曰奠贄尊卑異不親授也
  敖氏曰入亦入門左也奠贄再拜亦東面也答一拜者主人尊也言主人答拜是不拜其辱矣
  姜氏曰稱賔者雖臣亦賔也詩鹿鳴燕其臣云我有嘉賔是也
  賔出使擯者還其贄于門外曰某也使某還贄
  註曰還其贄者辟正君也
  敖氏曰賔退而主人不拜送亦異於不為臣者也以其不見為臣故當還贄某也大夫名
  賔對曰某也既得見矣敢辭
  註曰辭君還其贄也
  擯者對曰某也命某某非敢為儀也敢以請
  註曰還贄者請使受之
  朱子曰某也蓋主人之名
  敖氏曰非敢為儀言必欲還之請亦請還贄也還贄而擯者自為之辭亦以主人尊也
  郝氏曰某非敢為儀擯者述主人命已之辭
  世佐案朱子止以某也為主人之名則自餘某字皆為擯者自名矣然亦有疑焉如此節第三某字若作擯者自名終于義未協以還贄非出自擯者意也郝説似勝
  賔對曰某也夫子之賤私不足以踐禮敢固辭
  註曰家臣稱私踐行也言某臣也不足以行賔客禮賔客所不答者不受贄
  敖氏曰私謂私屬春秋傳曰邾滕人之私也
  世佐案玉藻云士于大夫曰外私猶他國之人曰外臣也又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擯蓋公家之士謂之公士故臣於大夫者為私人也
  擯者對曰某也使某不敢為儀也固以請賔對曰某固辭不得命敢不從再拜受
  註曰受其贄而去之
  疏曰以其嘗為臣為輕既不受其贄又相見無饗燕之禮故鄭云去之以絶之也
  右士嘗為臣者見于大夫
  下大夫相見以鴈飾之以布維之以索如執雉
  註曰鴈取知時飛翔有行列也飾之以布謂裁縫衣其身也維謂繫聫其足
  疏曰言下大夫者國皆有三卿五大夫言上大夫據三卿則此下是五大夫也二十七士與五大夫轉相副貳則三卿宜有六大夫而五者何休云司馬事省闕一大夫如執雉亦左頭奉之
  敖氏曰云飾之以布則非白布也曲禮曰飾羔鴈者以繢則此布其繢者與
  世佐案飾羔鴈之法諸侯大夫以布天子大夫以畫此曲禮註文也然曲禮所云未見其必為天子大夫而發鄭蓋為此説以通經言之異耳如敖説則二者正互相備非有二義也且于飾字義亦合當從之
  上大夫相見以羔飾之以布四維之結于面左頭如麛執之
  註曰上大夫卿也羔取其從帥羣而不黨也面前也繫聫四足交出背上於胸前結之也如麛執之者秋獻麛有成禮如之或曰麛孤之摯也其禮蓋謂左執前足右執後足
  如士相見之禮
  註曰大夫雖贄異其儀猶如士
  敖氏曰此相見之禮蓋兼復見者言之也上下大夫亦當有互相見之禮經不言之者蒙士禮故惟見其敵者焉非謂其得相見者僅止于是也大夫相見朝服
  張氏曰士與士相見敵者之禮也兩大夫相見亦敵者故其儀如之
  右大夫相見
  郝氏曰朋友新知操一禽以將意非傷惠也受其物而稱物以報亦非傷亷也况以卑見尊尤不可無藉而必辭之是不與其進也必使人還之是終不納其欵也于人情未宜然亦足以見古人交際之嚴取予之節辭受不苟則人已各得與朋友交終身無怨悔賴有此耳舉世昏濁清士乃見斯禮所以為衰世維風而作孟子曰交以道接以禮斯孔子受之矣世佐案用贄是以卑見尊法平敵用贄所以自卑而尊人也所以行禮也豈尋常問遺比哉受之而不答者唯君于其臣耳下此則終辭之或使人還之敵則已復見而還之皆不受也不受也者不敢也他國之君且然而况人臣乎郝氏疑其不情過矣至以禮為衰世維風而作是蒙莊之㫖也意者有為言之與
  始見于君執贄至下容彌蹙
  註曰下謂君所也蹙猶促也促恭慤貌也其為恭士大夫一也
  疏曰不言所而言下者凡臣視祫已下故不言所而言下
  敖氏曰至下謂當帶也曲禮曰凡奉者當心提者當帶此執物髙下之節也執贄當帶見至尊者之禮也春秋傳曰邾子執玉髙其容仰子貢觀之曰髙仰驕也然則執贄至下之為恭也明矣
  郝氏曰至下至堂下容容貌蹙恭敬不寧也
  世佐案至下之義註疏當矣後儒必欲易之者蓋失於分句之不審也舊本皆以執贄至下四字為句愚謂執贄二字當句云始見于君執贄者見贄惟新臣有之常朝及燕見則不用也云至下容彌蹙者謂臣自入門即著恭慤之容而至于君所則其蹙愈甚也觀鄉黨入公門一章愈近君則愈恭其義可見矣敖氏以至下為執贄之法引曲禮及春秋傳為證今考曲禮自明奉提常法謂物有宜奉持之者有宜提挈之者各因其宜而為此髙下之節不聞其以提者為恭于奉也其下執天子之器則上衡云云言臣為其主奉提之禮與執贄之義自不侔春秋傳言國君執玉之法當平衡髙則為驕卑則為替亦不聞以下為恭也執贄之法雖無明文然以義推之則亦當為奉而不為提何則羔鴈等物于奉為便上文云左頭奉之是也又如聘禮賔奉束錦以請覿束錦亦所以為贄也而云奉則羔鴈等亦奉可知且私覿之時賔方以臣禮見而亦云奉則不以當帶為敬可知此可以破敖説之謬矣郝氏張氏雖用註説而分句處尚沿敖氏之訛愚亦未敢從也
  庶人見於君不為容進退走
  註曰容謂趨翔
  張氏曰庶人謂在官者府史胥徒是也其見於君不為趨翔之容進退惟疾走而已即曲禮云庶人憔憔
  士大夫則奠贄再拜稽首君答壹拜
  註曰言君答士大夫一拜則于庶人不答之庶人之摯鶩
  敖氏曰臣以贄見于君北面奠贄于中門之内而拜是時君位亦在路門外之東南鄉也君於臣之再拜稽首而答一拜者惟奠摯之禮則然蓋以此明君臣之義也此奠摯之儀主於大夫士則庶人之見于君者其不用贄與
  張氏曰案曲禮君於士不答拜此得與大夫同答一拜者新升為士故答拜或新使反也君答一拜疏以為當作空首九拜中奇拜是也
  世佐案士大夫始見君之禮其詳不可聞矣以聘禮賔覿入門右北靣奠幣再拜稽首及覲禮侯氏入門右坐奠圭再拜稽首參之則士大夫奠摯處當在門東拜亦北靣也是時君位蓋在堂上答壹拜者遥答之也曲禮曰大夫見于國君國君拜其辱熊氏謂以初為大夫敬之殆為是與上文註云臣初見于君再拜奠贄而出謂拜畢即出無升堂入摯之事也聘禮賔再拜奠幣後擯者辭賔復入升授幣知此無其事者彼以外臣行客禮故與此異也覲禮亦有擯者謁侯氏坐取圭升致命之文同為君臣禮而此又異者辟天子也此雖無升堂入贄之事而于臣既出之後君或留之燕則有矣前疏云臣始仕見于君法禮畢奠摯而出君亦當使人留之燕是也蓋自士相見禮賔反見而燕推之也又案上文始見于君執贄盖兼大夫士庶人而言此奠贄之儀獨言士大夫者以君于庶人則不答拜也庶人執鶩見大宗伯文謂庶人不用摯可乎敖氏之疑過矣
  右大夫士庶人見于君
  若他邦之人則使擯者還其贄曰寡君使某還贄賔對曰君不有其外臣臣不敢辭再拜稽首受
  疏曰賔不辭即受摯以君所不臣禮無受他臣贄法賔如此法不敢亢禮于他君故不辭即受之也臣無境外之交今得以摯見他邦君者謂他國之君來朝此國之臣因見之若掌客卿皆見以羔之類是也春秋卿大夫與他國之君相見者皆因聘㑹乃見之非特行也
  敖氏曰人蓋通大夫士而言此于已臣惟以還贄為異則是曏者亦奠贄矣主君于聘使與上介之私覿乃終不許其奠幣而必親受之者重其為使介且幣又隆于贄故也
  右他邦之人見于君
  凡燕見于君必辯君之南面若不得則正方不疑君註曰辯猶正也君南靣則臣見正北面君或時不然當正東靣若正西面不得疑君所處邪嚮之此謂特見圖事非立賔主之燕也疑度之
  疏曰案上文註以此為博記反見之燕義則此與燕義燕義二字疑衍燕禮立賔主之燕别以其此經君之面位正南臣北面嚮之若不得南面或君東西面則臣亦正方嚮之不可預度君之面位邪立嚮之皆與燕禮君在阼階西面為正異故知此經是特見圖事并與賔反見之燕義也
  敖氏曰辯猶視也下文放此
  郝氏曰燕見謂私見非公朝行禮之時君南面臣北靣禮也燕見則君有時不南面臣必辨方君不南面臣自正北不疑立邪向也凡言疑者立不定之貌張氏曰經本言士與士相見遞推至見大夫大夫與大夫相見士大夫見君見禮已備此下博言圖事進言侍坐侍食退辭稱謂諸儀法殆類記文體例矣世佐案郝説雖似近理而詳味經文當以註疏為正蓋古者堂陛之間未若後世之濶絶而特見圖事又非有朝士建其法司士正其位也故義取嚮君而不必以北面為正且以周禮司士職考之三公北面孤東面卿西面王族故士虎士等南面此朝儀之位也何嘗盡北面乎方猶向也詩云萬邦之方若不得則正方者謂君若東面則正西向之若西靣則正東向之也必正向君者取其顔色辭氣之間便于觀察也疑與擬通古字少故多通用後人以偏傍加之則一義一字一字一音而通用者寡矣如一疑也加手則為擬疑君之疑是也加冫則為凝疑立之疑是也郝氏混而釋之殆未明乎通用之例與又案張説亦有見然本篇之記當自士見于大夫始而不始于此也士見于大夫以下至此與此下體製又别則所記固不一手也
  君在堂升見無方階辯君所在
  註曰升見升堂見于君也君近東則升東階君近西則升西階
  疏曰此文據君所在隨便升階無常之事亦謂反燕及圖事之法若立賔主君升自阼階賔及主人升自西階燕禮所云是也
  敖氏曰方猶常也此云君在堂則上之燕見未必專在堂
  張氏曰疏以為兼反見之燕恐亦于事理不合疏葢太泥前反見註文也
  世佐案疏兼反燕言亦無害譏之者過也此時君在堂則士大夫奠摯之時君位亦概可見敖云在路門外者乃王日視朝事之所未可引以為據也
  右燕見于君
  凡言非對也妥而後傳言
  註曰凡言謂已為君言事也妥安坐也傳言猶出言也若君問可對則對不待安坐也
  敖氏曰凡言謂凡與人言也妥安也謂安和其志氣乃言不可怱遽也易大傳曰君子易其心而後語惟有所對答則或可怱遽言之
  張氏曰此下言進言之法凡進言唯承尊者之問而對則不待安坐苟非對也則必安坐而後出言大傳曰易其心而後語亦此㫖也註専指為君言似泥疏以妥為君安坐亦不可從
  世佐案敖張二説畧同勝註疏逺矣敖訓妥為安則不若仍用爾雅釋詁文也
  與君言言使臣與大人言言事君與老者言言使弟子與幼者言言孝弟於父兄與衆言言忠信慈祥與居官者言言忠信
  註曰博陳燕見言語之儀也言使臣者使臣之禮也大人卿大夫也言事君者臣事君以忠也祥善也居官謂士以下
  敖氏曰今本云言忠信慈祥大戴記註引此無忠信字今有之者蓋後人因下文有言忠信三字而誤衍之也今以彼註為據刪之
  張氏曰所與言之人不同則言亦各有所宜言雖多端大㫖所主不離乎此
  世佐案敖説雖有所據然今本有忠信二字于義亦通况此本流傳已久疏家亦相承觧之當示傳疑之意未可輕改也
  凡與大人言始視面中視抱卒視面毋改衆皆若是註曰始視面謂觀其顔色可傳言未也中視抱容其思之且為敬也卒視面察其納已言否也毋改謂傳言見答應之間當正容體以待之毋自變動為嫌解惰不虚心也衆謂諸卿大夫同在此者皆若是其視之儀無異也今文衆為終
  疏曰云今文衆為終不從者以上已有卒卒為終故從古為衆也
  敖氏曰毋改謂不可變亂其三視先後之序也終皆若是謂與言之時自初至終皆當如上所云亦不可以久故而或改之也 又曰鄭本終作衆註曰今文衆作終繼公謂衆字無意義宜作終
  郝氏曰母改凝視不遊目也衆不止士也
  世佐案此大人葢有徳位者之通稱疏指君敖指卿大夫恐俱未備毋改之義註得之衆當從今文作終愚向有此説敖氏其先得我心者與盖人與尊者相對其始必有嚴惮之心惟久則怠生或至變動其容體故經既以毋改戒之而即繼之曰終皆若是者謂與言者自始至終皆不可變動其容體也或嫌與上卒字複出不知上卒字對始中而言與言中之一節耳此終字與毋改為一義該始中卒而言自不相犯也若依鄭本作衆而以諸卿大夫同在此者釋之則首句一凡字足以該之而此句反為贅設矣郝氏狃於鄭本其説亦無足採也
  若父則遊目毋上於面毋下於帶
  註曰子於父主孝不主敬所視廣也因觀安否何如也
  敖氏曰此謂與父言之時也其異于大人者遊目耳毋上于面視面時也毋下於帶視抱時也此與視大人者無以異乃著之者嫌遊目則或不然也
  世佐案遊目目不定也時而上時而下蓋不必抱始中卒之候特其上下之節則不得過於視大人耳此所以為孝且敬也敖説太泥似與遊目之㫖不合曲禮云凡視上于面則敖下于帶則憂此視之節限也故曰毋上于面毋下于帶
  若不言立則視足坐則視膝
  註曰不言則伺其行起而已
  疏曰已上皆據臣子與君父言語之時此據不言之時
  世佐案視足視膝亦視君父也郝氏以為自視非
  右言視之法
  凡侍坐於君子君子欠伸問日之早晏以食具告改居則請退可也
  註曰君子謂卿大夫及國中賢者也志倦則欠體倦則伸問日早早字監本脱今從集説補晏近於久也具猶辯辯當從釋文作辨也改居謂自變動也
  敖氏曰以食具告謂以所食之具告從者葢欲食也卑幼之於尊長請見不請退而此乃得請退者縁君子意也可者許之之辭明其異於常禮
  郝氏曰張口曰欠舒體曰伸侍者以食具告將飲食也
  世佐案此五者皆倦怠厭客之意故侍者可以退以食具告蒙上君子而言亦謂君子告其從者也具作器具解雖與註小異然詳味經文則敖説勝矣
  夜侍坐問夜膳葷請退可也
  註曰問夜問其時數也膳謂食之葷辛物葱薤之屬食之以止卧
  疏曰註云時數者謂若鐘皷漏刻之數
  右侍坐于君子
  若君賜之食則君祭先飯徧嘗膳飲而俟君命之食然後食
  註曰君祭先飯謂君監本譌作食其祭食臣先飯示為君嘗食也此謂君與之禮食膳謂監本衍一進字庶羞既嘗庶羞則飲俟君之徧嘗也今云呫嘗膳世佐案此節註監本多誤字近所刊朱子通解同賴有敖氏集説可考故備録而正之
  疏曰凡君將食必有膳宰嘗君之食備火齊不得下文是也此膳宰不在則侍食者自嘗已前食既不嘗君食則不正嘗食故註云示為君嘗食又曰此謂君與臣小小禮食法非正禮食正禮食則公食大夫是也彼君前無食此君臣俱有食故知小小禮食孔氏穎達曰飲而俟者禮食未飱必先啜飲以利滑㗋中不令澀噎君既未飱故臣亦不敢飱而先嘗羞嘗羞畢而啜飲以俟君飱臣乃敢飱
  敖氏曰賔主共食則賔當祭此君臣共食君祭而臣否所以别尊卑也
  郝氏曰飯黍稷也膳肴品也飲水漿所以澆飯三飲告飽而飱則用飲君未飱臣飲而俟君命之食乃食也又曰臣不敢當賔是已然君未飲食而先食先飲徧嘗不近於草野而饕餮者與此襲論語君祭先飯之迹而縁飾之過未可用也世佐案本經之記雖時有出於漢儒者然此文見于論語玉藻並無異辭不可議也
  姜氏曰若者承燕見於君而言也既嘗羞則飲若酳然也俟者俟君命之食乃食不敢即食也又曰此與玉藻賜食而君客之者不同君客之而命之祭此之謂禮食而此不祭先嘗者豈其然乎此乃鄭註玉藻所謂侍食則臣臣當是正字之譌不祭是也鄭註彼此不免自背宜疏亦依違而無定見與
  世佐案以文次考之此章當屬於燕見節之下姜氏本得之然此文亦見戴記玉藻篇而彼詳此畧似纂彼記而成者愚謂本經之記有出漢儒手者此類是也本篇闕譌處當以玉藻為正故備録之而釋其義於左舊説未安者則亦少更定之云
  玉藻曰若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世佐案侍食者不祭正禮也客之而命之祭君之加禮於其臣也必待命而後祭臣雖見禮而猶不敢擅也本篇不云者文不具耳其實同為小小禮食若正禮食則賔每食必祭無待命者公食大夫禮是也姜氏於此强生異同而責鄭註之自背過矣
  先飯辯嘗羞飲而俟
  世佐案此謂膳宰不在也凡侍食之禮君客之或不客之所異者止在祭與否耳其他則同孔疏以有嘗羞者為非君所客然則君所客者必無膳宰乎其説殆難通也本篇云君祭先飯則臣不祭可知知臣祭亦先飯者玉藻又云侍食于先生異爵者後祭先飯是其例也飲而俟之義孔疏得之公食大夫禮賔食正饌訖宰夫執觶漿飲以進賔受坐祭遂飲雖與侍食禮異亦可見飲在飯後而與用飲澆飯之飱别矣郝氏混而解之誤鄭註玉藻以俟為俟君食而後食説儀禮者又謂俟君命之食乃食皆非也斯時侍食者已飯矣徧嘗羞矣飲矣復何俟乎所俟者俟君覆手而飱也本篇於此下有君命之食然後食七字蓋衍文也君命之食然後食唯有嘗羞者則然所謂君命之羞羞近者命之品嘗之然後唯所欲是也若膳宰不在則侍食者先飯徧嘗膳皆不俟君命且既云先飯徧嘗膳矣則所謂命之食者復食何物也所以衍者因下文有君之食然後食六字而玉藻又有此等句法如命之祭然後祭之類記者或襲用之也或曰若移此飲而俟君命之食然後食十字置俟君之食然後食之下則與玉藻文合矣
  若有嘗羞者則俟君之食然後食飯飲而俟君命之羞羞近者命之品嘗之然後唯所欲
  世佐案此謂膳宰在也俟君之食然後食不嘗食也飯飯黍稷飲飲水漿孔疏云飯飲者飲之也非俟俟君命也斯時猶未敢嘗羞也必君命之羞而後羞而所羞猶止其近者必君命之徧嘗之而後徧嘗之既徧嘗之而後羞唯所欲不復次第焉是皆臣之恭也本篇所謂君命之食然後食意實類此而誤入上節則於禮不合矣自飯飲而俟已下本篇闕
  凡嘗逺食必順近食
  世佐案此言嘗羞之通禮
  君未覆手不敢飱君既食又飯飱飯飱者三飯也世佐案此亦侍食之通禮覆手者謂食畢以手循口邊恐有肴粒汚著也飱者謂禮食竟更用飲澆飯于器中以勸助令飽也君未覆手不敢飱不敢先君飽也君既食臣又飯飱蓋不敢不飽之意飱止於三者過多則貪味過少則不足以成君惠也
  君既徹執飯與醬乃出授從者
  世佐案此食畢徹饌之儀亦小小禮食故爾若正禮食則但親徹之不敢授已之從者也
  若有將食者則俟君之食然後食
  註曰將食猶進食謂膳宰也膳宰進食則臣不嘗食周禮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
  敖氏曰君食然後食臣侍君食之正禮
  郝氏曰有宰夫則侍食者不先嘗惟俟君之所食然後食之君食飯然後食飯君食羞然後食羞
  世佐案上文膳宰不在偶然耳敖氏以此為侍食之正禮得之俟君之食然後食亦大槩言之以見其不敢先之義其實庶羞必俟君命而敢嘗非若飯然但俟君食斯食也郝氏之言似失考矣又案此下疑有闕文或謂上文飲而俟君命之食然後食十字當在此然亦僅得其半也
  若君賜之爵則下席再拜稽首受爵升席祭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後授虛爵
  註曰受爵者於尊所至于授爵坐授人耳必俟君卒爵者若欲其釂然也
  疏曰此經文與玉藻文同皆燕而君客之賜爵法故臣先飲以酒是甘味欲美君之味故先飲必待君卒爵而後授虚爵者臣意若欲君盡爵然也案曲禮云侍飲於長者酒進則起拜受于尊所長者辭少者反席而飲長者舉未釂少者不敢飲彼是大燕飲禮故鄭註引燕禮曰公卒爵而後飲案燕禮當無算爵後得君賜爵待君卒爵乃飲是也
  孔氏曰必在君前先飲者亦云其賤者先即事後授虛爵者亦不敢先君盡爵然此謂朝夕侍者始得爵也若其大禮則君先飲而臣後飲燕禮公卒爵而後飲是也此經先再拜稽首而後受燕禮則先受而後再拜與此不同者燕禮據大飲法故先受爵而後奠爵再拜此經據朝夕侍君而得賜爵故再拜而後受必知此經非饗燕大飲者以此下云受一爵而至三爵而退明非大饗之飲也若燕禮非惟三爵而已敖氏曰賜之爵使人授之於其席也下降也降席者降而當席末也既拜興受爵君答再拜乃升席坐祭酒既卒爵興授人爵也臣先卒爵亦先飯嘗膳之意君卒爵而授虛爵則是授爵亦先於君矣此受爵卒爵授爵之節皆異于燕之無算爵者禮貴相變也世佐案此亦謂燕見於君而君與之飲也食竟宜飲酒故次侍食禮若者或賜或否亦惟君意也侍食不祭此云祭就君所客者而言與上文互相備也受爵者于尊所註據曲禮文然彼是大燕飲禮不可援以為證拜受之儀當如敖説臣先卒爵亦取與燕禮相變郝氏云燕主行禮以讓為文賜爵主飲以敏為恭是也至于授爵註以為坐授敖以為興授案燕禮受賜爵者興授執散爵此既與燕禮相變則註説為不可易矣玉藻此下有云君子之飲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禮已三爵而油油以退記侍飲受爵之數特詳亦本篇所闕也
  退坐取屨隱辟而後屨
  註曰謂君若食之飲之而退也隱辟俯而逡巡疏曰案曲禮云鄉長者而屨此亦當然
  孔氏曰坐跪也初跪説屨堂下為敬故退而跪取屨起而逡廵隱辟而著之
  敖氏曰是時屨在西階下曲禮曰就屨跪而舉之屏於側世佐案曲禮疏云就猶著也初升時解置階側今下著之先往階側跪舉取之故云就屨跪而舉之屛於側者屏退也退不當階也此坐取屨即跪而舉之也隱辟即屏于側之時也屨謂納屨
  姜氏曰此言凡退而就屨之儀也
  世佐案退謂士大夫侍飲食于君而退也玉藻文亦然姜氏以此屬侍坐于君子節之下為退出之通禮豈未之考與此章承燕見于君而言燕見於君之禮升見無方階則説屨處葢亦無定所敖氏據燕禮决其在西階下非若其據曲禮以釋隱辟之義則得之曲禮云就屨跪而舉之屏於側孔疏謂此侍者或獨暫退時取屨法也又云鄉長者而屨跪而遷屨俯而納屨疏謂此明少者禮畢退去為長者所送之法也此章所云葢為君所不送者當如曲禮上一條法何以知之下文云君若降送之則此為不送明矣賈疏謂當如曲禮後條非也玉藻于此下又記納屨之法云坐左納右坐右納左
  君為之興則曰君無為興臣不敢辭君若降送之則不敢顧辭遂出
  註曰辭君興而不敢辭其降于已太崇不敢當也疏曰云不敢辭其降者謂君降送時明有不降法云若者不定之辭也
  張氏曰君無為興臣不敢辭即臣辭興之語也
  大夫則辭退下比及門三辭
  註曰下亦降也
  疏曰云大夫則辭退下者對上不敢辭是士士卑不敢辭降大夫之内兼三卿五大夫臣中尊者故得辭降也
  敖氏曰大夫起而退則君興下階則君降及門則君送於此三節皆辭之故曰三辭此著大夫則上之不敢辭者為士明矣
  郝氏曰不顧辭不囬顧君告辭也大夫貴與士異禮顧辭而後退退則君興下階則君降及門則君送皆三辭於君也
  姜氏曰此疏更誤此乃士侍君卿大夫及賢者之禮故以君子二字通指之本章葢言侍君而為之興降則士但辭興而不敢辭降若侍卿大夫之屬而為之興降且出送則士于三者皆辭義葢甚明註疏於侍君子節釋為士侍卿大夫以下而不及君于君為之興節忽釋為士侍於君而於大夫則辭節則又别釋為大夫侍君而并忘其為士之所侍矣竊念漢儒承秦火之後既誤以士見大夫及大夫相見以下凡六篇之文而通目為士相見之禮説經者初不體正其誤而於各禮復率為之訓如此則先聖之遺經將益晦矣故不辭僭而謹正之
  世佐案張本以大夫則辭退下為句從疏説也郝姜二本皆以大夫則辭為句退下一字一句從敖説也愚亦以敖説為長蓋如疏説則於文不順而經中退字亦幾虛設不若敖説之字字有着落矣三辭敖以退而辭興下而辭降及門而辭送當之疏家専指辭送謂自君降階以至於及門凡有三辭也不數辭興者豈以士亦辭與然士之辭興也曰臣不敢辭猶是不敢與君為禮之意大夫則直辭之是亦與士異也并辭興數之何不可之有又案凡辭必顧上云不敢顧辭者不敢顧而辭君之降也郝氏以為不囬顧君告辭非所解三辭祖敖説而小變之亦非葢凡辭之禮一辭而許曰禮辭再辭而許曰固辭三辭曰終辭不許也使於君興時終辭之豈復有送而至于門之事邪為此説者何其弗深考也又案自君為之興已下至此玉藻所無然亦當與上文通為一節葢侍飲食於君而退退而君為之興且送末乃言其辭否之儀視臣之尊卑為異經文之節次明甚也朱子以之入臣禮篇而曰此與玉藻所記互有詳畧故並列之於註疏之説無異議信齋楊氏始以若君賜之食至然後授虛爵為一節而結之曰右君賜食賜爵自退坐取屨至此别為一節而結之曰右見君見大夫退云見大夫退隱然以大夫則辭已下為士見大夫禮矣然未嘗侈張其説而顛倒經文以成之也姜氏師其意而又甚焉毅然取數千載相傳之遺經而易其次而掊擊註疏幾於大聲而疾呼矣然説經者當平心以求其義之所安不可執偏見而盡廢先儒之説也夫苟不為先儒之所愚而獨開生面以正千古之譌則雖改定經文古人亦所不惜若非義關至極則寧守傳聞之舊不失為慎重奈何所見逺遜乎前而可肆其詆譏乎哉姜氏以賜食節直接燕見節愚未嘗不韙之所論經文錯混處得失半焉説見此卷之首至以退坐取屨已下直接侍坐於君子節而又多方以附㑹之則其失顯然亦不敢是今而非古也
  右士大夫侍飲食于君
  世佐案此章廣燕見於君之義當屬其下乃為凡言凡侍坐于君子兩節所間蓋錯簡也朱子通解入臣禮篇楊氏儀禮圖分為二章誤
  若先生異爵者請見之則辭辭不得命則曰某無以見辭不得命將走見先見之
  註曰先生致仕者也異爵謂卿大夫也先見之者出先拜也曲禮曰主人敬賔則先拜賔
  疏曰云異爵謂卿大夫也者此士相見本文是士故以卿大夫為異爵也
  敖氏曰卿大夫之爵於士為踰等故曰異爵辭者辭其以尊就卑已不敢當也辭不得命謂三辭而不見許也無以見言其非敵不可以接見之走者行之速也先見之先亦當作走葢既傳言即走而見之也此禮當在以贄見于先生異爵者之後又先生異爵者之見於士其禮同則士之以贄見于先生亦當如見於入夫之禮明矣
  郝氏曰無以見謙已無足以見也
  張氏曰某無以見言無故不敢輕見也
  姜氏曰某無以見者言無徳可以相見再述始辭之詞以起下文也
  世佐案敖云此禮當在以摯見于先生異爵者之後是矣辭不得命謂再辭而不見許也敖以為三辭非士相見禮賔在大門外時主人辭其見者再此亦如之特其措詞異耳某無以見此即其所以辭之意以因也謙不敢當尊者見已故反言已欲見尊者而無因也葢以卑見尊必執摯而往見于其家如士見大夫禮乃為有所因今尊者在已門外而已又不執贄故云無因也舊説俱未安不見辭贄者以尊見卑不用摯也士相見禮云出迎于門外再拜是敵者亦主人先拜也此註云先見之者出先拜也似與彼無異愚謂彼之拜為迎賔此拜為先見其所以拜不同此既為先見而拜則不敢迎賔而入矣尊者欲入則入故玉藻云士于大夫不敢拜迎而拜送敖氏改先見之先為走非
  右先生異爵者請見士
  非以君命使則不稱寡大夫士則曰寡君之老
  註曰謂擯贊者辭也不稱寡君不言寡君之某言姓名而已大夫卿士其使則皆曰寡君之某檀弓曰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饋焉曰獻使焉曰寡君之老疏曰云非以君命使則不稱寡者此則玉藻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擯則稱名以其非聘問之禮則為私事使私人擯也聘禮云若有言則以束帛如享禮引春秋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于齊玉藻註亦引之是也鄭云謂擯贊者辭也者以玉藻自諸侯之于天子以下至大夫皆云擯者曰故知不自稱是擯贊之辭也云其使則皆曰寡君之某者釋經大夫士則曰寡君之老為公事使也此則玉藻云公士擯則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徃必與公士為賔亦一也彼註云謂聘也大聘使上大夫小聘使下大夫則曰寡君之某世佐案則曰寡君之某句疑衍否則當云下大夫曰寡大夫上大夫曰寡君之老故鄭總云某也若然經直云大夫鄭兼云士者經本文是士則云非以君命使可以兼士也但士無特聘問或作介徃他國聘有稱謂而云寡君之士某也敖氏曰此文不可强通或曰君之老與大夫士之文宜易處葢傳寫者因寡字之同而誤也未審是否郝氏曰以君命使謂出使他邦致君命稱寡君代君稱也若非君命以已意與他邦人言則不得稱寡君若言及大夫士則稱寡君之老可也老者臣僕之長也
  張氏曰此經當有脱文註引檀弓亦多之老二字玉藻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擯則稱名公士擯則曰寡大夫寡君之老與此經相發明謂非以君命而有事他國則擯辭不得稱寡君之某稱名而已若以君命出聘公士為擯下大夫則曰寡大夫上大夫則曰寡君之老
  世佐案此節及下文自稱于君節皆當在他邦之人見於君節之後而此節又當在自稱於君節之後也然其文頗有闕譌始疑此記似纂玉藻而成于此益信舊説皆以則不稱寡為句愚謂當于夫字絶句且以玉藻文考之夫下脱一公字士下脱一擯字下句必有此二字始可通非以君命使則不稱寡大夫謂下大夫以私事使也公士擯則曰寡君之老謂上大夫聘也於私事使見下大夫之稱於聘見上大夫之稱互相備耳本篇是士禮而記獨見大夫稱謂者士恒與大夫作擯此皆擯者辭也故得附於篇與鄭君不曉闕文註故未盡合然其意亦非如疏所云也鄭云不稱寡君不言寡君之某者釋經不稱寡之中含斯二義一則自稱已君不得曰寡君一則擯者稱已不得曰寡君之某也玉藻註云大國之君自稱曰寡人擯者曰寡君是稱寡君之證不言寡君之某指大夫言不兼士也下大夫曰寡大夫上大夫曰寡君之老故言某以該之若士作介更無擯者自稱只合云外臣皇氏謂士對他國君稱傳遽之臣亦通賈疏乃謂士作介徃他國而云寡君之士某葢誤也註又云大夫卿士其使則皆曰寡君之某卿士六卿之外更為都官以總六官之事者亦上大夫也鄭意士即以公事使亦必無稱寡君之老之例故為此説以通之見經文士字非上中下士之謂然非經意矣疏乃謂鄭兼云士則又非註意也註末引檀弓蓋取使焉曰寡君之義世佐案孔氏曰使焉曰寡君者使焉謂為君若出使國此臣若出使則自稱已君謂寡君也證公事使則稱其君曰寡君也之老二字出處所無傳冩者因經有寡君之老之文而衍耳疏不正其誤而曲為之説尤誤之甚者諸儒之説惟張氏近是郝説固謬敖氏所録或説亦殊不可曉
  右稱于他邦之辭
  凡執幣者不趨容彌蹙以為儀
  註曰不趨主慎也以進而益恭為威儀耳
  疏曰案小行人合六幣玉馬皮圭璧帛皆稱幣下文别云執玉則此幣謂皮馬享幣及禽摯皆是
  敖氏曰執幣謂以幣相見及為使者也凡者通尊卑言之行而張足曰趨葢以容彌蹙為儀故不趨也惟著凡執幣者之儀如是則執贄者或不然矣士大夫執摯於君前其儀乃與此同
  世佐案此蓋指使臣見他國君及主國之臣見朝君而言幣則束錦羔鴈之類是也故其儀與始見于君同若尋常以幣相見未必有是容也步趨之節見於戴記者特詳如帷薄之外堂上城上執玉執龜筴皆云不趨而不及執幣益可見此非常禮矣若然則此亦當在他國之人見于君節之後朱子通解以之附士相見章葢用疏説而誤也
  執玉者則唯舒武舉前曳踵
  註曰唯舒者重玉器尤慎也武迹也舉前曳踵備𨆫跲也
  疏曰此篇直見在國以禽摯相見之禮無執玉朝聘鄰國之事而云執玉者因執贄相見故兼言朝聘執玉之禮也
  朱子曰案註疏以舒字絶句陸佃曰容彌蹙同唯武則舒然則讀武字絶句矣其説近是
  敖氏曰執玉謂朝君與聘使執圭璧以行禮之時也唯舒武謂僅舒其武耳舉前曳踵見其舒武之法也踵足後也足之前起而後不離地則步之促狹可知此又不止於不趨而已
  世佐案此因見他國君而及之指聘賔執圭時言而朝君亦用此禮也玉藻云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徐趨皆用是然則執玉者聘賔與合繼武若朝君則接武也舒舒徐也敖氏似作展舒解非陸氏句讀雖善其説亦未安案論語執圭勃如戰色私覿愉愉此之執幣當彼私覿時執玉當彼執圭時則其容亦未必同矣豈獨以舒武為異哉唯舒武者謂步武之間惟以舒徐為主唯字正極形其慎重之意作僅字觧不得作獨字解亦不得也
  右執幣玉之儀
  凡自稱於君士大夫則曰下臣宅者在邦則曰市井之臣在野則曰草茅之臣庻人則曰刺草之臣他國之人則曰外臣
  註曰宅者謂致仕者去官而居宅或在國中或在野周禮載師之職以宅田任近郊之地今文宅或為託敖氏曰士大夫謂見為臣者也宅者未仕而家居者也他國之人亦謂士大夫
  姜氏曰案此以市井草茅之臣謂士大夫而下别云庶人曰刺草之臣故註以致仕者訓之與孟子不同又案玉藻上大夫稱下臣擯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稱名擯者曰寡大夫與此不同者葢彼為與鄰君之稱而此為自稱于君故異詞與
  世佐案玉藻記自稱於君之辭上大夫曰下臣下大夫自名士曰傳遽之臣與此異者此亦有闕譌也姜氏以玉藻為對他國君非宅當從今文為託託寄也謂他國士大夫寄居其地而未仕者不曰外臣者既居其地不可復同于他國也不曰刺草之臣者以非土著之民且嘗為士大夫故也孟子云在國曰市井之臣在野曰草莽之臣皆謂庶人正與此相發明孟子之時士好遊故據託者之禮言之謂之庶人者以以其於所寓之國實未仕也本作宅而以致仕者釋之遂與孟子説齟齬葢為古文所誤鄭于此既引周禮宅田為證而于載師職文乂據此以易先鄭之説彼此牽引總屬臆説也
  右自稱於君
  世佐案此節之下當以稱于他邦之辭節繼之使稱謂之禮得以類相從而非以君命使云云即承他國之人則曰外臣句而言于文亦順也
  劉氏敞曰自天子至於庶人皆有贄摯者致也所以致其志也天子之摯鬯諸侯玉卿羔大夫鴈士雉鬯也者言德之逺聞也玉也者言一度不易也羔也者言柔而有禮也鴈也者言進退知時也雉也者言死其節也故天子以逺徳為志諸侯以一度為志卿以有禮為志大夫以進退為志士以死節為志明乎志之義而天下治矣故執斯摯者致志者也君之摯以事神臣之贄以養人唯君受贄者惟君受養也非其君則辭贄不敢當養也古者非其君不仕非其師不學非其人不友非其大夫不見士相見之禮必依于介紹以言其不苟合也必依於摯以言其道可親也苟而合惟小人無恥者能之君子可見也不可屈也可親也不可狎也可逺也不可踈也賔至門主人三辭見賔稱摯主人三辭摯所以致尊嚴也大夫以禮相接士以禮相諭庶人以禮相同然而争奪興于未者未之有也人苟悦而相若者末必争苟簡而相親者未必怨是故士相見禮者人道之大也所以使人重其身而毋邇於辱也所以使人慎其交而毋邇於禍也惟仕于君者召而徃未仕而見于君者冠而奠摯在邦曰市井之臣在野曰草荐之臣君雖召不徃也是故雖有南面之貴千乘之富士之所以結者禮義而已矣利不足稱焉刑罰行於國所誅者好利之人未有好利而其俗不亂者也無介而相見君子以為謟故諸侯大國九介次國七介小國五介
  陳氏師道曰宗周之制士見于大夫公卿介以厚其别詞以正其名摯以効其情儀以致其敬四者備矣謂之禮成士之相見如女之從人有願見之心而無自行之義必有紹介為之前焉所以别嫌而慎微也故曰介以厚其别名以舉事詞以導名名者先王所以定名分也名正則詞不悖分定則名不犯故曰詞以成其終故授受焉介以通名擯以將命勤亦至矣然因人而後達也禮莫重於自盡故祭主于重婚主于迎賔主於摯故曰摯以効其情誠發于心而諭于身達於容色故又有儀焉詞以三請摯以三獻三揖而升三拜而出禮煩則泰簡則野三者禮之中也故曰儀以致其敬是以貴不陵賤下不援上謹其分守順于時命志不屈而身不辱以成其善當是之世豈特士之自賢而亦有禮為之節也夫周之制禮其所為防至矣及其晚世禮存而俗變猶自是而失身况於禮之亡乎自周之禮亡士知免者寡矣世無君子明禮以正之既相循以為常而史官又載其事故其弊習而不自知也又曰先王之制士不傳贄為臣則不見於王公夫相見所以成禮而其弊必至於自鬻故先王謹其始以為之防而為士者世守焉
  郝氏曰禮辭即行禮之心辭讓之心人皆有之作者以是道人心所本有達其恭敬之意云爾苟徒依倣其辭無其心是相習為偽耳故曰非禮之禮大人弗為其人可與何必三辭不可雖謬為恭敬終弗屑也賔五請然後一見見又於大門内不歴階不升堂不交一語輒出既出又請見賔又反見始何其難而終何其亟也鄭謂為將與燕然則始見不延之堂室俟其出而后召之此類煩複于人情未可强通大抵此節之儀春秋戰國以來士之抗節公卿大夫造門請見其辭如此苟士見於士無貴為此矣
  世佐案交際之道情也有分焉情不洽則暌分不嚴則䙝䙝之害甚於暌其端兆于士林而其禍延于公卿大夫之際傾險者啟釁於睚眦卑𤨏者失身於闒茸先王防其微必自士相見始是故將之以贄先之以介紹五請而后許一見而輒退所以難其合也合之也難則其交必不濫合之也難則其交亦不易離然猶慮其尊嚴而未足以達賔主之情也故為之燕以伸其款曲焉燕不于始入而于反見者謂不可以干盛禮也云爾斯禮也降及戰國而廢不講矣惟孟子為能守之以重其道故七篇之中三致意焉觀其答公孫丑不見諸侯之問而引曽仲二子之言為證則士之能抗節公卿者未有不于尋常交契中慎之也易大傳曰君子上交不謟下交不瀆其知幾乎微哉斯言非豫之六二有安靜堅確之德其孰能與于斯郝氏以俗情測之則見為煩複而不可通也亦宜覽劉氏陳氏之説夫亦足以明其義矣
  今考定士相見禮
  士相見之禮贄冬用雉夏用腒左頭奉之曰某也願見無由達某子以命命某見主人對曰某子命某見吾子有辱請吾子之就家也某將走見賔對曰某不足以辱命請終賜見主人對曰某不敢為儀固請吾子之就家也某將走見賔對曰某不敢為儀固以請主人對曰某也固辭不得命將走見聞吾子稱摯敢辭贄賔對曰某不以贄不敢見主人對曰某不足以習禮敢固辭賔對曰某也不依於摯不敢見固以請主人對曰某也固辭不得命敢不敬從出迎于門外再拜賔答再拜主人揖入門右賔奉贄入門左主人再拜受賔再拜送摯出主人請見賔反見退主人送于門外再拜主人復見之以其贄曰曏者吾子辱使某見請還贄於將命者主人對曰某也既得見矣敢辭賔對曰某也非敢求見請還摯於將命者主人對曰某也既得見矣敢固辭賔對曰某不敢以聞固以請于將命者主人對曰某也固辭不得命敢不從賔奉贄入主人再拜受賔再拜送贄出主人送于門外再拜
  右經
  士見於大夫終辭其贄於其入也一拜其辱也賔退送再拜 若嘗為臣者則禮辭其贄曰某也辭不得命不敢固辭賔入奠贄再拜主人答壹拜賔出使擯者還其贄于門外曰某也使某還贄賔對曰某也既得見矣敢辭擯者對曰某也命某某非敢為儀也敢以請賔對曰某也夫子之賤私不足以踐禮敢固辭擯者對曰某也使某不敢為儀也固以請賔對曰某固辭不得命敢不從再拜受 若先生異爵者請見之則辭辭不得命則曰某無以見辭不得命將走見先見之 下大夫相見以鴈飾之以布維之以索如執雉上大夫相見以羔飾之以布四維之結于面左頭如麛執之如士相見之禮 始見于君執贄至下容彌蹙庶人見於君不為容進退走士大夫則奠贄再拜稽首君答壹拜 若他邦之人則使擯者還其摯曰寡君使某還贄賔對曰君不有其外臣臣不敢辭再拜稽首受 凡執幣者不趨容彌蹙以為儀執玉者則唯舒武舉前曳踵 凡自稱於君士大夫則曰下臣宅者在邦則曰市井之臣在野則曰草茅之臣庶人則曰刺草之臣他國之人則曰外臣非以君命使則不稱寡大夫士則曰寡君之老 凡燕見于君必辯君之南面若不得則正方不疑君君在堂升見無方階辯君所在若君賜之食則君祭先飯徧嘗膳飲而俟君命之食然後食若有將食者則俟君之食然後食若君賜之爵則下席再拜稽首受爵升席祭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後授虛爵退坐取屨隱辟而后屨君為之興則曰君無為興臣不敢辭君若降送之則不敢顧辭遂出大夫則辭退下此及門三辭凡言非對也妥而後傳言與君言言使臣與大人言言事君與老者言言使弟子與幼者言言孝弟於父兄與衆言言忠信慈祥與居官者言言忠信 凡與大人言始視面中視抱卒視面毋改終皆若是若父則遊目毋上於面毋下於帶若不言立則視足坐則視膝 凡侍坐於君子君子欠伸問日之早晏以食具告改居則請退可也夜侍坐問夜膳葷請退可也
  右記















  儀禮集編卷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六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鄉飲酒禮第四之一
  鄭目録云諸侯之鄉大夫三年大比獻賢者能者於其君以禮賔之與之飲酒於五禮屬嘉禮
  疏曰凡鄉飲酒之禮其名有四案此賔賢能謂之鄉飲酒一也又案鄉飲酒義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是黨正飲酒亦謂之鄉飲酒二也鄉射州長春秋習射於州序先行鄉飲酒亦謂之鄉飲酒三也案鄉飲酒義又有鄉大夫士飲國中賢者用鄉飲酒四也吕氏大臨曰鄉人凡有㑹聚皆當行此禮恐不止四事論語載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亦指鄉人而言之
  朱子曰孔頴逹以為吉禮非也以周禮考之唯祭祀為吉禮其飲食賔射燕饗皆屬嘉禮則鄭云嘉禮為是而孔説誤也射義放此世佐案鄉飲酒義孔疏曰案鄭目録云此于别録屬吉事陸氏釋文亦引鄭云别録屬吉禮則以此為吉禮之説盖出於劉向而鄭君見之于禮記目録不始于孔氏也又案禮記冠昏鄉飲酒射燕聘諸義孔疏引鄭目録皆云别録屬吉事唯鄉飲酒射二義釋文引鄭云别録屬吉禮釋文禮字盖事字之誤鄭註儀禮於冠昏鄉飲酒射燕云嘉而聘云賔者以周官五禮言之也若以事言之則吉者對凶之辭嘉也賔也皆可以言吉也此鄭于禮記目録所以復存劉説與楊氏曰案疏所引四條後一條出鄉飲酒義鄉人士君子尊於房户之間賔主共之也註云鄉人鄉大夫也士州長黨正也君子謂鄉大夫士也鄉大夫士飲國中賢者亦用此禮也
  敖氏曰鄉飲酒者士與其同鄉之士大夫㑹聚於鄉學而飲酒之禮也
  郝氏曰鄉飲酒禮者鄉之人有事相與飲酒皆得行此禮也
  張氏曰疏言鄉飲有四此篇所載三年大比賔賢之禮也常以正月行之将射而飲下篇所列是也於春秋行之黨正正齒位于季冬蜡祭郷大夫飲國中賢者則無常時
  姜氏曰此周禮五州為鄉鄉大夫興賢能與之飲酒之禮盖侯國亦如之也鄉飲酒之屬之禮僅存此篇考其禮盖專主尚賢而註疏乃兼及尚齒世佐案註疏于尚徳尚齒之異未嘗不分别言之姜氏猶訾其兼及尚齒似過謂大蜡之時黨正以齒飲民于序鄉大夫臨觀行禮亦名鄉飲酒也今案序賢序齒禮不相混謂其通名鄉飲酒則可謂其通行此禮則失矣况註疏於記義六十者坐以下又明言黨正飲酒與鄉飲酒之異禮乎
  世佐案此篇所陳乃侯國鄉大夫賔賢之禮他如黨正正齒位州長春秋習射及鄉大夫士飲國中賢者雖亦名鄉飲酒而其禮固不能無異也自吕氏之説見採於通解而後儒宗之遂以為鄉人聚㑹飲酒之通禮矣然論語所載有尚齒之意謂與黨正飲酒法相似則可援以証此則不可且其所謂鄉人者鄉之人耳與鄉飲酒義鄉人士君子之鄉人註以為鄉大夫者亦别顧麟士曰鄉人飲酒與鄉飲酒禮無預是也姜氏序賢序齒之辯甚善若其釋為天子鄉大夫興賢能之禮而謂侯國亦如之則非也以下文特懸磬考之其非天子之大夫明甚愚故于註疏之説不敢有異議云
  鄉飲酒之禮主人就先生而謀賔介
  註曰主人謂諸侯之鄉大夫也先生鄉中致仕者賔介處士賢者周禮大司徒之職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賔興之一曰六德知仁聖義中和二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三曰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鄉大夫以正月之吉受灋於司徒退而頒之於其鄉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徳行察其道藝及三年大比而興賢者能者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賔之厥明獻賢能之書于王是禮乃三年正月而一行也諸侯之鄉大夫貢士于其君盖亦監本脱亦字今從疏増如此云古者年七十而致仕老於鄉里大夫名曰父師士名曰少師而教學焉恒知鄉人之賢者是以大夫就而謀之賢者為賔其次為介又其次為衆賔而與之飲酒是亦将獻之以禮禮賔之也今郡國十月行此飲酒禮以黨正毎嵗邦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于序以正齒位之説然此篇無正齒位之事焉凡鄉黨飲酒必於民聚之時欲其見化知尚賢尊長也孟子曰天下有達尊三爵也徳也齒也
  疏曰云周禮至書數並大司徒職文引此者欲兼諸侯司徒亦使鄉大夫教民以三物教成行飲酒之禮興舉之也云鄉大夫已下至於王竝周禮地官鄉大夫職文彼是天子鄉大夫法諸侯鄉大夫無文以此約之故云諸侯之鄉大夫貢士於其君盖亦如此云也云賢者為賔至是亦将獻之以禮禮賔之也者據此經諸侯鄉大夫貢士之法亦如天子之鄉大夫故云亦也若據鄉貢一人其介與衆賔不貢之矣但立介與衆賔輔賔行禮待後年還以貢之耳案射義云古者天子之制諸侯嵗獻貢士註引舊説大國三人次國二人小國一人大國三卿次國二卿小國一卿所貢之士與鄉同則鄉送一人至君所其國有遂數亦同其鄉并有公邑采地皆有賢能貢之而貢士與鄉數同不言遂與公邑采地所貢者盖當鄉送一人至君所君又總校徳之大小取以貢之縱取鄉外仍凖鄉數為定鄉大夫雖行飲酒禮賔之於其君簡訖仍更行飲酒禮賔之于王是鄉大夫及諸侯貢士皆行飲酒禮禮賔也云今郡國至之説然者鄭欲解此鄉飲酒貢士法漢時所行者是正齒位與此不同之意云以黨正每嵗邦索鬼神而祭祀者禮記郊特牲云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周之十二月即夏之十月農功畢而蜡祭也云則以禮屬民而飲酒于序以正齒位者謂當蜡祭之月黨正序民於序學中以三時務農将闕於禮此時農隙故行正齒位之禮鄉飲酒義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年長者在上是正齒位之法也云之説然者漢時十月飲酒禮取黨正之文而然與此篇鄉飲酒禮異也民聚之時謂大比大蜡之時尚賢據此篇鄉飲酒尊長據黨正鄉飲酒也但黨正飲酒以鄉大夫臨觀行禮或鄉大夫居此黨内則亦名鄉飲酒也引孟子者以證鄉大夫飲酒是尚徳也黨正飲酒是尚齒也爵於此無所當連引之耳或曰賔若有尊者一章即尚爵之義也世佐案自或曰已下監本所無見通解疑此説當是朱子纂入而傳冩者誤屬于疏耳然楊氏儀禮圖已仍之今亦未敢遽刪也楊氏曰此篇主於賔賢雖無正齒位法然自賔介而下衆賔有長立於堂下者有東上北上樂正與立者皆薦以齒旅酬少長以齒是亦正齒位法但無黨正三豆四豆五豆六豆之等差耳
  張氏曰案此鄉飲酒禮有獻賔有樂賔有旅酬有無算爵樂凡四大叚而禮成此下至當楣北面答拜則将飲酒之始事初謀賔戒賔次陳設次速賔迎賔拜至凡三節
  世佐案或説及信齋之言此篇三達尊之義偹矣但其意所專屬則在尚徳耳姜氏謂尚齒與鄉飲酒無渉似泥敖氏於主人賔介等俱泛言非辯見前
  右謀賔介
  主人戒賔賔拜辱主人答拜乃請賔賔禮辭許主人再拜賔答拜
  註曰拜辱出拜其自屈辱至已門也不固辭者素所有志
  疏曰知賔出門者見冠禮主人宿賔賔出門左鄉射戒賔亦出門故也士相見固辭此禮辭即許者賔已知欲貢已又以學習徳藝情意相許也案冠禮主人先拜賔答拜此賔先拜主人答拜者彼冠禮主人戒同寮同寮尊又使之加冠於子尊重之故主人先拜此則鄉大夫尊矣賔是鄉人卑矣又将貢已宜尊敬主人故賔先拜辱也
  朱子曰學成行脩進仕於朝上以致君下以澤民此士之素有所志也
  敖氏曰此拜辱即拜迎也
  張氏曰主人戒賔言主人往至賔門欲相警告非謂已戒之也至請賔方是發詞相戒耳主人再拜拜其許已也
  世佐案主人鄉大夫也賔處士也主人戒賔當如先生異爵者請見禮先生異爵者請見先見之不敢拜迎而此乃云拜辱者當賔興大典主人好善忘勢而賔亦以道自重故以處士而儼然與大夫抗禮不為驕也一辭而許註以為素所有志固已然考士冠禮鄉射禮於主人之戒賔也皆云賔禮辭許不聞有固辭者然則一辭而許為賔之道固然此亦如其常而已以為将貢已而固辭君子惡其矯也賔先拜主人答拜者考士冠宿賔鄉射戒賔皆然是亦禮之常也士冠戒賔云賔禮辭許主人再拜賔答拜主人之拜是拜賔之許己非先拜也方其始至賔家之時仍當賔先拜彼不言者文不具耳以宿賔禮例之可見也盖主人至賔家戒之則主人為賔賔為主人賔既為主人禮應先拜疏家誤謂冠禮主人先拜而其釋此賔先拜之故亦似沾滯
  主人退賔拜辱
  敖氏曰此即拜送也拜迎拜送皆言拜辱者盖一儀而兼二義也迎送者據已言也辱者據彼言也此經言戒賔之儀略者亦以士冠禮宿賔之儀見之也下速賔倣此後篇同
  世佐案凡賔主相見始而拜迎退而拜送禮之常也拜迎可名拜辱則拜送獨不可名拜辱乎鄭君求其説而不得因有以送謝之之解疏又云将貢已宜尊敬主人是以去又拜辱以送謝之斯何見之陋也夫主人之于賔即後世之所謂舉主也所謂座主門生也古者郷舉里選一以徳行道藝為主而進退之故在舉之者自盡其職之所當為非以樹恩也而所舉者亦必克副其實而后應之公義重而私恩輕何僕僕而亟謝為為此説者習見漢世報舉主之厚而意之耳夫以漢世篤交念故之誼議者猶或非之况自中唐而後一蒙賞㧞名曰恩門長奔競之風胎朋黨之禍其流極可勝道哉韓子曰吾未嘗聞有登第於有司而進謝其門者斯固有識者之所耻也豈先王制禮而不慮及此乎然則飲酒之明日賔鄉服拜賜何也曰謝其以禮禮已也夫禮未有見禮於人而不之謝者鄉射非貢士賔亦拜賜是已為貢己而以送謝之私也為貢己而明日不拜賜避嫌也避嫌亦私也此於士習官方頗有闗係故不敢不辯
  介亦如之
  註曰如戒賔也
  右戒賔介
  乃席賔主人介衆賔之席皆不屬焉
  註曰夙興往戒歸而敷席賔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階上西面介席西階上東靣衆賔於賓席之西不屬者不相續也皆獨坐明其徳各特
  疏曰鄉射云席賔南面東上衆賔之席繼而西此衆賔之席亦當然但不屬為異耳鄉射註云言繼者甫欲習衆庶未有所殊别此乃特貢於君故衆賔之席皆不屬焉雖不屬猶統賔為位同南面也
  楊氏曰鄉飲酒禮註云賔於牖前與周禮司几筵延國賔於牖前似同而實異賔位在西北以天子諸侯室有東西房言之則室前之中為中此乃王位設扆之處自中以西便為西北又是牖前如司几筵筵國賔於牖前是也以大夫士東房西室言之房室之間為中故户西牖東西北之位家鄉國皆以為重士冠禮子筵於户西士昏禮婦席於户牖間鄉飲席於牖前鄉射賔席在於户牖之處名雖不同皆是一義鄉飲雖云牖前亦是牖東也盖户西牖東正西北之賔位也士冠禮子士昏禮婦亦在此位敬禮之如賔客然所謂醴於客位是也若牖前則近於西此隅矣果賔席在牖前則三賔當如郷射記東面北上今經云衆賔之席繼而西則賔席决不在牖前明矣雖然此特以鄭義大夫士東房西室言之也又案陳祥道云鄉飲酒薦脯五挺出自左房鄉射記籩豆出自東房大射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夫鄉射鄉飲大夫禮大射諸侯禮其言相類盖言左以有右言東以有西則大夫士之房室與諸侯同可知鄭氏謂大夫士無西房恐未然也敖氏曰席賔主人介者為賔主人介設席也席賔於户牖間主人於東序介於西序少牢下篇席主人於東序西面席侑於西序東面侑介之位同也衆賔衆賔長三人也屬連接也必不屬者為其升降皆由下也以是觀之則賔主在户西牖東而當兩楹之間明矣此席亦東上凡席皆有司設之
  郝氏曰古者大饗必於宗廟廟堂後中為室室東為房室與房皆有牖有户牖皆居中户皆在牖東皆南向故户牖間為堂中賔席在焉賔所立位在堂西階上東向主席在堂東階上西向此廟中之禮也鄉飲酒不行於廟於學宫諸館舍其位次與在廟殊饌席皆在堂上而拜立之位仍在東西階故或退而復位進而升席也張氏曰註言敷席面位可訂近日鄉飲隅坐之失姜氏曰鄉飲席位經無明文註盖據鄉飲酒義而言也但鄉飲鄉射之席賔與衆賔皆相繼而不屬言其逓為位則相繼言其各為位則不屬二者参互推之可見非有殊禮也所以鄉射言繼而西鄉飲言皆不屬者鄉射单以賔與衆賔言之故言繼而西而鄉飲合言席賔主人介衆賔之席凡十字為句則賔與衆賔雖不屬而自相繼主介一東階一西階則不相屬而亦不相繼矣而疏乃於句讀有差因於義釋有誤乃謂賔以将貢於君有所殊别故衆賔之席不屬而不相繼也不亦率為之説而使經義之盡晦哉世佐案此節當以乃席賔三字為句主人介衆賔之席又句舊説及郝氏姜氏析句俱未安經但言席賔而不言位面以見於鄉射禮者可参考也鄉射無介註知介席在西階上東面者以少牢下篇所載席侑之處見之也鄉射禮衆賔之席繼而西此則云不屬者興賢大典所以殊異賔於衆也皆者皆主人介衆賔也主人也介也與賔之席逺矣云皆不屬者詞雖總承而意則專主於衆賔也敖氏謂為其升降皆由下姜氏謂言其逓為位則相繼言其各為位則不屬二説皆未得經意當以註疏為正但註家誤看經文皆字謂衆賔皆獨坐則猶未盡也經義盖謂主人介衆賔之席皆不屬於賔耳非謂衆賔各不相屬也賔是所興賢能之人故别異之彼衆賔者既不得與於貢則其徳故相埒也焉得人人而别之乎又案古人宫室之制前堂後室室之東西偏曰房室與房皆有户室又有牖考儀禮圖室有户有牖房有户無牖郝云室與房皆有牖户非户在東而牖在西室西南隅為奥奥者以人所安息之處名之也論語載子問伯牛疾自牖執其手則牖亦在西南可見郝氏謂牖皆居中非户牖之間堂之中也故古人重之室之有東西房者則以牖前為賔位取其在西北也司几筵所云是也室之有東房而無西房者則户牖牖之間為賔位亦取其在西北也士冠士昏禮所云是也鄭氏謂大夫士東房西室以其私家言之也鄉飲酒行禮於庠鄉射於序庠序皆學舍與私家之制異安見其必無西房乎陳氏祥道之説極為有據然此註不曰賔席户牖之間而曰賓席牖前則鄭氏固未嘗謂其無西房也若無西房則牖前乃堂之西北隅賔既席於此則賔西更無容席之地不得云衆賔之席繼而西矣公食大夫記云蒲筵常倍尋曰常丈六尺也三賔之席合之几四丈八尺若無西房何許著此惟有西房故賔席雖在室之牖前而其西尚可以容衆賔之席也然則此註所云牖前與司几筵所云牖前其實無以異也楊氏因陳氏之言而疑鄭氏大夫士無西房之説之誤殆未明乎庠序與私家之異歟今繪圖於左使讀者得以考焉















  右今更定鄉飲酒禮賔位圖舊圖云衆賔南面坐不盡則東面北上亦誤説見後
  尊兩壺於房户間斯禁有𤣥酒在西設篚於禁南東肆加二勺於兩壺
  疏曰東肆以頭首為記從西向東為肆則大頭在西也又曰士之棜禁大夫之斯禁名雖異其形同若天子諸侯承尊之物謂之豐豐有舟
  敖氏曰設篚於禁南其間當容人葢酌者北面也記云尊綌幂賔至徹之則此二勺皆加於幂上矣張氏曰兩壺酒與𤣥酒各一也斯禁以承壺𤣥酒在酒之西設篚以貯爵在禁之南向東陳之其首在西壺各有勺以備挹酌
  姜氏曰案玉藻斯棜異制棜較卑也疏誤
  世佐案户室之户也房户間當左楹
  設洗於阼階東南南北以堂深東西當東榮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
  張氏曰堂上設篚此復設篚者上篚所貯三爵每一爵行畢即奠下篚且貯餘觶也
  右設席器
  羮定
  註曰肉謂之羮定猶熟也著之者下以為節
  敖氏曰註云下以為節者謂下事以此為節也諸篇凡言羮定者皆然
  世佐案監本註中脱著之者下以為節七字今從敖氏本補入
  主人速賔賔拜辱主人答拜還賔拜辱
  敖氏曰速賔之儀與戒賔同此經文又略也賔不遂從之者為主人復當速介
  世佐案拜辱即拜送也説見上聘禮使下大夫至賔館公食大夫禮使大夫戒賔二處賔皆不拜送者以賔遂從之也此處賔不遂從故仍行拜送之禮非有他義疏謂鄉大夫尊賔卑又擬貢故特拜辱而送之非
  介亦如之
  註曰如速賔也
  疏曰是日必當遣人戒速衆賔但略而不言故下云賔及衆賔皆從之
  敖氏曰衆賔亦戒速而經惟言賔介者亦以主人親為之其禮重故特著之耳
  賔及衆賔皆從之
  註曰言及衆賔介亦在其中矣
  敖氏曰主人既速介即先歸介及衆賔皆至於賔之門外俟賔同往也
  右速賔介
  主人一相迎於門外再拜賔賔答拜拜介介答拜註曰相主人之吏擯贊傳命者
  敖氏曰相葢學中之有司給事於飲射之禮者古者與鄉人飲射必於學宫者以其深廣且有司及器用皆偹具故也
  世佐案註以相為主人之吏而敖氏易之非也古者黨有庠術鄭讀為遂有序教民之職在鄉則掌於州長黨正以下而統於鄉大夫在遂則掌於縣正鄙師以下而統於遂大夫治民之官即教民之官非若後世守令之外别有教職也主人鄉大夫也自州長以至比長皆其屬吏此相恐是擇州長中一人為之周禮州長職云三年大比則大考州里以贊鄉大夫廢興則相主人者舍州長而誰學中有司如樂師大小胥之屬於國學則有之鄉學則未之聞也
  揖衆賔
  註曰拜介揖衆賔皆西南面
  疏曰賔介衆賔在門外位以北為上主人與賔正東西相當則介與衆賔差在南東面主人正西面拜賔則側身向西南拜介揖衆賔矣
  主人揖先入
  註曰揖揖賔也先入門而西面
  敖氏曰不言入門右可知也
  賔厭介入門左介厭衆賔入衆賔皆入門左北上註曰皆入門西東面賔之屬相厭變於主人也推手曰揖引手曰厭
  疏曰引手曰厭者以手向身引之
  郝氏曰厭壓同行先衆曰壓賔在介上厭介介在衆賔上厭衆賔也
  世佐案厭今文皆作揖文雖小異其為以手禮人則一也鄭氏定從古文取變於主人之義是矣郝氏顧譏其鑿而改訓為壓於義何取不亦鑿之甚乎
  主人與賔三揖至於階三譲主人升賔升
  敖氏曰三揖三讓説皆見士冠禮鄉射禮曰主人升一等賔升
  主人阼階上當楣北面再拜賔西階上當楣北面答拜註曰楣前梁也
  敖氏曰此拜至也
  右迎賔拜至
  主人坐取爵於篚降洗
  敖氏曰取爵葢北面也為洗而降故云降洗
  張氏曰此下至爵降奠於篚言主人獻賔介衆賔之儀凡六節
  世佐案篚謂堂上禁南之篚
  賔降
  註曰從主人也
  敖氏曰賔降之位見下文
  主人坐奠爵於階前辭
  註曰重以已事煩賔也
  敖氏曰奠爵乃辭者事異則不宜相雜且為敬也西面坐奠爵興辭
  賔對
  註曰賔主人之辭未聞
  郝氏曰主人辭賔降賔對以不敢不降如聘記辭曰非禮也敢對曰非禮也敢後倣此
  主人坐取爵興適洗南面坐奠爵於篚下盥洗
  註曰篚下篚南
  敖氏曰南面坐於洗北乃奠爵於篚南不敢由便也盥洗既盥復坐取爵而将洗之也凡洗者必盥盥洗皆立
  張氏曰篚下當篚之下非於篚也盥洗者盥訖取爵擬洗亦非謂遽已洗也
  世佐案此篚謂堂下洗西之篚
  賔進東北面辭洗
  註曰必進東行示情
  敖氏曰進者少南行也
  世佐案敖説是賔初降時立當西序而此云東北面辭洗則位已在洗南矣其進而南可知也
  主人坐奠爵於篚興對賔復位當西序東面
  註曰言復位者明始降時位在此
  主人坐取爵沃洗者西北面
  張氏曰古人盥洗並用人執器灌沃下别有器承其棄水故有沃洗者
  卒洗主人壹揖壹讓升
  敖氏曰升亦主人先而賔從之
  賔拜洗主人坐奠爵遂拜降盥
  敖氏曰必盥者為将酌也既拜而盥為拜時以右掌據地不無坋汙也内則曰凡男拜尚左手
  張氏曰因事曰遂言遂拜者主人坐奠爵因不起而遂拜也後凡言遂者皆因上事
  賔降主人辭賔對復位當西序
  敖氏曰對時違其位故云復下主人對倣此
  卒盥揖讓升賔西階上疑立
  疏曰不言一揖一譲從上可知
  主人坐取爵實之賔之席前西北面獻賔
  註曰獻進也進酒於賔
  敖氏曰實者實以酒謂酌也
  張氏曰必西北面者賔在西階欲其就席受爵故西北向之也
  賔西階上拜主人少退
  註曰少退少避
  賔進受爵以復位主人阼階上拜送爵賔少退
  註曰復位復西階上位
  疏曰鄉射云賔進受爵於席前
  張氏曰賔進席前受爵復持此爵還西階上位
  薦脯醯賔升席自西方乃設折爼
  註曰升由下也升必中席
  疏曰案曲禮云席南向北向以西方為上今升席自西方云升由下者以賔統於主人以東方為上也
  主人阼階東疑立賔坐左執爵祭脯醢
  註曰坐坐於席祭脯醢者以右手
  奠爵於薦西興右手取肺郤左手執本坐弗繚右絶末以祭尚左手嚌之興加於爼
  註曰肺離之本端厚大者繚猶紾也大夫以上威儀多紾絶之尚左手者明垂紾之乃絶其末
  疏曰少儀云取爼進爼不坐是以取時奠爵興至加於爼又興也此鄉飲酒大夫禮故云繚祭鄉射士禮云絶祭但云繚必兼絶言絶不得兼繚也
  敖氏曰尚左手嚌之謂舉其左手而右手在下以末授口嚌之也将嚌乃尚左手則祭時不然矣加於爼以右手
  郝氏曰末肺端也左手執之右手絶而祭之神道貴右也既祭上其左手舉肺嚌之人道貴左也尚上同張氏曰郤左手者仰其左手也弗繚者直絶末以祭不必繚也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末乃絶之絶祭不循其本但絶末而已大夫以上乃繚士則否經言弗繚以賔固士也他事皆從士禮註疏獨於此處解作繚祭不敢從
  姜氏曰弗繚之弗註未釋葢讀如紼綍之紼佛捩之義尚左手當連嚌之為句註釋恐未安
  世佐案經文明言弗繚而註疏乃云繚祭則弗字之讀當如姜説然此固士禮也安得以大夫以上之禮釋之乎註疏誤矣註之誤在以尚左手三字連上句為義疏又因註而誤也曷不以鄉射禮参觀之鄉射禮云坐絶祭尚左手嚌之夫鄉射固所稱士禮也絶祭而不繚者也乃其經文亦云尚左手則尚左手當連嚌之為句而弗繚之弗當讀如字其説為不可易矣
  坐捝手遂祭酒
  註曰捝拭也拭以巾捝手為絶肺染汙也
  疏曰内則事佩之中有帨則賔客自有帨巾以拭也
  興席末坐啐酒
  疏曰鄉飲酒義註云祭薦祭酒嚌肺於席中惟啐酒於席末
  敖氏曰席末席西端也
  降席坐奠爵拜告㫖執爵興主人阼階上答拜
  註曰降席席西也
  賔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主人阼階上答拜
  註曰卒盡也於此盡酒者明此席非專為飲酒起敖氏曰必西階上卒爵者以曏者於此拜受故也世佐案鄉飲酒義云是席之正非專為飲酒也註葢本此謂卒爵於西階上即啐酒於席末之意也此説深得禮意敖説淺矣
  右主人獻賔
  賔降洗主人降
  註曰亦從賔也降降立阼階東西面
  賔坐奠爵興辭
  註曰西階前也
  疏曰鄉射云賔西階前東面坐奠爵興辭降此亦然
  主人對賔坐取爵適洗南北面
  敖氏曰洗南北面别於主人也
  主人阼階東南面辭洗賔坐奠爵於篚興對主人復阼階東西面
  疏曰案鄉射賔盥訖将洗主人乃辭洗先後不同者彼與鄉人習禮輕故盥訖乃辭洗此鄉人将賔舉之故未盥先辭洗重之也
  朱子曰此等恐或文有先後未必有此輕重之别也敖氏曰南面辭洗猶不離阼階東示違其位而已此主人辭洗在賔盥之先與他禮㣲異未詳
  張氏曰前獻賔主人既盥而後辭洗此則賔未盥而已辭洗故主人奠爵初在篚下繼乃於篚以初未聞賔命也賔奠爵即於篚以已聞主命也
  世佐案盥而后辭洗禮之常也未盥而辭洗變以示重也疏説朱子雖疑之然於此亦可見古人尊賢之禮故存之
  賔東北面盥坐取爵卒洗揖讓如初升
  敖氏曰凡盥洗於洗南者皆北面此云東北未詳疑東衍文也初一揖一讓也
  姜氏曰不言沃洗者省文
  世佐案上言沃洗者西北面此不言可知也主人在洗北沃洗者在洗南見儀禮圖故主人南面沃沃洗者西北面沃之便也今賔在洗南沃洗者在其右故賔方盥洗必東北面邪向之亦取其便也敖氏以東為衍文非
  主人拜洗賔答拜興降盥如主人禮
  敖氏曰如主人禮謂如上降盥以至坐取爵之儀但靣位異耳
  賔實爵主人之席前東南面酢主人
  張氏曰主人在阼階賔自主席前向之故東南面
  主人阼階上拜賔少退主人進受爵復位賔西階上拜送爵薦脯醢主人升席自北方設折爼祭如賔禮註曰祭者祭薦爼及酒亦嚌啐
  敖氏曰北方席下也主人介席皆南上
  不告㫖
  註曰酒已物也
  疏曰云不告㫖明亦啐也
  敖氏曰酒主人之物也其不告㫖不言可知乃必言之者宜别於如賔禮也
  自席前適阼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賔西階上答拜
  註曰自席前者啐酒席末因從北方降由便也疏曰凡升席必由下降由上今主人當降自南方以啐酒於席末遂從席北頭降是由便也
  敖氏曰從北方降正也
  世佐案升席由下降由上此鄭義也敖氏則謂升降皆由下故以此從北方降為正看來古人升席必由下至於降席只是取便或由上或由下原無一定之例也疏云降由上之正亦是便此為通論若必執一例求之而於其所不通者諉曰是由便也則固矣
  主人坐奠爵於序端阼階上北面再拜崇酒賔西階上答拜
  註曰東西墻謂之序崇充也言酒惡相充實
  疏曰奠爵於序端者擬後酬賔訖取此爵以獻介也熊氏曰崇充也添酌充满之
  敖氏曰崇重也謂賔崇重已酒不嫌其薄而飲之既也故拜謝之卒爵乃拜者若曰已飲之乃審知其薄然世佐案崇酒之義敖氏得之郝氏敬李氏之藻皆同敖義鄭君之説郝氏譏其鑿今詳其意盖謂以惡酒充賔腹故拜以謝過於經義未為大失然既訓崇為充充字並無酒惡之意勢必添字乃通固不如敖説之直截也至於熊説則去經㫖逺甚几酌酒於爵經皆云實爵不云崇酒况此爵虚爵也下文取以獻介方将洗而實之豈於其奠之之時即酌而充滿之乎其為謬誤顕然矣又案姜氏云此乃謝賔之酢爵也崇之言隆謂之崇酒者謝賔酢之隆施耳如以崇酒為謝酒之惡當於獻賔賔告㫖之時不當於酢主主不告㫖之後此説亦可備一解
  右賔酢主人
  主人坐取觶於篚降洗賔降主人辭降賔不辭洗立當西序東面
  註曰不辭洗者以其將自飲
  敖氏曰主人辭不言奠觶又不言賔對者如上禮可知自飲乃洗者亦象賔之飲已也
  張氏曰獻用爵酬用觶一升曰爵三升曰觶
  卒洗揖讓升賔西階上疑立主人實觶酬賔阼階上北面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賔西階上答拜
  註曰酬勸酒也
  張氏曰先自飲所以勸賔也拜賔者通其勸意也答拜者答其勸已也
  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賔西階上答拜敖氏曰此衆賔之飲已故其拜亦皆與受之於人者同
  主人降洗賔降辭如獻禮升不拜洗
  註曰不拜洗殺於獻
  敖氏曰如獻禮如其降後升前之儀
  賔西階上立主人實觶賔之席前北面賔西階上拜主人少退卒拜進坐奠觶於薦西
  敖氏曰奠觶於薦西者主人以此觶不舉不敢親授之重勞賔也凡酬酒有卒不舉者有未即舉者主人皆奠之而不授其意則同燕與大射及少牢下篇主人酬尸與賔皆授觶與士禮異
  張氏曰奠觶西欲賔舉此觶也
  世佐案酬觶奠而不授亦殺於獻也奠於薦西仍是欲賔舉此觶若逆料其不舉而不親授則非主人殷勤之意矣
  賔辭坐取觶復位主人阼階上拜送賔北面坐奠鱓於薦東復位
  註曰酬酒不舉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敖氏曰辭辭其奠鱓也奠觶酬之正禮也然奠而不授亦不能無降等之嫌故辭之辭之而不獲命乃坐取觶示受也辭及取觶皆當東面
  張氏曰賔辭疏以為辭主人復親酌已愚以主人方酌時不辭殆非辭酌也仍是辭其親奠如鄉射二人舉觶時世佐案奠觶於薦東示不舉也凡奠觶将舉者於右不舉者於左辭是辭奠前二説得之
  右主人酬賔
  主人揖降賔降立於階西當序東面
  註曰主人将與介為禮賔謙不敢居堂上
  敖氏曰賔降之位其南北之節皆於階西至此始見之也主人降西面於門東
  主人以介揖讓升拜如賔禮
  疏曰主人與賔三揖至於階之時介與衆賔亦随至西階下東面此云揖讓升唯于升堂時相讓無庭中三揖矣
  敖氏曰介入門左止於其位至是乃進
  世佐案上迎賔拜至節不見介與衆賔随至西階下之事則介與衆賔尚在門西北上之位也此云揖讓升拜如賔禮謂三揖三讓及拜至之禮皆如賔也何得無庭中三揖乎疏誤當以敖説為正
  主人坐取爵於東序端降洗介降主人辭降介辭洗如賔禮
  敖氏曰爵即曏之所奠者也賔禮者賔降至一揖一讓升之儀也此時介降之位在賔南
  升不拜洗
  註曰介禮殺也
  介西階上立
  註曰不言疑者省文
  主人實爵介之席前西南面獻介
  張氏曰介席東面介立西階上在席南故主人西南面向之
  介西階上北面拜主人少退介進北面受爵復位敖氏曰主人西南面獻介而介乃北面正方受爵以是推之則賔酢主人主人亦北面受主人獻賔賔其東面受與
  世佐案儀禮圖主人獻賔賔酢主人受爵者皆北面經於主人受爵雖不言其何面而於此特見之則其餘從同矣鄉射禮主人西北面獻賔賔西階上北面拜主人少退賔進受爵於席前夫拜既北面則受亦北面可知敖氏謂主人獻賔賔東面受非
  主人介右北面拜送爵介少退
  註曰主人拜於介右降尊以就卑也
  敖氏曰主人獻介乃拜於其右者降於賔也凡堂上之獻酢皆分階而拜者賔主二人而已其餘則否
  主人立於西階東
  張氏曰在介右而又稍東以設薦之時介方升祭主人無事故立於此
  薦脯醢
  敖氏曰介席南上則此薦脯當在北方與少牢下篇設侑之豆同矣
  介升席自北方設折爼祭如賔禮不嚌肺不啐酒不告㫖敖氏曰凡所不者下賔
  自南方降席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主人介右答拜
  敖氏曰降席適西階上也
  右主人獻介
  楊氏曰介禮殺於賔者不拜洗主人不拜於阼階而拜於介右不嚌肺不啐酒不告㫖
  介降洗主人復阼階降辭如初
  敖氏曰初謂賔酢之時主人降以下至坐取爵卒洗之禮也
  卒洗主人盥
  疏曰此主人自飲而盥者尊介也
  介揖讓升授主人爵於兩楹之間
  註曰就尊南授之介不自酌下賔
  敖氏曰以後篇大夫禮例之介字宜在授字上於主人之盥也介立於洗南以俟之主人既盥乃揖而行也張氏曰介但授虚爵不自酌者介卑不敢必主人為已飲也
  介西階上立主人實爵酢於西階上介右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介答拜主人坐祭遂飲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介答拜主人坐奠爵於西楹南介右再拜崇酒介答拜註曰奠爵西楹南以當獻衆賔
  世佐案註當字本或作爵誤
  右介酢主人
  主人復阼階揖降介降立於賔南主人西南面三拜衆賔衆賔皆答一拜
  註曰三拜一拜示徧不俻禮也不升拜賤也
  疏曰主人在阼階下衆賔在賔介之南故西南向拜之朱子曰此疏云衆賔各得主人一拜主人亦徧得一拜
  鄉射疏又云衆賔無論多少止為三拜是示徧也然則主人之拜衆賔不能一一拜之但為三拜以示徧而衆賔之長者三人各答一拜也然經文及註疏但言衆賔一拜而無三人之文未詳其説鄉射倣此敖氏曰是時衆賔皆在門内之西主人少南行近於門東乃西南鄉之而拜三拜者旅拜之法也衆賔皆答一拜亦答旅拜之法也此禮士大夫同之
  世佐案主人與賔介行禮之時衆賔固在門西北上之位迨其行禮既畢則衆賔皆進而立於賔介之南矣無庭中三揖者賤不敢當主人之迎也經不著其進立之節文不具也唯其已在賔介之南也故主人得於阼階下西南面拜之敖説似太泥主人之三拜衆賔與拜至之意相類特不升之於堂而一一拜之是亦以其賤略之也又案禮成於三故旅拜之法無論衆賔多少但為三拜以示徧初不為賔長三人而設也經云衆賔皆答一拜亦統指衆賔而言不專謂三賔也疏欠分明故朱子不能無疑然即以經文證之則其疑可釋矣旅拜之法大夫士㣲有不同大夫三拜衆賔衆賔答以壹拜此及鄉射少牢有司徹所陳是也大夫尊不敢備禮也士三拜衆賔衆賔答以再拜特牲所陳是也士卑得備禮也詳見疏敖氏謂此禮大夫士同之殆未深考與
  主人揖升坐取爵於西楹下降洗升實爵於西階上獻衆賔衆賔之長升拜受者三人
  敖氏曰此獻之儀主人盖執爵西南面于西階上衆賔則以次升受之不獻於席前辟尊者禮也其拜者亦北面後於字衍
  張氏曰主人揖升主人自升也衆賔尚在堂下至主人於西階上獻爵衆賔始一一升受之耳經文自明疏以揖升為揖衆賔升非也又記云衆賔之長一人辭洗如賔當亦從堂下東行辭之疏以為降辭亦未是
  主人拜送
  註曰於衆賔右
  坐祭立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降復位
  註曰既卒也卒爵不拜立飲立授賤者禮簡
  敖氏曰位堂下之位介之南也於此云復則主人揖升之時衆賔其皆進與
  張氏曰一人飲畢授爵降次一人乃升拜受也世佐案衆賔皆進當在主人與介行禮甫畢之時不在主人揖升時也敖説誤説又見上
  衆賔獻則不拜受爵坐祭立飲
  註曰次三人以下也不拜禮彌簡
  張氏曰亦升受但不拜耳
  每一人獻則薦諸其席
  註曰謂三人也
  敖氏曰此薦之節當在坐祭立飲之後與特牲饋食之衆賔同無爼矣又既飲乃薦逺下賔介也不言不祭可知也
  衆賔辯有脯醢
  註曰亦每獻薦於其位位在下
  疏曰知位在下者以其言堂下立侍不合有席既不言席故位在下
  敖氏曰衆賔三人之外者也衆賔長以下其堂下之位繼賔介之位而南
  世佐案是時賔降立於階西當序東面介降立於賔南故敖知衆賔堂下之位當繼賔介而南也又案此則衆賔自三人之外皆無席亦無南面立於堂上者矣而儀禮圖乃於賔長三席之西復有衆賔之位云南面坐不盡則東面北上似誤也
  主人以爵降奠於篚
  郝氏曰奠爵於堂下洗西之篚示不用也
  右主人獻衆賔張氏曰自初獻賔至此為飲酒第一叚
  揖讓升賔厭介升介厭衆賔升衆賔序升即席
  疏曰衆賔序升者謂三賔堂上有席者以年長為首以次即席也
  敖氏曰揖讓升者謂主人獨與賔一揖一讓而先升也賔厭介升者賔既厭介乃升也介厭衆賔升亦然三賔長則不相厭但以次序而升耳
  張氏曰此下言一人舉鱓待樂賔後為旅酬之端也
  一人洗升舉觶於賔
  註曰一人主人之吏
  敖氏曰獻禮既備即舉觶為旅酬始示留賔之意也既洗乃升則用下篚之觶也舉觶猶揚觶
  世佐案舉觶者将自飲乃洗者敖氏謂其意與主人酬賔之禮同是也
  實觶西階上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賔席末答拜
  疏曰賔席末答拜者謂於席西南面非謂席上近西為末以其無席上拜法也已下賔拜皆然
  敖氏曰賔席末拜示違其位也不降席答之者以其賤也下二人舉觶倣此舉鱓者拜亦當楣
  世佐案降席而拜故是常法但經既云席末答拜與上文席末坐啐酒同是於席之西端不當仍指為降席也史記載魏其行酒獨故人避席餘半膝席盖以其失勢而忽之此賔之席末答拜與半膝席相似則以舉觶者賤故也敖説似長
  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賔答拜
  姜氏曰鄉射云舉觶者坐祭此省文
  降洗升實觶立於西階上賔拜
  註曰賔拜拜将受觶
  進坐奠觶于薦西賔辭坐受以興
  註曰舉觶不授下主人也
  敖氏曰此實取之而經云受者原賔意也
  張氏曰案主人酬賔亦奠觶而不親授似酬法當然註以為下主人恐宜再議
  姜氏曰鄉射云舉觶者進此省文
  世佐案禮敵者親授卑于尊則奠而不授不敢也主人酬賔亦奠而不授禮之殺也于獻固嘗親授矣今舉觶者之奠而不授自是卑于尊法初不因禮之殺註云下主人良然張氏議之過矣賔辭者亦辭其坐奠也
  舉觶者西階上拜送賔坐奠觶於其所
  註曰所薦西也
  疏曰賔奠於其所者待作樂後立司正賔乃取此觶以酬主人以其将舉故且奠之于右也
  舉觶者降
  右一人舉觶
  疏曰案鄉射舉觶者降後有大夫此不言者大夫觀禮之人或來或否故不言也
  世佐案遵者之禮鄉射文屬于此而此篇則具書于賔出之後非不言也但以其或來或否故記載不同耳楊氏著儀禮圖移賔若有遵者一條於此節之下盖以行禮之序序之也姜氏因之遂以此篇為錯簡殊失經文變通之意今不從
  設席於堂廉東上
  註曰為工布席也側邉曰㢘
  敖氏曰此云設席于堂亷言其南北節也鄉射云席工于西階上少東言其東西節也文互見耳
  張氏曰此下作樂樂賔有歌有笙有間有合凡四節世佐案工席北向乃東上者亦統于主人也
  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二人皆左何瑟後首挎越内弦右手相
  註曰四人大夫制也二瑟二人鼓瑟則二人歌也相扶工也衆賔之少者為之每工一人天子相工使視瞭者後首者變于君也挎持也相瑟者則為之持瑟其相歌者徒相也越瑟下孔也内弦側擔之之下本或有者字今從敖氏本刪
  疏曰此鄉大夫飲酒而云四人大射諸侯禮而云六人若然士當二人天子當八人為差次也工二人歌相亦二人以空手無事故不言也燕禮云小臣左何瑟面鼓註云燕尚樂可鼓者在前也鄉飲酒亦尚樂而不面鼓是變于君也
  敖氏曰瑟先歌後行時以後為尊亦工禮之異者也在肩曰何後首瑟之首在後也挎以指鈎之也後越去瑟㢘差近故以巨擘承下㢘而三指挎越也内弦弦鄉身也右手相者便也
  樂正先升立于西階東
  註曰正長也
  敖氏曰此先升而立于西階東明其不與工序也鄉射禮云樂正先升立于工席之西亦與此文互見也又曰天子樂師以下大夫上士下士為之諸侯之樂師唯當用上士下士然則此使之給事者其下士與
  工入升自西階北面坐相者東面坐遂授瑟乃降註曰降立于西方近其事
  疏曰鄉射云樂正適西方命弟子贊工遷樂故知西方是近其事也
  敖氏曰相者東面坐於其席前之西也授瑟以瑟首鄉東授之
  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
  註曰三者皆小雅篇也鹿鳴君與臣下及四方之賔燕講道脩政之樂歌也此采其已有㫖酒以召嘉賔嘉賔既來示我以善道又樂嘉賔有孔昭之明徳可則傚也四牡君勞使臣之來樂歌也此采其勤苦王事念将父母懐歸傷悲忠孝之至以勞賔也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之樂歌也此采其更是勞苦自以為不及欲諮謀於賢知而以自光明也
  疏曰凡歌詩之法皆歌其類此時貢賢能擬為卿大夫或為君所燕食以鹿鳴詩也或為君出聘以皇皇者華詩也或使反為君勞來以四牡詩也故賔賢能而預歌此三篇使習之也
  朱子曰鹿鳴即謂今日燕飲之事所以導達主人之誠意而美嘉賔之徳也四牡言其去家而仕于朝辭親而從王事於此乎始也皇皇者華言其将為君使而賦政於外也學記曰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正謂此也盖此三詩先王所制以為燕飲之樂用之鄉人用之邦國各取其象而歌之也
  敖氏曰春秋傳曰文王大明緜兩君相見之樂也兩君相見得歌大雅則士大夫相飲得歌小雅差之宜也此凡所歌者皆不取其詩之義但以其所得用者樂賔耳不言瑟者瑟依歌其同可知書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禮又有頌磬頌鐘頌猶歌也然則工歌之時亦奏堂下之樂以應之矣不言者主於歌也下倣此
  世佐案歌詩不類古人所誚也此凡所歌者故是上下通用之樂然既歌其詩則必有取于詩之義註疏及朱子所云皆可參觀也敖氏謂但以其所得用者樂賔而不取其義非又案尚書蔡氏傳云堂上之樂惟取其聲之輕清者與人聲相比則二人歌時必二人鼓瑟以合詠歌之聲不言可知敖氏乃謂工歌之時亦奏堂下之樂以應之則從古無此凌亂雜揉之樂也書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此堂上之樂也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此堂下之樂也堂上之樂以歌為主堂下之樂以管為主歌發則堂下之樂不作管奏則堂上之樂亦停所謂無相奪倫者此也此篇所記與虞書異者三堂上有瑟無琴一也磬以石為之又在堂下二也堂下之樂無管鼗諸器而以笙為主三也之三者或因虞周異制或因天子宗廟與大夫士相飲隆殺不同至其上下迭奏之法則古今一轍家國同揆也敖氏解書未精致有此誤昔新安陳氏譏王氏炎看儀禮疎率而誤解書今敖氏又因書而誤解禮甚矣治經者之不可不博通也新安陳氏之説見書集傳纂疏辯證甚悉今節録之于左
  陳氏櫟曰郊特牲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即此説以證此章謂虞書戞擊鳴球章與儀禮皆無不合戞擊搏拊以詠歌詩章所謂歌者在上也管鼗柷敔笙鏞皆在堂下以間者此衆樂與堂上之樂更代而間作也所謂匏竹在下也奏石絲以詠謌之時則堂下之樂不作奏匏竹等衆樂之時則堂上之樂不作以今奏樂例之亦如此耳今諸解徒見鄉飲酒燕禮並有間歌魚麗之文遂引以證此章林氏唱之其辭欠明若王氏炎則看儀禮疏率陳大猷復引儀禮分註其下改却本文尤非盖間歌魚麗南有嘉魚南山有臺與笙由庚崇丘由儀相更替也與書之以間初不相干不過一間字同間代更替之義亦同耳雙溪謂堂上登歌堂下間歌直引間歌魚麗以解笙鏞以間謂以間即是間歌殊不知堂下安得有歌乎
  卒歌主人獻工工左瑟一人拜不興受爵主人阼階上拜送爵
  註曰一人工之長也凡工賤不為之洗
  敖氏曰一人工之長乃歌者也不興受爵瞽者不能如禮也主人亦坐授之主人獨拜于阼階上者以工拜受於其位故不得拜于其右也
  張氏曰工左瑟者移瑟于左身在瑟右以便受爵也世佐案一人謂鼓瑟者之長瑟賤而先得獻者以其先就事也説又見鄉射禮左瑟以主人于其右授爵也工北面以東為右
  薦脯醢使人相祭
  註曰使人相者相其祭酒祭薦
  工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
  註曰坐授之
  衆工則不拜受爵祭飲辯有脯醢不祭
  註曰祭飲獻酒重無不祭也
  敖氏曰祭飲祭酒乃飲也
  大師則為之洗賔介降主人辭降工不辭洗
  註曰大夫若君賜之樂謂之大師則為之洗尊之也賔介降從主人也工大師也上既言獻工矣乃言大師者大師或瑟或歌也其獻之瑟則先歌則後敖氏曰大師周官以下大夫為之諸侯則宜用上士也主人辭賔亦對衆賔不降别于賔介也工不辭洗亦不降
  張氏曰大師在瑟歌四人之内通謂之工獻之亦依瑟先歌後之序但為之洗為不同
  世佐案大師乃君所賜有爵者無論或瑟或歌必先獻不當依瑟先歌後之序經既言獻工乃言大師者以其出于君賜不必有也註誤
  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南陔白華華黍
  註曰笙吹笙者也以笙吹此詩以為樂也南陔白華華黍小雅篇也今亾其義未聞昔周之興也周公制禮作樂采時世之詩以為樂歌所以通情相風切也其有此篇明矣後世衰微幽厲尢甚禮樂之書稍稍廢棄孔子曰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謂當時在者而復重雜亂者也惡能存其亡者乎且正考父挍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太師歸以祀其先王至孔子二百年之間五篇而已此其信也
  疏曰案詩序云南陔孝子相戒以養也白華孝子之潔白也華黍時和年豐宜黍稷也以上是子夏序文云有其義而亾其辭者此是毛公續序云有其義者指子夏序有其義也云亾其辭者謂詩辭亾矣南陔註云孔論詩雅頌各得其所時俱在耳遭戰國及秦之世而亾之其義則與衆篇之義合編故存彼詩鄭註又與此不同者鄭君註禮之時未見毛傳以為此篇孔子前亾註詩之時既見毛傳以為孔子後失也
  劉氏敞曰此三篇皆笙詩也小序云有其義而亾其辭亾謂本無非亾逸之亾也鄉飲酒禮鼓瑟而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然後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南陔白華華黍燕禮亦鼓瑟而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然後笙入立于縣中奏南陔白華華黍南陔以下今無以考其名篇之義然曰笙曰樂曰奏而不言歌則有聲而無辭明矣下由庚崇丘由儀倣此
  朱子曰小序於此六笙詩皆著其義盖序者以意言之今鄭此註云其義未聞則亦不敢信其説矣敖氏曰磬南阼階西南也北靣立盖亦東上如工立于磬南近其所應之樂也
  敖氏曰堂下之樂笙為主磬亦在堂下樂即笙磬張氏曰磬縣南面其南當有擊磬者此笙入磬南北面在擊磬者之南北面也
  世佐案笙詩之説從來聚訟詩禮二註出康成一手尚爾異同况生于其後者乎謂六篇之辭雖亾而其義幸以序而存者箋疏而外陸氏徳明束氏晳蘓氏轍范氏處義黄氏櫄嚴氏粲也謂其辭既亾則其義不可得而知作序者但考二字便率意作一篇之序者鄭氏樵李氏樗也讀亾其辭之亾為無而謂此六篇有聲無辭者劉氏敞商氏份董氏逌王氏質黄氏震也朱子于有聲無辭之解既用原父而以小序為無理則同漁仲其説詳見詩集傳及辯説固足為定論矣然猶未足以厭後人之心而関其口何也書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又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以出納五言汝聴然則有辭而後有聲聲之不可離辭而後成樂也自古然矣况古人名篇之例或以詩之首二字或一句或次取篇中一二字以為題亦有舍篇中字而别命之者要未有無其辭而可命之曰某詩某詩也夫詩之逸者多矣如貍首采齊肆夏見于禮記祈招河水新宮見于春秋左氏傳三夏之名見國語九夏之名見周禮考其辭與義必無夫子所刪者而今詩皆不能具其亾于夫子之前而不及收與抑亾于天子之後而今之所存者或非其舊與是皆未可知也何獨于南陔以下六篇而保其非逸耶若徒以其曰笙曰樂曰奏而不言歌以為有聲無辭之證則吕氏祖謙郝氏敬論之詳矣其説可得而申也 鄉射禮云奏騶虞國語云金奏肆夏樊遏渠吕叔玉云肆夏時邁也樊遏執競也渠思文也其説采于詩集傳是皆有辭而亦云奏周禮籥章以籥豳詩吹即七月也禮記升歌清廟下管象象即維清也燕禮升歌鹿鳴下管新宫而左傳昭二十五年宋公賦新宮謂之賦則有辭矣國語又稱伶簫詠歌鹿鳴之三是籥與簫管所吹之詩皆有辭而謂笙所吹者獨無辭乎張子曰既無詩安得有此篇必是其有辭所以亾者良由施之于笙非若歌之可習此言殆為平允矣
  主人獻之於西階上一人拜盡階不升堂受爵主人拜送爵階前坐祭立飲不拜既爵升授主人爵
  註曰一人笙之長者也笙三人和一人凡四人鄉射禮曰笙一人拜于下
  疏曰案鄉射記云三笙一和而成聲爾雅曰笙小者謂之和
  敖氏曰主人獻時亦西南面也主人拜亦北面升授主人爵亦盡階不升堂
  張氏曰前獻歌工在阼階上以工在西階東也此獻笙在西階上以笙在階下也
  衆笙則不拜受爵坐祭立飲辯有脯醢不祭
  註曰薦之皆於其位
  敖氏鄉射禮曰主人以爵降奠于篚反升就席
  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
  註曰間代也謂一歌則一吹六者皆小雅篇也魚麗言太平年豐物多也此采其物多酒㫖所以優賔也南有嘉魚言太平君子有酒樂與賢者共之也此采其能以禮下賢者賢者纍蔓而歸之與之燕樂也南山有臺言太平之治以賢者為本此采其愛友賢者為邦家之基民之父母既欲其身之壽考又欲其名徳之長也由庚崇丘由儀今亾其義未聞
  疏曰云謂一歌則一吹者堂上歌魚麗終堂下笙中吹由庚續之以下皆然案詩序云由庚萬物得由其道也崇丘萬物得極其髙大也由儀萬物之生各得其宜也有其義而亾其辭堂上歌者不亾堂下笙者即亾盖當時方以類聚笙歌之時各自一處故存者併存亾者併亾也
  世佐案疏言笙詩併亾之故要不若張子之確
  乃合樂周南闗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註曰合樂謂歌樂與衆聲俱作周南召南國風篇也王后國君夫人房中之樂歌也関雎言后妃之德葛覃言后妃之職卷耳言后妃之志鵲巢言國君夫人之徳采蘩言國君夫人不失職采蘋言卿大夫之妻能循其法度昔太王王季居于岐山之陽躬行召南之教以興王業及文王而行周南之教以受命大雅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謂此也其始一國耳文王作邑于豐以故地為卿士之采地乃分為二國周周公所食召召公所食於時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徳化被于南土是以其詩有仁賢之風者屬之召南焉有聖人之風者屬之周南焉夫婦之道生民之本王政之端此六篇者其教之原也故國君與其臣下及四方之賔燕用之合樂也鄉樂者風也小雅為諸侯之樂大雅頌為天子之樂鄉飲酒升歌小雅禮盛者可以進取也燕合鄉樂禮輕者可以逮下也春秋傳曰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也文王大明緜両君相見之樂也然則諸侯相與燕升歌大雅合小雅天子與次國小國之君燕亦如之與大國之君燕升歌頌合大雅其笙間之篇未聞
  疏曰歌樂衆聲俱作者堂上有歌瑟堂下有笙磬合奏此詩也
  孔氏曰合樂三終者謂堂上下歌瑟及笙並作也若工歌関雎則笙吹鵲巢合之若工歌葛覃則笙吹采蘩合之若工歌卷耳則笙吹采蘋合之見禮記鄉飲酒義疏朱子曰二南之分註疏説皆未安唯程子曰以周公主内治故以畿内之詩言文王太姒之化者屬之周南以召公掌諸侯故以畿外之詩言列國諸侯大夫之室家被文王之化而成徳者屬之召南此為得之謂之南者言其化自岐雍之間被于江漢之域自北而南也詩曰以雅以南即謂此也又曰合樂孔疏非是當從賈疏之説言三終者二南各三終也
  敖氏曰鄉飲酒士禮之盛者也故歌小雅與鄉樂若其禮輕者則惟鄉樂而已下文息司正是也世佐案鄉飲酒大夫享士之禮也敖直以為士禮非然以下文息司正觀之則大夫燕士之樂畧可以覩矣張氏曰案此合樂即論語所謂闗雎之亂者也世佐案饗燕所用詩之差等諸子用大雅諸侯小雅大夫風此其宜也春秋傳曰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也頌是天子郊廟之樂歌而享諸侯亦用之者所謂禮盛者可以進取也燕則升歌大雅合小雅合小雅者所謂禮輕者可以下逮也傳又曰文王大明緜両君相見之樂也亦謂享禮進取也燕則升歌小雅合鄉樂合鄉樂者亦下逮也今鄉大夫享士而升歌笙問俱用小雅者亦進取也註疏分别未妥敖氏不知春秋傳及此經所云皆是享禮進取因謂諸侯宜歌大雅大夫士宜歌小雅亦未是也傳稱穆叔如晉晉侯饗之歌鹿鳴之三三拜饗也而與燕同樂諸侯于聘大夫之禮則然賈疏據此遂謂饗燕同樂尤非詩譜云天子諸侯燕羣臣及聘問之賔皆歌鹿鳴合鄉樂此則得之凡笙間之詩皆與升歌同等而諸侯以上又有以樂納賔之禮以樂納賔則升歌之後下管乃笙所奏之詩亦皆與升歌同等燕禮具焉其他則未之聞也仲尼燕居以升歌清廟下管象為兩君相見之樂盖記者譌也清廟祀文王之升歌也書大傳云周公升歌清廟苟在廟中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王焉魯以成王之賜得用之周公之廟明堂位云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于大廟升歌清廟下管象已為非禮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哀矣程子曰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也而謂大饗用之其可哉今詳列其差等如左













  工告於樂正曰正歌偹樂正告於賔乃降
  註曰樂正降者以正歌偹無事也降立西階東北面右樂張氏曰此作樂樂賔是飲酒禮第二叚並上叚鄭氏以為禮樂之正是也















  儀禮集編卷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七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鄉飲酒禮第四之二
  主人降席自南方
  註曰不由北方由便
  張氏曰此下言旅酬之儀立司正以監酒司正安賓表位於是賓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衆賓衆賓以次皆徧焉
  側降
  註曰賓介不從
  疏曰側特也賓介不從故言側以方燕禮殺故也
  作相為司正司正禮辭許諾主人拜司正答拜
  註曰作使也禮樂之正旣成將留賓為有懈惰立司正以監之拜拜其許
  疏曰上經云一相迎于門外今將燕使為司正監察賓主之事也
  敖氏曰主人自作之者辟君禮也司正之職亦主于相爾乃更其名者禮異于上宜新之也謂之司正者以其正此飲酒之禮而名之與
  主人升復席司正洗觶升自西階阼階上北面受命于主人主人曰請安于賔司正告于賓賓禮辭許
  註曰告賓于西階
  司正告于主人主人阼階上再拜賓西階上答拜司正立于楹間以相拜皆揖復席
  註曰再拜拜賓許也司正既以賓許吿主人遂立楹間以相拜賓主人旣拜揖就席
  敖氏曰楹間東西節也宜于楹為少南凡相拜皆有相之者經不悉見之
  司正實觶降自西階階間北靣坐奠觶退共少立註曰階間北靣東西節也其南北當中庭共拱手也少立自正愼其位也已帥以本或作而誤正孰敢不正敖氏曰奠觶不拜者獨行禮則不象受觶之儀也不南靣奠觶亦變於君禮退而少立以其位在是也燕與大射則其位少進亦異者也
  郝氏曰介不得自實觶司正得自實觶者介不敢同于賓而司正不妨同于主司正得專罰也
  坐取觶不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洗北面坐奠觶于其所退立于觶南
  註曰洗觶奠之示潔敬立於其南以察衆
  疏曰執觶興洗鄉射大射禮皆不云盥此俗本有盥者誤
  敖氏曰坐取觶亦進坐取觶而反坐也不祭者變于獻酬也卒觶拜者宜謝主人也酒主人之物也主人不答拜者不與為禮則不敢當也主人請立司正而司正乃實觶自飲者所以為識又欲因以虛觶識其位也世佐案唐時石經洗上尚有盥字即賈氏所謂俗本也監本無之盖從朱子通解本刪
  右立司正
  賔北面坐取俎西之觶阼階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立于賔東
  註曰初起旅酬也凡旅酬者少長以齒終於沃盥者皆弟長而無遺矣
  疏曰云取俎西之觶者謂前一人舉觶奠于薦右今為旅酬而舉之主人酬賔奠于薦東者不舉故言俎西以别之主人降席不云自南方北方者下記云主人介凡升席自北方降席自南方指此文也又曰下記云主人之贊者西面北上不與無算爵然後與若然此旅酬得終于沃洗者鄭解酬之大法欲見堂上賔主人之黨無不與故連引無算爵而言其實此時未及沃洗也敖氏曰俎西于薦西為少南上經惟云奠觶于其所故此明之賔于一人所舉之觶亦取而遷之者以其代主人行禮也
  賔坐奠觶遂拜執觶興主人答拜不祭立飲不拜卒觶不洗實觶東南面授主人
  註曰賔立飲卒觶因更酌以鄊主人將授
  敖氏曰不拜卒觶猶言不拜既爵也東南面於阼階上
  主人阼階上拜賔少退主人受觶賔拜送于主人之西註曰旅酬同階禮殺
  賔揖復席
  註曰酬主人訖
  主人西階上酬介介降席自南方立于主人之西如賔酬主人之禮主人揖復席
  註曰其酌實觶西南面授介自此以下旅酬酌者亦如之朱子曰賔主介相酬初皆北面但實觶之後授觶之時賔介介字疑衍則東南面授主人主人則西南面授介已受之後即授者又還北面之位賔介介字亦疑衍則拜送于主人之西主人則拜送于介之東皆北面也故下文受介酬者得由其東亦既受乃還北面拜送也敖氏曰惟既實觶則西南面酬介異于賔禮也張氏曰主人以所受于賔之觶往酬介亦先拜介自飲實觶授介拜送于其東註自此以下旅酬酌者亦如之謂皆西南面授之也
  司正升相旅曰某子受酬受酬者降席
  註曰旅序也于是介酬衆賔衆賔又以次序相酬某者衆賔姓也同姓則以伯仲别之又同則以其字别之敖氏曰於賔酬主人主人酬介司正不升則唯相之于下耳尊之也若有遵者則先衆賔酬之既則司正乃升也顧氏炎武曰鄊射禮某酬某子註某子者氏也古人男子無稱姓者從鄉射禮註為得如左傳叔孫穆子言叔仲子子服子之類
  司正退立于序端東面
  註曰辟受酬者又便其贊上贊下也始升相西階西北面疏曰司正初時左堂上西階西北面命受酬者訖退立于西序端東面者一則案此下文衆受酬者受自左即是司正立處故須辟之二則東面時贊上贊下便也敖氏曰序端東面惟退而俟事之時則然自是以後於凡作受酬者則皆少違此位堂上者北面作之堂下者南面作之既則皆復此位也
  世佐案堂上者北面作之唯相介酬衆賔則然其他則司正東面自若也鄊射禮在下者皆升受酬於西階上司正安得南面作之乎敖記非也
  受酬者自介若
  註曰由介東也尊介使不失故位
  疏曰北面以東為右凡授受之法授由其右受由其左此受介酬者應自介左而自介右者介位在西故云尊介使不失故位也
  楊氏曰主人酬介介立于主人之西是主人在介右也及介酬某子某子受酬亦在介右葢尊介使不失故位也敖氏曰受介酬者獨居其右與他受酬者不同明介尊不與衆賔序也若遵者受介酬亦然自介右則介當東南面酬之
  世佐案自介右則介之酬衆賔也當東北面敖云東南面非註疏謂自主人酬介以下皆西南面授之亦不盡然也
  衆受酬者受自左
  註曰後將受酬者皆由西變于介也
  疏曰衆受酬者謂堂上衆賔自第二以下并堂下衆賔也言變于介者即是授受之常法也
  楊氏曰自介酬某子之後衆受酬者皆立于酬者之左亦如賔酬主人立于主人之左
  郝氏曰受介酬者自介右尊介在左也衆人轉相酬則受酬者在左酬者尊受者如賔也
  拜興飲皆如賔酬主人之禮
  註曰嫌賔以下異也
  敖氏曰亦惟受酬者立于酬者之西及酬者既實觶進西南面為異耳
  世佐案堂上衆賔相酬當西北面葢酬者之于受酬者必向其位所以通指也賔酬主人東南面主人酬介西南面皆以是三賔之位在賔西南面則其自相酬亦必西北面之可知唯堂下衆賔則當西南面酬之耳受酬者皆北面
  辯卒受者以觶降坐奠于篚
  註曰辯辯衆賔之在下者鄉射禮曰辯遂酬在下者皆升受酬于西階上
  疏曰引鄉射者彼禮與此同經直言辯文不具故引以證也敖氏曰卒受者無所旅自飲於上乃降
  司正降復位
  註曰觶南之位
  右旅酬張氏曰此飲酒禮之第三段
  使二人舉觶於賔介洗升實觶於西階上皆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賔介席末答拜皆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賔介席末答拜
  註曰二人亦主人之吏若有大夫則舉觶于賔與大夫燕禮曰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進盥洗疏曰云賔介席末答拜者賔于席西南面介于席南東面云若有大夫則舉觶于賔與大夫者以大夫尊于介故也引燕禮者證此二人舉觶將洗俗本作盥時亦以次盥手也世佐案上一人舉觶洗而不盥此亦同辟君禮也註引燕禮者證此舉觶者之位面序進與彼同耳非謂盥亦同也疏誤敖氏曰至是乃併舉觶于介者異之也正言賔介者明雖有大夫猶及介後于字亦衍
  郝氏曰使司正以主人意使也
  張氏曰此下言無算爵初使二人舉觶次徹俎次坐燕飲酒之終禮也
  世佐案鄉飲酒禮本以尊賢非為貴貴大夫雖尊不當先介且鄉飲酒義云坐僎于東北以輔主人則遵者亦有主義焉方主人舉觶留賔豈得舍介而之大夫乎註非當以敖説為正席末答拜説見上
  逆降洗升實觶皆立于西階上賔介皆拜
  註曰於席末拜
  敖氏曰鄉射禮曰立于西階上北面東上
  郝氏曰逆降洗升者後降立于西階上避賔介拜也
  皆進薦西奠之賔辭坐取觶以興介則薦南奠之介坐受以興退皆拜送降賔介奠於其所
  註曰賔言取介言受尊卑異文
  敖氏曰賔云取介云受經文錯綜以見其同也介亦辭文不具耳鄉射禮曰賔與大夫辭介宜與彼大夫同也張氏曰此二人所舉之觶待升坐後賔介各舉以酬為無算爵者即此二觶
  世佐案取受二字經往往互用如上文一人舉觶之時云賔辭坐受以興而鄉射禮則云取鄉射禮二人舉觶之時云賔與大夫辭坐受觶以興而此則于賔言取介言受盖取者指其實而受者原其意也註因取受異文遂生尊卑之解殊為牽率敖氏改之是也而謂經有意錯綜以見其同則亦非也經所以複言介坐受以興者正以見介之不辭與賔為異其義初不在此一字也介何以不辭葢辭者辭其坐奠卑於尊者不敢親授故有坐奠之儀賔與大夫尊嫌以尊者自居故辭之介卑無所嫌故不辭也
  右二人舉觶
  司正升自西階受命於主人主人曰請坐於賔賔辭以俎註曰至此盛禮俱成酒清肴乾賔主百拜强有力猶倦焉張而不弛弛而不張非文武之道請坐者將以賔燕也俎者肴之貴者辭之者不敢以禮殺當貴者疏曰案鄉射司正升自西階阼階上受命於主人適西階上北面請坐于賔此亦同又曰自此以上皆立行禮人皆勞倦故請坐於賔也
  敖氏曰辭以俎者以俎辭其請坐之命謂俎在此不敢坐也司正于是又反命於主人
  郝氏曰俎禮之盛也少儀云有折爼則不坐當俎而坐是輕之也故賔以俎辭
  主人請徹俎賔許
  註曰亦司正傳請告之
  司正降階前命弟子俟徹俎
  註曰西階前也弟子賔之少者俎者主人之吏設之使弟子俟徹者明徹俎賔之義
  疏曰西階前命之故知賔弟子
  敖氏曰俟徹俎者俟尊者徹俎乃受之也
  姜氏曰以降自西階决其為賔黨弟子恐未然司正凡升降皆西階一以輔賔一以監衆安得以西階二字臆揣之耶味下文弟子當是主黨葢徹俎是賔所命而受俎非司正一人所辦故司正首受俎主黨弟子輔之而賔介大夫之從者受于外也本記賔介大夫之俎皆出授從者而主俎則弟子以東明司正與弟子皆主黨而從者則賔大夫之從者可見也世佐案姜説近是
  司正升立於序端
  註曰待事
  賔降席北面主人降席阼階上北面介降席西階上北面遵者降席席東南面
  註曰皆立相須徹俎也遵者謂此鄉之人仕至大夫者也今來助主人樂賔主人所滎而遵法者也因以為名或有無來不來用時事耳
  疏曰遵不北面者以其尊故席東南面向主人敖氏曰遵者席西上降席而立于席東便也
  賔取俎還授司正司正以降賔從之
  敖氏曰北面取俎還南面授司正賔降立於西階西
  主人取俎還授弟子弟子以降自西階主人降自阼階介取俎還授弟子弟子以降介從之若有諸公大夫則使人受俎如賔禮衆賔皆降
  註曰取俎者皆鄉其席既授弟子皆降復初入之位敖氏曰主人之俎乃以降自西階者辟君禮也人亦謂弟子鄉射禮曰大夫取俎還授弟子是也主人降立于阼階東介在賔南大夫在介南衆賔又在大夫南少退張氏曰註云復初入之位者東西階相讓之位也
  右徹俎
  説屨揖讓如初升坐
  註曰説屨者為安燕當坐也必説於下者屨賤不空居堂説屨主人先左賔先右
  敖氏曰説屨者各於其階側北面坐于堂而説屨于上者惟尊長則然此賔主人其尊相敵故皆説于下賔黨之屨亦北上也揖讓謂主人與賔一揖一讓也賔則厭介介厭大夫大夫厭衆賔亦以次而升郝氏曰揖讓如初謂三揖三讓升如初迎賔時也坐主賔皆坐席上跪而以股帖足也
  世佐案揖讓如初當如敖説
  乃羞
  註曰羞進也所進者狗胾醢也鄉設骨體所以致敬也今進羞所以盡愛也敬之愛之所以厚賢也敖氏曰案註云所進者狗胾醢也少牢特牲饋食之庶羞皆以其牲肉為胾又有醢故知此禮當放之也
  無算爵
  註曰算數也賔主燕飲爵行無數醉而止也鄉射禮曰使二人舉觶于賔與大夫又曰執觶者洗升實觶反奠於賔與大夫皆是
  疏曰引鄉射禮者證此無算爵從首至末更從上至下惟醉乃止
  楊氏曰鄉飲酒禮無算爵其文略註疏引鄉射無算爵以釋之案鄉射無算爵賔與大夫不興取奠觶飲卒觶不拜執觶者受觶遂實之賔觶以之主人大夫之觶衆賔長受而錯皆不拜註錯者實主人之觶以之次賔實賔長之觶以之次大夫此鄉飲酒禮亦同但鄉射有賔無介鄉飲酒有賔有介當實賔之觶以之主人實大夫之觶以之介及其交錯而行也當實主人之觶以之衆賔長實介之觶以之次大夫又實衆賔長之觶以之第三位次大夫實次大夫之觶以之第二位次賔長如此交錯以辯卒受者興以旅在下者于西階上及其辯也執觶者洗升實觶反尊于賔與大夫所以復奠之者燕以飲酒為歡醉乃止此所以為無算爵也敖氏曰此異於鄉射禮者舉觶及反奠者不于大夫而于介耳其賔觶亦以之主人介觶則以之大夫其餘皆可以類推之也
  世佐案鄉射禮無介故云賔與大夫不興取奠觶飲此篇有賔有介上既言使二人舉觶于賔介則此時取奠觶而飲者亦當為賔與介矣其行酒之法敖云賔觶以之主人介觶以之大夫是也及其交錯而行也當實主人之觶以之衆賔長實大夫之觶以之次賔長又實衆賔長之觶以之次大夫實次賔長之觶以之第三位次大夫循是而辯此堂上旅酬之法也其旅在下者于西階上之法詳見下篇楊氏惑于鄭註若有大夫則舉觶于賔與大夫之説故持論如此而其為圖亦不能無誤今更定之如左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卷七>世佐案遵者之有無多少皆不可定是圖作一公二大夫者聊舉以示例耳讀者當以意㑹也舊圖無諸公有南面之大夫三西面之大夫一而西面之大夫又與南面者相次而題之曰十二謂其受觶之次堂上三賔而外又有東面之衆賔次在十三皆與經不合今削去
  無算樂
  註曰燕樂亦無數或間或合盡歡而止也春秋襄二十九年呉公子札來聘請觀于周樂此國君之無算疏曰無算之樂還依尊卑用之若然則諸侯宜歌小雅大夫宜歌風但不以三終為限耳
  敖氏曰爵行則奏樂爵止則樂闋故爵無算而樂亦無算
  郝氏曰向者獻酬有節歌笙間合皆三終燕樂無算不拘于三也
  世佐案左傳載季札觀周樂之事乃魯因札之請而傋陳之聘禮云歸大禮之日既受饔餼請觀是也非國君之無算也註引之誤
  右燕張氏曰此飲酒第四段飲禮始畢
  賔出奏陔
  註曰陔陔夏也陔之言戒也終日燕飲酒罷以陔為節明無失禮也周禮鐘師以鐘鼓奏九夏是奏陔夏則有鐘鼓矣鐘鼓者天子諸侯傋用之大夫士鼓而已葢建于阼階之西南鼓鄉射禮曰賔興樂正命奏陔賔降及階陔作賔出衆賔皆出
  世佐案周禮鐘師註云九夏皆詩篇名頌之族類也此歌之大者載在樂章樂崩亦從而亾是以頌不能具則陔亦頌之逸篇與然以大夫而送賔之樂儼然與天子同何其無差等也鐘師陔夏之陔本作祴杜子春云祴讀為陔鼓之陔而此篇及鄉射燕禮皆言奏陔而不言夏然則陔之與祴夏同乎否乎今皆不可得而考矣竊謂夏大聲也列之于頌必非諸侯以下之所得干諸侯大夫所奏葢别為一詩而今亦亾之也或以音節為别如豳詩七月一篇而有風雅頌之異與樂師鄭司農註云今時行禮于太學罷出以鼓陔為節則陔之音節至漢猶有存者康成乃與鐘師之祴夏混而一之至令天子諸侯大夫之樂尊卑莫辨其誤甚矣疏家乃為之説曰天子則九夏俱作諸侯則不用王夏得奏其肆夏以下大夫以下據此用南陔以是為尊卑不同不知諸侯進取僅得歌大雅大夫進取僅得歌小雅未聞有歌頌者魯之有頌相傳為成王所賜議者猶以為僣三家雍徹夫子譏之彼金奏肆夏之三諸侯之僣禮也寧得以為正而據之乎
  主人送於門外再拜
  註曰門東西面拜也賔介不答拜禮有終也
  右賔出
  賔若有遵者諸公大夫則既一久舉觶乃入
  註曰不干主人正禮也遵者諸公大夫也謂之賔者同從外來耳大國有孤四命謂之公
  疏曰言不干主人正禮也者正禮謂賔主獻酢是也是一人舉觶為旅酬始乃入若然即是作樂前入而于此篇末乃言之者以其無常或來或不來故于後言之也
  敖氏曰大國有孤其官或與天子之三公同名故亦謂之公晉有大師大傅亦可見矣息司正之禮云以告于先生君子然則主人之於遵者其亦使人告之與
  張氏曰此下言諸公大夫來助主人樂賔主人與為禮之儀遵不必至故曰若有
  席于賔東公三重大夫再重
  註曰席此二者於賔東尊之不與鄉人齒也天子之國三命者不齒于諸侯之國爵為大夫則不齒矣疏曰席有地可依君衣裳在身一領即為一重再重三重猶二領三領也賔在户牖之間酒尊又在户東席此二者又在酒尊之東但繼賔而言耳
  孔氏曰尊者須温厚故多重乃稱也三重則四席也熊氏云二重則三席也世佐案孔氏不數在下之筵故與賈異今以賈疏為正敖氏曰席此于賔東尊之不與正賔齒亦不加尊于正賔也貴貴尊賢尚齒三者之義並行而不相悖於斯見之矣三重再重皆蒲席緇布純者也上下之席同物故不必言加此重席亦兼卷而設之
  張氏曰不與鄉人齒者衆賔之席在賔西此特為位于酒尊東不在衆人行列中故曰不與齒也
  世佐案席于賔東者東房户牖之間也遵者為助主人樂賔而來故席之于此鄉飲酒義云坐僎于東北以輔主人是也註云尊之不與鄉人齒是解經不于賔西之故義在貴貴存之以傋一解于經意未必合也又註所謂鄉人者堂上三賔耳敖氏以為不與正賔齒尤非三賓徳劣以年之長幼為序故云不與之齒正賔曷嘗論齒哉又案庠有東西房賔席當在牖前疏云户牖之間是以東房西室言也非圖説見上
  公如大夫入主人降賔介降衆賔皆降復初位主人迎揖讓升公升如賔禮
  註曰如讀若今之若主人迎之于門内也
  朱子曰如讀若今之若但謂如字讀之如今人所用之若字耳無他義也疏説迂
  敖氏曰公如大夫入猶言若公若大夫入也入謂入門左也初位階西以南之位也迎不拜者别于賔介亦以其在門内也迎于門内而拜降等者之禮也公于主人為踰等乃後升者非正賔也升階正法客尊則先升如賔禮如其獻禮也
  郝氏曰公如大夫入謂公入門禮亦如大夫也大夫入禮見鄉射主賔介與衆賔皆降復初入門左之位待公入也
  張氏曰公若大夫入言或公入或大夫入其降迎皆如下文所云也如賔禮謂拜至獻爵酢爵並如之也世佐案如字之義敖張二説得之復初位疏云復西階下東面位是也葢亦介在賔南衆賔在介南矣郝云復初入門左之位非
  辭一席使一人去之使一人去之敖本作主人去之
  註曰辭一席謙自同於大夫
  敖氏曰諸侯之加席與其下席而二此席雖非加而數則過于二焉故辭之而主人亦許而徹之也世佐案周禮司几筵設席之法天子惟三重諸侯二重此云公三重大夫再重敖氏嫌其尊卑無辯故設為此席非加之説以通之然下文明言加席則其説固不可得而通也葢天子以至于大夫尊卑之辯在五席之名物不全繫于席之重數也五席者次繅莞蒲熊也天子之三重莞也繅也次也諸侯之再重祭祀則蒲也莞也昨則莞也繅也不聞用次卿大夫以下則唯䈬筵緇布純而已加席以莞不聞用繅此則其差等也若夫席之重數寧有常乎禮器云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此亦大槩言之耳周禮疏云五重者據天子大祫祭而言若禘祭當四重時祭當三重諸侯三重上公當四重亦謂大祫祭時若禘祭降一重諸侯二重禘與時祭同卿大夫已下特牲少牢唯見一重耳若為賔饗則加重數非常法故不與祭祀同也又諸侯相饗則三重郊特牲云大饗君三重席而酢焉是也燕他國之臣則一重郊特牲云三獻之介君專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是也公食大夫禮蒲筵緇布純加莞鄭本作萑席而燕禮筵賔于户西無加席臣以君屈也由斯而譚席之重數隨時變易義各有主固不可執一而論也即如此篇主人鄉大夫也然以賔故不敢有加席亦是降尊以就卑之義士一重大夫再重禮之正也大國之孤又尊于大夫故為設三重以異之猶諸侯三重而上公四重也然因其辭而即去之則亦再重而已豈可議其僣乎又案公食大夫記云蒲筵常緇布純加莞席尋此公與大夫之加席亦當與彼同記不言者文不具耳敖云上下之席同物非
  大夫則如介禮有諸公則辭加席委于席端主人不徹無諸公則大夫辭加席主人對不去加席
  註曰加席上席也大夫席再重
  疏曰云加席上席也者以其再重三重席皆一種故也記云蒲筵緇布純明無異也世佐案註疏之誤説見上
  楊氏曰獻遵一條經文所載差略謂公升如賔禮則自拜至以後其禮當與賔同見前獻賔圖謂大夫如介禮則不拜洗不嚌肺不告㫖禮殺于賔參之獻介圖及鄉射禮可見但無諸公則獻大夫當如獻賔之禮
  敖氏曰如介禮亦如其獻禮耳若其酢則主人于公大夫一也鄉射言大夫之酢其儀與此介同諸公雖尊禮宜如之所以辟正席也席端席北端也大夫辭加席謙也有諸公則自委于席端者公惟再重已宜辟之主人不徹明其有為而為之非正禮無諸公則主人不聴其辭而去之者士亦一重異爵者不可以無所别也無諸公則大夫之席在尊東南面有諸公則席在主人之北西面比重席乃云加席者但取其在上故爾非謂此席即加席也凡加席與其下席異物而長半之重席則否
  張氏曰如介禮其入門升堂獻酢等皆如介之殺于賔也
  世佐案此云公升如賔禮大夫則如介禮鄉射記云若有諸公則如賔禮大夫如介禮無諸公則大夫如賔禮及考鄉射禮所載遵者獻酢之禮僅與介同不見所謂如賔禮者諸公之禮既無明文可考于是諸儒各以己意為説楊氏但謂自拜至以後當與賔同見前獻賔圖而不及酢敖氏謂如賔禮如其獻禮耳酢則仍與介同辟正賔也張氏則謂拜至獻酢並如之是三説者今既傋録于右矣然以經文斷之則張説近是而亦有所未傋也葢經文簡而該如賔禮三字足以櫽括一章待公之禮無事於繁複敷陳也既云如賔禮則自拜至而獻而酢而酬無一不如之矣鄉射禮所陳特其所謂大夫如介禮者耳言大夫則諸公可知也言有諸公之大夫則無諸公可知也此葢貴貴之禮有必不可殺者焉得以辟正賔為辭乎張言獻酬而不及酬是其所未傋也如介禮則無酬矣席端席南端也大夫之西面者北上敖云席北端非敖氏所論重席加席之異見燕禮
  右遵者之禮
  郝氏曰周禮春官司几筵職天子席三重諸侯再重尚書顧命王席亦三重今云諸公席三重是諸侯之孤用天子席大夫再重是大夫用諸侯席也禮器又云天子席五重諸侯席三重若是則諸侯之孤與諸侯同席亦僣也是書所言多衰世之意春秋以來大夫皆稱公
  世佐案大夫再重正也公三重特設此以尊異之耳不可謂僣且席之等級隆殺三禮中所著甚悉郝氏弗深考而敢于非經何其悖也大國之孤稱公敖氏嘗言之矣以其或與天子之三公同名故也謂是衰世之僭稱可乎
  明日賔鄉服以拜賜
  註曰鄉服昨日與鄉大夫飲酒之朝服也不言朝服未服以朝也今文曰賔服鄉服
  朱子曰註云今文曰賔服鄉服明古經文無服今有之行文也今刪去
  敖氏曰鄉飲酒士禮也乃朝服者放君之燕禮故如其服也拜賜拜謝其飲已之賜也介不拜賜者禮主于賔也
  張氏曰此下至篇末言鄉飲明日拜謝勞息諸事世佐案于此云鄉服則正行禮之日賔葢處士服矣處士之服緇衣冠深衣錦帶
  主人如賔服以拜辱
  註曰鄉射禮曰賔朝服以拜賜于門外主人不見如賔服遂從之拜辱于門下乃退
  疏曰引鄉射禮者明彼此賔主皆不相見造門外拜謝而已
  敖氏曰辱拜賜之辱也主人往拜賔辱者敵也凡尊卑不敵則不答拜賜之禮
  右拜賜拜辱
  主人釋服
  註曰釋朝服更服𤣥端也
  郝氏曰鄉飲之朝服即𤣥端𤣥裳緇帶鄭云釋朝服更服𤣥端非也聘記勞不釋服謂聘享畢即勞賔不及釋服敏于事也此云釋服乃息司正謂暫釋朝服治具從容之辭行禮則仍服之非謂息司正遂不朝服也
  世佐案朝服以朝𤣥端以夕是朝服尊子𤣥端也飲酒朝服則息司正當服𤣥端隆殺之宜也郝云皆朝服非朝服之衣與𤣥端同而裳則異朝服素韠裳與韠同色𤣥端之裳有三或𤣥或黄或雜唯所有而用之此其異也詳見士冠禮郝以𤣥裳為朝服亦非唯引聘禮謂此云釋服有治具從容之意則得之
  乃息司正
  註曰息勞也勞賜昨日贊執事者獨云司正司正庭長也
  敖氏曰息字未詳疑即燕之異名考工記曰張獸侯則王以息燕是也此禮亦於學宫行之
  無介
  註曰勞禮略也司正為賔
  敖氏曰是禮雖主于司正未必以司正為賔公父文伯飲南宫敬叔酒以路堵父為客是其徴矣
  世佐案司正葢以州長為之諸侯之州長士也此乃大夫燕士之禮敖氏所引左傳葢大夫族飲禮故以異姓為賔非此比也當以註説為正
  不殺
  註曰不殺則無俎
  敖氏曰皆貶於飲酒
  薦脯醢
  敖氏曰薦同也
  羞唯所有
  疏曰上文正行飲酒之時用狗胾今不殺故言羞唯所有雜物皆是也
  徴唯所欲
  疏曰正行飲酒不得喚親友今禮食之餘别召知友故言徴唯所欲也
  以告于先生君子可也
  註曰告請也先生不以筋力為禮于是可以來君子國中有盛徳者可者召不召唯所欲
  敖氏曰君子國中有徳有爵者也亦使人吿之云可者嫌其禮輕不必告也惟言告是不請矣不請則不速可知皆異于賔也先生君子若與其位葢如遵世佐案曏者主人就先生而謀賔介則興賢之與先生與有勞焉而昨日之禮乃不以告何也葢正行禮之時酒清肴乾賔主百拜非强有力弗能勝也敢以是煩長者乎故不以告也至是則禮已輕矣又不敢請而但使人告之葢不敢必其來也古之鄉大夫待先生之忠且敬也葢如此
  賔介不與
  註曰禮瀆則䙝
  鄉樂唯欲
  註曰鄉樂周南召南六篇之中唯所欲作不從次也不歌鹿鳴魚麗者辟國君也
  敖氏曰國風為大夫士之樂小雅為諸侯之樂大雅頌為天子之樂盛者可以進取故鄉飲酒升歌小雅也息司正禮輕故唯用其正樂耳鄉射禮云一人舉觶遂無算爵然則工入之節其在無算爵之時乎
  右息司正
  記
  鄉朝服而謀賔介
  註曰朝服冠𤣥端緇帶素韠白屨
  敖氏曰鄉鄉飲酒也不言飲酒省文耳孔子曰吾觀於鄉王制曰冠昏喪祭鄉相見皆其徴也於此云鄉者如燕禮記先言燕特牲饋食記先言特牲饋食之類也
  張氏曰鄉謂鄉飲酒之禮註指人恐義不盡
  世佐案鄉字之義前二説得之註誤
  皆使能不宿戒
  註曰再戒為宿戒禮將有事先戒而復宿戒
  敖氏曰皆皆賔介也能謂善于禮者也宿戒者前期日而戒之也此于當日乃戒之故曰不宿戒
  郝氏曰皆使能謂諸有司供事輩惟能者是使非如賔介先期告戒也
  張氏曰宿戒之者恐其容有不能令得肄習今鄉飲賔介皆使賢而能為禮者故不煩宿戒也
  世佐案能賢能也使能者即周禮鄉大夫職云攷其徳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是也變興言使者合衆而尊寵之謂之興此以鄉大夫尊士卑又其所治故云使也夫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一不肖者得倖進則殆矣介亦後年擬貢者云皆使能葢其愼也不宿戒者謂如士冠禮之類三日前戒賔至行禮前一日又宿之而此則否也所以然者冠禮筮日筮賔若不先期告戒恐其至期或以他故不至則不能成禮故須戒而又宿鄉飲酒之禮則三年一行必于正月煌煌大典誰不聞况幼學壯行士之素志寧有以他故而不至者無事數數而戒宿也葢冠一家之私禮而鄉飲一國之公禮此其所以異也二句義不相䝉先儒乃混而釋之殊失經意若謂此以使能故不宿戒則凡禮之宿戒者所使皆非能者乎知其不能則不必使使之而又逆科其不能不敬孰甚焉且古之君子禮樂未嘗斯須去身冠禮又其習見者亦何所不能而必宿之耶此則愚之所未解也
  蒲筵緇布純
  註曰純縁也
  尊綌幂賔至徹之
  註曰綌葛也幂覆尊巾
  其牲狗也亨於堂東北
  敖氏曰凡學宫惟一門故牲爨不于門外而于堂東北堂東北即東夾之東北也學宫有左右房則亦當有夾室
  郝氏曰易象艮為狗東北艮方陽氣所發生飲以飬生故牲用狗烹于東北象陽也鄭解牲狗為取其擇人迂也
  獻用爵其他用觶
  敖氏曰其他謂酬及舉觶之屬也然記之文意似失于不傋夫酢亦用爵也何獨獻哉此上篚之爵三觶一下篚之觶三
  薦脯五挺横祭于其上出自左房
  註曰挺猶膱也鄉射禮曰祭半膱膱長尺有二寸冠禮之饌脯醢南上曲禮曰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疏曰引冠禮者欲見此房中之饌亦南上也引曲禮者欲見此脯設之皆横于人前鄭彼註云屈中曰朐以左手案之右手擘之便
  敖氏曰左房東房也有左房則有右房可知
  張氏曰薦脯用籩其挺五别有半挺橫于上以待祭脯本橫設人前横祭者于脯為横于人為縮陳之左房至薦時乃出之
  俎由東壁自西階升
  註曰烹狗既孰載之俎饌于東方
  疏曰既饌于東方恐由東階升故記辯之
  世佐案堂下之牆曰壁
  賔俎脊脅肩肺主人俎脊脅臂肺介俎脊脅胳肺肺皆離皆右體進腠
  註曰凡牲前脛骨三肩臂臑也後脛骨二膊胳也尊者俎尊骨卑者俎卑骨祭統曰凡為俎者以骨為上骨有貴賤凡前貴後賤離猶㨒也腠理也進理謂前其本也
  疏曰此序體賔用肩主人用臂介用胳其間有臑肫在而介不用者葢為大夫俎故此闕焉或有介俎肫胳不言者欲見用體無常若有一大夫即介用肫若有二大夫則介用胳故肫胳兩見亦是也
  朱子曰介俎脊脅胳肺印本胳上有肫字然釋文無音疏又云有臑肫而介不用明本無此字也成都石經亦誤今據音疏刪去
  敖氏曰皆皆肩臂胳也凡脊脅不謂之體右體者吉禮所尚故于三俎用之介俎用胳者欲以臑為諸公俎肫為大夫俎也遵者若多則自三以下皆用左體是亦示其相下之意也若無遵者介俎猶用胳不為之變也肺在後者便其取之也凡俎橫設其後皆于所為設者為右郝氏曰凡俎貴骨骨貴正與前脊正骨也脅脅字疑衍肩前骨也臂肩下骨也胳骼通後脛骨也賔俎用貴主人次之介又次之周人尚肺肺皆離割而不絶也右體牲脊脅脊脅當作肩臂等骨用右也進腠肉皮向上也張氏監本正誤云介俎脊脅肫胳肺脱肫字 又曰肫胳即註膊胳後脛二骨也賔主俎各一體而介俎肫胳並言者以肩臂之下留其貴者為大夫俎若有一大夫則大夫用臑而介用肫若有二大夫則大夫用臑與肫而介用胳用體無常故肫胳兩見也世佐案介俎脊脅胳肺胳上或有肫字葢自唐時已然故疏中元有二説既云有臑肫而介不用又云或有介俎肫胳不不疑當作並言者欲見用體無常故肫胳兩見亦是也其説依違如此詳味經文當以前説為是肫胳並言者誤也葢介俎用胳正也不以遵者之多少而有所變若謂有一大夫則介用肫有二大夫則介用胳然則無大夫則介當用臑矣經何以不云介俎脊脅臑肫胳肺也且有三大夫則介更何所用乎其説固不可通也自朱子刪定之後今之監本及敖氏郝氏諸本俱無復有肫字矣張氏反據石經而改監本以其未見通解故也
  以爵拜者不徒作
  註曰作起也言拜既爵者不徒起起必酢主人敖氏曰以爵拜葢指賔主介遵既卒爵而奠爵拜者也既拜而興則與飲已者為禮故曰不徒作
  張氏曰不拜既爵者則不酢也
  世佐案以爵拜者謂凡奠爵拜執爵興者也不徒作者謂起必有所事無空起也試以經文考之葢一一不爽如主人獻賔賔之告㫖也坐奠爵拜執爵興是以爵拜也下即云賔西階上北面坐卒爵是不徒作也其拜既爵也亦然又如賔酢主人主人坐卒爵興坐尊爵遂拜執爵興是以爵拜也下文即言其再拜崇酒之事是亦不徒作也以是推之凡介遵之禮皆然至于獻衆賔衆賔不拜既尊是不以爵拜也下云授主人爵降復位是徒作也凡拜必奠爵記乃言以爵拜不言奠爵拜何也凡拜畢即執爵興者謂之以爵拜不執以興者謂之奠爵拜奠爵拜則有徒作者矣如介酢主人主人坐奠爵于西楹南介右再拜崇酒下云主人復阼階是其徴也若夫拜受爵之禮先拜而後受爵方其拜時爵固未入手也不得謂之以爵拜註專以拜既爵訓以爵拜以酢主人訓不徒作固偏敖氏雖兼賔主介遵而言然但指其卒爵之拜亦未備且未知奠爵以爵之分而反疑記失豈不謬哉
  坐卒爵者拜既爵立卒爵者不拜既爵
  註曰惟工不從此禮
  敖氏曰此與下條唯鄉飲鄉射之禮言之則可若推于他禮則有不盡然者矣
  凡奠者於左
  註曰不飲者不欲其妨
  疏曰主人酬賔之觶客奠之于左是也
  將舉於右
  註曰便也
  疏曰一人舉觶為旅酬始二人舉觶為無算爵始是也
  衆賔之長一人辭洗如賔禮
  註曰於三人之中復差有尊者餘二人雖為之洗不敢辭其下不洗
  敖氏曰主人獻衆賔惟于始者一為之洗經曰主人取爵于西楹下降洗是也一人辭之者禮主于已也張氏曰主人統為衆賔三長一洗一人進與為禮餘二人不敢往參非又為二人各一洗也又按經文洗升實爵後始言衆賔之長升拜受者三人此時三人尚未升堂其辭洗亦自階下東行辭之疏于前經以主人揖升為揖衆賔升以此辭洗為降辭皆誤世佐案經文主人獻衆賔惟有一洗蓋為衆賔之長一人也故此人辭之餘二人並不為之洗何辭之有註云餘二人雖為之洗不敢辭誤
  立者東面北上若有北面者則東上
  註曰賢者衆寡無常也或統于堂或統于門
  疏曰此謂堂下立者鄉人賢者或多或少若少則東面北上統於堂也若多東面立不盡即門西北面東上統於門也
  敖氏曰此謂在門内位之時也賔入門左位近庭南介以下又居其南衆賔若多則容有北面者北面者與東面者相繼當西上云東者字誤也
  世佐案經云衆賔辯有脯醢不見其位面及上下之次故記之記在一人辭洗之下其為堂下衆賔之位無疑敖氏見朱子通解載此條于迎賔之後遂云在門内位之時非也周禮鄊大夫職云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賔之則行飲酒禮之時鄉人之善者皆在故容有北面者北面者與東面者相繼當西上乃云東上者猶賔席南鄉而以東為上説者以為統于主人是也敖氏改東為西似未達此義註云統于門亦未的
  樂正與立者皆薦以齒
  註曰謂其飲之次也尊樂正同于賔黨不言飲而言薦以薦諸本皆脱此字今從集説増明飲也既飲皆薦於其位樂正位西階東北面
  敖氏曰此樂正乃公有司非衆賔也又不立于西方嫌其禮異故明之
  張氏曰樂正本主人之官屬故以齒於賔黨為尊之世佐案經文獻衆賔之時不言樂正故記之立者亦堂下衆賔也與讀如字舊音預非
  凡舉爵三作而不徒爵
  註曰謂獻賔獻大夫獻工皆有薦
  郝氏曰舉爵三作謂獻賔獻介獻衆賔不徒爵謂樂作也禮成於三三爵既備禮宜少變遵者可入遵者入而後樂作以觀徳也
  世佐案舉爵謂初取爵於篚也作起也三作謂奠爵之後復取之而起三次也徒空也不空爵謂實之以酒此禮獻賔獻大夫皆然故云凡試以獻賔禮證之經云主人坐取爵于篚即此所謂舉爵也既因辭賔降而奠賔對後復坐取爵興適洗是一作也既又因對賔辭洗而奠賔復位後復坐取爵卒洗是二作也既又因荅賔拜洗而奠盥後復坐取爵實之是三作而不徒爵也獻介介不拜洗則少盥後一作矣獻衆賔無辭降之文則又少賔對後一作矣記此者欲見獻賔及大夫禮隆不與介以下同也鄉射記此句在凡奠者於左之上見獻賔禮也此記於樂作大夫不入之上見獻大夫如賔禮也獻介及衆賔皆仍獻賔之爵不得謂之舉爵獻大夫則易爵故得以舉爵統之也註于記中凡字而字俱無所發明且獻之有薦經文明白何待記乎郝說初讀之似有理及細考之亦非鄉射禮無介獻賔及衆賔後即遵入而樂作矣是舉爵二作而不徒爵也何以彼記亦云舉爵三作而不徒爵乎以此證之則其紕謬顯然矣
  樂作大夫不入
  註曰後樂賢者
  敖氏曰此謂大夫之來也後不及一人舉觶之節者也樂作之時不可亂之故不入若樂既作則獻工與笙矣大夫之獻又不宜後於工也
  張氏曰大夫本為助主人樂賢而來時既後則不入矣
  世佐案二說當參看
  獻工與笙取爵於上篚既獻奠於下篚
  註曰明其異器敬也如是則獻大夫亦然上篚三爵敖氏曰獻工不仍用獻大夫之爵者節異則不相因也既獻大夫而酢則奠爵于西楹南註云獻大夫亦然者惟謂亦取爵於上篚耳
  張氏曰獻賔介衆賔一爵獻大夫一爵獻工與笙又一爵以異器示敬
  其笙則獻諸西階上
  註曰謂主人拜送爵也於工拜於阼階上者以其坐於西階東也
  敖氏曰此記乃與經同者特因上文而言之
  
  磬階間縮霤北面鼓之
  註曰縮從也霤以東西為從鼓猶擊也大夫而特縣方賔鄉人之賢者從士禮也射則磬在東
  聶氏崇義曰諸侯之大夫特縣磬天子之大夫兼有鐘及孔子在衞所擊皆謂編磬非大磬也大夫皆當作士
  陳氏暘曰磬之為器昔人謂之樂石立秋之音夷則之氣也葢其用編之則雜而小離之則特而大叔之離磬則専簴之特磬非十二器之編磬也古之為鐘以十有二律為之齊量其為磬非有齊量也因玉石自然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而已爾雅大磬謂之毊徒鼓磬謂之寋周官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鐘言編鐘則知有編磬矣爾雅言大以見小磬師言鐘以見磬大則特縣小則編縣儀禮鼗倚于頌磬西紘則所謂紘者其編磬之繩歟小胥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鄭康成釋之謂編縣之十六枚同在一簴謂之堵鐘磬各一堵謂之肆禮圖取之倍八音之數而因之是不知鐘磬特八音之二耳謂之取其數可乎典同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則編鐘編磬不過十二耳謂之十六可乎嘗讀漢書成帝時於揵水濵得石磬十六未必非成帝之前工師附益四清而為之非古制也康成之説得非因此而遂誤歟古有大架二十四枚同一簨簴通十二律正倍之聲亦庶乎古也宋朝元豐中於用李照編鍾阮逸編磬仍下王朴樂二律以寫中和之聲可謂近古矣然補注四聲以足十二律非先王之制也敖氏曰前霤両端東西鄉設磬當其下亦如之故於霤為縮比禮特縣則有磬鍾鑮及鼓鼙惟言磬者以其為縣之主而居首且可以取節於霤故也北靣鼓之明磬南靣設磬葢在阼階西鼓在西階東
  張氏曰周禮小胥掌正樂縣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宫縣四靣皆縣如宫有墻也軒縣去其南靣判縣又去其北靣特縣又去其西靣特立一靣而已鐘磬編縣之十六枚在一簴謂之堵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西縣鐘東縣磬士亦半天子之士縣磬而已此鄉飲酒夲諸侯卿大夫合鐘磬俱有而直有磬者以方賔賢俯從士禮也
  世佐案磬編磬也小磬十二枚在一簴周禮小胥職云半為堵是也階間堂下兩階之間也霤郝氏云檐間承溜也縮霤者當霤下東西設之於霤為從於堂為横也天子之士特縣本鐘磬俱有此則從諸侯之士禮故惟磬一堵而已敖云比禮特縣則有磬鐘鑮及鼓鼙非也又案編縣之法經無明文可考鄭云十六枚取象八風而倍之也服氏䖍云十九枚取十二辰加七律也唐李冲用二十四枚取十二律倍聲也大周正樂用十四枚取五聲二變之倍數也諸説紛如未有定論鄭氏之言頗與樂緯四清聲合後世多祖之葢以十二律加四清合二八之數也四清者半律也十二律皆有半而此缺其八且無變律朱子嘗譏其法太疎畧而用有不周則其非古制明矣馬氏端臨善李冲所傳謂其上不失之四清下不失之二變然考朱子鐘律篇所著十二律正變倍半之法有三十六聲去其不用者八聲亦當有二十八聲李氏僅取十二律正倍之聲而不及其變與變半則猶未備也惟陳氏以周禮典同之文定為十二枚其議發於范鎮最為有據尚書傳曰天子將出撞黄鍾之鐘右五鐘皆應入則撞蕤賔之鐘左五鐘皆應則鐘之應乎十二律也古矣大者如此小亦宜然陳氏之言殆得之矣故録之
  主人介凡升席自北方降自南方
  註曰席南上升由下降由上由便
  世佐案主人受酢之時經云自席前適阼階上不從此禮
  司正既舉觶而薦諸其位
  註曰無獻因其舉觶而薦之
  敖氏曰無獻者異于衆賔有薦者别于其黨
  凡旅不洗
  註曰敬禮殺也
  敖氏曰凡凡尊卑也
  不洗者不祭
  敖氏曰此承上文惟為旅者言也若獻酒雖有不祭者亦洗之
  既旅士不入
  註曰後正禮也
  敖氏曰此士亦主人請之為衆賔或有故而不及與賔介同來者也經不言士入之節而記見此則是未旅以前皆可以入也士賤于大夫可以不獻然不與旅則與主人之贊同故不與旅則不入矣士亦謂當在堂下者也其入則以齒立于西方主人不迎世佐案此士謂有爵命者周禮典命職大國次國之士一命是也其入也以觀禮亦遵者之類也大夫尊當與于獻故其入以一人舉觶為節樂作則不入矣士賤于大夫故不得與于獻然非主人之官屬故得與于旅其入當以司正舉觶為節既旅則不入矣王制云命卿論秀士升之司徒曰選士即此經所貢之賔也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升于學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爵謂命為大夫士也然則此士與衆賔固不侔矣敖氏一之誤甚且謂未旅以前皆可入皆非也其位亦在堂下東面北上與衆賔齒黨正職云一命齒于鄉里是也
  徹俎賔介遵者之俎受者以降遂出授從者
  敖氏曰授從者云出則是飲酒之禮他人無事者皆不入門
  主人之俎以東
  世佐案此於賔介遵者之俎云出授從者而主人之俎不云授主人之賛者則是受者為主黨弟子無疑矣
  樂正命奏陔賔出至于階陔作
  疏曰命擊鼓者
  敖氏曰此見命之之人與奏之之節也
  若有諸公則大夫於主人之北西面
  註曰其西面者北上統於公
  疏曰若無諸公則大夫南面西上統于賔也
  主人之賛者西面北上不與
  註曰賛佐也謂主人之屬佐助主人禮事徹冪沃盥設薦俎者
  敖氏曰西面之位其在洗東南與與謂與其禮也下言無算爵然後與則此所謂不與者獻與旅酬也是句似有脱文位西面且不與獻酬亦飲酒于學之禮異者也特牲饋食記曰公有司門西北面東上獻次衆賔私臣門東北面西上獻次兄弟
  世佐案記文雖似錯雜然皆依經文之序鱗次櫛比固秩然而不紊也間有數節之儀該兹一記則或記于前或見于後俾讀者得以參考要未有凌亂隔越而不相比者此及下文一條以經文訂之當在樂正與立者皆薦以齒之下否則既旅士不不入之下今在此盖脫簡也不與者謂薦與旅耳今乃綴之於末與上文之言薦言旅者隔越不屬則所謂不與者竟不知其何所指矣敖氏疑有脫文而不知其為脫簡殆未深考與
  無算爵然後與
  敖氏曰此逺下于賔黨也鄉射禮云無算爵執觶者皆與旅執觶亦主人之賛者也鄉飲酒義曰賓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衆賔少長以齒終于沃洗者焉是謂沃洗者得與旅酬與此異矣參攷經文似當以此為正
  郝氏曰論語云鄉人飲酒即鄉飲酒也鄭氏謂為鄉大夫興賢能而賔之因記有使能之文而失其觧也歲時伏臘賔朋宴集鄉士君子有酒何時不可行禮而奚必於賔興禹惡㫖酒周公作誥兢兢焉至其行禮必以酒此酒所以防流居敬而作也飲食男女人之性情聖人因人情易流者為節其嗜好裁其恣睢而人道庶幾矣孔子大聖人自惟不為酒困無量不及亂盛徳之至從心不踰矩是以難也故行禮以酒其器以一升之爵二升之觚三升之觶四升之角五升之散終燕而飲至石醉而歸奏陔夏而出庸詎非盛徳之至者與則禮之功用莫大矣是以其人曰賔曰介賔氷也介戒也位乎西北西北者嚴凝之方敬義之至也能為賔介然後可與飲酒故觀人者醉之以酒而試其守聖人約人情而制為斯禮也
  世佐案古者酒禁甚嚴為人臣者平時固皆剛制之矣其得以燕飲為樂者惟鄉飲酒及祭祀二端而已書曰爾大克羞耉惟君爾乃飲食醉飽即此篇興賢能而以禮禮賔之之事也又曰爾尚克羞饋祀爾乃自介用逸則此經特牲饋食少牢二禮所陳是也鄉飲酒之禮有四見篇首疏而賔賢最重云大克羞耉惟君者言其大能進老成人于君所也賢能之人謂之耉者耆儒碩彦尤古人之所重故舉以告之召公戒成王之詞曰今冲子嗣則無遺夀耉曰其稽我古人之成徳矧曰其有能稽謀自天亦此意也先儒乃以養老釋之則惟君二字遂不可解矣或曰鄉飲酒義孔疏曰賔賢能則用處士為賔其次為介其次為衆賔皆以年少者為之何得云羞耉也予應之曰人之徳業成就早暮不同古之用人初無限年之例然將以息浮而静躁則苟非有敦敏狥齊之質者固無取乎其速進也記云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乂曰古者五十而后爵則古人仕進之時皆非年少可知其視後世舉士惟取少年能報恩者公私之殊奚啻天壤故書曰羞耉記曰使能周禮曰興賢其義一也孔氏之言失其㫖矣賔賢能必行飲酒禮何也酒者所以養陽氣洽歡心為人生所不可闕然而無以節之則必至于喪徳亂儀而其禍有不可勝言者故聖人制為斯禮以節宣之使之席末而啐再拜而飲司正以監之奏陔以戒之如此而猶有及于亂者否矣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其是之謂乎鄭觧此篇為諸侯之鄉大夫賔賢之禮愚既遵用之矣或又謂篇内有諸公之文當是天子之郷大夫興賢之禮周禮鄉老及鄉大夫帥其羣吏以禮禮賔之是也鄭謂是諸侯之鄉大夫者徒以其特懸磬决之耳不知天子之大夫與諸侯之大夫雖有尊卑而其所興之賔則皆處士也既是俯從士禮則雖天子之鄉大夫何不可降而特懸乎此說亦似有理附識於此又案遂大夫職云三年大比則帥其吏而興氓亦當以此禮禮賔之也














  儀禮集編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八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鄉射禮第五之一
  鄭自録云州長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之禮謂之鄉者州鄉之屬鄉大夫或在焉不改其禮射禮於五禮屬嘉禮
  聶氏曰射之所起在於黄帝故易繫黄帝九事云古者弦木為弧剡木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又世本以黄帝臣揮作弓夷牟作矢是弓矢起於此矣虞書曰侯以明之傳云當行射侯之禮以明善惡之教則射侯見於堯舜夏殷無文至周大備
  敖氏曰鄉射者士與鄉之士大夫㑹聚於學宫飲酒而習射也此與上篇大同小異惟多射一節耳亦飲酒而但以射言者主於射也
  郝氏曰洪荒之初禽獸逼人聖王以弧矢為威教民自衛其來尚矣此男子之業故古者天子至庻人莫不有事於射比其敝也相角而爭聖人制為禮以教之譲於是乎射禮興焉其為鄉射何也朝廷之上謂之國邦國之中謂之鄉鄭氏附㑹周禮以鄉飲酒為鄉大夫賔興鄉射為州長教民士大夫欲習射孰不可用此禮者何必鄉大夫與州長禮主善俗冠昏以士飲酒習射以鄉皆化民成俗之意鄭謂鄉飲於庠庠鄉學習射於序序州學庠序學校同地異名養則為庠射則為序豈養老一學習射又一學也
  張氏曰據註此州長射禮而云鄉射者周禮五州為鄉一鄉管五州鄉大夫或宅居一州之内來臨此射禮又鄉大夫大比興賢能訖而以鄉射之禮五物詢衆庻亦行此禮故名鄉射禮也
  世佐案此篇陳天子之州長春秋習射之禮鄉老及鄉大夫賔賢能訖亦用此禮詢衆庻侯國亦如之注疏専指諸侯之州長似未備先儒或目為士大夫習射之通禮非葢以禮屬民而讀法飲射皆有民社者之責也豈士大夫平居所常行乎士大夫相與燕飲其事有類於射者投壺是已投壺禮見大小戴記頗與經文相類吳氏澄嘗取以補儀禮之逸又案庠序之説經傳各異鄉飲酒義云主人拜迎賔於庠門之外則庠為鄉學矣周禮州長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黨正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則序為州黨學矣鄭說葢本諸此又學記云黨有庠術有序術鄭讀為遂孔疏云此是鄉之所居黨為鄉學之庠不别立序凡六鄉之内州學以下皆為序六遂之内縣學以下皆為序也又云庾氏云黨有庠謂夏殷禮非周法義或然也孟子則謂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夫鄉學之設但聞鄉黨殊名不聞殷周異號且王制云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庻老於下庠夏后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庻老於西序殷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庻老於左學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養庻老於虞庠陳氏祥道云四代之學如此而周又有辟廱成均瞽宗之名眀堂位云魯之米廩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學也類宫周學也然則國學之名亦代不相襲矣乃云三代共之此皆不可曉朱子通解學制篇既並列諸説而斷之曰孟子說與上下數條皆不合未詳其故又云古者教人其立法大意皆萬世通行不可得而變革若其名號位置節文之詳則自經言之外出於諸儒之所記者今皆無以考其實矣然不敢有所取舍姑悉存之讀者亦不必深究也斯言真得闕疑之㫖矣然以諸說之先後時世考之竊謂當以鄉飲酒義及周禮之言為正葢周之學制自春秋時已廢不復講故佻達成風子衿作刺魯僖能修泮宫史克至作頌以誇美之及其季世七國兵爭此制益蕩然矣故孟子所至輒惓惓以興復學校為勸說然其名號沿革之詳容有得之傳聞而失實者又况漢儒攟摭灰燼之餘雜以夏殷之禮何怪其參差而不相符乎乃若儀禮周禮皆周公制作時所定而鄉飲酒義即儀禮之義疏也亦不容有誤鄭公據此極為有見郝氏乃執孟子之言而詆之過矣且謂庠序學校同地異名則於鄉學國學之辨尤欠分曉不更為無稽之譚乎
  鄉射之禮主人戒賔賔出迎再拜主人答再拜乃請註曰主人州長也鄉大夫若在焉則稱鄉大夫也不言拜辱此為習民以禮樂不主為賔已也不謀賔者時不獻賢能事輕也今郡國行此禮以季春周禮鄉老及鄉大夫三年正月獻賢能之書於王退而以鄉射之禮五物詢衆庻諸侯之鄉大夫既貢士於其君亦用此禮射而詢衆庻乎
  疏曰案鄉大夫是諸侯鄉大夫則此州長亦諸侯之州長以士為之是以經云釋獲者執鹿中記云士鹿中是皆為此州長射而言是諸侯州長可知若天子州長中大夫為之若然記云大夫兕中者為鄉大夫詢衆庻而言也云周禮至衆庻皆周禮鄉大夫職文引之者證此鄉射中兼有鄉大夫行射禮故有射於堂及兕中之事云五物者按彼云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興舞鄭註云和載六徳容包六行也庻民無射禮因田獵分禽則有主皮主皮者張皮射之無侯也主皮和容興舞則六藝之射與禮樂與當射之時民必觀焉因詢之也是也
  朱子曰五物之說未詳當闕
  敖氏曰請下似脱一賔字迎者出見之之稱故雖不入門亦謂之迎
  郝氏曰射必有賔教民序也不謀賔無介禮主射將觀徳焉非專禮賔也
  張氏曰案此射禮先與賔飲酒如鄉飲酒之儀及立司正將酬旅乃暫止不旅而射射已更旅酬坐燕並如鄉飲凡賔至之前賔退之後其儀節並不殊也此下言將射戒賔陳設速賔凡三節皆禮初事賔以州中處士賢者為之若大夫來為遵則易以公士姜氏曰周禮註所釋五物之義雖甚大但此賔賢能之後方思合民儲材豈能遽䋲以備徳耶考馬融論語註引此一曰和志言其平心志也二曰和容言其和威儀也三曰主皮言其審正鵠也四曰和頌言其合音節也五曰興舞言其中舞蹈也其說皆本射以推於義為安
  世佐案主人謂天子及諸侯之州長也若其詢衆庻與則鄉大夫也鄉大夫所居之州雖春秋習射亦鄉大夫為主人其戒賔也親之不合使州長疏謂大夫來臨禮州長戒賔不自稱稱鄉大夫非又案周禮六鄉之外更有六遂遂大夫以下其官皆卑於鄉一等而其為牧民之職一也遂大夫三嵗大比則帥其吏而興氓與鄉同則其詢衆庻及春秋習射亦同可知縣習射縣正為主人矣侯國遂數如其鄉數主人之稱實兼此數者疏家泥於釋獲者執鹿中之文專指諸侯州長頗覺掛一漏萬故備論之又案主人戒賔必詣賔家請之註云出迎出門也者謂賔出己家大門外迎主人耳疏曰謂出序之學門非又案此篇與鄉飲酒禮相同處互有詳畧參觀乃備鄉飲酒禮兩云賔拜辱此則云迎送者拜辱眀其意迎送指其事無異也註說似求之過矣
  賔禮辭許主人再拜賔答再拜主人退賔送再拜無介註曰雖先飲酒主於射也其序賔之禮畧
  敖氏曰無介者以介尊次於賔同於大夫射時難為耦也
  世佐案無介之義註得之敖説似曲
  右戒賔
  乃席賔南面東上
  註曰不言於户牖之間者此射於序
  疏曰此據州長射於序以其無室無户牖設席亦當戸牖之處耳
  敖氏曰不言户牖間者可知也記云出自東房有東房西房則中有室而席賔於室之戸牖間也明矣凡席於此者皆東上經不悉見之也惟為神席則西上世佐案此賔席亦當在牖前經不言者客射於序也鄉大夫射於庠庠有室云牖前可也州長射於序序無室云牖前不可也序何以無室也州之學小於鄉其堂淺去其室壁之限堂斯深矣無室則無房本記云出自東房為射於庠言之也敖氏據此决其有室非序雖無室然其制亦三間五架與大夫士之私室殊而謂席賔於户牖間亦非庠之圖已見上篇今更參取楊氏郝氏之説作序圖於左云










  案棟後第一架即有室者之南壁也户牖皆啟於此西後楹之東即室之牖也席賔之處以東西節言之則當西楹之東以南北節言之則當棟後第二架棟後第二架亦有牆席在牆前與知在棟後第二架者本記云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席與物每隔一架以席前當設薦俎恐其妨也若仍在牖前何取乎序之無室也
  衆賔之席繼而西
  註曰言繼者甫欲習衆庻未有所殊别
  疏曰鄉飲酒三賔之席不屬
  敖氏曰衆賔亦衆賔之長三人也繼繼賔席也
  席主人於阼階上西面
  敖氏曰阼階上東西節也南北當東序凡主位皆然
  尊於賔席之東兩壺斯禁左𤣥酒皆加勺篚在其南東肆
  註曰設尊者北面西曰左尚之也
  敖氏曰賔席之東即房户之間也此亦與前篇互見其文
  世佐案鄉飲酒禮云尊兩壺於房户間此不言房戸間而言賔席之東者容或有射於序者無房户可言也賓席隨地而移故依之以見設壺之處且與前互備此古人立言之法
  設洗於阼階東南南北以堂深東西當東榮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縣於洗東北西面
  註曰此縣謂磬也縣於東方辟射位也但縣磬者半天子之士無鐘
  疏曰鄉飲酒無射事縣於階間此兼有鄉大夫詢衆庻當為判縣宜有鐘而總云無鐘者方以禮樂化民雖大夫亦同士特縣也天子諸侯鐘磬鏄具卿大夫天子士已下亦無鑄知者以其諸侯卿大夫士半天子卿大夫士若有鏄添鐘磬為三半不得也
  敖氏曰縣不近階者權移於此宜辟東縣之正位也大射東縣在阼階之東縣謂縣鐘磬與鏄於筍簴也鼓鼙之屬亦存焉周官小胥職曰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又曰天子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然則凡為士者之樂皆得縣鐘與磬唯以特而别於其上耳大射儀言國君西方之縣先磬次鐘次鑮鼓鼙在其南下經云不鼓不釋鐘師職曰掌以鐘鼓奏九夏鏄師職曰掌金奏之鼓此與上篇皆賔出奏陔夏金奏之一也然則是禮亦有鐘鼓鑮眀矣世佐案縣編縣也不言所縣者所縣非一等也天子之鄉大夫州長遂大夫皆判縣鐘磬二肆諸侯之鄉大夫半之鐘磬各一堵天子之縣正特縣鐘磬一肆諸侯之州長半之唯磬一堵斯禮也實兼此數者故也大夫判縣當東西分列今皆在洗東北者辟君也大射君禮本合三面皆縣以辟射位闕其北唯東西各一肆故此宜辟之又按春秋襄十一年左傳云鄭人賂晉侯歌鐘二肆及其鏄磬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魏絳於是始有金石之樂禮也孔疏云以魏絳䝉賜始有金石之樂知未賜不得有也賜之而云禮也知禮法得賜之也據此諸侯之大夫未䝉君賜在私家不得有鐘磬與鏄之樂其有之者葢出於特典此在公所行禮雖未賜亦合鐘磬俱有鏄未聞據賈疏則卿大夫以下皆無鏄也下經云不鼓不釋則鼓亦有之以其非金石之樂大夫士皆可用也此與上篇皆大夫士之禮敖氏雜引天子諸侯禮釋之誤經云西面則鼓之者東面矣若有鐘在其南鼓又在其南皆西面也鼙未聞
  乃張侯下綱不及地武
  註曰侯謂所射布也綱持舌䋲也武迹也中人之迹尺二寸
  疏曰周禮梓人云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寸焉註云綱所以繫侯於植者也中人之迹尺二寸者無正文漢禮云五武成步步六尺或據此而言也從集說節本敖氏曰射布而曰侯者王朝射之以威不寧侯遂以名之也諸侯以下則因其名而不改與下綱謂已繫者也綱不及地武則下个亦然
  郝氏曰射布曰侯形似猴也
  張氏曰侯制有中有躬有舌有綱有縜中其身也方一丈倍中以為躬中之上下横接一幅各二丈謂之躬倍躬為左右舌用布四丈接於躬上左右各出一大為舌下舌半上舌用布三丈接躬下左右各出五尺也其持舌之䋲謂之綱維其綱於幹者又謂之縜上下各有綱下綱去地之節則尺二寸
  世佐案侯義未詳考工記曰祭侯之禮以酒脯醢其辭曰唯若寧侯母或若女不寧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敖氏本此立說然象人而射之毋乃傷仁乎郝說葢取便㨗難中與正鵠之類同義而改侯為猴亦出臆說姑並存之以俟知者又案鄉侯以布為之侯中用布五幅幅長一丈廣二尺古者布幅廣二尺二寸以二寸為縫諸幅皆以二尺計之又以一幅横接於中之上下謂之躬躬各二丈其接於躬者謂之舌亦謂之个上舌四丈下舌三丈上廣下狹也合之用布十六丈下綱不及地武則上綱去地丈九尺二寸矣
  不繫左下綱中掩束之
  註曰事未至也
  敖氏曰侯以左為尊故事未至則未繫左下綱也中掩束之者中掩左下个而以綱束之也下个出於躬五尺中掩之是所掩者二尺五寸矣
  張氏曰侯向堂為面以西為左射事未至故且不繫左下綱並綱與舌向東掩束之待司馬命張侯乃脱束繫綱也
  世佐案中讀如字釋文丁仲反非下舌三丈中掩之是所掩者丈五尺也姜氏訓中為侯中之中謂掩其中而束之也亦是一解存之
  乏參侯道居侯黨之一西五步
  註曰容謂之乏所以為獲者御矢也侯道五十步此乏去侯北十丈西三丈
  敖氏曰爾雅曰乏謂之防說者云如今牀頭小曲屏風也侯黨指侯之西邊而言此乏參分侯道而居其一也乃云侯黨者眀雖取數於侯道實取節於侯黨也西五步亦謂侯黨之西也然則此乏其南十丈其東三丈乃與侯黨相當與
  郝氏曰乏以皮為之形如曲屛唱獲者所隱蔽一名容容身於内以避矢矢力至此乏竭故名乏黨偏近也玉藻云侍坐引去君之黨鄉侯去射位五十步葢三十丈也三分之而乏偏近侯一分則去侯十丈去堂上二十丈也西五步謂去侯西三丈避矢道也張氏曰黨旁也三分侯道而居旁之一偏西者五步此設之之節也侯道五十步步六尺計三十丈乏居三之一西五步故云北十丈西三丈必於此者取可察中否唱獲聲達堂上也
  世佐案此言設乏之法也參侯道居侯黨之一者其南北節也西五步者東西節也黨郝訓偏近得之葢侯道三十丈若第云三分侯道而居其一未知其近堂與近侯與惟云居侯黨之一而後知其去侯十丈也先儒以侯旁釋之其義頗晦且經云西五步則其在侯西偏眀矣何必以黨為旁乎
  右設器席張侯
  羮定主人朝服乃速賔賔朝服出迎再拜主人答再拜退賔送再拜
  註曰射賓輕也戒時𤣥端
  敖氏曰禮戒速同服此速賔朝服則戒時亦朝服可知
  世佐案於此乃言朝服則戒時不朝服眀矣鄉飲酒禮不言主人服而其記云朝服而謀賔介是戒速亦皆朝服也主人待賔輕重之差於此可見敖說非
  賔及衆賔遂從之
  右速賔
  敖氏曰自此以後經文及記文有與鄉飲酒禮同者不重釋之
  及門主人一相出迎於門外再拜賔答再拜
  世佐案若射於序則為之相者其黨正與
  揖衆賔主人以賔揖先入賔厭衆賔衆賔皆入門左東面北上賔少進
  註曰以猶與也少進差在前
  敖氏曰賔厭衆賔入門左此脱三字爾少進謂少東世佐案少進謂少北既云北上又云賔少進者衆賔雖皆北上其實比肩而立賔序在前去衆賔差逺也敖云少東非
  主人以賔三揖皆行及階三讓主人升一等賔升敖氏曰皆行言無先後也主人升一等賔乃升敵者之禮也
  郝氏曰皆行主人與正賔同行也正賔升堂而衆賔立門内左以俟
  世佐案前二説是疏謂賔主既行衆賔亦行故云皆行非矣此亦與鄉飲酒禮同但文有詳畧耳
  主人阼階上當楣北面再拜賔西階上當楣北面答再拜
  右迎賔拜至
  主人坐取爵於上篚以降賔降主人阼階前西面坐奠爵興辭降賔對主人坐取爵興適洗南面坐奠爵於篚下盥洗賔進東北面辭洗主人坐奠爵於篚興對賔反位
  註曰反從降之位也鄉飲酒曰當西序東面
  主人卒洗壹揖壹讓以賔升賔西階上北面拜洗主人阼階上北面奠爵遂答拜乃降賔降主人辭降賔對主人卒盥壹揖壹讓升賔升西階上疑立主人坐取爵實之賔席之前西北面獻賓
  敖氏曰席之當作之席
  賓西階上北面拜主人少退賔進受爵於席前復位主人阼階上拜送爵賓少退薦脯醢賔升席自西方乃設折俎主人阼階東疑立賓坐左執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薦西興取肺坐絶祭
  世佐案鄉飲酒禮云右手取肺卻左手執本坐弗繚右絶末以祭此亦同但文畧耳
  尚左手嚌之興加於俎坐捝手執爵遂祭酒興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旨執爵興主人阼階上答拜賔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主人阼階上答拜
  右主人獻賔
  賔以虚爵降主人降賔西階前東面坐奠爵興辭降主人對賔坐取爵適洗北面坐奠爵于篚下興盥洗主人阼階之東南面辭洗賔坐奠爵于篚興對主人反位註曰反位從降之位也主人辭洗進也
  世佐案鄉飲酒禮云主人復阼階東西面
  賔卒洗揖讓如初升主人拜洗賔答拜興降盥如主人之禮賓升實爵
  世佐案後升字疑衍鄉飲酒禮云賔實爵
  主人之席前東南面酢主人主人阼階上拜賓少退主人進受爵復位賔西階上拜送爵薦脯醢主人升席自北方乃設折爼祭如賔禮不告旨自席前適阼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爵興賔西階上北面答拜主人坐奠爵于序端阼階上再拜崇酒賔西階上答再拜疏曰奠爵於序端此擬下獻衆賔
  右賔酢主人
  主人坐取觶于篚以降賔降主人奠觶辭降賓對東面立
  世佐案鄉飲酒禮云立當西序東面
  主人坐取觶洗賔不辭洗卒洗揖讓升賓西階上疑立主人實觶酬之阼階上北面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賔西階上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觶興賓西階上北面答拜主人降洗賔降辭如獻禮升不拜洗賔西階上立主人實觶賔之席前北面賔西階上拜主人坐奠觶於薦西
  世佐案鄉飲酒禮云主人少退卒拜進坐奠觶於薦西
  賔辭坐取觶以興反位主人阼階上拜送賔北面坐奠觶於薦東反位
  右主人酬賔
  主人揖降賔降東面立於西階西當西序
  註曰主人將與衆賔為禮賔謙不敢獨居堂
  主人西南面三拜衆賓衆賔皆答一拜主人揖升坐取爵于序端
  世佐案序端之爵即受酢時所奠者
  降洗升實爵西階上獻衆賔衆賓之長升拜受者三人主人拜送坐祭立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降復位敖氏曰位亦堂下之位賔之南也
  衆賔皆不拜受爵坐祭立飲毎一人獻則薦諸其席衆賔辯有脯醢主人以虛爵降奠于篚
  右主人獻衆賔
  揖讓升賔厭衆賔升衆賔皆升就席一人洗舉觶于賔升實觶西階上坐奠觶拜執觶興賔席未答拜舉觶者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拜執觶興賔答拜降洗升實之西階上北面賔拜舉觶者進坐奠觶於薦西賔辭坐取以興
  註曰若親受然
  敖氏曰前篇言受此言取互文也
  舉觶者西階上拜送賔反奠於其所舉觶者降
  右一人舉觶
  大夫若有遵者則入門左
  註曰謂此鄉之人為大夫者也謂之遵者方以禮樂化民欲其遵法之也其士也於旅乃入鄉大夫士非鄉人禮亦然主於鄉人耳
  敖氏曰入門左則曏者賔入之位也不俟於門外别於正賓
  張氏曰按鄉飲酒於篇末畧言遵者之禮此經乃著其詳正所云如介禮者也
  世佐案註云其士也於旅乃入則鄉中命士來觀禮者亦得謂之遵矣云鄉大夫士非鄉人禮亦然者謂他鄉之大夫士偶來為遵者其待之之禮隆殺之宜亦如本鄉也
  主人降
  註曰迎大夫於門内也不出門别於賓
  賔及衆賔皆降復初位
  註曰不敢居堂俟大夫入也初位門内東面
  敖氏曰初位階西以南當序之位
  世佐案此亦與鄉飲酒禮同復初位者復初降時西階下東面位也衆賔在賔南鄭解為初入門内之位非
  主人揖讓以大夫升拜至大夫答拜主人以爵降大夫降主人辭降大夫辭洗如賔禮
  敖氏曰此賔禮自三揖三讓以至於一揖一讓升之儀也
  世佐案以爵降亦取爵於上篚也
  席于尊東
  註曰尊東眀與賔夾尊也不言東上統於尊也疏曰下云大夫降席東南面降由上故知西上統於尊也
  敖氏曰此言尊東鄉飲酒言賔東亦文互見也世佐案遵者之席於庠則在東房前之西於序則在棟後第二架當左楹之左皆所謂尊東也此亦謂無諸公則然若有諸公則大夫於主人之北西面
  升不拜洗主人實爵席前獻於大夫大夫西階上拜進受爵反位主人大夫之右拜送
  敖氏曰席前獻其西北面與主人既拜送則亦立於階東
  世佐案凡獻必向所獻者之位獻大夫當東北面以其位在東北故也敖云西北面非
  大夫辭加席主人對不去加席
  註曰辭之者謙不以已尊加賢者也不去者大夫再重席正也賔一重席
  敖氏曰鄉飲酒禮曰大夫則如介禮有諸公則辭加席委於席端主人不徹無諸公則大夫辭加席主人對不去加席此惟主言無諸公之大夫則是鄉射禮諸公不與
  世佐案本記云若有諸公則如賔禮大夫如介禮無諸公則大夫如賓禮今觀此章所陳正與上篇介禮相同葢為有諸公之大夫而言也有諸公則大夫之辭加席也亦當如上篇所云委於席端主人不徹此乃云主人對不去加席是又與無諸公之禮同矣何其互異若此與葢遵者之來否及諸公之有無皆不可定經故錯舉一二以示例其隆殺信屈之詳必待記而後備記之所以有功於經也然觀乎此則其所謂如賔禮者亦可以類推矣敖氏據此遂為鄉射之禮諸公不與并訾記者之失毋乃以辭害意與
  乃薦脯醢大夫升席設折爼祭如賔禮不嚌肺不啐酒不告旨西階上卒爵拜主人答拜
  註曰大夫升席由東方
  敖氏曰主人答拜亦於大夫之右
  大夫降洗
  註曰將酢主人也大夫若衆則辯獻長乃酢
  世佐案大夫雖衆然受獻後湏一一酢主人如經所陳也辯獻長乃酢惟主人尊賔賤乃可今大夫尊於諸侯之州長於鄉大夫為敵不可也疏引有司徹為證非其倫矣
  主人復阼階降辭如初卒洗主人盥
  註曰盥者雖將酌自飲尊大夫不敢䙝
  揖讓升大夫授主人爵于兩楹間復位主人實爵以酢于西階上坐奠爵拜大夫答拜坐祭卒爵拜大夫答拜主人坐奠爵于西楹南再拜崇酒大夫答拜主人復阼階揖降大夫降立於賔南
  疏曰此受大夫酢不奠於篚者為士於旅乃入擬獻士故奠爵於此也
  敖氏曰必降者宜與賔序升也立於賔南下之也
  主人揖讓以賔升大夫及衆賔皆升就席
  敖氏曰賔亦厭大夫大夫亦厭衆賔乃升也衆賔其長三人也
  右遵者之禮
  席工於西階上少東樂正先升北面立于其西
  註曰言少東者眀樂正西側階不欲大東辟射位敖氏曰少東據工之下席而言也樂正立於其西猶未至階也鄉飲酒禮曰樂正先升立于西階東張氏曰案鄉飲酒不射席工亦與此同此註云辟射位恐非經意或是欲其當賔席耳
  世佐案蒲筵丈六尺工四人席六丈四尺也即謂周以八寸為尺王制云古者以周尺八尺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註云周尺之數未詳聞也按禮制周猶以十寸為尺葢六國時多變亂法度或言周尺八寸亦當今之五丈有竒此豈西階上少東所能容乎且鄉飲酒禮云樂正先升立於西階東此云樂正先升北面立於其西文互見也樂正立于工席之西猶於西階為東則工席更東可知經云少東據工席之㝡西者言也工賤者先就事布工席亦先布其㝡西者故經據之而言也敖說得之下經云樂正適西方命弟子賛工遷樂於下辟射也夫將射乃辟則此席不辟眀矣註云辟射固非張云欲其當賔席亦未為得也
  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皆左何瑟面鼓執越内弦右手相入升自西階北面東上工坐相者坐授瑟乃降註曰瑟先賤者先就事也面前也鼓在前變於君也執越内弦右手相由便也越瑟下孔所以發越其聲也前越言執者内有弦結手入之淺也相者降立西方
  疏曰案大射大師少師歌衆工瑟是瑟賤也凡工皆先瑟後歌是賤者先即事故得獻亦在前也鄉射與大射相對大射君禮而後首此臣禮前首故云變於君
  敖氏曰前越去㢘差逺故不可挎但執之而已面鼓亦變於飲酒
  張氏曰面鼓者瑟首在前也鼓謂可鼓䖏與鄉飲酒不同者在鄉飲酒欲其異於燕在鄉射欲其異於大射皆為變於君也
  世佐案瑟體首寛尾狹内越孔雖長廣狹亦等但弦居瑟上近首鼓處則寛近尾不鼓處并而狹此疏說也若然則側持之法近鼓持之手入得深宜云挎近尾持之手入得淺宜云執今以經文考之反是此與燕禮皆面鼓乃云執鄉飲酒與大射皆後首乃云挎鄭公内有弦結之說不可通矣當以敖說為正葢瑟體尾狹則後越去瑟亷差近故可挎首寛則前越去瑟㢘差逺故僅可執也
  姜氏曰註疏變於君之說覺支鄉射禮輕於鄉飲燕禮輕於大射鄉飲賔賢大射選士其禮重矣故可鼓者皆在後主於將敬也若鄉射祇習藝燕禮祇達情而已故可鼓者皆在前以鳴豫也
  世佐案姜說與註疏合之其義乃備葢以鄉飲與燕禮對鄉射與大射對則為變於君以鄉飲與鄉射對大射與燕禮對則又為將敬與鳴豫之别儀禮一書此等至纎細之處亦精宻周帀乃爾横說豎說無所不通信非聖人不能為也讀者幸以是求之
  笙入立于縣中西面
  註曰堂下樂相從也縣中磬東立西面
  世佐案縣中磬南鐘北也此主大夫判縣而言鄉飲酒禮云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與此異
  乃合樂周南關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註曰不歌不笙不間志在射畧於樂也不畧合樂者周南召南之風鄉樂也不可畧其正也
  工不興告于樂正曰正歌備樂正吿于賔乃降
  註曰不興者瞽矇禮畧也
  世佐案正歌謂鄉樂也大夫士以歌風為正鄉飲酒升歌笙間用小雅禮盛者進取也於此益可見矣
  主人取爵於上篚獻工大師則為之洗賓降主人辭降註曰大夫不降尊也
  敖氏曰大夫不降亦别於賔
  世佐案經不言大夫降以大夫或來或否也若來亦當從主人降大夫不尊於賔也註非鄉射禮云賓介降大夫如介禮亦不得云别於賔也
  工不辭洗卒洗升實爵
  敖氏曰主人卒洗亦與賔揖讓乃升此以上著大師之禮異也
  工不興左瑟一人拜受爵
  註曰左瑟辟主人授爵也一人無大師則工之長者
  主人阼階上拜送爵薦脯醢使人相祭工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衆工不拜受爵祭飲辯有脯醢不祭不洗遂獻笙于西階上
  註曰不洗者賤也衆工而不洗矣而衆笙不洗者笙賤於衆工正君賜之猶不洗也
  敖氏曰非大師則工之長亦不洗矣乃著笙不洗者正使笙師猶不洗也諸侯之笙師葢以下士為之
  笙一人拜于下盡階不升堂受爵主人拜送爵階前坐祭立飲不拜既爵升授主人爵衆笙不拜受爵坐祭立飲辯有脯醢不祭主人以爵降奠於篚反升就席註曰亦揖讓以賔升衆賔皆升
  疏曰云亦者亦前主人共大夫行禮訖主人揖讓以賔升大夫及衆賔皆升就席也上賔降時雖不言衆賔降衆賓卑從降可知故今從賔升也
  世佐案主人揖讓以賓升之節當在此經不言者以大師或有或無也若無大師不為之洗賔亦不降也
  右樂
  主人降席自南方側降作相為司正司正禮辭許諾主人再拜司正答拜主人升就席司正洗觶升自西階由楹内適阼階上北面受命于主人
  註曰洗觶者當酌以表其位顯其事也楹内楹北疏曰受命謂受主人請安賔之命
  世佐案楹謂前楹由楹内言其入堂之節也圖見上
  西階上北面請安于賓
  註曰傳主人之命
  敖氏曰賔為射事而來此時未射若無嫌於不安乃亦請安於賔者飲酒之節宜然也
  賓禮辭許司正吿于主人遂立于楹間以相拜主人阼階上再拜賔西階上答再拜皆揖就席
  敖氏曰賔辭者亦不敢必主人之終行射事也世佐案主人所以請安於賓者為行禮既乆恐賔身或有不安也賓辭亦恐主身有不安也禮之體人情也至矣如第曰為賔欲去留之則此賔為射而來事未至而故留之賔故辭毋乃文繁而詐乎
  司正實觶降自西階中庭北面坐奠觶興退少立敖氏曰此中庭其阼階前南北之中與葢射時司正為司馬至誘射之後方易位於司射之南則此位必不在階間如鄉飲酒司正之位也
  世佐案司正奠觶處鄉飲酒禮云階間此云中庭互見也其位同及其為司馬也乃位於司射之南辟射也敖說誤
  進坐取觶興反坐不祭遂卒觶興坐奠觶拜執觶興洗北面坐奠于其所興少退北面立于觶南
  註曰立觶南亦其故擯位
  右立司正
  未旅
  張氏曰鄉飲酒立司正即行旅酬今此禮主於射故且未旅急在射也
  三耦俟于堂西南面東上
  註曰司正既立司射選弟子之中徳行道藝之髙者以為三耦使俟事於此
  楊氏曰此時擬取三耦之人俟事於此未比三耦郝氏曰凡射二人為耦天子六耦諸侯四耦大夫士三耦謂之正耦鄉射正耦三用六人
  張氏曰自此以下始言射事射凡三番第一畨三耦之射獲而不釋獲第二畨賔主大夫衆賔耦射釋獲升飲第三番以樂節射此下至乃復求矢加於楅言三耦之射司射請射於賔命弟子納射器比三耦司馬命張侯又命倚旌樂正請樂器三耦取弓矢司射誘射乃作三耦射司馬命設楅取矢凡九節射之第一番也
  司射適堂西袒決遂取弓于階西兼挾乘矢升自西階階上北面吿于賔曰弓矢既具有司請射
  註曰司射主人之吏也於堂西袒决遂者主人無次隠蔽而已袒左免衣也决猶闓也以象骨為之著右大擘指以鈎弦闓體也遂射韝也以韋為之所以遂弦者也其非射時則謂之拾拾斂也所以蔽膚斂衣也方持弦矢曰挾乘矢四矢也大射曰挾乘矢於弓外見鏃於弣右巨指鈎弦
  䟽曰主人無次對大射人君禮有次在東方不湏適堂西也凡事無問吉㐫皆袒左唯有受刑袒右敖氏曰設决謂之决設遂謂之遂兼皆也未射則不搢三挾一異於耦也
  郝氏曰袒露左臂也遂著於左臂挾之言夾也夾於第二三間也每射必四矢象四方也
  世佐案挾矢之法葢以左手執弣右大指鈎弦而并夾四矢於第二第三指間於弓外見鏃於弣如大射之儀也
  賔對曰某不能為二三子許諾
  註曰言某不能謙也二三子謂衆賔已下
  司射適阼階上東北面吿於主人曰請射于賔賔許敖氏曰阼階上告主人當北面東似衍文上言司正阼階上北面受命於主人足以見之矣北面吿變於君也大射儀司射東面請射於公
  右司射請射
  司射降自西階階前西面命弟子納射器
  註曰弟子賔黨之年少者也納内也射器弓矢决拾旌中籌楅豐也賔黨東面主人之吏西面
  乃納射器皆在堂西
  敖氏曰初納之時總置於堂西未有所分别既則陳其弓矢如下文所云
  賔與大夫之弓倚於西序矢在弓下北括衆弓倚于堂西矢在其上
  註曰上堂西㢘矢亦北括
  敖氏曰謂此以弓位之上下見尊卑也下文云東序東則此序下似脱一西字也序西堂西之弓其亦皆北上與
  郝氏曰西序堂上西墻括矢端受弦處括言㑹也矢與弦㑹也括向北鏃向南順也衆耦之弓倚於堂西階下矢在階上
  主人之弓矢在東序東
  姜氏曰賔與大夫之弓矢亦在西序西主人之弓亦倚於東序矢在其下北括皆互文也
  右納射器
  司射不釋弓矢遂以比三耦于堂西三耦之南北面命上射曰某御于子命下射曰子與某子射
  註曰比選次其才相近者也
  敖氏曰比猶合也謂合之而為耦也上下射相配謂之耦命上下射之辭異示尊卑也其命之唯以所立之序為先後故不復變位既命耦乃定所謂比也下比衆耦放此
  郝氏曰司射自初取弓挾矢至是不釋執所事也後倣此凡耦尊者立右為上射武事尚右左為下張氏曰御進也侍也進而侍射於子尊辭也
  世佐案某字也某子氏也下射稱字上射稱子亦尊卑異辭也
  右比三耦
  司正為司馬
  註曰兼官由便也立司正為涖酒耳今射司正無事敖氏曰逺辟君禮也大射儀司馬二人司正如故
  司馬命張侯弟子說束遂繫左下綱
  註曰事至也
  司馬又命獲者倚旌于侯中
  註曰為當負侯也獲者亦弟子也謂之獲者以事名之
  郝氏曰射中曰獲報中之人曰獲者旌獲者所執矢中揚旌唱獲時司射將誘射司馬命獲者取旌倚侯北正中
  獲者由西方坐取旌倚于侯中乃退
  敖氏曰云坐取旌見其偃於地也侯中侯之中央也倚之於此若示射者以中地然退反於西方之位也倚旌而未負侯葢當誘射之節則異於耦射也且行事亦宜有漸
  郝氏曰取旌由西方射噐在堂西也
  右張侯倚旌
  樂正適西方命弟子賛工遷樂于下
  註曰當辟射也賛佐也遷徙也
  敖氏曰適西方自西階東而往西階前也樂謂瑟也亦西面命之
  弟子相工如初入降自西階阼階下之東南堂前三笴西面北上坐
  註曰笴矢幹也
  疏曰案矢人註矢幹長三尺是去堂九尺也
  敖氏曰如初入謂何瑟之儀與後先之序也必空三笴者辟主人往來堂東之路也位於堂下而坐惟工耳亦無席
  世佐案坐必於席葢遷樂時并工席亦遷之也敖云無席非
  樂正北面立于其南
  註曰北面鄉堂不與工序也
  右遷樂
  世佐案以上三節皆一時事當司射比三耦之時司馬即命張侯倚旌而樂正命遷樂矣經文序事不得不爾非真有先後也
  司射猶挾乘矢以命三耦各與其耦讓取弓矢拾註曰拾更也
  敖氏曰猶者言其未變改也取云拾者謂更迭取之也
  郝氏曰三耦既比司射先自射教之射者禮儀未閑司射挾乘矢命各與其耦揖讓迭取弓矢勿相雜越皆司射命也
  姜氏曰命各與其耦讓者射以觀徳命之揖讓以審其比禮比樂之意此鄉大夫所謂退而以五物詢衆庻者也拾取弓矢亦其中和容之一徴故首命之世佐案郝氏姜氏皆於讓字句得之
  三耦皆袒决遂有司左執弣右執弦而授弓遂授矢註曰有司弟子納射噐者也
  敖氏曰上云衆弓倚於堂西矢在其上是納射器則陳之矣弟子乃留於堂西主授受之事故此復執以授之
  郝氏曰弣弓把也
  三耦皆執弓搢三而挾一个
  註曰未違俟處也搢揷也插於帶右
  郝氏曰插三矢於帶間挾一矢於第二指間備先射也一个謂一矢凡竒曰个
  司射先立于所設中之西南東面
  敖氏曰下經云設楅於中庭南當洗又云設中南當楅西當西序然則此時司射之位少南於洗而西當榮與司射先立於此欲三耦知其位也
  郝氏曰中器名木為之以盛算射中釋算故謂中張氏曰中謂鹿中以釋獲者其設之處南當楅西當西序此時尚未設中云所設中之西南者擬將來設中之處也
  三耦皆進由司射之西立于其西南東面北上而俟敖氏曰進亦每耦並行上射在左如退適堂西之儀也俟俟作射
  右三耦取弓矢俟射
  司射東面立于三耦之北搢三而挾一个
  註曰為當誘射也固東面矣復言之者眀郤時還敖氏曰復云東面者以其違於舊處且眀既還而後搢三挾一也三耦之北其正位之西也立於此者示三耦以揖進之節耳
  張氏曰據註疏言司射本立於中之西南今命三耦已復還立此經上文先字非先後之先乃舊先之先愚詳經文似當仍作先後字為妥此復言之者欲言其將誘射故復從立處說起耳
  姜氏曰司射原在中之西南東面因三耦來立於其西南其時司射郤身遜避以便其進立至三耦立定隨復回向三耦之北東面而立註云復言之者眀郤時還也味文義當是如此而疏說未眀故順其意而發之
  世佐案司射自請射之後即於階前命弟子納射噐比三耦於堂西又命三耦取弓矢其初固未有定位也經云先立者謂先三耦而立於所設中之西南以示射位也下經云司射先反位與此先字義同其非舊先之先眀矣張氏辨之甚當然其自為說亦非也案上經三耦立於司射之西南見司射之位在其東北也此云立於三耦之北則進而西矣既違故位嫌其所面亦異故復云東面以决之非複出也由三耦東北進而立於其北未嘗有所退郤回還也註云郤時還亦非
  揖進當階北面揖及階揖升堂揖豫則鈎楹内堂則由楹外當左物北面揖及物揖
  註曰鈎楹繞楹而東也序無室可以深也周立四代之學於國而又以有虞氏之庠為鄉學鄉飲酒義曰主人迎賔於庠門外是也庠之制有堂有室也今言豫者謂州學也讀成周宣榭災之榭周禮作序凡屋無室曰榭宜從榭州立榭者下鄉也左物下物也今文豫為序序乃夏后氏之學亦非也
  疏曰王制云有虞氏上庠下庠夏后氏東序西序殷人左學右學周人東膠虞庠周立四代者通已為四代也故周之小學為有虞氏之庠制而在西郊立殷之右學為瞽宗亦在西郊立夏后氏之東序為東膠而在王宫之東而又以有虞氏之庠為鄉學其制有堂有室又以序為州學則有堂無室也
  朱子曰下記云上射於右故此以左物為下物也註疏所言四代之學未有以見其必然姑存其大畧而已但豫有堂無室則粗可見葢有室則四分其堂去一以為室故淺無室則全得其四分以為堂故深也
  敖氏曰自揖進以下皆教三耦以射儀也誘射而就左物者亦以其為主黨也庠州黨之學堂即庠也鄭氏以為鄉學是也黨屬於州州屬於鄉以此言之則三者之學其小大深淺可知矣序則鈎楹内謂繞楹之東而北以其物當棟也堂則由楹外謂循楹之南而東以其物當楣也葢射者必履物而物之在堂有深有淺故爾
  鄭本序作豫註曰今文豫作序繼公謂序之文意眀白於豫且記亦以序與堂對言宜從今文
  郝氏曰司射東面立以下皆司射自射以教射也揖進即所立之次東向一揖進當西階塗北向一揖及西階下一揖此堂下三揖也楹即今㕔中四柱負棟者鈎楹謂近檐兩楹内可鈎行古人堂牖戸皆在後楹間室與房在堂之北後楹中間户牖室也後楹東間户牖房也所謂東西階位皆在堂深處而前當兩階非就檐下布席也
  張氏曰物者以丹若墨畫地作十字形射者履之以射左物下射所履故云下物也
  姜氏曰物者猶物色之物大射禮云若丹若墨畫物而午是也
  世佐案禮記學記云術有序周禮州長職云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序本記云序則物當棟皆作序此古文作豫誤也鄭公從之者取其與榭字畧似便改讀以求合於爾雅無室曰榭之文耳詎知榭是臺上之屋所以臨觀講武與此州黨學舍絶不相干不可援以為據也若夫序之無室其證有三而爾雅不與焉葢序為州黨學其䂓模制度必狹小於鄉學之庠而其器席陳設一與庠同又湏留餘地以通行禮者之往來若復去其四分之一以為室其勢必不能容一也庠大於序而射者所履之物止於當楣楣棟前一架也序小於庠而物反當正中之棟若其有室則室之牖前為賔席席前又設薦爼與物同在一架之内能無礙乎二也又以經文證之序本與庠對今以堂對言者互文也堂者對室之稱無室不可以言堂故言序則知堂之為庠矣言堂則知序之無室矣其言簡而義該如此三也之三者皆足以明序之無室鄭公不一為拈出而輕改經文以申已臆過矣若以序為夏后氏之學其說出於王制眀堂位與孟子異未知孰是然即謂周人立夏之學於州去室而仍取序名亦無不可何必改序為榭耶
  左足履物不方足還視侯中俯正足
  註曰方猶併也志在於射左足至右足還併足則是立也南面視侯之中乃俯視併正其足
  疏曰案大射納射器之下即言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兩楹間疏數容弓若丹若墨度尺而午此不言者卑者文畧亦當在納射器後即畫之也
  朱子曰此疏解註文不可曉恐有脱誤葢註意若曰左足履物而右足不併便還足南面視侯之中也若使併右足則是立矣以志在相射故未暇立而先視侯既視侯而後俯併其足也
  敖氏曰左足履物履從畫也大射儀曰司射由下物少退則履物者當履其従畫也不方足未暇北面而立也他時凡欲還者必先立故言此以眀之還謂右還而南面也右還者為下射宜向上射也既視侯中乃俯視而正足則視侯中之時右足其亦在従畫而少退與正足謂左右各履横畫之兩端也亦左先而右次之
  世佐案射之立法與他時異他時併足而立可也而射者之足則不可併併則不可射聖人於此恐人或有未嫻也故先於射位畫為一縦一横之物而使之取正焉司射於誘射之時既視侯中即俯而視足以察其合法與否皆所以教也方足者併足而立也此常法也正足者正其足於物也物一縦一横履之者亦左足縱而右足横如其所畫也至今射者之立取象於丁猶古人畫午之遺意與註於正足方足之分茫然莫辨而敖氏遂以左右各履横畫之兩端釋之若然則其身正南面而立矣將何以支左詘右而射乎葢自文武殊科而射為武事於是習於射者既不能講明容體以證於經而儒生學士㳺於藝者葢寡又徒守紙上之空言謬誤相承莫能是正而經義遂晦矣此愚之所以讀之而慨然也至於疏說之誤則由讀註之不審註云左足至右足還者謂志在於射故左足甫至物右足即還不及併足而立也又云併足則是立也者反言以眀之耳疏以右足還三字連下為句則非矣得朱子之解註意始眀而近世又有謂左足至右足還併足則是立也三句皆是反言者亦失註意故復論之
  不去旌
  郝氏曰凡射獲者持旌侯西唱獲此教射不計獲故旌倚侯不去也
  誘射將乘矢
  註曰誘猶教也將行也行四矢象有事於四方
  執弓不挾右執弦
  註曰不挾矢盡
  敖氏曰執弓左執弣也挾弓者以右巨指鈎弦也此不挾則但執弦而已
  南面揖揖如升射降出於其位南適堂西改取一个挾之
  註曰改更也不射而挾之示有事也
  敖氏曰南面揖揖退也揖如升射謂如其當物升堂之揖也云出於其位南見是時未有司馬西方之位也自賔與大夫之外凡南行而適堂西與堂西出而北行者皆由於此惟發於其位及反位者則否張氏曰司射位在所設中之西南東面今乃出其位南北廻適堂西者疏以為教衆耦威儀之法故也衆耦射畢皆當自此適堂西釋弓脱决拾也
  遂適階西取扑搢之以反位
  註曰扑所以撻犯教者書云扑作教刑
  張氏曰反位所設中之西南東面也
  右司射誘射















  儀禮集編卷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九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鄉射禮第五之二
  司馬命獲者執旌以負侯
  註曰欲令射者見侯與旌深有志於中
  郝氏曰旌先倚侯三耦將射乃命獲者執旌北向背侯立俟司馬命也
  張氏曰上文命張侯倚旌疏云同是西階前至此未有他事當亦西階前命之也
  世佐案下記云命負侯者由其位正謂此也張云西階前命之非
  獲者適侯執旌負侯而俟
  疏曰俟司馬命去侯
  司射還當上耦西面作上耦射
  註曰還左還也作使也
  張氏曰三耦在司射之西南東面今欲西面命射故知左還
  司射反位上耦揖進上射在左並行當階北面揖及階揖上射先升三等下射從之中等
  註曰中猶間也
  敖氏曰中等空一等也同階升者前後相當宜空一等以相逺為敬與異階升者之義不同其降亦然
  上射升堂少左下射升上射揖並行
  註曰並併也併東行
  疏曰云少左者辟下射升階也
  皆當其物北面揖及物揖皆左足履物還視侯中合足而俟
  疏曰俟司馬命去侯
  敖氏曰不云不方足省文耳
  張氏曰當物上射當右物下射當左物履物還視侯中皆傚誘射之儀
  世佐案合足猶正足也謂俯察其足之縦横必合於所畫之物
  司馬適堂西不決遂袒執弓
  註曰不決遂因不射不備
  敖氏曰惟云適堂西是猶未出於司射之南也云執弓是亦不挾也不決遂不挾弓變於大射也
  出於司射之南升自西階鈎楹由上射之後西南面立於物間右執簫南揚弓命去侯
  註曰簫弓末也大射曰左執弣揚猶舉也
  敖氏曰去離也命去侯者令辟射且當獲也
  郝氏曰時獲者南負侯所居乏在西故西南面命之簫弰同
  獲者執旌許諾聲不絶以至於乏坐東面偃旌興而俟註曰聲不絶不以宫商不絶而已鄉射威儀省偃猶仆也
  疏曰大射云負侯皆許諾以宫趨直西及乏南又諾以商至乏聲止是其威儀多此不者威儀省故也敖氏曰此去侯亦宜趨直西乃折北而就乏東面偃旌是旌亦東首矣俟俟中則獲也
  司馬出於下射之南還其後降自西階反由司射之南適堂西釋弓襲反位立于司射之南
  註曰圍下射者眀為二人命去侯
  疏曰司射命去侯訖若自物間南行西向適階降是其順矣然如此似直為上射命去侯是以於物間之南轉而東向又轉而北繞下射東然後西折而適西階明為二人命去侯也
  敖氏曰圍下射而降者往來相變以為儀也反謂復其故道也司射之南皆指其虛位言也是時司射不在此襲復衣也此襲對袒而言上衣雖裼猶為襲也玉藻曰尸襲執玉龜襲非是則皆裼矣反位而著其在司射之南則前此猶在觶南之位也方有此位而言反以曏者由是而往故也
  世佐案此疏意未眀故通解潤色之然非經義也圍下射者威儀之法應爾也下文司射命取矢之時上下射皆不在亦圍左物而降則可見矣鄭解似迂當以敖說為正云反位則其在此位也不自此始矣方其為司正也位在觶南及為司馬則位在司射之南反為司正復就觶南之位葢觶南之位當階間中庭故射則遷之也必於司射之南從其類也不於其為司馬時著之者以司馬之位取節于司射彼時未見司射位故至是始言之也敖云前此猶在觶南之位非
  司射進與司馬交于階前相左由堂下西階之東北面視上射命曰無射獲無獵獲上射揖司射退反位註曰射獲謂矢中人也獵矢從傍
  疏曰相左之時在司階之西司馬由北而西行司射由南而東行各以左相近故云相左也司射既不升堂不得與司射向北司馬向南而相左也云射獲謂矢中人也者人謂獲者
  敖氏曰司射進與司馬交於階前著其進之節也相左著其行之方也司馬南行司射北行而相遇故謂之交司馬在西司射在東故謂之相左葢南行者以東為左北行者以西為左也下放此由堂下者自堂下而少東行也西階之東當上物之南也其於堂中為少西故取節於西階也惟命上射者以其先發而下射從之且下射共聞之矣故不復戒戒其射獲獵獲而不及其他者獲近於侯舉近以見其逺也揖以揖受其戒
  郝氏曰司射不升堂由西階東北向上射命曰射無計獲善射者正已無爭勝之心則發必中度獵猶爭也不由拾發獵次爭勝射者所戒葢初射誘習不釋算計獲故以此曉之
  世佐案凡升堂者皆自其位東行當階前乃直北至階反位亦如之上經云出于司射之南升自西階是其徴矣若然則相左之說當如敖解疏誤也疏中西階之西下西字姜氏改作前與疏意不協亦非無射獲戒其傷人也無獵獲戒其驚人也郝說非
  乃射上射既發挾弓矢而后下射射拾發以將乘矢敖氏曰弓字衍文挾矢則挾弓可知不必言也大射儀無弓字既發而挾矢是射時乃傅矢也此亦可以見其節矣云拾發者亦見下射既發挾矢而後上射射也古之射者其序整齊而不紊其儀從容而不廹大抵類此
  張氏曰上射發第一矢復挾三矢下射乃發矢如是更發以至四矢畢
  世佐案弓字非衍也謂上射既發第一矢復於帶間取第二矢傅於弓而挾之也大射儀無弓字省文耳張云復挾三矢亦非
  獲者坐而獲
  註曰射者中則大集說作坐言獲獲得也射講武田集說田上有師字之類是以中為獲也
  敖氏曰必坐而獲者旌在地湏坐乃舉之以獲也且示有所變
  舉旌以宫偃旌以商
  註曰宫為君商為臣聲和律吕相生
  疏曰以宫大言獲也以商小言獲也
  敖氏曰此一中而兩言獲也
  獲而未釋獲
  註曰但大言獲未釋其算集說無大字
  張氏曰釋筭所以識中之多寡註上下文皆言大言獲疏乃以宫為大言獲商為小言獲是一矢而再言獲恐未是或一聲漸殺各有所合與
  世佐案大射儀云負侯皆許諾以宫及乏南又諾以商此獲者受去侯命之聲也亦宫商為二聲非一聲而漸殺註兩言大言獲者據第一聲而言也張氏以此非疏誤
  卒射皆執弓不挾南面揖揖如升射
  註曰不挾亦右執弦如司射
  敖氏曰不挾者變於大射
  上射降三等下射少右從之中等並行上射于左世佐案上經云上射升堂少左此云下射稍右從之互文也凡獨升者中階而升也共升則差尊者在左差卑者在右雖問一等如其並行之節也並行上射於左兼在堂上堂下言也張云既降階而並行敖云堂上並行下射在左皆非
  與升射者相左交於階前相揖由司馬之南適堂西釋弓說決拾襲而俟于堂西南面東上三耦卒射亦如之敖氏曰進退者交則相揖以其事同也司馬之南即曏者所謂司射之南也此時已有司馬之位又在司射之南正當往來者之北故以之為節耳釋弓說決拾以已初射之事畢也說遂而言拾者别於用時也俟俟司射命也三當作二字之誤也二耦謂次耦下耦也下耦與此異者無與升射者相左相揖之事耳
  司射去扑倚於西階之西升堂北面吿于賔曰三耦卒射
  註曰去扑乃升不敢佩刑器即尊者之側
  賓揖司射降搢扑反位
  註曰以揖然之
  右三耦射
  楊氏曰司射專主射事如請射作射之類皆司射主之司馬兼總射政如命負侯命去侯之類皆司馬命之司馬者衆目所觀仰而號令所従出也故凡自堂降階適堂西者不從階下徑過堂西必向南而行由司馬之南復自北面以適堂西非特以示威儀乃所以見聽命司馬之意如此三耦適堂西之類是也記曰適堂西皆出入於司馬之南唯賔與大夫降階遂西取弓矢記云尊者宜逸是也有射位有堂西位司射立於中之西南司馬立於司射之南三耦衆耦又立於其南此射位也堂西乃授弓矢比三耦之位故射畢則適堂西釋弓說決拾而立於堂西以俟
  司馬適堂西袒執弓由其位南進與司射交于階前相左升自西階鈎楹自右物之後立于物間西南面揖弓命取矢
  註曰揖推之也
  敖氏曰揖弓繼西南面而言是弓亦西南鄉矣葢以獲者與弟子皆在西南故也
  世佐案揖弓與揚弓相變揚者舉之向上也揖者推之向外也論語曰上如揖葢揚則髙而揖則平與敖以揖為推而下之非命取矢者命取曏誘射及三耦射之矢以加於楅也
  獲者執旌許諾聲不絶以旌負侯而俟
  註曰俟弟子取矢以旌指教之
  敖氏曰獲者許諾者取矢之事已主之也獲者審於視矢雖不親取而主其事
  司馬出于左物之南還其後降自西階遂適堂前北面立於所設楅之南命弟子設楅
  註曰楅猶幅也所以承笴齊矢者
  疏曰訓楅為幅者義取若布帛有邊幅整齊之意朱子曰註脱齊字據疏文補之
  敖氏曰司馬立於所設楅之南示弟子以設處也凡言所設某者皆謂器之未設者也
  乃設楅于中庭南當洗東肆
  註曰東肆統於賔
  䟽曰大射云小臣師設楅司馬正東面以弓為畢鄭註云畢所以教助執事者眀此亦然下記云楅長如笴博三寸厚寸有半龍首鄭註云兩端為龍首若然則有首無尾而言西上者應有刻飾記之為首尾也敖氏曰中庭東西節也東肆龍首在西也司馬不以弓為畢者辟大射也
  世佐案中庭兩階之間也南當洗亦南北以堂深也東肆向東陳之首在西也郝氏謂設楅當中庭之南東與洗並前後兩首南北直設殊謬
  司馬由司射之南退釋弓於堂西襲反位
  敖氏曰司馬所由者亦其位南也是時司射在其位之北故以司射為節
  弟子取矢北面坐委于楅北括乃退司馬襲進當楅南北面坐左右撫矢而乘之
  註曰撫拊之也就委矢左右手撫而四四數分之也上既言襲矣復言之者嫌有事即袒也凡事升堂乃袒
  疏曰若司射不問堂上堂下有事即袒
  世佐案委加矢于楅上也北括則于楅為横也楅之東西設也於兹益信
  若矢不備則司馬又袒執弓如初升命曰取矢不索註曰索猶盡也
  敖氏曰此自適堂西以至揖弓皆如初也
  郝氏曰矢不備有遺也三耦二十四矢乃備
  弟子自西方應曰諾乃復求矢加于楅
  註曰曏獲者許諾至此弟子曰諾事同互相眀敖氏曰弟子已應即往取矢司馬乃降由司射之南執弓反位如初弟子既加矢於楅司馬進撫之如初此經文畧也
  右取矢加于楅
  司射倚扑于階西升請射于賔如初賔許諾
  敖氏曰此請射請三耦之外皆射也其辭亦曰有司請射耳
  張氏曰自此至釋獲者少西辟薦反位言賔主大夫衆賔耦射釋獲升飲之儀射之第二番也司射請射比耦三耦取矢於楅衆耦受弓矢序立乃設中為釋獲之射三耦射賔主人射大夫射衆賔射司馬取矢乘矢司射視釋獲者數獲設豐飲不勝者獻獲者獻釋獲者凡十三節
  右再請射
  賔主人大夫若皆與射則遂吿于賔適阼階上告於主人主人與賔為耦
  註曰言若者或射或否在時欲耳吿賔曰主人御於子告主人曰子與賔射
  敖氏曰賔若不與射則不吿主人與賔為耦禮也假令或有一人不欲射則闕此一耦葢不可與餘人為耦故爾告于主人亦北面
  遂吿于大夫大夫雖衆皆與士為耦以耦吿于大夫曰某御於子
  註曰大夫皆與士耦謙也來觀禮同爵自相與耦則嫌自尊别也大夫為下射而云御于子尊大夫也士謂衆賔之在下者及羣士來觀禮者也禮一命已下齒于鄉里
  敖氏曰大夫宜與衆賔長為耦若衆則以㳄而為之不足乃及于堂下者焉
  郝氏曰主人耦賔尊賔為上射也大夫耦士以貴下賤也
  世佐案士謂命士來觀禮者非衆賔也敖云衆賔長亦非然觀此註所言則士之來觀禮者亦與衆賔齒可見矣讀鄉飲酒禮者亦當參考也
  西階上北面作衆賔射
  世佐案衆賔謂堂上三賔也
  司射降搢扑由司馬之南適堂西立比衆耦
  註曰衆耦大夫耦及衆賔也命大夫之耦曰子與某子射其命衆耦如三耦
  敖氏曰立比衆耦謂立於此為比衆耦耳比之之事俟衆賔降而後為之
  世佐案是時衆耦猶未比也先言之者眀司射立此之意耳經中此例間有之如鄉飲酒及此篇獻賓禮皆云南面坐奠爵於篚下盥洗亦非謂遽已洗也敖說是此註若移於下經司射乃比衆耦之下則得矣
  衆賔將與射者皆降由司馬之南適堂西繼三耦而立東上大夫之耦為上
  敖氏曰云將與則或有不與者矣記曰衆賔不與射者不降是也降者適堂西而堂下之衆賔皆從之不言者可知也繼三耦而立居其西也衆賔之立以齒則大夫之耦為上可知乃著之者嫌其不與耦並立則或變於有耦者也
  若有東面者則北上
  敖氏曰謂衆賔若多堂西南面之位不足以盡之則當東面于西壁而北上也言若有者見堂下之士多寡無定數也
  賔主人與大夫皆未降
  註曰言未降者見其志在射
  敖氏曰尊者事至乃降也
  郝氏曰鄭謂賔主人大夫未降志在射非也衆賔欲射者孰不志在射未降者為志則降者為無志乎世佐案註意葢曰經不言不降而言未降者見其志在於射俟三耦卒射乃降也此於義未為失疏家不曉而為之說曰言志射者以其射在堂上故也郝氏遂從而詆之其誣鄭公也實甚故特為白之大射儀云諸公卿皆未降鄭註亦云言未降者見其志在射疏云言未者後當降故云未若終不射不得言未則得註意矣
  司射乃比衆耦辯
  敖氏曰乃者言其方有事也是時衆賔皆已立於司射之北若西然後可比之云辯者為下節也
  遂命三耦拾取矢司射反位
  註曰反位者俟其袒決遂來
  郝氏曰始誘射三耦與司射共矢二十八个是三耦餘一乘也皆收委於楅故就楅取之拾取上射取一下射取一彼此更迭至四也
  右比衆耦
  三耦拾取矢皆袒決遂執弓進立於司馬之西南註曰必袒決遂者明將有射事
  疏曰案上司射位在中西南司馬位在司射南今立於司馬之西南亦東面北上也
  朱子曰此拾取矢字疑衍
  敖氏曰唯云執弓是亦不挾也亦變于大射者與此所立者即其故位更以司馬為節近故爾曏者司馬未在此故以司射為節
  世佐案於此言拾取矢者眀其袒決遂執弓擬為此事耳即上文司射立比衆耦之例也朱子疑是衍文愚不敢信
  司射作上耦取矢司射反位
  註曰作之者還當上耦如作射
  疏曰案上文司射作射之時左還當上耦西面作上耦射今作取矢亦如之
  上耦揖進當楅北面揖及楅揖
  註曰當楅楅正南之東西
  敖氏曰當楅北面揖者當楅南則折而北行故北面揖也及楅揖者為上下射將折而西東也
  張氏曰上耦發位東行時一南一北並行及至楅南北面向楅亦一東一西相並也
  姜氏曰及楅揖不言面者下賔主人及楅揖註所謂當楅之東西主西面賔東面相揖也前後互推之可見
  世佐案及楅揖謂及楅之東西而揖也姜說得之下云上射東面下射西面即謂此揖之時也經文句法倒耳敖云為上下射將折而西東非
  上射東面下射西面
  敖氏曰上射在西下射在東如其物之位也
  上射揖進坐横弓郤手自弓下取一个兼諸弣順羽且興執弦而左還退反位東面揖
  註曰横弓者南踣弓也郤手由弓下取矢者以左手在弓表右手從裏取之便也兼并矢於弣當順羽既又當執弦也順羽者手放而下備不整理也不言毋周在阼非君周可也
  疏曰云南踣弓也者覆左手以執弓郤右手以取矢便也表弓背也覆手以執背故云左手在弓表云右手從裏取之便也者覆手在表執弓右手郤在裏取矢故云便也大射云左還毋周反面揖鄭註云左還反其位毋周右還而反東面也君在阼還周下射將背之此直云左還反位不言毋周明周可也
  朱子曰燕禮云司正右還疏云以右手向外者以奠觶處為内而言也鄉射云三耦左還疏云以左手向外者以所立處為内而言也大射云毋周者既以左手向外繞其所立之處及至將匝之時乃復以右手向外而轉身也鄉射註云周可也則以左手向外繞其所立之處以至於匝乃不復以右手向外而即便轉身也燕禮則右還而未至於匝故不言周與不周也
  敖氏曰進坐不言北面可知也下放此矢南鄉人於楅南北面取之便也横弓踣弓也此横弓覆手也坐而横弓亦便也覆手横之以上端鄉下射敬之也弓下弦弣之下也兼諸弣明左手并執矢也凡執弓者左執弣兼矢於弣即順羽興則是横弓者唯取矢之時則然也執弓者言不挾也左還者以左體向右而還也於楅前必左還者以楅東肆宜順之反位不言毋周是亦左還也此與順羽且興皆變於大射云世佐案此揖進謂自其楅西東面之位揖進就楅也此時上射仍東面於楅西取矢敖云於楅南北面取之非也取矢必坐者以楅卑故也以下記楅制考之則其不髙大可見矣横弓註云南踣弓是也蓋東西向者以南北為横郤仰也手右手也弓下弓弦之下也東面坐而南踣弓則執弓之手必覆覆者手在弓背之上而弦向下也左手覆弓上執之而仰右手自弓下取矢兩手相對為便也經言右手之郤則左手之覆可知言右手自弓下則左手在弓上亦可知此立言之法也註大意已得而以表裏字易經上下字尚未妥取一个者取一矢於楅上也矢加楅上北括非揷楅中郝云取楅中矢非兼并也弣弓把也并矢於左手弓把間而以右手順其羽且興者疏云謂順羽之時則興也順羽之說註得之郝云矢羽在北右手仰取矢身左轉向南羽順在北非執弦亦右手也左還向左而還也敖云以左體向右而還非反位反其楅西東面之位也復云東面者嫌其因左還而變也葢東面者以北為左左還則面北矣於是遂西轉南向至其故處而仍東面焉此則左還而周也與大射異者大射威儀多此則惟取其便故也註在阼非君之說似迂此節儀文繁縟而經義簡奥說者互有得失故詳解之俾後之讀者易曉云
  下射進坐横弓覆手自弓上取一个興其他如上射註曰覆手由弓上取矢者以左手在弓裏右手從表取之亦便
  朱子曰上文東向覆手南踣弓則弦向身此云西向郤手南踣弓則弦向外
  敖氏曰此横弓郤手也郤手横之亦以上端鄉上射也人北鄉弓東西鄉於人於弓皆為横也弓上弦弣之上也凡覆手郤手而横弓其弦皆鄉身與他謂兼諸弣而下也唯西面揖異爾
  世佐案下射進謂自其楅東西面之位而進也不云揖者文省耳坐西面坐也横弓亦南踣弓也西面坐而南踣弓則執弓之手自仰矣仰手執弓者手在弓下而弦向上也執弓之手既仰則取矢之手不得不覆亦取其便也弓上弓弦之上也他謂兼諸弣以下是也所異者位面耳西面者以南為左則其左還之法正與上射相反也又案朱子弦向身向外之說即自註中手在弓表弓裏悟來今不從者葢以郤手與覆手相對郤手取矢則執弓之手必覆覆手取矢則執弓之手必郤若謂上射横弓之法手在弓表而弦向身是左手未全覆也謂下射横弓之法手在弓裏而弦向外是左手未全郤也與經文覆郤相對之意未合愚故不敢棄經而任傳也敖云凡覆手郤手而横弓其弦皆向身亦非又案諸儒之説唯郝氏㝡為謬戾至云郤手覆手虚文多而實意少强世而行其失也勞夫禮者所以固人肌膚之㑹筋骸之束雖勞何害况此郤覆之儀皆因乎勢之所必然而無所强也聖人豈有一毫造作於其間哉註中二便字最得經意郝於楅之制度陳設及上下射之位面俱未之究而譊譊焉訾聖人之禮之失其為經害也甚矣予故不可以不辨
  既拾取乘矢揖皆左還南面揖
  敖氏曰不梱矢不兼挾皆左還亦變於大射
  皆少進當楅南皆左還北面搢三挾一个
  註曰楅南鄉當楅之位
  張氏曰拾取乘矢更逓而取各得四矢也楅南前者進時北面揖之位也今退至此皆左還北面搢三矢而挾一矢
  世佐案進謂各自其楅東西之位而南行也當楅南將折而西矣故以是為搢挾之節也敖云進謂東西行而相近也當楅南曏及楅之位皆非
  揖皆左還上射於右
  註曰上射轉居右便其反位也下射左還少南行乃西面
  敖氏曰上射固居右矣復言之者嫌或當如卒射而退轉居左也凡毎耦既射若既取矢而退者其曲折皆與進時同
  張氏曰搢挾已而揖皆左還西面並行前者進時上射在北是在左今仍在北是於右取其反位北上為便也
  與進者相左相揖反位
  註曰相左者由進者之北
  敖氏曰此惟云相左而不著所交之處者以其東西相過可知也相揖者亦以事同也
  張氏曰進者自南東行反位者自北西行故得相左世佐案位司馬西南之位
  三耦拾取矢亦如之後者遂取誘射之矢兼乗矢而取之以授有司于西方而后反位
  註曰取誘射之矢挾五个
  朱子曰後者遂取誘射之矢則是下耦之下射也敖氏曰三亦當作二大射云二耦是也下耦之下射於既拾取之後又兼取誘射之四矢皆兼諸弣至楅南乃北靣搢三挾五个至西方以四矢授有司而挾一个以反位此見其異者也又下耦亦無與進者相左相揖之事經不見之者可知也此西方即堂西也士䘮禮以東堂下西堂下為東方西方亦其徴也有司即弟子之納射噐者因留主授受於堂西故此下射出於其東面位之後以乘矢就而授之也大射儀曰以授有司於次中皆襲反位亦謂就而授之張氏曰以授者以誘射之矢授之也
  世佐案以授有司于西方而后反位則是下耦之下射就而授之也註云弟子逆受於東面位之後非
  右三耦拾取矢於楅
  衆賔未拾取矢皆袒決遂執弓搢三挾一个由堂西進繼三耦之南而立東面北上大夫之耦為上
  註曰未猶不也衆賔不拾者未射無楅上矢也敖氏曰未拾取矢謂於堂西取矢不拾也堂西取矢固不拾矣乃言之者以繼三耦拾取之後嫌當如之也其後取矢於楅乃拾故此云未也是時雖未拾取矢亦讓取弓矢拾如曏者三耦之為進立射位以射事至也
  張氏曰衆賔初射當於堂西受弓矢於有司故不拾取矢案三耦初射時亦云各與其耦讓取弓矢拾則衆賔不拾取矢又不僅以未射也
  世佐案此衆賔於堂西受弓矢於有司皆如三耦初取弓矢之儀其取之之法亦更迭取之上經云三耦各與其耦讓取弓矢拾是其徴也云未拾取矢者謂不如三耦之拾取矢於楅耳不言不而言未者以第三畨射時衆賔亦有拾取矢於楅之事故也張云衆賔不拾取矢不僅以未射非三耦之南東西北上此俟射之位也皆在司馬之西南
  右衆賔取弓矢俟射
  司射作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馬命去侯獲者許諾司馬降釋弓反位
  敖氏曰命去侯以下不蒙如初者可知也
  司射猶挾一个去扑與司馬交於階前升請釋獲於賔敖氏曰司射於誘射之後改挾一个至此時猶然也必云猶者嫌既乆則可以不挾也官以司射為名故執弓必挾矢以掌射事也先去扑乃進與司馬交於階前則去扑當於西方而不於階下矣不言相左不言升及堂上所立處亦文省
  郝氏曰釋獲釋籌於地計射者所中獲射中也
  賔許降搢扑西面立於所設中之東北面命釋獲者設中遂視之
  註曰視之當教之
  疏曰教之謂教其釋算安置左右及算數告勝負之事
  敖氏曰西面立於所設中之東亦示以設之之處如前設楅之為也釋獲者在堂西故北面命之既則復西面視之中實算之器也名之曰中者取其中於侯而後釋算也此不以弓為畢亦辟大射禮
  釋獲者執鹿中一人執算以從之
  註曰鹿中謂射於榭當作序也於庠當兕中
  敖氏曰釋獲者自執中而不執算亦變於君禮張氏曰中形如伏獸鑿其背以受入算算射籌也世佐案鹿中特為諸侯之州長言耳若天子之州長射於序亦兕中
  釋獲者坐設中南當楅西當西序東面興受算坐實八算于中横委其餘於中西南末興共而俟
  註曰興還北面受算反東面實之
  敖氏曰南末象天之北括而南鏃也俟待其將射乃執算
  郝氏曰算籌也中制鑿背可容八算一耦八矢一算直一矢也
  世佐案中葢東西設之首在東也知者以經言餘算委於中西其末在南而以中為横則中之東西設可知矣下記云鹿中釋獲者奉之先首而此云釋獲者坐設中東面則其首在東亦可知矣
  司射遂進由堂下北面命曰不貫不釋上射揖司射退反位
  註曰貫猶中也不中正不釋算也
  敖氏曰貫謂中而不脱言此者眀雖中而不貫猶不釋算
  世佐案司射亦於西階之東視上射命之經文省也鄉射射質不貫質不釋算
  釋獲者坐取中之八算改實八算於中興執而俟註曰執所取算
  疏曰八算者人四矢一耦八矢雖不知中否要須一矢則一算改實八算擬後來者用之
  敖氏曰俟謂俟射中乃釋算
  乃射若中則釋獲者坐而釋獲每一个釋一算上射於右下射於左若有餘算則反委之
  註曰委餘算禮尚異也委之合於中西
  敖氏曰若中則獲者言獲此則釋之釋謂置算於地獲則用此算故因名此算曰獲坐而釋獲既釋則興下言數獲謂竒者縮之然則此毎釋一算亦縮之與葢中西之算横則釋者縮亦宜也餘算釋之不盡者也
  張氏曰釋猶舍也以所執之算坐而舍於地中首東鄉其南為右其北為左中西則其後也
  又取中之八算改實八算於中興執而俟三耦卒射
  右三耦再射
  賔主人大夫揖皆由其階降揖主人堂東袒決遂執弓搢三挾一个賔於堂西亦如之
  敖氏曰司射不告賔主人射者辟君禮也皆由其階謂主人東階賔大夫西階也賔主人之弓各倚於其序矢在其下而二人乃皆於堂下執弓挾矢葢有司取以授之
  世佐案賔主人之弓矢本在東西牆之外堂㢘之下豈得於堂上取之哉敖說殆誤矣
  皆由其階階下揖升堂揖主人為下射皆當其物北面揖及物揖乃射
  世佐案復言皆由其階者三耦同階而升嫌此亦如之也
  卒南面揖皆由其階階上揖降階揖
  敖氏曰凡耦之升降皆上射先而下射後此賔為上射主人為下射乃分階而行又不别見其升降之序則是主人先而賔後如常禮亦與其他為耦者不同也
  賔序西主人序東皆釋弓說決拾襲反位升及階揖升堂揖皆就席
  註曰或言堂或言序亦為庠榭互言也賔主人射大夫止於堂西
  朱子曰案後記有君袒朱襦大夫袒纁襦君在大夫射則肉袒然則士射皆肉袒與
  敖氏曰位者主人階東賔階西當序之位也反立於此相待而升也此升堂揖揖就席也
  世佐案此所謂序東西牆也與庠序之序異註誤
  大夫袒決遂執弓搢三挾一个由堂西出於司射之西就其耦大夫為下射
  敖氏曰大夫與賔同降止於堂西至是乃袒決遂執弓矢亦尊者事至而後為之也大夫執弓亦有司授之於堂西就其耦亦由其西而立於其南也
  揖進耦少退揖如三耦及階耦先升卒射揖如升射耦先降降階耦少退皆釋弓於堂西襲耦遂止於堂西大夫升就席
  註曰耦於庭下不並行尊大夫也在堂如上射之儀近其事得申
  敖氏曰此經言士與大夫為耦之儀其異於三耦者惟於庭少退耳則其他皆同可知
  衆賔繼射
  敖氏曰不言如三耦可知也
  釋獲皆如初
  敖氏曰皆賔主人以下也
  司射所作惟上耦
  註曰於是言惟上耦者嫌賔主人射亦作之大射三耦卒射司射請於公與賔
  疏曰記云賔主人射則司射擯升降是雖不作猶為擯相之但不請也
  卒射釋獲者遂以所執餘獲升自西階盡階不升堂告於賔曰左右卒射降反位坐委餘獲於中西興共而俟註曰司射不告卒射者釋獲者於是有事宜終之也餘獲餘算也無餘算則空手耳俟俟數也
  敖氏曰執獲以告已所有事者也不升堂降於司射也左右猶言上下射也此亦據其所立之物而言之
  右賔主人大夫衆賔皆射
  司馬袒決執弓升命取矢如初獲者許諾以旌負侯如初司馬降釋弓反位弟子委矢如初大夫之矢則兼束之以茅上握焉司馬乘矢如初
  註曰兼束大夫矢優之是以不拾也束於握上則兼取之順羽便也握謂中央也不束主人矢不可以殊於賔也言大夫之矢則矢有題識也肅慎氏貢楛矢銘其括
  朱子曰註疏上握之說未眀疑束之之處當在中央手握處之下使握在上則去鏃近而去羽逺取之便易也
  敖氏曰禮無決而不遂者此決字當為衍文上經云司馬適堂西不決遂袒執弓此宜亦如之也上握謂上於手握之處也矢以鏃為上括為下下經云面鏃是也周官鄉師職曰黨共射噐州共賔噐鄉共吉㓙禮樂之器然則古之射於學宫者其射噐亦皆公家共之與此大夫之矢未必大夫所自有也但於衆矢之中取乘矢而兼束之即為大夫之矢矣
  郝氏曰大夫之矢束以茅使大夫并取不煩拾取也握手執處束上于握近鏃勿傷羽也
  姜氏曰兼束大射作異束疑此誤文當從大射世佐案決字當從敖氏作衍文註云大夫之矢有題識非亦當從敖說也矢兼束之以茅者大夫之禮宜然非以其不拾取故也大射儀賔諸公卿大夫之矢皆異束之以茅而其取之也亦拾則可見矣雖鄉大夫為主人亦不束者以賔故俯從士禮也上矢鏃也四寸曰握下記云箭籌八十長尺有握是也上握焉者謂束之之處去鏃四寸也矢笴長三尺羽六寸刃二寸束之去鏃四寸則去羽尺有八寸矣必於此者恐其傷羽也大射云異束以每人各一束而言也此云兼束以四矢共一束而言也姜氏欲改此從彼非
  右再取矢
  司射遂適西階西釋弓去扑襲進由中東立於中南北面視算
  敖氏曰釋弓并矢去之去扑而視算為算中有尊者之獲不敢佩刑器以視之敬也必釋弓矢者射事已矣因去扑之時可以并去之也不執弓則不宜袒故襲不言說決拾文省云由中東眀於階西直進也世佐案司射視設中命上射訖即反中西南之位至是云遂適西階西者謂自其位而北行也進由中東則於階西東行而出於中之北矣
  釋獲者東面於中西坐先數右獲
  註曰固東面矣復言之者為其少南就右獲
  敖氏曰先數右獲尊上射也
  二算為純
  註曰純猶全也耦隂陽
  一純以取實於左手
  敖氏曰取謂以右手數即取之
  十純則縮而委之
  註曰縮從也於數者東西為從
  敖氏曰委之當在所釋右獲之南
  每委異之
  註曰易校數
  有餘純則横於下
  註曰又異之也自近為下
  敖氏曰有餘純不成十者也自二以上則亦每純異之以次而西此横者亦南末也其縮者東末與世佐案横南北設也下中西少南也純之縮者順中而設故亦以西為下敖云縮者東末非註云自近為下者謂以近釋獲者為下也
  一算為竒竒則又縮諸純下
  註曰竒猶虧也
  世佐案純下謂餘純之南也
  興自前適左東面
  註曰起集說起上有更端故三字由中東就左獲少北於故東面鄉之
  坐兼斂算實于左手一純以委十則異之
  註曰變於右
  張氏曰於右獲則自地而實於左手數至十純則委之於左獲則自左手而委於地數至十純則異之是其變也其從横之法則同
  其餘如右獲
  註曰謂所縮所横
  敖氏曰謂如其所縮所横及每委異之也異之則次而北與
  世佐案敖説毎委二字當作十純
  司射復位釋獲者遂進取賢獲執以升自西階盡階不升堂告於賔
  註曰賢獲勝黨之算也齊之而取其餘
  敖氏曰賢獲勝黨所餘之算也言賢者因下文也既數左獲少退當中之正西校其算之多寡卒進取其所餘者二手共執之以升
  若右勝則曰右賢於左若左勝則曰左賢於右以純數吿若有竒者亦曰竒
  註曰賢猶勝也言賢者射之以中為雋也假如右勝吿之曰右賢於左若干純若干竒
  疏曰若干者數不定之辭凡數法一二以上得稱若干竒則一也一外無若干鄭亦言若干者因純有若干竒亦言若干竒言若干者衍字也
  孔氏曰勝者若雙數則曰若干純隻數則曰若干竒猶十算則云五純九算則云九竒也
  朱子曰孔說差勝然恐或是九算則曰四純一竒也世佐案投壺孔疏與註合若朱子所言則竒仍不可言若干矣又案投壺云遂以竒算告曰某黨賢於某黨若干純竒則曰竒若然則釋獲者之取賢獲無論多寡止一算而已亦不盡所餘而執之也
  若左右鈞則左右皆執一算以吿曰左右鈞降復位坐兼斂算實八算于中委其餘于中西興共而俟
  疏曰此將為第三畨射故豫設之或實或委一如前法也
  右數獲
  郝氏曰算獲之法槩左右三耦通計勝負左右非一人而中有多寡或全中或全不中不中者得隠芘而多中者蒙枉罸何以别乎据罸觶勝者與不勝者升是以各耦為勝負也逐耦而算何止十純通三耦左右不過十二矢本文或有疑誤不然何告獲與飲罸殊不相應也豈算獲則併三耦而飲不勝仍分各耦與
  世佐案此算獲之法合三耦及衆射者而統計之分左右不分各耦下文飲不勝者亦然其間誠有不中而隠芘多中而蒙罸者此正聖人深意所在不可不知葢古者射以觀徳賢不肖分焉争心所易起也若每耦自分勝負則相形之下難乎其為不勝者矣惟如是則其不勝非一人之咎而其勝也亦非一人之長使不能者知恥而勝者亦無所容其矜焉所以潜消其争鬭之萌而養其寛厚和平之徳也鄉射但以習禮樂非以别賢否故爾若夫天子試士於射宫中多者得與於祭中少者不得與於祭其法必與此異而今不可考矣郝氏之言殆未達斯意與
  司射適堂西命弟子設豐
  註曰將飲不勝者設豐所以承其爵也豐形葢似豆而卑
  聶氏曰舊圖引制度云射罸爵之豐作人形豐國名其君坐酒亡國戴杆以為戒張鎰云鄭註鄉射與燕禮義同以眀其不異也制度之說何所據乎且聖人一獻之禮賔主百拜此所以偹酒禍也豈獨於射事而以亡國之豐為戒哉恐非也其制一同爵坫更不别出 又曰坫以庋爵亦以承尊若施於燕射之禮則曰𠁳音豐賈義云今諸經承尊爵之噐不用本字之𠁳但用豐年之豐從豆為形以𠁳為聲也何者以其時和年豐榖豆多有粢盛豐偹神歆其祀人受其福也
  敖氏曰命設豐乃不搢扑者以尊者亦當飲此豐上之觶故也
  弟子奉豐升設於西楹之西乃降
  敖氏曰降反於堂西
  勝者之弟子洗觶升酌南面坐奠于豐上降袒執弓反位
  註曰勝者之弟子其少者也耦不酌下無能也酌者不授爵畧之也執弓反射位不俟其黨已酌有事敖氏曰弟子不待司射命之而洗觶升酌者設豐實觶其事相因可知也此不命之而弟子知其為勝黨者葢於釋獲者升告之時已與聞之矣勝者之黨實觶者主於飲不勝者也酌者不授爵辟飲尊者之禮也反位反堂西之位此時袒執弓於禮無所當三字疑衍大射儀無之
  世佐案勝者之弟子亦與於射者也其洗觶升酌也自堂西而來則其反位也亦反于堂西耳註乃以為反射位者因經袒執弓三字在反位之上而誤也夫衆射者之弓皆釋於堂西禮未有於階前袒執弓者敖氏所以有衍文之疑也以愚考之則亦非衍也葢云降袒執弓則其適堂西可知矣反位者反南面東上之位就其耦也先袒執弓而後反位者為其耦已執弛弓而俟也經言此者欲著司射遂袒執弓以下事與此洗觶升酌同節也且以見此弟子之亦與射也不言決遂文省也
  司射遂袒執弓挾一个搢扑北面於三耦之南命三耦及衆賔勝者皆袒決遂執張弓
  註曰執張弓言能用之也右手執弦如卒射
  敖氏曰司射袒亦決遂經文省耳執張弓射時執弓之常法也
  不勝者皆襲説決拾郤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遂以執弣
  註曰固襲說決拾矣復言之者起勝者也執弛弓言不能用之也兩手執弣又不得執弦
  敖氏曰此亦司射以是命之也不勝者固襲說決拾矣復言之者承命勝者之後宜明言之不然則嫌亦袒決遂與之同也弛弓而又横執之皆變於常且示辱也
  司射先反位三耦及衆射者皆與其耦進立于射位北上
  郝氏曰射位始序立作射之位司射與司馬位之西南也
  司射作升飲者如作射一耦進揖如升射及階勝者先升堂少右
  註曰先升尊賢也少右辟飲者也亦相飲之位朱子曰右自北面而言則東也所以辟當飲者使得升取觶也相飲之位謂飲之者立於飲者之右也敖氏曰先升勝者升三等而不勝者從之也上下射在庭如初儀至階乃以勝負分先後葢屈伸之節然爾先者少右辟飲者變於射時也耦不酌不授乃同升而並立者示相飲之意也
  不勝者進北面坐取豐上之觶興少退立卒觶進坐奠于豐下興揖
  註曰立卒觶不祭不拜受罸爵不偹禮也右手執觶左手執弓
  敖氏曰進固北面矣乃言之者嫌南面奠觶則亦當南面取觶也少退者欲與勝者並乃飲也豐下豐下之南
  不勝者先降
  註曰後升先降畧之不由次
  敖氏曰不勝者若下射也則既降而少右上射則少左庭中之行如射時
  與升飲者相左交于階前相揖出于司馬之南遂適堂西釋弓襲而俟
  註曰俟復射
  敖氏曰不勝者釋弓而已勝者又說决拾而襲也經文省爾俟謂南面東上以俟司射之後命
  有執爵者
  註曰主人使賛者代弟子酌也於既升飲而升自西階立于序端
  執爵者坐取觶實之反奠于豐上
  註曰每者輒酌以至於徧
  敖氏曰取觶北面奠之亦南面
  升飲者如初三耦卒飲賔主人大夫不勝則不執弓執爵者取觶降洗升實之以授于席前
  註曰優尊也
  敖氏曰上射勝則酌主人大夫下射勝則酌賔
  受觶以適西階上北面立飲
  註曰受罸爵者不宜自尊别
  卒觶授執爵者反就席
  敖氏曰必授之者宜反於其所受者也
  大夫飲則耦不升
  註曰以賔主人飲耦在上嫌其升
  敖氏曰不升立于射位也大夫既飲則徑適堂西而釋弓與
  若大夫之耦不勝則亦執弛弓特升飲
  註曰尊者可以孤無能
  敖氏曰言特升飲明大夫在席自若也
  郝氏曰大夫耦飲大夫不升則賔主人耦飲同可知世佐案註意葢謂不勝者特升飲是以其無能而孤之也大夫與其耦尊卑不敵故可耳其敵者則必與之偕也監本于能下衍一對字今從通解本刪
  衆賔繼飲射爵者辯乃徹豐與觶
  註曰徹猶除也設豐者反豐于堂西執爵者反觶于篚
  敖氏曰衆賔繼飲皆如三耦也自命設豐以下皆言勝者飲不勝者之禮若左右鈞則無此而即獻獲者與
  郝氏曰射爵即罸觶
  右飲不勝者
  司馬洗爵升實之以降獻獲者于侯
  註曰鄉人獲者賤眀其主以侯為功得獻也
  敖氏曰獲者受命於司馬故司馬主獻之是時獲者負侯未退就而獻之辟君禮也獻時葢西南面大射之禮獻獲者于侯西北三歩
  薦脯醢設折爼俎與薦皆三祭
  註曰皆三祭為其将祭侯也祭侯三處也
  疏曰三處者下文右與左中是也
  敖氏曰先設薦俎乃受爵亦變於君禮也其設之亦當侯中在獲者之前
  張氏曰皆三祭脯之半脡俎之離肺皆三也
  世佐案此俎之祭敖謂刌肺得之葢此祭肺為侯神設也不為獲者
  獲者負侯北面拜受爵司馬西面拜送爵
  註曰負侯負侯中也拜送爵不同面者辟正主也其設薦俎西面錯以南為上為受爵于侯薦之於位疏曰上文正主獻賔獻衆賔皆北面與受獻者同面今此與受獻者不同面故云辟正主也此云負侯北面拜受爵是受爵於侯下云左个之西北三歩東面設薦是薦之於位也
  敖氏曰固負侯北面矣復言之者眀其還而倚旌乃拜且嫌受獻或異面也此拜送爵不同面者眀其異於常禮也
  世佐案註意葢謂上文設薦俎之法設者西面錯之以南為上爼在薦南也知西面錯者以送爵者亦西面故也先設于此者為其受爵于侯故亦于其負侯之位薦之也獲者北面而設爼在薦南者以其暫錯于此且變於祭侯也疏誤
  獲者執爵使人執其薦與爼從之適右个設薦俎註曰獲者以侯為功是以獻焉人謂主人賛者上設薦爼者也為設籩在東豆在西爼當其北也言使設新之
  疏曰侯以北面為正依特牲少牢皆籩在右故知籩在東右廂豆在西左廂可知也
  敖氏曰獲者因射侯而得獻故就侯而祭其薦俎與酒焉示不忘本也
  郝氏曰侯北靣以東為右偏則為个
  姜氏曰獻爵于侯負侯拜受謂居侯北三步而不西耳若謂于侯拜受則侯中與左右个皆一侯之内也相去幾何何以云使人執其薦與俎從之適右个耶惟去其侯三歩東往右个故曰執而從之又曰適世佐案經云獻獲者於侯又云獲者負侯北面拜受爵則其于侯中眀矣侯中與右个在一侯之内乃云使人執其薦與俎從之而適者禮以變易為敬不徑自中而移於東也下經云適左个中亦如之然則自右而移于左自左而復移于中皆使人執其薦俎從之而適也豈必去侯三步而後可云適哉姜說誤矣
  獲者南面坐左執爵祭脯醢執爵興取肺坐祭遂祭酒註曰為侯祭也亦二手祭酒反注如大射
  敖氏曰必云執爵興者見其所取者非離肺也取離肺者必奠爵乃興
  興適左个中亦如之
  註曰先祭左个後中者以外即之至中若神在中也郝氏曰左个侯西偏中侯中間
  左个之西北三步東面設薦俎獲者薦右東面立飲不拜既爵
  註曰不就乏者明其享侯之餘也立飲薦右近司馬於是司馬北面
  敖氏曰左个之西北三步獲者受獻之正位薦右脯南也飲于薦右亦變于大射禮也
  世佐案東面設薦俎謂主人之賛者東面設也舊說獲者東面設者西面非張氏句讀以此五字為句今從之
  司馬受爵奠于篚復位
  敖氏曰司馬於此方言復位則是既獻獲者于侯之後即北面立于侯之西北以俟獲者之來與
  獲者執其薦使人執俎從之辟設于乏南
  註曰遷設薦俎就乏眀已所得禮也言辟之者不使當位辟舉旌偃旌也設于南右之也凡他薦俎皆當其位之前
  敖氏曰獲者於此自執其薦者已授爵則不敢徒手而勞人也辟如辟奠之辟謂離于故處也此改設於乏南故云辟設必就乏者宜近其位也不當其位辟旌
  世佐案辟設之義敖得之
  獲者負侯而俟
  敖氏曰俟俟命去侯
  右司馬獻獲者
  司射適階敖本階上有西字衍西釋弓矢去扑說決拾襲適洗洗爵升實之以降獻釋獲者于其位少南薦脯醢折俎有祭
  註曰不當其位辟中
  敖氏曰釋弓矢說決拾為將洗酌而行禮也不執弓矢則當襲矣去扑者獻則不可佩刑器也釋獲者聴命于司射故司射主獻之折上當有設字葢文脱也有祭脯與切肺也
  世佐案司射作升飲者訖即為此獻釋獲者之事亦與司馬獻獲者同節也經中此類甚多若必一事畢乃為一事則一日之間有不能終禮者矣階西司射倚弓矢與扑之所説決拾襲當於堂西不言者從省文
  釋獲者薦右東面拜受爵司射北面拜送爵釋獲者就其薦坐左執爵祭脯醢興取肺坐祭遂祭酒興司射之西北面立飲不拜既爵司射受爵奠于篚
  敖氏曰就其薦謂於薦西也司射之西則又少南於薦右之位矣葢與司射俱北面則宜並立也拜受立飲不同面者異於堂上之獻也獲者亦然
  釋獲者少西辟薦反位
  註曰辟薦少西之者為復射妨司射視算也亦辟爼敖氏曰辟與上經辟設之意同惟云辟薦據釋獲者所執而言也辟俎則有司為之
  司射適堂西袒決遂取弓于階西挾一个搢扑以反位敖氏曰為獻事畢也至此乃言反位則曏者於既奠爵于篚乃遂適堂西矣
  右司射獻釋獲者
  郝氏曰獲與釋獲者分卑而獻爵薦爼之禮均葢射以侯為主以中為賢獲者司侯釋獲者司中敬其事因重其人雖以歌工笙師爵無不徧獻無不拜旅酬終燕雖主人之賛亦與焉古人飲食之際情至禮恭如此可以達禮之義矣
  司射去扑倚于階西升請射于賔如初賔許
  敖氏曰搢扑而即去反位而即徃皆禮節當然也不於未搢扑而遂請者有事於尊者不宜與獻賤者之禮相因也
  張氏曰自此下至退中與算而俟言以樂節射之儀司射又請射命耦三耦賔主人大夫衆賔卒射皆拾取矢司射作上射升射請以樂為節三耦賔主人大夫衆賔卒射又命取矢乘矢又視算數獲又設豐飲不勝者又拾取矢授有司乃説侯綱退旌退楅退中與算共九節射之第三畨也
  右三請射
  司射降搢扑由司馬之南適堂西命三耦及衆賔皆袒決遂執弓就位
  註曰位射位也不言射者以當序取矢
  疏曰射位在司射之西南東面
  司射先反位
  註曰言先三耦及衆賔也既命之即反位不俟之也世佐案上經於三耦初取弓矢之時已云司射先立于所設中之西南及其將飲不勝者也又云司射先反位并此凡三言先矣其義一也第二畨將射命三耦拾取矢司射反位不言先文有詳畧耳註云曏不言先三耦未有拾取矢位無所先非又案射者堂下止有二位堂西南面比耦之位一也司射之西南射位二也司馬之西南即司射之西南也疏以此位分為二非
  三耦及衆賔皆袒決遂執弓各以其耦進反于射位註曰以猶與也
  司射作拾取矢三耦拾取矢如初反位
  敖氏曰司射亦惟作上射也位亦射位
  賔主人大夫降揖如初主人堂東賔堂西皆袒決遂執弓皆進階前揖
  註曰南面相俟而揖行也
  世佐案賔主人各于堂下之東西方袒決遂執弓訖乃皆進賔進而東主人進而西及階各於其階前南面揖而行葢楅在中庭之南當洗故自堂東西來者皆湏南行就之也註所謂南面相俟而揖行者葢如此疏云各于堂上北面相見而揖非
  及楅揖拾取矢如三耦
  註曰及楅當楅東西也主人西面賔東面相揖拾取矢不北面揖由便也
  敖氏曰階前揖而南及楅揖而止所止之處即拾取矢之位也是其位猶未離乎階前矣然則衆耦於楅東西之位亦宜如是也
  卒北面搢三挾一个
  敖氏曰卒即北面而為此是猶未離其位也此儀異於三耦者葢退於北與退於南者不同也
  世佐案敖説是疏云此與上再請射章三耦取矢訖搢三挾一个同又同處非
  揖退
  世佐案賔主人北面揖訖各由其故道而反堂東西之位此進而北行也乃云退者自楅而言也註云已揖左還非
  賔堂西主人堂東皆釋弓矢襲及階揖升堂揖就席註曰將袒先言主人將襲先言賔尊賔也
  大夫袒決遂執弓就其耦
  註曰降袒決遂於堂西就其耦於射位與之拾取矢
  揖皆進如三耦
  敖氏曰如三耦則耦不少退也以其行事於庭無堂上堂下之異故不得如升射之儀也
  耦東面大夫西面大夫進坐説矢束興反位而後耦揖進
  註曰說矢束者下耦以將拾取
  敖氏曰凡大夫之取矢于楅者必說其矢束以當拾取也其自為耦者並行至楅南即為之其與士為耦者即位而後為之此其異者也大夫進及反位皆不揖以非與耦行禮之事也
  世佐案此大夫之說矢束言于西面之下則亦西面說也敖云北面非又案註葢原大夫説矢束之意亦欲如三耦之拾取是以敵者之禮待其耦故云下耦也疏闕為補之
  坐兼取乗矢順羽而興反位揖
  註曰兼取乘矢者尊大夫不敢與之拾也相下相尊君子之所以相接也
  敖氏曰此與三耦異者惟不拾取矢耳餘則同
  大夫進坐亦兼取乘矢如其耦北面搢三挾一个註曰亦於三耦為之位
  揖退耦反位大夫遂適序西釋弓矢襲升即席
  註曰大夫不序於下尊也
  衆賔繼拾取矢皆如三耦以反位
  右射者皆取矢于楅
  司射猶挾一个以進作上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註曰進前也曏言還當上耦西面是言進終始互相眀也今文或言作升射
  敖氏曰進由司馬之東而進也此以適南為進者凡進退之文無常大抵以有事於彼為進卒事而反為退也上字似衍否則其下當有耦字今文或言作升射葢後人亦疑其誤而易之矣
  司馬升命去侯獲者許諾司馬降釋弓反位
  司射與司馬交于階前去扑襲升請以樂樂于賔賔許諾
  敖氏曰司射惟去升耳其決遂執弓挾矢自若也似不宜襲此言襲葢衍文以樂樂者用樂為歡樂也以此請之于賔故曰請以樂樂于賔大射儀曰請以樂世佐案此襲字非衍也葢射武事也故請射則袒樂文事也故請樂則襲言襲則其說決拾可知矣不釋弓矢者射未畢也
  司射降搢扑東面命樂正曰請以樂樂于賔賔許註曰東面於西階之前也不就樂正命之者傳尊者之命於賤者遥號命之可也樂正亦許諾
  敖氏曰必搢扑而後命樂正者辟併敬也
  司射遂適階間堂下北面命曰不鼓不釋上射揖司射退反位
  註曰不與鼓節相應不釋算也鄉射之鼓五節歌五終所以將八矢一節之間當拾𤼵四節四拾其一節先以聴也
  疏曰射人云王以騶虞九節諸侯以貍首七節卿大夫以采蘋五節士以采蘩五節是卿大夫士同五節尊卑樂節雖多少不同四節以盡乘矢則同其餘外皆以聴以知樂終始長短也王九節者五節先以聴諸侯七節者三節先以聴卿大夫士五節者一節先以聴尊者先以聴則多卑者先以聴則少優至尊先知審也
  敖氏曰鄉射之歌五終而鼓五節其三節先以聴而二節之間拾𤼵乘矢焉射人職所謂五節二正是也王之大射九節五正諸侯七節三正卿大夫與士同世佐案此當以疏説為正敖氏好立異而引周禮射人職為證以愚考之則不然葢自敖説推之則王之九節五正五節之間拾𤼵乘矢而其先以聴者四節也諸侯之七節三正三節之間拾𤼵乗矢而其先以聴者亦四節也夫天子以下降殺以兩禮之大凡也今其先以聴者天子諸侯同為四節而大夫士僅减其一焉固已不倫矣且其拾𤼵乘矢一也而乃有五正三正二正之不同是節之多者似促數而節之少者反舒長此亦理之不可通者葢射人所云九節七節五節者以其樂節言也所云五正三正二正者以其侯采言也鄭註葢不可易矣何必改先儒已定之說以證已之臆見耶又射人所言當屬賔射之禮敖氏乃以大射目之亦非說見後
  樂正東面命大師曰奏騶虞間若一大師不興許諾樂正退反位
  註曰東面者進還鄉夫師也騶虞國風召南之詩篇也射義曰騶虞者樂官備也其詩有一發五豝五豵于嗟騶虞之言樂得賢者衆多嘆思至仁之人以充其官此天子之射節也而用之者方有樂賢之志取其宜也其他賔客鄉大夫則歌采蘋間若一者重節疏曰采蘋是鄉大夫樂節其他謂賔射與燕射若州長他賔客自奏采蘩此篇有鄉大夫州長射法則同用騶虞以其同有樂賢之志也間若一謂五節之間長短希數皆如一則是重樂節也
  朱子曰據詩但取一𤼵五豝之義耳騶虞則為仁獸之名以庻類蕃殖美國君之仁如之也樂官備云者諸儒有以騶為文王之囿虞為主囿之官故立此義而鄭註因之與其詩箋自相違異今姑存之
  敖氏曰言命大師者見所命者必其長也此惟據有大師者言之
  世佐案樂正及大師之位見上遷樂章反位反工南北面位也又案禮射有三大射賔射燕射是也士無大射大夫以下無燕射而有鄉射射義及射人職所言以樂節射之差皆賔射也故與此異鄉射得歌騶虞者二南為鄉樂騶虞篇次在召南内故得用之且大夫士去天子逺無嫌于僣也若諸侯之大射與賔射同大射儀云奏貍首是也以是推之則天子及大夫之大射亦與其賔射同樂可知矣又投壺云命弦者曰請奏貍首投壺大夫士燕射之類也乃奏貍首者燕禮殺故變而與諸侯之賔射同所謂禮窮則同也然但以瑟奏之而不用金石之樂亦其異也鄉射與投壺雖奏騶虞貍首而其節則止於五下記云歌騶虞若采蘋皆五終是也
  乃奏騶虞以射三耦卒射賔主人大夫衆賔繼射釋獲如初卒射降
  註曰皆應鼓與歌之節乃釋算降者衆賔
  疏曰次畨射時賔與主人大夫卒射皆升堂故知此降者衆賔也
  敖氏曰降指衆耦之最後者而言以見釋獲者升告之節也
  釋獲者執餘獲升告左右卒射如初
  右三射以樂
  司馬升命取矢獲者許諾司馬降釋弓反位弟子委矢司馬乘之皆如初司射釋弓視算如初
  註曰算獲算也
  釋獲者以賢獲與鈞告如初降復位
  敖氏曰言如初又言降復位為司射命設豐之節也亦以見其所如者止於此無復實算于中之事矣葢以其不復射故也
  右取矢數獲如初
  司射命設豐設豐實觶如初遂命勝者執張弓不勝者執弛弓升飲如初
  敖氏曰大射儀此下云卒退豐與觶如初此脱一句也
  右飲不勝者如初
  司射猶袒決遂左執弓右執一个兼諸弦面鏃適堂西以命拾取矢如初
  註曰側持弦矢曰執面猶尚也并矢於弦尚其鏃將止變於射也
  張氏曰方持弦矢曰挾者矢横弦上而持之側持弦矢曰執者矢順并於弦而持之尚其鏃者鏃向上也世佐案司射之請以樂樂于賔也經既云襲矣至是言猶袒者葢自其命勝者不勝者之時而袒也其間命樂正及視算皆襲
  司射反位三耦及賔主人大夫衆賔皆袒決遂拾取矢如初矢不挾兼諸弦弣以退不反位遂授有司于堂西註曰不挾亦謂執之如司射也不以反射位授有司者射禮畢
  疏曰執之如司射兼諸弦弣則與司射異司射直執一个無三矢兼於弣三耦以下則執一个并於弦又以三矢并于弣所以異也
  敖氏曰拾取時猶皆兼諸弣至楅南北面則不挾矢但取一矢兼諸弦餘三矢則兼諸弣自若亦象搢三挾一之儀且如司射之戒也賔與主人則亦於楅東西之位為之位射位也不反位但由司馬之南而過也授有司授之以弓矢也必授之者射事止則宜反於所受者也此文主於三耦及衆賔也大夫與其耦亦存焉若賔則自階下以授有司于堂西主人則以授有司於堂東也
  辯拾取矢揖皆升就席
  註曰謂賔大夫及衆賔也相俟堂西進立於西階之前主人以賔揖升大夫及衆賓從升立時少退於大夫三耦及弟子自若留下
  疏曰衆賔則三賔也皆依上文獻後升及留在下之法
  敖氏曰揖皆升就席謂衆賓三人也衆賔三人必俟拾取矢者辯而後升若主人賔大夫則既授弓矢即升如初禮固不俟其辯也
  世佐案敖說非賔主人大夫必俟辯拾取矢而後升者以射事至是而終故變於初也
  右射者復皆拾取矢授有司
  司射乃適堂西釋弓去扑説決拾襲反位
  疏曰司射之扑在階西今來去扑于堂西之等以其不復射也
  敖氏曰反位其猶在中西南與不言釋矢可知也
  司馬命弟子說侯之左下綱而釋之
  註曰說解也釋之不復射掩束之
  敖氏曰釋則是不束也説而釋之變於射與未射之時
  世佐案敖說是說侯之左下綱異於射時也釋之謂不掩束異於未射時也其不全去之者見此禮主為射也疏云備復射非
  命獲者以旌退命弟子退楅司射命釋獲者退中與算而俟
  註曰諸所退皆俟堂西備復射也旌言以者旌恒執也獲者釋獲者亦退其薦爼
  敖氏曰案註云獲者釋獲者亦退其薦爼此據大射儀而言也退薦爼各當其位之前與
  郝氏曰俟俟旅酬也
  右退諸射噐射事竟
  司馬反為司正退復觶南而立
  註曰當監旅酬
  敖氏曰射事已而復其故職也云復觶南見射時觶不徹是時司射亦當復東方之位
  張氏曰此下言射訖飲酒之事旅酬二人舉觶徹爼坐燕送賔以至明日拜賜息司正諸儀並同鄉飲酒禮
  樂正命弟子賛工即位弟子相工如其降也升自西階反坐
  註曰賛工遷樂也降時如初入樂正反自西階東北面
  敖氏曰命弟子亦適西方命之也如其降亦謂後先及相之之儀也反坐謂反其故位而坐也工既坐弟子亦降立於西方
  張氏曰西階東北面樂正告樂備後降立之位遷樂於下則立阼階東南北面今當命弟子又復來此也遷工反位為旅酬後將有無算樂也








  儀禮集編卷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鄉射禮第五之三
  賔北面坐取俎西之觶興阼階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立於賔東賔坐奠觶拜執鱓興主人答拜賔不祭卒鱓不拜不洗實之進東南面
  註曰所不者酬而禮殺也賔立飲
  主人阼階上北面拜賔少退主人進受觶賔主人之西北面拜送賔揖就席主人以觶適西階上酬大夫大夫降席立於主人之西如賔酬主人之禮
  註曰其既實觶進西南面立鄉所酬
  主人揖就席若無大夫則長受酬亦如之
  敖氏曰長謂衆賔之長也此惟據主人所酬者而言大夫若衆則相酬辯乃及長
  世佐案大夫若衆則大夫長受主人酬訖即實觶酬衆賔長衆賔長酬次大夫交錯以辯也敖說非
  司正升自西階相旅作受酬者曰某酬某子
  註曰某者字也某子者氏也稱酬者之字受酬者曰某子旅酬下為上尊之也春秋傳曰字不若子此言某酬某子者射禮畧於飲酒飲酒言某子受酬以飲酒為主
  敖氏曰此謂大夫酬長若長相酬之時也司正稱酬者之字稱受酬者曰某子彼此之辭也此主為酬者命受酬者縁酬者意欲尊敬之故於此言字於彼言子所以不同
  世佐案此謂無大夫而衆賔長相酬之時也賔主人及大夫旅酬皆不相至衆賔乃相之若主人酬長相之之辭當曰主人酬某子猶主人與賔為耦而告賔曰主人御於子也若大夫酬長辭當曰某子酬某猶大夫為射而以耦告之曰某御於子也受酬者自大夫右大夫如介禮也
  受酬者降席司正退立於西序端東面衆受酬者拜興飲皆如賔酬主人之禮辯遂酬在下者皆升受酬於西階上
  註曰在下謂賔黨也鄉飲酒記曰主人之贊者西面北上不與無算爵然後與此異於賔
  卒受者以觶降奠於篚司正降復位
  右旅酬
  使二人舉觶於賔與大夫舉觶者皆洗觶升實之西階上北面皆坐奠觶拜執觶興賔與大夫皆席末答拜舉觶者皆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拜執觶興賔與大夫皆答拜
  敖氏曰大夫席末席東端也
  舉觶者逆降洗升實觶皆立於西階上北面東上賔與大夫拜舉觶者皆進坐奠於薦右
  註曰坐奠之不敢授
  敖氏曰東上主賔者在右也至是乃言之者以其將奠觶也
  賔與大夫辭坐受觶以興
  註曰辭辭其坐奠觶
  舉觶者退反位皆拜送乃降賔與大夫坐反奠於其所興若無大夫則唯賔
  敖氏曰言此者明不舉觶於賔長此二人舉觶雖曰正禮然若無大夫則闕一人以其禮唯當行於尊者耳
  右二人舉觶
  司正升自西階阼階上受命於主人適西階上北面請坐於賔賔辭以俎反命於主人主人曰請徹俎賔許註曰上言請坐於賔此言主人曰互相備耳
  司正降自西階階前命弟子俟徹俎司正升立於序端賔降席北面主人降席自南方阼階上北面大夫降席席東南面賔取俎還授司正司正以降自西階賔從之降遂立於階西東面司正以俎出授從者
  註曰授賔家從来者也古者與人飲食必歸其盛者所以厚禮之
  主人取俎還授弟子弟子受俎降自西階以東主人降自阼階西面立
  註曰以東授主人侍者
  世佐案鄭為此說者所以成其為賔黨弟子耳姜云弟子當是主黨則其以俎而東也無授主人侍者之事矣說見上篇
  大夫取俎還授弟子弟子以降自西階遂出授從者大夫從之降立於賔南衆賔皆降立於大夫之南少退北上
  右徹俎
  主人以賔揖讓說屨乃升大夫及衆賔皆說屨升坐註曰說屨則摳衣為其被地
  疏曰案少儀云排闔說屨於户内一人而已矣鄭註云雖衆敵猶有所尊也彼尊卑在室則尊者說屨在户内其餘說屨於户外若尊卑在堂則亦尊者一人說屨在堂其餘說屨於堂下是以燕禮大射臣皆說屨於階下公不見說屨之文明公舄在堂矣此乃鄉射非臣禮賔主人行敵禮故皆說屨於堂下也
  乃羞
  註曰燕設㗖具所以案酒
  無算爵使二人舉觶賔與大夫不興取奠觶飲卒觶不拜
  註曰二人謂曏者二人也使之升立於西階上賔與大夫將旅當執觶也卒觶者固不拜矣著之者嫌坐卒爵者拜既爵此坐於席禮既殺不復崇
  敖氏曰使之亦司正也此舉觶謂取而酌之即下文所云執觶者受觶
  執觶者受觶遂實之賔觶以之主人大夫之觶長受而錯皆不拜
  註曰長衆賔長錯者實主人之觶以之次賔也實賔長之觶以之次大夫其或多者迭飲於坐而已皆不拜受禮又殺也
  敖氏曰錯謂以次更迭而受也大夫若惟一人則衆賔長先受其觶以次錯行之大夫若有二人以上則皆及於大夫乃及衆賔葢先尊而後卑也云大夫之觶長受而錯則賔觶但至主人而止與所以然者以二觶並行難為旅也若無大夫乃行主人之觶為其無二觶故爾先者不拜而飲故受者皆不拜禮葢相因也
  張氏曰大夫與衆賔等則得交相酬或大夫多於賔或賔多於大夫則多者無所酬自與其黨迭飲也世佐案敖說於錯字義不合葢非也又以大夫之觶長受而錯為一句亦非
  辯卒受者興以旅在下者於西階上
  註曰衆賔至末飲而酬主人之贊者大夫至末飲而酬賔黨亦錯焉不使執觶者酌以其將旅酬不以已尊於人也其末若皆衆賔則先酬主人之贊者若皆大夫則先酬賔黨而已執觶者酌在上辯降復位世佐案註云不使執觶者酌以其將旅酬不以已尊孤人也者堂上皆坐飲故使執觶者酌在下者於西階上立飲若使坐者自若而飲者特升是以已之尊孤人也所以卒受者必升自酌以旅在下者此當與大夫之耦不勝則特升飲參看彼是罰爵故云尊者可以孤無能此方旅酬義取弟長而無遺故云不以已尊孤人也疏欠明刋本註疏中孤字多譌作於今從通解本改正復論之
  長受酬酬者不拜乃飲卒觶以實之
  註曰言酬者不拜者嫌酬堂下異位當拜也古文曰受酬者不拜刋本脱受字今從通解補
  世佐案長謂堂下衆賔之長也酬者即三賔之卒受者
  受酬者不拜受
  註曰禮殺雖受尊者之酬猶不拜
  辯旅皆不拜
  註曰主人之贊者於此始旅嫌有拜
  執觶者皆與旅
  註曰嫌已飲不復飲也上使之勸人耳非逮下之惠亦自以齒與于旅也
  卒受者以虚觶降奠于篚
  敖氏曰此以降者一觶也然則主人所飲之觶執觶者其先以奠于篚與
  世佐案上文及此兩言卒受者依註二觶並行則卒受者二人也敖氏主唯行大夫之觶故云然今亦不取竊謂堂上旅酬皆執觶者酌以送之受者各於其席坐飲故二觶可以並行至於旅在下者之時同在西階上酬者又須親酌若復二觶並行頗覺其雜揉而無次况一階之上而行禮者常四人焉能曲盡其進退雍容之度乎然則旅在下者葢用一觶也所用之觶毋論賔與大夫但取行至三賔之末者三賔之末飲而酬堂下衆賔之長堂下賔長飲而酬主人之贊者亦以次交錯而辯也其一觶則執觶者以降奠于篚註云執觶者酌在上者辯降復位其在斯時與敖謂堂上惟行一觶註謂堂下亦行二觶皆未合讀者試以上下經文反復玩味必有能辨之者
  執觶者洗升實觶反奠于賔與大夫
  註曰復奠之者燕以飲酒為歡醉乃止主人之意也今文無執觶及賔觶大夫之觶皆為爵實觶觶為之敖氏曰二觶元在賔與大夫之前故云反奠餘則皆如上文賔與大夫不興取奠觶飲以下之儀不言者可知也此後酒行終而復始儀亦如之至醉而止所謂無算爵也
  世佐案註今文無執觶無字衍葢謂今文執觶及賔觶大夫之觶數觶字皆為爵字耳不從者以此時用觶不用爵也然經文爵觶亦有通用者如飲不勝者亦用觶而云有執爵者是也疏欠明
  無算樂
  右燕
  賔興樂正命奏陔賔降及階陔作賔出衆賔皆出主人送於門外再拜
  右賔出
  明日賔朝服以拜賜於門外主人不見如賔服遂從之拜辱於門外乃退
  世佐案云朝服者據公士為賔言也處士則曰鄉服
  右賔拜賜主人拜辱
  主人釋服乃息司正
  註曰息猶勞也勞司正謂賔之與之飲酒以其昨日尤勞倦也月令曰勞農以休息之
  無介
  註曰此已下皆記禮之異者
  朱子曰此鄉射禮本自無介不但勞禮無介疑此衍文也
  敖氏曰昨日正禮已無介則此可知矣乃言之者嫌不射而飲或用介也
  不殺使人速
  世佐案速速司正也使人言主人不親也敖云亦當使人戒乃速經文畧也
  迎於門外不拜入升不拜至不拜洗薦脯醢無俎賔酢主人主人不崇酒
  敖氏曰言不殺復言無俎者嫌不殺者亦或有俎也士冠士虞以乾肉折俎主人不崇酒則賔亦不告㫖矣其他不見者可以意求之
  世佐案不崇酒不拜崇酒也文省耳
  不拜衆賔
  敖氏曰此謂不拜之於庭指將獻之時也若獻則衆賔亦拜受爵而主人答之
  既獻衆賔一人舉觶遂無算爵
  註曰言遂者明其間闕也賔坐奠觶於其所擯者遂受命於主人請坐於賔賔降說屨升坐矣不言遂請坐者請坐主於無算爵
  敖氏曰此一人舉觶在獻衆賔之後雖與正禮之舉觶為旅酬始者同實為無算爵始也言遂無算爵明其說屨升坐即取此觶飲也
  世佐案此章言鄉樂唯欲則無升歌間合之禮可知也無司正則無安賔表位相旅之禮可知也無介則亦無二人舉觶矣無俎則亦無徹俎之禮矣此皆可以類推乃復言之者經文之詳也
  無司正
  註曰使擯者而已不立之
  賔不與徴唯所欲以告於鄉先生君子可也羞唯所有鄉樂唯欲
  敖氏曰此與前篇息司正之禮亦同但文有詳略爾
  右息司正
  記
  大夫與則公士為賔
  註曰不敢使鄉人加尊於大夫也公士在官之士鄉賔主用處士
  敖氏曰所以不可用處士者以處士去大夫之尊逺故也大夫於一人既舉觶於賔乃入主人必無臨時易賔之理然則大夫之與此㑹者乃亦主人請之明矣
  世佐案公士鄉人之為命士者明非主人之屬也大夫雖入於一人舉觶之後而其有無来否主人必預知之其用公士處士蓋自戒賔之時而已定矣非俟大夫至而後易之也此與鄉飲酒禮異者彼所以賔賢不可以大夫故易也
  使能不宿戒
  註曰能者敏於事不待宿戒而習之
  世佐案亦云使能者此賔雖輕然必以有才徳者為之不可使不賢而居尊位也不宿戒者亦以國之公禮詢衆庶習射皆有定期故也註說之誤見上篇
  其牲狗也享於堂東北尊綌幂賔至徹之蒲筵緇布純西序之席北上
  註曰衆賔統於賔
  敖氏曰經言衆賔長升就席者三人耳又曰衆賔之席繼而西是未必有西序之席北上者此記未詳張氏曰堂上自正賔外衆賔三人而已今乃有西序東面之席豈三人非定法歟疏以為大夫多尊東不受則於尊西賔近於西則三賔東面未知然否要之為地狹不容者擬設耳
  世佐案此為射於州序言之也序之制狹於庠賔席有定位不可移而東三賔之席四丈八尺有非右一間所能容者於是又繼而南所以有西序之席也疏說非大夫若多亦當席於主人之北西面北上其不於尊西於賔之正位也必矣
  獻用爵其他用觶以爵拜者不徒作薦脯用籩五膱祭半膱横於上醢以豆出自東房膱長尺二寸
  註曰脯用籩籩宜乾物也醢以豆豆宜濡物也膱猶脡也為記者異耳祭横於上殊之也於人為縮膱廣狹未聞也
  敖氏曰曲禮曰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是膱長尺二寸而中屈之也士虞記有乾肉折俎亦曰朐在南此可以見其制矣祭半膱則不屈之
  世佐案云東房言於庠也序無室則無房設饌之處其在東側之室與
  俎由東壁自西階升賔俎脊脅肩肺主人俎脊脅臂肺肺皆離皆右體也進腠
  註曰賔俎用肩主人用臂尊賔也右體周所貴也若有尊者則俎其餘體也
  敖氏曰不言大夫俎者有無不定也
  張氏曰註尊者當作遵者經云大夫若有遵者此所指正大夫也餘體謂臑若膊若胳也
  凡舉爵三作而不徒爵凡奠者於左將舉者於右衆賔之長一人辭洗如賔禮若有諸公則如賔禮大夫如介禮無諸公則大夫如賔禮
  敖氏曰賔禮介禮亦謂其受獻時之儀耳云有諸公則如賔禮大夫如介禮其言略與鄉飲酒之經合似也云無諸公則大夫如賔禮其言大與此經違則非矣此經所言遵者大夫之儀正指無諸公者也而其儀亦無以異於介烏在其為如賔禮乎葢大夫之禮宜降於賔固不以諸公之有無而為隆殺又經惟屢見大夫禮而略不及公則無諸公明矣記乃著有諸公之禮皆似失之
  張氏曰鄉射無介此以飲酒禮中之賔介明其差等也
  世佐案經不見如賔禮之儀略也猶賴此記之存得以考其隆殺之大凡而敖氏反疑之過矣說見上
  樂作大夫不入樂正與立者齒
  敖氏曰但云與立者齒則獻薦與旅皆在其中惟位則異
  三笙一和而成聲
  註曰三人吹笙一人吹和凡四人也爾雅曰笙小者謂之和
  敖氏曰三人吹笙而一人歌其所吹之詩以和之而後笙之辭顯且成聲也此其在無算樂之時乎笙之入也以將射之故不奏之
  郝氏曰三笙一和謂三人吹笙一人歌以和之也鄭據爾雅笙小為和爾雅多後人附㑹三大笙一小笙於義何取豈四笙并吹無一歌者乎
  世佐案此當以註說為正爾雅曰笙十九簧曰巢十三簧曰和傳曰大笙音聲衆而髙也小者音相和也說文曰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謂笙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宫管在中央三十六簧曰竽宫管在左旁十九簧至十三簧曰笙其他皆相似也陳氏樂書曰笙為樂器其形鳳翼其聲鳳鳴其長四尺大者謂之巢以衆管在匏有鳳巢之象也小者謂之和以大者唱則小者和也以上諸說皆此記之箋疏也豈鄭公一人之私言哉葢聲者宫商角徴羽也笙之管應乎律大小相調五聲乃成此吹笙之法所謂律以平聲也國語曰匏竹利制又曰匏竹尚議韋昭註曰利制以聲音調利為制議從其調利也然則大小相調匏竹之器類然若竽若簫若籥若管若箎皆有大小豈以笙而獨無之今其音雖不可考其義猶可推而知也宋李照作巢笙合二十四聲以應律吕正倍之聲作和笙應笙竽合清濁之聲說者稱其能復古制若謂於義無取後人何以能師其意而作作而調乎若夫敖說之誤有不得不辯者夫有志而后有詩有詩而后有歌於是五聲以依之十二律以和之然後被之八音而為樂此帝舜命夔之言所以為千古論樂之元本也笙特八音之一耳歌乃人聲也謂笙以和歌則可謂歌以和笙可乎哉其誤一也記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堂下安得有歌其誤二也况此篇無升歌笙間但有合樂謂堂上歌瑟堂下笙磬合奏二南六篇之詩也堂上既有二人之歌安得堂下又有一人歌乎其誤三也敖氏亦自知其說之不可通而謂此在無算樂之時則其辭遁矣郝氏襲其謬而反譏鄭失豈公論乎
  獻工與笙取爵於上篚既獻奠於下篚其笙則獻諸西階上立者東面北上
  註曰賔黨
  疏曰此謂来觀禮者與堂下衆賔齒
  敖氏曰門内堂下之位同
  世佐案此謂堂下衆賔也士之来觀禮者亦在焉說見上篇
  司正既舉觶而薦諸其位
  註曰薦於觶南
  三耦者使弟子司射前戒之
  註曰弟子賔黨之少者也前戒謂先射請戒之疏曰謂請射之前戒之
  敖氏曰三耦射則在先立則居前乃以弟子為之者為司射當誘射故也誘射有教之之意故以少者為三耦而誘之不使長者嫌其待之淺也惟前戒故不待命而先俟於堂西
  司射之弓矢與扑倚於西階之西
  註曰便其事也
  司射既袒決遂而升司馬階前命張侯遂命倚旌註曰著並行也
  敖氏曰經言司馬命張侯及倚旌乃在司射比三耦之後記言此以明其在司射升請射於賔之時非若經文之次也然經文所以如彼者欲終上事乃言下事故爾
  世佐案階前西階前也觶南位在中庭敖云階前即觶南之處非
  凡侯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
  註曰此所謂獸侯也燕射則張之鄉射及賔射當張采侯二正而記此者天子諸侯之燕射各以其鄉射之禮而張此侯則經獸侯是也由是云焉白質赤質皆謂采其地其地不采者白布也熊麋虎豹鹿豕皆正面畫其頭象於正鵠之處耳君畫一臣畫二陽竒隂耦之數也燕射射熊虎豹不忘上下相犯射麋鹿豕志在君臣相養其畫之皆毛物之
  凡畫者丹質
  註曰賔射之侯燕射之侯皆畫雲氣於側以為飾必先以丹采其地丹淺於赤
  朱子曰周禮梓人有皮侯采侯獸侯其曰張皮侯而棲鵠者天子大射三侯用虎熊豹皮飾侯之側而畫以五采之雲氣號曰皮侯而又各以其皮為鵠綴之中夾似鳥之棲故謂之棲鵠其曰五采之侯者賔射之侯也正之方外如鵠亦三分其侯而居一中二尺畫朱其外次白次蒼次黄次黑充其尺寸使大如鵠而亦畫其側為五采雲氣三正之侯則去黑黄二正之侯則去蒼白直以朱綠也射儀註所謂畫布曰正棲皮曰鵠是也其曰獸侯則燕射之侯此記所謂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者是也葢皆用布而皆畫獸頭於正鵠之處故名獸侯且天子諸侯則以白土赤土塗其布以為質大夫士則用布而不塗其側所畫雲氣采色之數則亦如采侯之差等也但天子只云熊侯者此禮䙝天子以下唯有五十步侯而已無尊卑之别也又案鄭註不忘上下相犯疏解忘為苟然則乃妄字也以文勢考之似皆未安或恐射此野獸止是取其服猛除害之義未必如鄭說也
  敖氏曰此謂獸侯也其於大夫士則為鄉射天子諸侯則為燕射也燕禮曰若射則如鄉射之禮梓人職曰張獸侯則王以息燕是天子諸侯雖無鄉射其燕射則皆用鄉射之禮而張此侯故記之於此云熊侯麋侯者皆以其獸皮之全者二夾置於其質之旁也凡皮侯之制亦然惟不質而鵠為異爾大夫士之鄉射於布侯之上但畫此四獸為飾不以皮也此云布見熊麋二侯其體亦布也此云畫見熊糜二侯之非畫也質亦的名荀子曰質的具而弓矢至是也圉師職曰射則充椹質考工記曰利射革與質則質者以木為之而其方如鵠與白赤丹者質上所塗之色各因其所宜以為飾且相别異也凡畫者丹質謂畫虎豹鹿豕之侯皆以丹質言其質同也大射之禮王則虎侯熊侯豹侯諸侯則熊侯豹侯豻侯卿大夫則麋侯士則豻侯此天子用其三侯之次諸侯又用卿大夫之侯大夫士又但畫而已皆辟其大射也一侯而畫獸二者亦宜夾其質也不畫一獸者變於用皮者也不以熊與麋為畫者雖不用皮猶不與君燕射之侯同物所以逺下之也下記云禮射不主皮此皮謂革也周官及考工記言射者皆以質與革並言是其堅類也禮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此射亦禮射也乃用質者以其近故與侯近則質雖堅而昜貫故與主皮之義異
  郝氏曰熊侯麋侯侯以熊麋皮為鵠外仍布質正也侯中曰鵠鵠心曰正虎豹鹿豕則純用布但畫其形耳其正色皆丹 案周禮司裘云王射虎侯熊侯豹侯諸侯熊侯豹侯卿大夫麋侯射人職云士豻侯皆與此異或云彼大射此鄉射然不應大夫士鄉射用天子物也鄭謂虎豹鹿豕一侯畫二物臣數用偶鑿說也畫虎則無豹畫鹿則無豕
  張氏曰侯制有三大射之侯用皮王三等虎熊豹諸侯二等熊豹卿大夫用麋所謂棲皮曰鵠梓人云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是也賔射之侯用布畫以為正王五正中朱次白次蒼次黄而黑在外諸侯三正損黑黄大夫士二正去白蒼畫朱綠所謂畫布曰正梓人云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是也燕射之侯畫獸以象正鵠此記所言是也梓人亦云張獸侯以息燕也此鄉射當張采侯二正而記燕射之侯者以燕射亦用此鄉射之禮但張侯為異耳疏云案梓人云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據大射之侯若賔射之侯則三分其侯正居一焉若燕射之侯則獸居一焉故云象其正鵠之處
  姜氏曰註說有合有離所稱此謂獸侯本考工記梓人職之文所稱王侯之燕射各以其鄉射之禮而張此侯本此經燕禮之文凡此皆於義合而所稱鄉射及賔射當張采侯二正則背周禮射人職司裘職之文又稱賔射燕射之侯皆畫雲氣於側而先以丹采其地則更背本記之文凡此皆於義離也案周禮王有大射燕射之二禮而其大射燕射各有王射賔射之二節註初未審其義謬以大射燕射之禮與賔射分為三而又臆分三侯以附之則汰甚矣考射人職所謂三侯二侯一侯者言射侯而其謂五正三正二正者言樂節也正讀去聲樂先歌以聽後歌以射而以聽為正也司裘職所謂虎熊豹者即王以六耦射三侯熊豹者即諸侯以四耦射二侯麋者即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也二職之符合如此如之何以五正三正二正為五采三采二采之侯而因以當王三侯諸侯二侯卿大夫一侯之數也且考工記所謂張皮侯而棲鵠者固即司裘所掌之各侯諸侯獻功王與之大射而射人治其法儀者也五采之侯自是柔逺人之義而獸侯則王以之息燕制起於上而用達於下故註本此而言又如之何以柔逺人懐諸侯二禮混而為一而率以五正三正二正者當之也據本記白質為天子之熊侯赤質為諸侯之麋侯則丹質當屬大夫士虎豹鹿豕之侯而註又以為凡畫賔射燕射之侯皆先以丹采其地是更何說耶夫經云凡者凡大夫與士非并凡王侯也亦明矣文義之顯然者尚率為之詞又何怪其以五正三正二正之節率訓為五采三采二采之侯以滋之誤乎
  世佐案三侯之論人各不同讀者苦其難曉今備採經傳及衆說於左以便覽云
  周禮司裘職曰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註大射者為祭祀射王將有郊廟之事以射擇諸侯及羣臣與邦國所貢之士可以與祭者射者可以觀徳行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中多者得與於祭諸侯謂三公及王子弟封於畿内者卿大夫亦皆有采地焉其將祀其先祖亦與羣臣射以擇之凡大射各於其射宫侯者其所射也以虎熊豹麋之皮飾其側又方制之以為□諸允反本亦作準謂之鵠著於侯中所謂皮侯王之大射虎侯王所自射也熊侯諸侯所射豹侯卿大夫以下所射諸侯之大射熊侯諸侯所自射豹侯羣臣所射卿大夫之大射麋侯君臣共射焉凡此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國之諸侯大射大侯亦九十糝七十豻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所射正謂之侯者天子中之則能服諸侯諸侯以下中之則得為諸侯鄭司農云鵠鵠毛也方十尺曰侯四尺曰鵠二尺曰正四寸曰質康成謂侯中之大小取數於侯道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則九十弓者侯中廣丈八尺七十弓者侯中廣丈四尺五十弓者侯中廣一丈尊卑異等此數明矣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然則侯中丈八尺者鵠方六尺侯中丈四尺者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侯中一丈者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謂之鵠者取名於鳱鵠鳱鵠小鳥而難中是以中之為雋亦取鵠之言較較者直也射所以直已志用虎熊豹麋之皮示服猛討迷惑者射者大禮故取義衆也士不大射士無臣祭無所擇 說陳氏傅良曰王大射張三侯乃是養人主不爭之徳以萬乗之尊下與諸侯羣臣射射有中否則有勝負使人主有爭勝負之意則不可故特設三侯於侯道九十弓之地一侯髙一侯其侯又廣其弓又良又有相助之者則易為中雖以優至尊乃是養其不爭之徳諸侯二侯亦此意
  射人職曰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獲二容樂以貍首七節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蘋五節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蘩五節二正註鄭司農云三侯虎熊豹也容者乏也待獲者所蔽也九節析羽九重設於長杠也正所射也詩云終日射侯不出正兮二侯熊豹也豻侯豻者獸名也獸有貙豻熊虎康成謂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二侯者三正二正之侯也一侯者二正而已此皆與賔射於朝之禮也考工梓人職曰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逺國謂諸侯来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則能中焉畫五正之侯中朱次白次蒼次黄𤣥居外三正損𤣥黄二正去白蒼而畫以朱綠其外之廣皆居侯中參分之一中二尺今儒家云四尺曰正二尺曰鵠鵠乃用皮其大如正此說失之矣大射禮豻作干讀如宜豻宜獄之豻豻胡犬也士與士射則以豻皮飾侯下大夫也大夫以上與賔射飾侯以雲氣用采各如其正九節七節五節者奏樂以為射節之差言節者容侯道之數也樂記曰明乎其節之志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徳行立疏曰此射義文云樂記者誤也 說鄭氏鍔曰大射之侯用皮飾其側則以皮為鵠賔射之侯用皮飾其側則以五采為正此所以不同 王氏詳說曰荆公以司裘之虎侯熊侯豹侯即射人之三侯司裘之熊侯豹侯即射人之二侯司裘之麋侯即射人之一侯陸農師謂王射三侯於侯内以五采畫正諸侯二侯以三采畫正卿大夫一侯以二采畫正其說皆失之司裘所言者大射也射人所言者賔射也梓人曰張皮侯而棲鵠則大射之侯也又曰張五采之侯則賔射之侯也又曰張獸侯則燕射之侯也司裘言侯而及鵠射人言侯而及正射人所謂三侯當如康成謂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諸侯二侯即三正二正之侯也卿大夫一侯則二正而已若以司裘之熊侯豹侯而降殺之則梓人所謂皮侯與五采之侯何别乎若謂天子之侯皆五正則是天子與諸侯卿大夫射而同其侯矣臣下與天子角勝負可乎當從康成之說謂異其侯葢上得以兼下下不得以僭上也
  若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 註鄭司農云貍步謂一舉足為一步於今為半步康成謂貍善搏者也行則止而擬度焉其𤼵必獲是以量侯道法之也侯道者各以弓為度九節者九十弓七節者七十弓五節者五十弓弓之下制長六尺大射禮曰大侯九十糝七十豻五十是也三侯者司裘所共虎侯熊侯豹侯也列國之君大射亦張三侯數與天子同大侯熊侯也參讀為糝糝雜也雜者豹鵠而麋飾下天子大夫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註崇髙也方猶等也髙廣等者謂侯中也天子射禮以九為節侯道九十弓弓二寸以為侯中髙廣等則天子侯中丈八尺諸侯於其國亦然鵠所射也以皮為之各如其侯也居侯中參分之一則此鵠方六尺惟大射以皮飾侯大射者將祭之射也其餘有賔射燕射
  上兩箇與其身三下兩箇半之 註鄭司農云兩箇謂布可以維持侯者也上方兩枚與身三設身廣一丈兩箇各一丈凡為三丈下兩箇半之傅地故短也康成謂箇謂若齊人搚幹之幹上箇下箇皆謂舌也身躬也鄉射禮記曰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然則九節之侯身三丈六尺上箇七丈二尺下箇五丈四尺其制身夾中箇夾身在上下各一幅此侯凡用布三十六丈言上箇與其身三者明身居一分上箇倍之耳亦為下箇半上箇出也箇或謂之舌者取其出而左右也侯制上廣下狹葢取象於人也張臂八尺張足六尺是取象率焉
  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寸焉 註綱所以繫侯於植者也上下皆出舌一尋者亦人張手之節也鄭司農云綱連侯繩也縜籠綱者縜讀為竹中皮之縜舌維持侯者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 註皮侯以皮所飾之侯司裘職曰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謂此侯也春讀為蠢蠢作也出也天子將祭必與諸侯羣臣射以作其容體出其合於禮樂者與之事鬼神焉 說林氏希逸曰春鄭以為蠢㸔来只是春時用也
  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 註五采之侯謂以五采畫正之侯也射人職曰以射法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下曰若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明此五正之侯非大射之侯明矣其職又曰諸侯在朝則皆北面逺國屬者若諸侯朝㑹王張此侯與之射所謂賔射也正之方外如鵠内二尺五采者内朱白次之蒼次之黄次之黑次之其侯之飾又以五采畫雲氣焉 說鄭氏鍔曰五采之侯即射人所謂五正之侯也虎侯五正熊侯三正豹侯二正
  張獸侯則王以息燕 註獸侯畫獸之侯也鄉射記曰凡侯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凡畫者丹質是獸侯之差也息者休農息老物也燕謂勞使臣若與羣臣飲酒而射 說陳氏用之曰此三侯者皆王所射也皮侯則飾之以皮采侯則飾之以采獸侯則無飾也為熊虎豹而已射人以射法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九節五正此總言王所射者也其所謂三侯即熊虎豹是也其所謂五正即五采是也或為熊虎豹之形而不采或為而采之又飾之以熊虎豹之皮焉則所用之異也皮侯則司裘所共者是也司裘言王大射共熊虎豹之侯則大射之侯所飾之皮可知矣所以知采侯為熊虎豹之形而飾之以采以射人見之也所以知獸侯為熊虎豹之形者葢以王之所射在此三者故也先儒不此之思引鄉射記以為獸侯之制夫鄉射所記已無所攷據况彼所記鄉射而引之以證燕可乎大射張皮侯其義則以功為主賔射張采侯其義則以禮為主燕射張獸侯其義則以質為主示其情故也
  孔氏曰凡天子諸侯及卿大夫禮射有三一為大射是將祭擇士之射二為賔射諸侯来朝天子而與之射也或諸侯相朝而與之射也三為燕射謂息燕而與之射天子諸侯大夫三射皆具士無大射故司裘職云大射惟明王及諸侯卿大夫不及於士其賔射燕射士皆有之故射人云士射豻侯二正是士有賔射燕射也又鄉射記云士布侯畫以鹿豕是士有燕射矣其侯天子大射則張虎侯熊侯豹侯畿内諸侯大射則張熊侯豹侯若畿外諸侯大射亦張三侯一曰大侯二曰糝侯三曰豻侯若畿内卿大夫射麋侯其畿外卿大夫射侯無文於諸侯既得三侯其卿大夫葢降君一等則糝侯豻侯也大射之侯皆有鵠鵠則三分侯中而居一其賔射之侯謂之正天子賔射用五正三正二正之侯諸侯用三正二正之侯卿大夫用二正之侯士亦用二正之侯又飾以豻畿外諸侯以下賔射其侯無文若天子以下燕射則尊卑皆用一侯其射宫所在天子大射在廟故司服云享先公饗射則鷩冕司几筵云大朝覲大饗射依前南鄉是也其服鷩冕賔射則在朝故射人云諸侯在朝則皆北面是也其服皮弁服矣燕射則在寢其服則𤣥冕緇衣素裳也諸侯大射在郊學其服無文或云皮弁以射在學宫學記云皮弁祭菜故也其賔射若在國則亦在朝與天子同若在國外相㑹則在竟其服亦皮弁服以聘禮君受聘皮弁故也其卿大夫以下射之所在及所服之衣無明文此三射之外又有鄉射其侯並同賔射之法故鄭註云鄉侯二正又有主皮之射凡主皮之射有二一是卿大夫從君田獵班餘獲而射書傳云凡祭取餘獲陳於澤然後卿大夫相與射也鄭註鄉射云主皮者無侯張獸皮而射之主於獲也二是庶人亦主皮之射故鄭註周禮云庶人無侯張皮而射之是也又有習武之射故司弓矢云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是也節録射義疏
  圖説曰大射射鵠賔射射正鄉射射質而燕射則因鄉射之侯葢諸侯之射必先行燕禮大夫之射必先行鄉飲酒之禮故射侯相因鄭氏註儀禮以燕張獸侯鄉射當張采侯誤矣
  陳氏祥道曰大射在廟則賔射在朝可知賔射在朝則燕射在寢鄉射州射在序可知也
  鄭氏鍔曰或謂大射名曰鵠賔射名曰正何耶葢大射擇士故取於鵠鵠之言直也所以直已之志人君中之可以為君鵠人父中之可以為父鵠以直其志為義若夫賔射取於尚文徳以懐賔客故以五采為之所尚者文而已
  又曰或謂司裘言天子諸侯卿大夫之侯而不及士射人乃有射豻侯之法何也蓋司裘所言者大射也射人所言者賔射也士無大射而有賔射故於正特言豻侯以有賔射而言其侯則用二采以為正與孤卿大夫同侯不同而正與節皆同蓋士之位去卿大夫為不逺其禮可以與之同
  王氏詳說曰鄭司農謂方十尺曰侯四尺曰鵠二尺曰正四寸曰質孔叢子謂張布謂之侯侯中謂之鵠鵠中謂之正正方二尺正中謂之𣙗𣙗方六寸夫大射之禮重於賔射賔射之禮重於燕射若從司農孔叢子之說鵠中有正正中有𣙗則是賔射燕射重於大射矣康成謂大射之侯用鵠賔射之侯用正燕射之侯用質以梓人考之康成之說為長所引孔叢子今見小爾雅世佐案射有三等侯亦異制皆梓人為之故其職文備焉司裘所共大射之侯也即所謂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者也射人所治賔射之侯也即所謂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者也鄉射所記燕射之侯也即所謂張獸侯則王以息燕者也記曰古者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禮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鄉飲酒之禮燕禮曰若射則如鄉飲酒之禮葢諸侯以上無鄉射其燕射之侯則自鄉射等而上之也大夫以下無燕射其鄉射之侯則自燕射等而下之也故獸侯之名通乎上下而鄉射之記兼及王侯皆以此耳先儒不此之思遂謂此篇所記等侯皆為燕射而設又以鄉射重於燕當與賔射同張采侯二正皆非也凡侯中棲之以皮曰鵠司裘所云設其鵠是也畫之以采曰正射人所云五正三正二正是也塗之以土曰質此記所云白質赤質丹質是也各隨其所宜而命之其實皆射之的而已梓人云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則鵠又侯中之總名也鄭解此質為質地之質亦非凡侯皆以布為之而飾之以皮此於鄉射之侯獨曰布者明其不以皮飾也於鄉射之侯曰布則熊麋二侯之非純布可知矣於鄉射之侯曰畫則熊麋二侯之非畫可知矣又云凡畫者丹質則白質赤質者之非畫益可知矣凡者凡大夫士也此言顯為鄉射之侯而𤼵鄭乃以賔射燕射之侯皆畫雲氣於側釋之則誤甚矣其為後儒所詆訾也宜哉或謂凡侯皆以布為之而飾之以皮則三射之侯何别乎曰别之以其侯中而已皮侯以鵠采侯以正獸侯以質或又謂燕射之侯既不畫何以謂之獸也曰若以其所飾而謂之皮則無以别於大射也且其中未甞棲皮也以其所塗而謂之采則無以别於賔射也且其中未甞畫采也燕侯雖不畫而熊麋之屬皆獸名故以其名命之且大夫士之畫者則固有獸象焉又以見此名之通乎下也皮侯采侯取義於中獸侯取義於側亦相變也然則天子何以張熊侯也曰熊侯諸侯所射也天子與其臣燕而張其臣之侯降尊以就卑也諸侯麋侯亦此意先王之制侯也於大射賔射則異之不異無以嚴君臣之分也於燕則同之不同無以通上下之情也或謂大夫之侯畫以虎豹不幾與天子之大射侯同乎曰大夫士去天子逺則無嫌於僭予於其奏騶虞已言之况彼以其皮設於中此以其象畫於側君竒臣耦惡乎同或謂天子諸侯無鄉射則既聞命矣先儒皆謂大夫士有燕射而子獨曰無之亦有説乎曰燕禮之殺也天子之大射賔射皆三侯諸侯之大射賔射或三侯或二侯今皆殺而為一侯矣大夫士止一侯更何所殺乎故其與客燕飲講論才藝之禮投壺而已投壺記魯鼓薛鼓之節而曰取半以下為投壺禮盡用之為射禮則投壺亦射之類而殺於射者也所謂射禮即鄉射賔射也鄭指為燕射以其誤解此記而傅㑹之耳今欲正千古之訛而未免援誤以證誤將何時而有定論耶且夫鄉射重於燕若謂大夫士之鄉射與其燕射同侯則失其輕重之倫矣若謂此記自為燕射而鄉射别有所謂采侯二正者則記者不應舍其當用之鄉侯不記而反及燕侯詳略失宜乃爾又下記云唯君有射於國中其餘否亦一證也以是數者互相參較則大夫士之無燕射非愚一人之臆説也或又謂諸儒之說各不同其是非可得而論與曰采侯之解剛中鄭氏鍔字先得獸侯之制敖說差長射人之三侯為虎熊豹二侯為熊豹一侯為麋則先鄭之傳宜從也大射射鵠賔射射正鄉射射質則圖之言可采也他如孔疏長於考據而其失在信註之過深姜論好為新奇而其失在攻註之太甚陳氏用之郝氏疑註而并及于記王氏詳説獲註而實背乎經或以大射達乎下士或以采侯用之外蕃此皆一偏之見幾等無稽之言集衆説之長而務棄其短研遺經之志而不害於辭是在讀者分别觀之也或又謂後鄭以射人之三侯為五正三正二正之侯而子不從何耶曰射人云王以六耦射三侯又云若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兩言三侯當屬一解康成强為分别徒以大射賔射二禮不可同侯故耳不知大射賔射所異者在其侯中之以皮以采而不在其旁之所飾也今以士之豻侯二正推之則王之三侯為虎熊豹而畫以五正三正二正諸侯之二侯為熊豹而畫以三正二正大夫之一侯為麋而畫以二正皆可見矣司裘以士無大射故其所共之侯但有王侯大夫而不及士射人於司裘所已見者略之而於其所未見者詳之葢互相備也或又謂射人之五正三正二正先儒有訓為樂節者矣子何以知其必非耶曰敖氏見此文在樂節之下遂附㑹其説愚既前辨之矣姜氏又祖其說而小變之果如所言則賔射之侯直與大射無别而梓人所謂五采之侯究用之何等之射乎故當以康成為長也愚既備列衆說而僭評之又繫之以圖先陳鄭義次伸己說俾覽者易曉云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卷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卷十>








  射自楹間物長如笴其間容弓距隨長武
  註曰自楹間者謂射於庠也楹間中央東西之節也物謂射時所立處也謂之物者物猶事也君子所有事也長如笴者謂從畫之長短也笴矢幹也長三尺與跬相應射者進退之節也間容弓者上下射相去六尺也距隨者物横畫也始前足至東頭為距後足来合而南面為隨武跡也尺二寸
  敖氏曰其間容弓為從畫言也横畫之距隨長武則上下射之相去不及五尺矣射者南面還視侯中之後先以左足履物之東端乃以右足履其西端而合之故名東端為距西端為隨取其左足至則右足從之也距至也隨猶從也
  郝氏曰物長如笴與人步一跬相應三尺為跬六尺為步從長半步不言横同也其間謂兩物相去中間可容弓六尺曰弓即一步也兩人麗立中空一步以便射也左足先履物拒其外曰距右足来合曰隨足跡曰武武長尺有竒兩足収歛廹狭方可容一武也張氏曰榭鈎楹内堂由楹外雖不同皆以楹中央為東西之節註云謂射於庠恐未是
  世佐案射自楹間張說得之物長如笴謂其從畫也郝說非其間容弓謂兩物相去也敖說非距隨長武謂其横畫也名横畫曰距随者葢先以左足距從畫之南端而後以右足隨之履其横畫顧名思義益可以悟射者之立法矣舊說之誤辨見上
  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
  註曰是制五架之屋也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庪敖氏曰當棟當楣其以庭之深淺而異與堂之庭深於序故進退其物以合侯道之數此侯道五十弓張氏曰序無室堂有室故物深淺異設此物南北之節也世佐案此當以張説為正
  命負侯者由其位
  註曰於賤者禮略
  疏曰司馬自在已位遙命之
  敖氏曰位觶南也此與前二命皆不離其位者以射事未至略之由便也
  世佐案此謂司馬命獲者執旌以負侯之時也位司射之南也此時司馬位已不在觶南矣敖説非
  凡適堂西皆出入於司馬之南唯賓與大夫降階遂西取弓矢
  註曰尊者宜逸由便也
  敖氏曰凡司射司馬三耦衆耦也必出入於此者近於其位也此於司射司馬之位為南於耦之射位為北故以之為節云賔無射位大夫不立於射位故取弓矢於堂西不由之大夫卒射而退乃由此者統於上射非正禮也
  郝氏曰凡司射三耦衆耦往来堂西皆由司馬之南而西惟賔與大夫取弓矢於堂西下階即折而西不由司馬之南尊者可直遂不出卑者之下也賔大夫非取弓矢不往堂西故申明之
  世佐案凡適堂西皆出入於司馬之南葢威儀之法有不得由便者唯賔與大夫則否優尊也敖氏近於其位之說失之
  旌各以其物
  註曰旌總名也雜帛為物大夫士之所建也言各者鄉射或於庠或於榭
  疏曰周禮司常云九旗通帛為㫋雜帛為物全羽為旞析羽為旌各别今名物為旌者散文通故云旌總名也通帛者通體並是絳帛雜帛者中絳縁邊白也大夫士同建物而云各者大夫五仭士三仭不同也從張氏句讀節本
  敖氏曰記據士之為主人者言也士之物云各則是三等之士其物亦有不同者矣士喪禮曰為銘各以其物亦此意也
  張氏曰旌射時獲者所執各用平時所建故云各以其物也
  世佐案敖說非記意也
  無物則以白羽與朱羽糅杠長三仭以鴻脰韜上二尋註曰無物者謂小國之州長也其鄉大夫一命其州長士不命不命者無物此翿旌也翿亦所以進退衆者糅者雜也杠橦也七尺曰仭鴻鳥之長脰者也八尺曰尋
  敖氏曰以白羽朱羽相雜而綴於杠之首亦象析羽為旌之意也
  郝氏曰周禮司常云析羽為旌雜帛為物大夫士建物春秋傳曰采謂之物無物謂士之未命者旌無帛則不得畫物杠旌竿八尺曰仭亦曰尋以白朱二色羽雜綴竿首竿長三仭二丈四尺也鴻大鴈長頸脰頸也韜以綃籠杠如鴈頸三分其竿韜上二尋為一丈六尺餘下不韜者八尺也
  張氏曰不命之士不得用物則以赤白雜羽為翿旌以射其杠三仭又以鴻脰韜杠之上長二尋鴻脰之制註疏皆不言疑亦縫帛為之其圓長若鴻項然也姜氏曰旌各以其物即司常職掌九旗之名物之物故云各以其物而無物則以朱白羽糅杠乃因不命之士無九旗之名物而為之也註誤釋物為雜帛曰物之物則各字不可通而疏乃以杠之長短别之則所謂順而為之詞而不自知其率矣糅訓為雜亦不可解糅謂交纒之也七尺曰仭四尺曰仭之訓並失以考工記匠人考之𤰝深廣各一尺遂深廣各二尺溝廣深各四尺洫廣深各八尺澮廣深各十有六尺今其文云澮廣二尋深二仭則尋與仭皆八尺而一言其廣一言其深耳由此推之廣八尺曰尋深八尺曰仭對文也若散文則廣八尺亦通稱仭深八尺亦通稱尋而諸說之紛紛何為乎
  世佐案春秋傳云采謂之物采即雜帛也雜帛非一色也郝謂帛上畫物似失之姜以物為名物之物而究不能指言何物不如仍以大夫士建物之文為證也云無物則以白羽與朱羽糅此謂不命之士以羽代帛也杠長三仭以下又言旌竿之制度物與無物者所同也以鴻脰韜者執旌所以唱獲故取其飛鳴之象說者謂縫帛為之非上二尋謂在其杠二尋之上也此與經云上握焉句法相似或以上字絶句非杠長二丈一尺韜於二尋之上則所韜者五尺矣王氏肅云四尺曰仭孔氏安國云八尺曰仭所見各異今且依鄭義釋之
  凡挾矢於二指之間横之
  註曰二指謂左右手之第二指此以食指將指挾之疏曰第二指為食指左傳云子公之食指動是也第三指為將指左傳云呉王闔閭傷於將指是也敖氏曰云凡者謂挾矢或多或寡其法皆然寡則挾以食指將指多則以餘指分挾之
  司射在司馬之北司馬無事不執弓
  註曰以不主射故也
  始射獲而未釋獲復釋獲復用樂行之
  註曰君子取人以漸
  敖氏曰始射謂第一畨三耦射時復又射也前言復謂第二畨射時後言復謂第三畨射時三耦始射志在於中中則當言獲未釋獲者此如習射然未宜較勝負且三耦之外皆未射難以相飲亦不可以徒釋之也至次射則賔主而下皆繼射乃可以釋獲及第三射則其事已熟乃可以樂為節也此皆行事有漸且示先質後文之意
  上射於右
  註曰於右物射
  楅長如笴博三寸厚寸有半龍首其中蛇交韋當註曰博廣也兩端為龍首中央為蛇身相交也蛇龍君子之類也交者象君子取矢於楅上也直心背之衣曰當以丹韋為之司馬左右撫矢而乗之分委於當
  聶氏曰舊圖云楅長三尺有足置韋當於背
  楊氏曰兩端為龍首所以限矢也其中為蛇身兩兩相交相對則置之於地而安也以丹韋為當則四四分矢而委之於其上也
  敖氏曰長如笴兩端相去之度也龍首者刻其上端作龍首之狀為識且以飾也上端為首則下端為尾明矣經云東肆是其證也蛇交者以兩木屈曲為之狀如蛇交然必屈曲為之者象弓也當者其以當矢而名之與楅身蛇交廣狹相間必通設韋當於其上乃可以承矢
  郝氏曰韋皮也當中也與襠通中衣袴曰襠兩腹各半圜交處脊起如衣襠撫矢乗之則分委兩腹以韋鞔之如襠衣也
  姜氏曰以當為楅衣固似但謂當為直心背之衣則當須讀作襠而歴考字典初無襠作當之文即當字義解數十條又無通當作襠之義也况本記以楅字領起全文下文又着楅字覺上下文義不協而獨以楅髤二字合於下節義例彌復未安或讀當為當車之當韋當楅為句髤句謂韋當楅中而色則髤也此於義為稳宜從之
  世佐案楅承矢架也長如笴愽三寸厚寸有半皆謂其承矢之横木也葢楅身屈曲如蛇交必以此木横設於上乃可以安矢云其中蛇交則兩端皆為龍首鄭必有所傳矣敖說非當底也韓非子曰玉巵無當是也以皮為底防傾欹也註誤姜說尤鑿此皆不得其解而謬為之說者
  楅髤横而奉之南面坐而奠之南北當洗
  註曰髤赤黑漆也
  朱子曰横而拳之拳當作奉字之誤也陸氏音拳亦非是
  世佐案石本尚沿拳字之誤自朱子改正後刋本無復有作拳者矣又案此再言楅者以其通體言也若以韋當楅為句則髤但為韋色不知楅體更作何色耶
  射者有過則撻之
  註曰過謂矢揚中人凡射時矢中人當刑之今鄉會衆賢以禮樂勸民而射者中人本意在侯去傷害之心逺是以輕之以扑撻於中庭而已書曰扑作教刑敖氏曰射時司射搢扑以涖事然則撻之者其司射與
  衆賔不與射者不降
  註曰不以無事亂有事
  敖氏曰衆賔在三人之中者也
  取誘射之矢者既拾取矢而后兼誘射之乗矢而取之註曰謂反位已禮成乃更進取之不相因也
  疏曰云不相因者既自拾取已之乗矢反位東西望訖上射乃更向前兼取誘射之矢禮以變為敬故不相因
  朱子曰上經云後者遂取誘射之矢此註乃云反位禮成乃更進取之似相矛盾其上射字亦與後者二字不相應當作下耦之下射
  敖氏曰經云後者遂取誘射之矢此則見其於既拾取已矢乃為之
  張氏曰註所謂反位已者非司馬西南東面之位乃楅東西取矢之位前經所云上射東面下射西面者也但彼處疏云是下射取之此乃云上射未審何者為是
  世佐案此註顯與經背當以朱子及敖說為正
  賔主人射則司射擯升降卒射即席而反位卒事註曰擯賔主人升降者皆尊之也不使司馬擯其升降主於射
  疏曰司馬本是司正不主射事
  敖氏曰擯謂以辭贊之射時擯升降則取矢亦當然也將擯而去扑搢之乃反位
  鹿中髤前足跪鑿背容八筭釋獲者奉之先首
  註曰前足跪者象教擾之獸受負也
  世佐案先首首向前也此於奉之者為縮
  大夫降立於堂西以俟射
  註曰尊大夫不使久列於射位
  張氏曰賔主人大夫同時降賔主先射大夫且立於堂西其耦在射位俟當射大夫乃就其耦升射
  大夫與士射袒纁襦
  註曰不肉袒殊於耦
  敖氏曰袒纁襦尊者不見體也襦先著於衣内袒時則出之大夫非射於君所固不肉袒矣乃以與士射為言者嫌為下射或當統於上射而不宜異之也郝氏曰纁赤色襦裏衣袒禮衣見繻不肉袒也世佐案纁石本作薰張氏以為誤敖同石本且釋之曰薰讀為纁古字通用也殆不免郢書而燕說矣今從通解及監本定作纁
  耦少退於物
  註曰下大夫也既𤼵則然
  敖氏曰經言耦於大夫射時之禮在下則屈在上則伸然則似未必有此少退於物之儀也且侍射於君乃退於物尊君也大夫之耦此禮亦不宜與君之耦同記似過矣
  郝氏曰耦謂士為大夫耦則士居右物為上射每既𤼵一矢輒少退避尊也
  世佐案此亦貴之之禮則然然云少退則與侍君射之禮有間矣敖氏議之非也侍君射之禮見下記
  司射釋弓矢視算與獻釋獲者釋弓矢
  註曰惟此二事休武主文釋弓矢耳然則擯升降不釋
  敖氏曰司射於射事未畢而釋弓矢唯此二事故記者併言之也視算而去弓矢者為射事已因去扑之節而并去之也獻釋獲者而釋弓矢者為有洗酌荅拜等事故也二者之意義不同
  禮射不主皮主皮之射者勝者又射不勝者降
  註曰禮射謂以禮樂射也大射賔射燕射是矣不主皮者貴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不待中為雋也言不勝者降則不復升射也主皮者無侯張獸皮而射之主於獲也尚書傳曰戰鬭不可不習故於蒐狩以閑之也閑之者貫之也貫之者習之也凡祭取餘獲陳於澤然後卿大夫相與射也中者雖不中也取不中者雖中也不取何以然所以貴揖讓之取也而賤勇力之取嚮之取也於囿中勇力之取今之取也於澤宫揖讓之取也澤習禮之處非所於行禮其射又主中此主皮之射與天子之大射張皮侯賔射張五采之侯燕射張獸侯
  朱子曰案書傳之文不具蓋曰取蒐狩之餘獲陳於澤今之中者鄉雖不中亦取也今之不中者鄉雖中亦不取也
  敖氏曰禮射謂此篇所載與大射燕射之類是也禮射則張皮侯若采侯與獸侯而如正鵠主皮之射則不用正鵠但欲射中其皮耳此皮與所謂皮侯者之皮不同蓋以中甲之革為之周官六射甲革樂記云貫革之射皆指此而言也中甲之革犀兕若牛之皮也其為物堅厚惟强有力者乃能貫之故射禮則不主皮為力不同科故也勝者言又射不勝者言降文互見也主皮之射以又射與不射示榮辱亦異於禮射者也其相飲之禮有無則未聞
  張氏曰不主皮當依論語作主於中而不主於貫革為確貫革之射習戰之射也其射當亦三畨故勝者又射不勝者則不復射也
  主人亦飲於西階上
  疏曰此謂主人在不勝之黨受罰爵之時也
  獲者之俎折脊脅肺臑
  註曰臑若膊胳觳之折以大夫之餘體
  疏曰上賔主人已用肩臂唯有臑及膊胳觳若脊脅骨多尊卑皆有自臑已下各得其一今鄭具言之欲見科取其一不定以其若無大夫獲者得臑即經所云者故臑在肺下欲見無大夫已合得若大夫一人大夫得臑獲者得膊若大夫二人獲者即得胳若大夫三人獲者即得觳若大夫公卿更多則折之不得正體或更取餘體也故鄭又云折以大夫之餘體也敖氏曰折謂折分其牲體不用全體也無大夫則臑折有大夫則折其餘體此俎先言折則其載之次又異於堂上之俎矣肺離肺也下同又曰今本肺下有臑字繼公謂臑在肺下非其次且與折又不合蓋傳冩者因註首言臑而衍也大射註引此無臑字又下文云釋獲者之俎折脊脅肺則此俎不當言臑亦明矣今據大射註刪之
  郝氏曰獻獲者之俎折牲體脊脅肺與臑為之臂下骨曰臑獲者之俎視釋獲者加臑以祭侯左右中三處也
  世佐案士虞用專膚為折俎註云折俎謂主婦以下俎也體盡人多折骨為之又特牲主婦俎觳折佐食俎觳折然則體盡人多乃折牲體以充俎今此唯賔主人用肩臂其餘體尚多而獲者之俎用折者獲者賤也折謂自臑以下也脊脅骨多不須折言臑於肺下者舉所折之例也此特為無大夫言之耳若有大夫則以大夫之餘體也記若云獲者之俎脊脅臑折肺豈不文順而意顯今其文若此者欲見此俎之折於禮為宜不固大夫多而然也又以見自臑以下皆可折以為俎不限於臑也敖氏刪去臑字殊失記者之意今不從
  東方謂之右个
  註曰侯以鄉堂為面也
  釋獲者之俎折脊脅肺皆有祭
  註曰皆皆獲者也祭祭肺也
  敖氏曰此折與獲者共一體與皆皆二俎也經於二俎已見其有祭記復言之者以此云肺嫌為祭肺也是以明之二俎有離肺復有祭肺者為獲者祭於三處而加之釋獲者俎遂因之亦如祭肺一也
  世佐案折亦謂自臑以下也此及上文所謂肺皆舉肺也祭則祭肺也祭祀之時二肺俱有其他則惟有舉肺而已舉肺亦皆以祭今此有舉肺復有祭肺者為獲者之祭侯而設也釋獲者亦有祭則又因獲者之禮也獲者之祭肺三釋獲者之祭肺一
  大夫說矢束坐說之
  敖氏曰經文已明
  歌騶虞若采蘋皆五終
  註曰每一耦射歌五終也
  世佐案歌騶虞說見前采蘋卿大夫賔射所歌也故亦得用之然則諸侯之州長歌騶虞若采蘩與五終即周禮所謂五節也騶虞亦五終何嫌於僭呼
  射無算
  敖氏曰射者多寡隨宜無定數也
  古者於旅也語
  註曰禮成樂備乃可以言語先王禮樂之道也疾今人慢於禮樂之盛言語無節故追道古也
  敖氏曰言古者以見周禮之不然古謂殷以上也於旅而語以敬殺也然則周之禮其燕坐乃語與世佐案此云古者蓋謂周之盛時也然則記之作也其在春秋之際乎
  凡旅不洗不洗者不祭既旅士不入
  註曰士入齒於鄉人
  大夫後出
  註曰鄉人不干其賔主之禮
  主人送於門外再拜
  註曰拜送大夫尊之也主人送賔還入門揖大夫乃出拜送之
  敖氏曰大夫後出與其後入之意同亦欲使主人各得盡其待賔與大夫之禮而賔與大夫亦各得伸其尊也主人送賔入門大夫乃出大夫雖多亦惟拜送其長而已
  鄉侯上个五尋
  註曰上个謂最上幅也八尺曰尋上幅用布四丈
  中十尺
  註曰方者也用布五丈今官布幅廣二尺二寸旁削一寸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謂中也
  疏曰此言十尺用布五幅幅廣二尺二寸兩畔各削一寸為縫幅各二尺在故五幅為一丈也漢法幅二尺二寸亦古制存焉故舉以為况
  世佐案此謂侯中也鄉侯之質居侯中三分之一蓋方三尺三寸有竒矣正鵠亦然但其尺寸則隨侯中之大小以為準則耳張云中即正也非
  侯道五十弓二寸以為侯中
  註曰言侯中所取數也量侯道以貍步而云弓者侯之所取數宜用射器也正二寸者骹中之博也疏曰周禮弓人云骹解中有變焉謂弓弣把中側骨之處博二寸故於此處取數焉骹考工記本作茭康成謂茭讀如齊人名手足掔為骹之骹茭解接中也
  張氏曰侯之逺近五十弓每弓取二寸以為侯中之數故十尺也
  倍中以為躬
  註曰躬身也謂中之上下幅也用布各二丈
  疏曰身為中上中下各横接一幅布者
  倍躬以為左右舌
  註曰謂上个也居兩旁謂之个左右出謂之舌張氏曰即最上四丈之横幅隨所目而異名左右出各一丈
  下舌半上舌
  註曰半者半其出於躬者也用布三丈所以半上舌者侯人之形類也上个象臂下个象足中人張臂八尺張足六尺五八四十五六三十以此為衰也凡鄉侯用布十六丈數起侯道五十弓以計道七十弓之侯用布二十五丈二尺道九十弓之侯用布三十六丈
  疏曰上舌兩相各一丈今下舌兩相各五尺通躬二丈故云用布三丈也云凡鄉侯用布十六丈數起侯道五十弓以計者中五幅幅一丈用布五丈上下躬總用布四丈上个四丈下个三丈是通用布十六丈也云道七十弓之侯用布二十五丈二尺者中七幅幅丈四尺用布九丈八尺上下躬總用布五丈六尺上个五丈六尺下个四丈二尺通用布二十五丈二尺也云道九十弓之侯用布三十六丈者中九幅幅丈八尺用布十六丈二尺上下躬總用布七丈二尺上个亦七丈二尺下个五丈四尺通用布三十六丈也從敖氏節本
  敖氏曰下舌所以半上舌者慮其植之妨於往来者也下舌之長若如上舌則兩植相去五丈六尺有餘矣故須半之也考工記曰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寸焉
  郝氏曰侯形像猴猴性善伺候取立以伺射也猿猴臂長上兩舌如舒臂下兩舌稍短如足性黠捷善援矢故射以像之
  張氏曰用布三丈横綴下躬之下左右出於躬各五尺
  世佐案侯制上廣下狹便射也蓋侯植於庭而射者從堂上射之則其所平視者侯中以上而已其下無取乎廣也禮器云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此堂髙於庭之度也侯之下綱去地僅尺二寸下舌所以半上舌者殆為是與註象人之說固非敖云慮其植之妨於往来者亦似迂
  箭籌八十
  註曰箭篠也籌算也籌八十者畧以十耦為正貴全數其時衆寡從賔
  敖氏曰上記云射無算而箭籌惟止於八十則是此射者雖多亦不過十耦也釋獲者之執算各視射者之矢數
  張氏曰箭竹也以竹為籌釋獲者所執之算也人四矢耦八籌也
  世佐案經云釋獲者執鹿中一人執算從之此記云箭籌八十以一人所執言也中一箇釋一算射者未必皆中故經又云若有餘算則反委之則此八十籌固不止供十耦之用矣如不足則射器之納於堂西者可復取也豈必以十耦為限哉敖說非
  長尺有握握素
  註曰握本所持處也素謂刋之也刋本一膚
  疏曰公羊傳何休云側手為膚又投壺云室中五扶註云鋪四指曰扶一指案寸皆謂布四指一指一寸四指則四寸也
  敖氏曰尺有握猶言尺有四寸也必云握者亦見其為所握處也
  郝氏曰握素謂手捉處刋削使素外加髤飾也世佐案註曰刋本一膚謂刋此箭籌之本一膚耳明握與膚同也今本有云刋本一作膚者作字衍也有云刋一本膚者一本字倒也又有云握本一膚者因作字之衍而誤改刋字也今定從通解本
  楚扑長如笴刋本尺
  註曰刋其可持處
  君射則為下射上射退於物一笴既𤼵則答君而俟註曰荅對也此以下雜記也
  敖氏曰君為下射者降尊以就卑則不宜與卑者序而從尊卑為耦之常法也且下射之物在東亦不失其主位也上射賔也荅君謂東面立而對之射時進左手微背於君故既射則還對之俟待君𤼵也世佐案自此以下朱子移入燕禮及大射儀記於此者以燕射用鄉射之禮故也
  君樂作而后就物君袒朱襦以射
  註曰君尊
  敖氏曰樂謂奏貍首也此記先言樂乃後見君之射儀則是君之燕射於再射即用樂行之亦變於大射也投壺之禮因飲酒而為之於其再投即用樂此意其類之乎鄉射三射乃用樂行之
  郝氏曰君樂作而後就物為耦者先就物待也君射袒朱襦為耦者肉袒也
  小臣以巾執矢以授
  註曰君尊不搢矢不挾矢授之稍屬
  敖氏曰以巾執矢敬君物不敢褻也大射儀曰小臣師以巾内拂矢而授矢於公稍屬蓋以巾拂之而又藉手以執之也
  若飲君如燕則夾爵
  註曰謂君在不勝之黨也賔飲君如燕賔媵觚於公之禮則夹爵夹爵者君既卒爵復自酌
  敖氏曰夾爵謂夾君爵而自飲也以大射儀考之飲君之禮其所以異於燕賔之媵觶者於於當作非獨夾爵而已記但以此言之亦大略之說也
  世佐案如燕謂自降洗升酌以至酌膳下拜諸儀皆如之也則夾爵此異於燕者也侍射者先酌散自飲乃酌膳奉君君飲訖又酌自飲故曰夾爵燕禮賔媵觶於公惟先自飲而已敖云非獨夾爵而已者燕禮賔酌膳坐奠於薦南拜畢反位此則酌膳以致俟公卒觶而進受之亦其異也
  君國中射則皮樹中以翿旌獲白羽與朱羽糅
  註曰國中城中也謂燕射也皮樹獸名以翿旌獲尚文徳也
  疏曰知城中是燕射者燕在寢故也燕主歡心故旌從不命之士
  聶氏曰張鎰圖云皮樹人面獸形今文樹作豎敖氏曰燕禮大射儀皆射於公宫即此國中射也必云國中者對郊竟而言也
  郝氏曰皮樹馬也馬皮毛斑駁如樹易説卦云乾為駁馬詩云隰有六駁榆樹有蘚痕如駁刻中為駁馬故云皮樹
  世佐案敖說非當從註疏為燕射也皮樹未詳何獸當闕之
  於郊則閭中以旌獲
  註曰於郊謂大射也大射於大學王制曰小學在公宫之左大學在郊閭獸名如驢一角或曰如驢岐蹄周書曰北唐以閭析羽為旌
  疏曰云大射於大學者㨿諸侯而言也天子大射在虞庠小學以其天子大學在國中小學在郊岐蹄已上山海經文周書見於國語
  郝氏曰閭驢通刻中為驢形也
  於竟則虎中龍旜
  註曰於竟謂與隣國君射也畫龍於旜尚文章也通帛為旜
  疏曰與鄰國君射則賔射也以其君有送賔之事因送則射
  朱子曰於竟則虎中龍旜亦是燕射
  敖氏曰虎中龍旜逺則彌文也記言君之中與所獲者有國中郊竟之異而不言為某射於某所則是其所以異者惟繫於地之逺近不繫於射之大小也若然則固有大射而用皮樹中翿旌者亦有燕射而用虎中龍旜者矣
  世佐案諸侯相朝於是乎有賔射賔射不必於竟也天子賔射在朝則諸侯可知矣於竟㑹遇也曲禮曰諸侯未及期相見曰遇相見於郤地曰㑹是也因㑹遇而射其禮亦以賔射行之記蓋據此而言也春秋傳云嘉樂不野合謂燕享也射雖亦以樂節然非合樂之謂故得行於竟與
  大夫兕中各以其物獲
  註曰兕獸名似牛一角
  敖氏曰其指大夫而言大夫有上中下之異故物亦有差司常職曰大夫士建物
  張氏曰大國小國大夫命數不同故云各以其物
  士鹿中翿旌以獲
  註曰謂小國之州長也用翿為旌以獲無物也古文無以獲
  敖氏曰翿旌即白羽與朱羽糅者也上記言士禮云旌各以其物無物則以白羽與朱羽糅此直見翿旌而已蓋記者雜也
  世佐案此記七字註二十一字監本脫今從石本及朱子通解本補
  惟君有射於國中其餘否
  註曰臣不習武事於君側也
  敖氏曰其餘否謂人臣不為射主於國中也君有射於國中者以其於公宫為之也若人臣之家其庭淺隘器用又未必備故射則必於鄉州之學行事焉是雖居於國而欲射於其中亦不可得也此不惟見尊君之意亦其勢然爾
  世佐案射於國中謂燕射也其餘謂大夫以下也觀此則大夫士無燕射益信
  君在大夫射則肉袒
  註曰不袒纁襦厭於君也
  世佐案此篇之記頗雜不盡依經文之序而中又有疾今道古之意焉蓋非一手所作也
  吕氏大臨曰孔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葢有禮射有主皮之射不主皮禮射也所謂大射鄉射是也為力者主皮之射也主皮者主於獲而已尚力而不習禮故曰為力不同科也禮射者必先比耦故一耦皆有上射下射皆執弓而搢挾矢其進也當階及階當物及物皆揖其退也亦如之其行有左右其升降有先後其射皆拾𤼵其取矢於楅也始進揖當楅揖及楅揖取矢揖卒取矢揖既搢挾揖退與將進者揖及取矢也有横弓卻手兼弣順羽拾取之節焉卒射而飲勝者袒決遂執張弓不勝者襲說決拾加弛弓升飲相揖如初則進退周旋必中禮可見矣夫先王制禮豈苟為繁文末節使人難行哉亦曰以善養人而已葢君子之於天下必無所不中節然後成徳必力行而後有功其四支欲於安佚也苟恭敬之心不勝則怠惰敖慢之氣生怠惰敖慢之氣生則動容周旋不能中乎節體雖佚而心亦為之不安安其所不安則手足不知所措故放辟邪侈踰分犯上將無所不至天下之亂自此始矣聖人憂之故常謹於繁文末節以養人於無所事之時使其習之而不憚煩則不遜之行亦無自而作至於久而安之則非法不行無所往而非義矣君子敬以直内義以方外敬義立而徳不孤則不疑其所行矣故𤼵而不中節者常生乎不敬所存乎内者敬則所形乎外者莊矣内外交修則𤼵乎事者中矣故曰内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然後可以言中也射一藝也容比於禮節比於樂而不失正鵠者是必有樂於義理久於恭敬用志不分之心然後可以得之則其所以得之者其徳可知矣故曰可以觀徳行矣










  儀禮集編巻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一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燕禮第六之一
  鄭目錄云諸侯無事若卿大夫有勤勞之功與羣臣燕飲以樂之燕禮於五禮屬嘉禮
  疏曰燕有四等目錄云諸侯無事而燕一也卿大夫有王事之勞二也卿大夫有聘而來還與之燕三也四方聘客與之燕四也
  燕禮小臣戒與者
  註曰小臣相君燕飲之法戒與者謂留羣臣也疏曰案周禮大僕職云王燕飲則相其法又案小臣職云凡大事佐大僕則王燕飲大僕相小臣佐之此諸侯禮降於天子故宜使小臣相是以下云小臣師一人在東堂下註云師長也小臣之長一人猶天子大僕正君之服位者也
  朱子曰留羣臣謂羣臣朝畢將退君欲與之燕故使小臣留之疏說非是
  敖氏曰與者羣臣之與此燕者也君所主與之燕者亦存焉
  郝氏曰戒猶宿也與與燕諸臣未定為賓皆曰與
  膳宰具官饌于寢東
  註曰膳宰天子曰膳夫掌君飲食膳羞者也具官饌具其官之所饌謂酒也牲也脯醢也寢路寢
  疏曰云寢路寢者以其饗在廟服朝服下記云燕朝服於寢正處在路寢不在燕寢可知
  朱子曰於寢下疑脫既朝服則宜於六字
  敖氏曰具官饌謂具諸官所當饌之物也寢東葢其東壁之東也此時所具者其薦羞乎及既設賓席官乃改饌之大射云官饌是也
  郝氏曰寢東路寢東房鄉飲亦云東壁云左房養田東出也
  樂人縣
  註曰縣鐘磬也國君無故不徹縣言言或作宫誤縣者為燕新之
  疏曰周禮眡瞭職云掌大師之縣諸侯無眡瞭則使僕人縣樂大師以聲展之樂師又監之
  敖氏曰此縣蓋在階間磬在阼階西南面鐘鑮次而西建鼓在西階東南鼓鼙在其東國君燕禮輕於大射故不備樂且於其日乃縣之而與常時同鄉飲酒記曰磬階間縮霤北面鼓之
  世佐案縣軒縣也軒縣之法見大射禮敖引鄉飲酒禮特縣况之非此縣亦使眡瞭疏諸侯無眡瞭之說誤說見後
  設洗篚于阼階東南當東霤罍水在東篚在洗西南肆設膳篚在其北西面
  註曰設此不言其官賤也當東霤者人君為殿屋也亦南北以堂深肆陳也膳篚者君象觚所饌也亦南陳言西面尊之異其文
  疏曰漢時殿屋四向流水故舉漢以况周對大夫士言東榮兩下屋故也
  敖氏曰洗與罍蓋瓦為之下云君尊瓦大則此可知矣先設洗西之篚以為節故膳篚後設也設四器亦司宫也見大射與少牢禮此經省文耳膳篚者實君之象觚象觶者也君物而曰膳者以其善於諸臣所用者而言也下文類此者皆以是推之 諸本皆云設洗篚繼公謂諸篇於此但言設洗無連言篚者而此有之衍文耳又下别云篚在洗西則於此言篚文意重複似非經文之體且篚在洗西亦不可以東霤為節其衍明矣今以諸篇為據刪之
  世佐案洗篚之篚當從敖氏作衍文賈云洗士用鐵大夫用銅諸侯白銀天子黄金夫一承棄水之器而以金銀為之侈矣敖說葢得之罍字從缶亦瓦可知也鄭云尊卑皆用金罍此酒器也以木為之而飾以金詩曰我姑酌彼金罍是也盛水之罍豈其比哉又案此二篚皆在堂下一盛諸臣飲器一盛君飲器而無堂上篚者葢堂上之篚所以盛爵燕禮輕獻不用爵故也
  司宫尊于東楹之西兩方壺左𤣥酒南上公尊瓦大兩有豐幂用綌若錫在尊南南上尊士旅食于門西兩圜壺
  註曰司宫天子曰小宰聽酒人之成要者也尊方壺為卿大夫士也臣道直方於東楹之西予君專此酒也玉藻曰惟君面尊𤣥酒在南順君之面也瓦大有虞氏之尊也禮器曰君尊瓦甒豐形似豆卑而大幂用綌若錫冬夏異也在尊南在方壺之南也尊士旅食者用圜壺變於卿大夫也旅衆也士衆食謂未得正祿所謂庶人在官者也
  疏曰庶人在官者謂府史胥徒
  朱子曰在尊南者謂瓦大在方壺之南耳疏曰幂未用而陳於方壺之南不雜於方壺瓦大之間誤也若然則正在二者之間矣何得言不雜耶
  敖氏曰先尊方壺於楹西以為節乃設公尊與上文後設膳篚之意同臣尊用壺又以方者且無幂為與君尊相屬宜逺别之也左𤣥酒據設尊者而言也葢凡設尊者皆面其鼻玉藻曰惟君面尊是尊鼻東向也此設尊者西面故𤣥酒在南而為左若以尊言之則為右矣瓦大瓦甒也用瓦甒者多矣惟君尊則或謂之大豈制或異與尊皆南上者統於君位也君位亦南上故順之此尊乃不統於賓者君臣之禮異也大射儀放此錫者麻五十升去其半而加灰之布也幂或以綌亦見其貶於大射耳大射之幂用錫若絺此尊士旅食之尊亦當北面與大射同惟設之深淺異耳方圜壺亦皆瓦為之
  張氏曰諸侯之司宫與天子之小宰所掌同公席阼階上西向尊在東楹之西南北並列尊面向君設之與鄉飲酒賓主共之者不同故註云予君專此酒也南上亦𤣥酒在左也圜壺無𤣥酒
  世佐案司宫即天子之宫人也周禮宫人職云掌王之六寢之修又云凡寢中之事埽除執燭共爐炭凡勞事四方之舎事亦如之此燕于路寢六寢之一而設尊筵賓又皆勞事故以司宫為之下經云司宫執燭于西階上是其執燭之證矣大射于郊而亦用司宫者所謂四方之舎事亦如之也宫人中士則司宫下士也小臣于天子為上士以小臣設公席以司宫設臣席亦其差也鄭乃以小宰當之誤矣小宰諸侯之小卿也以尊官而執斯賤役可乎又主人獻卿之時經云司宫兼卷重席設于賔左東上疏云案大射席小卿賓西東上註云席于賓西射禮辨貴賤也以此言之燕禮主歡不辨貴賤小卿與大卿皆在賓東若然則小宰為小卿之首是時亦當受獻乃為已設席且為次於己者設席必無是理豈可以其聽酒人之成要而遂當設尊之役乎又案士旅食者蓋下士也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故謂之士旅食與周禮云旅下士
  司宫筵賓于户西東上無加席也
  註曰席用蒲筵緇布純無加席燕私禮臣屈也諸侯之官無司几筵也
  疏曰諸侯兼官使司宫設尊并設席
  世佐案户西牖前也寢亦有東西房當以牖前為客位若户牖之間則堂之中矣郝云室户西牖間客位也非據經公席設於將即位之時與大射儀異敖云設賔席當後于公席乃先言之者終言司宫之事耳非大射賓有加席而此無之燕禮輕也公食大夫有加席異國之臣得伸也三者參稽其義乃見
  右告借設具
  射人告具
  註曰告事具於君射人主此禮以其或射也
  疏曰大射吿具之上有羮定此不言羮定者文不具也
  敖氏曰是時公蓋在阼階東南南鄉射人北面告之張氏曰周禮射人掌三公孤卿大夫之位又以射法治射儀
  小臣設公席于阼階上西鄉設加席公升即位于席西鄉
  註曰周禮諸侯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後設公席者凡禮卑者先即事尊者後也
  疏曰此燕私禮故賤者先即事大射辨尊卑故先設公席後設賓席也
  朱子曰此篇與大射雖設席先後不同然皆公先升即位然後納賓非卑者先即事也但其言偶不同耳不當據文便生異義也註疏說皆非是
  敖氏曰加席别言設見其更取而設之也亦可見設加席之法矣羣臣未入公先升即位尊者之禮也張氏曰註引周禮司几筵文昨音義如酢酢席祭祀受酢之席也引之者欲見燕席與酢席同
  世佐案大射之禮重于燕燕禮之賓卑于大射於加席之有無見之矣惟設席之次亦然大射先設公席後設賓席賓猶得與公序也此設公席在告具之後則不與賓序矣君益尊而賓益卑此其所以異與註疏之說宜不為朱子之所取也
  小臣納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立于西方東面北上祝史立于門東北面東上小臣師一人在東堂下南面士旅食者立于門西東上
  註曰納者以公命引而入也自士以下從而入即位耳師長也小臣之長一人猶天子大僕正君之服位者也凡入門而右由闑東左則由闑西
  疏曰卿大夫入門右北面東上此是擬君揖位君爾之始就庭位士立于西方東面北上此士之定位士賤不待君揖即就定位也又云註凡入門而右由闑東者臣朝君之法左則由闑西者聘賓入門之法從張氏句讀節本
  敖氏曰納卿大夫之辭蓋曰君須矣二三子其入也卿大夫入門右之位蓋近庭南而當階士西方之位亦宜於庭少南而東西則當西序門東之位近於門也門西亦如之此北面者東上東面西面者北上皆統于君凡已之臣子入門而左右皆由闑東
  世佐案士立于西方是入門左矣然亦由闑東曲禮曰士大夫出入君門由闑右是也註欠明疏家此等處有功於鄭
  公降立于阼階之東南南鄉爾卿卿西面北上爾大夫大夫皆少進
  註曰爾近也移也揖而移之近之也大夫猶北面少前
  敖氏曰古文爾邇通爾揖之使進而近於已也公俟其入乃降而揖之明降尊之義也大夫不西面自别於卿也君於卿與大夫各旅揖之大射儀小臣師詔揖諸公卿大夫
  右即位
  射人請賓
  疏曰君南面射人北面
  敖氏曰請於君謂使誰為賓也
  公曰命某為賓
  註曰某大夫也
  郝氏曰卿不為賓嫌逼也
  射人命賓賓少進禮辭
  註曰命賓者東面南顧禮辭辭不敏也
  敖氏曰命賓者南面鄉之其辭蓋曰君命子為賓少進者宜違其位 案註云辭不敏者以士冠之賓辭曰某也不敏故意此賓亦然
  世佐案註云命賓者東面南顧者嫌背君也此時君尚南面射人在君右敖云南面命賓非
  反命
  註曰射人以賓之辭告於君
  又命之賓再拜稽首許諾
  敖氏曰公不許其辭故射人復命之賓再拜稽首為受君命也
  射人反命
  註曰告賓許
  賓出立于門外東面
  註曰當更以賓禮入
  敖氏曰大射儀云北面此東字蓋誤也
  公揖卿大夫乃升就席
  敖氏曰揖之乃升禮之也亦異揖之
  世佐案此揖卿大夫共一揖也蓋略于爾之之時矣敖云亦異揖之恐未是
  右命賓
  小臣自阼階下北面請執幂者與羞膳者
  註曰執幂者執瓦大之幂也方圜壺無幂羞膳羞於公謂庶羞
  敖氏曰士之掌此二事者有常職乃請之者葢白之於君然後敢命之也膳亦謂君物此雖指羞而言然薦亦存焉
  世佐案羞進也羞膳者謂進羞于公者也君物曰膳謂脯醢也知不兼庶羞者下記云凡薦與羞者小膳宰也則是有常職矣羞膳執幂皆以士必請之者諸侯兼官士之掌此二事者無常職惟君所命故也
  乃命執幂者執幂者升自西階立于尊南北面東上註曰以公命於西階前命之也東上𤣥酒之幂為上也羞膳者從而東由堂東升自北階房中西面南上不言之者不升堂略之也
  疏曰下記云羞膳者與執幂者皆士也士位在西方東面故知西階前命之羞膳者以下盡略之鄭知義然者以經羞膳者無升文又且東面階西面階婦人之階非男子之所升則羞者升自北階知由堂東者以羞在房又大射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知房中西面南上者約士冠禮贊者立於房中西面南上也言略之者解不由前堂升
  世佐案註云房中西面南上者薦脯者在南薦醢者在北也羞膳者不由前堂升以其士賤且所事者在房故也云略之者解經不言之故疏云解不由前堂升非
  膳宰請羞于諸公卿者
  註曰小臣不請而使膳宰於卑者彌略也禮以異為敬
  郝氏曰斯禮本公燕臣而稱臣亦曰諸公是用王禮也惟王臣有公諸侯之臣稱公自季世始
  世佐案羞於諸公卿者亦謂進脯醢者也郝以羞膳羞卿皆為進酒者非又案君稱公臣稱諸公一字而尊卑辨矣大國之孤曰公說見鄉飲酒禮
  右命執事者
  射人納賓
  註曰射人為擯者也
  敖氏曰納賓之辭蓋曰君須矣吾子其入也
  賓入及庭公降一等揖之
  註曰及至也至庭謂既入而左北面時
  敖氏曰一等者階也并堂為二等矣揖之使之升也大射儀云賓辟
  公升就席
  註曰以其將與主人為禮不參之也
  右納賓
  賓升自西階主人亦升自西階賓右北面至再拜賓答再拜
  註曰主人宰夫也宰夫大宰之屬掌賓客之獻飲食者也其位在洗北西面君於其臣雖為賓不親獻以其尊莫敢抗禮也至再拜者拜賓來至也天子膳夫為獻主
  疏曰知主人是宰夫者燕義云使宰夫為獻主是也其位在洗北西面者下文胥薦主人于洗北西面是也
  敖氏曰諸侯之宰夫蓋以士為之其位亦在西方故賓進則主人因從而升也至再拜者於賓始至而拜之所謂拜至也
  郝氏曰周禮膳夫職云主燕飲酒則為獻主三膳夫上士則諸侯宰夫亦士士代君主猶孫為王父尸也張氏曰主人亦升自西階者代君為獻主不敢由阼階也
  世佐案宰夫士也初位在西方敖郝二說得之洗北西面乃其受薦之位耳不可援以為證
  右拜至
  郝氏曰王燕飲使膳夫主獻此一人之禮未聞諸侯也飲臣而不自主賓大臣而主以士簡也天子尊無二上臣代主可諸侯用之泰也昔齊景公用斯禮饗魯昭公以臣待魯侯而以王自處昭公所以去之世儒定以為諸侯燕禮不亦好大之過與議禮者不可不辨也
  世佐案王燕飲使膳夫主獻公燕飲使宰夫主獻皆所以明君臣之義也郝氏譏其泰過矣左傳昭二十七年齊侯飲公酒使宰獻卑之比於大夫也曷嘗以王自處哉
  主人降洗洗南西北面
  註曰賓將從降鄉之
  賓降階西東面主人辭降賓對
  敖氏曰階西東面東西亦當序此賓降而主人於洗南辭之則其降之節亦可見矣賓對亦少進既則復位
  主人北面盥坐取觚洗賓少進辭洗主人坐奠觚于篚興對賓反位
  註曰賓少進者又辭宜違其位也獻不以爵辟正主也古文觚皆為觶
  疏曰此宰夫為主人非正主故用觚對鄉飲酒鄉射是正主皆用爵
  敖氏曰獻公用象觚則此觚乃角觚也下放此賓少進者少南行而東面也主人興對亦西北面
  郝氏曰反位反西階下東面之位
  張氏曰凡觴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
  主人卒洗賓揖乃升
  敖氏曰賓每先升者以宰夫是士且非正士也
  主人升賓拜洗主人賓右奠觚答拜降盥賓降主人辭賓對
  敖氏曰降辭之位皆如初可知
  卒盥賓揖升主人升坐取觚
  註曰取觚將就瓦大酌膳
  執幂者舉幂主人酌膳執幂者反幂
  註曰君物曰膳膳之言善也酌君尊者尊賓也敖氏曰賓者君之所命者也故主人代君飲之則酌君尊葢達君之意也酌膳東面
  郝氏曰反幂既酌反幂於尊上
  主人筵前獻賓賓西階上拜筵前受爵反位主人賓右拜送爵
  註曰賓既拜前受觚退復位
  敖氏曰獻賓蓋亦西北面與鄉飲酒同故不著之
  膳宰薦脯醢賓升筵膳宰設折俎
  註曰折俎牲體骨也鄉飲酒記曰賓俎脊脅肩肺張氏曰引鄉飲酒記明此亦同也
  世佐案此賓俎宜用臂公用肩尊卑之差也敖說見後當從之
  賓坐左執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薦右興取肺坐絶祭嚌之興加于俎坐挩手執爵遂祭酒興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旨執爵興主人答拜
  註曰降席席西也
  疏曰降席坐奠爵拜鄭云降席席西不言面案前例降席席西拜者皆南面拜訖則告旨
  敖氏曰此賓乃大夫也亦絶肺以祭而下文又云公祭如賓禮則是自上至下此禮同也舊說謂大夫以上繚祭惟士絶祭其不攷諸此乎於此乃言爵者上文已明不嫌其異故隨文便耳下文放此凡觚觶角散亦通稱爵酒非主人之物賓乃告旨者以其為獻主也
  世佐案絶祭繚祭之分本周禮大祝職文康成謂禮多者繚之禮略者絶則祭之是也攷之此經祭肺之儀但見其絶未聞其繚說者欲以鄉飲酒禮當之誠誤然鄉飲酒禮云弗繚明大夫以上固有繚者矣其繚也必於饗饗禮雖亡以類推之可知也鄉飲鄉射絶祭士賤也燕禮大射亦絶祭禮略也尊於士詳於燕其惟大夫以上之饗禮乎若以此經無繚祭之文遂謂自上至下同絶祭則汰矣鄉飲酒禮疏云燕禮大射雖諸侯禮以賓皆大夫為之臣在君前故不為繚祭皆為絶祭也此說近之
  賓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遂拜主人答拜敖氏曰執爵興主人乃答拜凡答拜皆於所答者興乃為之經或不言其興文省爾
  右主人獻賓
  世佐案此節有與鄉飲酒禮同者不重釋下放此
  賓以虚爵降主人降賓洗南坐奠觚少進辭降主人東面對
  註曰上既言爵矣復言觚者嫌易之也大射禮曰主人西階西東面少進對
  敖氏曰坐奠觚興少進皆西北面
  賓坐取觚奠于篚下盥洗
  註曰篚下篚南
  主人辭洗賓坐奠觚于篚興對
  敖氏曰辭亦宜少進如賓也於賓既對則反位
  卒洗及階揖升主人升拜洗如賓禮
  敖氏曰及階乃揖以已當先升也賓揖主人乃離其位然則賓於主人卒洗之時固不待其及階而揖升矣如賓禮謂迭拜
  賓降盥主人降賓辭降卒盥揖升酌膳執幂如初敖氏曰酌膳者主人酌此獻賓故賓酢亦如之亦以其代君飲已尊之也執幂執幂者舉反之節也
  以酢主人于西階上主人北面拜受爵賓主人之左拜送爵
  註曰賓既南面授爵乃之左
  世佐案酢主人亦于西階上以公在阼也
  主人坐祭不啐酒
  註曰辟正主也未薦者臣也
  張氏曰正主人皆有啐酒唯不告旨賓獻訖即薦脯醢此主人是臣故酢時不薦至獻大夫後乃薦于洗北
  世佐案不于此時薦主人者亦辟正主之義且以其士賤也
  不拜酒不告旨
  註曰主人之義
  世佐案拜酒告旨本是一意上經云降席坐奠爵拜告旨即其禮也凡言不告旨則不拜酒可知此並著之者文詳也
  遂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賓答拜主人不崇酒以虚爵降奠于篚
  敖氏曰不崇酒者無崇酒之拜也酒非已物故是禮亦不可得而行
  賓降立于西階西
  敖氏曰己之獻酢畢而主人又將與君為禮故不敢居堂
  射人升賓賓升立于序内東面
  註曰大射禮曰擯者以命升賓
  敖氏曰升賓者優之也序内東面鄉君也
  右賓酢主人
  主人盥洗象觚升實之
  註曰象觚觚有象骨飾也取象觚者東面
  敖氏曰亦酌膳執幂如初不言者可知也 案註云象骨恐當作象齒
  東北面獻于公
  敖氏曰酒乃君物主人進之於君而曰獻者以主人為獻主故也
  公拜受爵
  疏曰凡此篇内公應先拜者皆後拜之尊公故也是以下舉旅行酬皆受酬者先拜公乃答拜此公先拜受爵者受獻禮重故也
  主人降自西階阼階下北面拜送爵
  敖氏曰拜於下者臣也此惟一拜而已蓋答公拜也一拜則不稽首答公拜而不稽首亦獻禮然也其他則否凡臣先拜其君皆再拜稽首
  郝氏曰升降不敢由阼避正主也
  士薦脯醢膳宰設折俎升自西階
  註曰大射禮曰宰胥薦脯醢由左房
  疏曰前獻賓薦脯醢及設折俎皆使膳宰者賓卑故也今於公士薦脯醢膳宰設折俎異人以其士尊於膳宰君尊故使士薦引大射禮者證此經脯醢從左房而來
  敖氏曰升自西階者俎也著之者嫌設公俎宜由阼也此公俎似當用肩賓俎用臂與鄉飲酒賓主之俎異膳宰既設俎則少退東西而俟既贊授肺乃降
  公祭如賓禮
  敖氏曰祭謂祭薦祭肺祭酒也其異者於下見之
  膳宰贊授肺不拜酒立卒爵坐奠爵拜執爵興
  敖氏曰贊授肺者以授肺而贊之也君尊不興取肺未祭則授之既祭則受之惟言授但見其一耳不拜酒者以其為已物也不拜酒則亦不啐酒凡男子之坐卒爵者奠爵乃拜婦人之尊者立卒爵而執爵拜此立卒爵而奠爵拜其君禮與公於其臣乃先拜既者亦獻禮重也
  主人答拜升受爵以降奠于膳篚
  敖氏曰云奠于膳篚見曏者取之亦在此也
  右主人獻公
  世佐案受獻之禮君先拜臣臣乃答以一拜上以恭接下下以質應上太和氣象在成周堂陛間迄今猶可想見所謂於朝曰君臣焉於燕曰賓主焉先王以禮使臣之厚也
  更爵洗升酌膳酒以降酢于阼階下北面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註曰更爵者不敢襲至尊也
  疏曰主人受公酢而自酌者不敢煩公尊君之義楊氏曰君尊不酢其臣主人自酢成公意也雖更爵亦酌君之膳酒者明酢之之意出於君也
  敖氏曰更爵者改取南篚之觚蓋不敢用君器也上下文酌膳皆無酒字此有者衍也
  主人坐祭遂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主人奠爵于篚敖氏曰亦興坐奠爵乃再拜稽首執爵興
  右主人受公酢
  主人盥洗升媵觚于賓酌散
  註曰媵送也讀或為揚揚舉也酌散者酌方壺酒也於膳為散今文媵皆作騰
  敖氏曰洗洗角觶也自飲而盥洗象賓之飲已也下文類此者其義皆然主人因在下遂盥洗故賓不降亦異於正主者也騰猶揚也觚當作觶此酬賓也乃云媵觶者以主人於賓為降等故爾云媵觶于賓者題其事耳媵者亦取其自下而上之意酌散者以其將自飲凡卑者之酌酬酒其於臣禮則曰舉觶於君禮則曰媵觶云
  郝氏曰媵言酳嗣舉也初獻為正再酌為媵媵副也與賸通貳嫡曰媵獻而又酬所以為媵
  世佐案媵送也副也合二義乃備敖氏改從今文不若仍用鄭本凡酬用觶而此及大射儀酬賓皆用觚辟君也獻公用觚媵爵用觶以異為敬故賓宜辟之改觚為觶非
  西階上坐奠爵拜賓賓降筵北面答拜
  疏曰案賓前受獻訖立于序内以來未有升筵之事且鄉飲酒大射酬前賓皆無逆在席者或言降筵者蓋誤從句讀節本
  郝氏曰賓自酢主人後立序内至主人酌散賓降自筵者當主人盥洗升賓已就筵矣或疑降筵為誤非也
  世佐案降筵二字當從疏作衍文疏曰或言降筵者葢誤則唐時傳本尚有無此二字者今所傳皆其誤本也郝氏據誤本而議疏亦不審所去從矣
  主人坐祭遂飲賓辭卒爵拜賓答拜
  註曰辭者辭其代君行酒不立飲也此降於正主酬也
  朱子曰正主之酬皆坐卒爵此代君酬當降禮而立飲今不立而坐則是不降故辭不敢當也
  敖氏曰賓見主人將飲故辭之蓋欲即受此觶不敢復煩主人之更酌已且逺辟媵爵于公之禮也媵爵于公者亦皆先自飲乃更酌之云卒爵拜省文也大射禮曰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凡敖說騰字今仍從鄭本改為媵世佐案賓辭之意敖葢得之如註說則主人之代君久矣卿受賓酢亦不立飲賓何以不辭耶
  主人降洗賓降主人辭降賓辭洗卒洗揖升
  敖氏曰此皆如獻禮也
  不拜洗主人酌膳賓西階上拜
  註曰拜者拜其酌也
  疏曰案鄉飲酒鄉射主人酬賓皆主人實觶席前北面賓始西階上拜此及大射主人始酌膳時賓已西階上拜者以其燕禮大射皆是主人代君勸酒其賓是臣急承君勸不敢安暇故先拜也
  敖氏曰拜為將受之是時主人已在筵前北面世佐案鄉飲酒禮云主人實觶賓之席前北面賓西階上拜此亦與彼同但文有詳略耳註疏說恐未是當以敖說為正大射儀放此
  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
  敖氏曰主人酬賓不奠乃授之者亦與士禮異者也主人拜亦於賓右
  賓升席坐祭酒遂奠于薦東
  註曰遂者因坐而奠不北面也
  郝氏曰賓不飲酬酒猶必坐祭後奠敬君也
  主人降復位
  敖氏曰位西方東面也此時未有洗北西面位至既獻大夫而薦乃有之
  賓降筵西東南面立
  註曰賓不立於序内位彌尊也位彌尊者其禮彌卑記所謂一張一弛者是之類與
  疏曰賓初得獻立序内此酬訖立席西漸近賓筵是位彌尊酬禮漸殺故云禮彌卑也從句讀節本
  李氏微之曰東南面立鄉君也
  敖氏曰降降筵也曩者賓降于階下而君命升之故此時惟降筵而已恐䙝禮而重煩君命也不立于序内者升降異處以相變為敬
  世佐案此亦敖說得之註似迂晦
  右主人酬賓
  小臣自阼階下請媵爵者公命長
  敖氏曰此媵爵以為旅酬始也長謂下大夫之長也此但云命長不言下大夫者其以下大夫媵觶有常職故與
  世佐案長官之長非年之長也下大夫五人以屬于司徒者為長蓋朝廷莫如爵鄉黨莫如齒其義異也
  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
  註曰作使也卿為上大夫不使之者為其尊
  敖氏曰以公命作之也二人所謂長也大夫在入門左之位北面則小臣作之者其亦南面與
  世佐案註意蓋謂媵爵之事賤不可使尊官為之也此與命大夫為賓宰夫為主人義異疏誤
  媵爵者阼階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註曰再拜稽首拜君命也
  敖氏曰北面亦東上
  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進盥洗角觶升自西階序進酌散交于楹北降阼階下皆奠觶再拜稽首執觶興公答再拜
  註曰序次第也猶代也楹北西楹之北也交而相待於西階上既酌右還而反往來以右為上
  疏曰西面北上者是未盥相待之位序進盥則北面向洗又云二大夫盥洗訖先升者由西楹之北向散尊酌訖右還復由西楹之北向西階上北面相待後升者亦由西楹之北進向尊所酌訖右還而反二人往來相遇於楹之北先酌者待後酌者至乃次第而降故註云交而相待於西階上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序進之節先者既洗後者乃進也先者既洗即升立于西階上以俟後洗者也酌散更言序進明其復𤼵于西階上也交于楹北交相右也凡經文惟言交者皆謂相右也階上之位退者在東進者在西以相右為便降時亦先者降三等後者乃降蓋同階而同時俱降之法然爾
  媵爵者皆坐祭遂卒觶興坐奠觶再拜稽首執觶興公答再拜媵爵者執觶待于洗南
  註曰待君命也
  敖氏曰洗南西面曏者之位
  小臣請致者
  註曰請使一人與二人與優君也
  敖氏曰致如致爵之致酒君物也以進於君故謂之致
  張氏曰或皆致或一人致取君進止
  若君命皆致則序進奠觶于篚阼階下皆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敖氏曰皆皆二人也言若者不定之辭下文云若命長致與此互見也亦小臣命之乃序進
  媵爵者洗象觶升實之序進坐奠于薦南北上降阼階下皆再拜稽首送觶公答再拜
  註曰序進往來由尊北交于東楹之北奠于薦南不敢必君舉也大射禮曰媵爵者皆退反位
  疏曰前二人酌酒降自西階故交於西楹之北此酌酒奠于君所故交于東楹之北先酌者東面酌訖由尊北又楹北往君所奠訖右還而反後酌者亦於尊北又於楹北與反者相交先者於南西過後者於北東行奠訖亦右還而反相隨降自西階凡奠爵將舉者於右今媵爵於公為將舉旅當奠薦右而奠于薦左是不敢必君之舉也引大射禮者見此二人阼階下拜訖亦反門右北面位也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此進退皆不相待于西階上蓋急於為君酌與拜送也
  世佐案升實之不云酌膳可知也序進先酌者先進也敖云既酌而並立于尊所乃行非公席在阼階上西鄉薦南即其左也奠于薦南與鄉飲酒記所謂將舉者於右之義異故註以不敢必君舉釋之是也郝云君南面與尋常奠爵薦右異也何弗考之甚耶
  右二大夫媵觶于公
  楊氏曰二人媵爵公取此媵爵以酬賓賓以旅酬於西階上此與鄉飲酒禮一人舉觶于賓以為旅酬始其義同而禮則不同
  公坐取大夫所媵觶興以酬賓賓降西階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辭賓升成拜
  註曰興以酬賓就其階而酬之也升成拜復再拜稽首也先時君辭之於禮若未成然
  疏曰賓降拜不於阼階下而言西階下故知公在賓西階上也
  敖氏曰曏者君與賓各受主人之獻其情意猶未接至是公乃酬賓而與之為禮也興以酬賓謂興立于席舉觶鄉賓而酬之也酬賓亦不下席君尊也西階下再拜稽首雖為賓不敢不盡臣禮也辭者不受其拜下之禮賓之也賓升成拜順君賓已之意也世佐案公酬賓於西階上以貴下賤也敖說非當以註疏為正
  公坐奠觶答再拜執觶興立卒觶賓下拜小臣辭賓升再拜稽首
  註曰不言成拜者為拜故下實未拜也下不輒拜禮殺也此賓拜於君之左不言之者不敢敵偶於君疏曰上云公酬賓于西階上則此賓升再拜者拜於君之左可知經不言者不敢敵耦于君闕其文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小臣辭亦公命之經不盡見之也賓未卒拜而小臣辭之亦異於初也此不言成拜者未卒拜於下無所成也下文放此賓受公酬而每先拜蓋君臣飲燕之禮然禮旅酬不拜既
  世佐案奠觶答拜皆於西階上敖云奠于薦右郝云答于阼階上皆非也君無北面之禮雖就賓階酬之然其西面自若也賓之拜也於其西北面則不得云拜于君之左矣註疏說亦未是
  公坐奠觶答再拜執觶興賓進受虚爵降奠于篚易觶洗
  註曰君尊不酌故也凡爵不相襲者也於尊者言更自敵以下言易更作新易有故之辭進受虚爵尊君也不言公酬賓於西階上及公反位者亦尊君空其文也
  朱子曰更易二字註疏之說雖詳然於例頗有不合疑本無異義不必强為分别也
  敖氏曰篚謂膳篚易觶謂更取角觶也或言更或言易互文耳
  郝氏曰君既自飲不酌以虚爵授賓異於敵者親酌授也
  世佐案賓于此云進則拜時於西階上少西矣受虚爵亦北面敖云受于君席之前東面非公既授觶反位
  公有命則不易不洗
  敖氏曰命謂使之仍用象觶也賓則不易之不敢違君意也不洗者嫌也承尊者後而復洗之則嫌若不以為絜然
  反升酌膳觶
  敖氏曰觶字衍文大射儀無之酌膳者以為公所酬亦達其意也雖易觶猶酌膳
  下拜小臣辭賓升再拜稽首
  註曰下拜下亦未拜凡下未拜有二或禮殺或君親辭君親辭則聞命即升升乃拜是以以通解作亦不言成拜
  疏曰云凡下未拜有二禮殺者謂若此酬時也或君親辭者謂若公食大夫云公拜至賓降西階東北面答拜公降一等辭賓升階上北面再拜稽首是階下未拜不得言升成拜也從通解節本
  公答再拜
  註曰拜於阼階上也於是賓請旅侍臣
  疏曰云於是賓請旅侍臣者見下記與大射禮從集說節本
  賓以旅酬于西階上
  疏曰此目旅酬之事下文射人作大夫長以下乃言其法從通解節本
  射人作大夫長升受旅
  註曰言作大夫則卿存矣長者尊先而卑後
  疏曰賓則旅三卿三卿徧次第至五大夫大夫徧不及士
  敖氏曰長如若長之長大夫長謂上卿若諸公也此惟據受賓酬者而言若有諸公則先酬之
  賓大夫之右坐奠觶拜執觶興大夫答拜
  註曰賓在右者相飲之位
  疏曰賓在西階上酬卿賓與卿並北面賓在東卿在西是賓在大夫之右賓位合在西而今在東者相飲之位也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惟云大夫者諸公與卿亦大夫耳大夫未獻乃先受旅者此酬禮不主於已故無嫌
  賓坐祭立飲卒觶不拜
  註曰酬而禮殺
  疏曰此對酢之時坐卒爵拜既爵是禮盛也
  敖氏曰賓獨祭酬酒者以此酒為公所酬異之也
  若膳觶也則降更觶洗升實散大夫拜受賓拜送註曰言更觶卿尊也
  敖氏曰公優所酬者或使得用象觶而不可以及乎其他是以更用角觶旅酬而洗者亦為更觶新之也餘則不洗賓既拜送則就席
  張氏曰膳觶本非臣所可襲以君命故得一用至酌他人則必更矣註釋更字義亦未可信
  世佐案此為公有命則不易不洗者言也若既易則不更不洗而竟實散矣不復酌膳者異于公所酬也
  大夫辯受酬如受賓酬之禮
  敖氏曰如射人作升受旅以下之儀也
  不祭
  疏曰不祭者酬禮殺也
  敖氏曰此見其異者也酬酒不祭乃其正禮賓之祭者有為為之耳
  卒受者以虚觶降奠于篚
  註曰卒猶後也大射禮曰奠于篚復位
  疏曰復門右北面位
  敖氏曰卒受者下大夫之末者也無所酬獨飲于西階上不言復位文省下放此
  右公為賓舉旅
  楊氏曰公取媵爵以酬賓此别是一禮與尋常酬賓不同此所謂公為賓舉旅也燕禮君使宰夫為獻主以臣莫敢與君抗禮也今君舉觶于西階之上以酬賓可乎蓋君臣之際其分甚嚴其情甚親使宰夫為獻主所以嚴君臣之分今舉觶以酬賓賓西階下拜小臣辭升成拜公奠觶答再拜公卒觶賓下拜公答再拜略去勢分極其謙卑所以通君臣之情也註云不言君酬賓于西階下及公反位尊君空其文也此又所以嚴君臣之分也
  郝氏曰媵爵有二君以一酬賓一尚在薦南後一人再媵遂成三爵酬不及士堂上無士席三旅後乃徧及也
  主人洗升實散獻卿于西階上
  註曰酬而後獻卿别尊卑也飲酒成於酬也
  疏曰此酬非謂尋常獻酬乃是君為賓舉旅行酬飲酒之禮成於酬酬辯乃獻卿以君尊卿卑是以君禮成卿乃得獻
  楊氏曰卿者君之股肱腹心燕禮之所當先也獻禮後卿何也燕義曰不以公卿為賓而以大夫為賓為疑也明嫌之義也既命大夫為賓故先獻賓獻賓而後獻公又獻禮成於酬禮成而後獻卿此事之序禮之宜非後於卿也
  敖氏曰實散降於賓也凡獻于西階上皆西南面
  司宫兼卷重席設于賓左東上
  註曰重席重蒲筵緇布純也卿坐東上統於君也席自房來
  敖氏曰兼卷謂以兩席相重而并卷之也其卷亦自末執時兼卷是設時亦兼布之矣此固異於設加席之法亦以其二席之長短同故得由便為之爾東上者席也其位亦如之每獻一人則設席
  張氏曰重席但一種席重設之故註云重蒲筵緇布純也加席則於席上設異席如公食大夫記云司宫具几與蒲筵常緇布純加萑席尋𤣥帛純是也世佐案卿席于賓左猶鄉飲酒禮之遵者席于賓東也惟東上為異遵席西上遵亦主也故統于賓卿席東上卿亦臣也故統于君鄉飲酒禮尊于房户之間故遵在賓東實在尊東此雖尊于東楹之西而席卿之處亦如之知不繼賓而東者以賓東户牖之間為王設扆之處宜辟之也三卿之序亦以東為上司徒最東次司馬次司空也
  卿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
  敖氏曰拜送不言卿右可知也下放此
  卿辭重席司宫徹之
  註曰徹猶去也重席雖非加猶為其重累去之辟君也
  張氏曰以君有加席兩重此雖蒲筵一種重設嫌其兩重與君同也
  乃薦脯醢卿升席坐左執爵右祭脯醢遂祭酒不啐酒降席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主人答拜受爵卿降復位
  註曰不酢辟君也卿無俎者燕主於羞
  疏曰此薦脯醢不言其人略之故下記辨之云羞卿者小膳宰是也
  敖氏曰不啐酒則不拜酒不告旨可知此亦降于賓者也無俎者燕禮輕於大射故卿逺下賓也卿升降席皆自西方
  張氏曰獻公主人酢於阼階下此不酢者嫌與獻公同也
  世佐案復位復堂下西面位也
  辯獻卿主人以虚爵降奠于篚
  敖氏曰辯獻卿如實散以下之儀惟不洗耳主人既奠爵復位于西方
  射人乃升卿卿皆升就席若有諸公則先卿獻之如獻卿之禮
  註曰諸公者謂大國之孤也孤一人言諸者容牧有三監
  敖氏曰此禮通五等侯國言之故於諸公云若有蓋上公之國乃有四命之孤侯伯以下則無之也先卿獻之謂先獻公乃獻卿亦既獻則升就席不與卿序升也
  張氏曰鄭司農註典命云上公得置孤卿一人後鄭從之是孤卿本一人也王制云天子使其大夫為三監監於方伯之國國三人是方伯之國或有三公故云諸公也疏文云立三監是殷法周使伯佐牧不置監其有監者因殷不改者也故鄭云容容有異代之法也
  世佐案孤一人而曰諸公者以别於其君之稱公也諸衆也若曰猶是衆臣云爾周禮典命職云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註云視小國之君者列於卿大夫之位而禮如子男也惟其禮如子男故亦得稱公惟其列于卿大夫之位故加諸以别之亦有言公而不加諸者鄉飲酒禮云公三重是也以其在鄉里言之也天子之上公亦有稱諸公者曲禮曰諸公東面是也以其在王朝言之也正名之義各有攸當註乃引殷法以釋之誤矣
  席于阼階西北面東上無加席
  註曰席孤北面為其大尊屈之也亦因阼階西位近君近君則屈親寵苟敬私昵之坐
  疏曰孤無加席者亦是為大尊屈之也記云賓為苟敬席于阼階之西以為敬此孤亦席于阼階之西故為苟敬私昵之坐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席之於此以其尊於卿而不與之序也阼階之西於君席為西南直其左也諸公在君之左卿在君之右蓋以左為尊也東上者亦統於君也無加席者以太近於君故設時即不敢與之同而不待其辭也上為卿設重席而已而於公乃云無加席者明其尊於卿若或於君所而用兩席焉則當有加席而非重也禮加席尊於重席
  右主人獻諸公卿
  小臣又請媵爵者二大夫媵爵如初
  敖氏曰上經云皆致是猶有一奠觶未舉也小臣又請之者此媵觶之節耳葢曏者公命所致今猶有一奠觶若惟命長致則奠觶無矣故於是時不以奠觶之有無皆當媵爵蓋以為節也
  張氏曰二大夫媵爵自阼階下皆北面再拜稽首至執觶待于洗南皆與前二人媵爵者同也
  請致者若命長致則媵爵者奠觶于篚一人待于洗南長致致者阼階下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敖氏曰長二人中之尊者命長致云若則或有命皆致者矣蓋說屨升坐以前君凡三行酬則大夫所致者當有三爵然大夫致爵之節惟止于再故公之命致爵者或前多則後寡或前竒則後偶皆互相進退以取足於三觶之數使之無過與不及耳此經之所明言者乃前多後寡者也其所不見者則皆言若以包之若然則此時之當致者蓋有定數而小臣猶請之者當由君命而不敢自專也
  張氏曰前媵爵云若命皆致此媵爵云若命長致皆不定之辭非謂前必二人後必一人也欲互見其儀耳
  洗象觶升實之坐奠于薦南降與立于洗南者二人皆再拜稽首送觶公答再拜
  註曰奠于薦南者於公所用酬賓觶之處二人俱拜以其共勸君
  敖氏曰不致者亦拜以始者並受君命宜終之也亦拜于阼階下
  張氏曰前二人媵觶奠二觶于薦南公取上觶為賓舉旅不觶仍在今又媵一觶奠于薦南知其在公所用酬賓觶之空處也
  右二大夫再媵觶于公
  公又行一爵若賓若長唯公所酬以旅于西階上如初註曰一爵先媵者之下觶也若賓若長則賓禮殺矣長公卿之尊者也賓則以酬長長則以酬賓
  疏曰言如初者一如上為賓舉旅之節
  敖氏曰先若二人致則此一爵乃先致者之下觶先若一人致則此乃後致者之上觶也長公若卿之尊者也至是云若長者公卿已在堂故君得酬之君酬之是亦賓之也故其為禮與正賓同此酬主於公若卿乃或又酬賓者容遂尊者之所欲耳公卿既受獻君乃為之舉酬禮之序也下於大夫之禮亦然旅者賓則以酬長長則以酬賓在堂者酬訖大夫乃升受旅以辯
  大夫卒受者以虚觶降奠于篚
  敖氏曰言大夫卒受以見士不與也
  右公為諸公卿舉旅
  楊氏曰經云如初謂如前公為賓舉旅時禮也前君命二人皆致有兩觶奠于薦南後命長致有一觶奠于薦南前後凡有三觶燕禮自立司正以前凡有三舉旅用此三觶也初酬賓時公坐取所媵一觶以酬賓是行一觶也此公又行一爵若賓若長唯公所酬註云公又行一爵先媵者之下觶也下觶未舉今舉之是行二觶也工歌之後笙入之前公又舉奠觶唯公所賜以旅于西階上如初是行三觶也註疏之文不甚顯煥故表而出之又主人獻士之後賓媵觶於公公取此觶為大夫舉旅此又在三觶之外也
  主人洗升獻大夫于西階上
  敖氏曰不言酌散者可知也後皆放此大夫中下大夫也中大夫即小卿
  世佐案周禮天官之屬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是卿之下有中下大夫而無上大夫也春秋成三年左傳云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是三卿之下有上下大夫而無中大夫也王制云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是亦有上下大夫而無中大夫且以卿與上大夫為一也論語記孔子與上下大夫言亦不見中大夫諸經所陳參錯如此說者謂諸侯無中大夫而卿即上大夫有中大夫者自為天子之制其言似矣奈與左傳不合何蓋天子諸侯之制所異者在設官之多寡而其卿大夫尊卑之差大略相似天子六卿分職無上中下之等而有三公三孤之號諸侯惟公國有孤一人其餘皆無之卿止三人亦分三等此其異也至于大夫則皆分為二等左傳所謂上大夫即周禮之中大夫也周禮通卿而言卿為上大夫則其下為中大夫下大夫也左傳别卿而言卿既分上中下則大夫亦自分上下也以卿與大夫對言則卿為上大夫大夫為下大夫王制及論語所記是也孟子亦云卿一位大夫一位其實細分之則卿之中仍有三等大夫之中仍有二等也然則以卿為一等大夫為二等者天子之制也卿為一等大夫為一等者以其尊卑大段言之也卿為三等大夫為二等者以其隆殺小節言之也詳略雖殊曷嘗見其齟齬而不合哉諸侯之國無論大小皆有三卿五大夫惟畿内之國二卿王制云小國二卿皆命于其君註云小國亦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此文似脫誤耳或者欲見畿内之國二卿與三卿者何立司徒兼冢宰之事上卿也司馬兼宗伯之事中卿也司空兼司冦之事下卿也合言之皆上大夫也五大夫者何司徒之下置小卿二人一是小宰一是小司徒司空之下亦置二小卿一是小司冦一是小司空也司馬之下惟置一小卿小司馬也合言之皆下大夫分言之其小宰小司冦為上大夫小司徒小司馬小司空為下大夫與三卿亦總謂之上卿五大夫亦總謂之下卿春秋襄十一年公羊傳云三軍者何三卿也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何休云古者諸侯有司徒司空上卿各一下卿各二司馬事省上下卿各一若有軍事上士相上卿下士相下卿足以為治是也以予所考諸侯之卿大夫尊卑之差若是敖氏分大夫為中下而以中大夫為小卿語焉不詳故及之
  大夫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
  敖氏曰拜位亦如獻賓
  大夫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主人受爵大夫降復位註曰既盡也不拜之者禮又殺
  疏曰前獻卿不酢已是禮殺今獻大夫不但不酢又不拜既爵故云禮又殺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獻而不拜既爵亦差卑也
  郝氏曰不祭脯醢至終燕脫屨升席而後祭也降復位反堂下北面東上之位也
  胥薦主人于洗北西面脯醢無脀
  註曰胥膳宰之吏也主人大夫之下先大夫薦之尊之也不於上者上無其位也脀俎實
  疏曰脀者升也謂升牲體于俎故云俎實也
  敖氏曰宰夫士也先大夫薦之者以其為主人異之也不於賓酢而薦之者以其爵本賤也宰夫之位本在西方亦以其為主人故至是而薦之于洗北因使之易位焉其意與卿大夫士既獻而易位者同洗北于正主阼階東之位為近主人居之亦宜也薦西面主人在其東也無脀者賤也自卿已下已無脀矣乃於主人見之者嫌其與賓行禮或當有之胥亦宰胥也
  張氏曰宰夫代君為獻主君在阼階上則已不得干正主之位而薦之堂下故註云上無其位也
  世佐案宰夫天子以下大夫為之在諸侯當為士也天子膳夫為獻主膳夫亦是上士敖說蓋得之矣
  辯獻大夫遂薦之繼賓以西東上
  註曰徧獻之乃薦略賤也亦獻而後布席也
  疏曰凡大夫升堂受獻得獻訖即降獻徧不待大夫升遂薦於其位大夫始升故言遂也
  敖氏曰辯獻乃布席布席然後薦是皆變於卿者也繼賓以西東上言其薦之次也其席亦如之主人辯獻大夫則降奠爵于篚而立于洗北之位下禮放此世佐案繼賓以西若鄉射三賓之位然從其類也賓東之席惟三卿小卿亦在賓西言大夫則兼之矣疏云小卿與大卿皆在賓東此賓西無小卿位非
  卒射人乃升大夫大夫皆升就席
  右主人獻大夫

  儀禮集編卷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二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燕禮第六之二
  席工于西階上少東樂正先升北面立于其西
  註曰樂正于天子樂師也凡樂掌其序事樂成則告備
  敖氏曰樂正先升亦變於射禮也北面立于其西亦與大射儀樂正立于西階東之文互見也
  小臣納工工四人二瑟小臣左何瑟面鼓執越内弦右手相入升自西階北面東上坐小臣坐授瑟乃降註曰工四人者燕禮輕從大夫制也面鼓者燕尚樂可鼓者在前也相扶工也後二人徒相天子大僕二人也小臣四人祭僕六人御僕十二人皆同官敖氏曰此諸侯之小臣乃多於周官所言天子小臣之數亦其異者也序官云小臣上士四人
  郝氏曰周禮夏官小臣四人公燕小臣相工四人其他請媵辭賓之類又小臣則諸侯小臣不多于天子乎故禮言難盡合也
  世佐案小臣止四人而盡用之相工鄭疑其不足于他用故引周禮序官之文以見其同官者衆或可兼攝遞換也殊不知此相工之小臣即曏之請媵辭賓者蓋小臣之職掌王之小命詔小法儀正燕服位于諸侯當亦不異今以此篇考之其始戒羣臣設公席納卿大夫既而請執幂及羞膳者請媵請致辭賓下拜皆以小臣為之至是又納工而為之相前後職事各不相妨雖四人何慮其不給乎若謂其不止于四人則諸侯設官必無多于天子之理適足以滋後人之惑亦愚所不取也又案小臣相工方行禮之時則然耳非專司其事也專司其事者眡瞭也舊說諸侯無眡瞭使小臣代之非蓋瞽者不可一刻無相周禮上瞽中瞽下瞽共三百人眡瞭之數亦如之每瞽一相必不可少也諸侯之眡瞭雖減于天子亦豈小臣所能充其數乎且眡瞭非官也而小臣則以上士為之於諸侯亦當為中士豈得以羣僕侍御之臣而親兹細事乎然則眡瞭職云凡樂事相瞽常職也此篇及大射儀納工之時相以小臣等官以樂賓故重其事也若以暫時之相而廢其常職有以知其必不然矣小臣降立于西方東面北上上士之位也
  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
  敖氏曰春秋傳曰文王大明緜兩君相見之樂是諸侯之樂自大雅而下皆得用之此君與臣燕其禮輕故但自小雅而下而先歌此三篇也其意與鄉飲酒息司正而用鄉樂之意同
  世佐案小雅諸侯所宜歌也其相見或歌大雅禮盛者可以進取也敖說誤說見鄉飲酒禮
  卒歌主人洗升獻工
  註曰工歌乃獻之賤者先就事也
  敖氏曰此不辨工之為大師與否皆為之洗以其取觚于洗西之篚宜因而洗之也下洗獻笙其義亦然鄉飲酒鄉射非獻大師則不洗者以其取爵于上篚故不特為賤者降也
  世佐案鄉飲鄉射人臣禮大師之有無未可知故或洗或不洗燕大射人君禮大師無不在故皆洗也
  工不興左瑟一人拜受爵主人西階上拜送爵
  註曰左瑟便其右一人工之長者也工拜於席世佐案一人謂大師也
  薦脯醢
  註曰輒薦之變於大夫也
  世佐案每獻輒薦自是獻工之常禮註說鑿
  使人相祭
  世佐案人其眡瞭與不言其升相賤略之也
  卒爵不拜主人受爵衆工不拜受爵坐祭遂卒爵辯有脯醢不祭主人受爵降奠于篚
  敖氏曰工之長云不興此云坐祭遂卒爵文互見也
  右樂作
  公又舉奠觶唯公所賜以旅于西階上如初
  註曰言賜者君又彌尊賓長彌卑
  敖氏曰賜與酬其禮同特經之立文異耳言唯公所賜則是觶或及于大夫矣以此節為大夫舉旅故也郝氏曰公又舉奠觶舉前長一人所媵觶奠于薦南者前後媵三觶一酬賓再酬賓長三唯公賜
  
  註曰旅畢也
  世佐案言此者為下節也
  右公為大夫舉旅
  笙入立于縣中奏南陔白華華黍
  註曰縣中縣中央也鄉飲酒禮曰磬南北面
  疏曰諸侯軒縣闕南面而已故得言縣中鄉飲酒唯有一磬縣不得言縣中而云磬南註引之者欲見此立處亦近北面縣之南也
  主人洗升獻笙于西階上一人拜盡階不升堂受爵降主人拜送爵階前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升授主人敖氏曰末句之下當有爵字如鄉飲酒鄉射禮之所云此文脫耳
  衆笙不拜受爵降坐祭立卒爵辯有脯醢不祭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遂歌鄉樂周南關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世佐案此歌鄉樂亦與衆聲俱作惟云歌者舉重而言樂以人聲為貴也
  大師告于樂正曰正歌備
  註曰大師上工也掌合陰陽之聲教六詩以六律為之音者也
  世佐案註說本周禮大師職文所謂六詩者風賦比興雅頌也詩刋本誤作師張氏釋之云六師周禮磬鐘笙鏄靺籥等六師也何弗考之甚耶
  樂正由楹内東楹之東告于公乃降復位
  註曰言由楹内者以其立于堂廉也復位位在東縣之北
  敖氏曰由楹内堂上東行者之節也必著之者以其立于堂廉嫌或由便而自楹外過也告于公亦北面不告賓者臣統于君與鄉禮異也云復位則是反其初位矣初位未詳其處鄉飲酒註云樂正降立西階東北面
  世佐案上經不見樂正所立處而此云復位則亦在西方東面北上之位矣蓋樂正於天子為樂師樂師下大夫則樂正士也士之位已見上故于此言復註云位在東縣之北蓋出于臆說敖引鄉飲酒註况之亦未確
  右樂終
  楊氏曰燕禮歌笙間合四節與鄉飲酒禮同鄉飲酒禮則四節相繼而作燕禮於工歌三終之後公為大夫舉旅既舉旅之後乃笙入三終間歌三終合樂三終而後樂備蓋燕尚飲酒故於工歌之後笙入之前有旅酬之禮
  射人自阼階下請立司正公許射人遂為司正
  註曰君許其請因命用為司正君三舉爵樂備作矣將留賓飲酒更立司正以監之察儀法也射人俱相禮其事同
  郝氏曰初燕禮嚴終則易懈初酬賓卿大夫人少終酬士人衆故正之以司正也
  司正洗角觶南面坐奠于中庭升東楹之東受命西階上北面命卿大夫君曰以我安卿大夫皆對曰諾敢不安
  註曰洗奠角觶于中庭明其事以自表威儀多也君意殷勤欲留賓飲酒命卿大夫以我故安或亦其實不主意於賓也
  敖氏曰中庭亦南北之中蓋阼階前也司正不位於階間者以燕亦有時而射宜辟之也洗角觶為將酌也奠之乃升受命者君命尊不敢執觶由便以受之也受命亦北面以我安云者若曰以我為司正所以安汝也蓋達君之意而自為之辭大射儀曰命賓諸公卿大夫此不言賓諸公者文省耳下文放此敢不者奉命之辭
  郝氏曰君曰以我安即命辭以猶與也我君自謂也賓安則我安望諸臣共留安賓因以安君慇懃誠切之至也
  張氏曰司正述君之言以命卿大夫我者君自我也言我欲留賓當為我安坐以留之也
  世佐案司正奠觶之處與鄉飲酒鄉射禮同皆在兩階之間庭之中也鄉射禮云設楅于中庭南當洗當洗既為南北之節則中庭為東西節明矣此惟言中庭則南北之中亦因以可見敖云阼階前非階前為堂塗何云中庭也若射則司正為司馬遷位于司射之南說見鄉射鄉飲鄉射司正奠觶皆北面此獨南面者立司正所以監衆君在堂北面嫌于監至尊故南面以示監堂下諸臣也一獻之禮賓主百拜非强有力者弗能勝故於禮成樂備之後設有請安一節君尊惟恐其臣或以已故而不敢久留也故命司正告之曰子大夫其與我而俱安乎蓋示以留之之意也於是賓卿大夫不復辭而直應之曰諾敢不安也敢不安者言君安孰敢不安也詩人之愛其君也曰大夫夙退無使君勞君之禮其臣也曰以我安古之君臣藹然家人父子之情一體相關之誼於斯可覩矣
  司正降自西階南面坐取觶升酌散降南面坐奠觶右還北面少立坐取觶興坐不祭卒觶奠之興再拜稽首註曰右還將適觶南先西面也必從觶西為君之在東也
  疏曰右還謂奠時南面乃以右手向外而西面乃從觶西南行而右還北面蓋君在阼若從觶東而左還北面則背君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將於觶南北面則右還於觶北南面則左還皆欲從觶東往來也必從觶東者變於在堂者升席降席之儀而由上也司正之位東上少立者定其位也再拜稽首謝君惠也酒君物也
  世佐案右還說見鄉射禮敖云從觶東非右還左還皆威儀之法應爾註為君在東之說恐未然於觶南乃北面者為當取觶而飲鄉堂而拜示受命于君之意也
  左還南面坐取觶洗南面反奠于其所
  註曰反奠虚觶不空位也
  右立司正
  升自西階東楹之東請徹俎降公許
  敖氏曰此降乃衍文大射儀無之曏者司正受命安賓諸公卿大夫賓奉命而不敢辭以俎今司正請徹之所以達其意
  世佐案司正于此不請坐于賓而遽請徹俎于公亦君禮之異者也
  告于賓賓北面取俎以出膳宰徹公俎降自阼階以東註曰膳宰降自阼階以賓親徹若君親徹然
  敖氏曰告于賓亦西階上北面告之既則降燕賓乃執俎而出者臣也出授從者
  郝氏曰人臣升降由西階膳宰徹君俎降由阼階重君物别于諸臣也以東歸東壁也
  世佐案鄉飲鄉射主人之俎亦降自西階從賓也燕公俎降自阼階君尊得自由其階也
  卿大夫皆降東面北上
  註曰以將坐降待賓反也
  疏曰東面北上西階下位也從集說節本
  右徹俎
  賓反入及卿大夫皆說屨升就席公以賓及卿大夫皆坐乃安
  註曰禮者尚敬敬多則不親燕安坐相親之心也疏曰不云君降說屨者少儀云排闔說屨于尸内者一人而已矣彼據尊者坐在室則尊者一人說屨在户内今此燕在堂上則君尊說屨於堂上席側可知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賓入少立於卿之北司正升賓賓乃及卿大夫說屨而升也自此以後有升降而行禮者皆跣也至醉而退乃屨
  世佐案大射儀云司正升賓賓諸公卿大夫皆說屨升就席此不言司正升賓者文略也
  羞庶羞
  註曰謂𦠆肝膋狗胾醢也骨體所以致敬也庶羞所以盡愛也敬之愛之厚賢之道
  敖氏曰亦先賓乃及公而後及其餘未獻士而羞此則是不及於在下者矣
  大夫祭薦
  註曰燕乃祭薦不敢於盛成禮也
  敖氏曰獻時不得祭薦故至是乃為之必祭之者宜終此禮然後可以食庶羞也
  郝氏曰初獻大夫於西階上未升席故未祭至是升席乃祭也
  司正升受命皆命君曰無不醉賓及卿大夫皆興對曰諾敢不醉皆反坐
  註曰皆命者命賓命卿大夫也起對必降席司正退立西序端
  敖氏曰惟云受命皆命又不著其所如上文可知既對則司正降而復位
  世佐案註云司正退立西序端蓋約鄉飲酒禮言之然非也西序端者相旅之位此下方獻士未須相况獻士之時司正亦將與焉則其降復觶南之位以俟可知也當以敖說為正
  右說屨升坐
  主人洗升獻士於西階上士長升拜受觶主人拜送觶註曰獻士用觶士賤也今文觶作觚
  敖氏曰凡獻無用觶者當從今文
  郝氏曰樂終而後獻士士卑也士長士之尊者如司正司士等是也
  世佐案觴以小為貴故獻用爵其他用觶鄉飲酒之禮是也燕禮輕故獻用觚觚大于爵也大夫以上既用觚則獻士用觶禮亦宜之今文作觚者以觶字角旁著氏與觚相涉致誤也敖氏定從今文非禮器云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夫宗廟之祭獻以散者有之矣燕禮以觶獻士何以決其必無哉
  士坐祭立飲不拜既爵其他不拜坐祭立飲
  註曰他謂衆士也亦升受爵不拜
  郝氏曰拜受不拜既爵禮殺也其他謂長以下即祝史小臣等不拜謂受送皆不拜也
  乃薦司正與射人一人司士一人執幂二人立于觶南東上
  註曰天子射人司士皆下大夫二人諸侯則上士其人數亦如之司正為上
  疏曰此等皆士而先薦者以其皆有事故也司士掌羣士爵祿廢置之事士中之尊故亦先得薦司正為上者以其為庭長故也士位在南有事者别在觶南北面東上
  敖氏曰此皆士也獻與士序每獻則薦之薦不與士序者亦異之也司士之位正當觶南射人而下以次而西執幂者既薦則復立于尊南
  郝氏曰乃薦謂既獻于西階上乃以脯醢各薦于其位先薦司正等四人先長也司正即射人為之故曰一人
  世佐案此五人者皆士長也得獻在先故因獻而薦之射人大射正也司士二人此在觶南者又其長也觀司士之先得薦可見士受獻亦以尊卑為序不以齒矣疏云此經三者當官雖多皆取長先薦其餘在於衆位依齒也非
  辯獻士士既獻者立于東方西面北上乃薦士
  註曰每已獻而即位于東方蓋尊之畢獻薦于其位疏曰庭中之位卿東方西面大夫北面士西方東面是東方尊今卿大夫得獻升堂位空故士得獻即東方卿位是尊之
  祝史小臣師亦就其位而薦之
  註曰次士獻之已不變位位自在東方
  疏曰上設位之時祝史在門東小臣師在東堂下郝氏曰此以上獻士皆堂上方壺之尊也
  主人就旅食之尊而獻之旅食不拜受爵坐祭立飲註曰北面酌南鄉獻之於尊南不洗者以其賤略之也亦畢獻乃薦之主人執虚爵奠于篚復位
  敖氏曰不洗者因獻士之爵而遂用之不復别取於篚也凡取爵於下篚雖所為酌者賤亦必為之洗旅食者與士異尊矣乃繼士獻之而遂因士爵且不殊其長皆略賤也
  郝氏曰旅食之尊門西兩圜壺也士旅食者立于門西東上
  右主人獻士
  若射則大射正為司射如鄉射之禮
  註曰大射正射人之長者也如鄉射之禮者燕為樂卿大夫宜從其禮也如者如其告弓矢既具至退中與算也納射器而張侯其告請先于君乃以命賓及卿大夫其為司正者亦為司馬君與賓為耦鄉射記曰自君射至龍旜亦其異者也薦旅食乃射者是燕射主於飲酒
  敖氏曰此大射正即上經所謂射人一人者也此記及鄉射記言君燕射之儀與大射儀略同乃云如鄉射之禮者以其惟一侯侯道五十弓而射器皆在堂西也如是則自君射之外凡他禮與鄉射大同小異而於大射則或有不可以相通者此所以惟蒙鄉射禮也先徹階間之縣遷於東方乃張麋侯納射器其再射即用樂行之亦其異者 案註以鄉射禮為據謂此亦納射器乃張侯似未為當鄉射於納射器之後云命張侯者謂繫左下綱耳非謂始張侯也恐不必以之為據此禮則當先徹階前之縣遷于東方乃始張麋侯赤質并繫左下綱其侯道亦惟五十弓而已既張侯乃納射器其節蓋與鄉射不得不異鄭氏於此蓋偶考之不詳耳
  張氏曰若者不定之辭或射或否唯君所命若不射則主人獻旅食後賓即媵觶酬賓註云薦旅食乃射是燕射主於飲酒者對大射主於射未為大夫舉旅即射也
  右燕射
  賓降洗升媵觚于公
  註曰此當言媵觶酬之禮皆用觶言觚者字之誤也古者觶字或作角旁氏由此誤爾
  敖氏曰媵觶于公乃下大夫之事而賓於是時為之者不敢以賓自處恭敬之至也
  酌散下拜
  敖氏曰執觶以下如下大夫媵觶者之為但拜于西階下異耳
  公降一等小臣辭賓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敖氏曰公降一等者重其媵觶之禮也賓從命則公升矣
  賓坐祭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敖氏曰此拜不下者拜受拜既本同一節不敢再煩君命也
  賓降洗象觶
  敖氏曰賓降奠角觶于篚乃洗象觶
  升酌膳坐奠于薦南降拜小臣辭賓升成拜公答再拜賓反位
  註曰反位反席也
  敖氏曰此降拜已再拜稽首故下云成拜
  世佐案此降拜亦未拜也凡賓下拜之禮無論已拜未拜聞君命即升升又再拜經於此或言升成拜或言升再拜稽首文互異耳敖說大泥賓於下必再拜稽首而后升成拜者惟初受公酬之時為然餘則否
  右賓媵觶于公
  公坐取賓所媵觶興唯公所賜
  註曰至此又言興者明公崇禮不倦也
  敖氏曰此酬主於士而所賜則不及之以其賤而在下也
  郝氏曰此君為士舉旅而不即賜士由貴逮賤也前此君三舉旅一為賓再為卿三為大夫未及士以子故因賓媵之爵再舉旅以終惠也
  受者如初受酬之禮
  敖氏曰初受酬者賓也
  張氏曰如其自賓降至進受虚爵也
  降更爵洗
  敖氏曰曏者三舉觶其末皆云如初此乃别云更爵洗蓋先時公或命之勿易觶此則全不命之亦以禮殺也
  升酌膳下拜小臣辭升成拜公答拜乃就席坐行之註曰坐行之若今坐相勸酒
  有執爵者
  註曰士有盥升主酌授之者
  敖氏曰坐而行酒故須有執爵者代酌授之
  張氏曰前三舉旅皆酬者自酌授人至此乃有代酌授之者
  唯受于公者拜
  註曰公所賜者也其餘則否
  郝氏曰唯最初一人受公賜爵者拜其餘執爵者所送皆就席坐飲不拜也
  司正命執爵者爵辯卒受者興以酬士
  註曰欲令惠均
  敖氏曰爵辯卒受者興以酬士謂行爵已辯於堂上則告大夫卒受者使之興以酬士司正以是命執爵者也必命執爵者告之者備有未知者也是後則司正不命而執爵者亦不復告之
  張氏曰前三舉旅皆止於大夫今為士舉旅故命之相旅固司正職也執爵者爵辯卒受者興以酬士即其命之之辭
  世佐案是時司正蓋升于西階西北面命執爵者命訖退立序端以相旅與
  大夫卒受者以爵興西階上酬士
  註曰興酬士者士立堂下無坐位
  敖氏曰於是執爵者降以已亦當與旅也
  士升大夫奠爵拜士答拜大夫立卒爵不拜實之士拜受大夫拜送
  敖氏曰此旅酬之正禮也士始受旅故從其正禮至無算爵則旅不拜矣
  士旅于西階上辯
  註曰祝史小臣旅食皆及焉
  敖氏曰其旅皆如大夫酬士之儀卒受者亦以觶降奠于篚
  士旅酌
  註曰士以次序自酌相酬無執爵者
  
  世佐案旅畢司正降復位
  右公為士舉旅
  主人洗升自西階獻庶子于阼階上如獻士之禮辯降洗遂獻左右正與内小臣皆于阼階上如獻庶子之禮註曰庶子掌正六牲之體及舞位使國子修徳學道世子之官也而與膳宰樂正聨事樂正亦學國子以舞左右正謂樂正僕人正也小樂正立于西縣之北僕人正僕人師僕人士立于其北北上大樂正立于東縣之北若射則僕人正僕人士陪于工後内小臣奄人掌君陰事陰令后夫人之官也皆獻于阼階上别于外内臣也獻正下及内小臣則磬人鐘人鑮人鼓人僕人之屬盡獻可知也凡獻皆薦也
  敖氏曰庶猶衆也庶子謂卿大夫士之子周官以多以庶子繼士而言正指此者也燕義以此為諸子之官似失之獻之于阼階上變於其父所飲之處也庶子未必皆有爵乃先左右正獻之者明不與之序也左右正未詳其官然與内小臣同獻則意其亦為内臣也降洗乃獻以其尊于庶子故更新之與獻于阼階上則以别内外也此與獻庶子於阼階之義不同郝氏曰庶子左右正内小臣皆君侍從之臣主人于獻士後皆獻之庶子即公卿大夫子侍衛者左右君左右詩云膳夫左右正長也内小臣奄士以上三臣在君側就阼階上獻之
  張氏曰諸侯之庶子即天子之諸子皆世子之官也左右正據庭中之位而言大樂正在東縣北故曰左正僕人正在西縣北故曰右正别于内外臣者在鄉遂采地者為外臣在朝廷者為内臣庶子以下皆人君近習故云别於外内臣也
  世佐案周禮宫伯職云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鄭司農云庶子宿衛之官康成謂王宫之士謂王宫中諸吏之適子也庶子其支庶也大司馬職云王弔勞士庶子則相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又云大㑹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司士職周知卿大夫士庶子之數酒正職共饗士庶子之酒凡此皆以庶子繼士而言謂卿大夫士之支庶也以其貴遊子弟且有宿衞之勞故獻之以其未有爵命故得獻在士後以其為宫衆故獻于阼階上若燕義所謂庶子官即周禮之諸子也為其掌庶子之戒令教治故以名其官其職與司士相連其爵為下大夫于諸侯則上士也其位當在西方東面其獻亦當在西階上不于此也左右者侍御近習之臣而正則其長也左右非一故不言其官然以詩書考之雲漢以膳夫共稱立政與攜僕並數則其職掌亦略可見矣内小臣亦得與于獻者以其為士異之也鄭以庶子為諸子蓋因燕義而誤至其所釋左右正則皆臆說也今不從庶子以下皆扈衞親近之臣故皆獻之於阼上經不著其入門位次者以其本在門内故也其位蓋在東方西面北上
  右獻庶子左右正内小臣
  無算爵士也有執膳爵者有執散爵者
  敖氏曰亦各序進盥洗其觶以升
  郝氏曰士也謂執爵皆士也膳爵君之爵散爵賓卿大夫之爵
  世佐案膳爵象觶也以酌膳故曰膳爵散爵角觶也以酌散故曰散爵
  執膳爵者酌以進公公不拜受
  郝氏曰酌以進公酌膳尊不拜送也
  執散爵者酌以之公命所賜
  郝氏曰酌以之公酌方壺往俟君命也
  所賜者興受爵降席下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
  註曰席下席西也古文曰公答再拜
  疏曰自旅酬已前受公爵皆降拜升成拜至此不復降拜者禮殺故也賓與卿大夫席皆以東為上故知席下為席西也
  姜氏曰大射嚴君臣之禮尚有再字燕禮可知當從古文
  世佐案經但云答拜者答一拜也燕禮貴和君于臣皆答再拜姜說得之
  受賜爵者以爵就席坐公卒爵然後飲
  註曰不敢先虚爵明此勸惠從尊者來也
  執膳爵者受公爵酌反奠之
  註曰宴歡在於飲酒成其意
  敖氏曰此不言所奠之處則亦在薦南與士既終旅則君自舉之
  世佐案公既卒爵不以降奠于篚而復實之者欲公重舉此觶也不與散爵並行而反奠于君所者象觶非臣所飲也
  受賜爵者興授執散爵執散爵者乃酌行之
  註曰予其所勸者
  敖氏曰必興授者以曏者亦興受也非賜爵者受授則皆坐行之謂每授之於席也受賜爵者若賓也則此觶先以之諸公若卿受賜爵者若諸公若卿若大夫也則此觶先以之賓餘皆以次行之惟已飲賜爵者則不復授之大射云授執散爵者此脫一者字
  唯受爵于公者拜卒受爵者興以酬士于西階上士升大夫不拜乃飲實爵士不拜受爵大夫就席
  註曰乃猶而也
  敖氏曰大夫自實爵旅酬之禮也於是執爵者降以酬者自酌且已亦與旅也
  郝氏曰與上節酬士禮同而此則大夫不復奠拜先飲士亦不拜直受大夫即還就席禮終而愈殺也
  士旅酌亦如之
  敖氏曰如其不拜而飲不拜而受及自酌也
  公有命徹幂則卿大夫皆降西階下北面東上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辭公答再拜大夫皆辟
  註曰命徹幂者公意殷勤必盡酒也小臣辭不升成拜明雖醉正臣禮也不言賓賓彌臣也君答拜於上示不虚受也
  敖氏曰幂兩甒之幂也命徹幂者命執幂者遂徹之也徹之者示與臣下同此酒不自異也在堂者皆降拜謝君意也士不拜賤不敢與君為禮也云有命又云則見其然否不定也徹幂之節其在大夫就席之時乎辭者辭之使升拜辭之而不敢從命小臣以復于公公乃答拜卒拜於下而不升成拜臣之正禮也必辭之者以賓在其中也賓與羣臣皆卒拜於下禮宜然也於此云辟者嫌旅拜則不必辟也不言賓及諸公文省凡小臣辭皆公命之經特於始末兩著之以見其餘也
  遂升反坐士終旅於上如初
  註曰卿大夫降而爵止於其反席卒之
  敖氏曰初即旅酌亦如之之儀
  張氏曰士方旅酌以卿大夫降而遂止及其拜訖反席士復終旅于西階上
  無算樂宵則庶子執燭于阼階上司宫執燭于西階上甸人執大燭于庭閽人為大燭于門外
  註曰宵夜也燭燋也甸人掌共薪蒸者庭大燭為位廣也閽人門人也為作也作大燭以俟賓客出歐陽氏修曰燕禮有宵則設燭之禮是古雖以禮飲酒有至夜者所以申燕私之恩盡殷勤之意
  世佐案燕禮行於朝退之後而賓主獻酢之節又繁不繼以火則不能盡歡故詩與禮皆有夜飲之事若君飲於臣家則不可春秋傳載齊敬仲飲桓公酒而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是也舊說敬仲非齊同姓故不敢非
  右無算爵
  賓醉北面坐取其薦脯以降
  敖氏曰賓至是取其薦脯以賜鐘人則古之以禮飲燕者其於所薦之豆籩亦惟祭之而不食斯可見矣郝氏曰賓醉燕以醉為節衆出以賓為節也取薦脯榮君惠也
  世佐案詩云厭厭夜飲不醉無歸又云醉而不出是謂伐德故賓出必以醉為節也
  奏陔賓所執脯以賜鐘人于門内霤遂出
  註曰必賜鐘人鐘人掌以鐘鼓奏九夏今奏陔以節已用賜脯以報之明雖醉不忘禮
  敖氏曰此非擊鐘以奏陔之鐘人乃其黨之在旅食之位者先立于此因過而賜之以其同事也
  郝氏曰内霤門内檐下
  卿大夫皆出
  註曰隨賓出也
  公不送
  郝氏曰賓本臣始無迎終亦無送也
  右賓出
  公與客燕
  註曰謂四方之使者
  張氏曰此下言國君將與異國臣燕使卿大夫就館戒客及客應對之辭其儀節與燕本國諸臣同惟戒賓為異故於禮末見之
  曰寡君有不腆之酒以請吾子之與寡君須臾焉使某也以請
  註曰君使人戒客辭也禮使人各以其爵寡鮮也猶言少徳謙也腆善也上介出請入告
  敖氏曰須臾者言其不敢久
  對曰寡君君之私也君無所辱賜于使臣臣敢辭註曰上介出答主國使者辭也私謂獨受恩厚也君無所辱賜于使臣謙不敢當也敢者怖懼用勢決之辭
  李氏微之曰私之言屬也謙辭也春秋傳載叔孫穆子之言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茅夷鴻告吳人之言曰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此可見矣
  敖氏曰客自謙不敢以敵國之使自處故云然
  寡君固曰不腆使某固以請寡君君之私也君無所辱賜于使臣臣敢固辭
  註曰重傳命
  朱子曰寡君君之私也以下是客對辭
  寡君固曰不腆使某固以請某固辭不得命敢不從註曰許之也於是出見主國使者
  朱子曰某固辭以下是客對辭
  敖氏曰賓於是出拜辱大夫不答拜致命云云
  致命曰寡君使某有不腆之酒以請吾子之與寡君須臾焉
  註曰親相見致君命辭也
  君貺寡君多矣又辱賜于使臣臣敢拜賜命
  朱子曰君貺寡君多矣以下是客對辭
  敖氏曰賓既對遂再拜稽首所謂拜賜命也於是大夫還賓遂從之
  右公與客燕
  記
  燕朝服于寢
  註曰朝服者諸侯與其羣臣日視朝之服也謂冠𤣥端緇帶素韠白屨也燕于路寢相親昵也
  敖氏曰朝服兼君臣而言也𤣥冠𤣥端素裳緇帯素韠白屨士之朝服也大夫冠衣之屬皆與士同惟雜帯以𤣥黄為異若人君則又朱綠帶也其餘亦與士同玉藻曰大帶四寸雜帯君朱綠大夫𤣥黄士緇辟二寸再繚四寸是其異也
  其牲狗也亨于門外東方
  註曰亨于門外臣所掌也
  疏曰此與公食皆君禮故亨于門外鄉飲酒亨于堂東北不在外者臣禮宜主人親供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門外東方爨所在也故於焉亨之古者寢廟之門外皆有爨吉則在東凶則在西
  若與四方之賓燕則公迎之於大門内揖讓升
  註曰四方之賓謂來聘者也自戒至于拜至皆如公食亦告饌具而後公即席小臣請執幂請羞者乃迎賓也
  賓為苟敬席于阼階之西北面有脀不嚌肺不啐酒其介為賓
  註曰苟且也假也主國君饗時親進醴於賓今燕又且獻焉人臣不敢䙝煩尊者至此升堂而辭讓欲以臣禮燕為恭敬也於是席之如獻諸公之位言苟敬者賓實主國所宜敬也脀折俎也不嚌啐似若尊者然也介門西北面西上公降迎上介以為賓揖讓升如初禮主人獻賓獻公既獻苟敬乃媵觚羣臣即位如燕也
  敖氏曰苟誠也實也苟敬者國君於外臣所燕者之稱號也其類亦猶鄉飲酒之介遵矣此燕主為賓而設賓於是時雖不為正賓而實為主君之所敬故以賓為苟敬也此席當有加席與食禮者同而東上公與賓既揖讓升公拜至賓答拜公乃揖賓各就其席公降擯者以命命上介為賓上介禮辭許再拜稽首公答拜上介出公乃升就席擯者納賓皆如羣臣為賓之禮必以上介為賓者禮君與臣燕其為賓者不以公卿而以大夫雖燕異國之臣宜亦如之賓卿也上介大夫也此其不以賓為賓而以上介為賓也與阼階之西諸公之位也席苟敬於是且有脀皆尊異之不嚌啐者辟正賓又下記言與卿燕則大夫為賓與大夫燕亦大夫為賓此以介為賓固足以明其卿為聘使之禮若大夫為聘使則燕賓其以主國之大夫為之與
  郝氏曰此禮多可疑君燕其臣以宰夫為主以大夫為賓可也燕他國之臣而君自為主亦以其大夫為賓何哉非所尊而故以為賓非所賓而苟以為敬苟非君子所以名禮也子云物不可苟合行禮而苟忠信之薄君子弗由也列國之聘必以卿上介必以大夫此五霸之令小國事大國故大國之卿尊於小國諸侯如春秋晉韓起趙孟之聘主君皆屈體下之所謂苟敬非先王之禮也夫以諸侯相聘必使其卿有如諸侯聘天子將誰使乎凡燕為賓設也先王唯曰我有嘉賓式燕以樂今所燕非所賓所賓非所燕虚文無實豈敦厚崇禮之義如謂君不可為主臣不可為賓則大夫獨非臣與而燕亦可勿設矣先王所為燕不可見其義可知蓋飲食致養生人之情醉飽興戎無禮節之也一臠之肉一爵之酒即愛敬辭讓之心而仁義之實也雖以臣子之賤奉君父之尊必再拜而后受坐祭而嚌啐卒爵而拜如此其不苟者人亦可以反求而自得矣如以飲食醉飽爾爪牙搏噬禽獸皆然何事於人故文因情設禮由義起義以為質禮以行之遜以出之信以成之遜出無信好禮無義規規虚文浮格何以言禮故君子名必可言言必可行君子於言無所苟而已矣國君燕大賓屠一狗事近䙝即名其賓為苟敬殆于緯稗齊諧不似先王正大典禮崇雅之訓
  張氏曰苟敬者坐近君側而簡於禮儀疑於苟矣實則敬之故立以為名
  世佐案苟敬之義敖氏得之而其解以賓為苟敬以介為賓之故則非也蓋燕禮輕于饗而外臣與已國之臣又有間若以聘賓為燕賓公親獻與則賓意既有所不安又非所以申欵曲致殷勤也使宰獻與則與待己國之臣無異又非所以尊賓也于是席之於君側諸公之位不嚌不啐其禮似殺于賓而折俎之設又有非己國諸公所得同者則其敬之也不以文而以實矣故以是名之與必以介為賓者聘禮公于賓壹食再饗介壹食壹饗其與賓行禮之時介每為賓所厭而不得以伸我敬焉故必特為介設食饗之禮至燕則合之而以介為正賓則其所以待介者亦不薄也此其斟酌乎尊卑豐殺之宜化裁乎賓主君臣之道洵有非聖人不能為者蓋禮以義起而義由内出孟子所謂庸敬在兄斯須之敬在鄉人亦此意也豈必卿為聘使而後以其介為賓哉郝氏少見多怪又溺于鄭且假之訓遂以緯稗齊諧詆之固不足辨特是諸侯之臣相為國客見于周禮司儀職者甚詳謂出于五霸之令可乎此雖燕他國之臣亦以宰夫為獻主註有明文而云君自為主未知其何所本耶
  無膳尊無膳爵
  敖氏曰膳尊瓦大也膳爵象觚象觶也所燕者非己臣子故不宜自異然則尊篚之數皆減矣
  與卿燕則大夫為賓與大夫燕亦大夫為賓
  註曰不以所與燕者為賓者燕為序歡心賓主敬也公父文伯飲南宫敬叔酒以路堵父為客此之謂也君但以大夫為賓者大夫卑雖尊之猶逺于君疏曰此謂與已臣子燕法
  朱子曰公所與燕者雖不為賓亦當如異國之賓為苟敬也
  敖氏曰云與卿燕則大夫為賓者嫌為賓或當以為燕者也云與大夫燕亦大夫為賓者嫌為賓者或當降於所燕者一等如上例也必以大夫為賓者賓位於堂且與君為禮宜用稍尊者也不以公卿為之者以其太尊於主人故也
  世佐案不以公卿為賓自是明嫌之義敖云以其太尊於主人似曲賓為苟敬唯燕四方聘客則然若己國之臣各有位次阼階西北面之位非諸公莫敢居也朱子之說亦未敢以為然
  羞膳者與執幂者皆士也
  註曰尊君也膳宰卑於士
  敖氏曰經但云請執幂者與羞膳者耳而不見其爵故記明之
  世佐案士上士也諸侯上士二十七人凡位于西方者皆是膳宰即周禮膳夫也膳夫上士則膳宰非上士明矣故註云膳宰卑於士疏云士則膳宰之長非膳宰已是食官之長豈得更有長乎
  羞卿者小膳宰也
  註曰膳宰之佐也
  郝氏曰羞膳謂酌膳尊羞膳與執幂者皆奉君故皆用士羞卿謂酌卿大夫酒者用小膳宰卑于士也不言賓謂賓亦用士與君同也
  張氏曰以經不辨其人故記者指言之
  世佐案羞膳羞卿皆謂薦脯醢者耳鄭專言庶羞敖兼言羞薦郝又以為是進酒者皆誤而郝說尤妄此禮惟無算爵之時有進酒者然皆以士為之無君卿之别經云士也有執膳爵者有執散爵者是也其他獻則主人親酌媵觶則大夫及賓未聞有所謂進酒者郝氏之言竟何所指乎
  若以樂納賓則賓及庭奏肆夏賓拜酒主人答拜而樂闋
  註曰肆夏樂章也今亡以鐘鑮播之鼓磬應之所謂金奏也記曰入門而縣興示易以敬也卿大夫有王事之勞則奏此樂焉
  疏曰自此盡若舞則勺論臣子有王事之勞與之燕之事若者不定之辭以其常燕也臣子無樂王事之勞或有或無故言若也鐘師云掌金奏又云凡樂事以鐘鼓奏九夏是奏肆夏時有鐘鑮鼓磬彼經雖不言磬但縣内有此四者故鄭兼言磬也仲尼燕居云兩君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縣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郊特牲云賓入大門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必引二記文者以燕在寢賓及寢庭與仲尼燕居入門而縣興事相類故引之證賓及庭樂作之義也此肆夏以金奏之故引郊特牲證用拜夏之義也不取賓入大門者大門非寢門故也
  敖氏曰君與臣燕不以樂納賓常禮也其或於此用樂者在君所欲耳及庭而奏肆夏尊賓也未卒爵而樂闋辟君也必於此而樂闋者亦以其為獻禮一節之終也
  世佐案以樂納賓亦謂與四方之賓燕也賓即其上介也聘賓為苟敬公迎之於大門内而不以樂其介為賓則亦擯者納之及庭公降一等揖之而以樂所以寵異之也註云卿大夫有王事之勞則奏此樂非蓋卿大夫有王事之勞是公所與燕者也賓則他大夫也既不以所與燕者為賓何取乎納賓之時而奏此樂以尊之乎肆夏逸詩也周禮大司樂職云尸出入則令奏肆夏又鐘師職以鐘鼓奏九夏其二曰肆夏與此名雖同而音節必異若皆頌之族類必非諸侯所敢用且彼是迎尸送尸之樂歌而王出入于大寢亦用以為行節燕禮納賓於義何取鄭即以金奏釋此亦誤拜酒謂賓既啐酒而拜告旨之時也闋止也樂終曰闋必于此時樂闋者升堂而樂闋則嫌于兩君相見也卒爵而樂闋則嫌于獻公也故以是為節與
  公拜受爵而奏肆夏公卒爵主人升受爵以下而樂闋敖氏曰公受爵而奏以其獻禮始於此也卒爵乃闋獻禮之終也此蓋以樂與其禮相為終始亦足以見尊君之義矣
  世佐案獻公亦以樂因賓也賓于獻時樂未闋獻公若否則非尊君之義矣卒爵乃闋明此樂為獻而奏也
  升歌鹿鳴
  敖氏曰歌鹿鳴之三也大射云三終是也凡升歌皆歌三篇不止一篇而已下管亦然
  下管新宫
  註曰新宫小雅逸篇也
  敖氏曰歌者降而以管奏新宫亦三終大射儀曰太師及少師上工皆降立于鼓北羣工陪於後乃管新宫三終足以明之矣舊說謂管如篴而小併兩而吹之
  笙入三成
  敖氏曰三成謂奏南陔白華華黍也於歌與管但言篇名於笙言三成文互見也
  遂合鄉樂
  註曰鄉樂周南召南六篇言遂者不間也
  敖氏曰不閒者或以樂已盛於上故於此殺之與獻時不奏肆夏則不下管乃有間
  世佐案燕樂止四節謂歌笙間合也此則有管而無間亦取合四節之數與
  若舞則勺
  註曰勺頌篇告成大武之樂歌也其詩曰於鑠王師遵養時晦又曰實維爾公允師既合鄉樂萬舞而奏之所以美王侯勸有功也
  疏曰言若者或為之舞或不為之舞在於君意故以不定而言云舞則勺者謂為之舞則歌勺詩以為之曲云萬舞而奏之者釋經舞時作周萬舞之舞而奏勺詩宣八年公羊傳云萬者何干舞也謂秉干以奏勺詩也
  敖氏曰勺者舞名但不詳其為何代之樂耳
  張氏曰升歌不盡鹿鳴以下三篇而但歌鹿鳴下管不奏南陔白華華黍而管新宫不用間歌笙入三終而遂合鄉樂又或為之舞而歌勺以為節皆與常燕異初既以樂納之及作正樂又有此異節以其有王事之勞故特異之也
  世佐案内則十三舞勺成童舞象註先學勺後學象文武之次也疏家謂以其年尚幼故習文武之小舞然則勺蓋文舞之小者故燕禮得用之朱子詩集傳云萬者舞之總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是舞勺當用羽籥疏引公羊傳以為干舞蓋非先儒以象為維清勺為酌皆周頌之篇而舞時歌以為節今亦相承解之然未有以見其必然也又案張說歌管之法與敖異當以敖為正
  唯公與賓有俎
  註曰主于燕其餘可以無俎
  敖氏曰經文已明記復言之者嫌所與燕者或當有俎如異國之賓然也
  獻公曰臣敢奏爵以聽命
  註曰授公釋此辭不敢必受之
  疏曰謂主人獻公賓媵觶於公雖非獻亦釋此辭也敖氏曰奏進也命謂君受與否之命
  世佐案主人親授公爵故釋此辭二大夫及賓媵觶皆奠于薦南示不敢必君舉之意無庸釋此辭也疏誤
  凡公所辭皆栗階
  註曰栗蹙也謂越等急趨君命也
  敖氏曰辭之而升其禮則然越等而上曰栗階下曰躇階栗與歴聲相近
  郝氏曰凡公所辭辭拜下也栗階猶歴階凡升階兩足並一級更進曰拾一足一級曰歴
  凡栗階不過二等
  註曰其始升猶聚足連步越二等左右足各一發而升堂
  疏曰凡堂及階尊者高而多卑者庳而少案禮器云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士冠禮降三等受爵弁鄭註云降三等下至地則士三等階以此推之則一尺為一階大夫五尺五等階諸侯七尺七等階天子九尺九等階可知今云凡栗階不過二等言凡則天子九等已下至士三等皆有栗階之法栗階不過二等據上等而言故鄭云其始升猶聚足連步也故曲禮云涉級聚足連步以上鄭註云涉等聚足謂前足躡一等後足從之併連步謂足相隨不相過也此即聚足也天子以下皆留上等為栗階左右足各一發而升堂其下無問多少皆連步雜記云主人之升降散等鄭註云散等栗階則栗階亦名散等凡升階之法有四等連步一也栗階二也歴階三也歴階謂從下至上皆越等無連步若禮記檀弓云杜蕢入寢歴階而升是也越階四也越階謂左右足越三等若公羊傳云趙盾避靈公躇階而走是也敖氏曰凡凡公所辭者也不過二等明雖急趨君命猶有節也二等階之上二等也以諸侯七等之階言之則至五等左右足乃各一發盡階則復聚足然後升堂
  世佐案疏言四等升階之法恐未必然而其所論堂階之制頗詳亦學禮者所不可不知也故錄之
  凡公所酬既拜請旅侍臣
  註曰既拜謂自酌升拜時也擯者阼階下告于公還西階下告公許旅行也請行酒于羣臣必請者不專惠也
  敖氏曰凡凡四舉旅之禮請請于擯者侍臣侍飲之臣也其禮見大射儀
  凡薦與羞者小膳宰也
  註曰謂於卿大夫以下也上特言羞卿者小膳宰欲絶於賓羞賓者亦士
  敖氏曰謂於大夫以下者也上言羞卿者小膳宰者釋經文也此無所釋故并薦言之文法宜然也然則經言羞膳羞卿之類亦并薦言之明矣
  郝氏曰凡薦謂薦俎羞謂庶羞與前羞膳羞卿異前言酒小膳宰惟羞卿此則君賓卿大夫薦羞皆小膳宰也
  世佐案經云羞庶羞不言其人故記著之凡凡公賓卿大夫也士以下無羞薦進也與猶以也或曰衍文朱子通解本無與字羞庶羞也謂以庶羞進者皆小膳宰也獻禮重故薦脯醢者異之說屨升堂以後禮益殺故薦庶羞者同之觀此則經記中所謂羞膳羞卿者皆專指薦脯醢言之明矣經於賓云膳宰薦脯醢於公云士薦脯醢記亦云羞膳者士士尊於膳宰也於卿之薦經不言其人而記著之曰羞卿者小膳宰也小膳宰卑于膳宰也經于主人云胥薦胥又卑于小膳宰也於大夫以下皆不言薦之之人記亦不著之者以胥是最卑主人既用胥則薦在主人之後者可知也薦脯醢者尊卑之差如此又案薦賓者膳宰薦公者士經有明文郝氏顯與之背何也
  有内羞
  註曰謂羞豆之實酏食糝食羞籩之實糗餌粉餈敖氏曰内羞即房中之羞也祭禮尊者之庶羞内羞同時進之 案註以周官醢人籩人職所言羞豆羞籩之實為此内羞禮恐或然但未必其皆用之也郝氏曰内羞自中饋女工出者外庖所煎和曰庶羞世佐案周禮籩人醢人皆以奄及女奴為之此郝說之所本也
  君與射則為下射袒朱襦樂作而后就物小臣以巾授矢稍屬
  敖氏曰言與射則君於燕射或時不與矣稍屬者稍與發矢時相連屬也每於將𤼵之節則授之說又見鄉射記
  郝氏曰稍屬四矢稍稍連屬不絶以授君也
  張氏曰稍屬者發一矢復授一矢接續而授也姜氏曰稍屬不以樂志為句言小臣授矢于公以漸相繼其節自與樂節相應而公初不必以樂為識世佐案稍猶漸也屬猶付也稍屬謂以四矢稍稍付公不并授也張云發一矢復授一矢得之而訓屬為續則非蓋以下記及大射儀考之公既𤼵一矢必使人執弓以俟其耦耦亦一𤼵而后公再𤼵則以為接續而授及連屬不絶者誤矣大射第二番射時未以樂節射亦云授矢于公稍屬則謂稍屬不以樂志為句者亦誤矣
  不以樂志
  註曰辟不敏也
  敖氏曰古文志識通不以樂志者言其每發不以樂之節為識而必欲應之也此亦優君也
  世佐案不以樂志者謂雖不敢鼓節相應亦得釋算也凡射者不鼓不釋而君獨否所以優之也
  既發則小臣受弓以授弓人
  註曰俟復發也不使大射正燕射輕
  敖氏曰受弓以授弓人蓋卒射之事也記於既𤼵言之未詳其或有脫文與
  郝氏曰凡射俟同耦揖降𤼵畢弓猶在手惟君既𤼵小臣即受弓以授弓人不俟同耦也
  世佐案大射儀云公既發大射正受弓而俟拾發以將乘矢此以弓人代大射正之役故註云燕射輕也必由小臣授之者弓人疎且賤不敢親受之于君也然則其授弓也亦小臣受之于弓人以授公與每發必使人執弓而俟亦君禮之異者也敖疑此有脫文非既發發一矢也郝以為發畢亦非
  上射退于物一笴既發則答君而俟若飲君燕則夾爵君在大夫射則肉袒
  敖氏曰說皆見鄉射記
  世佐案鄉射記云若飲君如燕則夾爵此脫如字
  若與四方之賓燕媵爵曰臣受賜矣臣請贊執爵者註曰受賜謂公鄉者酬之至燕主人事賓之禮殺賓降洗升媵觶于公答恩惠也
  敖氏曰賓謂介為賓者也執爵似指曏之媵觶者而言贊猶佐也
  世佐案賓媵觶于公之時則釋此辭也
  相者對曰吾子無自辱焉
  註曰辭之也亦告公以公命答之也
  敖氏曰此下當有賓再請而相者許之辭記不備見之也
  有房中之樂
  註曰絃歌周南召南之詩而不用鐘磬之節也謂之房中者后夫人之所諷誦以事其君子
  敖氏曰奏之於房故云房中之樂蓋别於堂上堂下之樂也
  郝氏曰房中之樂所謂縵樂也無鐘鼓而有管絃奏之房中詩云左執簧右招我由房周禮春官旄人掌散樂賓客以舞其燕樂即房中之樂也 又曰房中之樂繫之末簡其非盡雅樂可知鄭必以二南當之亦非也
  張氏曰疏云承上文與四方之賓燕乃有之愚謂常燕有無算樂恐亦未必不有也
  陳氏暘曰周禮磬師教縵樂燕樂之鐘磬詩曰窈窕淑女鐘鼓樂之然則房中之樂非無鐘磬也毛萇侯芭孫毓皆云有鐘磬是也鄭康成王肅謂絃歌周南召南而不用鐘磬蕭統云婦人尚柔以静為體不宜用鐘是不深考關雎磬師之過也賈公彦亦謂以祭祀則有鐘磬以燕則無鐘磬是亦文先儒之過又從而為之辭也唐禮書房中之樂不用鐘鎛以十二大磬代之是不知一音不備不足以為樂也
  世佐案鄭氏樵曰古之達禮三一曰燕二曰享三曰祀所謂吉凶軍賓嘉皆主此三者以成禮古之達樂三一曰風二曰雅三曰頌所謂金石絲竹匏土革木皆主此三者以成樂禮樂相須以為用禮非樂不行樂非禮不舉然則作樂以行禮舎風雅頌末由也頌為郊廟祭祀之樂歌大雅之體亦肅穆宏達諸侯以下用者鮮焉其上下通用者不過小雅鹿鳴南陔以下十二詩及二南耳詩云以雅以南以籥不僭非是則不免于僭也湛露彤弓亦屬小雅而諸侯歌以燕客猶取譏焉矧其他乎燕禮升歌笙間以小雅合以二南若以樂納賓升歌管笙以小雅亦合以二南以是差之則房中之樂其為二南無疑也程子曰二南之詩為教于衽席之上閨門之内上下貴賤之所同也故用之鄉人邦國而謂之正風朱子亦謂周公制作禮樂采文王之世風化所及民俗之詩被之管絃以為房中之樂而又推之以及於鄉黨邦國所以著明先王風俗之盛而使天下後世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者皆得以取法焉其㫖蓋深逺矣郝氏乃謂其非盡雅樂是以後世之黄帳外樂疑聖人也何其陋哉至其用鐘磬與否則先儒之說各有異同今又後之數千載音樂久失傳將何以定其孰非而孰是然以義推之則康成王肅之論亦未可盡非也蓋古者樂懸之制必視其人以為之等是故天子諸侯鐘磬鎛俱有大夫以下無鎛諸侯之士又無鐘其卿大夫之有金石必待有功而後賜之誠以樂主乎散而地道尚静故也后夫人之徳尤以幽閒貞静為主其於金石之樂似非所宜一也樂之設也各有其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琴瑟在堂鐘鼓在庭皆一定之位毋相亂也此樂奏之於房房非設懸之所二也梁書曰周備六代之樂至秦餘韶房中而已漢書亦云房中祠樂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周有房中樂至秦名曰夀人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寛備其簫管更名曰安世樂然則漢之安世即房中之遺響也史臣但云備其簫管而不及其他此亦無鐘磬之一證矣或謂安世房中歌有云高張四縣樂充宫庭何以知其無鐘磬耶曰安世樂蓋用之于禱祠此特序其祭祀之時張此樂縣耳非謂歌此詩者必奏此樂也且其言曰樂充宫庭則又可見其宫縣之在庭而不在房矣然則周禮所謂燕樂鄭即以房中之樂釋之何耶曰燕樂有鐘磬有舞教于磬師掌于旄人皆謂在庭之樂非房中也特是祭祀賓客之時房中之絃歌既作則在庭之樂皆應之而舞者亦取節于是焉猶合鄉樂之意也旄人職云凡祭祀賓客舞其燕樂謂以二南之詩為節而舞即春秋傳所謂南籥也賈疏云舞之以夷樂豈不謬哉以其因燕而作故皆謂之燕樂燕之為樂也既有在庭之樂又有房中之樂其羞也既有庶羞而又有内羞此可以見君之厚其臣者蓋有加而無已矣内羞與房中之樂皆不見于經而記著之以其為禮樂之小者也且云有者見其出于君之加厚非常典也關雎之卒章曰鐘鼓樂之者詩人以既得淑女而狀其歡欣和說之意耳先儒以朝廷贄見之際釋之是已若援以為房中之樂之證則出于傅㑹而陳氏取之過矣唐人採蕭統之說去鐘而用磬亦一偏之見也

  儀禮集編卷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三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大射儀第七之一
  鄭目録云名曰大射者諸侯將有祭祀之事與其羣臣射以觀其禮數中者得與於祭不數中者不得與於祭射儀於五禮屬嘉禮
  敖氏曰諸侯與其羣臣飲酒而習射之禮也言大射者别於賔射燕射也
  郝氏曰大射諸侯與其臣燕而射也凡天子之事稱大諸侯稱大非古也不曰禮曰儀射主儀也射者爭之器行之以揖讓故貴儀子云射者何以射何以聽循聲而發發而不失正唯賢者乎射有儀所以難也記云天子將祭先習射中多者得與於祭夫射中而不失儀承大祭可也鄭謂大射専為祭行不盡然也世佐案射義云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禮又云諸侯君臣盡志於射以習禮樂此篇所陳是也葢古者天子以射選諸侯卿大夫士即有虞氏侯以明之之遺法貢士之取舎諸侯之黜陟皆繫焉故諸侯與其臣相與盡志于此以求安譽而免流亡也將祭而擇士習之于澤試之于射宫惟天子之制則然篇内無擇士之意鄭乃引射義所言天子之制以釋之誤矣亦曰大射者别於鄉射也鄉大夫與其民習射于鄉學謂之鄉射諸侯與其臣習射于大學謂之大射其與賔射燕射異者彼是因賔燕而射射否唯欲主于序歡情也此則為射而燕主于習禮樂也不曰禮而曰儀以其威儀之法比鄉射尤詳也
  大射之儀
  敖氏曰他篇於此言禮是乃言儀者以其儀多於他篇故特顯之禮者揔名義則其節文也
  君有命戒射
  註曰將有祭祀之事當射宰告於君君乃命之言君有命政教宜由尊者
  世佐案考工記云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然則王大射以春矣用林氏希逸説諸侯大射之時未聞註云將有祭祀之事非也
  宰戒百官有事於射者
  註曰宰於天子冡宰治官卿也作大事則掌以君命戒於百官
  疏曰周禮大宰職云掌百官之誓戒故鄭以天子冡宰言之其寔諸侯無冡宰立司徒以兼之也
  射人戒諸公卿大夫射司士戒士射與賛者
  註曰射人掌以射法治射儀司士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命皆司馬之屬也殊戒公卿大夫與士辨貴賤也賛佐也謂士佐執事不射者
  疏曰上文宰官尊總戒此射人司士色别重戒之
  右戒羣臣
  世佐案此皆射前旬有一日之事
  前射三日宰夫戒宰及司馬射人
  註曰宰夫冡宰之屬掌百官之徵令者司馬於天子政官之卿凡大射則合其六耦
  郝氏曰宰夫即燕主人宰膳宰宰夫之屬掌治官饌故宰夫戒之司馬射人皆掌射事
  張氏曰前者宰已戒百官至此宰夫又以射期將至來告于宰上下交飭也又及司馬者此日量道張侯司馬職也
  世佐案復戒此三官者以宰是百官之長司馬射人皆於射有職守故也六卿分職故司馬言及射人不言及者以其即司馬之屬也郝以宰為膳宰非量道張侯皆射前一日事張云即此日亦非
  右再戒宰及司馬射人
  宿視滌
  註曰滌謂溉器掃除射宫
  敖氏曰宰夫戒此三官以當宿視滌也宿謂前射一日為之
  張氏曰射人宿視滌掃除濯溉又在前射三日之前一夕故云宿
  世佐案宿謂前射一日也視滌亦宰夫事周禮宰夫職云從大宰而眡滌濯是也此惟宰夫視之宰不親者射異于祭也必視之者以學中器具房舎皆不常用故也燕於寢則無庸視矣敖以宰夫至視滌十二字為句張以射人宿視滌為句皆非知者以周禮唯大宰職有視滌濯之文司馬射人皆無視滌之事也張又以宿為前射三日之前一夕尤非
  司馬命量人量侯道與所設乏以貍歩大侯九十參七十千五十設乏各去其侯西十北十
  註曰量人司馬之屬掌量道巷塗數者侯謂所射布也尊者射之以威不寧侯卑者射之以求為侯量侯道謂去堂逺近也貍之伺物每舉足者止視逺近為發必中也是以量侯道取象焉鄉射記曰侯道五十弓考工記曰弓之下制六尺則此貍歩六尺明矣大侯熊侯謂之大者與天子熊侯同參讀為糝糁雜也雜侯者豹鵠而麋飾下天子大夫也干讀為豻豻侯者豻鵠豻飾也大夫將祭於己射麋侯士無臣祭不射
  敖氏曰侯道侯去物之歩數也所畫物在两楹間正當楣也此時未有物當以楣間為節也歩者葢量器長六尺者之名如丈尺尋引之類刻畫貍形於其上以為識故曰貍歩云參如毋往參之參謂介於二者之間也大侯者以其大於二侯名之也參侯者以其參於二侯名之也此大侯熊侯也則參侯其豹侯與九十七十五十其歩數也君至尊而侯道反逺於卿大夫士者葢位尊則所及者逺位卑則所及者近故侯道象之以見其義也設乏之䖏各去其侯之北十步者以其當二侯相去之中故以為節也去其侯之西亦十步者則因其北之成數而用之亦以公宫之庭寬廣故爾周官司裘職言諸侯大射共熊侯豹侯射人職言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亦謂熊侯豹侯也其侯數少於此則侯道未必有九十步者矣葢作經有先後故禮制有隆殺所以異也舊説謂周官言畿内之諸侯非也周官凡言諸侯皆謂畿外者耳畿内安得有諸侯之國哉
  郝氏曰大侯是熊豹侯參謂參于二侯之間即孤卿大夫所共射之麋侯干迫近也近昜干即士所射豻侯三侯同道連設由堂而南五十步張干侯又南二十步張參侯又南二十步張大侯設乏三侯皆設乏也 又云周禮射人職云王射三侯九節諸侯二侯七節則是大侯九十弓者王射也今諸侯用之稱大射其卿大夫侯道用七十得非僣邪
  張氏曰三侯共道逓近以二十步為率尊者射逺卑者射近侯逺則鵠大侯近則鵠小設乏西十北十西與北各去其侯六丈也
  世佐案鄭釋侯義本考工記及射義恐是後儒附㑹非先王本意也量侯道之法鄭得之蓋不數堂上也三侯皆所謂皮侯也説見鄉射記此與司裘職文異者彼是畿内諸侯法此則畿外也畿内亦有諸侯乎曰有王制云天子之縣内諸侯禄也是也祭伯凡伯之類見于春秋者多矣豈鄭氏一人之私言哉外諸侯設三侯者以逺尊得伸也君射熊侯謂之大者别于臣所射也參侯卿大夫所射參讀如字以其參用豹侯麋侯之制而名之也不敢純用豹者辟天子也亦不純用麋者以是諸侯之卿大夫所射又當下天子之卿大夫也敖郝二説皆非干侯士所射干當如鄭讀胡大也郝説鑿矣此雖設三侯而上不及虎下不取豹以參易麋而益以士之豻侯所以别嫌明微者至矣惡得而議其僣耶諸侯之卿大夫自與其臣習射當設參侯豻侯下其君一等也賈疏云亦用麋侯非當以射義孔疏為正諸侯以下大射皆不為祭擇士鄭云大夫将祭于已射麋侯亦非
  遂命量人巾車張三侯大侯之崇見鵠於參參見鵠於干干不及地武不繫左下綱設乏西十北十凡乏用革註曰巾車於天子宗伯之屬掌装衣車者亦使張侯侯巾類崇髙也髙必見鵠鵠所射之主鵠之言較較直也射者所以直己志或曰鵠鳥名射之難中中之為俊是以所射於侯取名也淮南子曰鳱鵠知來然則所云正者正也亦鳥名齊魯之間名題肩為正正鵠皆鳥之㨗黠者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則大侯之鵠方六尺參侯之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豻侯之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及至也武迹也中人之足長尺二寸以豻侯計之參侯去地一丈五寸少半寸大侯去地二丈二尺五寸少半寸凡侯北面西方謂之左前射三日張侯設乏欲使有事者豫志焉
  疏曰上文直命量人量侯道及乏逺近之䖏此經論張侯髙下之法也侯之廣狹取度于侯道世案鄉射記云弓二寸以為侯中三分其侯而鵠居一焉大侯侯道九十弓則侯中丈八尺世佐案此弓取二寸之數故鵠方六尺也世佐案此三分居一之數下放此參侯侯道七十弓則侯中丈四尺故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也豻侯侯道五十弓則侯中一丈故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也凡侯之上躬下躬及上舌下舌各二尺合八尺是豻侯侯中及躬與舌丈八尺張法豻侯下綱不及地尺二寸則上綱去地丈九尺二寸也參侯侯中併躬舌為二丈二尺張法參鵠下畔與豻侯之上綱齊所謂見鵠於豻其鵠下八尺六寸大半寸為豻侯所掩是參下綱去地一丈五寸少半寸則上綱去地三丈二尺五寸少半寸也大侯侯中併躬與舌為二丈六尺張法大侯鵠下畔與參侯上綱齊所謂見鵠於參其鵠下一丈為參所掩是大侯下綱去地二丈二尺五寸少半寸則上綱去地四丈八尺五寸少半寸也凡言大半寸者三分寸之二少半寸者三分寸之一參用通解集説節本
  劉氏敞曰鄉射記曰鄉侯上个五尋中十尺上个者最上幅也中者最中幅也世佐案中對躬與舌而言非侯之最中也侯之最中者曰鵠曰正曰質又曰侯道五十弓弓二寸以為侯中此説中幅所以用十尺者取之侯道者也又曰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舌此説躬與舌各一幅也世佐案但云躬與舌各一幅未見倍倍者謂中廣十尺而躬長二十尺舌又長四十尺也又曰下舌半上舌此説上下皆躬舌也世佐案此於記文半字亦欠詳侯中一幅上二幅下二幅幅各濶二尺則與侯中方矣世佐案此但説得侯中耳躬與舌皆不計在内梓人職所謂廣與崇方者也世佐案廣與崇方謂侯中也若論侯之全體上两个與其身三下两个之半仍不能方也先量侯道乃制侯中既制侯中乃定躬舌既定躬舌乃因侯中之廣而求其崇必方其足世佐案足疑當作中凡五十弓之侯其中十尺其布五幅躬舌各一幅也七十弓之侯其中丈四尺其布七幅躬各二幅舌各一幅也九十弓之侯其中丈八尺其布九幅躬與舌各二幅也其崇則中十尺崇亦十尺矣中丈四尺崇亦丈四尺矣中丈八尺崇亦丈八尺矣世佐案此皆誤以侯中為侯之全體也謂之中者正以其居中也中者對上之言也有上有中則有下矣九十弓之侯布九幅以五為中七十弓之侯布七幅以四為中五十弓之侯布五幅以三為中矣世佐案其相祗謂最中一幅為中而此更以三幅為中亦自相矛盾矣大射儀曰大侯之崇見鵠於參參見鵠於干干不及地武此髙下之節也大侯崇丈八尺棲鵠於其中從逺視之令出於參之右舌下也所以必出於舌下者舌能蔽之故以見為節也干侯之鵠則去地武武三尺也世佐案鄉射禮云下綱不及地武此云干不及地武亦謂其下綱也若以十尺之侯而其鵠去地僅三尺則鵠反不得居侯之中矣何其謬耶世言步武步六尺則武三尺武者迹之也两迹之間則三尺武以是名之世佐案尺二寸為武鄭據漢禮五武成步言也劉云三尺則成臆説矣干侯之鵠用此為髙亦幾中矣其設之次大侯在東參次之干次之世佐案似此則大侯偏于東干侯偏于西射者立两楹之間有不能正對侯中者矣將何以中使密不至相掩疎足以射其勢參差相入是謂貍步鄭云中猶身也世佐案鄭無此説考工記註云身躬也劉氏豈未之攷耶身之外復有躬舌躬舌身三者異者則五十弓之侯其崇丈八尺七十弓之侯其崇二丈二尺九十弓之侯其崇二丈六尺既難卷舒矣世佐案古人制侯大為之體而小為之鵠體必大者所以優尊也使其君射之易為中鵠必小者所以示雋也凡射者不貫鵠不釋劉氏葢未達斯意與至其設之又令參侯去地一丈五寸少半寸計其上綱則三丈二尺五寸少半寸也大侯去地二丈二尺五寸少半寸計其上綱則四丈八尺五寸少半寸也此之難信不俟言矣世佐案鄭皆據經而言以干不及地武計之當如是也劉以為難信過矣鄭意以謂不如是則大侯之鵠不見於參參不見於干然雖如鄭説求之大侯之鵠終不能見於參參亦終不能見於干也胡不嘗試以勾股求之人去千五十步干去參二十步干髙一丈九尺二寸令人目髙七尺從干望參計參侯之鵠去地二丈四尺五分寸之四乃能見之今鄭所説參侯之鵠去地一丈九尺二寸髙則髙矣欲使鵠裁見不足二寸如使鵠盡見不足四尺八寸五分寸之四從參視大侯亦然然則非也世佐案此論從干望參但以目髙七尺計之而不計堂去庭之数宜其不能見鵠也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所䖏髙則不蔽於近矣且鄭意謂三侯重張當使後侯髙前侯耳是與經不合經令獲者執旌各負其侯執旌者欲使射者視之審也如令大侯在參之背參在干之背其去地皆數十尺雖執旌安得而負之而射者亦安得而覩之哉世佐案大侯之旌長七仭強參五仭干三仭旌各出其侯尺八寸射者孰不覩之所以負侯者欲令人見旌耳旌既見雖不見負候者可也立而背之亦得謂之負此義不足以破鄭也又經云貍步張三侯者非謂射者之志謂張之者之法也而鄭以謂射當如貍之擬物何預於張侯乎世佐案貍步乃量侯道之器名歩而刻畫以貍則取其伺物而發必中之義凡古人之餙器物各以其類也後来説者唯敖氏得之鄭義固未備而劉説更去之逺矣敖氏曰張侯之序以大侯為先參次之干為後乃云某見鵠於某者葢先以尺寸計而張之及既張之後則逺侯之鵠自各見於近侯之上非謂先張近侯乃張逺侯也二侯之髙俱見鵠而不盡見其鵠下之中是射者惟以貫鵠為中而其外則否於此見之矣此張侯之法大而逺者則髙小而近者則下乃其勢之不得不然者而尊卑之義亦存焉禮意之妙大抵類此
  郝氏曰三侯道有逺近侯亦有大小大侯最大參侯次之干侯最小侯小則卑侯大則崇崇者逺在外卑者近在内諸侯堂髙七級自堂上射故豻外見參之鵠参外見大侯之鵠鵠大鳥鶴屬豻侯下綱離地尺二寸以在内最近易見者約之二侯在外可知矣再言西十北十前言量此言設也乏用革用皮蔽矢也又云鄭謂参侯去地一丈五寸少半寸大侯去地
  二丈二尺五寸少半寸非也考工記云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参分其廣而鵠居一鄉射記云鄉侯道五十弓弓二寸以為侯中中即鵠也二五為十尺則是五十弓之鵠方一丈也三分之則鄉侯髙廣凡三丈即干侯也参侯七十弓髙廣三丈四尺世佐案以郝説推之七十弓之鵠方一丈四尺三分之則参侯髙廣凡四丈二尺其大于干侯者凡一丈二尺今云髙廣三丈四尺未詳大侯九十弓髙廣三丈八世佐案以郝説推之九十弓之鵠方一丈八尺三分之則大侯髙廣凡五丈四尺其大于参侯者亦一丈二尺今云髙廣三丈八尺未詳豈故繆其説以惑人與侯在外者漸逺漸髙而堂上地又髙故其鵠可見鄭疑過大故解侯中為全侯世佐案鄭説侯中之上下又皆有躬有舌非以侯中為全侯也而以大侯全體為髙一丈八尺世佐案鄭説大侯全體為髙二丈六尺非一丈八尺也丈八尺乃其侯中之數耳又疑不見鵠故以為張之去地二丈二尺五寸于事理轉謬矣古之射者所重在禮不以中小為能故侯中崇廣取象大鳥乃所以為近情而鄭反謂鵠為小鳥難中又左矣
  世佐案註疏論張侯髙下之法最為精細而後儒多非之者過也劉説侯制與鄭義頗異然以鄉射記及考工記校之則其是非判然矣至所論張侯之法尤謬愚恐後之好異者或有取焉故録之而辨其下云逺侯之鵠必出于近侯之上者便射也参侯不去地一丈有竒則不能見鵠于干大侯不去地二丈二尺有竒則不能見鵠于参鵠不見何以射如以郝説干侯髙廣三丈参侯三丈四尺大侯三丈八尺計之則参侯之出于干大侯之出于参僅四尺耳縱使侯逺堂髙或能見鵠而自四尺以下為近侯所掩者豈能越近而中之乎此亦不通之論也又案漢髙祖歌云鴻鵠髙飛一舉千里賈𧨏賦云黄鵠之一舉兮知山川之紆曲則鵠是鳥之有力飛逺者射鵠取義未知其果以此否而以為小鳥則非矣鄉射禮張侯與射同日此乃於前一日為之者大射重于鄉也鄭云前射三日亦誤
  樂人宿縣于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其南鑮皆南陳
  註曰笙猶生也東為陽中萬物以生春秋傳曰太簇所以金奏賛陽出滯姑洗所以修絜百物考神納賔是以東方鐘磬謂之笙皆編而縣之周禮曰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有鐘有磬為全鑮如鐘而大奏樂以鼓鑮為節
  陳氏晹曰大射儀樂人宿縣于阼階東笙磬西面西階之西頌磬東面葢應笙之磬謂之笙磬應歌之磬謂之頌聲笙磬位乎阼階之東而面西以笙出於東方震音象萬物之生也頌磬位乎西階之西而面東以頌出于歌聲而聲出於西言之方也鼗倚于頌磬西紘頌磬在西而有紘是編磬在西而以頌磬名之特磬在東而以笙磬名之周官眡瞭掌凡樂事播鼗擊頌磬掌太師之縣則頌磬編磬也笙磬特磬也縣則又兼編與特言之然言笙磬繼之以鐘鏄應笙之鐘鏄也笙師共笙鐘之樂是己言頌磬繼之以鐘鏄應歌之鐘鏄也左傳歌鐘二肆是己詩言笙磬同音書言笙鏞以間大鐘謂之鏞則笙鏞特縣之鐘也以笙鏞為特縣之鐘則笙磬為特縣之磬明矣
  敖氏曰宿縣謂前射一日縣之也明日當射故此日云宿笙磬笙鐘皆與笙相應者也磬外面為股内面為鼓西面者鼓在西而擊者東面也鐘鏄皆南陳亦以其北上也其面有二故不言西面而擊者亦與磬同也下放此
  郝氏曰笙磬笙與磬相次吹笙則鐘磬和之故謂笙磬笙鐘也笙生也列竹于匏象物生出地東為生方故設于東階下東南笙磬之南笙磬笙鐘小而編縣鑮大鐘特縣
  張氏曰諸侯軒縣三面各有一肆此其東一肆也世佐案燕禮縣與燕同日此亦於射前一日為之者大射重于燕也軒縣之法東西北三面各一肆一肆之中而磬鐘鑮之屬具焉磬與鐘編縣者也其他則特縣笙磬笙鐘以其在東而名之頌磬頌鐘以其在西而名之鄭解葢得之矣獨是編縣十二枚備十有二律之數度鄭乃引春秋外傳以證此以東縣獨協大簇姑洗二律西縣獨協夷則無射二律所以啓後人之疑耳陳氏以笙磬為應笙之磬頌磬為應歌之磬諸儒多右其説竊恐亦未的也葢樂以人聲為貴故歌者在上匏竹在下上下謂堂上堂下也陳氏云頌磐歌于西是南鄉北鄉以西方為上所以貴人聲也笙磬吹于東是以東方為下所以賤匏竹也非就堂下樂中亦有差等笙管聲之𤼵乎人者也磬鐘之屬聲之發乎器者也故有時以笙為主而磬以下應之所謂笙奏也詩云笙磬同音是也有時以管為主而磬以下應之所謂下管也詩云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是也下經云乃管新宫三終則大射樂以管為主矣何以但有應笙之鐘磬而無應管之鐘磬耶且歌者在上西方安得有歌而云頌磬歌乎西是亂上下之列矣至於合樂之時歌瑟與衆音並作亦豈唯西縣為與歌相應也凡縣鐘磬皆編縣之而陳以編磬特磬為頌笙之别亦非毛氏萇云笙磬東方之樂也則鄭説傳之有自愚故不敢有異議云南陳謂向南陳之簴首在北也皆皆磬鐘鑮也陳之於堂為縮
  建鼓在阼階西南鼓應鼙在其東南鼓
  註曰建猶樹也以木貫而載之樹之跗也南鼓謂所伐面也應鼙應朔鼙也先擊朔鼙應鼙應之鼙小鼔也在東便其先擊小後擊大也鼔不在東縣南為君也
  疏曰明堂位云殷楹鼓周縣鼓今言建鼓則殷法也主于射畧于樂故用先伐鼓
  敖氏曰此鼓鼙乃在東縣南者也以君當於阼階東南揖卿大夫且主人之位亦在洗北皆當鑮之南故移鼔鼙於此以辟之也鼓鼙若在東縣南則鼓在左鼙在右今設於此乃反之者明其變位也
  郝氏曰建鼓即楹鼓也應鼙亦懸設
  張氏曰此鼔本在東縣之南與磬鐘鑮共為一肆移來在此者鄭以為為君以君在阼階上近君設之故云為君也
  世佐案註為君之説似迂當以敖説為正
  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鑮皆南陳一建鼓在其南東鼔朔鼙在其北
  註曰言成功曰頌西為隂中萬物之所成春秋傳曰夷則所以詠歌九則平民無忒無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軌義是以西方鐘磬謂之頌朔始也奏樂先擊西鼙樂為賔所由來也鐘不言頌鼙不言東鼔義同省文也
  敖氏曰頌之言誦也謂歌樂也此磬與歌樂相應故曰頌磬此鐘之用亦宜與磬同春秋傳曰歌鐘二肆其謂是鐘與鼓在南鼙在北明其不統於縣
  郝氏曰建鼓言一所以殊於東者
  張氏曰此西一肆也
  世佐案頌磬之説郝氏張氏皆與敖説相類今不具録辨見上
  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
  註曰言面者國君於其羣臣備三面爾無鐘磬有鼓而已其為諸侯則軒縣
  敖氏曰國君合有三面樂東方西方與階間也階間之縣東上其鼓則西上與在東方西方者之位相類也大射盛於燕宜備用樂乃以辟射之故去其階間之縣但設其鼓於故位而已上言南鼔東鼓惟此言南面葢闕中縣則不擊此鼓故異其文以見之此鼓不擊乃設之者明有為而去其縣非禮殺也
  郝氏曰又言一建鼓所以殊於西階西者
  世佐案此闕其北一肆辟射也猶設鼓者别于判縣也北縣南面故此鼓亦南面不云南鼓者見其當一面也既設之亦須擊敖云此鼓不擊非既因辟射雖賔射亦當闕之若不為射雖於其臣亦當設之註説非燕禮縣法宜與此同為燕亦有時而射也
  簜在建鼔之間
  註曰簜竹也謂笙簫之屬倚於堂
  敖氏曰簜即工之所管者故近工位設之
  世佐案建鼓之間即两階之間也設于此者以管為堂下樂之主也
  鼗倚于頌磬西紘
  註曰鼗如鼓而小有柄賔至摇之以奏樂也紘編磬繩也設鼗于磬西倚于紘也
  敖氏曰西紘磬紘之西出者也
  郝氏曰鼗小鼓有耳有柄摇擊不縣設倚置于頌磬東紘鼗两旁懸耳繩如冠之有紘鼗倚于磬簴東故其紘西委也
  世佐案西紘之説郝氏為長若從註説則經西紘二字當乙編磬繩不可言東西也以聶氏三禮圗考之可見三禮圖編縣在一簴為二列半在上半在下敖云磬紘之西出者誤矣
  右視滌張侯縣樂
  世佐案此皆前射一日事
  厥明司宫尊于東楹之西两方壺膳尊两甒在南有豐幂用錫若絺綴諸箭蓋幂加勺又反之皆𤣥尊酒在北註曰膳尊君尊也後陳之尊之也豐以承尊也説者以為若井鹿盧其為字從豆𠁳聲近似豆大而卑矣幂覆尊巾也錫細布也絺細葛也箭篠也為幂葢卷辟綴於篠横之也又反之為覆勺也皆𤣥尊二者皆有𤣥酒之尊重本也
  疏曰此陳設器物與燕禮同但文有詳畧耳
  敖氏曰幂横綴於箭而從蓋於甒勺亦從加於幂上西枋與箭而午乃以餘幂反蓋于勺亦為塵之著于勺也葢以君飲此酒故謹重之如是燕禮云尊南上此云酒在北文互見爾説見前篇方壺不用庪之者逺下君
  張氏曰綴諸箭者綴錫若絺於箭而張之以覆也葢幂加勺又反之此覆尊之法勺加幂上復撩幂之垂者以覆勺
  世佐案郝以綴諸箭葢為句非當從張氏
  尊士旅食于西鑮之南北面两圜壺
  註曰圜壺變於方也賤無𤣥酒
  敖氏曰鑮南言東西節也鑮南有鼓此不以鼓為節者鼓髙而鑮下圜壺在地取節於其下者宜也燕禮旅食與其尊皆在門西此旅食者在西方之南於燕位為少西則此尊之南北亦宜近之
  郝氏曰士旅食者之尊燕禮設于門西旅食者立門西也大射較鄉射侯道逺逼近門旅食者皆立堂下士南辟射也故尊改設堂下西鑮之南
  世佐案鑮南有鼓此尊又在鼓南也舎鼓而取節于鑮者以鼔之在西者有二故以鑮為識也敖云取節於其下非
  又尊于大侯之乏東北两壺獻酒
  註曰為𨽻僕人巾車参侯豻侯之獲者獻讀為沙沙酒濁特泲之必摩沙者也两壺皆沙酒郊特牲曰汁獻涚于醆酒服不之尊俟時而陳於南統於侯皆東面
  敖氏曰此尊俟時而設經葢因上禮而連言之耳獻酒獻三侯之獲者及巾車𨽻僕人之酒也於此獨云獻者嫌其為祭侯且見不他用也壺亦圜壺
  張氏曰註引郊特牲以証沙酒之義涗泲也泲沙酒者和以醆酒而摩挲之以出鬰鬯之汁也以其祭侯故用鬰鬯設服不之尊在飲不勝者以後故註云俟時明此尊不為服不氏設也
  世佐案下經云司宫尊侯于服不之東北即此尊也是時未設而先言之者從其類而備舉之以見尊卑之差也如諸公卿大夫之席亦皆未設而先言之是其徵矣獻酒之解亦當從敖説舊以為鬰鬯非也鬰鬯之酒天子以為贄諸侯未賜主瓉不敢為豈宜以獻僕𨽻下人乎即云祭侯亦非所宜也且酌鬰齊以彛不以尊見周禮司尊彛
  設洗于阼階東南罍水在東篚在洗西南陳設膳篚在其北西面又設洗于獲者之尊西北水在洗北篚在南東陳
  註曰亦統於侯也無爵因服不也有篚為奠虗爵也服不之洗亦俟時而陳於其南
  敖氏曰此云又設洗亦因上禮而連言之其寔未設也獲者即服不之屬惟云水是不用罍也君禮而水不用罍以所獻者賤故爾
  張氏曰此篚中不設爵將因獻服不之爵而用之也世佐案獲者之尊即設于大侯之乏東北者下經云設洗于尊西北即謂此洗也篚中所實者一㪚也亦未設而先言之註以此與服不之洗分為二而張氏從之非
  小臣設公席于阼階上西鄉司宫設賔席于户西南面有加席卿席賔東東上小卿賔西東上大夫繼而東上若有東面者則北上席工于西階之東東上諸公阼階西北面東上
  註曰唯賔及公席布之也其餘樹之於位後耳小卿命于其君者也
  疏曰知賔及公席布之其餘樹之於位後者下文更有孤卿大夫席文故知也此寔未布而言布之者欲辨尊卑也孤尊而後言之者有無不常定也小卿命於其君者案王制云大國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小國亦三卿一卿命於天子二卿命於其君世佐案王制本云小國二卿皆命于其君此從鄭註補正若言小卿據次國已下有之從通觧節本
  敖氏曰賔有加席亦蒲筵加莞席也公不言設加席如燕禮可知或亦蒙有加席之文也射禮重於燕故賔有加席此惟公席及賔席布之其餘猶在房俟時乃設言之於此者亦因設公席賔席而遂及之耳卿上大夫也小卿中大夫也大夫下大夫也小卿席於賔西而統於賔則此賔其以中大夫為之與繼而之下當有西字東面者在西序下少北言若有者國有大小則大夫亦有衆寡也諸公亦或有或無故後言之
  世佐案卿三卿也小卿上大夫也大夫下大夫也説見燕禮諸侯之卿大夫皆有定數云若有東面者以國有大小則其學宫亦有廣狹也此諸席之位次皆與燕禮同唯賔有加席而設之後于公為異耳
  官饌
  註曰百官各饌其所當共之物
  敖氏曰官各饌之於其所也燕禮曰膳宰具官饌于寢東與此互見其先後之節耳
  世佐案此亦膳宰揔具之于堂東而官乃分饌之於其所也所饌之物見燕禮註
  右陳設
  敖氏曰自此以後其經文有與燕禮同者則不重釋之
  羮定射人告具于公公升即位于席西卿小臣師納諸公卿大夫諸公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西方東面北上大史在干侯之東北北面東上士旅食者在士南北面東上小臣師從者在東堂下南面西上
  註曰大史在干侯東北士旅食者在士南為有侯故入庭深也小臣師正之佐也正相君出入君之大命敖氏曰大史在干侯東北為有事故深入東上小史在西也不著祝位者與史異䖏故畧之其位自在門東士旅食者在士南者為辟射也門西之位其東西稍近於侯從者小臣師之屬也
  郝氏曰大史掌辭命立干侯東北北面者近君也世佐案大史與士旅食者之位皆與燕禮異者辟射也大史釋獲故移于干侯之東北近其事也云東上謂與祝序也不言祝者以其無事畧之也敖云祝位自在門東非士旅食者移于士南從其類也觀此則士旅食者即周禮旅下士益可見矣燕禮在東堂下者唯小臣師一人今則及其從者皆立于此云西上亦統于君也凡庭中之位阼階以西皆東上其東則西上
  公降立于阼階之東南南鄉小臣師詔揖諸公卿大夫諸公卿大夫西面北上揖大夫大夫皆少進
  註曰上言大夫誤衍耳
  敖氏曰阼階東南葢於鑮南也燕禮言爾此言揖亦互文
  郝氏曰言揖諸公卿大夫又言揖大夫者卿為上大夫也
  世佐案經两言諸公卿大夫因上有大夫與諸公卿連文而誤衍大夫字耳郝説曲當從註
  右即位
  大射正擯
  註曰大射正射人之長
  擯者請賔公曰命某為賔擯者命賓賓少進禮辭反命又命之賔再拜稽首受命擯者反命賔出立于門外北面
  世佐案燕禮云賔出立于門外東面此北面者大射辯尊卑故賔于門外執臣禮也
  公揖卿大夫升就席
  右命賓
  小臣自阼階下北面請執幂者與羞膳者
  註曰請士可使執君两甒之幂及羞脯醢庶羞于君者
  世佐案鄭觧此羞膳兼脯醢庶羞而言與燕禮註異亦非也説見燕禮
  乃命執幂者執幂者升自西階立于尊南北面東上膳宰請羞于諸公卿者
  世佐案下經主人獻公之時云宰胥薦脯醢則羞膳者非士矣執幂及羞于諸公卿者經無明文以類求之葢亦宰胥也是與燕禮請雖同而所命者則異
  右命執事者
  擯者納賔賔及庭公降一等揖賔辟公升即席
  註曰辟逡遁不敢當盛
  敖氏曰凡受公禮者皆辟經不盡見之也
  奏肆夏
  註曰肆夏樂章名今亡吕叔玊云肆夏時邁也時邁者太平廵守祭山川之樂歌其詩曰明昭有周式序在位又曰我求懿德肆于時夏奏此以延賔其著宣王徳勸賢與周禮曰賔出入奏肆夏
  疏曰燕禮記云若以樂納賔則賔及庭奏肆夏鄭云卿大夫有王事之勞則奏此樂焉此亦同彼註也若臣無王事之勞則如常燕無以樂納賔法也又此納賓樂故諸侯亦得用者升歌則不可若賓醉而出奏陔夏與此異也
  敖氏曰此為賓奏之當作西方之縣也周官言九夏次曰肆夏春秋傳言肆夏之三曰肆夏繁遏渠然則毎夏之中各有篇數如肆夏之類乃其首篇名耳穆叔聘于晋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穆叔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與聞此惟奏肆夏而不及繁遏渠其辟天子之享禮與
  世佐案燕禮輕故不以樂納賔惟與四方之賓燕則奏之大射禮重故雖以己之臣子為賓而納之必以樂豈問其有王事之勞與否哉疏誤矣吕叔王之説鄭於周禮注既破之而于此復引之者亦以廣異聞存疑義耳然以理斷之則此肆夏必非頌之族類也頌非諸侯所敢用也且天子與諸侯奏法亦别天子宗廟之中尸出入以鐘鼓奏之詩云鼔鐘送尸是也周禮謂之金奏此及燕禮但云奏肆夏不聞以金葢即賓出鼓陔之意明與天子異矣傳言晋侯金奏肆夏之三是僣天子也記言趙文子奏肆夏是僣諸侯也又案杜子春云四方賔來奏納夏然則天子納賓不奏肆夏矣鄭引周禮易尸為賔亦非
  右納賓
  賓升自西階主人從之賔右北面至再拜賔答再拜
  右拜至
  主人降洗洗南西北面賔降階西東面主人辭降賔對主人北面盥坐取觚洗賔少進辭洗主人坐奠觚于篚興對賓反位主人卒洗賓揖乃升主人升賓拜洗主人賓右奠觚答拜降盥賔降主人辭降賔對卒盥賔揖升主人升坐取觚執幂者舉幂主人酌膳執幂者葢幂酌者加勺又反之
  敖氏曰舉幂之儀當與葢幂者相類葢主人取觚而適尊所執幂者則進而發其幂之反者主人取勺執幂者乃舉幂也又反之亦執幂者也
  筵前獻賓賓西階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賓右拜送爵宰胥薦脯醢
  註曰宰胥宰官之吏也不使膳宰薦不主於飲酒變於燕
  敖氏曰宰胥宰之屬也薦賓者與公同亦盛之世佐案宰胥膳宰吏也周禮序官膳宰下云胥十有二人是己燕禮膳宰薦賔胥薦主人今薦賔乃使胥者主于射畧于燕也
  賔升筵庶子設折爼
  註曰庶子司馬之屬掌正六牲之體者也不使膳宰設爼射變於燕
  世佐案燕禮設賔爼亦膳宰此乃使未爵命之庶子者畧也庶子説見上篇鄭引周禮諸子職釋此誤
  賔坐左執觚右祭脯醢奠爵于薦右興取肺坐絶祭嚌之興加于爼坐捝手執爵遂祭酒興席未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㫖執爵興主人答拜樂闋賔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主人答拜
  敖氏曰奏肆夏及樂闋之節説見燕禮記
  右主人獻賓
  賔以虗爵降主人降賓洗南西北面坐奠觚少進辭降主人西階西東面少進對
  敖氏曰西階西非主人堂下之正位以從降暫立於此耳主人既對不言反位亦文省
  賓坐取觚奠于篚下盥洗主人辭洗賓坐奠觚于篚興對卒洗及階揖升主人升拜洗如賓禮賓降盥主人降賓辭降卒盥揖升酌膳執幂如初以酢主人于西階上主人北面拜受爵賓主人之左拜送爵主人坐祭不啐酒不拜酒遂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賓答拜主人不崇酒以虗爵降奠于篚賓降立于西階西東面擯者以命升賓賓升立于西序東面
  右賔酢主人
  主人盥洗象觚升酌膳東北面獻于公公拜受爵乃奏肆夏
  敖氏曰此奏肆夏當以東方之縣
  世佐案此奏肆夏之法與上同敖云為賓奏以西縣為公以東縣膠矣
  主人降自西階阼階下北面拜送爵宰胥薦脯醢由左房
  敖氏曰凡堂上之薦皆由左房特於君見之耳
  庶子設折爼升自西階公祭如賔禮庶子賛授肺世佐案燕禮士薦膳宰設且賛授肺此皆與之異者亦為主於射而畧之也
  不拜酒立卒爵坐奠爵拜執爵興主人答拜樂闋升受爵降奠于篚
  敖氏曰篚膳篚也奏肆夏及樂闋之節説亦見燕禮記
  右主人獻公
  更爵洗升酌散以降酢于阼階下北面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主人坐祭遂卒爵興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主人奠爵于篚
  敖氏曰此亦當酌膳云散誤也燕禮曰公答再拜此省文也下不言者皆如之
  郝氏曰燕禮酌膳此酌散燕禮主飲故叨君惠大射主禮不敢同于尊也
  姜氏曰酌方壺酒曰酌散燕禮酌膳而此酌散者燕禮賔主之情大射君臣之義也此以下燕禮多答再拜而大射但答拜義亦如之
  世佐案後二説得之
  右主人受公酢
  主人盥洗升媵觚于賓酌散西階上坐奠爵拜賓西階上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飲賔辭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賓答拜主人降洗賓降主人辭降賓辭洗卒洗賔揖升不拜洗主人酌膳賓西階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賔升席坐祭酒遂奠于薦東主人降復位賔降筵西東南面立
  右主人酬賓
  小臣自阼階下請媵爵者公命長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媵爵者阼階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拜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進盥洗角觶升自西階序進酌散交于楹北降適阼階下皆奠觶再拜稽首執觶興公答拜媵爵者皆坐祭遂卒觶興坐奠觶再拜稽首執觶興公答再拜
  姜氏曰此亦答再拜者葢重祭也
  世佐案此云答再拜衍一再字耳姜氏重祭之説似迂
  媵爵者執觶待于洗南小臣請致者若命皆致則序進奠觶于篚阼階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拜媵爵者洗象觶升寔之序進坐奠于薦南北上降適阼階下皆再拜稽首送觶公答拜媵爵者皆退反位
  郝氏曰反位反庭中北面之位大夫初與卿皆入門右北面及公揖卿西面北上揖大夫少進則大夫北面進至庭中矣鄭云反門右北面之位非也
  右二大夫媵觶于公
  公坐取大夫所媵觶興以酬賔賓降西階下再拜稽首小臣正辭賓升成拜
  註曰正長也小臣長辭變于燕
  敖氏曰小臣正辭亦公命之
  公坐奠觶答拜執觶興公卒觶賓下拜小臣正辭賓升再拜稽首公坐奠觶答拜執觶興賓進受虗觶降奠于篚易觶興洗
  敖氏曰言興洗見洗則立也
  公有命則不易不洗反升酌膳下拜小臣正辭賓升再拜稽首公答拜賔吿于擯者請旅諸臣擯者吿于公公許
  敖氏曰旅旅酬之也賔因君所賜請旅諸臣所以廣君賜也公許擯者又以告賓乃旅也
  賓以旅大夫于西階上擯者作大夫長升受旅賓大夫之右坐奠觶拜執觶興大夫答拜賓坐祭立卒觶不拜若膳觶也則降更觶洗升實散大夫拜受賓拜送遂就席
  世佐案賔初立于西序東面既乃於筵西東南面立至是始就席禮以漸而殺也燕禮無此三字文畧耳
  大夫辯受酬如受賔酬之禮不祭酒卒受者以虗觶降奠于篚復位
  右公為賔舉旅
  主人洗觚升實散獻卿于西階上司宮兼卷重席設于賓左東上卿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卿辭重席司宫徹之乃薦脯醢
  世佐案此薦不言其人葢亦宰胥也
  卿升席庶子設折爼
  註曰卿折爼未聞葢用脊脅臑折肺卿有爼者射禮尊
  疏曰若有公公用臑卿宜用膊也
  世佐案卿有爼别之于大夫也亦辨尊卑之義註云卿用臑謂上卿耳其下二人則又折以上卿之餘體也
  卿坐左執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薦右興取肺坐絶祭不嚌肺興加于爼坐捝手取爵遂祭酒執爵興降席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
  姜氏曰祭肺不嚌猶祭酒不啐皆降于賓也不言不啐酒葢省文
  主人答拜受爵卿降復位辯獻卿主人以虗爵降奠于篚擯者升卿卿皆升就席若有諸公則先卿獻之如獻卿之禮席于阼階西北面東上無加席
  右主人獻諸公卿
  小臣又請媵爵者二大夫媵爵如初請致者若命長致則媵爵者奠觶于篚一人待于洗南長致者阼階下再拜稽首公答拜洗象觶升實之坐奠于薦南降與立于洗南者二人皆再拜稽首送觶公答拜
  右二大夫再媵觶于公
  公又行一爵若賓若長唯公所賜
  註曰於是言賜射禮明尊卑
  敖氏曰燕禮言酬此言賜亦文異耳
  世佐案當從註説
  以旅于西階上如初大夫卒受者以虗觶降奠于篚
  右公為卿舉旅
  主人洗觚升獻大夫于西階上大夫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大夫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主人受爵大夫降復位胥薦主人于洗北西面脯醢無胥辯獻大夫遂薦之繼賔以西東上若有東面者則北上卒擯者升大夫大夫皆升就席
  右主人獻大夫
  乃席工于西階上少東小臣納工工六人四瑟
  註曰六人大師少師各一人上工四人四瑟者禮大樂衆也
  敖氏曰大射差重於燕又加瑟者二人然則諸侯之祭饗歌與瑟者各四人與以是推之天子之制其隆殺之數亦可知矣
  世佐案工六人諸侯之正禮也然則天子葢用八矣春秋隱五年左傳云公問羽數于衆仲對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亦其例也敖説非
  僕人正徒相大師僕人師相少師僕人士相上工註曰徒空手也僕人正僕人之長師其佐也士其吏也天子視瞭相工諸侯兼官是以僕人掌之大師少師工之長也凡國之瞽矇正焉於是分别工及相者射禮明貴賤
  敖氏曰上工即上瞽周官上瞽百人
  世佐案僕人正僕人師皆於天子為大僕也周禮太僕下大夫二人諸侯則上士也一為正其一為師僕人士則祭僕以下與以此等官相工亦重其事也分别相之辨尊卑也燕禮皆以小臣註云以僕人掌眡瞭非也説見上篇上工堂上之工也對下羣工為堂下之工而言敖云即上瞽非
  相者皆左何瑟後首内弦挎越右手相
  註曰謂相上工者後首主於射畧於此樂也
  世佐案後首挎越之説見鄉射禮
  後者徒相入
  註曰謂相大師少師者也上列官之尊卑此言先後之位亦所以明貴賤凡相者以工出入
  疏曰入時如此出時亦然
  世佐案賤者先就事工之通禮也燕禮亦然但文有詳畧耳註云此言先後之位亦所以明貴賤似曲
  小樂正從之
  註曰從大師也後升者變於燕也小樂正於天子樂師也
  疏曰燕禮樂正先升又不使小樂正者彼主於樂此則畧於樂故也
  敖氏曰諸侯之小樂正下士也前三篇不言小以此見之也此樂盛於彼且用小樂正則彼可知矣大射乃亦不使大樂正者其辟祭饗之類與
  世佐案周禮序官云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然則諸侯之樂正上士小樂正下士明矣燕禮使樂正此乃云小樂正者疏以為畧于樂是也工用六人以示其禮之重樂正使下士以示其樂之畧意各有主也從大師而升者以其卑也其序又與工相變也鄉飲酒鄉射皆使樂正者彼是大夫之樂正也大夫之樂正皆以下士為之無大小之别故射與飲酒禮同也
  升自西階北面東上
  註曰工六人
  坐授瑟乃降
  註曰相者也降立于西縣之北
  敖氏曰相者降位葢亦在西方
  世佐案僕人正以下皆士也其位當在西方註説非
  小樂正立于西階東
  註曰不統於工明工雖衆位猶在此
  張氏曰燕禮工四人樂正升立于工之西在西階東此工六人數衆疑位移近西乃樂正猶立西階東不變是統於階而不統於工也
  世佐案燕禮樂正北面立于工西此云立於西階東亦文互見也
  乃歌鹿鳴三終
  註曰歌鹿鳴三終而不歌四牡皇皇者華主于講道畧于勞苦與諮事
  敖氏曰三終謂歌鹿鳴之什三篇篇各一終如春秋傳所謂工歌鹿鳴之三是也鄉飲酒之禮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其義曰工歌三終則益可見矣
  世佐案三終當從敖説
  主人洗升實爵獻工工不興左瑟
  註曰工歌而獻之以事報之也洗爵獻工辟正主也獻不用觚工賤異之也大師無瑟於是言左瑟者節也
  世佐案洗者亦以其大師敬之也此唯為大師一洗耳疏云工六人皆為之洗非爵亦觚也註誤又案註云於是言左瑟者節也者謂工四人之左瑟皆以主人實爵獻工為節非必受獻乃然也
  一人拜受爵
  註曰謂大師也言一人者工賤同之也
  主人西階上拜送爵薦脯醢使人相祭卒爵不拜主人受虗爵衆工不拜受爵坐祭遂卒爵辯有脯醢不祭主人受爵降奠于篚復位
  敖氏曰位洗北之位也
  世佐案燕禮于升歌之後公即為大夫舉旅此篇乃移在射後者急于射而緩于飲酒也
  大師及少師上工皆降立于鼓北羣工陪于後
  註曰鼓北西縣之北也言鼓北者與鼓齊面餘長在後也羣工陪于後三人為列也於是時小樂正亦降立于其南北面工立僕人立于其側坐則在後考工記曰鼓人為臯陶長六尺有六寸
  疏曰鼔人誤當作□人
  敖氏曰鼓北鑮南也不云鑮南者嫌與尊旅食者之意同也不取節於鼙者鼓大鼙小也羣工即上工謂瑟者四人也陪于後者其以鼓鑮之間不足以為一列與前列二人後列四人皆當北上射事未至而降為管故也降不言相者可知也
  郝氏曰樂先升歌歌畢二師四工皆降席立于西階下東建鼓之北大師立與鼔齊少師及四工皆陪立于後以俟奏管
  世佐案大師之屬於此即降者以樂不間合堂上無事也立者謂大師以下六工為一行北面東上也知北面者以鄉飲酒及燕禮笙入之位推之可見鼓北西階東建鼓之北也立于此者以當奏管近其事也註云西縣之北何得近舎頌磬而遥取節于鼓耶疏云取形大又面向東皆飾説也知亦不在鑮南者以鼓鑮間有鼙設縣之時鱗次櫛比其間未必有餘地就有餘地豈能容此衆工及相者之位哉且簜在建鼓之間即太師之所管者亦不宜舎之而逺立他所也羣工堂下之工也陪于後者亦六人為一行也知亦六人者以上三篇歌瑟四人堂下笙者亦四人推之可見是時小樂正降立于其西北面
  乃管新宫三終
  註曰管謂吹簜以播新宫之樂其篇亡其義未聞笙從工而入既管不獻畧下樂也立于東縣之中敖氏曰此承上文两言是降者管之明矣春官大師少師職皆云登歌下管然簜一而已其大師管之與三終者管新宫并及其下二篇也二篇之名未聞書曰下管鞉鼓詩曰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則管時亦奏此西方之樂以應之矣此不笙不合鄉樂者為射故畧于樂也不畧小雅者小雅為諸侯之正樂故不畧其正亦如鄉射之不畧鄉樂矣張氏曰燕禮笙入立于縣中註云縣中縣中央也鄉飲酒禮曰磬南北面疏云諸侯軒縣闕南面而已故得言縣中鄉飲酒唯以磬縣而已不得言縣中而云磬南註引鄉飲酒者欲見此雖軒縣近北面縣之南也此經初設樂無此面縣但移東縣建鼓在阼階西又設一建鼓在西階東正當北面一縣之處簜在建鼓之間註云簜謂笙簫之屬倚于堂又與燕禮笙入所立之位同疑設之在此者亦奏之於此至此管新宫三終註乃云立于東縣之中不知于經何據若云辟射位射事未至無可辟也且上文大師等立于鼔北亦當是此建鼓之北註以為西縣之北不知西縣何以单名為鼓竊疑大師等立此或亦以將奏管故臨之非徒立也至下管三終乃相率而東耳既從工而入工升堂笙即立堂下亦其宜也
  世佐案管之者大師諸人也管數未聞然以鄉射記三笙一和推之則管亦不止于一矣管奏則堂下諸樂並奏以應之敖但云奏西方之樂非書曰下管鞉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奏管之時亦吹笙經不見笙入之文者以其不為樂主畧之也或曰上經云簜在建鼓之間註云簜笙簫之屬然則笙與管葢並設也愚謂笙是匏屬不可云簜或説恐未是又案疏引燕禮記云下管新宮笙入三成以為吹管者亦吹笙之證非也彼是管畢而後吹笙此則笙管並奏管畢而樂終矣詎與燕禮記同乎既管不獻者以奏管者既受獻羣工賤又不奏管故也餘同敖義註説之誤張氏論之詳矣
  卒管大師及少師上工皆東坫之東南西面北上坐註曰不言縣北統於堂也於是時大樂正還北面立于其南
  疏曰不言去堂逺近當如鄉射遷工阼階下之東南堂前三笴西面北上
  敖氏曰坫東南當在東縣之東北射事未至工既管乃不復升而遂遷於此者堂上之樂畢故也於是小樂正北面立于其南相者退立于西方
  郝氏曰坫堂下閣物處冠禮有西坫是堂東西皆有坫也
  世佐案東坫之東南葢在東縣之東也註云縣北敖云東縣之東北皆非章内無大樂正註云大樂正當是小樂正之譌也樂終而不告備亦以其畧也
  右樂
  擯者自阼階下請立司正
  敖氏曰君再舉旅而即請立司正為射故也
  公許擯者遂為司正司正適洗洗角觶南面坐奠于中庭
  敖氏曰此中庭者亦阼階前南北之中與燕禮司正之位同以當辟射也
  世佐案敖説誤見鄉射及燕禮
  升東楹之東受命于公西階上北面命賓諸公卿大夫公曰以我安賓諸公卿大夫皆對曰諾敢不安
  敖氏曰此羣臣皆為射而來是時猶未射固無嫌于不安而司正乃受命以安之者縁其意若不敢必君之終行射事然也受命亦北面與請徹爼同
  世佐案請安説亦見燕禮
  司正降自西階南面坐取觶升酌散降南面坐奠觶興右還北面少立坐取觶興坐不祭卒觶奠之興再拜稽首左還南面坐取觶洗南面反奠于其所北面立敖氏曰北面立亦在觶南
  右立司正
  司射適次𥘵決遂執弓挾乗矢于弓外見鏃于弣右巨指鈎弦
  註曰司射射人也次若今時更衣䖏張幃席為之耦次在洗東南見鏃於弣順其射也右巨指右手大擘從集説節本
  疏曰云耦次在洗東南者此無正文案鄉射記設楅南北當洗此下三耦拾取矢出次西行又北行鄉楅則次在洗東南也
  敖氏曰司射射人亦大射正也燕禮曰大射正為司射是其徵矣諸侯之大射正葢上士二人次所謂耦次也周官掌次職云射則張耦次執弓左手執弣也挾乗矢於弓外謂挾四矢而矢在弦弣之外也見鏃於弣明其方執而左鄉及指間前後之節也右巨指鈎弦所謂挾弓也
  世佐案大射正與射人尊卑葢有間矣燕射以大射正為司射此以射人為司射不同者燕本不為射故其初但以射人為擯又為司正及射而后以大射正為司射此禮専為射故其初即以大射正為擯為司正至是則以射人為司射也敖引燕禮釋此誤
  自阼階前曰為政請射
  註曰為政謂司馬也司馬政官主射禮
  敖氏曰為政為射政者也言此者亦示已不敢擅其事也階前北面白於公
  姜氏曰鄉射先請賓次請主人主于尊賔大射不請賔但請公主于尊君
  遂告曰大夫與大夫士御於大夫
  註曰因告選三耦于君御猶侍也大夫與大夫為耦不足則士侍於大夫與為耦也
  敖氏曰此以在堂上者為耦之法告公也此大夫亦兼諸公卿而言不言士與士者畧賤也
  張氏曰既請射得命遂告君以比耦也
  世佐案敖説得之註以此為選三耦之法非
  右請射
  敖氏曰自此以後其經文有與鄉射同者不重釋之
  遂適西階前東面右顧命有司納射器
  敖氏曰東面而右顧者有司在南也此有司其旅食者與上經云士旅食者在士南北面東上命之之儀如是者以其賤也
  張氏曰有司士佐執事不射者也士在西階南東面故於西階前右顧命之必東面者君在阼宜向之也世佐案東面右顧者示命出于君也有司敖説近是
  射器皆入君之弓矢適東堂賔之弓矢與中籌豐皆止于西堂下衆弓矢不挟總衆弓矢楅皆適次而俟註曰中閭中衆弓矢三耦及卿大夫以下弓矢也司射矢亦止西堂下衆弓矢不挾則納公與賔弓矢者挾之
  疏曰鄉射記云於郊則閭中據此大射故知閭中云司射矢亦止西堂下者下文云司射卒誘射遂適堂西故取一个挾之是也
  敖氏曰總謂以物合而束之也衆弓衆矢異束之賔之弓與矢皆不在堂上逺下君也衆弓矢不挾亦以其多也中籌豐在堂西楅在次各近其所設處也俟者兼指射器之在三䖏者言也此射於公宫則中乃皮樹中也鄉射記曰君國中射皮樹中
  世佐案東堂謂東序東也弓倚于東序矢在其下北括大射在郊敖云於公宫非
  右納射器
  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两楹之間疏數容弓若丹若墨度尺而午射正莅之
  註曰工人士梓人皆司空之屬能正方圜者一從一横曰午謂畫物也
  疏曰若丹若墨科用其一也云度尺者即鄉射記從如笴三尺横如武尺二寸也
  敖氏曰北階北堂之階也两楹之間言當楣也疏數猶廣狹也言二物從畫相去廣狹之度也午如十字然也射正升降葢自西階此射正其小射正與大射正二人是時一為司正一為司射
  郝氏曰莅臨視也
  卒畫自北階下司宫埽所畫物自北階下
  註曰埽物重射事也工人士梓入司宫位在北堂下郝氏曰埽埽畫䖏使分明
  世佐案工人士梓人司宫葢皆下士也其位當在士南註云在北堂下非天子宫人以中士為之則諸侯司宫為下士明矣工人士與梓人司宫皆升降于北階知其亦賤矣
  右畫物
  大史俟于所設中之西東面以聽政
  註曰中未設也大史俟焉將有事也
  敖氏曰鄉射禮曰設中南當楅西當西序又曰乃設楅于中庭南當洗是時中與楅皆未設大史葢南當洗西直西序之西而立也政即司射所誓之事郝氏曰大史掌釋獲者
  張氏曰中尚未設而云所設中之西謂其擬設中之地之西也周禮春官大史職云凡射事飾中舎算執其禮事
  司射西面誓之曰公射大侯大夫射参士射干射者非其侯中之不獲卑者與尊者為耦不異侯大史許諾註曰誓猶告也
  疏曰賓與君為耦同射大侯士與大夫為耦同射参侯以其既與尊者為耦不可使之别侯别侯則非耦也
  敖氏曰釋獲之事未至乃誓之者欲其豫識之也郝氏曰時司射立西階前轉向大史誓之
  右誓大史
  世佐案以上二節鄉射無
  遂比三耦
  註曰比選次之也不言面者大夫在門右北面士西方東面
  疏曰天子大射賓射六耦三侯畿内諸侯則二侯四耦畿外諸侯大射賓射皆三侯三耦但諸侯畿外畿内各有一申一屈故畿外三侯逺尊得申與天子同三耦則屈畿内二侯近尊則屈四耦則申若燕射則天子諸侯例同三耦一侯而已以其燕私屈也若卿大夫士例同一侯三耦
  世佐案周禮云以四耦射二侯内諸侯之賓射也此以三耦射三侯外諸侯之大射也其賓射亦當用四耦春秋㐮二十九年左傳云范獻子來聘公享之射者三耦葢與他國之臣射故爾疏誤是時大夫在堂註云在門右亦非又案周禮大司馬職云若大射則合諸侯之六耦此諸侯大射不使司馬比耦而使司射者逺下天子也
  三耦俟于次北西面北上
  敖氏曰三耦皆士也亦司射前戒之故先立于此以待比也俟于次北便其入也此乃未比時之位若既比則位于次中矣
  郝氏曰三耦始誘射皆士次在堂下東南士立次外之北西向以俟鄉射三耦立堂西此立堂東者大射射器在東統於君也鄉射射器在西統於賓也世佐案大夫自受獻之後皆升就席至此經不見其降而直云三耦俟于次北則三耦以士為之明矣且鄉射三耦使弟子大射使士亦其宜也舊説三耦使大夫不足而取士非
  司射命上射曰某御於子命下射曰子與某子射敖氏曰是所謂比也此亦當有司馬命巾車量人繫左下綱及命獲者倚旌于侯之事文不具耳鄉射則於既比三耦為之
  卒遂命三耦取弓矢于次
  註曰取弓矢不拾者次中隱蔽䖏
  敖氏曰亦命之讓取弓矢拾經文省耳此下當有三耦𥘵決遂拾取弓矢之事亦文不具也三耦既取弓矢遂立于次中而西面北上
  世佐案註説非也於顯露處則修儀於隱蔽處則廢禮豈聖人制作之意哉當以省文之説為正
  右比三耦
  司射入于次搢三挾一个出于次西面揖當階北面揖及階揖升堂揖當物北面揖及物揖由下物少退誘射註曰由下物而少退謙也
  敖氏曰既搢挾則立于三耦之北而後出次出次乃西面是由次北出矣由下物少退以其亦射大侯故不敢履下物辟君也此射三侯故不言視侯中不在物故不言俯正足
  射三侯將乗矢始射干又射参大侯再𤼵
  敖氏曰始射干誘射主於三耦也三耦士也故先射士侯乃次及其上大侯再𤼵以其尊異之也
  世佐案始射干亦以司射士也
  卒射北面揖
  註曰揖於當物之䖏不南面者為不背卿
  敖氏曰北面揖者為下射與君同物不可南面揖扵楹間嫌也
  郝氏曰卒射北面揖敬君事殊于鄉射揖南面也世佐案鄉射誘射卒南面揖此北面者執臣禮也雖為上射亦然觀下經三耦卒射之儀可見矣註説固曲後二説亦未為得也
  及階揖降如升射之儀遂適堂西改取一个挾之敖氏曰如升射之儀為堂上所不見之揖言也降而遂適堂西則不由其所立位之南矣此射者不在堂西射位又不在西方故其儀與鄉射異
  世佐案如升射之儀者如其堂上三揖堂下三揖也毎至故揖處皆北面揖及將折而北行適堂西則東面揖與若然則降階亦南行當洗南而后西向北折以適堂西也經不以其位為節者此時司射未有位也云遂者見其間無他事也若自階下適堂西則堂下祗有二揖矣且非所以敎衆耦威儀之法也敖説恐未是西階西有樂縣豈得由縣間往乎鄉射禮云南面揖揖如升射則毎至故揖處皆南面揖及北折而適堂西則西面揖皆與此異
  遂取扑搢之以立于所設中之西南東面
  註曰於是言立著其位也鄉射記曰司射之弓矢與扑倚于西階之西
  敖氏曰云遂取扑則扑亦在堂西矣所設中之西南其南北亦南於洗而東西則直西霤與此禮三耦之位在東方故司射至是乃得定其位於此亦與鄉射異也
  右誘射






  儀禮集編卷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四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大射儀第七之二
  司馬師命負侯者執旌以負侯
  註曰司馬師正之佐也負侯獲者也天子服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掌以旌居乏待獲析羽為旌
  敖氏曰負侯獲者皆士旅食者與旌謂翿旌鄉射記曰君國中射以翿旌獲
  世佐案司馬師葢軍司馬之佐也負侯者主負侯及取矢之事於天子射鳥氏也周禮射鳥氏職云射則取矢矢在侯髙則以并夾取之是其徴矣諸侯葢以庶人在官者為之三侯各一人註以為即獲者非凡獲者所持皆謂之旌周禮司常職云凡射共獲旌是也三侯之旌各不同大侯之旌以析羽為之鄉射記云於郊則以旌獲是也参侯干侯之旌以雜帛為之鄉射記云旌各以其物是也其旌杠之長短亦異約鄉射記言之鄉侯上綱去地丈九尺二寸而旌杠長三仭依鄭説七尺曰仭則旌葢出侯尺八寸矣由斯而推干侯與鄉侯同参侯去地三大二尺五寸少半寸其旌當長三丈四尺三寸少半寸為五仭而弱也大侯去地四丈八尺五寸少半寸其旌當長五丈三寸少半寸為七仭而強也旌必出于侯尺八寸者欲射者見而識之且以為别也敖以旌為翿旌固非鄭統以析羽釋之而不知其别于經㫖豈盡得哉
  負侯者皆適侯執旌負侯而俟
  敖氏曰皆皆三侯者也大侯参侯去地逺亦云負者但取北面於其北亦因干侯而言也先云適侯乃云執旌是旌先倚於侯也然則上經亦當有命倚旌之類明矣俟俟後命
  世佐案負侯者葢皆自西方適侯也
  司射適次作上耦射
  敖氏曰東面作之
  世佐案郷射射位在西故作射者西面大射次在東故作射者東面也
  司射反位上耦出次西面揖進上射在左並行
  註曰上射在左便射位也
  世佐案郷射三耦東面北上上射本在下射之左大射三耦西面北上立時上射在右及發位並行則上射轉居左必居左者所以便其就右物也下射在右就左物亦便
  當階北面揖及階揖上射先升三等下射從之中等上射升堂少左下射升上射揖並行皆當其物北面揖及物揖皆左足履物還視侯中合足而俟
  註曰視侯中各視其侯之中大夫耦則射参中参中十四尺士耦則視干中干中十尺
  敖氏曰侯中干侯之中也
  世佐案三耦皆士皆當射干敖説是
  司馬正適次袒決遂執弓右挟之出升自西階適下物立于物間左執弣右執簫南揚弓命去侯
  註曰司馬正政官之屬適下物由上射後東過也郷射禮曰西南面立于物間
  疏曰案天子有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此雖諸侯禮亦應有小司馬號為司馬正也
  敖氏曰司馬正與司馬師乃射時所立之官如司射之類也右挾之謂以右巨指鈎弦也適下物由上射後而少南行也此行而立于物間乃云適下物者下言司馬正出于下射之南還其後故于此惟據下物而言
  世佐案周禮序官云政官之屬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軍司馬下大夫四人諸侯司馬卿小司馬下大夫各一人軍司馬盖上士二人矣此云司馬正即軍司馬之長也上云司馬師即其佐也司射以射人為之則司馬二人皆以士為之亦其宜也知非司馬及小司馬者以三卿五大夫之位皆在堂不在下故也司馬正𥘵而決遂且挾弓大射禮重也郷射禮云司射適堂西不決遂𥘵執弓
  負侯皆許諾以宫趨直西及乏南又諾以商至乏聲止註曰宫為君商為臣其聲和相生也郷射禮曰獲者執旌許諾
  疏曰引郷射者證與此不同之意
  敖氏曰宫商皆謂諾聲也宫大商小趨直西至乏南乃折而北不自侯西北行者不敢由便也古人歩趨有法雖賤者猶謹之而不苟若此則其上者可知矣先宫後商乃止亦有漸也
  授獲者退立于西方獲者興其而俟
  註曰大侯服不氏負侯徒一人居乏相代而獲参侯干侯徒負侯居乏不相代郷射禮曰獲者執旌許諾聲不絶以至于乏坐東面偃旌興而俟
  疏曰引郷射者此文不具宜與彼同
  敖氏曰授獲者以旌也或曰者下當有旌字盖文脫耳授旌而退三侯者皆然則其負侯居乏者之相代亦宜同也退立於西方各當其乏之西與獲者既偃旌于地乃興
  世佐案獲者大侯服不也周禮服不氏職云射則以旌居乏而待獲諸侯其以庶人在官者為之與參侯干侯則其徒二人也孟子云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為差則其尊卑亦微有辨矣負侯者各以其旌授獲者而退事畢也立于西方葢在士南東面南上與知在士南者不敢與士序也東面異于士旅食者也南上統于侯也以負大侯者為上負侯者位在西方獲者位在乏不相侵也舊説負侯居乏相代恐未然郷射以獲者兼負侯臣禮省也
  司馬正出于下射之南還其後降自西階遂適次釋弓説決拾襲反位
  註曰鄉射禮曰司馬反位立于司射之南
  司射進與司馬正交于階前相左由堂下西階之東北面視上射命曰毋射獲毋獵獲上射揖司射退反位乃射上射既發挾矢而後下射射拾發以將乘矢獲者坐而獲
  敖氏曰此指在干侯之乏者也大侯參侯者亦坐而不獲
  世佐案此時大侯參侯之獲者其立自如不唱獲不坐也敖云亦坐非
  舉旌以宫偃旌以商獲而未釋獲卒射右挾之北面揖揖如升射
  郝氏曰卒射右挾之謂矢發盡左手執弓右手大二指挾弓弦就物内轉向北揖異于鄉射也
  姜氏曰鄉射云皆執弓不挾南面揖
  上射降三等下射少右從之中等並行上射于左與升射者相左交于階前相揖適次釋弓説决捨襲反位註曰上射于左由下射階上少右乃降待之言襲者凡射背袒
  敖氏曰位次中之位也亦西面北上下凡言三耦之位皆放此
  郝氏曰反位反欠北西面北上之位
  世佐案上經云司射適次作上耦射司射反位上耦出次則三耦位在次中明矣郝云在次北非
  三耦卒射亦如之
  敖氏曰三亦當作二字之誤也
  司射去扑倚于階西適阼階下北面告于公曰三耦卒射反搢扑反位
  敖氏曰去扑者與尊者言不敢佩刑器也
  姜氏曰鄉射卒射告于賔者尊賔也此不告于賔者公尊也鄉射賔揖司馬乃降搢扑反位此不揖者君非賔比也
  古三耦射
  司馬正袒决送執弓右挾之出與司射交于階前相左註曰出出于次也袒時亦適次
  疏曰凡袒襲皆于隠䖏
  敖氏曰不言司馬正適次者以下言出則適次可知亦以上有成禮故於此省文也
  升自西階自右物之後立于物間西南面揖弓命取矢負侯許諾如初去侯皆執旌以負其侯而俟
  註曰俟小臣取矢以旌指教之
  敖氏曰此負侯即獲者也如初去侯謂許諾以宫商至乏聲止也惟去來異耳三耦所射干侯而已而三侯之負侯者皆執旌以往者卑統於尊且矢亦或有逺近故也
  張氏曰負侯許諾如初去侯如去侯時之諾以宫又諾以商也
  世佐案此負侯即立于西方者云如初去侯則諾聲起于乏自西方至乏不諾也如初之下復云去侯者以别于初負侯時不諾也云皆執旌則獲者又以旌授之矣
  司馬正降自西階北面命設楅
  註曰此出于下射之南還其後而降之
  敖氏曰北面於所設楅之南
  郝氏曰設楅中庭南與洗齊故司馬正北面立其南使設者止勿過南也
  小臣師設楅司馬正東面以弓為畢
  註曰畢所以敎助執事者鄉射記曰乃設楅於中庭南當洗東肆
  疏曰畢是助載鼎實之物故司馬執弓為畢以指授若周禮執殳以為鞭度然
  敖氏曰司馬正東面立于所設楅之西也此楅亦南面坐設之畢所以指畫處置之器以木為之其長三尺此以弓指畫設楅之處象畢之用故曰以弓為畢云凡以畢指敎者皆立于所設器之側
  郝氏曰小臣師設楅司馬正又轉西東面立使設者勿偏西也畢竹簡笏類形如畢星即今如意執以止物曰畢與蹕通止也臣當君前不敢指撝故以弓當笏止其䖏
  既設楅司馬正適次釋弓説決拾襲反位小臣坐委矢于楅北括司馬師坐乗之卒
  世佐案鄉射禮云司馬襲進當楅南北面坐左右撫矢而乗之此文省耳
  若矢不備則司馬正又袒執弓升命取矢如初曰取矢不索乃復求矢加于楅卒司馬正進坐左右撫之興反位
  註曰此坐皆北面
  敖氏曰又袒執弓不言決遂右挾之者可知也司馬師既乗矢其備若否皆以告于正若不備則正命取矢若備則正亦進撫之也左右撫者左手撫其左右手撫其右以審定其數耳
  世佐案司馬師既乗之矣司馬復進而撫之慎其事也
  右取矢加于楅
  司射適西階西倚扑升自西階東面請射于公公許註曰倚扑者將即君前不敢佩刑器也升堂者欲諸公卿大夫辯聞也
  敖氏曰請射乃升者以其後有告耦等事宜在上為之故也東面亦與他儀異下經云司正東楹之東北面告于公
  右再請射
  遂適西階上命賔御于公諸公卿則以耦告于上大夫則降即位而后告
  註曰告諸公卿扵堂上尊之也
  敖氏曰耦者謂公卿自為耦也以耦告亦如命三耦之辭大夫則降即位而後告見其貶扵諸公卿也下文所云是其事已若卿與大夫為耦則其告亦當有上下之别諸公卿大夫為耦亦各以其次為之郝氏曰命賔御于公以君命命也
  司射自西階上北面告于大夫曰請降司射先降搢扑反位大夫從之降適次立于三耦之南西面北上註曰適次前而北西面立
  疏曰上云司射等適次謂入次中此適次者大夫降自西階東行適次所過向堂東西面立因過次為適次非入次也
  敖氏曰於此云北面則是命賓及吿諸公卿皆鄉其位也適次亦謂進而至於次也三耦士也而在大夫之上者以其先射尊之三耦之南大夫之北宜有閒地以待諸公卿之降
  世佐案是時三耦位在次中之北大夫適次亦謂入于次也註疏説誤
  司射東面于大夫之西北耦大夫與大夫命上射曰某御于子命下射曰子與某子射
  敖氏曰司射東面亦在次中不言適次者可知也世佐案司射東面嚮大夫也大夫之西北葢當諸公卿之虗位必于此者命當自上下也合耦曰耦耦大夫與大夫者謂大夫與大夫射司射命之以定其耦也其命之之辭如下文所云張氏監本正誤云司射東面于大夫之西比耦比誤作北愚謂監本非誤也或作比者後人因不審其句讀而妄改之耳朱子及楊氏敖氏諸本皆與監本同今從之
  卒遂此衆耦
  敖氏曰衆耦士耦也士與大夫為耦者亦存焉世佐案是時司射少南東面于衆耦之西北比之
  衆耦立于大夫之南西面北上若有士與大夫為耦則以大夫之耦為上
  註曰為上居羣士之上
  敖氏曰立于大夫之南則在次可知故經亦不言適次若士與大夫為耦亦其長者也乃著其為上者意與鄉射同大夫之耦雖為上射猶立于大夫之後者射事未至明其不並立也及將射乃轉居右而並立云
  郝氏曰大國諸侯臣一孤三卿五大夫三耦自有餘而時或有與有不與故大夫不足則以士比之世佐案經云若有者亦兼次國以下無諸公而言無諸公則有大夫與卿為耦者有士與大夫為耦者以一大夫為賔故也大夫之耦唯一人耳鄉射禮云大夫雖衆皆與士為耦與此異
  命大夫之耦曰子與某子射告于大夫曰某御於子註曰士雖為上射其辭猶尊大夫
  命衆耦如命三耦之辭諸公卿皆未降
  敖氏曰諸公卿尊冝事至乃降也此時之降者為比耦也曏者既以耦吿公卿于上則耦定矣故可以未降
  右比耦
  遂命三耦各與其耦拾取矢皆袒決遂執弓右挾之註曰此命入次之事也司射既命而反位不言之者土射出當作取矢事未訖
  敖氏曰司射既于次中東面以次命之即反西方之位不言者亦以其可知也司射於取矢者惟命之而不復作之者以其取矢亦發於次中與鄉射異世佐案三耦曏在次矣註云此命入次之事非鄉射比耦位在堂西射位在司馬之西南故司射於取矢者既于堂西命之又于司馬之西南作之大射惟有次中位故司射命取矢訖即反中西南之位而使小射正作之也以下經證之此䖏葢有闕文
  一耦出西面揖當楅北面揖及楅揖
  註曰三耦同入次其出也一上射出西面立司射作之乃揖行也
  世佐案註説誤見上
  上射東面下射西面上射揖進坐横弓卻手自弓下取一个兼諸弣興順羽且左還毋周反面揖
  註曰左還反其位毋周右還而反東面也君在阼還周則下射將背之
  敖氏曰既順羽則鈎弦而左還也自西面而東面若皆左還則謂之周此先左還而後右還是毋周也下放此必毋周者以相變為容
  世佐案鄉射未興而順羽故云順羽且興此則既興而順羽故云順羽且左還其節亦小變也毋周威儀多也註説似迂
  下射進坐横弓覆手自弓上取一个兼諸弣興順羽且左還毋周反面揖
  敖氏曰反面自東面而反西面
  既拾取矢棞之
  註曰棞齊等之也
  郝氏曰棞叩也叩四矢使齊也
  張氏曰棞疑當作棞孟子註棞猶叩㧻也叩㧻有取齊之義若棞則門橛耳 監本正誤云梱之與梱復二梱字俱誤作梱
  世佐案古字少棞與捆葢通用也棞同梱張氏改棞為棞亦泥孟子棞屨之棞或作捆俗字也
  兼挾乗矢皆内還南面揖
  註曰内還者上射左下射右不皆右還亦以君在阼嫌下射故左還而背之也上以陽為内下以隂為内因其宜可也
  敖氏曰亦揖乃皆内還經文不具也上射左還下射右還皆鄉内故搃以内言之皆内還者由便也世佐案内還者先以身鄉堂而還也上射東面左還則鄉堂下射西面右還則鄉堂必皆内還者取其相鄉且威儀之法不敢由便也註説似迂晦敖氏由便之説尤非凡敖氏所解左還右還皆與註説相反今不從
  適楅南皆左還北面揖搢三挾一个揖以耦左還上射於左
  註曰以猶與也言以者耦之事成於此意相人耦也上射轉居左便其反位也上射少北乃東面
  疏曰次在楅東南北面揖時已在次西靣故知上射少北乃東面得東當次也
  敖氏曰以如以賓升之以謂上射以其耦左還也此左還者上射先而下射後故言以
  世佐案上射自楅西下射自楅東皆南行適楅南上射在右至是將轉而居左故云以耦左還能左右之曰以言易位之事上射寔主之也鄉射禮云皆左還不云以耦者上射仍在右不須易位也鄉射射位在西故其反也上射于右為便大射次在東故其反位也上射于左為便葢西行者以北為右東行者以北為左也敖云於左當作於右非
  退者與進者相左相揖還退釋弓矢于次説決拾襲反位世佐案相左謂退者由進者之南也反位反次中西面北上位
  二耦拾取矢亦如之後者遂取誘射之矢兼乗矢而取之以授有司于次中皆襲反位
  註曰有司納射器因留主授受之
  右三耦取矢于楅
  司射作射如初
  敖氏曰如初亦適次作上耦也其異者三耦於既作乃袒決遂取弓矢也司射既作即反位不俟之
  一耦揖升如初
  世佐案謂自出次至合足而俟之儀皆如初射也
  司馬命去侯負侯許諾如初司馬降釋弓反位
  敖氏曰司馬司馬正也下放此不言説決拾與襲亦文省
  世佐案如初謂自司馬正適次至負侯者退立于西方皆如初命去侯之儀也是時獲者亦興共而俟
  司射猶挾一个去扑與司馬交于階前適阼階下北面請釋獲于公公許反搢扑遂命釋獲者設中以弓為畢北面
  註曰北面立于所設中之南當視之也鄉射禮曰設中南當楅西當西序
  敖氏曰大史前立于所設中之西於是司射當之西面命之既則少西南行而北面以弓為畢指畫以示其處
  郝氏曰北面不設中者不得過南也
  世佐案北面於所設中之南示設中者以南北節也鄉射禮云西面立于所設中之東北面命釋獲者此命釋獲者亦北面不西面立者以大史既立于所設中之西東面則設中東西之節可見矣不須司射更示之也
  大史釋獲
  敖氏曰言此者明上所謂釋獲者之為大史也郝氏曰史掌書記算法故主獲
  小臣師執中先首坐設之東面退大史實八算于中横委其餘于中西興共而俟
  註曰先猶前也命大史而小臣師設之國君官多也小臣師退反東堂下位鄉射禮曰横委其餘于中西南末
  敖氏曰此不言執算者又不言大史受算則是大史自執算矣寔算則坐故于後言興是時大史位于中西小史之位亦宜近之
  張氏曰中形為伏獸竅其背以置獲籌執之則前其首設之則東其面面首一也
  世佐案首據中言也面據設中者言也執之先首設之東面則中之東西設而其首在東也明矣
  司射西面命曰中離維綱揚觸捆復公則釋獲衆則不與
  註曰離猶過也獵也侯有上下綱其邪制躬舌之角者為維或曰維當為絹絹綱耳揚觸者謂矢中他物揚而觸侯也梱復謂矢至侯不著而還復復反也公則釋獲優君也衆當中鵠而著
  朱子曰綱耳即籠綱以布為之梓人謂之縜而此謂之絹字雖異而音則同案註之絹字恐是縜字之誤梓人云縜寸焉敖氏曰西面亦於中東離麗也中而麗於維綱言其去鵠逺也揚觸梱復言其非正中又且不必在鵠也二者甚不宜釋獲而於君則釋之優君也不與謂不在此釋獲之科也此特承上文而言耳其寔衆之所射非正中其鵠者皆不釋也或曰維謂躬與舌也躬舌所以維持侯未知是否
  郝氏曰侯舌曰維繫侯繩曰綱梱叩也矢叩侯還反于地
  姜氏曰離之言麗如詩雉離鴻離之麗註訓為過獵則于上中字似難通
  世佐案離字之訓敖得之維當以敖氏所引或説為正麗于維去鵠猶近麗于綱則尤逺矣維與綱侯之上下皆有之而大侯参侯則唯見其上耳韻㑹云梱猶款也扣也人物出入多扣觸之則梱有扣觸之義矣復如雨星不及地尺而復之復梱復謂矢扣觸侯而還復也或曰梱謂矢觸侯之左右如梱之在門两旁也復謂矢至侯而還復也姑備一解存之註中絹字當依敖氏作縜
  唯公所中中三侯皆獲
  註曰值中一侯則釋獲
  敖氏曰此愈優君也中亦兼離維綱與揚觸梱復者而言皆獲者中一侯則其侯之獲者主獲之也此命亦傳吿於獲者故以獲言之上云釋獲下云獲互文也
  郝氏曰君射不拘大侯參侯干侯中皆釋獲衆射非其侯中不算
  姜氏曰唯公所中中五字為句上中去聲謂中之也下中如字乃侯中之中葢言上三者衆不釋獲公則釋之然亦一侯釋獲耳惟公所中在侯中則三侯皆獲凡皆以優君也
  世佐案上經云射者非其侯中之不獲所以辨其等者𫿞矣此則告以優尊之義亦為上得兼下也姜説傷巧當以舊説為正
  釋獲者命小史小史命獲者
  註曰傳吿服不使知此司射所命
  疏曰據在大侯而言告服不則參侯干侯告可知舉逺見近
  世佐案釋獲者謂大史也必以此命傳吿獲者以其唱獲與釋獲聨事故須使共聞之不親往告者獲者賤且方有事不可暫離中側也
  司射遂進由堂下北面視上射命曰不貫不釋上射揖司射退反位
  註曰射不中鵠不釋算
  釋獲者坐取中之八算改實八算興執而俟乃射若中則釋獲者毎一个釋一算上射於右下射於左若有餘算則反委之又取中之八算改實八算於中興執而俟三耦卒射
  右三耦再射
  賓降取弓矢于堂西
  註曰不敢與君並俟吿取之以升俟君事畢
  疏曰下云公將射則賓降適堂西袒決遂執弓搢三挾一个升自西階是君事畢乃爾今此但取之以俟非即袒決遂也葢去射時尚逺不可以即袒從通解節本敖氏曰此言降而不言升似有闕文賓降取弓矢以升者明其將侍君射
  郝氏曰賔與君為耦君將射賓先自堂上西序東面降立階西東面也
  世佐案賓降謂自其席而降也公為賔舉旅之時賔既就席矣郝云自堂上西序東面降非不言其升者俟於堂西未升也取弓矢之儀詳見下文先言之者與下為節也
  諸公卿則適次繼三耦以南
  註曰言繼三耦明在大夫北
  敖氏曰不言降者可知也
  郝氏曰初納射器賓弓矢在堂西諸臣弓矢在東次故賔適堂西諸公卿適次各取弓矢
  公將射則司馬師命負侯皆執其旌以負其侯而俟註曰君尊若始焉
  世佐案此云皆執其旌則旌之不同益可見矣亦獲者授之于乏
  司馬師反位
  郝氏曰位在西階下東面司馬正之南也
  𨽻僕人掃侯道
  註曰新之
  郝氏曰𨽻僕人周禮司𨽻之屬
  世佐案𨽻僕人即周禮𨽻僕也𨽻僕下士二人屬夏官掌五寢之埽除糞洒之事故使之給埽侯道之役諸侯葢亦以庶人在官者為之也司𨽻掌五𨽻之法屬秋官郝氏乃引以當之誤矣
  司射去扑適阼階下告射于公公許適西階東吿于賓註曰吿當射也
  敖氏曰告射輕于請射故不升堂
  世佐案此時賓在堂西故適西階東告之郝云賓立西階下西東面非吿公北面告賓葢西面與
  遂搢扑反位小射正一人取公之決拾于東坫上一小射正授弓拂弓皆以俟于東堂
  註曰授弓當授大射正拂弓去塵
  疏曰據此經上下或云大射正或云司射或云小射正當是大射正一人為上司射次之司射或謂之小射正若然大射正與司射各一人據其行事小射正不止一人而已如此文既云小射正一人又云一小射正則小射正二人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授當作受受弓者受於有司也受弓亦於東堂皆皆二小射正也云小射正一人又云一小射正則小射正亦多矣周官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然則諸侯之大射正上士亦二人小射正中士亦四人與
  郝氏曰小射正授弓授之大射正大射正授公東堂堂上東君席側也
  世佐案東堂東序東也郝云君席側非初納射器君之弓矢適東堂至是小射正受而拂之與奉決拾者同俟于此授當從敖氏作受葢受之于弓人也俟者俟公就物則一小射正奉決拾以從一小射正以弓授大射正也大射正唯為司正者一人其餘皆小射正也敖云大射正二人非
  公將射則賓降適堂西袒決遂執弓搢三挾一个升自西階先待于物北比一笴東面立
  註曰不敢與君併東面立鄉君也
  疏曰前文賔降適堂西取弓矢無賓升堂之文但文不具其實即升矣是以此文云賔降
  敖氏曰比一笴物比空一笴地也必退於物比一笴者逺下君亦為司馬當由物後而適物間也
  郝氏曰賔降即前取弓矢降再言以明待君之儀疏謂取弓矢升再降非也物比右物之比
  世佐案此當以郝説為正葢三耦卒射則公將射矣公將射則賔及諸公卿皆降自司馬師命負侯至小射正俟于東堂皆一時事也觀此經復言公將射則賔降亦是復言可知必復言之者見其與上諸事同節也舊説前降取弓矢此降又為袒以下諸儀則經何以前言降而不言升宜後儒疑其有闕文也夫一弓矢也既取之而升復以之而降降而又升其儀不亦繁複乎此云袒決遂執弓搢三挾一个即取弓矢之儀也曏者取弓矢以升其儀當復何如且公之弓矢尚俟于東堂而賓乃先取之以升亦無是理也以是數者推之則其謬誤顯然矣
  司馬升命去侯如初還右乃降釋弓反位
  註曰還右還君之右也猶出下射之南還其後也今文曰右還
  敖氏曰還右謂圍右物也既命去侯則由右物之南適其右乃降來由物比去適物右是還之也不還左物者以君將為下射故也是時君未立於物而先辟之敬之至也
  郝氏曰司馬命去侯還右乃降者賔物居右司馬出右物南即西轉下堂不還左物也
  世佐案司馬司馬正也還右言于如初之下見其異于初也敖説得之位司射之南也又案今文曰右還義似長葢由右物之南適西階即右還也
  公就物小射正奉決拾以笥大射正執弓皆以從于物註曰笥萑葦器大射正舎司正親其職
  敖氏曰笥葢竹器決拾在坫上時亦宜用笥至是始見之耳射時大射正為司正如故至是暫舎其職而為君執弓重其事也弓射器之主也
  張氏曰大射正初為擯者復自擯者立為司正至此又舎司正來執弓也
  世佐案大射正執弓葢小射正授之于東堂
  小射正坐奠笥于物南遂拂以巾取決興賛設決朱極三
  註曰極猶放也所以韜指利放弦也以朱韋為之三者食指將指無名指無極放弦契扵此指多則痛小指短不用
  敖氏曰拂者拂決極與拾也賛設決與極者為君設之也下言賛者放此者極朱而用三若臣則用二其物色亦未聞士喪禮曰纊極二葢死時變用纊而數則與生時同
  小臣正賛袒公袒朱襦卒袒小臣正退俟于東堂敖氏曰此袒於設決之後亦異于臣
  世佐案俟者俟公卒射當賛襲也
  小射正又坐取拾興賛設拾以笥退奠于坫上復位註曰既袒乃設拾拾當以韝𥜗上
  郝氏曰小射正復位與小臣正同立俟于東堂也世佐案此言設拾而不言遂者以君不肉袒故取歛衣之義復位復俟于東堂之位也小射正復位者亦俟公卒射以笥受決拾也
  大射正執弓以袂順左右隈上再下壹左執弣右執簫以授公公親揉之
  註曰順放之也隈弓淵也揉宛之観其安危也今文順為循
  疏曰以袂向下於弓隈順放之考工記弓人云其弓安其弓危以弓弱者為危弓強者為安則此云觀安危者謂試弓之強弱
  敖氏曰隈者弓之曲處也考工記曰凡角之中恒當弓之畏畏也者必撓是也順之者所以審其厚薄而騐其強弱也詳上而畧下以其上下之厚薄均郝氏曰袂衣袖順即拂也以衣袖順弓上下两隈拂之示整潔也弓仰執故上隈之裏左右再拂下隈之背一拂之
  世佐案順之以袂亦拂拭之意郝得之前小射正既于東堂拂之矣至是大射正又順之者敬君物也隈分左右則弓之仰執明矣上再下壹左右各三也上弓裏下弓表
  小臣師以巾内拂矢而授矢于公稍屬
  註曰内拂恐塵及君也
  敖氏曰授矢亦以巾也燕禮記曰小臣以巾授矢凡授弓矢皆當於公右
  世佐案稍屬説見燕禮記
  大射正立于公後以矢行吿于公
  註曰若不中使君當知而改其度
  下曰畱上曰揚左右曰方
  註曰畱不至也揚過去也方出旁也
  敖氏曰左右曰方者左則曰左方右則曰右方也世佐案方與旁通矢行或左或右皆曰旁敖説非是
  公既發大射正受弓而俟拾𤼵以將乗矢
  註曰公下射也而先發不畱尊也
  敖氏曰俟者將復授之也云拾發以將乗矢則是賓先公後亦如其他上下射之為也
  世佐案敖説非也燕禮記於君既發之後乃云上射退于物一笴既發則答君而俟是亦公先發之證矣
  公卒射小臣師以巾退反位
  世佐案反東堂下之位
  大射正受弓
  註曰受弓以授有司於東堂
  小射正以笥受決拾退奠于坫上復位
  世佐案小射正之位敖云未詳郝云於東堂竊謂諸侯之小射正蓋中士下士也其位本在西方東堂乃其將射俟事之位上經云皆以俟於東堂是也事畢則仍反西方之位與
  大射正退反司正之位
  敖氏曰云反司正之位是射時其位自若也然則此司正之位不當東西之中而與鄉飲酒者異明矣世佐案此時司正之位蓋亦遷於司射之南如鄉射禮也經不言者文不具耳敖氏據此而改經中庭為阼階前泥矣郝云此九字當在三射畢釋獲者退中與算之後亦非
  小臣正贊襲公還而后賓降釋弓于堂西反位于階西東面
  註曰階西東面賓降位
  疏曰上文賔受獻訖降立於階西東面
  敖氏曰公退云還是其進退亦不由物前也賓因降而不敢即升若以是時未有上事也不言説決拾襲亦文省
  公即席司正以命升賓賓升復筵而后卿大夫繼射諸公卿取弓矢於次中袒決遂執弓搢三挾一个出西面揖揖如三耦升射卒射降如三耦適次釋弓説決拾襲反位衆皆繼射釋獲皆如初
  註曰諸公卿言取弓矢衆言釋獲互言也
  敖氏曰反位亦在次於取弓矢之處為少北耳衆謂大夫而下此不分别士與大夫為耦之儀是如三耦也其以君在故耦不得盡其尊大夫之禮與釋獲皆如初亦指君以下言也
  卒射釋獲者遂以所執餘獲適阼階下北面告於公曰左右卒射反位坐委餘獲于中西興共而俟
  右公及賓諸公卿大夫皆射
  郝氏曰此節叙君射過自矜貴多衰世驕蹇之風乏先王恭儉之意人主既身居下物折節行禮過自矜飾何以誨下至於三射樂作然後就物不以樂志則所稱節奏比禮容體比樂者君獨不然焉用射君不用禮樂而能選士御臣者未之有也
  世佐案篇内如中三侯皆獲及不以樂志之類皆以優至尊辟不敏也必如此者以人主不可有與臣下爭勝之心有是心勝則矜不勝則忮為患匪淺故設此法以寛之使知為君之道不必見長於一藝而亦不因是形其短此制禮之深意也至於授弓矢贊決拾諸儀官具物傋亦貴貴之義應爾郝氏譏之過矣
  司馬袒執弓升命取矢如初負侯許諾以旌負侯如初司馬降釋弓如初小臣委矢於楅如初
  註曰司馬司馬正於是司馬師亦坐乘矢
  賓諸公卿大夫之矢皆異束之以茅卒正坐左右撫之進束反位
  註曰異束大夫矢尊殊之也正司馬正也進前也又言束整結之示親也
  疏曰公卿皆異束但大夫或與士耦則士矢不束大夫束之故註特言大夫尊殊之也從儀禮圖節本敖氏曰此文主於束矢而言蓋見其不在如初之中者也
  郝氏曰左右撫之數衆矢也進束謂既數衆矢而后進所束之矢于楅反位反中西南東面之位
  世佐案異束之者人一束也束之亦於楅上卒束畢也敖云衍非正上似脱司馬二字撫矢之位鄉射禮云當楅南北面此宜亦如之委矢于楅北括束茅於矢上握則束矢之處於撫矢者為近矣既撫而復親束之乃去進者蓋撫手及之而已束則于當楅之位又少進也郝云進所束之矢于楅然則未進之前賔諸公卿大夫之矢豈皆委之于地耶其説不可通矣
  賔之矢則以授矢人于西堂下
  註曰是言矢人則納射器之有司各以其器名官職不言君矢小臣以授矢人于東堂下可知
  敖氏曰授之亦小臣也
  司馬釋弓反位而後卿大夫升就席
  註曰此言其升前小臣委矢于楅
  張氏曰方司馬釋弓反位卿大夫即升就席是其升在小臣委矢之前以上文類言如初諸事故至此始特言之
  右再取矢
  司射適階西釋弓去扑襲進由中東立于中南北面視算釋獲者東面于中西坐先數右獲二算為純一純以取實于左手十純則縮而委之每委異之有餘純則橫諸下一算為奇奇則又縮諸純下興自前適左東面坐敖氏曰此坐字衍文鄉射無之
  坐兼歛算實于左手一純以委十則異之其餘如右獲司射復位釋獲者遂進取賢獲執之由阼階下北面告于公
  世佐案此亦君禮之異者也鄉射禮云升自西階盡階不升堂告于賔
  若右勝則曰右賢於左若左勝則曰左賢於右以純數告若有奇者亦曰奇若左右鈞則左右各執一算以告曰左右鈞還復位坐兼歛算實八算于中委其餘于中西興共而俟
  右數獲
  世佐案此算獲及飲不勝者之法皆與鄉射無異則亦以習禮樂而非别賢否可見矣若果為將祭擇士之禮豈可不分各耦而較其中之多少哉
  司射命設豐
  敖氏曰亦適堂西命之也
  司宫士奉豐由西階升北面坐設于西楹西降復位敖氏曰司宫士司宫之屬也此時之位亦當在堂西世佐案司宫而曰士者别于庻人在官者也周禮宫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諸侯蓋以下士及庻人在官者為之
  勝者之弟子洗觶升酌散南面坐奠于豐上降反位世佐案弟子謂士之少者也位在西方
  司射𥘵執弓挾一个搢扑東面于三耦之西命三耦及衆射者
  敖氏曰司射袒亦決遂文省耳東面命之於次中
  勝者皆袒決遂執張弓不勝者皆襲説決拾卻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遂以執弣司射先反位三耦及衆射者皆升飲射爵于西階上
  疏曰大射者所以擇士以助祭今若在於不勝之黨雖數中亦受罰及其助祭雖飲射爵亦得助祭但在勝黨雖不飲罰爵若不數中亦不得助祭飲罰據一黨而言助祭取一身之藝義固不同也從句讀節本敖氏曰此目下事也
  世佐案疏為此説以䕶註耳其實非也算獲既以左右計之矣其數中不數中亦孰從而辨之哉
  小射正作升飲射爵者如作射一耦出揖如升射及階勝者先升升堂少右不勝者進北面坐取豐上之觶興少退立卒觶進坐奠于豐下興揖不勝者先降與升飲者相左交於階前相揖適次釋弓襲反位僕人師繼酌射爵取觶實之反奠于豐上退俟于序端
  註曰僕人師酌者君使之代弟子也自此以下辯為之酌
  敖氏曰僕人師不言命之者則是此乃其常職俟時而共之耳
  升飲者如初三耦卒飲若賓諸公卿大夫不勝則不降不執弓耦不升
  註曰此耦謂士也諸公卿或闕士為之耦者不升其諸公卿大夫相為耦者不降席重恥尊也
  敖氏曰耦唯謂士與大夫為耦者也不升則立於射位也大夫既飲耦乃釋弓而反位
  僕人師洗升實觶以授賔諸公卿大夫受觶于席以降適西階上北面立飲卒觶授執爵者反就席
  註曰雖尊亦西階上立飲不可以已尊枉正罰也授爵而不奠豐尊大夫也
  敖氏曰洗者以承賤者後新之其次則不洗矣降降席也西階上臣飲罰爵之位也授執爵者宜反於其所受者也
  若飲公則侍射者降洗角觶升酌散降拜
  註曰侍射賔也飲君則不敢以為罰從致爵之禮也張氏曰角觶疏以為以兕角為之對下文飲君象觶而言仍是三升之觶非四升曰角之角也
  世佐案賔將自飲故用角觶
  公降一等小臣正辭賓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世佐案公於是復答再拜者飲不勝者之禮也鄉射記云若飲君如燕是也
  賔坐祭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降洗象觶升酌膳以致下拜小臣正辭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敖氏曰此以上與媵觶之禮同者也以致者亦奠于薦南
  公卒觶賔進受觶降洗散觶升實散下拜小臣正辭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坐不祭卒觶降奠于篚階西東面立
  註曰賔復酌自飲者夾爵也但如致爵則無以異於燕也夾爵亦所以恥公也所謂若飲君燕則夾爵敖氏曰此與媵觶之禮異者也所以謂之射爵也
  擯者以命升賔賔升就席
  註曰擯者司正也
  若諸公卿大夫之耦不勝則亦執弛弓特升飲
  註曰此耦亦謂士也
  敖氏曰比耦之時大夫有與士為耦者諸公卿無與士為耦者此諸公卿衍文
  衆皆繼飲射爵如三耦射爵辯乃徹豐於觶
  右飲不勝者
  司宫尊侯于服不之東北兩獻酒東面南上皆加 設勺洗于尊西北篚在南東肆實一散於篚
  註曰為大侯獲者設尊也言尊侯者獲者之功由侯也不於初設之者不敢必君射也君不射則不獻大侯之獲者散爵名容五升
  敖氏曰為三侯之獲者及𨽻僕人巾車設尊而言尊侯者以其功皆由侯也兩兩壺也或脱一壺字耳兩壺皆酒而云南上是先酌所上者與加勺東枋此在大侯之乏東北乃云服不者見此時服不在乏也不於初設之者因事而獻故其尊亦俟時而設所以别於正獻者也此所設尊洗之類即篇首之所言者也上言獲者之尊此云尊侯上言大侯之乏此云服不文互見耳又文亦有詳略則以設與未設而異也世佐案敖説當矣註以此尊專為大侯獲者設非三侯之獲者其功同其人相去亦不逺何必異尊上經云大侯之乏東北此云服不之東北其地一也一地而兩尊或先或後亦理之所無者註又云君不射則不獻大侯之獲者尤屬飾説因燕而射君或可以不與未聞大射而君不與者也君若不射射義何以言諸侯君臣盡志于射以習禮樂乎云南上是亦有元酒矣獻獲者而有元酒以祭侯故重之也
  司馬正洗散遂實爵獻服不
  註曰言服不者著其官尊大侯也服不司馬之屬掌養猛獸而教擾之者洗酌皆西面
  敖氏曰服不為大侯之獲者故先獻也司馬正獻亦異之獻時盖亦西南面
  張氏曰服不即獲者也前此皆言獲者以其事名之至此乃著其官是尊大侯也
  服不侯西北三步北面拜受爵
  註曰近其所為獻
  疏曰服不得獻由侯所為故不近乏而近侯
  司馬正西面拜送爵反位
  註曰不俟卒爵略賤也此終言之獻服不之徒乃反位
  敖氏曰既拜送而反位亦為其不拜既也是後則司馬師代之行事於司馬正既反位獲者亦反東面張氏曰此段鄭註可疑當以經文為正服不之徒或在司馬師所獻之中耳
  宰夫有司薦庶子設折俎
  註曰𫳐夫有司宰夫之吏也鄉射記曰獲者之俎折脊脅肺
  敖氏曰薦於服不之東俎在薦東
  世佐案獲者之俎折以卿之餘體獲者而有俎亦以祭侯故也鄉射禮云俎與薦皆三祭
  卒錯獲者適右个薦俎從之
  註曰不言服不言獲者國君大侯服不負侯其徒居乏待獲變其文容二人也司馬正皆獻之薦俎已錯乃適右个明此獻己已歸功於侯也適右个由侯内鄉射記曰東方謂之右个
  敖氏曰此獲者即服不也變服不言獲者見服不亦在乏而獲也有司與庻子既錯薦俎於地獲者則以爵適右个而二人復執薦俎從之薦錯於獲者之南俎在薦南
  張氏曰信如註言司馬正並獻二人當用二爵經文明言實一散于篚安得有二爵乎司馬正所獻決是服不氏一人其徒則司馬師獻𨽻僕巾車後乃獻之世佐案上下註意盖謂國君大侯服不與其徒負侯居乏相代司馬正獻服不訖即獻其徒而后反位亦非謂二人並獻也但玩前後經文負侯及獲者三侯皆有之負侯者主負侯及取矢盖周禮射鳥氏之職以其取矢知之也諸侯兼官即以服不氏攝之獲者專主唱獲與負侯者並不相代司馬正所獻唯服不之長一人其参侯干侯之獲者及三侯之負侯者皆司馬師獻之也而註説之誤了然矣
  獲者左執爵右祭薦俎二手祭酒
  註曰祭俎不奠爵不備禮也二手祭酒者獲者南面於俎北當為侯祭於豆間爵反注為一手不能正也此薦俎之設如於北面人焉天子祝侯曰唯若寧侯無或若女不寧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彊飲彊食貽女曾孫諸侯百福諸侯以下祝辭未聞
  敖氏曰祭俎者興取刌肺以坐祭也二手祭酒為散大酒多一手注之難為節也
  適左个祭如右个中亦如之卒祭左个之西北三步東面
  註曰此刋本誤作北今從集説改正鄉受獻之位也不北面者嫌為侯卒爵
  敖氏曰東面變於受爵之時也卒爵與受爵不同面自是一禮耳下釋獲者亦然
  設薦俎立卒爵
  註曰不言不拜既爵司馬正已反位不拜可知也鄉射禮曰獲者薦右東面立飲
  敖氏曰卒爵於薦西東面自若也是時司馬師盖已北面於其東
  司馬師受虛爵洗獻𨽻僕人與巾車獲者皆如大侯之禮
  註曰𨽻僕人埽侯道巾車張大侯及参侯干侯之獲者其受獻之禮如服不也𨽻僕人巾車於服不之位受之功成於大侯也不言量人者此自後以及先可知
  疏曰𨽻僕人巾車素無其位而經云如大侯之禮明就大侯之位受獻也𨽻僕而得獻明量人在巾車之先得獻可知
  敖氏曰承服不後而洗則是此每獻皆洗矣𨽻僕人與巾車皆聽命於司馬故亦司馬并獻之不言量人者或不與此獻與
  世佐案獲者謂参侯干侯之獲者也三侯之負侯者亦存焉於是乃統言獲者以其事相聨也
  卒司馬師受虛爵奠于篚
  註曰獲者之篚
  世佐案獲者之篚即服不之篚也
  獲者皆執其薦庶子執俎從之設于乏少南
  註曰少南為復射妨旌也𨽻僕人巾車量人自服不而南
  世佐案獲者謂三侯之獲者及負侯者凡六人也乏亦謂三侯之乏也於是不别言服不者以其事同也
  服不復負侯而侯
  世佐案此負侯首也謂之服不者著其以服不之徒兼之也周禮服不氏下士及其徒凡五人而兹乃有六人者以其兼射鳥氏之職也是時三侯之獲者皆居乏
  右獻獲者之屬
  司射適階西去扑適堂西釋弓説決拾襲適洗洗觚升實之降獻釋獲者于其位少南
  註曰獻釋獲者與獲者異文武不同也去扑者扑不升堂也少南辟中辟刋本或作辨誤今從通解及集説改正
  敖氏曰釋弓亦並釋矢也鄉射有矢字洗觚升實之與獲者異蓋釋獲者無事於侯且尊於獲者故獻之不酌獲者之尊而酌上尊也
  薦脯醢折俎皆有祭
  註曰俎與服不同唯祭一為異
  敖氏曰皆皆薦俎也祭亦脯與切肺也不言所設之人蓋亦有司與庶子與
  釋獲者薦右東面拜受爵司射北面拜送爵釋獲者就其薦坐左執爵右祭脯醢興取肺坐祭遂祭酒
  註曰祭俎不奠爵亦賤不傋禮
  興司射之西北面立卒爵不拜既爵司射受虚爵奠於篚釋獲者少西辟薦反位司射適堂西袒決遂取弓挾一个適階西搢扑以反位
  世佐案此司射倚扑之處與鄉射同倚弓矢之處與鄉射異
  右獻釋獲者
  司射倚扑于階西適阼階下北面請射于公如初敖氏曰階下請射于公正禮也曏之升者有為為之耳此言如初未詳疑衍也
  世佐案初謂第一番射時如初者謂其請射之辭也敖以為衍文非
  右三請射
  反搢扑適次命三耦皆袒決遂執弓序出取矢
  敖氏曰執弓亦右挾之序謂每耦以次而出也
  司射先反位
  註曰言先先三耦也司射既命三耦以入次之事即反位三耦入次袒決遂執弓挾矢乃出反次外西面位曏不言司射先反位三耦未有次外位無所先也疏曰曏謂第一番之時但言司射反位而不言先是以决之從通解節本
  張氏曰註挾矢字衍
  世佐案三耦袒決遂之所與其射位皆在次中但有南北之異耳司射位自在中之西南云先者謂其不俟三耦之袒決遂而即反位也註誤
  三耦拾取矢如初小射正作取矢如初
  註曰小射正司射之佐作取矢禮殺代之
  敖氏曰小射正作取矢如初此一句似衍大射之禮司射惟命拾取矢而不復作與鄉射異以前後經文徵之可見又言此於拾取矢之後似非其次且上無作取矢之事亦不宜言如初其為衍也明矣
  世佐案上云三耦皆袒決遂執弓序出取矢此司射命之之辭非謂三耦已為之也司射命訖反位於是三耦皆自射位在次中最北適次南少東袒決遂執弓右挾之反射位而后小射正作上耦取矢也此皆與第一番取矢之儀同故以如初蔽之三耦拾取矢言于小射正作取矢之上者以其有袒決遂之事在作取矢前也云小射正作取矢如初則第一番取矢之時固有成禮矣而上經不見之者文缺也敖氏不悟上經之缺而反以此為衍誤矣註謂此以小射正代司射亦臆説也
  三耦既拾取矢諸公卿大夫皆降如初位與耦入于次皆袒決遂執弓皆進當楅進坐説矢束上射東面下射西面拾取矢如三耦
  註曰皆進當楅進三耦揖之位也凡繼射命耦而已不作射不作取矢從初
  敖氏曰如初位者適次繼三耦以南也云如初位又云入于次見其所進者又深也凡經云適次而已者兼深淺而言也云入于次者言其深入也先言適乃言入若次中者則皆先淺而後深也執弓亦右挾之皆進謂出次而西面之時也上下射當楅而進坐説矢束是俱北面説之也然則鄉射之大夫説矢束亦北面明矣既説則上射少西而反東面下射少東而反西面乃拾取之
  張氏曰註繼射謂繼三耦而射從初謂從三耦之法繼射者皆從耦法故不再命之也
  世佐案適次入次之辨敖氏論之詳矣而其言説矢束之法則非也北面説矢束既説而后各就楅西東之位者大夫與大夫之禮也既就楅東之位而后説矢束説之亦西面者大夫為下射之禮也經文甚明奈何混而一之耶
  若士與大夫為耦士東面大夫西面大夫進坐説矢束退反位耦揖進坐兼取乘矢興順羽且左還毋周反面揖大夫進坐亦兼取乘矢如其耦北面搢三挾一个揖進大夫與其耦皆適次釋弓説決拾襲反位諸公卿升就席
  註曰大夫反位諸公卿乃升就席大夫與已上下位敖氏曰後揖進之進當作退鄉射云揖退是也大夫既反位諸公卿乃與之序升公卿之下不言大夫者文脱耳又此上下文皆言卿大夫升就席不應此時獨否也然則此有脱文明矣
  張氏曰諸公卿大夫自為耦者拾取矢在前大夫與士耦者取矢在後前取矢者待于三耦之南至大夫與耦取矢反位乃與之同升就席以爵同故相待也
  衆射者繼拾取矢皆如三耦遂入于次釋弓矢説決拾襲反位
  右射者皆取矢于楅
  司射猶挾一个以作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馬升命去侯負侯許諾司馬降釋弓反位司射與司馬交于階前倚扑于階西適阼階下北面請以樂于公公許註曰請奏樂以為節也始射獲而未釋獲復釋獲復用樂行之君子之於事始取苟能中課有功終用成法教化之漸也射用應樂為難孔子曰射者何以聽循聲而發發而不失正鵠者其唯賢者乎
  司射反搢扑東面命樂正曰命用樂
  註曰言君有命用樂射也樂正在工南北面
  疏曰此時工在洗東西面樂正在工南北面司射在西階下東面遙命之
  樂正曰諾司射遂適堂下北面眂上射命曰不鼓不釋註曰鼓亦樂之節學記曰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凡射之鼓節投壺其存者也周禮射節天子九諸侯七卿大夫以下五
  郝氏曰眂視同
  上射揖司射退反位樂正命大師曰奏貍首間若一註曰樂正西面受命左還東面命大師以大射之樂章使奏之也貍首逸詩曾孫也貍之言不來也其詩有射諸侯首不朝者之言因以名篇後世失之謂之曾孫曾孫者其章頭也射義所載詩曰曾孫侯氏是也以為諸侯射節者采其既有弧矢之威又言小大莫處御於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有樂以時㑹君事之志也間若一者調其聲之疏數重節
  世佐案貍首之詩今無以考其名篇之義然以騶虞采蘋之類推之亦必其首章有此二字而取以名之耳射義所載曾孫侯氏數語未知其果是與否即使果是亦未必其章頭也鄭君諱所不知而强為之説妄矣又案大戴禮投壺篇末亦載曾孫侯氏之詩比射義特詳後又雜以考工記祭侯祝辭有嗟爾不寧侯為爾不朝于王所故亢而射女之言或鄭説之所本與凡以樂節射者但取其節而不取其詩之義也今大小戴記所載曾孫侯氏之詩皆序射事與騶虞采蘋之類不協疑非貍首本篇也大戴禮既言曾孫侯氏又云干侯既亢尤屬不倫盖其所捃拾者厖矣
  大師不興許諾樂正反位奏貍首以射三耦卒射賔待于物如初
  敖氏曰三耦卒射之後儀亦多矣此特見其一也
  公樂作而后就物稍屬不以樂志其他如初儀
  註曰不以樂志君之射儀遲速從心其發不必應樂辟不敏也志意所擬度也春秋傳曰吾志其目疏曰此經云如初者皆如上第二番射法唯作樂為異
  敖氏曰稍屬謂授矢于公稍屬也然此當蒙如初儀之中似不必獨見之且語句不全亦恐非出於作經者之意盖衍文也
  世佐案稍屬當從敖氏作衍文或謂稍屬不以樂志為句非説見燕禮記
  卒射如初
  敖氏曰初謂公卒射以至賔反位于階西之儀
  賔就席諸公卿大夫衆射者皆繼射釋獲如初卒射降反位
  敖氏曰三事皆如初也降反位指衆射之最後者而言以見釋獲者升告之節也
  釋獲者執餘獲進告左右卒射如初
  右三射
  司馬升命取矢負侯許諾司馬降釋弓反位小臣委矢司馬師乘之皆如初司射釋弓視算如初釋獲者以賢獲與鈞告如初復位
  右取矢數獲如初
  司射命設豐實觶如初遂命勝者執張弓不勝者執弛弓升飲如初卒退豐與觶如初
  敖氏曰實觶之上更有設豐二字如鄉射之文此文脱也
  右飲不勝者如初
  司射猶袒決遂左執弓右執一个兼諸弦面鏃適次命拾取矢如初司射反位三耦及諸公卿大夫衆射者皆袒決遂以拾取矢如初矢不挾兼諸弦面鏃退適次皆授有司弓矢襲反位
  敖氏曰後弦字下盖脱弣字
  卿大夫升就席
  敖氏曰不言諸公者可知也諸公卿大夫既就席則士亦當反西方之位矣
  右射者復皆拾取矢授有司
  司射適次釋弓説決拾去扑襲反位司馬正命退楅解綱小臣師退楅巾車量人解左下綱司馬師命獲者以旌與薦俎退
  敖氏曰退楅亦於次司馬正於此命解綱則曏亦命繫之明矣鄉射曰説侯之左下綱而釋之
  司射命釋獲者退中與算而俟
  註曰諸所退射器皆俟備君復射釋獲者亦退其薦爼
  敖氏曰亦小臣執中大史執算也退中與算亦於西堂下既則大史與小史俱復位於門東
  世佐案大史當復干侯東北之位
  右退諸射器射事竟
  世佐案下經云無算樂則是時亦當有樂正命僕人正等官相工反坐之事如鄉射禮也此文不具耳
  公又舉奠觶唯公所賜若賔若長以旅於西階上如初大夫卒受者以虚觶降奠於篚反位
  敖氏曰此一舉觶當在未立司正之前乃降於此者為射故也
  右公為大夫舉旅
  敖氏曰此以下經文與燕禮同者亦不重釋之
  司馬正升自西階東楹之東北面吿於公請徹爼公許李氏寳之曰馬字疑衍
  遂適西階上北面吿于賔賔北面取爼以出諸公卿取俎如賔禮遂出授從者于門外
  敖氏曰如賔禮謂亦各鄉其席取之也諸公南面卿北面
  大夫降復位
  註曰門東北面位
  䟽曰大夫雖無俎以賔及公卿皆送俎不可獨立於堂故降復位云門東北面位者謂初小臣納卿大夫門東北面揖位
  敖氏曰復位于門東者以諸公卿亦以俎出故也燕禮諸公卿無俎故與大夫降而同立于西階下世佐案復位復門右少進之位
  庶子正徹公俎降自阼階以東
  敖氏曰正庶子之長者也燕禮膳宰設公俎亦膳宰徹之然則上之設公俎者亦庶子正矣
  右徹俎
  賔諸公卿皆入門東面北上
  註曰諸公卿不入門而右以將燕亦因從賔
  敖氏曰入門入自闑東也入門而不左不右即東面而立變於常位也將與大夫同升宜近之
  世佐案東面北上與燕禮卿大夫降位同葢近西階下也敖説非
  司正升賔賔諸公卿大夫皆説屨升就席公以賔及卿大夫皆坐乃安羞庶羞大夫祭薦司正升受命皆命公曰衆無不醉賔及諸公卿大夫皆興對曰諾敢不醉皆反位坐
  右説屨升坐
  主人洗酌獻士于西階上士長升拜受觶主人拜送士坐祭立飲不拜既爵其他不拜坐祭立飲乃薦司正與射人于觶南北面東上司正為上
  註曰司正射人士也以齒受獻既乃薦之也司正大射正也射人小射正畧其佐
  世佐案此言射人而不著其數則不止一人矣葢小射正之俟于東堂者皆與也皆與也者以其有事也不言司士者以其為士中之尊不可位于小射正之下也不言執幂者執幂者非士也凡此皆與燕禮異䟽以為文不具非
  辯獻士士既獻者立于東方西面北上乃薦士祝史小臣師亦就其位而薦之
  註曰祝史門東北面東上
  敖氏曰此獻史葢小史也大史釋獲曏已受獻世佐案祝史位在干侯之東北註非
  主人就士旅食之尊而獻之旅食不拜受爵坐祭立飲主人執虗爵奠于篚復位
  右主人獻士
  賔降洗升媵觶于公酌散下拜公降一等小臣正辭賔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註曰今文公答拜無再拜
  姜氏曰答再拜者葢賔致爵與臣異而既徹俎安坐又與其前異與當以古文為正
  賔坐祭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賔降洗象觚升酌膳坐奠于薦南降拜小臣正辭賔升成拜公答拜反位註曰此觚當為觶
  右賔媵觶于公
  公坐取賔所媵觚興唯公所賜受者如初受酬之禮降更爵洗升酌膳下再拜稽首小臣正辭升成拜公答拜乃就席坐行之有執爵者唯受于公者拜司正命執爵者爵辯卒受者興以酬士大夫卒受者以爵興西階上酬士士升大夫奠爵拜士答拜大夫立卒爵不拜實之士拜受大夫拜送士旅于西階上辯士旅酌
  世佐案觚亦當作觶
  右公為士舉旅
  若命曰復射則不獻庶子
  註曰獻庶子則正禮畢後無事
  敖氏曰命君命也不猶未也此雖非正射然亦當闕一字正禮中行之故其節在未獻庶子前也
  世佐案此又因燕而射也燕禮射於獻士之後今移于此者以前有三番正射其節宜少間也
  司射命射唯欲
  註曰司射命賔及諸公卿大夫射欲者則射不欲者則止可否之事從人心也
  敖氏曰以其非正射也人之力強弱不齊或有至是而不欲射者故以唯欲命之然則正射之時自諸公以至於士無有不與射者矣
  卿大夫皆降再拜稽首公答拜
  註曰拜君樂與臣下執事無已不言賔賔從羣臣禮在上
  敖氏曰降拜拜君命也公不辭之而即答拜者以賔不在其中也賔不與此拜者以與君為耦射否宜由君不敢從唯欲之命也
  世佐案皆降拜者拜君復射之命也雖將不與射者亦拜賔亦在焉而公不辭之者以其非與公為禮也凡因受命而拜者公皆不辭其下拜敖説非
  壹發中三侯皆獲
  註曰尚歡樂也
  䟽曰上文唯公中三侯皆釋獲至此禮殺臣與君同劉氏曰是言值一中侯輒釋獲耳鄭謂矢揚觸而有参中者失之
  敖氏曰以其非正射故上下射惟拾𤼵一矢而已以其壹發故雖中非其侯而亦獲是禮亦相因而然也中亦謂中其鵠耳唯公則離維綱揚觸梱復而皆獲上云退中與算而俟至是則亦設中執算而釋獲矣釋獲則有飲射爵之事也
  郝氏曰壹發惟發一矢中三侯皆釋獲以一矢獲難也
  世佐案此著其禮之異者其他皆如初可知凢射必將乗矢因燕而射亦然詩曰四鍭既鈞是也敖氏郝氏皆以此為唯發一矢恐非壹𤼵中三侯皆獲者燕射君臣同一侯見鄉射記此雖仍大射三侯而射者毎𤼵一矢值中一侯皆得唱獲釋算亦取同侯之義也
  右復射
  主人洗升自西階獻庶子于阼階上如獻士之禮辯獻降洗遂獻左右正與内小臣皆於阼階上如獻庶子之禮
  註曰左右正謂樂正僕人正也位在中庭之左右小樂正在頌磬之北右也工在西即北面工遷於東則東面大樂正在笙磬之北左也工在西則西面工遷於東則北面僕人正相大師工升堂與其師士降立於小樂正之北北上工遷於東則陪其工後國君無故不釋縣二正君之近官也同獻更洗以時事不聨也庶子内小臣位在小臣師之東少退西上
  世佐案註誤詳見上篇今節録其異者又案鄉射記云樂正與立者齒則大射獻樂正亦與士序可知矣上經云小臣師亦就其位而薦之僕人正既與小臣同官亦當與之同獻奈何以為左右而伍之于奄人耶
  右獻庶子左右正内小臣
  無算爵士也有執膳爵者有執散爵者執膳爵者酌以進公公不拜受執散爵者酌以之公命所賜所賜者興受爵降席下奠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世佐案公於是亦答再拜者正禮既畢宜如燕也
  受賜爵者以爵就席坐公卒爵然後飲執膳爵者受公爵酌反奠之受賜者興授執散爵者執散爵者乃酌行之唯受于公者拜卒爵者興以酬士于西階上士升大夫不拜乃飲實爵士不拜受爵大夫就席士旅酌亦如之公有命徹幂則賔及諸公卿大夫皆降西階下北面東上再拜稽首公命小臣正辭公答拜
  世佐案此不言再拜者如燕禮可知也
  大夫皆辟升反位士終旅於上如初無算樂宵則庶子執燭於阼階上司宫執燭於西階上甸人執大燭于庭閽人為燭於門外
  右無算爵
  賔醉北面坐取其薦脯以降奏陔賔所執脯以賜鐘人於門内霤遂出卿大夫皆出公不送公入驁
  註曰驁夏亦樂章也以鐘鼓奏之其詩今亡此公出而言入者射宫在郊以將還為入燕不驁者於路寢無出入也
  疏曰鄉射記於郊則閭中鄭云諸侯大學在郊是諸侯大射所
  敖氏曰入謂降而入於内也驁上似脱奏字燕禮不言公入此言公入為奏驁而見之也公入而奏驁夏亦盛射禮也出時不奏逺辟天子之禮也大司樂職曰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
  世佐案公入當依鄭解後儒據此而謂大射亦在公宫非也然此言于卿大夫皆出之後則公之自大學而歸也葢獨後于羣臣矣亦可見公之勤禮而不倦也周禮鐘師掌以鐘鼓奏九夏其卒曰驁夏未詳何用杜子春以為公出入奏之葢據此言也然此惟見公入而出則無文又言驁而不言夏則杜説亦未可盡信大抵公入奏驁猶賔出之奏陔其所歌之詩與奏之之節必與天子之樂有别而今皆不可考矣惜哉
  右賔出公入
  郝氏曰古天子至庶人皆從事于射士童學舞羽旄干戚弓矢金革之事詩書弦誦之業道器一貫純成而無間也後世文武分途習詩書者為文閑射藝者為武周之興也武王臯弓矢以求文德聖如孔于自謂俎豆嘗聞軍旅未學古今升降聖人莫之能違矣故古有射之害則不可無射之禮後世射廢禮遂不講天下可以無射不可以無禮士雖不學射可以不逹射禮之義乎
  世佐案此篇無記者以其與鄉射燕禮相出入可参考而知也








  儀禮集編卷十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巻十五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聘禮第八之一
  鄭目録云大問曰聘諸侯相於久無事使卿相問之禮小聘使大夫周禮曰凡諸侯之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於五禮屬賓禮
  疏曰下記云久無事則聘焉註云事謂盟㑹之屬若有事事上相見故鄭據久無事而言小聘使大夫者下經云小聘曰問其禮如為介三介是也周禮大行人云歲問殷聘聘義所云比年小聘三年大聘是也大行人又云上公九介侯伯七介子男五介又云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聘義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是諸侯之卿介各下其君二等者也若小聘曰問使大夫又下其卿二等此聘禮是侯伯之卿大聘以其經云五介上介奉束錦士介四人皆奉玉錦又云及竟張旜孤卿建旜也
  郝氏曰古帝王盛時貢球歸一諸侯比肩事天子如詩書所稱巡狩述職共惟帝臣未聞列國無故歲相問殷相聘世相朝也周衰五霸强僭要脅同盟責以朝貢於是有小國事大國之禮君朝卿聘卑辭重幣名雖修好其實臣之仲尼所以慨然而作春秋也去聖旣遠後人捃拾遺事為聘禮其文彌盛其道彌衰據記久無事則相聘夫無事而聘若此其盛也有事而聘又何加焉諸侯相聘若此其侈也聘於天子又何加焉儒者謂周初千八百國也而皆如斯禮晏嬰所謂師行糧食饑弗食勞弗息方命虐民為諸侯憂焉得有無事之日昔齊宣王問交隣孟子規以仁義滕文公問事齊楚孟子諷以為善豈古有聘禮若斯者而不少稱述乎是書所言諸侯禮多衰世意非盡先王舊典禮也
  姜氏曰聘有三類比年小聘三年大聘此正聘也雖無故亦行之此一類也其有故則特命使行之亦如聘然此又一類也或有故不特使因其時正聘而及之此又一類也
  世佐案此篇所陳主次國大聘之禮然以是而差次之則大國小國之大聘及凡諸侯之小聘皆可得而覩其畧矣大國聘禮見於周禮司儀職文所謂諸公之臣相為國客是也周禮舉大國此經舉次國蓋互相傋也凡言諸侯之邦交亦惟同方嶽者耳非盡千八百國而相為朝聘也夫同在方嶽之内而一往一來以親仁善隣恤小事大此情之所不能已而禮之最鉅者也其見於周禮戴記及春秋傳者詳矣特其年之疏數經傳不同要各有所指或以事天子或以交鄰國或陳前代之典或舉霸國之制説之所以紛然而莫紀也今具列於左方讀者幸分别觀之
  周禮大行人職云凡諸侯之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註曰小聘曰問殷中也久無事又於殷朝者及而相聘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此皆所以習禮考義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擇有道之國而就修之鄭司農説殷聘以春秋傳曰孟僖子如齊殷聘是也 疏曰言諸侯邦交謂同方嶽者一往一來為交春秋之世始有越方嶽相聘者如秦術呉札之類時國數少故然非正法也聘義王制皆云三年一大聘此不言三年而云殷者欲見中間久無事及殷朝者來及亦相聘故云殷不云三年也先鄭説殷聘以春秋傳者按左氏昭公九年傳曰孟僖子如齊殷聘禮也服註云殷中也自襄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積二十一年聘齊故中復盛聘與此中年數不相當引之者年雖差遠用禮則同也 胡氏安國曰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制大壞或來朝而不報其禮或屢征而不納以歸無合於殷聘世朝之制矣 程子曰先儒有王臣無外交之説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理也然不安官守而遠相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隣國耳 朱子曰春官殷見曰同鄭注云殷猶衆也十二歲王如不巡狩則六服盡朝大行人所謂殷同殷國是也此亦鄭註乃訓殷為中與衆義異其云於殷朝者及而相聘則又與衆義同蓋以為十二年而一大聘也疏旣以為中又云盛聘則與衆義略同葢如喪禮殷奠之類今未詳其孰是也 王氏詳説曰春秋之時晉叔向以為明王之制間朝以講禮是三歲一朝也鄭子太叔又以為五歲一朝然比之世相朝則與子太叔之言異與叔向之言大異叔向為晉地則欲諸侯朝數之數故以三歲為言子太叔為鄭地則欲諸侯朝數之疏故以五歲為言其去周禮遠矣若夫禮記王制與聘義戴記一家又自為異同之説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諸侯之自為聘為文也王制曰諸侯之於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諸侯之朝聘天子為文也聘義言比年小聘合於周禮之歲相問言三年大聘異於周禮之殷相聘葢殷聘者謂久無事則行盛禮初無年歲之限如孟僖子如齊殷聘服氏以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禮是知殷聘雖為大聘然即非所謂三年也此聘義之所以與周禮異王制言小聘大聘其年數雖與聘義同然其意則與聘義異抑以聘義謂諸侯之相聘而王制謂諸侯之聘天子耳聘天子猶可也以五年而後一朝天子可乎使居衛服而五年一朝為得禮矣若侯甸男采謂之得禮乎知此則知王制之言雖紀夫四代亦雜於春秋之制鄭氏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為晉文公霸時制雖未必然亦有所近似 家氏鉉翁曰周家盛時諸侯有歲相問殷相聘世相朝之禮曰相云者亦往復之義非若諸侯之朝天子也至於衰世大國未嘗朝王小國乃相率而朝大國大國倨受其朝而不以為僭
  世佐案此邦交之正法也殷即殷見之歲謂大聘十二年一行也
  禮記王制云諸侯之於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 註曰比年每歲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朝則君自行然此大聘與朝晉文霸時所制也虞夏之制諸侯歲朝周之制侯甸男采衛要服六者各以其服數來朝 疏曰昭三年左傳曰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故云晉文霸時所制云虞夏之制諸侯歲朝者案尚書堯典云五載一巡守羣后四朝鄭註云巡守之年諸侯朝於方岳之下其間四年四方諸侯分來朝於京師歲徧是也案春秋文十五年左傳云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案鄭志孫皓問云諸侯五年再相朝不知所合典禮鄭答云古者據時而道前代之言唐虞之禮五載一巡守夏殷之時天子葢六年一巡守諸侯間而朝天子其不朝者朝罷朝五年再朝似如此制禮典不可得而詳如鄭志之言此為夏殷之禮而鄭又云虞夏之制諸侯歲朝以夏與虞同與鄭志乖者以羣后四朝文在堯典堯典是虞夏之書故連言夏其實虞也云周之制以下周禮大行人文故大行人云侯服歲壹見甸服二歲壹見男服三嵗壹見采服四嵗壹見衛服五嵗壹見要服六嵗壹見是六者各以其服數來朝皆當方分為四部分隨四時而來也案大宗伯云春見曰朝註云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夏見曰宗註云宗尊也欲其尊王秋見曰覲註云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冬見曰遇註云遇偶也欲其若不期而俱至時見曰㑹註云時見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即春秋左傳云有事而㑹也殷見曰同註云殷衆也十二嵗王如不巡守則六服盡朝四方四時分來嵗終則徧每當一時一方總來不四分也此六者諸侯朝王之禮又諸侯有聘問王之禮故宗伯云時聘曰問註云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聘之焉殷頫曰視註云殷頫謂一服朝之嵗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其諸侯自相朝則大行人云凡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其天子亦有使大夫聘諸侯之禮故大行人云間問以諭諸侯之志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間年一聘以至十一嵗案昭十三年左傳云嵗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賈逵服䖍皆以為朝天子之法崔氏以為朝霸主之法鄭康成以為不知何代之禮故異義云公羊説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左氏説十二年之間八聘四朝再㑹一盟許慎謹案公羊説虞夏制左氏説周禮傳曰三代不同物明古今異説鄭駁之云三年聘五年朝文襄之霸制周禮大行人諸侯各以服數來朝其諸侯嵗聘間朝之屬説無所出晉文公强盛諸侯耳非所謂三代異物也是鄭以嵗聘間朝文無所出不用其義也異義天子聘諸侯公羊説天子無下聘義周禮説間問以諭諸侯之志許慎謹案禮臣疾君親問之天子有下聘之義從周禮説鄭無駁與許慎同也
  世佐案此言虞夏之時諸侯事天子之法也虞夏書曰五載一巡守羣后四朝謂諸侯分四部來朝四年而徧其明年天子巡守是即所謂五年一朝也朱子解書亦主是説鄭云虞夏之制諸侯嵗朝是率天下而路矣不可承用
  聘義云天子制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 註曰比年小聘所謂嵗相問也三年大聘所謂殷相聘也疏曰此經所云謂諸侯自相聘也而王制云諸侯之於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與此不同者此經諸侯相聘是周公制禮之正法王制所云謂文襄之法故不同也
  世佐案此言大聘之期與周禮異者葢同方岳之諸侯又有逺近親疏之不同則其期之疏數亦因之也數不過三年疏不過十二年合二經觀之可以見其節矣
  春秋文公十五年左傳云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 疏曰周禮諸侯邦交惟有世相朝法無五年再朝之制此云古之制也必是古有此法但禮文殘缺未知古是何時鄭康成云古者據今而述前代之言夏殷之時天子葢六年一巡守諸侯間而朝天子其不朝者朝罷朝五年再相朝者似如此然此云古者據今時而道前世非必夏殷鄭言夏殷禮非也僖十五年公如齊杜云諸侯五年再相朝禮也引此證彼則是當時正法非謂前代禮也或人見僖公朝齊杜引此為證遂言五年再相朝是時霸主之法然則魯非霸主曹伯何以朝之曹豈推魯為霸主而屈已以朝之也且云古之制也即是古之聖王制為此法天子不衰諸侯無霸明德天子豈慮世衰霸主威權不行而為之制此法敺諸侯以朝之此不達理之言耳然則諸侯之邦交者將以協近隣結恩好安社稷息人民土宇相望竟界連接一世一朝疎濶太甚其於間天之年此句疑有脱誤必有相朝之法周禮言世相朝者以其一舊一新彼此未洽於此之際必須往朝舉其禮之大者不言唯有此事五年再相朝正是周禮之制周禮文不具耳文襄之霸其務不煩諸侯以五年再朝往來太數更制三年一聘五年一朝所以説諸侯也霸主遭時制宜非能剏制改物諸侯或從時令或率舊章此在文襄之後仍守舊制故五年再相朝也傳言古之制以文襄已改故也
  世佐案此言古制未知其為何代之制也鄭云夏殷法固屬臆説而孔疏於禮記則申鄭義於此又申杜而難鄭何其依違無定見耶竊謂世相朝者同方岳之國而五年再相朝者則同屬長連帥之國與
  昭公三年左傳云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 註曰明王之制嵗聘間朝在十三年今簡之 疏曰十三年傳云明王之制使諸侯嵗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彼謂諸侯於天子朝聘㑹盟之數計十二年而有八聘四朝再㑹一盟此説文襄之霸令諸侯朝聘霸主大國之法也周室既衰政在霸主霸主不可自同天子以明王舊制太煩諸侯不敢依用故設此制以簡之
  世佐案此晉文之霸制也蓋陰用虞夏禮使其所屬之國以此事已其實較之周禮朝聘之期為已數而子大叔猶以為不煩諸侯者葢對當時征求無藝言之耳
  昭公十三年左傳云明王之制使諸侯嵗聘以志業註曰志識也嵗聘以修其職業
  間朝以講禮 註曰三年而一朝正班爵之義率長幼之序
  再朝而㑹以示威 註曰六年而一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
  再㑹而盟以顯昭明 註曰十二年而一盟所以昭信義也凡八聘四朝再㑹王一巡守盟於方嶽之下疏曰計此十二年間凡八聘四朝再㑹一盟方嶽
  之下也尚書周官曰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巡考制度於四岳諸侯各朝於方嶽大明黜陟如彼文六年五服諸侯一時朝王即此再朝而㑹是也此傳之文與尚書正合杜言巡守盟於方嶽暗與彼義符同明此是周典之舊法也而周禮之文不載此法大行人云侯服嵗壹見其貢祀物甸服二嵗壹見其貢嬪物男服三嵗壹見其貢器物采服四嵗壹見其貢服物衛服五嵗壹見其貢材物要服六嵗壹見其貢貨物先儒説周禮者皆以彼為六服諸侯各以服數來朝與此傳文無由得合先達通儒未有解者古書亡滅不可傋知然則尚書周官是成王號令之辭尚書之言定是正法左傳復與彼合言必不虚周禮又是明文不得不信葢周公成王之時即自有此二法也又周禮每嵗一見唯言貢物何必見者即是親朝各計道路長短或當遣使貢耳先儒謂彼為朝未有明據大行人又云十有二嵗王巡守殷國巡守之歲周禮同於尚書六年一朝尚書何必違禮又大宗伯云時見曰㑹殷見曰同鄭康成以為時見無常期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合諸侯而命事焉十二歲王如不巡守則六服盡朝謂之殷見鄭以時見無常期者出自鄭之意耳非有明文可據也殷見是此再㑹而盟時見當此再朝而㑹未必即如鄭説時見為無常期也葢此傳及尚書是正禮也大行人嵗一見者是遣使貢物非親朝也今此上聘朝㑹雖以為諸侯於天子之禮然諸侯相朝亦當然也世佐案此亦謂諸侯之邦交也故晉為盟主而叔向舉以告齊嵗聘即比年小聘也間朝謂朝無定期惟以王事閒暇之時行之成十二年傳云世之治也諸侯閒於天子之事則相朝亦此意也朝既無定期則㑹盟之取節於朝者皆無定期矣朝㑹之屬皆不為立期限者所以寛諸侯使得視其逺近親疏以為之節也所謂明王之制葢如此如註所言則十二年之間政繁期促乃爾豈得為周典之舊法哉且與尚書周禮皆不合而疏家猶曲為附㑹過矣書云六年五服一朝謂六年之間而諸侯來朝者徧也其義正與大行人所言六服諸侯各以服數來朝者合書止言五服要服不在其列也汪氏克寛曰衛服之外聖人雖制之服令蕃國世一見而不必其來非若五服一嵗至五嵗各以所貢來見也考之武成止曰邦甸侯衛酒誥康王之誥止曰侯甸男衛康誥亦止曰侯甸男采衛而蠻夷鎮蕃不與焉於此不必辨其服之異而自得其説之同矣
  聘禮君與卿圖事
  註曰圖謀也謀聘故及可使者謀事者必因朝其位君南面卿西面大夫北面士東面
  疏曰儀禮之内見諸侯三朝燕朝燕禮是也又射朝大射是也路門外正朝不見疑當與二朝面位同故此與燕禮大射儀約之知正朝面位然也若天子三朝射人見射朝司士見正朝不見燕朝以諸侯正朝與燕朝同明天子燕朝亦與正朝同也
  郝氏曰大國三卿五大夫聘以卿而大夫為上介士為衆介卿執政國有大事講於諸侯君與執政大臣圖之
  姜氏曰此圖事兼三類所謂圖者葢詞命及使介之屬其有故則兼圖處其事於使命中耳註疏謂謀聘故或因聘或特行也則正聘反畧而不言矣故附論之
  遂命使者
  註曰聘使卿
  使者再拜稽首辭
  註曰辭以不敏
  敖氏曰使者少進北面乃拜君親命之故拜而後辭變於傳命之儀也
  君不許乃退
  註曰退反位也受命者必進
  敖氏曰君不許其辭故不答拜使者亦當許而後退
  旣圖事戒上介亦如之
  註曰戒猶命也
  敖氏曰旣圖事乃戒之者以其不在圖事之數也又使者言命上介言戒亦異尊卑也如如其禮辭也使者與上介必辭者不敢以専對之才自許謙敬也凡聘使有故則上介攝其事
  宰命司馬戒衆介衆介皆逆命不辭
  註曰宰上卿貳君事者也諸侯謂司徒為宰衆介者士也士屬司馬周禮司馬之屬司士掌作士適四方使為介逆猶受也
  疏曰不辭者賤不敢辭
  宰書幣
  註曰書聘所用幣多少也宰又掌制國之用
  敖氏曰周官冡宰以九式均節財用六曰幣帛之式故此主書幣也
  郝氏曰幣所齎玉帛皮馬之類書記數也
  命宰夫官具
  註曰宰夫宰之屬也命之使衆官具幣及所宜齎張氏曰命之者宰也宰旣書用幣之數遂命宰夫使官具之周禮宰夫掌百官府之徴令
  右命使介具聘物
  及期夕幣
  註曰先行之日夕陳幣而視之重聘也
  敖氏曰此云及期則上亦當有請期告期之禮文畧耳夕如夕月之夕以夕時陳幣而展之故曰夕幣云此題下事也
  使者朝服帥衆介夕
  註曰視其事也
  敖氏曰於此云朝服者嫌朝夕之服異也下言君朝服放此
  世佐案此暮夕於君而君臣皆朝服重其事也常時夕元端
  管人布幕於寢門外
  註曰管猶館也館人謂掌次舍帷幕者也布幕以承幣寢門外朝也
  疏曰天官有掌舍掌次幕人等掌次云有邦事則張幕設案掌舎職云為帷宫設旌門又幕人云掌帷幕幄帟綬之事云寢門外朝也者謂路門外即正朝之處也
  敖氏曰管人其有司之掌勞辱之事者與
  郝氏曰管人司門館之人
  張氏曰鄭註布幕以陳幣此幕非在上之幕乃布之地以為藉者
  世佐案管人定之方中詩作倌人葢一也説詩者以為主駕説禮者以為掌次舎之屬隨文生義諸侯之禮既亡無以知其的為何官也敖説殆近之
  官陳幣皮北面西上加其奉於左皮上馬則北面奠幣於其前
  註曰奉所奉以致命者謂束帛及束纁也馬言則者此享主用皮或時用馬馬入則在幕南皮馬皆乘疏曰官即上文官具者也陳者陳於幕上所奉以致命者下文享時致束帛加璧以享君束纁加琮以享夫人者是也鄭不言璧琮者璧琮不陳厥明乃授之也國無皮者乃用馬皆乗者下賓覿時云總乘馬又云乘皮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北首變於執也西上放設時之位也左皮尊故加幣於其上馬入則亦右牽之前謂左馬之前幕之上也此皮若馬之位其享主君者在西享夫人者在東
  郝氏曰幣如周禮小行人所合六幣玉帛皮馬皆幣也皮虎豹熊麋等皮凡享禮皮馬陳庭下使者親捧玉帛升堂將命故玉帛曰奉時圭玉未授束帛束纁與皮馬先夕陳設
  使者北面衆介立於其左東上
  註曰既受行同位也位在幕南
  疏曰未受命已前卿大夫士面位各異是以記云使者既受行日朝同位也知在幕南者幣在幕上使者須親視之故也
  卿大夫在幕東西面北上
  註曰大夫西面辟使者
  疏曰此謂處者大夫常北面今與卿同西面故云辟使者
  宰入告具於君
  註曰入告入路門而告
  敖氏曰是時君亦立於阼階東南南鄉宰北面告之具謂所陳者已具
  君朝服出門左南鄉
  敖氏曰出門左出路門而少東辟天子之朝位也天子日視朝當宁而立
  史讀書展幣
  註曰展猶挍録也史幕東西面讀書賈人坐撫其幣每者曰在必西面者欲君與使者俱見之也
  疏曰賈人當在幕西東面撫之
  敖氏曰書謂書享幣之數於方者也
  宰執書告傋具于君授使者使者受書授上介
  註曰史展幣畢以書還授宰宰既告傋以授使者其受授皆北面
  敖氏曰案註云宰既告傋則經文似本無具字葢傳寫者誤衍之也
  世佐案告傋具者言其幣一一與書符無闕少也敖以具字為衍非
  公揖入
  註曰揖禮羣臣
  官載其幣舎于朝
  註曰待旦行也
  疏曰官謂從賓行者
  敖氏曰載謂載之于車古者載幣之車以人推之春秋傳曰用幣必百兩百兩必千人
  張氏曰舎于朝須守幣也
  上介視載者
  註曰監其安處之畢乃出
  所受書以行
  敖氏曰所受書謂上介所受於使者也
  張氏曰上介所受之書則將之以行為至彼國竟上當復展也
  右夕幣
  厥明賓朝服釋幣于禰
  註曰告為君使也賓使者謂之賓尊之也天子諸侯將出告羣廟大夫告禰而已凡釋幣設洗盥如祭疏曰曾子問云凡告用牲幣註云牲當為制則告無牲直用幣而已但奉幣須潔當有洗以盥手其設洗法見士冠禮
  敖氏曰或言賓或言使者互見也釋舎置也將出而釋幣於禰象生時出必告也大夫三廟惟告禰者逺辟天子諸侯也
  郝氏曰天子諸侯將出告羣廟載其遷主行大夫告禰亦奉其主行
  有司筵几于室中祝先入主人從入主人在右再拜祝告又再拜
  註曰更云主人者廟中之稱祝告告以主人將行也敖氏曰筵几葢亦蒲筵漆几也室中室中之奥也筵亦東面而右几祝升自右階先入主人升自阼階從之在右在祝右也祝在左者以親釋辭於鬼神宜變於他時詔辭之位也少儀曰詔辭自右主人拜不稽首變於祭祝不拜辟君禮
  釋幣制束纁束奠于几下出
  註曰祝釋之也凡物十曰束𤣥纁之率束居三纁居二朝貢禮云純四只制丈八尺
  疏曰純謂幅之廣狹制謂舒之長短周禮趙商問只長八寸四八三十二幅廣三尺二寸大廣非其度鄭康成答云古積畫誤為四當為三三咫則二尺四寸矣
  張氏曰制束纁束丈八尺之束纁其數十巻也
  主人立于户東祝立於牖西
  註曰少頃之間示有俟於神
  敖氏曰其立東西相鄉
  世佐案古人之室東户西牖鄭説大夫士廟無西房則祝所立處葢近西序也
  又入取幣降巻幣實於笲埋於西階東
  註曰埋幣必盛以器若藏之然
  敖氏曰又入者祝及主人也祝既取幣乃與主人俱出幣必埋之者神物不欲令人䙝之笲説見士昏禮世佐案又入之説當從敖氏郝從註云祝又入非
  又釋幣於行
  註曰告將行也行者之先其古人之名未聞天子諸侯有常祀在冬大夫三祀曰門曰行曰厲喪禮有毁宗躐行出於大門則行神之位在廟門外西方不言埋幣可知也今時民春秋祭祀有行神古之遺禮乎疏曰此謂平治道路之神至於出城又有軷祭祭山川之神喻無險難也祭山川之神有軷壇此祭行神亦當有軷壇月令註云行在廟門外之西為軷壇厚二寸廣五尺輪四尺是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此釋幣之儀與室中者異故不蒙如之也
  遂受命
  註曰賓須介來乃受命也言遂者明自是出不復入敖氏曰受命謂帥介以受命於朝也言於此者明與釋幣之事相接也
  上介釋幣亦如之
  註曰如其於禰與行
  世佐案衆介亦當有告禰之事但與大夫禮異耳經不言者畧也
  右告禰與行
  上介及衆介俟於使者之門外
  註曰待於門外東面北上
  使者載旜
  註曰旜旌旗屬也載之者所以表識其事也周禮曰通帛為旜又曰孤卿建旜
  敖氏曰此載旜為將受君命以行也使事於是乎始故以其旗表之
  帥以受命於朝
  註曰至於朝門使者北面東上
  疏曰諸侯三門臯應路路門外有常朝位下文君使卿進使者使者乃入至朝即此朝門者臯門外矣敖氏曰受命於朝亦目下事之言也朝葢指受命之處而言謂路門外也
  世佐案諸侯三門庫雉路也明堂位云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春秋亦書魯有雉門家語云衛有庫門然則諸侯不得有臯應明矣此疏誤使者所俟葢在庫門外也敖云俟於雉門外亦非
  君朝服南鄉卿大夫西面北上君使卿進使者
  敖氏曰此在朝固朝服矣必著之者嫌命聘使或當皮弁服也南鄉亦在路門外之左也使卿進使者重其事也使者此時葢俟命於雉門外凡人臣非朝夕之時而欲至公所者必俟命而後入
  使者入及衆介隨入北面東上君揖使者進之上介立於其左接聞命
  註曰進之者有命宜相近也接猶續也
  敖氏曰入入雉門而右也接聞命釋所以立於其左之意其實此時君未𤼵命也上介必接聞命者為使者或有故則上介攝使事宜與聞之
  張氏曰接聞命者上介所立之位近於使者使者述命可接續而聞也
  世佐案上介立於其左則與使者俱進矣衆介猶在故位
  賈人西面坐啟櫝取圭垂繅不起而授宰
  註曰賈人在官知物賈者繅所以藉圭也其或拜則奠於其上朱子曰在官上疑有庶人二字
  敖氏曰櫝藏玉之器也繅以帛為之表束裏纁所以藉玉而又揜其上者也垂繅謂開之也開而不揜則其繅垂授玉不起賤者宜自别也宰於其右亦坐受之
  郝氏曰圭瑑圭也玉比忠信聘義云瑕瑜不掩忠也孚尹旁達信也託玉傳信必面命使者然後授之賈人西向跪取敬也繅藻通畫繪以藉玉也繅有組垂解組以呈圭也不起跪授也
  張氏曰疏謂繅有二種一者以木為中幹以韋衣之其或拜則以藉圭一者以絢組為之所以繫玉於韋版此云垂繅屈繅則絢組之繅也愚謂據疏所言仍是一物韋版絢組相待為用何得言二也
  宰執圭屈繅自公左授使者
  註曰屈繅者斂之禮以相變為敬也自公左贊幣之義
  疏曰少儀云詔辭自右贊幣自左
  敖氏曰屈繅以繅掩玉之上也掩之則其繅屈
  使者受圭同面垂繅以受命
  註曰同面者宰就使者北面並授之既授之而君出命矣凡授受者授由其右受由其左
  敖氏曰於使者受圭公乃命之明其執此以申信也
  既述命同面授上介
  註曰述命者循君之言重失誤
  敖氏曰此授受皆同面别於聘時賓主之儀也張氏曰使者受命又重述之以告上介故上文云接聞命也
  世佐案君出命之時上介既接聞之矣使者又重述之以傋遺忘敬慎之至也張云述以告上介非
  上介受圭屈繅出授賈人衆介不從
  註曰賈人將行者在門外北面
  疏曰上介送圭出與賈人訖當復入故衆介不從以待之
  敖氏曰自賈人取圭至此凡三授受或垂繅或屈繅蓋相變以為儀然亦莫不有義存焉也上介出授實人賈人以他櫝藏之
  受享束帛加璧受夫人之聘璋享𤣥纁束帛加琮皆如初
  註曰享獻也既聘又獻所以厚恩惠也帛今之璧色繒也夫人亦有聘享者以其與已同體為國小君也其聘用璋取其半珪也君享用璧夫人用琮天地配合之象也圭璋特達瑞也璧琮有加往德也周禮曰瑑圭璋璧琮以頫聘
  敖氏曰凡以玉帛之屬為禮其於敵以上者皆曰享束帛加璧者束帛之上加以璧也加琮亦然此二束帛即曏之所展而官載之者至是復取而合諸璧琮以見用之之法也享束帛不言𤣥纁文省耳夫人之聘璋享琮謂君復以二器聘享主國君之夫人也聘享主君而并及其夫人所以見敬愛主君之至也記曰君以社稷故在寡小君足以明之矣聘君用圭聘夫人用璋享君用璧享夫人用琮尊卑之差也聘用圭璋以為信也事用璧琮以為禮也圭璋特達以其尊而幣不足以稱之也璧琮有加以其降於圭璋可以用幣又以將其厚意也聘享夫人之禮惟聘則有之諸侯相朝無是禮也
  張氏曰束帛𤣥纁前授幣時已授矣此復言者以方授璧琮取其相配之物兼言之如云享時束帛上所加之璧𤣥纁束帛上所加之琮耳引周禮者見此出聘之玉以瑑為文非君所執之圭與璧也如初者如受圭之儀也
  世佐案束帛所以藉璧與琮者也𤣥纁其色也亦𤣥三而纁二與於享夫人之帛言其色則享君者素也禮有以素為貴者亦此之謂也璧圓而琮方天地之象也圭璋無藉以將信也璧琮有加以致厚也既聘則還圭璋而受璧琮也二束帛夕既展而載之矣此時唯受玉乃并束帛言之者取其相配且以别於圭璋之無加者也張説得之敖云復取而合諸璧琮非皆上所受三玉也初謂其授受之儀及垂屈之法也周禮典瑞云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是璧也璋也琮也亦有繅如圭矣
  遂行舎於郊
  註曰於此脱舎衣服乃即道也曲禮曰凡為君使已受命君言不宿於家
  疏曰鄭註云吉時道路深衣則此脱朝服服深衣以行
  敖氏曰為將有事於于此也記曰問大夫之幣俟于郊
  世佐案郊近郊也以下註推之近郊上公二十五里侯伯十五里子男五里受命之日必至是而舎者急公義也古者吉行日五十里是日有告禰受命諸儀及出國門又有祖祭飲餞之事故不能如常也
  斂旜
  註曰此行道耳未有事也斂藏也
  右受命遂行
  若過邦至於竟使次介假道束帛將命於朝曰請帥奠幣
  註曰至竟而假道諸侯以國為家不敢直徑也將猶奉也帥猶道也請道已道路所當由
  敖氏曰次介士也假道禮輕故使次介將命猶致命也此朝謂大門外奠幣者賤不敢授也
  郝氏曰至竟抵他國界上借路以通也將命奉主君命以請也朝即所過國君之朝
  下大夫取以入告出許遂受幣
  註曰言遂者明受其幣非為許故也容其辭讓不得命也
  疏曰幣本為行禮非為求許若因許道受幣當云出許受幣不須言遂今云遂是已許道尚辭讓此幣不得命遂受之故云遂也
  郝氏曰下大夫謂彼國下大夫
  餼之以其禮上賓大牢積唯芻禾介皆有餼
  註曰凡賜人以牲生曰餼餼猶稟也給也以其禮者尊卑有常差也常差者上賓上介牲用大牢羣介用少牢米皆百筥牲陳於門内之西北面米設於中庭上賓上介致之以束帛羣介則牽羊焉上賓有禾十車芻二十車禾以秣馬
  李氏微之曰賓大牢則介不得用大牢積唯芻禾則無米可見矣
  敖氏曰其禮者賓則大牢上介則少牢羣介則特牲也米禾薪芻皆謂之積積唯芻禾是無薪與米也上賓有積上介以下未必有之此餼積唯若是所以降於主國之禮賓也然以此而待過客亦不為不厚矣餼與積皆陳於門外其餼以大牢者牽牛以致之少牢者牽羊以致之特牲則束之也亦執其紲以致之與
  張氏曰積唯芻禾謂所致之積唯芻與禾無米車也介但有餼無積
  世佐案鄭謂上介亦餼以大牢羣介少牢積又有米皆與經不合當以後三説為正
  士帥没其竟
  註曰没盡
  郝氏曰遣士引導盡彼國界也
  誓於其竟賓南面上介西面衆介北面東上史讀書司馬執筴立於其後
  註曰此使次介假道止而誓也賓南面專威信也史於衆介之前北面讀書以𠡠告士衆為其犯禮暴掠也禮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司馬主軍法者執策示罰疏曰此誓當在使次介假道之時止而誓因上設彼國禮法訖乃更却本而言之不謂此士帥没竟後敖氏曰春秋傳昭六年楚公子棄疾聘晉過鄭禁芻牧採樵不入田不樵樹不采蓻不抽屋不强匄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廢小人降此所誓者其類之乎書謂誓辭史讀書不言東面亦可知也此當在次介假道而復命之時言於此者終上事而後及之耳
  右假道
  未入竟壹肄
  註曰肄習也習聘之威儀重失誤
  疏曰竟謂所聘之國境
  世佐案壹肄謂一次習之而已對下展幣凡三次而言也郝云壹逐一也非
  為壝壇畫階帷其北無宫
  註曰壝土象壇也帷其北宜有所鄉依也無宫不壝土畫外垣也
  疏曰案覲禮與司儀同為壇三成宫方三百步此壇止壝土為之無成又無尺數是象之也不壝土以畫外垣是無宫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築壇而卑曰壝壇為壝壇象堂也壇卑故畫地為階必畫階者習升降之儀也帷其北象房室以為堂深之節無宫謂不為外垣亦不以他物象之也天子之禮有車宫壇壝宫惟宫諸侯未聞
  郝氏曰累土為圍曰壝壇壇塲壝土以象壇塲畫地以象東西階
  張氏曰案廣韻壝埒也壇也葢壇之形埒也壇須築土髙厚有階級壝則畧除地聚土令有形埒而已此壇壝兼言壝亦有壇名也
  朝服無主無執也
  註曰不立主人主人尊也不執玉不敢䙝也徒習其威儀而已
  敖氏曰必言朝服者嫌肄聘儀則當如聘服也固無主矣乃言之者嫌習禮則或當以人象之也無執不執玉帛也無主則無授受之儀故不必執之且不敢䙝也凡道路常服卿大夫則朝服士以下則𤣥端與世佐案道路深衣至是乃易朝服者以習儀重之也不皮弁下於聘也敖説非執兼玉帛而言則得之
  介皆與北面西上
  註曰入門左之位也
  敖氏曰言皆與者肄時介無事嫌不必與也
  習享士執庭實
  註曰士士介也庭實必執之者皮則有攝張之節敖氏曰士乃有司之主執庭實者也實如内實之實此庭實謂皮若馬也對堂上之幣而言故謂之庭實世佐案玉帛不敢執尊也庭實賤故執之
  習夫人之聘享亦如之習公事不習私事
  註曰公事致命者也
  疏曰公事謂君聘享夫人聘享及問卿大夫皆致君命也私事謂私覿於君私面於卿大夫
  右習儀
  及竟張旜誓
  註曰張旜明事在此國也張旜謂使人維之
  敖氏曰或云張或云載互文耳誓之儀亦如初
  乃謁關人
  註曰謁告也古者竟上為關以譏異服識異言疏曰周禮司關職云凡四方之賓客叩關則為之告世佐案關人葢庻人在官者也天子每關下士二人
  關人問從者幾人
  註曰欲知聘問且為有司當共委積之具
  疏曰不問使人而問從者關人卑不敢輕問尊者故問從者問得從者即知使者是大聘是小聘以卿行旅從若大夫當百人也共具者賓客入竟當於廬宿市設少曰委多曰積
  敖氏曰欲知其人數者所以防奸人
  以介對
  註曰以所與受命者對謙也聘禮上公之使者七介侯伯之使者五介子男之使者三介以其代君交於列國是以貴之周禮曰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
  敖氏曰以介數對則人數亦在其中春秋傳曰卿行旅從若侯伯之國也介者五人則知使者之為卿而從者五百人矣
  張氏曰上公介九人諸侯介七人子男介五人卿下其君二等大夫又各下卿二等不以從者對而以介對亦以知介數即為聘為問可知其從者多少亦可知也
  君使士請事遂以入竟
  註曰請猶問也問所為來之故也遂以入因道之疏曰君得關人告即知為聘來使士迎之而云使士請事君子不必人故知而猶問也
  敖氏曰使者既謁關人因止於竟未敢輒入闗人以告於君於是君使士請事其辭葢曰寡君使某請事賓既對遂帥之入竟也
  右及竟
  入竟斂旜乃展
  註曰復校録幣重其事斂旜變於始入
  敖氏曰玉幣各有主之者至是乃復展之周慎之至也斂旜乃展者見非公事不張旜
  郝氏曰斂旜暫駐也展展視玉帛皮馬之類恐逺道齎持疏虞也
  布幕賓朝服立於幕東西面介皆北面東上賈人北面坐拭圭
  註曰拭清也側幕而坐乃開櫝
  敖氏曰布幕亦管人也介之位葢在賓西南賈人則少進亦在賓之西南而在幕之東南也拭圭者就櫝拭之故下乃云執
  世佐案云介皆北面東上則上介與衆並立也及視圭之時上介少進
  遂執展之
  註曰持之而立告在
  上介北面視之退復位
  註曰言退復位則視圭進違位
  退圭
  註曰圭璋尊不陳之
  疏曰璋未拭而并言之者欲見皆不可陳故
  敖氏曰退之者其展視畢也退則藏之於櫝與
  陳皮北首西上又拭璧展之㑹諸其幣加於左皮上上介視之退
  註曰㑹合也諸於也
  疏曰璧言合諸幣者享時當合故今亦合而陳之敖氏曰璧㑹諸幣上介乃視之貶於圭且欲并視幣也退退復位也
  世佐案幣束帛也至是言㑹諸其幣者以其初授幣授玉異未嘗㑹也必㑹之者見其用之之法也上介既復位賈人亦退璧而藏之有司退皮幣
  馬則幕南北面奠幣於其前
  註曰前當前幕上
  敖氏曰亦以璧㑹於幣乃奠之
  展夫人之聘享亦如之
  敖氏曰展璋如圭展琮如璧
  賈人告於上介上介告於賓
  註曰展夫人聘享上介不視貶於君也賈人既拭璋琮南面告於上介上介於是乃東面以告賓亦所謂放而文之類
  敖氏曰告之以展聘享之玉幣已畢也
  世佐案告告展畢也註説非
  有司展羣幣以告
  註曰羣幣私覿及大夫者有司載幣者自展自告敖氏曰有司自展既則以告上介上介亦告於賓此皮幣葢不陳於幕辟君禮也 案註云及者即記所謂幣之所及者也
  世佐案羣幣亦展於幕傋塵坋也但上介不進視耳
  及郊又展如初
  註曰郊遠郊也周制天子畿内千里逺郊百里以此差之逺郊上公五十里侯伯三十里子男十里也郊各半之
  及館展幣於賈人之館如初
  註曰館舎也遠郊之内有候館可以小休止沐浴展幣不於賓館者為主國之人有勞問已者就焉便疾也
  疏曰周禮遺人職云十里有廬二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畿内道路皆有候館鄭據此候館在逺郊之内不謂於此獨有也
  敖氏曰幣亦兼玉而言展之於賈人之館者展事將終故禮殺而由便也自入竟至此凡三展者以聘事將至而愈慎且一與主國卿大夫為禮則不暇及之矣此所以屢展而不厭其煩
  世佐案展幣皆於館舎非如習儀時之於壝壇也此云及館者謂卿致館之館前聘一日也次於此者因上事而終言之註云逺郊之候館誤
  右展幣
  賓至於近郊張旜
  敖氏曰亦為有下事也此後不見斂旜之節至館為之可知
  君使下大夫請行反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勞
  註曰請行問所之也雖知之謙不必也士請事大夫請行卿勞彌尊賓也其服皆朝服
  敖氏曰請行謂請之行葢速之也勞亦謂勞其道路勞苦殷勤之意也使卿亦以其爵也主君於朝君則親郊勞故此禮放之而以同班葢行禮欲其稱也下凡使卿者其義皆然
  世佐案請行亦迎賓也謙若不敢必其為已故曰請行曏使士請事既知其聘矣至是則問其所之也既知其為已而來乃使卿勞事有漸也敖以請行為速之非
  上介出請入告賓禮辭迎於舎門之外再拜
  註曰出請出門西面請所以來事也入告入北面告賓也每所及至皆有舎其有來者與皆出請入告於此言之者賓彌尊事彌録
  疏曰此時賓當在賓館阼階西面故上介北面告賓也前士請事大夫請行亦當出請入告於此始言之者先士次大夫後卿以是先卑後尊今復見此言故云賓彌尊事彌録也
  朱子曰註中與字陸氏音餘監本作者此非疑詞不當音餘複出者字亦無義理竊疑本介字也
  敖氏曰賓禮辭者以其用幣也上介以賓辭告勞者復得言而入賓乃出迎若士請事大夫請行則上介出請入告而賓即出拜於門外不迎之以入以其不受幣也上不言出請入告而於此言之者禮簡者其文或畧禮繁者其文必傋經之例然爾
  勞者不答拜
  註曰凡為人使不當其禮
  賓揖先入受於舎門内
  註曰不受於堂此主於侯伯之臣也公之臣受勞於堂
  疏曰司儀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及大夫郊勞三辭拜辱三讓登聽命是公之臣受勞於堂之事
  敖氏曰惟云舎門是舎但有一門耳此公館之異者也先入門右而北面
  勞者奉幣入東面致命
  註曰東面鄉賓
  疏曰賓在館如主人當入門西面故勞者東面鄉之敖氏曰入入門左致命致其君命也
  賓北面聽命還少退再拜稽首受幣勞者出
  註曰北面聽命若君南面然少退象降拜
  敖氏曰賓入門即北面至是乃言之者亦因事而見之耳受幣葢在庭中西下言歸饔餼之禮賓升堂北面聽命受幣於堂中西此雖受幣於庭亦當放之世佐案初入門之時賓西面賓為主人也及聽命乃北面臣也敖云入門即北面非
  授老幣
  註曰老賓之臣
  出迎勞者
  註曰欲儐之
  敖氏曰勞者出俟於門外上介出請勞者告事畢上介入告賓乃出迎之而告以欲儐之之辭
  勞者禮辭賓揖先入勞者從之乘皮設
  註曰設於門内也物四曰乘皮麋鹿皮也
  疏曰庭實當三分庭一在南設之今以儐勞者在庭故設於門内也
  敖氏曰乘皮設亦宜在門内之西其於勞者之南與
  賓用束錦儐勞者
  註曰言儐者賓在公館如家之義亦以來者為賓疏曰司儀註云上於下曰禮敵者曰儐
  敖氏曰聘禮凡大夫士所用之幣皆以錦蓋不敢與尊者之幣同因事而用幣於賓謂之儐所以見殷勤也
  勞者再拜稽首受
  註曰稽首尊國賓也
  疏曰周禮大祝辨九拜一曰稽首首至地臣拜君法二曰頓首頭叩地平敵相拜法三曰空首首至手君答臣下拜法郊特牲云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今此勞者與賓同類不頓首而稽首故云尊國賓也下賓亦稽首送者以是為君使故亦稽首以報之也
  敖氏曰此受幣蓋當門中南面賓北面授既受則東面俟
  賓再拜稽首送幣
  註曰受送拜皆北面象階上
  疏曰案歸饔餼賓儐大夫時賓楹間北面授幣大夫西面受此賓亦宜與彼同北面授還北面拜送若然云受送拜皆北面者誤當云授送拜皆北面竝據賓而言也朱子曰西面當作南面 張氏曰如疏言則拜字不得連下讀當云授拜送不當作送拜敖氏曰案註云受送拜者謂受者送者之拜也象階上者謂放儐於堂之禮也
  世佐案下經云賓致幣大夫對北面當楣再拜稽首受幣於楹間南面退東面俟賓再拜稽首送幣是受者送者之拜皆北面矣疏改註受字為授誤
  勞者揖皮出乃退賓送再拜
  註曰揖皮出東面揖執皮者而出
  疏曰執皮者在門内當門勞者在執皮之西故知東面揖皮揖之若親受之又執皮是賓之使者執皮者得揖從出勞者從人當訝受之
  敖氏曰勞者已執幣不可以復執皮故揖執皮者欲其為已執之以出也公食大夫禮曰賓北面揖執庭實以出然則此亦北面揖之矣出則幣與皮各有受之者不言者可知也
  世佐案設皮之處及揖皮所鄉經皆無明文只當以註疏為正敖氏必欲易之亦好立異之過也公食大夫非敵者之禮恐不足援以為證
  夫人使下大夫勞以二竹簠方𤣥被纁裏有蓋陸氏曰簠本或作簋外圓内方曰簠内圓外方曰簋
  註曰竹簠方者器名也以竹為之狀如簋而方如今寒具筥筥者圜此方耳
  疏曰簠皆用木而圓受斗二升此則用竹而方故云如簋而方
  敖氏曰夫人使勞之者以其亦奉命而聘享已也郝氏曰被巾也簠有蓋加被覆之
  世佐案以釋文考之當以簠字為正簠本外圓故云方以見其制之異也敖本作簋非註疏簋字亦恐是簠字之譌
  其實棗蒸栗擇兼執之以進
  註曰兼猶兩也右手執棗左手執栗
  敖氏曰蒸熟之也擇治之謂去其皮也
  賓受棗大夫二手授栗
  註曰受授不游手慎之也
  疏曰初兩手俱用旣授棗而不兩手共授栗則是游暇一手為不慎矣
  賓之受如初禮
  註曰如卿勞之儀
  儐之如初
  右郊勞
  下大夫勞者遂以賓入
  註曰出以束錦授從者因東面釋辭請導之以入然則賓送不拜
  疏曰覲禮大夫勞侯氏侯氏即從大夫入拜送大夫天子使尊故雖從亦拜送與此異
  敖氏曰入入國門也賓不拜送者辟諸侯於天子使者之禮也
  至於朝主人曰不腆先君之祧旣拚以俟矣
  註曰賓至外門下大夫入告出釋此辭主人者公也不言公而言主人主人接賓之辭明至欲受之不敢稽賓也腆猶善也遷主所在曰祧周禮天子七廟文武為祧諸侯五廟則祧始祖也是亦廟也言祧者祧尊而廟親待賓客者上尊者
  疏曰周禮守祧職云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鄭註云廟謂太祖之廟及三昭三穆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於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於文武之廟天子有二祧以藏先王之遷主諸侯無之但遷祖藏於太祖廟故此亦以名太祖廟為祧也下文受賓聘享皆在廟此云先君之祧明是太祖廟可知於太祖廟受聘享以尊之若饗食則於禰廟燕又在寢彌相親也此鄭義若孔君王肅則以髙祖之父及祖為二祧非鄭義也
  敖氏曰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又云其廟則有司脩除之其祧則守祧黝琧之然則祧者廟堂以北之稱也拚灑掃也受聘於廟故其言若此葢縁賓意欲速達其君命也
  世佐案受聘享於太祖廟尊賓也廟堂以北非行禮之所何以稱焉敖誤矣
  賓曰俟閒
  註曰賓之意不欲奄卒主人也且以道路悠逺欲沐浴齋戒俟閒未敢聞命
  敖氏曰閒暇也言此者謂已雖欲速達君命亦不可不俟主人之暇乃為之亦縁主人意而言也大禮而倉卒受之非人情
  郝氏曰行色倉卒休沐而后可進不敢自言閒而言俟君閒婉辭也
  大夫帥至於館卿致館
  註曰致至也賓至此館主人以上卿禮致之所以安之也
  敖氏曰賓言俟閒然後致館亦尚辭讓也大夫即曏者以賓入者也帥亦謂道賓賓至於館則入矣致如致爵之致致館謂以君命致此館於賓也
  郝氏曰記云卿館於大夫蓋主於大夫家也
  張氏曰以上卿禮致之謂使上卿以束帛之禮致之也周禮司儀職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致館如初之儀鄭註云如郊勞也不儐耳郊勞用束帛則此致館亦用束帛可知也
  賓迎再拜卿致命賓再拜稽首卿退賓送再拜
  註曰卿不俟設飱之畢以不用束帛致故也不用束帛致之者明為新至非大禮也
  疏曰卿不言答拜文畧耳雖不言入言迎則入門可知致命者亦東面
  朱子曰此致止謂致館耳註疏云兼致飱非是敖氏曰致命者致其君致館之命也致命於門外者以無幣也
  張氏曰註不用束帛致之指設飱而言也設飱禮輕故可畧也
  世佐案致館之禮與郊勞相似而不以幣不儐則其異也雖不以幣而致命亦當入門疏云以束帛致敖云在門外皆非
  右致館
  宰夫朝服設飱
  註曰食不傋禮曰飱
  疏曰云不傋禮者對饔餼而言饔餼生與腥飪俱有餘物又多此飱唯有腥飪餘物又少
  敖氏曰宰夫士也以奉君命故亦朝服徒有食而無他饌謂之飱傳曰盤飱寘璧是也徒食食亦曰飱玉藻曰不食肉而飱是也二者所指雖殊義則同耳此禮用大牢其上有簠簋豆鉶之屬乃云飱者主人之謙辭所以甚言其菲薄也故禮亦因以為名云郝氏曰熟食曰飱有腥而言熟食賓即次未舉火饋主熟也無生牽故但謂飱
  飪一牢在西鼎九羞鼎三腥一牢在東鼎七
  註曰中庭之饌也飪熟也熟在西腥在東象春秋也鼎西九東七凡其鼎實與其陳如陳饔餼羞鼎則陪鼎也以其實言之則曰羞以其陳言之則曰陪疏曰鼎西九東七者九謂正鼎九牛羊豕魚腊腸胃膚鮮魚鮮腊東七者腥鼎無鮮魚鮮腊故七陪鼎三則下云膷臐膮是也
  敖氏曰牢大牢也大牢者牛羊豕各一也飪鼎九腥鼎七乃皆云牢者主於牛羊豕也飪在西腥在東以西為尊也腥减二鼎亦明其輕於飪也此飱牢二不視其饔餼之死牢者别於朝君之禮也
  堂上之饌八西夾六
  註曰八六者豆數也凡饌以豆為本堂上八豆八簋六鉶兩簠八壺西夾六豆六簋四鉶兩簠六壺其實與其陳亦如饔餼
  郝氏曰堂上之饌豆簋之類皆以八為數夾夾室今廂房西夾設饌食從者也以六為數殺也
  門外米禾皆二十車
  註曰禾稾實并刈者也諸侯之禮車米視生牢禾視死牢牢十車大夫之禮皆視死牢而已雖有生牢不取數焉米陳門東禾陳門西
  疏曰註説皆約下歸饔餼知之後放此
  敖氏曰皆二十車者大夫飱禮其米禾皆視其牢牢十車朝君之飱禮則米禾共視其牢也凡飱皆無生牢
  薪芻倍禾
  註曰各四十車凡此之陳亦如饔餼
  郝氏曰供㸑曰薪飼馬曰芻
  上介飪一牢在西鼎七羞鼎三堂上之饌六門外米禾皆十車薪芻倍禾
  註曰西鼎七無鮮魚鮮腊
  世佐案上介之牢西鼎减二無東鼎堂上之饌亦减二無西夾之饌米禾薪芻皆半於賓此其殺也
  衆介皆少牢
  註曰亦飪在西鼎五羊豕腸胃魚腊新至尚熟堂上之饌四豆四簋兩鉶四壺無簠
  敖氏曰少牢五鼎羊豕魚腊膚與饋食之鼎同也此少牢故無堂上之饌
  世佐案此五鼎之實當與少牢饋食禮同註以腸胃易膚而疏云生人食與祭異葢飾説也衆介西鼎又减二門外之設皆無之又其殺也玉藻云朔月少牢五俎四簋則堂之饌當如註説
  右設飱
  郝氏曰上公之使其介七人則是賓與上介一飱之費米禾薪芻車一百八十乘又衆介六人數半上介亦用車一百八十乘通車三百六十乘也無論薪米狼戾雖街衢充塞何地可容及饔餼之歸愈侈費矣晏嬰所謂飲食若流者其然與
  世佐案米禾薪芻賓共百二十車上介半之衆介則無通車百八十乗而已葢卿行旅從非是則不足以供之矣郝謂用車三百六十乗而以侈費詆經妄矣國之經費賓祭最鉅皆所以弭灾而福民有不可以儉嗇將之者且大聘十二年一行而遇國有凶荒札喪之變則又有殺禮之義見於周禮掌客制禮者亦豈漫無樽節於其間哉














  儀禮集編卷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六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聘禮第八之二
  厥明訝賓於館
  註曰此訝下大夫也以君命迎賓謂之訝訝迎也亦皮弁
  賓皮弁聘至於朝賔入於次
  註曰服皮弁者朝聘主相尊敬也諸侯視朔皮弁服入於次者俟辦也次在大門外之西以帷為之敖氏曰朝聘必用皮弁服者宜加於其朝服一等也侯國君臣日朝朝服視朔乃皮弁服
  乃陳幣
  註曰有司入於主國廟門外以布幕陳幣如展幣焉圭璋賈人執櫝而俟
  卿為上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擯者出請事
  註曰擯為主國之君所使出接賓者也紹繼也其位相承繼而出也主君公也則擯者五人侯伯也則擯者四人子男也則擯者三人聘義曰介紹而傳命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質敬之至也既知其所為來之事復請之者賓來當與主君為禮為其謙不敢斥尊者啟𤼵以進之於是時賓出次直闑西北面上擯在闑東閾外西面其相去也公之使者七十步侯伯之使者五十步子男之使者三十步此旅擯耳不傳命上介在賓西北東面承擯在上擯東南西面各自次序而下末介末擯旁相去三丈六尺上擯之請事進南面揖賓俱前賓至末介上擯至末擯亦相去三丈六尺止揖而請事還入告於公天子諸侯朝覲乃命介紹傳命耳其儀各鄉本受命反面傳而下及末則鄉受之反面傳而上又受命傳而下亦如之此三丈六尺者門容二徹參个旁加各一步也
  疏曰此擯陳在主國大門外主君之擯與賔之介東西相對南北陳之按大行人天子待諸侯云上公之禮擯者五人侯伯之禮擯者四人子男則擯者三人今諸侯待聘賓用天子待己之擯數者以天子尊得分辨諸侯尊卑以待之諸侯卑故據已國大小而為擯數也云於是時賓出次直闑西北面者玉藻云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此謂朝君又云賓入不中門此謂聘賓入門還依作介入時亦拂闑也云上擯在闑東閾外西面者主位在東故賓在闑西上擯在闑東以擯位竝門東西面故上擯亦西面向君也云其相去也公之使者七十步侯伯之使者五十步子男之使者三十步者此依大行人云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鄭註云所下者介與賓主之間是以步數與介數亦降二等也云此旅擯耳者司儀云三問旅擯鄭云旅陳陳擯介不傳辭若交擯傳命則是擯介傳命此旅擯傳命者直是賓來至末介下對上擯傳本君之命也其介相紹繼則交擯旅擯同唯傳命不傳辭異耳云上擯之請事進南面揖賓俱前者謂上擯入向公前北面受命出門南面遥揖賓使前擯者漸南行賓至末介北東面上擯至末擯南西面東西相去亦三丈六尺云還入告於公者賓對訖上擯入告公公乃有命納賓也云天子諸侯朝覲乃命介紹傳命耳者此引聘義文自此以下論天子諸侯交擯法云二徹參个者徹廣八尺參个三八二十四門容二丈四云傍加各一步者門傍各空一步丈二添二丈四尺為三丈六尺
  敖氏曰周禮言天子之擯者其於上公則五人於侯伯則四人於子男則三人皆以朝者之爵為差也此但言上擯承擯紹擯而不言其人數則是諸侯之擯者三人而已不以已爵及朝聘者之尊卑而異所以别於天子也此擯者雖有三人惟上擯專相禮事乃必立承紹者所以别於諸臣之禮也擯者上擯也云請事則為上擯可知故不必質言之而但云擯者也請事云出則擯者常近於君所矣是時賓即位於西方東面介立於其東南北面西上擯者東方西面請事賓對擯者乃入告於公矣諸侯相朝則上擯傳主君之命以請於上介上介以告於朝君又以朝君之命告於上擯所謂交擯也聘賓臣也故親對而不交擯云出請事而不云入告省文也
  郝氏曰旅擯交擯見周禮大行人介紹傳命見禮記聘義皆無明數鄭氏以臆粧演難盡据也周禮上公賓主之間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謂諸侯朝位去天子所立逺近以貴賤為差鄭謂為賓主序立之位以考工記應門二徹三个為三丈六尺末擯末介相去亦三丈六尺合大門之廣賓至末介主至末擯亦三丈六尺穿鑿附㑹如此世稱鄭精於禮皆此類也
  世佐案註説依傍周禮非有明文但以類推之耳所云門容二徹參个出考工記匠人乃天子應門之制恐諸侯之門未必無降殺也郝氏詆之已甚然註之不可盡信亦畧可覩矣今仍録敖説以傋參考焉
  公皮弁迎賓於大門内大夫納賓
  註曰公不出大門降於待其君也大夫上擯也謂之大夫者上序可知從大夫總無所别也於是賓主人皆裼疏曰案司儀諸公相為賓公皮弁交擯車迎拜辱出大門此於門内是降於待其君也玉藻云不文飾也不裼又云執龜玉襲下文行聘時執玉賓主人皆襲此時未執玉正是文飾之時故皆裼
  敖氏曰於此乃迎賓於大門内則是擯者出請事之時公猶未出中門也大門内者其在門右西面與此大夫亦謂上擯也云納賓則為上擯可知故變言大夫與卿為上擯之文互見以明卿亦謂之大夫也此與上經言擯者之意畧同皆錯綜其文以見義爾納賓亦西面鄉之其辭曰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既則道之以入於公之迎賓也諸擯皆從之上擯出納賓而承擯紹擯則皆立於門東北面
  賓入門左
  註曰内賓位也衆介隨入北面西上少退擯者亦入門而右北面東上上擯進相君
  疏曰此註亦多約下入廟行聘享文
  敖氏曰賓入門左而東面鄉公介亦立於其東南北面西上上擯亦入門而右玉藻曰賓入不中門不履閾又曰公事自闑西亦謂此時也
  公再拜
  註曰南面拜迎
  敖氏曰賓入門左而公乃拜之是西面拜迎於入門右之處明矣公迎大夫乃再拜者尊國賓也相見禮主人於降等者不出迎一拜其辱
  賓辟不答拜
  註曰避位逡遁不敢當其禮
  公揖入每門每曲揖
  註曰每門輒揖者以相人偶為敬也凡君與賓入門賓必後君介及擯者隨之並而鴈行旣入則或左或右相去如初玉藻曰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賓入不中門不履閾此賓謂聘卿大夫也門中門之正也不敢與君並由之敬也介與擯者鴈行卑不踰尊者之迹亦敬也賓之介猶主人之擯
  疏曰諸侯三門臯應路則應門為中門左宗廟右社稷入大門東行即至廟門其間得有每門者諸侯有五廟太祖之廟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廟皆别門門外兩邊皆有南北隔牆隔牆中夾通門若然祖廟已西隔牆有三則閤門亦有三東行經三門乃至太祖廟門中則相逼入門則相逺是以每門皆有曲有曲即相揖故每曲揖也云凡君與賓入門賓必後君者非直聘享向祖廟若饗食向禰廟燕禮向路寢皆當後於主君故言凡以廣之云介及擯者隨之並而鴈行者言上擯與上介並次擯與次介並末擯與末介並各自鴈行於後也云旣入則或左或右者東行賓介於左君擯於右也云相去如初者初謂大門外相去三丈六尺也玉藻曰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鄭註云此謂兩君相見也君入必中門上介夾闑大夫介士介鴈行於後示不相㳂也君若迎聘客擯者亦然此經謂聘客鄭君并引朝君欲見卿大夫聘來還與從君為介時入門同故并引之也云君入門介拂闑又云門中門之正又云卑不踰尊者之迹若然聊為一闑言之君最近闑亦拂之而過上介則隨君而行拂闑而過所以與君同行者臣自為一列主君旣出迎賓主君與賓並入主君於東闑之内賓於西闑之内並行而入上介於西闑之外上擯於東闑之外皆拂闑次介次擯皆大夫中棖與闑之間末介末擯皆士各自拂棖如是得君入中門之正上擯上介俱得拂闑又得不踰尊者之迹矣又云賓入不中門者此謂聘賓入門之時還依與君為介來入相似也云中門門之正也者謂兩闑之間云卑不踰尊者之迹者士以大夫為尊大夫以上介為尊上介以君為尊也云賓之介猶主人之擯者欲見擯介鴈行不别也
  朱子曰案江都集禮廟制諸侯立廟宜在中門外之左右者宗廟之制外為都宫内各有寢廟别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與此疏之説不同未知孰是門闑之説與玉藻註疏亦不同 又曰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當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宫太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室寢而牆宇四周焉
  楊氏曰賈疏曰門有東西兩闑又玉藻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疏云闑謂門之中央所竪短木則門只有一闑未知孰是今案爾雅云橛謂之闑註云門中之橛名闑又曰在地者謂之闑註云在地及門者名闑當以玉藻疏及爾雅為正
  敖氏曰諸侯三門庫雉路則庫門為大門左宗廟右社稷入大門東行而至廟此每門指閤門與廟之中門而言也諸侯有五廟太祖之廟最東髙祖而下之廟以次而西廟各有大門有中門有廟門中門外西邊皆有南北隔牆牆中央通閤門故入諸侯之廟必有每門也每門揖者主人至每門則揖而先入也每曲揖者於曲處則揖而折行也天子之廟各有五門與其寢同是諸侯亦有三門也康王受顧命於廟出廟見諸侯乃云王出在應門之内則天子諸侯廟門之名數可見矣天子五門臯庫雉應路路門寢門也其於廟則曰廟門
  世佐案諸侯五廟之制當以朱子説為正每門者庫門内之東閤門及都宫之門也每曲者自庫門内曲而東至都宫之門當太祖廟之南又曲而北也惟太祖之廟在北故得云每曲如疏説敖説則自庫門内至太祖廟門止一曲矣門闑之説賈疏得之孔氏崔氏皇氏並謂門只有一闑而以棖闑之中央為門中其論兩君相見法主君由門右扉之中賓由門左扉之中上擯在主君之後稍近西而拂闑上介在賓之後稍近東而拂闑大夫擯介各當君後在棖闑之中央若然則大夫入門之節各與其君同也惡覩所謂賓入不中門及論語立不中門者乎愚故不敢從也朱子論語集註雖主孔説而著通解仍云二説不同未知孰是當更考之是亦疑而未定矣
  及廟門公揖入立於中庭
  註曰公揖先入省内事也旣則立於中庭以俟賓不復出如此得君行一臣行二於禮可矣公迎賓大門内卿大夫以下入廟門即位而俟之
  疏曰省内事謂如曲禮主人請入為席之類君行一臣行二者見君行近臣行遠尊者宜逸卑者宜勞也初命迎賓於館之時卿大夫士固在朝矣及賓來大門外陳介之時主君之擯亦在大門外之位君在大門内時其卿大夫不以無事亂有事當於廟中在位矣葢當行事之時公授宰玉士受皮宰夫受公几更不見此等官入廟之文明此官已先在位而俟也又曰君行一臣行二出齊語晏子辭朱子曰案齊語無此辭今見曲禮雜記章
  敖氏曰廟未詳其為何廟以差言之則受天子之聘宜於太廟受諸侯之朝若聘其於高祖而下者與公揖賓而入禮之也凡主人與賓揖而入門者有二義俱入則為道之自入則為禮之公先入俟賓於内也擯者隨公鴈行而入負東塾東上中庭東方南北之中入而俟賓於此尊也若敵者則俟於門内公立葢西面
  世佐案廟太祖廟上經云先君之祧是也中庭東西節也南近門公立葢南面又案天子所以撫邦國諸侯者曰存曰覜曰省而已無所謂聘也天王下聘東遷以後之失禮也故春秋書之以示譏穀梁傳云聘諸侯非正也是已先儒或以為有是禮者葢據大行人時聘以結諸侯之好而言今考鄭註云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諸侯使大夫來聘親以禮見之禮而遣之所以結其恩好也天子無事則已然則大行人文正指諸侯聘天子之禮先儒乃引以證天子聘諸侯誤矣敖云受天子之聘宜於太廟亦承此誤
  賓立接西塾
  註曰接猶近也門側之堂謂之塾立近塾者已與主君交禮將有出命俟之於此介在幣南北面西上上擯亦隨公入門東東上少進於士
  敖氏曰接西塾者在其南而東面也立於此俟時而執玉也介立於其西南東面北上
  世佐案廟門内外各有東西塾此西塾則在門外者也賓東面立此故云接疏云賓在門西北面則是鄉西塾矣介之面位當依註説
  右迎賓
  几筵旣設擯者出請命
  註曰有几筵者以其廟受宜依神也賓至廟門司宫乃於依前設之神尊不豫事也席西上上擯待而出請受賓所以來之命重停賓也至此言命事彌至言彌信也周禮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右彫几
  疏曰知在扆前者案司几筵云大朝覲大饗射王位依前南鄉設筵几爾雅云牖户之間謂之扆但天子以屏風設於扆諸侯無屏風為異席亦不同也周禮司几筵文引之者證此所設者設常祭祀之席也敖氏曰案註似脱如莞席紛純五字
  賈人東面坐啟櫝取圭垂繅不起而授上介
  註曰賈人鄉入陳幣東面俟於此言之就有事也授圭不起賤不與為禮也不言裼襲者賤不裼也繅有組繫也
  敖氏曰玉尊不與幣同陳故事至乃取之上介受主於其左亦東面
  郝氏曰賈人東面啟櫝取圭殊於在國西面者異邦圭為主也取圭垂繅呈圭也不起授上介敬也世佐案是時上介北面於賈人之南賈人東面坐不起而授上介是受於其右也敖以授受之常法例之非
  上介不襲執圭屈繅授賓
  註曰上介北面受圭進西面授賓不襲者以盛禮不在於已也屈繅并持之也曲禮曰執玉其有藉者則裼無藉者則襲
  敖氏曰襲而執圭者惟賓與主人行禮者二人耳故上介不襲而執之必言之者嫌聘時執玊者必襲也授賓東面於其右
  郝氏曰襲重包也上介不襲赤手併繅裼執圭屈折其繅以圭授賓
  張氏曰疏以屈繅為無藉垂繅為有藉曲禮陳氏註以圭璋特逹為無藉璧琮有束帛為有藉陳説得之詳見記中
  世佐案聘時固不襲矣至是乃言之者嫌其與賓之執圭同也授賓東面敖得之
  賓襲執圭
  註曰執圭盛禮而又盡飾為其相蔽敬也玉藻曰服之襲也充美也是故尸襲執玉龜襲也
  疏曰臣於君所合裼以盡飾今旣執圭以瑞為敬若又盡飾而裼則掩蔽執圭之敬故不得裼也
  孔氏曰行聘致君命襲者聘享相對聘質而享文欲文質相變故裼襲不同也
  敖氏曰襲謂襲上衣不見裼衣也聘以圭為尊吉服以襲為異玉藻曰服之襲也充美也又曰禮不盛服不充襲而執圭以行禮欲其稱也不言垂繅可知也郝氏曰賓以衣重襲受圭執之示變也又曰記云凡執玉無藉者襲則有藉者裼也襲裼為玉甚明鄭解襲裼專為衣服升降授受須臾不下堂不入次易服何所玉藻裘之裼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倐裼倐襲於義何取然則執玉必冬裘而后可乎
  世佐案襲謂以皮弁服及中衣掩其裼衣也至是言襲則前此之不襲可見矣執圭必襲者以質為敬也以質為敬者敬之至也又案曲禮孔疏云凡衣近體有袍澤之屬其外有裘夏月則衣葛其上有裼衣裼衣上有襲衣襲衣之上有常著之服則皮弁之屬也掩而不開謂之襲若開此皮弁及中衣左袒出其裼衣謂之為裼據此則古人裘葛之外為衣皆三重其裼襲之衣皆禪而色必稱其服如皮弁服則衣麑裘諸侯視朔及受聘君臣同服其在天子之朝皆衣⿰犭? -- 狐白裘士不衣狐白雖在天子之朝亦用麑裘裼衣以素諸侯在天子朝與天子同用錦其卿大夫以下則皆用素襲葢與裼同衣錦者尚絅三者色皆白論語云素衣麑裘是也夏葛亦然詩云蒙彼縐絺記云振絺綌不入公門則葛亦有裼明矣裘之有裼也為其䙝也葛之有裼也為其形露也所謂見美充美者但以裼衣之露與否為别耳不須易服也襲裘不入公門今在君所行聘而襲者所敬不主於君也郝謂襲裼為玊而規鄭過何其説之陋耶
  擯者入告出辭玉
  註曰擯者上擯也入告公以賓執圭將致其聘命圭贄之重者辭之亦所以致尊讓也
  疏曰致尊讓鄉飲酒義文彼為賓主三辭三讓是致尊讓此辭玉亦是致尊讓之事故引之為證也案文公十二年左氏傳云秦伯使西乞術來聘襄仲辭玉賓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彼主人無三辭者文不具亦當三辭也
  敖氏曰辭之者以其禮太崇也此辭亦禮辭耳賓對則擯者復入告而出納賓也
  世佐案辭玉當以禮辭為正春秋傳言主人三辭者魯不欲與秦為好故耳非禮之正也疏誤
  納賓賓入門左
  註曰公事自闑西
  敖氏曰賓此時猶待納而後入以其臣也
  介皆入門左北面西上
  註曰隨賓入也介無事止於此
  疏曰案司儀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及將幣每門止一相及廟唯君相入註云唯君相入客臣也相不入矣此介皆入不同者彼云每門止一相鄭云絶行在後耳非是全不入廟又云唯君相入者謂前相君禮須入故言之臣相不前相禮故不言入其實皆入與此同也
  朱子曰疏説與此不通當闕
  敖氏曰玉藻曰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言朝君之儀也此聘賓入自闑西則上介亦由棖闑之門士介亦拂棖矣司儀職曰及廟門唯君相入亦與此異
  世佐案司儀職文與此異者多矣如三致積及郊勞致館皆登堂之類是也葢彼主言諸公之臣而此則為侯伯之聘禮故也至此處則文有詳畧其實同彼所謂相者指主國之君之擯者也介者賓之副非所以相禮不可以言相君相者謂上擯相君之禮者也主君之擯者三人每門止一相謂於東閤門及都宫之門也及廟唯君相入謂唯上擯入太祖廟門其餘則皆留止於每門也其紹擯止東閤門承擯止都宫之門與必止於每門者以其旅擯無事也其賓之介則皆入不言者畧也此經言介皆入而不言擯又出請入告皆上擯則承擯紹擯亦止於每門可知此其所以為同也鄭註周禮誤以相為兼擯介而言則見其齟齬而不合矣疏又强為合之其不通也宜哉
  三揖
  註曰君與賓也入門將曲揖既曲北面又揖當碑揖疏曰前云公揖入立於中庭三分庭一在南賓後獨入得云入門將曲揖者謂公先在庭南面賓入門將曲之時既曲北面之時主君皆向賓揖之再揖訖主君乃東面向堂塗北行當碑乃得賓主相向而揖是以得君行一臣行二非謂賓入門時主君更向内霤相近而揖也
  朱子曰疏説葢印本差誤今以文義考之更定如此敖氏曰於賓入門左而揖參分庭一在南而揖又皆行而至於參分庭一在北而揖是三揖也賓至西方之中庭公乃與之偕行
  至於階三讓
  註曰讓升
  公升二等
  註曰先賓升二等亦欲君行一臣行二
  敖氏曰下云公左還北鄉則此時公升堂西鄉可知
  賓升西楹西東面
  註曰與主君相鄉
  敖氏曰西楹西言其東西節也當在楹西少北
  擯者退中庭
  註曰鄉公所立處退者以公宜親受賓命不用擯相也
  敖氏曰至是而退於中庭則是曏者從公而立於階下矣凡公與賓為禮擯者皆贊之
  世佐案擯者於是退以賓當致其君之命擯者不敢與聞慎之也
  賓致命
  註曰致其君之命也
  公左還北鄉
  註曰當拜
  擯者進
  註曰進阼階西釋辭於賓相公拜也
  公當楣再拜
  註曰拜貺也
  疏曰聘義云北面拜貺拜君命之辱是也
  敖氏曰左還乃當楣則公曏者亦當東楹少北矣以此見賓立之處必不正在楹西也
  世佐案此拜為受聘君之命也敖云為將受玉非
  賓三退負序
  註曰三退三逡遁也
  敖氏曰公再拜之間賓凡三退見其頃刻不敢安也三退則負序而立矣此拜雖非為已然猶不敢自安若是敬之至也
  公側襲受玉於中堂與東楹之間
  註曰側猶獨也言獨見其尊賓也佗日公有事必有贊為之者凡襲於隱者公序坫之間可知也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賓事也東楹之間亦以君行一臣行二
  疏曰大射云公卒射小臣正贊襲是其贊為之也敖氏曰襲不著其所是於拜處為之也此受玉之儀公西面賓東面授也東楹之間四分楹間一在東也凡堂上授受贄幣之禮敵者則在兩楹之間主人尊則於東賓尊則於西又皆以遠近為差此聘君於主君其尊同聘君之命宜降於主君一等故使者就主君於東楹之間而授玉也中堂者其凡授受贄幣者南北之節與
  世佐案側葢堂之東偏也以其近於側階而名之與襲宜於隱蔽之所故公不於拜處為之而如堂側也鄭訓為獨恐未安凡經中側字有獨義有偏義當隨文解之不可執一而論也
  擯者退負東塾而立
  註曰反其等位無事等字非誤則衍敖本云反其位
  敖氏曰負東塾則其位在士之東矣
  世佐案此謂門内之塾也負之者北面郝云出廟門外非
  賓降介逆出賓出
  註曰逆出由便
  世佐案後入者先出謂之逆
  公側授宰玉
  註曰使藏之授於序端
  敖氏曰授玊於上公尊也公受玉時亦垂繅宰既受之則屈繅矣
  世佐案公之授玉也不於受處而必如側者見其親受而藏之之意也下放此
  裼降立
  註曰裼者免上衣見裼衣凡當盛禮者以充美為敬非盛禮者以見美為敬禮尚相變也玊藻曰裘之裼也見美也又曰麛裘青豻褎絞衣以裼之論語曰素衣麛裘皮弁時或素衣其裘同可知也裘者為溫表之為其䙝也寒暑之服冬則裘夏則葛凡襢裼者左降立俟享也亦於中庭
  疏曰凡服四時不同假令冬有裘襯身禪衫又有襦袴襦袴之上有裘裘上有裼衣裼衣之上又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若夏則以絺綌絺綌之上則有中衣中衣之上復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若春秋二時則衣祫褶祫褶之上加以中衣中衣之上加以上服也言見裼衣者謂袒衿前上服見裼衣也諸侯與其臣視朔與行聘禮皆服麛裘但君則麛裘還用麛褎臣則不敢純如君麛裘則青豻褎裼衣君臣亦有異時在國則君臣同素衣聘時主君亦素衣唯臣用絞衣為裼也雜記云朝服十五升布皮弁亦天子朝服與諸侯朝服同用十五升布亦同素積以為裳白舄臣用白屨也
  敖氏曰裼者偏免上衣而見裼衣也此裼亦左為之與朝祭之衣以裼為常故當盛禮則襲以為敬而盛禮畢則裼而復其常也凡裼衣不必與上衣同色郝氏曰不襲曰裼玉外有繅不襲手裼執授之謹也記云裘之裼也見美也詩云載衣之裼單曰裼重曰襲單繅藉玉不襲執繅猶裘見美也
  世佐案疏説裘葛之外但為衣二重與孔疏稍異以玉藻鄭註證之則賈疏近是鄭解君衣⿰犭? -- 狐白裘錦衣以裼之云詩云衣錦絅衣裳錦絅裳然則錦衣復有上衣明矣天子狐白之上衣皮弁服與亦不言裼衣之上更有襲衣也麑裘之裼衣論語與玉藻異皇氏云素衣為正記者亂言絞耳此説得之熊氏云臣用絞君用素賈疏又謂在國君臣同素衣聘時主君素臣用絞皆曲説也郝説之誤見上此又以裼執玉為謹則豈前之襲執者反為不謹與呉氏以謂裼衣外之上服直其領而露出裼衣為裼曲其領而揜蔽裼衣為襲亦非
  右聘
  擯者出請
  註曰不必賓事之有無
  賓裼奉束帛加璧享擯者入告出許
  敖氏曰璧降於圭故裼而奉之以行禮即許之者既受其大則不必辭其細也賓出則裼矣言於此者亦因事見之
  世佐案許許其以璧入也
  庭實皮則攝之毛在内内攝之入設也
  註曰皮虎豹之皮攝之者右手并執前足左手并執後足毛在内不欲文之豫見也内攝之者兩手相鄉也入設亦參分庭一在南言則者或以馬凡君於臣臣於君麛鹿皮可也
  敖氏曰入設亦設於西方而西上
  賓入門左揖讓如初
  敖氏曰此時介亦入門左
  升致命張皮
  註曰張者釋外足見文也
  張氏曰當賓於堂上致命之時庭實即張之見文相應為節也
  公再拜受幣
  敖氏曰其儀亦如初惟不襲耳幣亦兼玉而言世佐案此拜亦為受命幣謂璧也古者玉亦謂之幣不正言璧者以其兼有束帛
  士受皮者自後右客
  註曰從東方來由客後西居其左受皮也執皮者既授亦自前西而出
  張氏曰當公於堂上受幣士亦於堂下受皮
  賓出當之坐攝之
  註曰象受於賓
  張氏曰士初受皮仍如前張之及賓出降至庭乃對賓坐而攝之當對也
  公側授宰幣皮如入右首而東
  註曰如入左在前皮右首者變於生也
  敖氏曰右當作左字之誤也士昏禮皮左首此亦宜然入時不言左首故於此因見之東適東璧也亦逆退此庭實之儀當與昏禮參考
  郝氏曰庭實則有司受玉帛則君親故圭璧皆曰側受無擯贊也如入謂士受皮者亦如初入内攝也右首以首居右獻禽者左首以尊者在左也受者右首避尊也
  張氏曰執皮者如入時行在前者立在左此受皮者東行亦立在左者行在前故云如入也曲禮云執禽者左首此右首是變於生
  世佐案皮如入謂其攝之之法及右首也右首而東首在南也立在右者行在前士昏禮左首而此則右首安知非君禮之變於士者乎敖氏改右為左汰矣
  右享
  聘於夫人用璋享用琮如初禮
  註曰如公立於中庭以下
  敖氏曰聘享皆致聘君之命也夫人不可以親受君代受之其受之之禮則皆與已之所受者同以夫妻一體也不言束帛加琮省文耳
  右聘享於夫人
  若有言則以束帛如享禮
  註曰有言有所告請若有所問也記曰有故則束帛加書以將命春秋臧孫辰告糴於齊公子遂如楚乞師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皆是也無庭實也敖氏曰若有言因聘以達之故卒聘而後行此禮也此如秦伯使西乞術來聘且言將伐晉之類
  右因聘有言
  擯者出請事賓告事畢
  註曰公事畢
  敖氏曰上云請命此云請事者以其將命之禮已畢故也
  賓奉束錦以請覿
  註曰覿見也鄉將公事是欲交其歡敬也不用羔因使而見非特來
  疏曰卿初仕見已君及卿皆見以羔若諸侯相朝其臣從君亦得執羔見主君定公八年經書公㑹晉師於瓦左傳云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鴈亦是從君見主君法也
  擯者入告出辭
  註曰客有大禮未有以待之
  敖氏曰辭欲其後之也賓既將公事主人宜先盡其待賓之禮賓乃可行其私事也不辭其覿者已受其君禮則不必辭其臣禮也
  請禮賓賓禮辭聽命擯者入告
  註曰告賓許也
  敖氏曰請禮之禮當作醴字之誤也是禮主於醴故雖用幣猶以醴名之此請醴之辭葢曰子以君命辱於敝邑寡君有不腆先君之禮請醴從者賓曰使臣既得將命矣敢辭曰寡君固曰不腆敢固以請曰某辭不得命敢不敬從
  宰夫徹几改筵
  註曰將禮賓徹神几改神席更布也賓席東上公食大夫禮曰蒲筵常緇布純加龿席尋𤣥帛純此筵上下大夫也周禮曰筵國賓於牖前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左彤几者則是筵孤也孤彤几卿大夫其漆几與
  疏曰賓席東上對前為神而西上也司几筵者有五几從上向下序之天子玉几諸侯雕几孤彤几卿大夫漆几下有素几喪事所用差次然也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
  世佐案以差次求之孤卿大夫皆彤几士漆几士昏禮云主人拂几授校是也
  公出迎賓以入揖讓如初
  註曰公出迎者已之禮更端也
  敖氏曰出出廟門也公於門内之揖不盡與曏者同處乃云如初者見其亦三揖耳
  公升側受几於序端
  敖氏曰公升亦如初也公與賓升皆北面當楣而立不拜至醴賓之禮當拜至此不者其辟朝君之儐禮與周官司儀言諸侯相朝之禮云登再拜下云儐亦如之則其儐禮拜至可見矣
  世佐案側東西節也序端南北節也不受几於立處而迎受於此者尊賓之意示其親奉以進也
  宰夫内拂几三奉兩端以進
  註曰内拂几不欲塵坋尊者以進自東箱來授君敖氏曰内拂几以袂内鄉而拂之也先言拂乃言奉是拂時几猶在地也未至公所而内拂几敬也奉兩端謂横執之凡執几皆横執之惟設時乃縮也宰夫横執几而奉兩端别於賓主也賓主授受則各執一廉進進於序端南面以授公
  世佐案下云公東南鄉則宰夫進几葢西北鄉也敖云南面非進者措諸公前而已不親授也
  公東南鄉外拂几三卒振袂中攝之進西鄉
  疏曰宰夫奉几兩端故公中攝之復擬賓用兩手在公手外取之敬也
  敖氏曰宰夫既拂几公又親重拂之敬也卒謂既拂也振袂去塵也中攝之謂二手於几之中央攝之也授几而中攝之亦君禮異也進西鄉於筵前賓是時猶在西階上北面
  世佐案是時賓亦在西楹西東面故公自序端而進西鄉鄉之
  擯者告
  註曰告賓以公授几
  賓進訝受几於筵前東面俟
  註曰未設也
  敖氏曰俟公拜宜鄉之下放此
  世佐案賓進自西楹西進而東行少北也訝迎也相鄉而受曰訝受筵前牖前也周禮司几筵職云筵國賓於牖前是也俟者執几而待公拜送也
  公壹拜送
  註曰公尊也
  疏曰賓再拜稽首公乃壹拜當空首故云公尊也朱子曰此經云公拜送而下文乃云賓答再拜此疏反云賓再拜而公乃拜誤矣其言空首則得之敖氏曰壹拜者送几之常禮必著之者以賓荅再拜稽首嫌此拜為再拜也公及賓拜或不言北面者可知也
  賓以几辟北面設几不降階上答再拜稽首
  註曰不降以主人禮未成也凡賓左几
  疏曰鄉飲酒義云啐酒成禮也於席末設几主為啐酒今未啐醴故云禮未成也云凡賓左几者對神右几也
  敖氏曰不降者辟盛禮也此醴賓之禮以用幣之時為盛
  宰夫實觶以醴加柶於觶面枋
  註曰酌以授君也君不自酌尊也宰夫亦洗升實觶以醴自東箱來不面擸不訝授也
  疏曰宰夫上授几時自下而升東箱今當亦然經不言者畧賤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宰夫酌醴面枋而並授贊者授觶之正禮也説又見士冠禮
  郝氏曰加柶面枋以匙柄向前也宰夫將代送觶故不面葉禮敵則贊者面葉授主人主人轉授賓柄在内便賓執也主尊贊者代授則否
  世佐案面枋前其枋也前其枋者柶葢仰矣士冠禮贊者酌醴加柶覆之面葉此不者亦君禮之異也所以異者以其有訝授並授之辨也訝授者必面葉使受者得前其枋以授所禮者並授則不須面葉而受者亦得前其枋以授所禮者矣授所禮者必前其枋便其以柶扱醴也下經云公側受醴而郝乃謂宰夫代送何其顯與經背邪
  公側受醴
  敖氏曰受醴不言序端者如受几可知公旣受醴亦進筵前西北面
  世佐案受於堂側序端亦東南鄉宰夫在其左
  賓不降壹拜進筵前受醴復位公拜送醴
  註曰賓壹拜者醴質以少為貴
  敖氏曰壹拜亦受醴之通禮必著之者嫌賓拜當再拜稽首也賓於公乃不降而壹拜亦辟受幣之儀也授几授醴其禮均而賓之拜不同者彼荅公拜此則先拜不無輕重也位西階上北面位
  世佐案復位復西楹西東面位上不著其位而此云復則其與聘時同可知
  宰夫薦籩豆脯醢賓升筵擯者退負東塾
  註曰事未畢擯者不退中庭以有宰夫也
  敖氏曰必言籩豆者經葢見一脯一醢之器也擯者退負東塾者是時賓方有祭薦祭醢啐醴之儀其事稍久故於此俟之擯者至此方退則是送几授醴之類皆擯者告之矣經不盡見之也凡擯者之退近則中庭逺則負塾皆視後事之久速以為節
  世佐案退自階下而退也擯者相禮皆在階下暫退則在中庭事畢而退則負東塾今事未畢而退負塾者疏云以其間有宰夫相已無事故也豈飲食之禮相之者皆宰夫與夫相相君耳下文自賓祭脯醢至奠於薦東皆賓之禮無事於相則疏説殆不可通敖云視後事之久速以為節得之
  賓祭脯醢以柶祭醴三庭實設
  註曰庭實乘馬
  敖氏曰賓祭醴而庭實設以為節也下公用束帛及擯者進之節皆放此庭實亦設於西方西上
  世佐案註以庭實為乘馬者以下文賓執左馬以出知之也然庭實本無定例或皮或馬唯所有耳經於享禮言皮於禮賓言馬互見也註似泥
  降筵北面以柶兼諸觶尚擸坐啐醴
  註曰降筵就階上
  疏曰以左手執觶右手以柶祭醴訖降筵北面以柶兼并於觶兩手奉之也鄉飲酒賓主獻酢卒爵各於其階此降筵啐醴明亦在西階之上
  敖氏曰尚擸以擸鄉上也必以柶兼諸觶者欲便於啐醴也
  郝氏曰尚上同擸葉通柶端寛薄曰葉
  張氏曰擸音獵又音拉折也又持也於義並難通案冠禮昏禮面葉葉柶大端也古文葉作揭揭音葉箕舌也與匙頭相類可以借用擸字或揭字之譌尚擸即尚葉也尚葉者仰柶端向上也
  世佐案以柶兼諸觶并之左右也既以右手之柶并之左仍兩手奉觶亦取不游手之義尚擸者倒執之變於建也凡執柶者持其枋葉揭擸三字音義皆同張以擸為譌非
  公用束帛
  註曰致幣也言用尊於下也亦受之於序端
  敖氏曰醴賓而用束帛庭實所以將厚意亦如儐禮也
  建柶北面奠於薦東
  註曰糟醴不啐張氏曰啐字誤
  敖氏曰上言兼柶尚擸則此建柶亦尚擸明矣故不言扱奠奠觶也
  世佐案建柶者以柶揷觶中尚枋也敖云亦尚擸非不卒觶者醴濁啐之而已註啐葢卒字之譌
  擯者進相幣
  註曰贊以辭
  敖氏曰相幣贊其授受之禮
  賓降辭幣
  註曰不敢當公禮也
  公降一等辭
  敖氏曰辭者止其降且不許其辭
  栗階升聽命
  註曰栗階趨君命尚疾不連步
  張氏曰聽命聽致幣之命也
  世佐案栗階法見燕禮記
  降拜
  註曰拜受
  公辭
  註曰不降一等殺也
  升再拜稽首受幣當東楹北面
  註曰亦訝受而北面者禮主於己己臣也
  疏曰前行聘享時賓東面主君西面訝授受但以奉君命故賓不北面此以主君禮己己臣也故北面受異於聘享時也
  敖氏曰當東楹當其北也其南北亦中堂受幣當東楹其視為君將幣者又過東矣
  退東面俟
  註曰俟君拜也不北面者謙若不敢當階然
  世佐案東面答君而俟也註説鑿
  公壹拜賓降也公再拜
  註曰不俟公再拜者不敢當公之盛也公再拜者事畢成禮也
  敖氏曰公壹拜而賓即降不敢安受尊者之拜因辟之而遂降也賓已降而公猶再拜者送幣之禮當然宜終之也此皆所以相尊敬也
  賓執左馬以出
  註曰受尊者禮宜親之也效馬者并左右靮授之餘三馬主人牽者從出也
  疏曰曲禮云效馬效羊者右牽之效猶呈見故謂牽馬人為效馬者也
  敖氏曰左馬者上也故賓親執之然則主人之庭實亦設於西方而西上也主人庭實之位乃如賓者因賓禮也左執幣乃北面右執馬右右當作左還而出賓出而公降立
  上介受賓幣從者訝受馬
  註曰從者士介
  敖氏曰從者葢賓之私臣也受馬云訝則幣宜並受矣並受幣訝受馬皆變於賓主授受之禮也
  右醴賓
  楊氏曰聘禮既授玉授享幣則聘使之禮畢矣於是徹几改筵以禮賓焉前設几筵者為廟受聘禮宜依神也今徹几改筵所以禮賓也神席當室前之中故註疏以扆前為據賓席在西北故註以筵國賓於牖前為據賓席在牖前其義何居乎地道尚右故牖前西北之位家鄉國皆以為重士冠禮子筵於户西士昏禮婦席於户牖間鄉飲席於牖前鄉射賓席在於户牖之處周禮筵國賓於牖前其名不同皆不越乎此位也但天子諸侯與大夫士室房之制不同故牖前亦少不同義詳見於鄉飲酒禮此禮賓之初有三節受几也受醴也受幣也三者公親受於序端而後授賓恭之至也設几主為啐醴故受几受醴皆於筵前禮莫重於幣故受幣當東楹前行聘享時賓東面主君西面訝受以賓奉君命不北面此以主君禮賓賓臣也故受幣北面
  賓覿奉束錦總乘馬二人贊入門右北面奠幣再拜稽首
  註曰不請不辭鄉時已請也覿用束錦辟享幣也總者總八轡牽之贊者居馬間扣馬也入門而右私事自闑右奠幣再拜以臣禮見也贊者賈人之屬介特覿也
  疏曰賓總八轡在前牽之二人贊者各居兩馬間各用左右手手扣一匹也玉藻云公事自闑西鄭註云聘享也又云私事自闑東註云覿面也此行覿禮故引之由闑東介又不從又自牽馬又不升堂入幣皆是以臣禮見也
  敖氏曰不以客禮見故庭實在後且奠幣於入門右之位而不敢授也賓再拜稽首而公不答拜者不受此禮也
  擯者辭
  註曰辭其臣
  賓出
  註曰事畢
  擯者坐取幣出有司二人牽馬以從出門西面於東塾南
  註曰將還之也贊者有司受馬乃出凡取幣於庭北面
  敖氏曰西面於東塾南鄉賓也然則賓之外位常接西塾矣牽馬者葢在擯者之南少退
  擯者請受
  註曰請以客禮受之
  賓禮辭聽命
  註曰賓受其幣贊者受馬
  牽馬右之入設
  註曰庭實先設客禮也右之欲人居馬左任右手便也於是牽馬者四人事得伸也曲禮曰效馬效羊者右牽之
  敖氏曰云右之明牽者四人也用四人則左先隨入而設於西方
  賓奉幣入門左介皆入門左西上
  註曰以客禮入可從介
  敖氏曰此以客禮入則當自闑西玉𦸼所云私事自闑東者但據始覿而言也上介禮放此
  公揖讓如初升公北面再拜
  註曰公再拜者以其初以臣禮見新之也
  郝氏曰公北面再拜答其始入隆禮也
  世佐案醴賓之時不拜至而於其私覿再拜者以其初入門奠幣再拜答之也郝説得之是時賓亦西楹西東面
  賓三退反還負序
  註曰反還者不敢與授圭同
  敖氏曰反還者反西面而復東鄉也三退而反還愈不敢安矣
  振幣進授當東楹北面
  敖氏曰此已禮也故振幣去塵乃授君以示敬
  士受馬者自前還牽者後適其右受
  註曰適牽者之右而受之也此亦並授者不自前左由便也便其已授而去也受馬自前變於受皮疏曰此亦從東而來由馬前者馬是生物恐驚故由前是變於受皮也
  張氏曰牽馬者四人各在馬西右手牽馬北面立士受馬者從東方來由馬前各遶牽馬者之後在人東馬西而受之牽馬者自前西行而出此受馬亦視堂上受幣以為節也
  牽馬者自前西乃出
  世佐案牽馬者西行乃出則庭實之設於東方可見矣敖云亦設於西方誤
  賓降階東拜送君辭
  註曰拜送幣於階東以君在堂鄉之
  疏曰賓拜送幣者私覿已物故也前享幣不拜送者致君命非已物故也
  敖氏曰拜於西階東别於已君也凡臣於異國之君其拜下者皆不當階拜於階下者已臣也拜君命亦然
  拜也君降一等辭
  註曰君乃辭之而賓由拜敬也
  敖氏曰辭者止其又拜
  世佐案註乃字當是已字之譌由猶通
  擯者曰寡君從子雖將拜起也
  敖氏曰君降一等辭而賓又將拜故擯者云然世佐案敖説非此即公降一等之時擯者所釋之時也凡公之辭賓皆擯者贊之燕禮亦云公命小臣辭是也經特於此著之耳餘不見者可以意求之也
  栗階升公西鄉賓階上再拜稽首公少退
  註曰為敬
  敖氏曰君尊乃少退辟之者得其反還之意也
  賓降出公側授宰幣馬出
  註曰廟中宜清
  敖氏曰於賓之降也介亦逆出
  公降立
  右賓私覿
  擯者出請
  世佐案亦請之於賓而賓乃為言其介之將覿也
  上介奉束錦士介四人皆奉玉錦束請覿
  註曰玉錦錦之文纎縟者也禮有以少文為貴者後言束辭之便也
  郝氏曰織彩曰錦玉錦素光如玉也
  擯者入告出許上介奉幣儷皮二人贊
  註曰儷猶兩也上介用皮變於賓也皮麋鹿皮敖氏曰賓卿也私覿之庭實用乘馬上介大夫也用儷皮士介不用庭實此固禮之差等然亦因禄之厚薄而為之品節焉禮意人情並行無間於此見之矣世佐案於賓覿言馬於介言皮亦互見耳皮以兩殺於賓也二人贊人執一皮也其執之之法葢如享禮
  皆入門右東上奠幣皆再拜稽首
  敖氏曰皆者皆上介及衆介也其行之序則上介先贊皮者並而從之衆介又次之其立之序則上介在東衆介次而西贊皮者北面立於上介之後於介之奠幣也贊皮者奠皮而先出上介士介尊卑異乃同覿者尊君不敢自分别且辟賓禮也
  擯者辭介逆出
  敖氏曰其意皆與賓禮同
  擯者執上幣士執衆幣有司二人舉皮從其幣出請受註曰此請受請於上介也擯者先即西面位請之釋辭之時衆執幣者隨立門中而俟
  疏曰言隨者謂相隨從故昏禮記云納徴執皮隨入註云為門中阨狹記云凡庭實隨入左先明此出時亦隨出而立也案匠人云廟門容大扃七个註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七个則二丈一尺闑東明不得並出也朱子曰闑東下疑有脱字
  敖氏曰其幣上介之幣也二人舉皮亦並行而出出請受者言其出為請受也
  世佐案上幣上介之束錦也衆幣士介四人之玉錦也其出之次擯者在前舉皮者從之執衆幣者在其後經以尊卑為序故先言士耳時猶未請受也而先著其故於出之下亦經中之一例也
  委皮南面
  註曰擯者既釋辭執衆幣者進即位有司乃得委之南面便其復入也委皮當門
  敖氏曰執皮者從上擯出門不俟上擯之釋辭即委皮而退執衆幣者於是由皮東而進委皮不於東塾南辟執衆幣者且變於馬也
  世佐案委皮之節敖得之南面蓋於門外近東
  執幣者西面北上擯者請受
  註曰請於上介也上言其次此言其位互約文也疏曰以理推之上當言擯者執幣士四人北面東上坐取幣從有司二人坐舉皮從其幣出隨立於門中擯者出門西面於東塾南請受士執幣者進立擯南西面北上執皮者南面委皮於門中北上如是乃為文傋也
  敖氏曰不言東塾南可知也
  世佐案以理推之當言擯者執上幣有司二人舉皮從士執衆幣皆出舉皮者南面委皮退執幣者西面於東塾南北上擯者請受此其事之次也註疏泥於經文之次且不知上文所言請受乃為目下事之例似失其實今依敖説正之
  介禮辭聽命皆進訝受其幣
  註曰此言皆訝受者嫌擯一一授之
  敖氏曰聽請受之命者上介也而士介亦皆訝受其幣者此時統於尊者而不敢異之也介既受幣贊者乃南面取皮
  上介奉幣皮先入門左奠皮
  註曰皮先者介隨執皮者而入也入門左介至揖位而立執皮者奠皮以有不敢授之義
  疏曰賓覿時幣入門左介皆入門左西上公揖讓如初升賓至此待揖而後進明此介亦至揖位而立敖氏曰奠皮而不敢授示逺下於賓介奉幣而皮入介入門左而奠皮節也奠皮之處亦參分庭一在南
  公再拜
  註曰拜中庭也不受於堂介賤也
  敖氏曰公拜葢西南也下放此
  介振幣自皮西進北面授幣退復位再拜稽首送幣註曰進者北行參分庭一而東行當君乃復北行也敖氏曰進者北行將至中庭與公稍相當乃東行及公左而北面公還南面受幣也此𤼵於入門左之位而云自皮西進則是凡庭實皆設於西方參分庭一在南明矣介退公復西鄉介拜亦北面
  世佐案介位在門左士介之西北面西上皮在末介之東少北三分庭一在南上介𤼵位北行當參分庭一在南乃折而東行及皮西又北行鄉君而授幣也進者自皮西而北行也是時公在中庭皮西正當公之南則皮更在東明矣敖説非
  介出宰自公左受幣
  註曰不側受受當作授介禮輕
  敖氏曰公不離位宰就而受之殺於賓禮也
  世佐案此宰受公幣亦豈有贊公授之者而經不云側益可見上之云側者必不當訓獨矣疏乃謂不云側當有贊者則惑甚也是時公南面宰自東來就之故自其左
  有司二人坐舉皮以東
  張氏曰上介覿禮竟
  擯者又納士介
  註曰納者出道入也
  士介入門右奠幣再拜稽首
  註曰終不敢以客禮見
  敖氏曰終不敢以客禮見者以曏者惟上介聽命故也此與初禮同乃復為之者以既受幣復入則禮更端也
  擯者辭介逆出擯者執上幣以出禮請受賓固辭註曰禮請受者一請受而聽之也賓為之辭士介賤不敢以言通于主君固衍字當如面大夫也
  疏曰案下士介面大夫時擯者執上幣出禮請受賓辭無固字故知此固衍字
  敖氏曰奠幣者四人擯者惟執其上幣以出又但禮請受而已皆殺於上介也請者西面請於士介固辭者决不從命之稱也以其决不從命故士介賤則不敢辭而賓為辭之一辭而得遂亦可謂之固記放此世佐案上幣士長一人之玉錦也唯執其上幣以出者曏既與上介同請受矣此其再也再故畧與云固辭者以其再請受而賓又為之辭故云固註云衍字非
  公答再拜擯者出立於門中以相拜
  註曰擯者以賓辭入告還立門中閾外西面公乃遥答拜也相者贊告之
  敖氏曰公曏欲親受幣故不受其奠幣之拜士介終不敢授公乃答之
  郝氏曰公答再拜答於庭也衆介在外公拜内擯者出立門中贊拜達其禮於衆介也
  世佐案公於士亦答拜者以其非己臣也曲禮云君於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則答拜之是也門中當兩闑之間也論語云立不中門而擯者乃西面於此以其為相拜且不正南面正北面而立也
  士介皆辟
  註曰辟於其東面位逡遁也
  敖氏曰必著此者嫌旅拜之於内則在外者不必辟也辟者所以為敬且明其拜之主於己也
  士三人東上坐取幣立
  註曰俟擯者執上幣來也
  擯者進
  註曰就公所也
  敖氏曰進至中庭以上幣示公
  宰夫受幣於中庭以東
  敖氏曰受幣受上幣於擯者
  張氏曰註云使宰夫受於士實則宰夫止受擯者所執其餘則執幣者執以從之而東經文自明
  執幣者序從之
  敖氏曰士三人從宰夫也
  張氏曰以上衆介覿
  世佐案敖説得經意註誤今削之
  右介私覿
  擯者出請賓告事畢
  註曰賓旣告事畢衆介逆道賓而出也
  擯者入告公出送賓
  註曰公出衆擯亦逆道紹擯及賓竝行間亦六步世佐案上擯道公出承擯紹擯之止於毎門者亦逆出至庫門内負東塾而立也
  及大門内公問君
  註曰鄉以公禮將事無由問也賓至始入門之位北面將揖而出衆介亦在其右少退西上於此可以問君居處何如序殷勤也時承擯紹擯亦於門東北面東上上擯往來傳君命南面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問曰夫子何為此公問君之類也
  朱子曰所引論語非聘事意畧相類耳
  敖氏曰曏者行禮之時各有其節不可亂之故問勞之事至是乃為之也
  賓對公再拜
  註曰拜其無恙公拜賓亦辟
  公問大夫賓對公勞賓賓再拜稽首公答拜
  註曰勞以道路之勤
  公勞介介皆再拜稽首公答拜賓出公再拜送賓不顧註曰公旣拜客趨辟君命上擯送賓出反告賓不顧於此君可以反路寢矣論語説孔子之行曰君召使擯色勃如也足躩如也賓退必復命曰賓不顧矣疏曰案送賓用上擯孔子為下大夫而得為上擯者君使攝也
  郝氏曰賓不顧去無答也凡主人拜送賓賓皆不顧賓道難進易退也
  右賓出
  世佐案周禮司儀職云及中門之外問君客再拜對君拜客辟而對君問大夫客對君勞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趨辟此宜亦然但文稍畧耳其問勞及對辭見彼鄭註葢亦以意為之也
  賓請有事於大夫公禮辭許
  註曰請問問卿也不言問聘聘亦問也嫌近君也上擯送賓出賓東面而請之擯者反命因告之
  疏曰賓所請問卿宜云有事於某子
  敖氏曰大夫者卿也下大夫嘗使至者亦存焉將問大夫乃先請之於其君者明其以君故而問之也不於内遂請之者尊者之禮未終不宜以卑者之事亂之也賓請公辭許皆擯者傳之
  郝氏曰必請於主君臣無私交也
  賓即館
  註曰少休息也即就也
  疏曰此一日之間其事多矣明旦行問卿暫時止息
  卿大夫勞賓賓不見
  註曰以己公事未行上介以賓辭辭之
  疏曰其聘享公事已行仍有問大夫之等公事未行故不敢見
  敖氏曰其勞以爵之髙下為先後不同時
  大夫奠鴈再拜上介受
  註曰不言卿卿與大夫同執鴈下見於國君周禮凡諸侯之卿見朝君皆執羔
  敖氏曰大夫兼卿言也又考此篇凡於卿所為之事但𤼵端言卿以見其爵而已其後則惟言大夫不復言卿也是其例然爾大夫即於館之外門外東面奠之上介受之亦東面
  張氏曰註見朝君見來朝之君也卿見來朝之君執羔此見來聘之賓執鴈是下於見朝君也
  勞上介亦如之
  敖氏曰勞之於其館上介亦不見士介為受鴈也
  右卿大夫勞賓介


  儀禮集編巻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七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聘禮第八之三
  君使卿韋弁歸饔餼五牢
  註曰變皮弁服韋弁敬也韋弁韎韋之弁兵服也而服之者皮韋同類取相近耳其服盖韎布以為衣而素裳牲殺曰饔生曰餼
  疏曰周禮春官司服王之吉服有九祭服之下先云兵事韋弁服後云視朝皮弁服則韋弁尊於皮弁故云敬也有毛則曰皮去毛熟治則曰韋本是一物有毛無毛為異故云取相近耳鄭註司服云韋弁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又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鄭志解此跗注以跗為幅以注為屬謂制韋如布帛之幅而連屬為衣及裳今此鄭云以韎布為衣而素裳全與兵服異者鄭以意量之此為賓館於大夫士之廟既為入廟之服不可純如兵服故云韎布為衣而素裳鄭志兵服以其與皮弁同白舄故以素裳解之此言素裳又與鄭志同若然唯變其衣耳以無正文故云蓋以疑之也
  陳氏詳道曰周禮有韋弁無爵弁書二人雀弁儀禮禮記有爵弁無韋弁士之服止於爵弁而荀卿曰士韋弁孔安國曰雀韋弁也則爵弁即韋弁耳又曰弁象古文形則其制上鋭如合手然非如冕也韋其質也爵其色也士冠禮再加皮弁三加爵弁而以爵弁為尊聘禮王卿世佐案王卿之王恐是上字之譌或當作主卿為主國之卿也賛禮服皮弁及歸饔餼服韋弁而以韋弁為敬韎色赤爵色亦赤即一物耳
  敖氏曰韋弁即爵弁也其服純衣纁裳韎韐纁屨韋弁加於皮弁而歸饔餼用之者變於聘服且敬也又曰案陳氏以為爵弁即韋弁其説近是今考經傳見物色之言爵者於爵弁之外惟曰爵韠爵韋耳若絲與布之類則皆絶不聞其或以爵名之者以是参之則爵弁其果以韋為之與然禮經言士之服則曰爵弁言大夫以上之服則曰韋弁是其物雖同而名則以尊卑而異蓋必有義存焉但禮文殘缺未能定也
  郝氏曰韋弁熟皮為弁兠鍪之屬戎服之冠犒大衆戎服敬其事也歸送也五牢飪一腥二皆饔也生二皆餼也
  世佐案此韋弁與周禮之所謂韋弁服名同而實則異也郝以為即兠鍪之屬誤矣蓋周禮之韋弁服自為兵服其制見春秋傳此經所謂韋弁自為禮服其制蓋如皮弁而異其色與以服之次第求之則尊於皮弁而與士之爵弁等也周禮不言爵弁者以此服唯有承天變時及天子哭諸侯乃服之所服非常故列天子吉服不言之也若即以所謂韋弁服當之則其言士之服也何以但云自皮弁而下而不及韋弁耶以此斷之陳説亦未為得也
  上介請事賓朝服禮辭
  註曰朝服示不受也受之當以尊服
  有司入陳
  註曰入賓所館之廟陳其積
  敖氏曰賓禮辭而許乃入陳也
  饔
  註曰謂飪與腥
  敖氏曰殺牲而割亨焉曰饔周官内外饔皆掌割亨之事斯可見矣是禮有飪有腥乃曰饔者主於飪而言也
  飪一牢鼎九設于西階前陪鼎當内亷東靣北上上當碑南陳牛羊豕魚腊腸胃同鼎膚鮮魚鮮腊設扃鼏膷臐膮蓋陪牛羊豕
  註曰陪鼎三牲臛膷臐膮陪之庶羞加也當内亷辟堂塗也腸胃次腊以其出牛羊也膚豕肉也唯燖者有膚此饌先陳其位後言其次重大禮詳其事也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隂陽也凡碑引物者宗廟則麗牲焉以取毛血其材宫廟以石窆用木
  疏曰案公食大夫庶羞非正饌故在正鼎後而言加也君子不食圂腴犬豕曰圂故牛羊有腸胃而無膚豕則有膚而無腸胃也從儀禮圖節本
  聶氏曰牛鼎受一斛天子飾以黄金諸侯飾以白金今以黍寸之尺計之口徑底徑及深俱一尺三寸三足如牛每足上以牛首飾之羊豕二鼎亦如之此所謂周之禮飾器各以其類之義也羊鼎受五斗大夫亦以銅為之無飾以黍尺計之口徑底徑俱一尺深一尺一寸豕鼎受三斗口徑底徑皆八寸深九寸彊士以鐡為之無飾或説三牲之鼎俱受一斛案牛羊豕鼎扃長短不同鼎宜各異或說非也鼎冪案公食大夫禮云冪者若束若編註云凡鼎冪蓋以茅為之長則束本短則編其中央此蓋令其緻宻不洩氣也扃以舉鼎鄭註匠人云牛鼎之扃長三尺羊鼎之扃長二尺五寸豕鼎之扃長二尺漆丹兩端各三寸天子以玉飾兩端諸侯以黄金飾兩端亦各三寸丹飾朱子曰註内景下引字疑當作别又今禹墓窆石尚存高五六尺廣二尺厚一尺許其中有竅以受綍引棺者也然則窆亦用石矣檀弓云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豈天子諸侯以石故謂之碑大夫以下用木故謂之楹歟廟中同謂之碑則固皆謂石也
  楊氏曰腸胃同鼎謂牛羊腸胃同一鼎不異其牛羊腴賤也
  敖氏曰先言飪上之也内亷西階之東亷也陪鼎當内廉而不正設於階前者眀其加也上當碑謂牛鼎膷鼎南北之莭也飪鼎以牛為上陪鼎以膷為上古者宫庭有碑蓋居其庭東西南北之中所以識深淺也蓋𤼵語辭云陪牛羊豕眀其鼎相當也
  郝氏曰烹熟曰飪一牢殺牛羊豕各一烹之實鼎九先設賓階下禮主饔也陪鼎副鼎鼎主牛羊豕故以鼎副之即下文膷臐膮也階邉曰亷内廉西階級升堂東折角處當對也鼎在階下北當内廉避堂塗也東靣鼎皆東向也北上鼎居北者為首以次而南也上當碑碑在廟庭中鼎北與碑齊並西直陳而南也九鼎牛一羊二豕三乾魚四腊乾禽五牛羊腸胃同鼎六膚純肉七鮮魚八鮮腊九也扃鼎鉉詳士冠禮及考工記匠人職鼏鼎蓋膷牛臛臐羊臛膮豕臛有菜曰羮無菜曰臛即陪鼎之實也蓋語辭釋所謂陪鼎者陪三牲為副鼎以上皆飪鼎也
  世佐案經既云北上又云南陳者鼎與鼎序則以牛及膷為上而在北其下次而南各鼎亦自有首末向南陳之其首又皆在北也下放此正鼎曰鼏陪鼎曰蓋皆所以覆鼎也異其名者鼏大而蓋小也鼏以他物為之故云設蓋與鼎同物故不云設言蓋而不言扃陪鼎小其手舉之與先儒以蓋為語辭非
  腥二牢鼎二七無鮮魚鮮腊設于阼階前西靣南陳如飪鼎二列
  註曰有腥者所以優賓也
  敖氏曰鼎二七降於子男也周官掌客言子男饔餼云腥十有八如飪亦如其北上上當碑也設鼎於階前皆辟堂塗其在西階前者宜少東此則宜少西也郝氏曰生肉曰腥二牢殺牛羊豕吞二并魚腊腸胃膚皆以生肉為鼎各二共十四無鮮魚鮮腊少飪鼎之二也腥設於東從生氣也北當碑東直陳而南與西飪鼎東西各為二列以上皆腥鼎也
  世佐案此鼎不云十有四而云二七者見其每牢七鼎為二行並設也下云二列即其設之之法矣牛鼎之扃長三尺而大夫之家廟庭蓋狭若使二鼎並設於階前恐於堂塗有碍想其西一列亦當如飪之陪鼎設當内亷與内廉則西階之東㢘也經不言者䝉如飪鼎之文也
  堂上八豆設于户西西陳皆二以並東上韭菹其南醓醢屈
  註曰户室户也東上變於親食賓也醓肉汁也屈猶錯也
  疏曰謂其東上醓醢醓醢西昌本昌本西麋臡麋臡西菁菹菁菹北鹿臡鹿臡東葵菹葵菹東蝸醢蝸醢東韭菹案周禮天官醢人朝事之豆有八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𦭘菹麏臡饋食之豆葵菹蠃醢此經直云韭菹醓醢屈知此昌本以下六豆者案公食下大夫六豆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又云上大夫八豆鄭注云記公食上大夫異於下大夫之豆數加葵菹蝸醢以充八豆若然朝事八豆菁菹鹿臡下仍有𦭘菹麏臡不取而取饋食葵菹蝸醢者案少牢正祭用韭菹醓醢葵菹蝸醢朝事饋食之豆兼用之明此賓上大夫亦兼用朝事饋食之豆以充八豆可知案公食大夫云宰夫自東房薦豆六設於醤東西上此云東上是變於親食賓也此經菹醢不自相當皆交錯陳之故云錯也
  敖氏曰二以並者八豆皆兩兩而設也東上者每列以東者為尊也韭菹其南醓醢見其為二以並之位也八豆唯言韭菹醓醢則為朝事之豆可知文省耳云屈者言設餘豆之法也醓醢西昌本昌北麋臡西西菁菹菹南鹿臡臡西茒菹菹北麋臡曲折而下所謂屈也設豆不綪而屈亦歸禮之異者
  世佐案八豆朝事之豆也設之之法經但舉二豆以示例其他可推而知也韭菹其南醓醢則昌本之南為麇臡菁菹之南為鹿臡茒菹之南為麇臡皆可知此則所謂屈也一菹一醢並設所謂皆二以並也韭菹最東昌本以下順而西其南麇臡最西鹿臡以上遡而東所謂南陳而東上也以經文斷之當如是先儒各以己意立説宜其紛紛而不一矣堂上之饌必東上者象賓席也賓席於户西東上故此亦順之
  八簋繼之黍其南稷錯
  疏曰繼者繼八豆以西陳之
  聶氏曰舊圖云内方外圓曰簋足髙二寸漆赤中崇義案鄭註地官舍人秋官掌客及禮器云圓者簋盛黍稷之噐有蓋象龜形外圓函方以中規矩天子飾以玉諸侯飾以象又案考工記旊人為簋受一斗二升髙一尺𢈲半寸脣寸又以黍寸之尺校之口徑五寸二分深七寸二分底徑亦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又案賈疏解舍人註云方曰簠圓曰簋皆據外而言也
  敖氏曰八簋黍稷各四也錯者取二物相間之意郝氏曰簋以盛黍稷一黍居北其南為稷二稷居北其南為黍三黍居北其南為稷四稷居北其南為黍故為錯也
  六鉶繼之牛以西羊豕豕南牛以東羊豕
  註曰鉶羮器也
  疏曰此不言䋫屈錯者䋫文自具故不言之也朱子曰六鉶之位東北牛東南豕北羊南羊西北豕西南牛是牛豕常相變不相當唯羊一物自相當疏云牛及豕二者相變是也而下乃云羊豕相當不相變未詳何謂
  郝氏曰六鉶牛羊豕羮吞二繼簋而西牛居東西為羊又西為豕北一列也豕南為牛牛東為羊又東為豕南一列也
  兩簠繼之粱在北
  註曰簠不次簋者粱稻加也凡饌屈錯要相變聶氏曰舊圖云外方内圓曰簠足髙二寸挫其四角漆赤中崇義案掌客註云簠稻粱噐又考工記旊人為簋及豆皆以瓦為之雖不言簠以簋是相將之噐亦應制在旊人亦有蓋疏云據祭天地之神尚質器用陶匏而已故郊特牲云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若祭宗廟則皆用木為之今以黍寸之尺計之口圓徑六寸深七寸二分底徑亦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厚半寸脣寸所盛之數及蓋之形制並與簋同
  敖氏曰粱在北上也凡米與食則粱尊於稻醴與酒則稻尊於粱以西夹饌位列之則自簋而下亦皆西陳也
  郝氏曰簠以盛稻粱兩簠稻粱吞一繼鉶而西梁居北稻居南
  八壺設于西序北上二以並南陳
  註曰壺酒尊也酒蓋稻酒粱酒不錯者酒不以雜錯為味
  疏曰下夫人歸禮醙黍清各兩壺此若與彼同有黍各兩壺止成六壺各三壺則成九壺皆不合八數故知止是稻粱但無正文故云蓋以疑之知為稻粱者以稻粱是加相對之物也又曰此陳饔餼堂上及東西夾簋有二十簠六上文設飱時與此堂上及西夾其對則簋十四簠四案掌客設飱公侯伯子男簋同十二公簠十侯伯簠八子男簠六又皆陳饔餼其死牢如飱之陳如何此中飱之簋數及饔餼之簠數皆多於君彼是君禮自上下為差此乃臣禮或多或少自是一法不可與彼相並又此中致饔餼於賓醓醢百罋米百筥周禮上公罋筥百二十侯伯罋筥百子男罋筥八十子男少於此卿大夫禮禮或損之而益此其類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八壺之酒稻也黍也粱也稻黍吞二壺稻在北黍次之粱四壺又次之盖如設筥米之例
  郝氏曰酒八壺順堂西墻自北而南兩兩相對向南陳也終酒稻粱禮主食成於酒也此以上皆堂上之饌
  世佐案八壺之實經無明文以周禮酒正酒人二職及内則考之其清酒白酒與八者清白各四知無五齊者五齊是祭祀獻神所飲非人常用故也事酒昔酒皆謂之白則四白之中又事昔各二也北上白為上也必北上者别於食物也先儒以稻黍粱三者配之而増減以足八壺之數皆未見其確且稻黍粱乃三醴之名與酒頗異固不可援以證此也
  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北上韭菹其東醓醢屈六簋繼之黍其東稷錯四鉶繼之牛以南羊羊東豕豕以北牛兩簠繼之粱在西皆二以並南陳六壺西上二以並東陳
  註曰東陳在北墉統於豆
  疏曰六豆者先設韭菹其東醓醢又其東昌本南麋臡麋臡西菁菹又西鹿臡此陳還取朝事之豆其六簋四鉶兩簠六壺東陳其次可知義復與前同也敖氏曰西夾西夾室也東西室皆云夾者以與正室夾房而立名也六壺者稻酒黍酒粱酒各二壺也壺不著其所蓋亦近於簠而設之與在堂上者之位相似下放此
  郝氏曰堂兩廂曰夾西夾西側室東向也西墉夾室西牆也北上堂在北陳饌自北始韭菹在西北其東為醓醢醓醢之南昌本昌本之南麋臡麋臡之西菁菹菁菹之北鹿臡鹿臡之北韭菹故曰屈六簋黍稷各三繼豆而南黍在西北東為稷稷南為黍黍西為稷稷南又為黍黍東又為稷故曰錯四鉶牛二羊豕各一繼簋而南牛居西北牛南為羊羊東為豕豕北為牛二牛相當羊豕并列也兩簠稻粱各一繼鉶而南粱西稻東豆簋鉶簠皆两两相並而南惟壺近簠在南墉下自西陳而東亦以兩為列六壺並為三列以上皆西夾之饌也
  姜氏曰南陳謂六豆先設韭菹其東醓醢醓醢南昌本昌本西麋臡麋臡南菁菹菁菹東鹿臡也繼者繼豆南也餘並以此推之疏訓六豆誤以南陳為東陳之位次今正之
  世佐案夾者以其夾輔乎堂名之也不云室者蓋南北通為一而不以牆隔之也兩夾皆南向郝云東西相向非北上變於堂且以兩夾狹而長故也郝云堂在北亦非六豆之設韭菹最北其東醓醢韭南昌本其東麋臡昌南菁菹其東鹿臡也二以並南陳云皆者皆豆簋鉶簠也疏說之誤朱子既甞辨之其後郝氏姜氏各有所定六豆之次郝與疏前說相符姜同敖義而皆非經意故不取西夾之饌北上凡云繼者繼而南也楊氏圖作簋在豆東鉶又在簋東簠又在鉶東蓋為疏所誤六壺以堂下之饌例之當在簠南横設也註云在北墉下楊氏因置之豆北皆非
  饌于東方亦如之
  註曰東方東夾室
  世佐案之指西夾也如者如其六豆北上以下至皆二以並南陳之儀也惟設於東墉下為異
  西北上
  註曰亦韭菹其東醓醢屈也
  疏曰於東壁下南陳西北有韭菹東有醓醢次昌本次南麋臡次西有菁菹次北有鹿臡亦屈錯也云西北上者恐東夾饌從東壁南陳以東北為上其西有醓醢與西夾相對陳之故云西北上見雖東夾其陳亦與西夾同從通解節本
  張氏曰兩夾之饌方位順同非相對而陳也
  世佐案此自兩簠以上設法皆與西夾同己見上疏說六豆之次與西夾小異亦非也楊氏圖尚仍西夾之誤而於簋鉶簠三者皆相繼而西尤與經不合東夾之饌亦西上者統於飪鼎也
  壺東上西陳
  註曰亦在北墉下統於豆
  朱子曰凡言北上者皆南陳西上者皆東陳此經西夾六豆設於西墉下北上至兩簠下結云皆二以並南陳又云六壺西上東陳饌於東方亦如之西北上壺東上西陳則是東西之饌自簠以上皆南陳惟壺東西陳之疏於東夾之豆亦云於東壁下南陳其布置之次序亦是南陳下又云雖東夾其陳亦與西夾同凡此皆與經文合而布置西夾之豆乃東陳之又以簋鉶簠皆與壺東陳不唯與經文不合而亦自相牴牾殊不可曉覽者詳之
  郝氏曰東方東夾室西向室雖東而饌亦如西夾以西北為上從堂上與西階也唯六壺在南墉下自東而西以順室之西向成主人東靣之義因餼牢在門亦東為上也此以上東夾之饌也
  世佐案此著其異於西夾者也豆簋之屬皆食物故統於鼎壺是飲噐故不統於鼎自與西夾相對
  而陳也西陳者亦横設於簠南註誤又案堂上之饌為賓設也兩夾之饌為其從者也敖云堂上屬飪牢兩夾屬腥牢其說曲故不載
  醯醢百罋夾碑十以為列醯在東
  註曰夾碑在鼎之中央也醯在東醯榖陽也醢肉隂也
  疏曰案既夕禮云罋三醯醢屑鄭註云罋瓦器其容亦葢一觳旊人云簋實一觳又云豆實三而成觳四升曰豆則罋與簋同受斗二升也禮噐云五獻之尊門外缶門内壺君尊瓦甒註云壺大一石瓦甒五斗即此壺大一石也
  敖氏曰百罋醯醢各半也云夾碑是居於鼎之中央而上者少北於鼎矣醯在東醢為尊也設饔刋本作罋誤之位飪在西腥在東足以見所尚矣
  郝氏曰醯醋也醢肉醤也十以為列謂左右直列醯五行在碑東榖味居左也醢五行在碑西肉味居右也自飪一牢以下至此皆所謂饔也
  餼二牢陳于門西北面東上牛以西羊豕豕西牛羊豕註曰餼生也牛羊右手牽之豕束之寢右亦居其左疏曰案特牲云牲在其西北首東足鄭註云東足者尚右也與此不同者彼祭禮法用右胖故寢左上右士虞記云陳牲於廟門外北首西上寢右鄭註寢右者當外左胖也變吉故與生人同也
  敖氏曰餼陳於内者以堂上庭中皆有所陳冝與之相近且門外有米禾薪芻之車在焉亦不足以容此餼禮故也二牢為一列變於腥亦以唯有牢故也東上門西之位然也亦變於饔 案註云寢右言其東上而西足也
  郝氏曰自餼二牢以下皆所謂餼也二牢謂生牛羊豕各二陳於廟門内西北面向堂自東而西牛羊豕牛羊豕六牲相間共為一行
  世佐案門西廟門内之西也
  米百筥筥半斛設于中庭十以為列北上黍粱稻皆二行稷四行
  註曰庭實固當庭中言當中庭者南北之中也東西為列列當醯醢南亦相變也此言中庭則設碑近如堂深也
  疏曰上享時直言庭實入設不言中庭則在東西之中其南北三分庭一在南此更言中庭欲明南北之中也上文公立於中庭宰受幣於中庭皆南北之中也知東西為行者以經云北上若南北縱陳止得言東西不得言北上何者以黍粱稻及稷每行皆一種無上下故也明横陳可知黍兩行在北次粱兩行次稻兩行次南稷四行所以不用稻為上者稻粱是加黍稷是正故黍為上端稷為下端以見上下而稻粱居其間云設碑近如堂深也者醯醢夾碑向南陳之今米筥在醯醢之南南下南字元本脱北之中則碑近北可知言堂深者猶若設洗南北以堂深相似若然碑東當洗矣
  敖氏曰此米從餼者也餼陳於内故米宜從之中庭乃東西之中其南北之節宜於庭少南黍稷粱皆二行而稷獨四行者以其下也故多之以足百筥之數掌客職言待侯伯之禮醯醢百罋米百筥此侯伯之卿其米與醯醢之數乃與其君同然則公與子男之亦可知矣凡米以黍為上稷為下於此見之矣食則以黍為上稻為下酒則稻為上粱為下而不用稷蓋稷不可以為酒故也
  郝氏曰筥竹器半斛五斗也稷獨四行稷百榖長用廣也此以上皆陳於廟門内者
  張氏曰醯醢南北列米筥東西列是相變也
  世佐案中庭説見上凡庭實之設皆在庭東南故經不言中庭也註疏説誤
  門外米三十車車秉有五籔設于門東為三列東陳註曰大夫之禮米禾皆視死牢秉籔數名也秉有五籔二十四斛也籔讀若不數之數
  疏曰下記云十斗曰斛十六斗曰籔十籔曰秉若然一秉十六斛又有五籔為八斛總二十四斛也敖氏曰經凡言某陳者皆謂其下鄉之也此云東陳是西轅也西陳者反是云為三列每列皆南北為之前列在西後二列以次而東也
  郝氏曰一車二十四石三十乗共米七百二十石設於門東為三列每列車十乗門為上以次陳而東也世佐案門外大門外也東陳輪在西也考工記云察車自輪始車之猶輪猶物之首也首東尾西故云東陳下言西陳者反是為三列者十車為一列在北其二列以次而南也敖説亦非
  禾三十車車三秅設于門西西陳
  註曰秅數名也三秅千二百秉
  疏曰下記云四秉曰筥十筥曰稯十稯曰秅四百秉為一秅三四十二為千二百秉也
  敖氏曰禾不云三列可知也其列則先東而後西郝氏曰一車一千二百把三十車為禾三萬六千把設於門西亦門為上陳而西也
  薪芻倍禾
  註曰倍禾者以其用多也薪從米芻從禾四者之車皆陳北輈凡此所以厚重禮也聘義曰古之用財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財如此其厚者言盡之於禮也盡之於禮則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諸侯務焉耳
  疏曰薪可以炊爨故從米陳之芻可以食馬故從禾陳之敖氏曰倍禾謂車數也獨言倍禾者以其相類而相等故也此唯言倍禾而已不見其設之之法則是二者之車亦各為三列而其陳亦皆如米禾之車與郝氏曰倍禾則車各六十乗薪芻各七萬二千把也世佐案倍者倍其車數耳每車束數未聞薪芻之屬以束計不以秉計詩云生芻一束是也郝云各七萬二千把恐非是薪從米亦東陳芻從禾亦西陳
  賓皮弁迎大夫于外門外再拜大夫不答拜
  註曰大夫使者卿也
  敖氏曰賓不韋弁而皮弁者嫌其加於已致君命時之服也
  揖入及廟門賓揖入
  註曰賓與使者揖而入使者止執幣賔俟之於門内謙也古者天子適諸侯必舍於大祖廟諸侯行舍於諸公廟大夫行舍於大夫廟
  疏云聘時主君揖入立於庭尊卑法此賓與使者幣朱子曰幣疑當作敵故賓在門内謙也諸公大國之孤若無孤之國諸侯舍於卿廟也
  敖氏曰及廟門大夫立接西塾賓揖而先入俟之於入門右之位既則上介出請命矣記曰卿館於大夫經云及廟門是賓館於大夫之廟也明矣廟者其禰廟乎是篇言入廟之儀詳矣獨於入此廟不云每曲揖是不自主人之寢外門入也蓋古者之廟亦自有外門與寢之外門同無事則閉之今賓館於此乃開之以便賓之出入故自是而入廟無每曲揖也凡主人與客東行入廟其於禰廟則每曲揖於祖廟以下則每門每曲揖若諸侯則雖於其禰廟亦有每門每曲揖也
  世佐案廟大夫家之太祖廟也周左宗廟在大門内之東尊卑皆然故凡與客入者自大門至廟門有每門每曲之揖而此獨無之則其廟門與外門正對可知常時廟無外門蓋特為賓館設之與知不在禰廟者禰廟在太祖廟之西賓若館於此則自外門入者仍有西行一曲不得直造廟門矣
  大夫奉束帛
  註曰執其所以将命者
  入三揖皆行
  註曰皆猶並也使者尊不後主人
  至于階讓大夫先升一等
  註曰讓不言三不成三也凡升者主人讓於客三敵者則客三辭主人乃許升亦道賓之義也使者尊主人三讓則許升矣今使者三讓則是主人四讓也公雖尊亦三讓乃許升不可以不下主人也古文曰三讓
  疏曰周禮司儀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大夫郊勞三讓登聽命又云致饔餼如勞之禮即得行三讓之禮此中古文云三讓與彼合鄭不從者周禮則舉其大率而云三讓此儀禮據屈曲行事觀此經直云讓大夫先升是主人或三讓大夫無三讓故不從古文也敖氏曰此三讓者大夫也大夫三讓而賓三辭大夫先讓者以其奉君命尊也客尊則主人不敢先讓升於覲禮見之 鄭本去三字註曰古文曰三讓繼公謂宜從古文
  張氏曰註意謂凡升者必三讓敵者則客三辭主人先升以道之是成三讓也客尊則主人三讓而客即升如此經大夫先升是也主人三讓客不三辭故云不成三也假使客三辭而猶先升則是主人四讓矣禮固無四讓法也故即經文大夫先升知大夫未甞三辭是謂不成三也公雖尊當其為主人亦必三讓乃先升此主人自下之義也
  世佐案凡升階之法主人尊於客主人先升上行聘時經云至於階三讓公升二等賓升是也賔主敵亦主人先升曲禮云主人與客讓登主人先登客從之是也孔疏云讓必以三三竟而客不從故主人先登亦肅客之義不言三者畧可知也客尊於主人則客先升此時大夫為客賔為主人敵也而大夫奉君命故從客尊於主人之例其讓也先升者先讓蓋讓者推己所應得者與人也已應先升必讓之於彼彼終辭而后己許之也禮應後升者不敢先讓非謂主人必讓於客也讓必三者禮成於三也註說誤敖氏從古文得之又案註云不可以不下主人也者蓋謂主人之義不可以不下於賔故雖公為主人亦三讓乃許升也疏欠明又案同階而升者先升者升三等後者乃升中隔一等也其法見鄉射及大射儀異階而升者先升者升二等後者即升中不隔也上經云公升二等賔升此云大夫先升一等賔從皆是蓋升二等賔升即是先升一等也
  賓從升堂北靣聽命
  註曰北靣於階上也
  敖氏曰升堂不西靣而即北面者辟國君之禮也國君於天子之命西靣聽之乃降拜
  大夫東靣致命賔降階西再拜稽首拜餼亦如之註曰大夫以束帛同致饔餼也賔殊拜之敬也重君之禮也
  疏曰賓拜饔三牢及庭實又别拜餼二牢及門外米禾
  敖氏曰再拜稽首為將受幣也乃云拜餼亦如之然則此幣其主於饔禮乎下之餼禮雖以太牢亦無幣斯可見矣
  張氏曰大夫東靣致命在西階上也賓降階西再拜東階之西也殊拜者分别兩次拜之成拜訖又降拜也
  大夫辭
  敖氏曰亦稱君命辭之
  升成拜
  敖氏曰亦饔餼異拜也每拜皆再拜稽首
  張氏曰成拜處亦當東階之西
  世佐案拜餼亦如之言於大夫辭之上則拜雖兩次升降只一番也敖説得之張云成拜訖又降拜非
  受幣堂中西北靣
  註曰趨主君命也堂中西中央之西
  敖氏曰堂中西四分楹間一在西也
  大夫降出賔降授老幣
  敖氏曰降授老幣亦變於君禮
  出迎大夫
  註曰賔出迎欲儐之
  大夫禮辭許入揖讓如初賓升一等大夫從升堂註曰賓先升敵也皆北靣
  敖氏曰初謂三揖三讓賔於是三讓而大夫三辭受儐私事也故復其常禮
  庭實設馬乗
  註曰乗四馬也
  賓降堂受老束錦大夫止
  註曰止不降使之餘尊
  敖氏曰降堂受錦亦辟君禮云大夫止者嫌賓為己受幣則當從之也不從者以降堂禮輕也少牢下篇人降受宰几尸侑降降謂没階也以此徴之則大夫止之義見矣
  郝氏曰賓降受束錦大夫止不降贈已嫌訝受也世佐案大夫不從降者儐禮輕也考鄉飲酒鄉射禮賓主獻酢之時降必皆降及其立司正也主人側降說者以為禮殺即其類矣註説似曲敖以降堂為不沒階説本士昏禮鄭註士昏禮云婦降堂註云降堂階上也亦通郝云辟嫌則鑿矣
  賓奉幣西面大夫東靣賓致幣大夫對北靣當楣再拜稽首
  註曰稽首尊君客也致對有辭也
  受幣于楹間南靣退東靣俟
  註曰賓北靣授尊君之使
  世佐案受於楹間敵也大夫南靣受則賓亦南靣授可知南面並授亦敵者之禮也曲禮云鄉與客並然後受註云於堂上則俱南面禮敵者並授是也凡受君賜授者西靣受者北靣見上文是時賓在大夫之左與授受之常法異註誤俟俟賓拜送也
  賓再拜稽首送幣大夫降執左馬以出
  註曰出廟門從者亦訝受之
  敖氏曰賓之士於是執三馬隨之出廟門則從者並受幣而皆訝受馬也
  賓送于外門外再拜
  右歸賓饔餼
  世佐案楊氏舊有歸賓饔餼圖多踵註疏之誤而於東夹之饌考之尤弗審今頗更定之如左

















  明日賓拜于朝拜饔與餼皆再拜稽首
  註曰拜謝主君之恩恵於大門外周禮曰凡賓客之治令訝聽之此拜亦皮弁服
  世佐案周禮掌訝職云凡賓客之治令訝訝治之此註似有脫誤引之者欲見賔之拜賜亦以告訝而訝為之導也
  右賓拜賜
  上介饔餼三牢
  敖氏曰三牢亦降以西也
  飪一牢在西鼎七羞鼎三
  註曰飪鼎七無鮮魚鮮腊也賓介皆異館
  腥一牢在東鼎七堂上之饌六
  註曰六者賓西夾之數
  西夾亦如之
  郝氏曰此西夾不殺以東夾全損也
  筥及罋如上賓
  敖氏曰上介之牢與其鼎饌皆殺於賓而筥及罋獨否亦盛大禮也又此二者初不視牢數以為隆殺故得略之而與賓同筥米從餼乃與罋並言於此者因文而遂及之耳
  郝氏曰米醯醤不殺常用等也以上皆饔也
  餼一牢門外米禾視死牢牢十車薪芻倍禾
  敖氏曰死牢飪與腥也牢十車則二十車也
  郝氏曰米禾各二十車米四百八十石禾二萬四千把
  世佐案倍禾者薪芻各四十車也
  凡其實與陳如上賓
  註曰凡凡飪以下
  下大夫韋弁用束帛致之上介韋弁以受如賓禮註曰介不皮弁不敢純如賓也
  敖氏曰下大夫致之者亦使人各以其爵也上介韋弁以受主人如賓服正禮也曏者皮弁以聘者上賓也故上介于此不必皮弁以無加服之嫌故爾
  儐之兩馬束錦
  疏曰此下大夫使者受上介之儐禮如卿使者受賓儐禮堂堂或誤作當今從儀禮圖改正庭同
  世佐案疏云堂庭同者謂其堂上致幣庭中設馬其儀並如賓也然馬以兩則亦殺於賓矣
  右歸上介饔餼
  世佐案歸介大禮亦與賓同日乃言於拜賜之後
  者上文終言賓事而後及之耳
  士介四人皆餼大牢米百筥設于門外
  註曰牢米不入門畧之也米設當門亦十為列北上牢在其南西上
  敖氏曰大牢各一降於上介者兩也此唯有餼與筥米則筥為從餼而罋為從饔又可見矣門亦所館之外門也
  宰夫朝服牽牛以致之
  註曰執紖牽之東靣致命朝服無束帛亦畧之士介西面拜迎
  敖氏曰使宰夫亦以其爵也致之謂致其禮也亦以君命
  張氏曰此致者在工商之館門外也
  士介朝服北靣再拜稽首受
  註曰受於牢東拜自牢後適宰夫右受由前東靣授從者
  敖氏曰士介出門左西靣拜迎北靣聽命宰夫東靣致命士介還少退再拜稽首適宰夫右受也不言宰夫退士介拜送者畧之也
  無擯擯今本作儐
  註曰既受拜送之矣明日衆介亦各如其受之服從賓拜於朝
  楊氏曰擯當作儐後無擯放此
  世佐案士介受餼於門外則其不儐使者宜也必著之者嫌受君賜或當如賓及上介亦儐之也儐宋元本作擯楊氏復李氏如圭皆以為當作儐是也今録楊説以見其訂正之自而於經文則仍用舊本云又案拜賜之禮賓介當同朝服殺於聘也曏者或皮弁或韋弁以歸禮者之盛服為之也若使上介從賓拜賜而亦如其受之服是加於聘矣註説恐未是
  右餼衆介
  賓朝服問卿
  註曰不皮弁别於主君卿每國三人
  張氏曰賓自聘覿主君禮畢君送賓後賓即請有事於大夫至明日拜饔餼於朝返即備舉此禮
  卿受于祖廟
  註曰重賓禮也祖王父也
  疏曰初君送客之時賓請有事於大夫君禮辭許是以卿不敢更辭大夫三廟有别子者立太祖廟非别子者并立曾祖廟王父即祖廟也今不受於太祖廟及曽祖廟而受於祖廟以其天子受於文王廟諸侯受於太祖廟大夫下君則受於王父廟
  下大夫擯
  註曰無士擯者既接於君所急見之
  敖氏曰下大夫擯公使為之也必使下大夫者欲與上介之爵相當也此公事也故重之
  郝氏曰春秋世五霸主盟其執政大臣權與君侔諸侯事之如事君斯禮實濫觴矣以大夫家用公朝大夫為擯非威權震主而若是乎好信者盡執為先王之禮誤矣
  張氏曰設擯多者示相見有漸卿與賓既接於君所故不須士擯
  世佐案下大夫卿之屬也下大夫為擯以受隣國君之問重其事也此與卿聘而用大夫為上介之意同奈何獨不免於郝氏之議耶
  擯者出請事大夫朝服迎於外門外再拜賓不答拜揖大夫先入每門每曲揖
  疏曰大夫二門入大門東行即至廟門未及廟門而有每門者大夫三廟每廟兩旁皆南北豎墻墻皆閤門假令王父廟在東則有每門每曲之事
  朱子曰大夫三廟則視諸侯而殺其二然其太祖昭穆之位猶諸侯也
  敖氏曰大夫三廟曾祖廟在最東祖廟次而西禰廟又次之此受於祖廟故亦有每門每曲揖此每門謂二閤門也大夫之廟惟自曾祖而下雖别子之後亦無太祖廟王制云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記者誤也
  世佐案大夫三廟之位既與諸侯同則其每門每曲亦與上行聘時同也特是受聘在太祖廟兹則受於祖廟祖廟在太祖廟之東南則自入都宫之門之後又多東行一曲也此其異者乎疏及敖説
  之誤見上
  及廟門大夫揖入
  註曰入者省内事也既而俟於宁也
  疏曰省内事者曲禮云請入為席是也宁門屋宁也不俟於庭者下君也曲禮云客至於寝門則主人請入為席然後出迎客客固辭主人肅客而入此卿既入不重出迎客者聘問之賔與平常賔客異也
  擯者請命
  註曰亦從入而出請不几筵辟君也
  敖氏曰不几筵者君使尊不敢設神位以臨之不几筵之義有二禮太重者不設此類是也禮差輕者亦不設小聘之禮是也
  庭實設四皮
  註曰麋鹿皮也
  賓奉束帛入三揖皆行至於階讓
  註曰古文曰三讓
  疏曰不從古文者亦是不成三也
  敖氏曰此三讓者賓也宜從古文
  賓升一等大夫從升堂北靣聽命
  註曰賓先升使者尊
  賓東靣致命
  註曰致其君命
  大夫降階西再拜稽首賓辭升成拜受幣堂中西北靣註曰於堂中央之西受幣趨聘君之命
  賓降出大夫降授老幣
  敖氏曰自三讓至此其禮意與歸饔餼同大夫於是進立於中庭西面
  無擯
  註曰不儐賔辟君也
  世佐案註儐字通解及儀禮圗亦皆作擯今以疏正之
  右問卿
  擯者出請事賔靣如覿幣
  註曰面亦見也其謂之靣威儀質也
  疏曰如覿幣亦用束錦乗馬也覿靣並文其面為質若散文面亦為覿故鄭司儀註云私靣私覿也又左傳云楚公子棄疾以乗馬八匹私靣鄭伯是也敖氏曰聘使私見於主君曰覿大夫曰靣蓋異其稱以别尊卑也
  賓奉幣庭實從
  註曰庭實四馬
  敖氏曰擯者入告出許賓乃入介禮皆放此
  入門右
  註曰見私事也雖敵賓猶謙入門右為若降等然曲禮曰客若降等則就主人之階主人固辭然後客復就西階世佐案此註本在賓遂左下今從集説移屬此
  敖氏曰亦中門而入乃右也賓與大夫爵敵乃若降等然者不敢自同於奉命之禮也大夫不出迎以靣與問禮相因也凡自敵以下客禮之相因而行者帷帷疑當作惟於内俟之
  大夫辭
  註曰大夫於賓入自階下辭迎之
  敖氏曰於中庭南靣辭之
  世佐案敖説近是
  賔遂左
  世佐案一辭而遂左此則異於降等者也
  庭實設揖讓如初
  註曰大夫至庭中旋並行
  疏曰如初者大夫不出門惟有庭中一揖至碑又揖再揖而已
  敖氏曰如初謂三揖三讓也賓亦三辭
  世佐案賓初就門左之位一揖𤼵位北行又揖至碑又揖是又三揖也如疏説則經不得云如初矣讓大夫先讓也
  大夫升一等賓從之
  註曰大夫先升道賓
  大夫西靣賓稱靣
  註曰稱舉也舉相見之辭以相接
  敖氏曰稱靣不言東鄉可知也
  大夫對北面當楣再拜受幣于楹間南靣退西靣立註曰受幣楹間敵也賓亦振幣進北靣授
  敖氏曰不稽首别於聘君之命賓亦當少退賓不振幣異於授主君也不言受馬之儀如覿可知
  世佐案賓不振幣當如敖説亦南面並授説見上歸賓饔餼章惟賓在大夫之右為異西靣立亦俟賓拜也
  賔當楣再拜送幣降出大夫降授老幣
  右賓靣卿
  擯者出請事上介特靣幣如覿介奉幣
  註曰特靣者異於主君士介不從而入也君尊衆介始覿不自别也上賓則衆介皆從之
  疏曰介初覿主君之時不敢自尊别與衆介同執幣而入今私靣於隣國卿不與衆介同而特行禮焉上介言特靣則賓問卿與私靣介皆從可知
  敖氏曰上介與大夫尊不相逺故别於士介而不與之同面
  郝氏曰幣如覿君亦束錦儷皮也
  世佐案特靣之義有二一是不與衆介同執幣而
  入異於見主君也一是不以衆介自隨下於賓也
  皮二人贊
  註曰亦儷皮也
  入門右奠幣再拜
  註曰降等也
  敖氏曰介奠幣賛者亦奠皮出
  大夫辭
  註曰於辭上介則出
  敖氏曰於其既拜乃辭之降於賓也
  擯者反幣
  註曰出還於上介也
  敖氏曰反幣者取之出請受而上介受之也不禮辭者亦别於君主人之士亦取皮從其幣以出委之於門外上介既受幣則賛者亦取之
  庭實設介奉幣入大夫揖讓如初
  註曰大夫亦先升一等今文曰入設
  敖氏曰介入門左少立大夫亦進至於入門右之位揖而皆行也大夫先升當楣北靣 庭實入設鄭本無入字註云今文曰入設繼公謂此庭實云入設方見庭實既出而復入之意若無入字則文不明白矣宜從今文
  介升大夫再拜受
  註曰亦於楹間南靣而受
  敖氏曰云介升大夫再拜明其不稱靣也介於卿雖降一等然同為大夫故受於堂上亦得在楹間也
  介降拜大夫降辭介升再拜送幣
  註曰介既送幣降出也大夫亦降授老幣
  敖氏曰降拜者亦貶於卿大夫既辭則揖而先升西靣介升拜於西階上北靣也
  右上介面卿
  郝氏曰上介亦大夫面其主國卿至入門不敢左與士介皆奠幣堂下再拜比扵為臣而主卿所以待者無以異於主君抑何貴倨甚與子云天下有道政不在大夫是書於大夫禮加詳故知非先王之舊也世佐案賓奉其君之命問主國卿因而私靣故其禮特恭其初不敢以敵禮見蓋以敬君之餘而及其君之所問也上介士介本非卿之敵體則其因是而加恭也固宜然其異於覿主君者經文歴歴可考惡得誣之以為無以異也惟士介與卿尊卑懸隔故其私靣之儀幾與覿君相似而奠幣再拜不稽首卿不使擯者辭而自辭又其初不與上介俱入入止一次亦足以見其隆殺之辨矣郝氏之疑何其弗思甚耶
  擯者出請衆介靣如覿幣入門右奠幣皆再拜大夫辭介逆出
  敖氏曰於士介亦親辭辟君也
  郝氏曰如覿幣各玉錦束也
  擯者執上幣出禮請受賓辭
  註曰賓亦為士介辭
  大夫答再拜擯者執上幣立于門中以相拜士介皆辟老受擯者幣于中庭士三人坐取羣幣以從之
  敖氏曰此士介私靣之儀大約與其覿禮同惟以一入而大夫親辭為異老受擯者幣於中庭者以大夫降立於此故也
  右衆介靣卿
  擯者出請事賓出大夫送于外門外再拜賓不顧敖氏曰此言賓不顧見敵者之禮也必言之者嫌其或異於尊者也禮於尊者拜或辟去而不敢當郝氏曰擯者又出請事蓋禮畢而賓尚在廟門外故復請終事也
  世佐案賓亦告事畢乃出擯者入告大夫乃送也
  擯者退大夫拜辱
  註曰拜送也
  敖氏曰擯者從大夫出門而遂退拜辱謝其屈辱而相已也
  世佐案拜送擯者以其下大夫尊之也而下大夫不常為卿擯亦於斯見矣
  右賓出
  下大夫嘗使至者幣及之
  註曰嘗使至己國則以幣問之也君子不忘舊敖氏曰使至者謂小聘之使或為上介者也
  上介朝服三介問下大夫下大夫如卿受幣之禮註曰上介三介下大夫使之禮也
  疏曰據此篇大聘使卿五介小聘使大夫三介若大國之卿七介小聘使大夫五介小國之卿三介小聘使大夫一介也問下大夫使上介是各以其爵也從集説節本
  敖氏曰此異於卿者上士擯耳
  其靣如賓面于卿之禮
  敖氏曰如其禮耳庭實則用儷皮也士介不面亦殺於正禮
  世佐案士介之靣於下大夫也其禮當如上介之靣於卿惟旅見而幣用玉錦束為異經不言者畧也敖云士介不靣恐非是
  右問下大夫嘗使至者
  世佐案下大夫國五人所問特其嘗使至者耳其他不徧及也經文甚明郝乃謂下大夫皆有幣及若嘗使至者則使上介奉幣致命其餘下大夫則
  使士介奉幣誤甚
  大夫若不見
  註曰有故也
  君使大夫各以其爵為之受如主人受幣禮不拜註曰各以其爵主人卿也則使卿大夫也則使大夫不拜代受之耳不當主人禮也
  敖氏曰必使人代受者不可虚聘君之命也各以其爵者亦欲與使者之尊相當也
  世佐案代受蓋亦於所問者之祖廟拜謂迎送及受命之時也不拜著其異者其揖讓之儀亦如之敖云非主人則無揖讓非惟云受幣則其不私面可知也
  右代大夫受幣
  夕夫人使下大夫韋弁歸禮
  註曰夕問卿之夕也使下大夫下君也君使之云夫人者以致辭當稱寡小君
  敖氏曰次日之夕夫人乃歸禮不唯不敢與君同日又且不敢同其時皆下之也亦韋弁者君與夫人之聘享其器幣畧同則使者之同服亦宜也
  郝氏曰夕夫人禮從隂也
  世佐案君歸大禮與聘享同日夫人歸禮與拜賜問卿同日一日之内禮節繁多俟賓即館容有至暮者於是言夕見其不以暮廢事急禮賓也敖郝二家釋夕字義皆似鑿
  堂上籩豆六設于尸東西上二以並東陳
  註曰籩豆六者下君禮也臣臣字疑衍否則當作陳設於户東又辟饌位也其設脯其南醢屈六籩六豆
  疏曰先於北設脯即於脯南設醢又於醢東設脯以次屈而陳之皆如上也
  敖氏曰籩豆六與子男之禮同重聘使也凡設籩豆自二以上皆先豆而後籩乃言籩豆者文順耳此六豆六籩皆宜用朝事者而各去其末之二其設之之序則豆皆在西籩繼之而東韭菹其南醓醢屈以終䵄其南蕡亦屈以終
  郝氏曰周禮籩豆之實八此殺其二户東室户東設於東房前夫人為房中之主陳設不中堂避君也西上以西為首豆在西籩繼之而東變於君饌東上也二以並同東陳則異
  世佐案籩豆之實敖設近是經不著之者以君饌八豆既用朝事此亦可類推也其設之之法一豆一籩相並韭菹其南䵄也下以次求之西上以韭菹䵄為上而終於鹿臡膴也必西上者統於賓位也此惟有堂上之饌而又不用簋鉶簠皆殺於君朝事之豆已見上文其籩則周禮籩人職所云䵄蕡白黒形鹽膴鮑魚鱐是也疏云䵄為熬麥一也蕡為麻子二也白為熬稲米三也黒為熬黍米四也形鹽鹽似虎形五也膴以魚肉為大臠六也鮑以魚於楅室糗乾之七也鱐為乾魚八也此用其六去鮑魚鱐二者又案籩豆各六是十有二矣經直云籩豆六者明其並設也敖氏郝氏所言設法皆誤
  壺設于東序北上二以並南陳醙黍清皆兩壺
  註曰醙白酒也凡酒稻為上黍次之粱次之皆有清白以黍間清白者互相偹用三酒六壺也先言醙白酒尊先設之
  疏曰醙白也上言白明黍粱皆有白下言清明稻黍亦有清於清白中言黍明醙即是稻清即是粱也故言互相偹也
  郝氏曰醙酒未泲而濁即糟也清酒之陳久者黍黍酒酒唯稻黍粱三品内則云飲重醴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稻黍粱皆清糟二壺文義錯見張氏曰稻黍粱三酒白者清者各一壺竝之而陳也世佐案君饌八壺所盛者酒也此六壺所盛者飲也君致酒夫人致飲夫婦之義也凡飲有六周禮漿人掌之一曰水二曰漿三曰醴即内則之三醴也四曰涼内則謂之濫五曰醫内則謂之醷用鄭司農説六曰酏即内則之黍酏也酒正職云共后之致飲於賓客之禮醫酏糟註云糟醫酏不泲者后致飲無醴醫酏不清者與王同體屈也亦因以少為貴漿人職云共夫人致飲於賓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註云三物有清有糟夫人不體王得備之此經所陳寔與周禮相表裏黍黍酏也清清醴也醙其醫乎醫醷醙一物也文字不同記之者各異耳醫之為醷聲之轉也醷本或作臆醷之為醙字之訛也醙本或作䤇三飲之次周禮以醴為首此以醙為上又不兼用清糟内外命婦之别也舍糟而取清辟后也壺設於東序又殺其兩皆下其君也先儒以酒釋之誤矣郝氏既以為酒又引内則三醴為證是未考酒與飲之别也
  大夫以束帛致之
  註曰致夫人命也此禮無牢下朝君也
  疏曰周禮掌客云上公之禮夫人致禮八籩膳太牢致饗太牢侯伯以下亦皆有牢是朝君来時有牢此卿来聘無牢故云下朝君也
  敖氏曰以束帛致其禮亦盛之也飱不致此殺於飱乃致者蓋主君以設飱為差輕而夫人歸禮為特重所以異也
  賓如受饔之禮儐之乗馬束錦
  世佐案夫人所歸之禮減於君者多矣而賓之所以儐之者與受君禮同亦輕財而重禮之義也
  上介四豆四籩四壺受之如賓禮
  註曰四壺無稻酒也不致牢下於君也
  敖氏曰四豆者去菁菹鹿臡四籩者去形鹽膴四壺者去粱酒不言其位如賓可知也言受之明亦用束帛致之也如賓禮者亦如其受饔之禮也不言所使者下大夫可知於上介亦使下大夫者禮窮則同也郝氏曰禮上介殺賓二等不言士介禮不及也世佐案四壺無清醴也醙黍二物亦有清有糟兹則第用其清者不敢與后同也禮不及士介者夫人所歸者因君堂上之饌而降殺之耳君與士介止有牢米無堂上之饌無所因也
  儐之兩馬束錦明日賓拜禮于朝
  註曰於是乃言賓拜明介從拜也
  右夫人歸禮于賓介
  大夫餼賓大牢米八筐
  註曰其陳於門外黍粱各二筐稷四筐二以並南陳無稻牲陳於後東上不饌於堂庭辟君也
  疏曰案掌客鄰國之君来朝卿皆見以羔膳太牢侯伯子男膳特牛彼又無筐米此侯伯之臣得用太牢有筐米者彼為君禮此為臣禮各自為差降不得以彼難此
  敖氏曰君餼賓米百筥筥半斛此米八筐筐五斛以量言之則八筐者殺於君米二筐也所以下之此亦陳於其館之外門外
  郝氏曰大夫即卿方曰筐其實五斗
  賓迎再拜老牽牛以致之賓再拜稽首受老退賓再拜送
  敖氏曰賔出門左西面拜迎聽命老東面致命賓還北面拜乃適老右受此使老致之者大夫之臣老為尊也賓於老乃拜迎之亦重其為使也大夫不親餼者以其禮輕不欲煩賔且辟君禮也君歸饔餼於朝君則親致於介亦使卿
  郝氏曰老家相太牢先牛故老牽之
  世佐案賓受大夫之餼乃稽首者以大夫曏者稽首受其儐幣故亦以是答之也受於門外故無儐且辟君使也
  上介亦如之
  敖氏曰然則此牢米亦如賓矣蓋以其具不可得而殺故也
  衆介皆少牢米六筐皆士牽羊以致之
  註曰米六筐者又無粱也士亦大夫之貴臣
  敖氏曰米六筐者蓋黍粱稷各二筐也不言受之之禮如賓可知
  郝氏曰士邑宰少牢先羊故士牽之
  世佐案下記云凡餼大夫黍粱稷然則大夫所歸之米皆有粱也註誤當以敖説為正
  右大夫餼賓介
  公于賓壹食再饗
  註曰饗謂亨太牢以飲賓也公食大夫禮曰設洗如饗則饗與食互相先後也
  疏曰此篇雖據侯伯之卿聘使五等諸侯其臣聘使牢禮皆同無大國次國之别是以掌客五等諸侯相朝其下皆云羣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又云凡諸侯之卿大夫士為國客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以此言之公侯伯子男大聘使卿主君一食再饗小聘使大夫則主君一食一饗若然案掌客子男一食一饗子男之卿再饗多於君者以其君臣各自相差不得以君决臣也
  敖氏曰案註云互相先後謂食居二饗之間也郝氏曰食設飯以食之饗設酒以饗之食饗於廟
  燕與羞俶獻無常數
  註曰羞謂禽羞雁鶩之屬成熟煎和也俶始也始獻四時新物聘義所謂時賜無常數由恩意也
  敖氏曰燕亦無常數異於朝君也
  郝氏曰燕於寢熟味曰羞新味曰俶
  賓介皆明日拜于朝
  敖氏曰上唯見賓禮乃言介拜似非其次蓋此文宜在下句之下也賓與介之拜賜各主於其所受者也饗賓燕賓之時介雖與焉然禮不為己故不必拜賓於禽羞亦拜之者謝主君之意也
  郝氏曰明日食饗燕獻之次日
  世佐案言此於介禮之上者欲見賓之拜禮介當從徃而介之拜禮賓不偕行也饗賓食賓之時介皆與焉而燕又以介為賓則其從拜可知上歸饔餼章亦言拜賜於介禮之上是其例矣敖云此文宜在下句之下非
  上介壹食壹饗
  註曰饗食賓介為介從饗獻矣復特饗之客之也疏曰不言從食者公食禮介雖從入不從食賓食畢介逆出是不得從食矣
  敖氏曰云壹食壹饗見先食而後饗也
  世佐案此經公食大夫禮主為小聘大夫而言其介士也故不得從食若大聘使卿大夫為上介亦宜從食也但禮文散佚是以經不能具疏誤無燕者燕賓之時賓為苟敬上介為賓是亦足以伸其敬矣故不特燕之凡特為介行禮之時賔皆不與
  若不親食使大夫各以其爵朝服致之以侑幣如致饔無儐
  註曰君不親食謂有疾及他故也必致之不廢其禮也致之必使同班敵者易以相親敬也致禮於卿使卿致禮於大夫使大夫非必命數也無儐以已本宜往
  敖氏曰若不親食之文雖主於君然賓有故而不及往者其禮亦存焉致之各以其爵者賓介之爵不同則所使者亦宜異也古人於所使者或尊或卑亦莫不有義存焉
  張氏曰侑幣食禮有侑食之幣周禮典命大國小國卿大夫命數不同此所使致禮但取爵同耳不計命數也食禮賓當往君所受禮無儐使者之法今雖使人致禮以賔本宜赴耳故仍無儐也
  致饗以酬幣亦如之
  註曰酬幣饗禮酬賓勸酒之幣也所用未聞也禮幣束帛乗馬亦不是過也禮噐曰琥璜爵蓋天子酬諸侯
  右食饗燕羞獻
  大夫于賔壹饗壹食上介若食若饗
  敖氏曰云若食若饗是主于食也蓋饗賓之時介已為介故也
  若不親饗則公作大夫致之以酬幣致食以侑幣註曰作使也大夫有故君必使其同爵者為之致之列國之賓来榮辱之事君臣同之
  疏曰此直言饗食不言燕其實亦有也從通解節本敖氏曰酬幣侑幣皆用束錦亦有庭實此致之以大夫不嫌與君同者公作之故也
  右大夫饗食賓介
  君使卿皮弁還玉于館
  註曰玉圭也君子於玉比徳焉以之聘重禮也還之者徳不可取於人相切厲之義也皮弁者始以此服受之不敢不終也
  敖氏曰玉圭璋也還玉即還贄之義使卿者亦欲與賓相當也
  郝氏曰玉以表信信達而禮行還以其信歸之所以受幣還玉
  世佐案還玉之義敖得之註及郝説皆迂曲
  賓皮弁襲迎於外門外不拜帥大夫以入
  敖氏曰不事至乃襲辟君也不言出請入告文省也禮不主於已故不拜云帥以入則是不揖之也大夫亦襲至廟門乃執玉
  世佐案賓於大門迎而不拜帥以入而不揖皆以其執主器不敢與之為禮也既入賓止於庭三分庭一在北不同升故亦無讓
  大夫升自西階鉤楹
  註曰鉤楹由楹内將南面致命致命不東靣以賓在下也必言鉤楹者賓在下嫌楹外也
  敖氏曰必言鉤楹者見其入堂深而東行也下文云賓自左南靣受圭則是大夫南面立於中堂少西而致命也南面致命而不東靣者宜别於親受者且尊者之禮異也
  世佐案鉤楹之下不言大夫致命及其位靣疑有脱文
  賓自碑内聽命
  註曰聽命於下敬也
  敖氏曰負碑北面立於此鄉致命者也
  世佐案碑内碑北也必云自碑内者見其中庭而立且近堂也然則致命者蓋南面於堂中央矣敖云於中堂少西致命非聽命不拜以其不主於已也
  升自西階自左南面受圭退負右房而立
  註曰自左南面右大夫且竝受也退為大夫降逡遁疏曰大夫士直有東房西室天子諸侯左右房今不在大夫廟於正客館故有右房也
  朱子曰或舍於大夫廟中則當退於堂之西北負室牖而立
  敖氏曰升自西階非受玉之正主也亦鉤楹由大夫之後乃自左受之玉當訝受乃南面竝受者代受之示異也二人俱代君行禮故皆不北面賓退負右房而立俟降階之節也必俟於此者辟主位且便於降記曰卿館於大夫而此云負右房則大夫之家亦有左右房明矣
  世佐案升不由阼不敢以主人自居也左大夫之東也自左受授受之正法也退左還而退於西右房西房也房以向南為正郝云升堂西為左東為右右房即東房非歸賓饔餼章云及廟門為館於大夫者言也此云負右房為正客館言也經文互見之例類然敖氏據此為大夫家亦有左右房亦非
  大夫降中庭賓降自碑内東面授上介于阼階東註曰大夫降出言中庭者為賓降節也授於阼階東者欲親見賈人藏之也賔還阼階下西面立
  敖氏曰中庭西方南北之中也大夫降而至於中庭賔乃𤼵於負右房之位而降蓋以之為節也自碑内者反其曏者所由之塗也既授上介則復立於中庭世佐案此章兩言自碑内一言中庭見其升降皆不由堂塗也蓋分庭而行者賓主之禮也此賓與大夫皆代君行禮不敢以賓主自居故皆中庭而行異於常法與賓既授俟事之處當以敖説為正
  上介出請賓迎大夫還璋如初入
  註曰出請請事於外以入告也
  敖氏曰初入者自帥入以至授介皆如之也還璋為夫人還之
  賓裼迎大夫賄用束紡
  註曰賄予人財之言也紡紡絲為之今之縳也所以遺聘君可以為衣服相厚之至也
  敖氏曰裼者已受聘玉則復其常也大夫於賓裼亦裼上介出請入告乃迎之
  世佐案於是言裼則還璋之時賓與大夫尚襲矣所謂圭璋特而襲也郝云如初入與還圭同賓裼迎與受圭異以此文亦為還璋而設非賄主君所以報聘也既以圭璋還之而又加之以束紡焉厚往而薄来也聘之禮重於享而報聘之物乃輕於報享者其輕財而重禮之義乎且享禮皆受之而於聘則無所受故分别報之亦取相稱而已
  禮玉束帛乗皮
  註曰禮禮聘君也所以報享也亦言玉璧可知也疏曰上文聘賓行享之時束帛加璧束錦加琮今報享物亦有琮璧致之故云亦言玉璧可知此玉則琮也以其經言玉故以玉言之若然經言束帛兼有束錦矣
  敖氏曰不言迎大夫文又省乗皮先設束帛加玉如享禮
  世佐案玉謂璧琮也禮玉者謂受其玉而以束帛乗皮禮之所以報也禮玉是此禮之名猶言賄贈也觀下經兩言禮玉斯可見矣束帛大夫所奉也乗皮庭實也以此二者遺聘君而不用玉嫌於還之也註疏及敖説皆誤享君享夫人凡二次而禮之唯一次者以聘既兼報之故報享亦不分君與夫人也又案註云亦言玉璧可知也者釋經所謂玉乃是璧而非琮也亦者亦上文還玉於館之玉註以為専指圭也疏亦不得其解束錦是賓私覿之物豈得與享禮同報之疏云兼有束錦尤誤
  皆如還玉禮
  敖氏曰皆者皆賄與禮玉也禮玉之庭實不在如中是亦大概言之耳
  大夫出賓送不拜
  右還玉及賄禮
  公館賓
  註曰為賓將去親存送之厚殷勤且謝聘君之意也公朝服
  敖氏曰館者就其館之稱也此禮在還玉之明日是時公蓋立於賓館之外門外東鄉亦接西塾
  世佐案公所立處當依下註在賓館之廟門外敖云於外門外非
  賓辟
  註曰不敢受國君見已於此館也此亦不見言辟者君在廟門敬也凡君有事於諸臣之家車造廟門乃下
  敖氏曰不敢辭不敢見若隠辟然故經以之為稱此辟字義與上文所云者異
  上介聽命
  註曰聽命於廟門中西面如相拜然也擯者每贊君辭則曰敢不承命告於寡君之老
  敖氏曰上介聽命蓋西面於外門外之東塾少南不敢當君也
  世佐案聽命之禮當北面其立處則經無明文未敢質言也註及敖説俱未的或云當門之南或然與
  聘享夫人之聘享問大夫送賓公皆再拜
  註曰拜此四事公東靣拜擯者北靣
  敖氏曰拜聘享與問謝聘君也所謂拜貺也拜送賓以賓將去也
  張氏曰擯者歴舉四事而君拜之
  公退賓從請命于朝
  註曰賓從者實為拜主君之館已也言請命者以已不見不敢斥尊者之意
  郝氏曰以主君有拜四事之命不敢受於其館而更請受命於朝人臣之禮也
  世佐案臣之出聘也君親命之於朝而後行故其將反也亦請主國君命之蓋以臣禮自居也此實拜辱而其辭則曰請命謙也拜辱賓主之禮也周禮縁其意而此則據其辭所以異耳
  公辭賓退
  註曰辭其拜也退還館装駕為旦將𤼵也周禮曰賓從拜辱於朝明日客拜禮賜遂行
  世佐案辭辭其請也賓不拜而退不敢與敵者拜辱之禮同也凡拜辱之禮所拜者不見拜於門外乃退
  右公館賓
  賓三拜乗禽于朝訝聽之
  註曰𤼵去乃拜乗禽明已受賜大小無不識
  敖氏曰乗禽雖輕受賜多矣故為之三拜三拜則不稽首此禮在公館賓之明日
  郝氏曰乗禽鵞鴨之屬可羣畜者曰乗聘義云乗禽日五䨇至是乃拜者物小賜頻故於臨行併拜三拜報其頻也訝主君所使迎賓客者周禮秋官有訝士記云卿大夫訝此蓋大夫也凡拜賜不親見入告出報皆訝聽之聽待也
  世佐案三拜不言稽首文省耳乗禽㣲物也必拜之者君子不虚取於人况國君乎訝大夫也見下記凡賓之拜賜皆訝聽之於是乃著之者以其為拜禮之終也
  遂行舍于郊
  註曰始𤼵且宿近郊
  右賓拜乗禽遂行
  公使卿贈如覿幣
  註曰贈送也所以好送之也言如覿幣見為反報也敖氏曰出郊而後贈亦異於答聘君之節也如覿幣用束帛也其庭實亦存焉親受覿而使人贈君臣之禮也
  受于舍門外如受勞禮無儐
  註曰不入無儐明去而宜有已也如受勞禮以贈勞同節
  敖氏曰舍門外受之變於来時也無儐以其答已之覿故也
  使下大夫贈上介亦如之使士贈衆介如其覿幣敖氏曰於上介用束帛庭實於衆介各用束帛
  大夫親贈如其靣幣無儐贈上介亦如之使人贈衆介如其靣幣
  敖氏曰親贈為報其面故不嫌與君禮同此所贈者皆用錦也賓與上介之庭實亦同大夫親贈賓上介而使人贈衆介以其降等也亦為曏者不親受
  士送至于竟
  敖氏曰司儀職言公侯伯子男之臣相為國客其入也則三積皆三辭拜受其出也如入之積聘義亦云主國待客出入三積是篇前後皆不見之未詳世佐案周禮及聘義所言皆待諸公之臣之禮也是篇則主為侯伯之臣故異鄭註周禮云侯伯之臣不致積是也
  右贈送
  使者歸及郊請反命
  註曰郊近郊也告郊人使請反命於君也
  敖氏曰不敢徑入恭也請反命其亦使次介與
  朝服載旜
  註曰行時税舍於此郊今還至此正其故行服以俟君命敬也
  敖氏曰載旜為反命也君既許可乃為之及郊即載之者出時受命至此而斂歸時反命至此而載亦其節也至已之門外乃斂之
  禳乃入
  註曰禳祭名也為行道累歴不祥禳之以除災凶敖氏曰入謂入國也
  乃入陳幣于朝西上上賓之公幣私幣皆陳上介公幣陳他介皆否
  註曰皆否者公幣私幣皆不陳此幣使者及介所得於彼國君卿大夫之贈賜也其或陳或不陳詳尊而畧卑也其陳之及卿大夫處者待之如夕幣其禮於君者不陳上賓使者公幣君之賜也私幣卿大夫之幣也他介士介也
  疏曰賓之公幣有八郊勞幣一也禮賔幣二也致饔餼幣三也夫人歸禮幣四也侑食幣五也再饗幣六也夕幣七也贈賄幣八也此八者皆主君禮賜使者皆用束錦故曰公幣賓之私幣畧有十九主國三卿五大夫皆一食有侑幣饗有酬幣皆用束錦則是十六有三卿郊贈則十九也其上介公幣則有五致饔餼幣一也夫人致禮幣二也侑食幣三也饗酬幣四也郊贈幣五也降於賓者以其上介無郊贈贈當作勞幣又無禮賓幣又闕一饗幣故賓八上介五也上介私幣有十一主國三卿五大夫或饗或食不備要有其一則其幣八也又三卿皆有郊贈如其靣幣通前則十一也主國下大夫嘗使己國者聘亦有幣及之則亦有報幣之事其數不定
  朱子曰案經文主國禮賜無有夕幣疏於上介公幣云無郊贈及無禮賓幣又闕一饗幣故賓八上介五則前公幣中夕字當是饗字之誤而其次亦當在再饗之前
  敖氏曰此乃入謂入公門也
  張氏曰註云禮於君者不陳謂賄用束紡禮玉束帛乗皮不陳之者以使者將親執以告
  束帛各加其庭實皮左
  註曰不加於其皮上榮其多也張氏曰不令相掩蔽
  敖氏曰上經云陳皮北首此皮左皮上左也故云加然則此於庭實之皮其各重累陳之乎是蓋主於有皮者言也若無皮者則束帛奠之於地與不布幕别於君物也
  世佐案此陳幣之法與夕幣相似上經云皮北首西上加其奉於左皮上此亦云然皮左者謂皮則加於其在左者容有馬則奠幣於其前也庭實不皆用皮此則主為皮而言故其句法如是註及敖説皆誤
  公南鄉
  註曰亦宰告於君君乃朝服出門左南鄉
  疏曰此陳幣當如初夕幣之時是以鄭此註亦依夕幣而言之
  世佐案註云出門謂出寢門
  卿進使者使者執圭垂繅北靣上介執璋屈繅立于其左
  註曰此主於反命士介亦隨入並立東上
  疏曰此言亦者亦初行受於朝時
  世佐案是時君臣靣位皆與受命時同註云士介隨入並立東上此初入之位介亦在賓右也經云使者北靣上介立於其左則君揖使者進之之位也經不見初入之位省文也所執之圭璋亦賈人取之於櫝而授之不言者以其授受不在君前畧之也使者執圭垂繅上介執璋屈繅皆象其初受之時也執圭璋不襲敬主於君也
  反命曰以君命聘于某君某君受幣于某宫某君再拜以享某君某君再拜
  註曰君亦揖使者進之乃進反命也世佐案此二句註當屬上節某君某國名也某宫若言桓宫僖宫也某君再拜謂再拜受也必言此者明彼君敬君已不辱命也世佐案某宫所聘之國之太祖廟也某太祖諡不云太廟者在己國謂之太廟異國之太廟亦必舉諡以别之嫌也敖氏據此而謂受聘享不在太廟非
  宰自公左受玉
  註曰亦於使者之東同面並受也不右使者由便也疏曰凡並授者授由其右受由其左此受由其右者因東藏之便
  敖氏曰既受玉則屈繅矣
  受上介璋致命亦如之
  註曰致命曰以君命聘於某君夫人某君再拜以享於某君夫人某君再拜不言受幣於某宫可知畧之敖氏曰致命即反命互文也反者復其所自出致者傳其所自来其實一耳
  張氏曰受上介璋賓受之也賓受璋當亦垂繅而致命本以君夫人聘君夫人但夫人無外事亦君命之故言致命
  執賄幣以告曰某君使某子賄授宰
  註曰某子若言髙子國子凡使者所當執以告君者上介取以授之賄幣在外也
  疏曰賄幣束紡也以其禮於君者不陳明在外也世佐案某子指還玉夫人某大夫氏
  禮玉亦如之
  註曰亦執束帛加璧也告曰某君使某子禮宰受之士隨自後左士介受乗皮如初上介出取玉束帛士介後取皮也
  疏曰此即上云禮玉束帛乗皮也
  張氏曰賓將告君之時上介出取玉帛士介取皮賓執玉帛以告宰受玉帛士即自士介後居其右而受皮向東藏之
  世佐案亦如之者謂執其束帛以告也報享不用玉説見上註云束帛加璧非
  執禮幣以盡言賜禮
  註曰禮幣主國君初禮賓之幣也以盡言賜禮謂自此至於贈
  郝氏曰禮幣謂其君初儐禮使人之幣獨執此言禮者此主君在廟所親授也
  張氏曰自郊勞至贈行八度禮賓皆有幣執郊勞之幣而歴舉其全以告也
  世佐案禮幣郝説得之於八幣之中獨執此者以其行聘享之時所受故重之也
  公曰然而不善乎
  註曰善其能使於四方而猶汝也
  授上介幣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註曰授上介幣當拜公言也不授宰者當復陳之世佐案授上介幣告畢也必授上介者反之於所受也上介受之復奠於故處
  私幣不告
  註曰亦畧卑也
  君勞之再拜稽首君答再拜
  註曰勞之以道路勤苦
  若有獻則曰某君之賜也
  註曰言此物某君之所賜予為恵者也其所獻雖珍異不言某某當依句讀作其為彼君服御物謙也其大夫出反必獻忠孝也
  疏曰此獻物謂入賓者下記云既覿賓若私獻奉獻將命賓有私獻於彼君彼君亦有以報之則此獻者也
  敖氏曰此所獻者其賄禮中之物與傳云厚賄之是賄禮之厚薄不常也厚薄不常故有獻有否
  世佐案所獻之物當以疏説為正蓋雖受於彼君而不在公幣之内故以之將敬也賄禮之屬皆所以遺君非己物也詎可云獻乎若者或有或無也客不私獻於彼君則亦無所受賜以為獻註云大夫出反必獻乃私行之禮見曲禮而援以證此非獻者亦執其物以告曰某君之賜明其物所自来也註云謙不言其為彼君服御物亦非
  君其以賜乎
  註曰不必其當君也獻不拜者為君之答已也世佐案此言其物不足以共服御君其収之以為賜賚之需乎乎者不敢必君受也使者釋此辭畢公乃命宰受之
  上介徒以公賜告如上賓之禮
  註曰徒謂空手不執其幣
  敖氏曰徒以告下賓也如如其盡言賜禮
  君勞之再拜稽首君答拜勞士介亦如之
  註曰士介四人旅答壹拜又賤也
  疏曰君勞上介上介再拜稽首君答拜不言再拜則君答上介一拜矣勞士亦如之不言皆則搃答一拜矣答賓再拜答上介一拜介已賤矣士介四人共答一拜故云又賤也此一拜則周禮大祝九拜七曰奇拜彼註云一拜答臣者是也曲禮云君於士不答拜此以其新行反命而勞苦之故異於常也從通解節本
  君使宰賜使者幣使者再拜稽首
  註曰以所陳幣賜之也禮臣子人賜之而必獻之君父不敢自私也君父因以予之則拜受之如更受賜也既拜宰以上幣授之
  敖氏曰使者拜而君不答者以其拜受於宰也凡臣拜受君命於擯賛者則君不答之其例見於此及燕射命賓之儀是或一禮與
  世佐案公不答拜者以其恵不出於已也答之嫌於己賜
  賜介介皆再拜稽首
  註曰士介之幣皆載以造朝不陳之耳與上介同受賜俱拜既拜宰亦以上幣授上介
  乃退
  註曰君揖入皆出去
  介皆送至于使者之門
  註曰將行俟於門反又送於門與尊長出入之禮也
  乃退揖
  註曰揖别也
  使者拜其辱
  註曰隨謝之也再拜上介三拜士介
  敖氏曰此與上文所云大夫拜辱之意同拜之亦於門外之左
  世佐案使者即於己之門外拜之謝其屈辱送己也註云隨謝之非
  右歸反命
  釋幣于門
  註曰門大門也主於闑布席於闑西閾外東面設洗於門外東方其餘如初於禰時出於行入於門不兩告告所先見也
  敖氏曰行為道路之始出則禮之門為内外之限入則禮之也
  乃至于禰筵几于室薦脯醢
  註曰告反也
  疏曰亦司宫設席於奥東面右几從通解節夲
  敖氏曰既筵几則祝先入主人後入主人在右贊者乃盥薦脯醢
  郝氏曰室在廟堂之後所謂奥也脯醢薦神也
  觴酒陳
  註曰主人酌進奠一獻也言陳者將復有次也先薦後酌祭禮也行釋幣反釋奠畧出謹入也
  疏曰不言奠而言陳以其下仍有室老及士獻以備三獻故言陳陳有次第之言也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下云三獻則此觴乃用爵也陳者主人與酌奠於薦南也以觴與籩豆並列故謂之陳既奠反位及祝再拜祝釋辭主人又再拜其後二獻則惟獻者於既奠反位再拜而已出釋幣而入釋奠禮相變且欲行飲至之禮也
  郝氏曰觴爵屬觴酒陳備獻也
  世佐案觴爵觶之屬酒尊也變尊云酒者見其無𤣥酒也皆贊者陳之以備獻酬之用也其陳之之處蓋亦與祭時相似酒盛於尊在房户之間觴貯於篚在洗南也此但言其陳設之事耳註疏及敖説皆主人初獻禮釋之誤先薦而後陳設異於祭
  席于阼
  註曰為酢主人也酢主人者祝取爵酌不酢於室異於祭
  疏曰祭時皆於室内受酢有尸其酢又以尸爵此皆異從通觪節本
  敖氏曰設酢席於阼變於祭且為將與從者為禮於堂也主人既獻則酌而自酢與祭而有尸者之儀異世佐案為主人布席将酢於是也未酢而先設席祭於室而酢於堂皆與正祭異
  薦脯醢
  註曰成酢禮也
  疏曰特牲少牢主人受酢時皆席於户内有薦俎此雖無俎亦薦脯醢於主人之前以成酢禮也
  世佐案薦薦於主席也薦之當左初獻之後受酢之時乃言於三獻之上者因設酢席而併及之爾非其次也特牲少牢受酢於室皆無薦俎因尸之餘也有司徹受酢於堂薦俎俱有此酢於堂而有薦無俎亦其異也無俎者以其不殺也席於户内而有薦俎惟特牲主婦致爵於主人之時為然疏説欠明
  三獻
  註曰室老亞獻士三獻也每獻奠輒取爵酌主人自酢也
  疏曰正祭有尸三獻皆獻尸訖尸酢主人主婦賓長今此無尸皆自酢獨云主人者主人為首正故舉前以包後
  敖氏曰亞獻三獻皆不薦也每獻奠爵相次而南主人初獻而酢於阼則亞獻三獻者皆酢於西階上矣郝氏曰三獻謂初獻禰主人自酢再獻室老室老酢主人三獻士士酢主人
  世佐案獻獻神也三者主人也室老也士也正祭以主人主婦賓長為三獻今主婦不與而取士者以其皆從行之貴臣故助主人釋奠也郝説非
  一人舉爵
  註曰三獻禮成更起酒也主人奠之未舉也
  疏曰此欲獻酬從者不得酌神之尊是以特牲行酬時設尊兩壺於阼階東西方亦如之鄭註云謂酬賓及兄弟則此亦當然故知别取酒也
  敖氏曰舉爵舉觶也亦如鄉飲舉觶之為
  世佐案一人贊者也舉爵謂舉觶於主人奠於薦右而未舉俟行酬時乃舉此觶也
  獻從者
  註曰從者家臣從行者也主人獻之勞之也皆升飲酒於西階上
  敖氏曰此獻蓋自室老始行酬亦如之獻亦以爵
  行酬乃出
  註曰主人舉奠酬從者下辯
  敖氏曰行酬者行酬酒也出謂主人以下亦既徹闔牖户而後出也獻從者而行酬所謂飲至也楚令尹子重伐吴歸而飲至用此禮耳國君則既飲至又或有策勲之事傳曰凡公行告宗廟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
  上介至亦如之
  敖氏曰如其釋幣告至也
  右釋幣於門告反於禰














  儀禮集編卷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八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聘禮第八之四
  聘遭喪入竟則遂之
  註曰遭喪主國君薨也入竟則遂國君以國為體士既請事已入竟矣關人未告則反
  敖氏曰入竟則遂為其已承主國君之命也
  不郊勞
  註曰子未君也
  敖氏曰聘不主於嗣君使人郊勞則嫌也不郊勞則夫人亦不使下大夫勞矣然則大夫請行者其以賔入與
  不筵几
  註曰致命不於廟就尸柩於殯宫又不神之
  疏曰鬼神所在曰廟則殯宫亦得為廟則設几筵亦可矣但始死不忍異於生不神之故於殯傍無几筵也曽子問云君薨世子生告殯殯東有几筵者鄭云明繼體也
  敖氏曰此亦受於廟不筵几者變於君親受之禮也世佐案當以註疏為正筵几所以依神也於殯宫則不設之臣子之心不忍以神禮待始薨者也必受於殯宫者有二義一則大夫方為君持服不可以入廟攝行禮二則所聘者故君也雖薨而聘君之命不可以不達故就殯宫致命焉在使者為不廢命在主國為不死其君也敖說非
  不禮賓
  註曰喪降事也
  敖氏曰禮當作醴君喪則使大夫受故不醴賓以其非正主也
  世佐案行聘享訖而以醴酒禮賓君受聘於廟之禮也今受者非君受之之所又不在廟其不行此禮也宜哉
  主人畢歸禮
  註曰賓所飲食不可廢也禮謂饔餼饗食
  賓唯饔餼之受
  註曰受正不受加也
  敖氏曰唯受饔餼者以主人雖不遭喪亦歸之饔餼故於此受之而不辭不受饗食者則以主人有喪不宜饗食已故雖致之亦不受也受饔餼則飱亦受可知飱饔餼之細也
  世佐案受饔餼者以其所歸皆行者所必需也饗食之屬所以禮已則辭之而已
  不賄不禮玉不贈
  註曰喪殺禮為之不備
  敖氏曰賄與禮玉主君以報聘君者也今主君薨難乎其為辭故闕之贈者所以答私覿遭喪則不覿故主國亦不宜贈
  張氏曰賄謂束紡禮玉謂以束帛乗皮報享贈謂賓出至郊以物贈之
  世佐案周禮掌客職云凡禮賓客札喪殺禮謂此也此以禮玉與賄贈並言則其為禮名而非以玉報享明矣
  遭夫人世子之喪君不受使大夫受於廟其他如遭君喪
  註曰夫人世子死君為喪主使大夫受聘禮不以凶接吉也其他謂禮所降
  疏曰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適婦
  敖氏曰此大夫廟受之禮即記所云者是也遭君喪之禮凡所降者各有其義此亦遭喪也故因其禮而用之耳其義則或合或否而不能盡同
  世佐案亦受於廟者君不敢以己之私喪而廢公事也使大夫者大夫為君之妻長子之服差輕可以接吉也其他謂自不郊勞以下亦因喪而殺也受於廟而不筵几不禮賓者辟正主也下記云若君不見使大夫受者謂君有疾病及他哀慘之事非遭夫人世子喪之比也其受玉之儀雖同而服式則異彼時皮弁服此則長衣練冠如下文所云也敖氏一之非
  遭喪將命於大夫主人長衣練冠以受
  註曰遭喪謂主國君薨夫人世子死也此三者皆大夫攝主人長衣素純布衣也去衰易冠不以純凶接純吉也吉時在裏為中衣中衣長衣繼皆掩尺表之曰深衣純袂寸半耳君喪不言使大夫受子未君無使臣義也
  疏曰此長衣與深衣同布但袖長素純為異去衰易冠者謂脫去斬衰之服而著長衣脫去六升九升之冠而著練冠也聘是純吉禮為君三升衰裳六升冠為夫人世子六升衰裳九升冠是純凶禮麻絰與屨不易直去衰易冠而已故云不以純凶接純吉長衣中衣深衣三者皆用朝服十五升布六幅分為十二幅而連衣裳袖與純縁則異玉藻云長中繼揜尺鄭註云其為長衣中衣則繼袂掩一尺此鄭云吉時之服純袂寸半者純為衣裳之側袂袖為口縁皆寸半表裏共三寸深衣目録云深衣連衣裳而純以綵純素曰長衣有表則謂之中衣以此言之則長衣中衣皆用素純若然臣為君斬為夫人世子期輕重不同今受鄰國之聘禮同用長衣練冠者但接鄰國者禮不可以純凶故權制此服略為一節耳向來所釋皆是主君始薨假令君薨踰年嗣子即位鄰國朝聘以吉禮受之於廟故成十七年經書邾子貜且卒十八年邾宣公來朝傳云即位而來見踰年可以朝他國他國來朝亦得以吉禮受之於廟矣雖踰年而未𦵏則不得朝人人來朝已亦使人受之於廟於夫人世子亦然以其本為死者來故也
  敖氏曰此遭喪亦謂遭主君喪也主人即大夫文互見耳主君喪而受之之服如此則夫人世子之喪其亦皮弁服以受與
  世佐案此遭喪亦謂遭夫人世子之喪也主人長衣練冠者以其廟受聘禮不可純用㐫服而大夫新有期喪又不可以吉服將事故制為此服以通之居喪得易服者以其期服差輕而接鄰國禮重也若主國君薨致命於殯宫則主人當㐫服以受葢三年之喪既成服無時而可釋者服重而聘輕也書顧命成王崩康王以冕服受顧命見羣臣儒者猶或非之豈受聘禮而顧可去斬衰之服脫六升之冠以從之與若既𦵏踰年則鄰國之來聘者為嗣君也自當受之於廟其服亦深衣練冠與踰年而未𦵏其禮與始薨同夫人世子之喪既𦵏則使大夫以吉禮受之於廟矣
  右遭喪
  世佐案文六年左傳云季文子將聘於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即謂是也其儀節與常聘異者葢多矣經不能具也然因是而推之則其降殺變易之數亦略可覩矣
  聘君若薨於後入竟則遂
  註曰既接於主國君也
  敖氏曰後謂使者既行之後也云入竟則遂是未入竟則反而奔喪矣君薨則其國使人告使者而不反之以其行或有逺近故也
  赴者未至則哭於巷衰於館
  註曰未至謂赴告主國君者也哭於巷者哭於巷門未可為位也衰於館未可以㐫服出見人其聘享之事自若吉也
  疏曰本國遭喪赴者有兩使一使告聘者一使告主國赴主國之使未至是以未可為位受人弔禮敖氏曰赴告喪者之稱也其哭也亦為位奔喪曰諸臣在他國為位而哭亦謂此時也
  世佐案哭於巷别於私喪也巷哭則不為位可知奔喪所云赴者既至之禮也亦容有私事出疆及聘而未入竟者敖氏引之非又案赴主國君者猶未至而使臣得先聞之者以其國當遣急使告之使得未入竟而反故聞在赴者至之前也
  受禮不受饗食
  世佐案禮當作醴謂以醴酒飲賓也醴與饗食皆主君所以禮已而有受有不受者以醴與聘享同日不可不終其事且其義不尚味故得受之至於饗食則唯主於飲食而已己既聞赴自不當復與敖云雖歸之猶不受是也饗食在行聘後不一日而言於赴者至之上者容赴者之至有遲速且以見斯禮也赴者雖未至亦在所必辭也不言饔餼者以其所歸如米禾薪芻為行者所必需其勢不得不受而方歠粥水飲之時則鼎饌之屬又無所用之受否不一故空其文也註以受禮為受饔餼非
  赴者至則衰而出
  註曰禮為鄰國闕於是可以㐫服將事也
  疏曰㐫服將事謂主人所歸禮則賔可以㓙服受之其正行聘享則著吉服矣故雜記云執玉不麻是也敖氏曰但云衰而出則其出也非為聘事矣以此見赴者之至例在聘日之後也
  張氏曰禮為鄰國闕襄公二十三年傳語謂鄰國有喪為之徹樂也
  世佐案敖説得之葢使者出竟在君未薨之前則赴者之至自宜後於聘且聘者君生時所命也既將命而後𤼵其㐫問亦事之次也若然則聘時吉服之義明矣
  唯稍受之
  註曰稍廪食也
  疏曰禮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從者既多不可闕於稍食案周禮每云稍事皆謂米廪以其稍稍給之故謂米廪為稍
  敖氏曰稍謂漿飲乗禽之屬以其稍稍給之故謂之稍漿人職云共賓客之稍禮記云旬而稍宰夫始歸乗禽亦可見矣
  郝氏曰稍受牲牢之類則不受
  世佐案稍謂米禾薪芻之屬掌客云賔客有喪唯芻稍之受是也敖以漿飲乗禽當之非漿飲乗禽非有喪者所宜受也上云不受饗食則饗食之外容有可受者此云唯稍受之則稍外更無一受者矣此赴者至與未至之别也
  歸執圭復命於殯升自西階不升堂
  註曰復命於殯者臣子之於君父存亡同
  疏曰案禮記奔父母之喪升自西階此復命於殯亦升自西階法生時出必告反必靣
  敖氏曰亦衰而執圭也升自西階而不升堂告殯之禮然也是時上介亦執璋立於其左
  郝氏曰使臣歸國復命於殯如事生也升自西階殯在西階也不升堂臣見君於堂下也
  世佐案敖云衰而執圭是也或泥雜記執玉不麻之文謂復命畢而後反喪服非上經云衰而出在他國尚可以㐫服將事豈於殯前獨不可乎且既成服固無可釋之理也復命之辭見上文殯在路寢西階上使者釋辭畢北靣坐奠圭於殯南席上降宰亦喪服升自西階北靣坐取圭降自西階以東是時上介執璋立於階下少西
  子即位不哭
  註曰將有告請之事宜清静也不言世子者君薨也諸臣待之亦皆如朝夕哭位
  疏曰案公羊傳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𦵏稱子踰年稱君奔喪云奔父之喪在家者待之皆如朝夕哭位
  敖氏曰子者諸侯在喪之稱子位在阼階上不哭者子臣同
  辯復命如聘
  註曰自陳幣至於上介以公賜告無勞
  張氏曰徧復命於殯如聘禮之常但不代君作勞辭耳
  世佐案辯復命謂自受上介璋致命以下是也云如聘亦大畧言之耳其實賄幣禮玉皆不受則不告賜禮所不受者言亦不及之無勞無獻皆其異者也每告則升璋則奠之殯南禮幣則以授上介上介奠於故處
  子臣皆哭
  註曰使者既復命子與羣臣皆哭
  世佐案臣謂羣臣在朝夕哭位者於是乃哭者因使者之歸而感君親之不見也於其哭也使者與介皆出
  與介入北鄉哭
  註曰北鄉哭新至别於朝夕
  疏曰復命之時介在幣南北靣去殯逺復命訖除去幣賓更與介前入近殯北鄉哭朝夕哭位在阼階下西靣今賓介新至故於殯前北鄉也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云入者既復命則出至是乃更入葢復命奔喪宜異其節也奔喪云奔喪者非主人入門左中庭北靣哭然則使介此時之哭亦在西方之中庭而西上與
  世佐案與介入之義敖得之疏誤
  出袒括髪
  註曰悲哀變於外臣也
  張氏曰子奔喪則袒括髪於殯東矣
  入門右即位踊
  註曰從臣位自哭至踊如奔喪禮
  疏曰奔喪云袒括髪於西階東即位踊襲絰於序東此門外袒括髪入門右即位踊亦當襲紅於序東故鄭云自哭至踊如奔喪禮也
  右聘君薨
  若有私喪則哭於館衰而居不饗食
  註曰私喪謂其父母哭於館衰而居不敢以私喪自聞於主國㓙服於君之吉使春秋傳曰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
  疏曰衰而居謂服衰居館行聘享則皮弁吉服大夫以下春秋宣八年公羊傳文何氏註聞大喪而不反重君命也徐行者為君當使人追代之以此言之使雖未出國境聞父母之喪遂行不敢以私廢王事明至彼所使之國雖聞父母之喪不反可知
  敖氏曰云哭於館者嫌其不敢𤼵哀於主人之庿也昔曾子與客立於門側其徒趨而出曾子曰爾將何之曰吾父死將出哭於巷曾子曰反哭於爾次曾子北靣而弔焉正此意也不饗食謂主君饗食已則不往也其致之則斯受之是亦異於其君之喪
  世佐案唯云不饗食則其他皆受之矣牲牢乗禽之屬亦得受之者雜記云三年之喪如或遺之酒肉則受之必三辭主人衰絰而受之如君命則不敢辭受而薦之是也
  歸使衆介先衰而從之
  註曰已有齊斬之服不忍顯然趨於往來其在道路使介居前歸又請反命已猶徐行随之君納之乃朝服既反命出公門釋服哭而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吉時道路深衣
  疏曰既以朝服反命出門去朝服還服吉時深衣三日成服乃去之
  敖氏曰經但見其未及郊之禮耳若君既許其反命則朝服而帥衆介以行也
  世佐案奔喪之禮有二一是平時聞赴遂歸在道不及成服則服深衣素委貎至家三哭之明日乃喪服杖於序東所謂三日成服也一是以君命出使不得遽歸則成服於外至家固已喪服不俟三日所謂若不得行則成服而後行也此經所陳即成服而后行之事然則出公門即反喪服矣疏乃引未成服而奔喪者之禮以釋之非
  右賓有私喪
  賓入竟而死遂也主人為之具而殯
  註曰具謂始死至殯所當用
  疏曰若未入竟即反來殯非謂殯於館斂於棺而已從句讀節本
  朱子曰案周禮註疏云權殯於館此疏非是
  敖氏曰殯即其館而殯之也尸未得歸故權殯於此云殯則不以造朝矣
  姜氏曰遂謂遂使事也主人謂主國執事者
  介攝其命
  註曰為致聘享之命也初時上介接聞命
  君弔介為主人
  註曰雖有臣子親姻猶不為主人以介與賓並命於君尊也
  疏曰古者賓聘家臣適子皆從行是以延陵季子聘於齊其子死𦵏於嬴博之間
  敖氏曰凡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君為之主此時其君不在故介為主人受主君之弔以此時惟介為尊故也君弔葢皮弁服禮諸侯弔於異國之臣皮弁錫衰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不錫衰則惟皮弁服矣此賓死於外雖已殯主人葢未喪服也介為主則袒免喪服記曰朋友皆在他邦袒免謂此類也凡諸侯弔主人必免
  主人歸禮幣必以用
  註曰當中奠贈諸喪具之用不必如賓禮
  郝氏曰主君歸禮幣取供喪用不必如賓周禮掌客賓客死致禮以喪用是也
  世佐案此謂歸於賓者也
  介受賓禮無辭也
  註曰介受主君賓已之禮無所辭也有賓喪嫌其辭之
  郝氏曰介代受賓禮直受之無復如賓存禮辭所以明代也
  世佐案此謂歸於介者也介既攝命行禮則主國即以待賓之禮待介介皆受惟無辭為異無辭者辟正賓也辭謂自郊勞至於贈賄賓皆禮辭而后受之
  不饗食
  敖氏曰與私喪同亦致則受之
  郝氏曰主君饗食介皆不就不以飲食為悦也張氏曰前經云上介壹食壹饗
  世佐案此亦謂壹食再饗張説誤
  歸介復命柩止於門外
  註曰門外大門外也必以柩造朝達其忠心
  疏曰國君有三門臯應路又有三朝内朝在路寝庭正朝在路門外應門外無朝外朝應在臯門外經直云止於門外無入門之言明知止於大門外外朝之上
  姜氏曰門外治朝之門外也疏謂國君三朝則是謂三朝内外之位則非詳考天子有五門臯庫雉應路而諸侯合臯庫為一門雉應為一門路門又為一門此固國君之三門也至三朝因乎三門外朝在臯門内即庫門也治朝為正朝在應門内即雉門也内朝在路門内即寢門也而乃謂應門外無朝外朝在臯門外也何哉疏所以致此弊者意以柩不應直造正朝其所造者乃外朝而經云止於門外則外朝又必在第一門臯門之外也不知其説絶無根據與朝制既不相合而於經義亦多未明玩本經賓介始受命於治朝則合反命於治朝且賓死介將命以賓柩造於鄰邦之治朝則賓死介復命又合造於本國之治朝其止於門外者造於治朝之門外則固造於朝矣析言之有門外門内之分統言之朝門即朝也柩止朝門而介將命禮合下當如是若如疏家之意殆疑舉柩朝堂之為非而遂以滋此弊也不亦率哉世佐案疏臯應當作庫雉説見上經云止於門外而註云造朝者朝是公所之總名故大門外亦得謂之朝也疏必以外朝釋之似泥姜以謂治朝之門外亦非又案周禮朝士註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外朝在路門外内朝在路門内康成則謂庫門在雉門外外朝在庫門之外臯門之内天子諸侯皆有三朝外朝一内朝二内朝之在路門内者或謂之燕朝二説不同今以後鄭為正以其説推之諸侯之内朝一在路門内即燕朝也一在路門外雉門内所謂治朝也其外朝則當在雉門之外庫門之内其朝位在庭中有樹處非别有屋宇也疏謂外朝在臯門外固非姜氏辨之亦未明故復論之
  介卒復命出奉柩送之君弔卒殯
  註曰卒殯成節乃去
  疏曰卒復命謂復命訖送之謂送至賓之家殯喪之大節卒殯而後君與介乃去也從集説節本
  敖氏曰卒殯謂既奠乃去也大夫之喪自外歸載柩以輲車舉柩由阼階升即適所殯
  世佐案大夫之喪至自外之禮見雜記殯在兩楹之間
  若大夫介卒亦如之
  註曰不言上介者小聘上介士也
  張氏曰亦如之謂在聘國及反本國諸事
  士介死為之棺斂之
  註曰不具他衣物也自以時服也
  君不弔焉
  註曰主國君使人弔不親往
  若賓死未將命則既斂於棺造於朝介將命
  註曰未將命請俟間之後也以柩造朝以已至朝志在達君命
  敖氏曰此朝謂大門外也介將命於庿如賓禮既則歸而殯之於館
  若介死歸復命唯上介造於朝
  敖氏曰於賓言止於門外於上介云造於朝文互見也
  若介死雖士介賓既復命往卒殯乃歸
  註曰往謂送柩
  敖氏曰賓送上介已見於大夫介卒亦如之之中故惟主士介而言也不言君弔其在既殯之後乎是亦降於賓與上介也
  右賓介死
  小聘曰問不享有獻不及夫人主人不筵几不禮靣不升不郊勞
  註曰記貶於聘所以為小也獻私獻也靣猶覿也疏曰不禮者聘訖不以齊酒禮賓靣不升者謂私覿庭中受之不升堂
  敖氏曰受於庿而不筵几禮差輕也禮亦當作醴凡受禮而設筵几乃醴賓此不筵几故不醴賓亦相因而然也靣不升以其為下大夫也其禮如大聘之上介特初覿不與士介同入為異耳郊勞乃使臣之禮故言於君禮之後云獻繼不享而言謂聘君之獻也經記於大聘皆不言聘君有獻於主君及夫人而此於小聘乃以有獻不及夫人為異亦未詳
  郝氏曰獻随意獻國所有不筵几不行禮於廟也世佐案享與獻皆聘君之所以遺主君也而其别有二享必以玉帛庭實獻則随其國之所有而已一也享君與夫人皆有之獻君而已不及夫人二也大聘享而不獻小聘獻而不享輕重之差也註以獻爲私獻非敖氏知獻之出於聘君而不知即所以代享宜其疑而不能析也云不筵几則亦在廟可知受大聘於太祖廟受小聘葢於親廟與
  其禮如為介三介
  註曰如為介如為大聘上介
  張氏曰禮主國待賓之禮謂饔餼食饗之屬如待大聘時大夫之為上介者其賓則士三人為之介也世佐案小聘之賓與大聘之上介皆大夫也故其禮如之三介下其卿二等也然則大國小聘五介小國一介與
  右小聘
  記
  乆無事則聘焉
  註曰事謂盟㑹之屬
  世佐案事謂與鄰國相接之事即下文所謂有故是也或因事而聘則當及聘之期不必再聘惟久而無事則必使卿聘焉所以繼舊好而聨邦交也記但云久而不明言其年數者同方嶽之諸侯又各視其逺近親疎以為之節無定期也
  右記聘期
  若有故則卒聘束帛加書將命百名以上書於策不及百名書於方
  註曰故謂災患及時事相告請也將猶致也名書文也今謂之字䇿簡也方板也
  疏曰簡據一片䇿是衆簡相連鄭作論語序云易詩書禮樂春秋䇿皆尺二寸孝經謙半之論語八寸䇿者三分居一又謙焉是其䇿之長短鄭註尚書三十字一簡之文服䖍註左氏云古文篆書一簡八字是一簡之字數從通解節本
  朱子曰此簡之長及字數皆未詳或六經之䇿皆二尺四寸乃與下數合當更考之
  敖氏曰故猶事也此與經之所謂有言者互見爾卒已也聘者兼享而言束帛加書以書加於帛上也將命之時但稱言以達其君之書而已未必言及其故張氏曰有故如告糴乞師之類卒聘倉猝而聘不待殷聘之期也字多書於策䇿以衆簡編連也字少書於方一板可盡也
  世佐案卒聘之義敖得之張誤
  主人使人與客讀諸門外
  註曰受其意既聘享賓出而讀之不於内者人稠處嚴不得審悉主人主國君也人内史也書必璽之疏曰内史職云凡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故知人是内史也襄二十九年左傳云公如楚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故知此書亦璽之也
  敖氏曰公既受書客降出公以書授宰降立乃使人與客讀書於廟門外必與客讀之者欲其審也不於内讀之者客降則出矣無其節也
  郝氏曰讀其書於廟門外公事使衆聞也
  張氏曰讀諸門外就門外燕閒之處讀之
  世佐案讀書不於廟中者以客在門外宜就之也是時卿大夫以下皆即位於廟中則門外乃清静之所告請多是宻事故就此讀之豈欲使衆共聞之意乎郝説過矣
  客將歸使大夫以其束帛反命于館
  註曰為書報也
  敖氏曰大夫即還玉之卿也束帛言其是即曏者加書者也以其束帛反命亦如還玉之義葢以之為信也此一節當繼禮玉之後不見於經者以其或有或無不可必
  明日君館之
  註曰既報館之書問尚疾也
  敖氏曰此反命葢與還玉同日而明日君館之則無此禮者其館之之節亦可見矣
  世佐案此以見反命之節在館賓前一日也
  右記因事而聘
  既受行出遂見宰問㡬月之資
  註曰資行用也古者君臣謀宻草創未知所之逺近問行用當知多少而已
  朱子曰上言與卿圖事則固已知所之矣此但言與宰計度資費之多寡而已註言未知所之非是敖氏曰見宰見之於其官府也㡬月之資公費也問之者欲以為私費之節度也宰制國用故問之
  使者既受行日朝同位
  註曰謂前夕幣之間同位者使者北靣介立於左少退别於其處臣也
  敖氏曰日朝每日常朝也經惟見夕幣與受命之位故記明之
  郝氏曰受行日謂受命啟行日朝同位即前使者載旜帥以受命於朝使者入衆介随入北靣東上所謂朝位也
  張氏曰未受命行以前卿大夫士靣位各異
  世佐案此見受行之後夕幣之前每日朝位也卿大夫士尊卑有間矣至是乃同其位者示奉命而往榮辱苦樂無不共之所以一衆志也疏及郝氏張氏皆於日字絶句非當以敖説為正
  出祖釋軷祭酒脯乃飲酒於其側
  註曰祖始也既受聘享之禮行出國門止陳車騎釋酒脯之奠於軷為行始也詩傳曰軷道祭也謂祭道路之神春秋傳曰軷渉山川然則軷山行之名也道路以險阻為難是以委土為山伏牲其上使者為軷祭酒脯祈告也卿大夫處者於是餞之飲酒於其側禮畢乗車轢之而遂行舍於近郊矣其牲犬羊可也古文軷作祓
  疏曰凡道路之神有二在國内釋幣於行者謂平適道路之神出國門釋奠於軷者謂山行道路之神案月令冬祀行鄭註云行在廟門外之西為軷壤厚二寸廣五尺輪四尺祀行之禮北靣設主於軷上國外祀山行之神為軷壤大小與之同鄭註夏官大馭云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柏為神主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周禮犬人掌供犬牲伏瘞亦如之鄭註云伏謂伏犬以王車轢之故知有伏牲其上周禮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彼天子禮使馭祭此大夫禮故使者自祭云其牲犬羊可也者犬人職所云是用犬也詩云取羝以軷是用羊也是犬羊各用其一未必並用之言可者人君有牲天夫無牲直用酒脯
  敖氏曰道祭謂之軷者為既祭而以車軷之因以為名也釋軷者釋其所軷之物謂酒脯也既釋則人為神祭之如士虞禮佐食為神祭黍稷膚祝祭酒之祭既祭乃與同行者飲酒於其側禮畢乗車軷之而過也
  世佐案始行而祭曰祖詩云韓侯出祖是也軷軷壤也釋軷者舍其所祭之物於軷上也鄭註月令乃軷字的解又因祖行之祭皆釋奠於軷故或以軷為道祭之名此處祖軷並言則祖為祭名而軷為設祭之處不可混也註引詩傳似誤祭酒脯之解敖得之矣
  右記使者受命將行之禮
  所以朝天子圭與繅皆九寸剡上寸半厚半寸博三寸繅三采六等朱白蒼
  註曰圭所執以為瑞節也剡上象天圓地方也雜采曰繅以韋衣木板飾以三色再就所以薦玉重慎也九寸三公之圭也
  疏曰凡圭天子鎮主公桓圭侯信圭皆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唯長短依命數不同以韋衣木板木板大小一如玉制然後以韋衣包之大小一如其板經云三采六等註云三色再就就即等也一采為再就三采即六等也一匝為一就三采據公侯伯天子五采子男則二采從句讀節本
  孔氏曰三采六等以朱白蒼畫之再行也者案聘禮記云朝天子圭與繅皆九寸繅三采六等朱白蒼朱白蒼是也既重云朱白蒼是一采為二等相間而為六等也若五等諸侯皆一采為一就典瑞云公侯伯皆三采三就謂一采為一就故三采三就其實采别二就三采則六等也典瑞又云子男皆二采再就二采謂朱緑也二采故二就其實采别二就二采則四等也典瑞又云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覜聘此謂卿大夫每采唯一等是二采共一就也與諸侯不同其天子則典瑞云繅五采五就亦一采為一就五采故五就其實采别二就五采則十等也
  朱子曰案上記只有朱白蒼三字而雜記疏所引乃重有之不知何時傳寫之誤失此三字兼其言采就之説詳明今皆著於上覧者詳之
  敖氏曰圭謂桓圭也圭與繅皆九寸但言其長同耳若其廣則玉三寸而繅葢一尺許也剡上寸半厚半寸博三寸惟據玉而言
  郝氏曰朝天子謂諸侯執圭合瑞也剡削也圭形下寛上狭下寛三寸上削寸半上居下半也
  世佐案剡上寸半者謂圭長九寸上寸半削之使圓其下七寸有半自若也郝説非是九寸據桓圭而言信圭躬圭皆長七寸
  問諸侯朱緑繅八寸
  註曰二采再就降於天子也於天子曰朝於諸侯曰問記之於聘文互相備
  疏曰上云三采六等此二采不云四就者臣禮與君禮異此二采雖與子男同但一采為一匝二采為再匝共四等今臣一采為一就二采共為再就是二采當君一采之處典瑞云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覜聘亦是臣二采當君一采之處上公朝天子圭與繅皆九寸則自相朝亦九寸上公遣臣相問圭與繅皆八寸則遣臣問天子亦八寸是記於聘文互相備也此言八寸據上公之臣侯伯之臣則六寸子男之臣則四寸各下其君二等叅用通解句讀節本
  敖氏曰此言上公聘玉之繅也朱緑者繅之采也典瑞職曰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頫聘則此朱緑葢合而為一就也一就則二等矣二采當去朱而用白蒼乃不然者為其少飾故存朱而加以緑焉亦尚文之意也上言朝玉與其繅九寸故於此但言繅而不及玉葢省文耳玉人職云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是公之聘玉亦與繅之長同也然則侯伯聘玉與繅當六寸子男則當四寸與
  世佐案註云二采再就再字誤當依典瑞作一也云降於天子者謂降於朝天子也問聘之小者而所用圭繅如此則聘亦可知故云記之於聘文互相備也
  皆𤣥纁繋長尺絢組
  註曰采成文曰絢繋無事則以繋玉因以為飾皆用五采組上以𤣥下以絳為地
  疏曰上文繅藉尊卑不同此之組繋尊卑一等無事謂在櫝之時上下皆據垂之為上下必知上𤣥下絳者上𤣥以法天下絳以法地故也經云纁註云絳者爾雅三入赤汁為纁絳則赤也故舉絳以解纁敖氏曰皆𤣥纁此言所用以為繅者也朝聘之繅皆以𤣥纁之帛為之葢表𤣥而裏纁也其表裏則皆絢以采繋者繅之繋也以絢組為之其絢亦如繅之采與繅言采繋言絢文互見也絢者葢以采絲飾物之稱舊説以絢為畫非是語曰素以為絢兮又曰繪事後素而考工記並言畫繢之事則絢非畫也明矣郝氏曰天子諸侯繅皆𤣥纁繒為之繋以束繅絢采色組絛也
  張氏曰繅以藉玉繋以聨玉與繅組即所以飾繋者其質上𤣥下纁而又加五采之組也
  世佐案皆者皆朝天子問諸侯二圭之繅也𤣥纁者帛也二圭之繅皆以𤣥纁之帛為之而後畫以三采或二采記先舉其制乃言所以為之者亦釋物之一例也下文絢組言於長尺之下亦然舊説於繋字絶句非繅必用帛者薦玉之物取其細軟也據此則謂以木為中幹而衣以韋者葢出於鄭之臆説與繋玉於繅曰繋以五色之組為之組似繩而濶長尺者繋玉之餘因垂之以為飾也上經所謂屈繅垂繅者皆謂是爾繋既用絢組則非上𤣥下纁可知愚之舍註而取敖説者以此
  問大夫之幣俟於郊為肆又齎皮馬
  註曰肆猶陳列也齎猶付也使者既受命宰夫載問大夫之禮待於郊陳之為行列至則以付之也使者初行舍於近郊幣云肆馬云齎因其宜亦互文也不於朝付之者辟君禮也必陳列之者不夕也
  疏曰知載大夫幣是宰夫者以其初宰夫官具幣故知載幣於郊付使者亦是宰夫可知
  敖氏曰經於問大夫之庭實惟言皮此兼言馬是其所用亦不定也
  右記朝聘玉幣
  辭無常孫而說
  註曰孫順也大夫使受命不受辭辭必順且説
  辭多則史少則不達辭苟足以達義之至也
  敖氏曰史言其文勝也論語曰文勝質則史辭以達意而已若辭當少而反多則文勝而傷於煩當多而反少則失於略而不足以達意辭苟足以達則不煩不略爲得其宜故曰義之至也
  張氏曰聘問之辭難豫為成説其大要在謙遜而和悅辭多則近乎史祝辭少則不足以達意苟足以達意而又不失之多修辭之義於是為主
  世佐案周公謂祝雍曰達而勿多也康王曰辭尚體要孔子曰辭達而已矣又曰修辭立其誠皆千古立言之要㫖也記者之言足與相𤼵明矣
  辭曰非禮也敢對曰非禮也敢
  註曰辭辭不受也對答問也二者皆卒曰敢言不敢疏曰辭謂賓辭主人答謂賓答主人介則在旁曰非禮也敢
  朱子曰案諸本下句末有辭字註無複出辭字永嘉本張淳識誤曰以註疏考之經下羡一辭字註上合更有一辭字葢傳寫誤以註文為經文也當依註疏減經以還註其説為是今從之
  敖氏曰此辭對之辭未詳其所用之節姑闕之世佐案此舉辭之少而達者以示例也辭者不受其禮對者不許其辭辭與對皆兼賓與主人而言所用之節葢多矣朱子以此入郊勞章下今即以郊勞禮論之如君使卿勞賓賓禮辭是賓辭而主國之卿對也及將儐勞者勞者禮辭是主國之卿辭而賓對也其他可以類推矣疏引易旅卦鄭註云皆是介在旁釋此辭非
  右記修辭之節因及辭對二言
  卿館於大夫大夫館於士士館於工商
  註曰館者必於廟不館於敵者之廟為大尊也自官師以上有廟有寢工商則寢而已
  疏曰祭法云適士二廟官師一廟鄭云官師謂中士下士周禮𨽻僕鄭註云五寢五廟之寢天子七廟唯祧無寢葢前曰廟後曰寢也爾雅云室有東西廂曰廟註云夾室前堂又云無東西廂有室曰寢註云但有大室自士以上有廟者必有寢庶人在官者工商之等有寢者則無廟故祭法云庶士庶人無廟祭於寢是也又曰曾子問云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鄭註云公館若今縣官舍也彼是正客館彼此兩言之者若朝聘使少則皆於正客館若使多則有在大夫廟從通觧節本
  朱子曰疏引曾子問之文如此而下經還玉賓負右房而立是不必於廟也明矣鄭註不通當從疏説世佐案註云必於廟者謂館於大夫士之家者必於其廟而不於寢也不於寢者嫌其䙝也大夫士之家廟無右房若在正客館則有右房而無廟稱矣其説未為不合朱子譏之似失註意
  管人為客三日具沐五日具浴
  註曰管人掌客館者也客謂使者下及士介也敖氏曰三日五日古人平常沐浴之節也内則言子事父母之禮云五日則燂湯請浴三日具沐又云少事長賤事貴共帥時則亦足以見之矣
  右記賓館
  飱不致
  註曰不以束帛致命草次饌飱具輕
  敖氏曰不致者宰夫設之而已不以君命致之也必不致者逺辟朝君之禮也
  顧氏炎武曰此即孟子所謂廪人繼粟庖人繼肉不以君命將之恐勞賓也
  賓不拜
  註曰以不致命
  沐浴而食之
  註曰自潔清尊主國君賜也記此重者沐浴可知
  右記設飱
  卿大夫訝大夫士訝士皆有訝
  註曰卿使者大夫上介也士衆介也訝主國君所使迎待賓者如今使者䕶客
  敖氏曰掌訝職云凡訝者賓客至而往詔相其事而掌其治令其職如是則以降等者為之宜也云士皆有訝者嫌其賤不必訝若上士則使中士訝之中士則使下士訝之也
  世佐案訝即經所謂訝賓於館者周禮云凡賓客諸侯有卿訝卿有大夫訝大夫有士訝士皆有訝註云此謂朝覲聘問之日王所使迎賓客於館之訝是也葢訝有二一是待事於客之訝秋官掌訝是也以中士為之一是迎賓於館之訝此記所陳是也以降於賓一等者為之天子二訝俱有諸侯無掌訝即以大夫士迎賓於館者兼之故下文又言賓就館訝以公使已待事之命告賓也
  賓即館訝将公命
  註曰使己迎待之命
  疏曰掌訝職云賓入館次於舍門外待事於客註云次如今官府門外更衣處待事於客通其所求索彼謂天子有掌訝之官共承客禮此諸侯無掌訝是以還遣所使大夫士訝將公命有事通傳於君
  敖氏曰此節宜在卿致館之後將公命葢於外門内也下禮同
  張氏曰謂以君使已迎待之命告之於賓
  世佐案賓即館謂聘享畢就館之時也敖云此節宜在卿致館之後非
  又見之以其摯
  註曰復以私禮見者訝將舍於賓館之外宜相親也大夫訝者執鴈士訝者執雉
  敖氏曰言又者見其與上禮相接也訝者既將公命出奉贄以請見賓亦於門外俟之賓未將公事乃不辭其私見者以其因將公命而為之也
  賓既將公事復見訝以其摯
  註曰公事聘享問大夫復報也使者及上介執鴈羣介執雉各以見其訝
  疏曰訝者曏以贄私見已今還私以贄報見之知使者及上介同執鴈不執羔者上文主國卿大夫勞賓同執鴈則此使者及上介同執鴈可知各以見其訝者謂使者見大夫之訝者上介見士之訝者士介亦見士訝者
  敖氏曰其贄即訝之贄也復見之以其贄所謂還贄也卿則還鴈大夫士則皆還雉於其訝士相見禮云士見於大夫終辭其贄葢以無復見之禮故也此亦有士見於大夫而不終辭之者以其受公命而為訝與同國之降等者異故略如敵者之禮不辭其贄而復見之也
  世佐案公事問大夫也既將公事即訝見之明日也問大夫畢而後復見先公後私也必與問大夫同日者答禮尚疾也其贄之觧敖得之然則上介復見訝亦以雉不以鴈者義取還贄與執贄而見者别也
  右記賓訝往復之禮
  凡四器者唯其所寳以聘可也
  註曰言國獨以此為寳也四器謂圭璋璧琮
  疏曰此據公侯伯之使者用圭璋璧琮若子男使者聘用璧琮享用琥璜
  敖氏曰四器者聘享及夫人之聘享共用四玉器也公侯伯之所寳者圭璋璧琮子男之所寳者璧琮琥璜言惟得用其所寳者以聘見不可用其不當用者也
  郝氏曰唯其所寳謂擇其最重者以聘也
  張氏曰四器唯其所寳故以行聘非所寳則不足以通誠好矣
  世佐案此記聘玉之異當在所以朝天子之上文脱在此耳圭璋璧琮玉器凡四聘享並行而聘尤重故必以其所寳者聘也云惟其所寳者五等諸侯所寳不同則所用以聘者亦異公侯伯寳圭璋子男寳璧琮上用則已僣下用則已卑皆不可也經但見公侯伯之聘玉嫌璧琮可以享而不可以聘故記明之且以杜僣與卑之失也
  宗人授次次以帷少退於君之次
  註曰主國之門外諸侯及卿大夫之所使者次位皆有常處
  疏曰朝聘陳賓介上公九十歩侯伯七十歩子男五十歩使其臣聘又各降二等其次依其歩數就西方而置之未行禮之時止於次中至將行禮賓乃出次從句讀節本
  朱子曰案周禮幕人掌相㑹共帷幕掌次掌張幕此宗人字恐誤
  敖氏曰授次授賓次也設次者掌次也宗人則主授之耳君謂朝君也云少退之則似謂在其南而少西也司儀云及將幣車進拜辱賓車進答拜云車進是朝君未嘗入於次也此乃著君之次亦似㣲異世佐案次在庫門外之西南授者使賓少憇於此以俟辦也是時賓介猶未陳安得有九十歩七十歩五十歩之限乎九十歩以下是主君迎賓時南北相去之節次則又在其西少退者不敢當朝君設次之處也退退而北次南向故以近門為退敖説非據此則朝君有次明矣司儀云賓車進者謂當主君出迎之時賓出次登車而進也未迎賓以前賓亦在次不言者文不具耳敖云君未嘗入次亦非
  右記授賓次
  上介執圭如重授賓
  註曰慎之也曲禮曰凡執主器執輕如不克
  疏曰此謂將聘於主君廟門外上介屈繅以授賓賓襲受之節
  敖氏曰上介凡執玉皆如是不惟將聘授賓之時為然記者特於此𤼵之耳其餘執玉者亦如之不盡見也
  賓入門皇升堂讓將授志趨
  註曰皇自莊盛也讓謂舉手平衡也志猶念也念趨謂審行歩也孔子之執圭鞠躬如也如不勝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戰色足蹜蹜如有循
  疏曰賓入門皇謂未至堂時升堂讓謂升堂東靣向主君之時將授志趨謂賓執玉向楹將授玉之時念鄉入門在庭時執玉徐趨今當亦然若降堂後趨進翼如則疾趨也
  敖氏曰讓謂必後主君也經云公升二等賓升是也春秋傳衛孫林父聘於魯公登亦登是不讓也將授謂𤼵於負序之位將授玉也行而張足曰趨曲禮曰堂上不趨執玉不趨特志於趨耳言其急於授君而行速也
  郝氏曰讓恭遜也對主君將以圭授之志誠専一疾趨而前如争先授惟恐遲也
  張氏曰註所云審行歩者謂審乎君行一臣行二之節也
  世佐案此節句讀當從註疏讓與志趨之觧敖氏較勝郝氏好為新竒而以將授志為一句趨授如争為一句謬甚
  授如争承下如送君還而后退
  註曰争争鬭之争重失隊也
  疏曰授謂就東楹授玉於主君時如與人争接取物恐失墜下如送者謂聘享每訖君實不送而賓之敬如君送然君迴還賓則退出廟門更行後事非謂賓出大門也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授如争謂尚疾而不敢留君也承下如送謂既授則以手承公手之下而未即退防玉之失隊也如送者如送客然言其未即退之意也君還東靣而後賓退
  張氏曰下如送當與論語下如授同觧言其授玉時手容也君還謂君轉身將授玉於宰而後賓退而下階若以下為下階退為出廟門恐非文次
  世佐案此節句讀當從敖義争争戰之争授如争言授玉時容色論語云勃如戰色是也承下如送敖得之退謂自東楹之間而退也下文方言其下階之容則以此退為出廟門者誤矣
  下階𤼵氣怡焉再三舉足又趨
  註曰𤼵氣舍息也再三舉足自安定乃復趨也至此云舉足則志趨卷豚而行也孔子之升堂鞠躬如也屏氣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顔色怡怡如也没階趨進翼如也
  朱子曰趨進進字衍卷豚義見曲禮卷轉也豚之言若有循
  敖氏曰下階謂降而没階之時也怡和悦也於此言發氣怡焉言又趨則向者之屏氣戰色足如有循可知矣趨言又者明復其常也
  及門正焉
  註曰容色復故此皆心變見於威儀
  張氏曰出門將更行後事此皆心變見於威儀統指賓入門以下而言
  執圭入門鞠躬焉如恐失之
  註曰記異説也
  疏曰亦謂方聘執圭入廟門時
  敖氏曰鞠躬者敬也如恐失之者慎也
  及享𤼵氣焉盈容
  註曰孔子之於享禮有容色
  世佐案𤼵氣與聘時下階同盈容則和氣且溢於靣矣正行享禮之時如是聘主於敬享貴於和故其容貌亦異
  衆介北靣蹌焉
  註曰容貌舒揚
  疏曰此謂賓行聘衆介從入門左北靣
  敖氏曰於享乃云蹌焉以見聘時之不然也然則衆介容貌之變其節亦略與賓同矣
  世佐案衆介謂自上介而下也此蒙及享之文當以敖説為正據此則享時介亦皆從入明矣
  私覿愉愉焉
  註曰容貌和敬
  疏曰享時盛容舒於聘時之戰色私覿愉愉又舒於盈容從集説節本
  出如舒鴈
  註曰威儀自然而有行列舒鴈鵝也
  疏曰此出廟門之外行歩如鵝又舒緩於愉愉也張氏曰兼指賓介
  皇且行入門主敬升堂主慎
  註曰復記執玉異説
  敖氏曰主敬鞠躬也主慎如恐失之也先言皇且行乃云入門主敬則與上記入門皇者異也云升堂主慎則又與入門而如恐失之者異也是謂異説
  右三記賓介聘享之容
  凡庭實随入左先皮馬相間可也
  註曰随入不並行也間猶代也土物有宜君子不以所無為禮畜獸同類可以相代
  疏曰左先者以皮馬以四為禮北靣以西頭為上故左先入陳也
  敖氏曰皮馬相間謂庭實若相繼而兩設用皮則宜俱用皮用馬則宜俱用馬或不能然則一節用皮一節用馬相間而設亦自無害於禮故云可也可者許其得用之辭
  賓之幣唯馬出其餘皆東
  註曰馬出當從廐也餘物皆東藏之内府
  敖氏曰賓之幣謂將聘君之幣及私覿者也馬亦言幣則幣字之所包者廣矣
  多貨則傷於徳
  註曰貨天地所化生謂玉也君子於玉比徳焉朝聘之禮以為瑞節重禮也多之則是主於貨傷敗其為德
  敖氏曰貨指聘物而言聘物有常數若多用之則有重貨之意而傷害於其德矣言此者見貨之所以不可多也
  世佐案春秋傳云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若使所將之貨踰於常數則失輕財重禮之義故云傷於徳貨謂玉帛庭實之属註専指玉言非
  幣美則没禮
  註曰幣人所造成以自覆幣謂束帛也愛之斯欲衣食之君子之情也是以享用幣所以副忠信美之則是主於幣而禮之本意不見也
  敖氏曰美謂竒巧也聘幣有常制若美為之則過於禮而禮為之没矣言此者見幣之所以不必美也上言貨則幣在其中矣以其出於人力之所為故復以美戒之
  張氏曰註覆幣之幣疑當作蔽自覆蔽謂其可以為衣也
  世佐案禮以忠信為本故幣亦以少文為貴享用帛賓上介覿用錦士介玉錦是其差矣若過為華靡則外飾勝而忠信薄故没禮書云儀不及物曰不享亦斯意也
  賄在聘於賄
  註曰賄財也于讀曰為言主國禮賓當視賓之聘禮而為之財也賓客者主人所欲豐也若苟豐之是又傷財也周禮曰凡諸侯之交各稱其邦而為之幣以其幣為之禮
  郝氏曰賄在猶在賄如舜在璿璣文王世子在視寒煖之在察也専尚財賄是聘以賄而已也鄭讀于作為非
  張氏曰在視也賄謂賄用束紡禮用玉帛乘皮及贈之属是也
  世佐案此句未詳姑依註釋之郝氏欲更舊義而為説愈晦今不從
  右記庭實貨幣之宜
  凡執玉無藉者襲
  註曰藉謂繅也繅所以緼藉玉
  疏曰凡繅藉有二種若以木為中幹施五采三采者此繅常有不得云無藉今此云無藉者襲據尺絢組繅藉而言若廟門外賈人啟櫝取玉垂繅以授上介上介禓受上介屈繅以授賓賓即襲受即此執玉無藉者是也此文與曲禮同故曲禮凡執玉其有藉者則禓無藉者則襲是也
  曲禮曰執玉其有藉者則禓無藉者則襲 註曰藉藻也禓襲文質相變耳有藻為文禓見美亦文無藻為質襲充美亦質圭璋特而襲璧琮加束帛而禓亦是也 疏曰此章之義皇氏云凡執玉之時必有其藻以承於玊若盡飾見美之時必垂繅於兩端令垂向於下謂之有藉當時所執之人則去體上外服以見在内禓衣故云有藉者則禓也其事質充美之時承玊之藻不使下垂屈而在手謂之無藉當時所執之人則掩其上服襲葢禓衣謂之無藉者則襲此謂執玉之人朝聘行禮或有禓時或有襲時也又云圭璋特而襲者上公享王圭以馬享后璋以皮皮馬既不上於堂其上唯特有圭璋圭璋既是寳物不可露見必以物覆襲之故云圭璋特而襲也云璧琮加束帛而禓者謂侯伯子男享天子璧以帛享后琮以錦既有帛錦承玉上唯用輕細之物蒙覆以禓之故云璧琮加束帛而禓也此明非但人有禓襲其玉亦有禓襲之義熊氏則云采色畫韋衣版之𦸼藉則常有今言無者據不舊本脱不字今從朱子補垂之也其垂𦸼之時則須禓屈𦸼之時則須襲案聘禮賓至主人廟門之外賈人東靣坐啟櫝取圭垂繅不起而授上介註云不言禓襲者賤不禓也以賈賤故不言禓明貴者垂𦸼當禓也又云上介不襲執圭屈繅授賓註上介不襲者以盛禮不在於已明屈繅合襲也又云賓襲執圭又云公襲受玉於時圭皆屈繅故賓與公執玉皆襲是屈𦸼之時皆襲則所謂無藉者襲是也聘禮又云賓出公授宰玉裼降立是授玉之後乃裼也又云賓裼奉束帛加璧享是有藉者裼凡朝之與聘賓與主君行禮皆屈而襲至於行享之時皆禓也知者以聘禮行聘則襲受享則裼凡享時其玉皆無藉𦸼故崔靈恩云初享圭璋特故有𦸼其餘則束帛加璧既有束帛不湏𦸼
  陳氏祥道曰玉有以繅為之藉有以束帛為之藉有藉則裼無藉則襲特施於束帛而已聘賓襲執圭公襲受玉及享則賓裼奉束帛加璧葢聘特用玉而其禮嚴享藉以帛而其禮殺此襲禓所以不同先儒以垂繅為有藉屈繅為無藉此説非也
  陸氏佃曰無藉若圭璋特是也經言繅又别言藉則藉非繅著矣藉若璧以帛琮以錦之類所謂公降藉受玉於中堂此無藉者之玉也即束帛加璧裼矣朱子曰鄭説兩義詞太簡略指不分明疏家所引皇氏熊氏始以垂屈言之但熊氏所云今言無者據垂之也乃與經文及皇氏并已説上下文皆相反疑其據字之下當脱一不字今已輒為補之矣至於圭璋璧琮之義則皇氏為失而熊氏得之但周禮典瑞云璧琮繅皆二采一就而熊氏亦自謂以韋衣版之藉則皆有而又引崔靈恩云璧琮既有束帛則不須𦸼似亦牴牾疑璧琮雖有𦸼而屈之當為無藉特以加於束帛故從有藉之例而執之者裼耳陳氏陸氏則但取鄭註後説而用熊氏之義似亦有理然今未敢斷其是非故悉著其説以俟知者
  楊氏曰繅有二種賈疏已詳然言繅又有藉者承玉繋玉二種皆承藉玉之義故言藉也但藉字又有一義曲禮云執玉其有藉者則禓無藉者則襲所謂無藉謂圭璋特達不加束帛當執圭璋之時其人則襲也所謂有藉者謂璧琮加於束帛之上當執璧琮之時其人則裼也曲禮所云専指圭璋特而襲璧琮加束帛而裼一條言之先儒乃以執圭而垂繅為有藉執圭而屈繅為無藉此則不然陳氏陸氏之言足以破先儒千百載之惑矣然何以知先儒之説為非而陳氏陸氏之説為是耶竊詳經文裼襲是一事垂繅屈繅又别是一事不容混合為一説方其始受君命也賈人啟櫝取圭垂繅以授宰宰執圭屈繅自公左授使者使者垂繅受命訖以授上介上介受玉屈繅以授賈人是時授受凡易四手有屈垂之文而無裼襲之禮也及至主國行聘禮賓在廟門之外賈人啟櫝取玉垂繅而授上介上介不襲屈繅以授賓經明言上介不襲是有垂屈之文而無禓襲之禮也逮夫主賓三揖三讓登堂賓襲執圭公側襲受玉於中堂與東楹之間及公側授宰玉而後裼降立是主賓授受則襲既授宰玉則裼故鄭註云凡當盛禮者以充美為敬非盛禮者以見美為敬此言是也當主賔授受之時曾不見垂屈之文焉聘禮既畢君使卿皮弁還玉於館既歸反命公南鄉卿進使者使者執圭屈繅北靣上介執璋屈繅立於其左又有垂屈之文而無裼襲之禮葢圭聘禮之重也主賓授玉於中堂與東楹之間禮之正也方其授於賈人授於上介皆擬行之禮及賛禮者之事故辨垂屈以彰其文主賓授玉於中堂與東楹之間為禮之正故辨禓襲以致其敬及歸反命又於君前以垂屈為文而不以裼襲為禮豈非玉為聘禮設反命亦非禮之正乎兩義不同各有其宜自鄭氏之説始差熊氏皇氏從而傅會之而經意始汨然經文粲然如日星之在天又豈得而終汨之耶
  敖氏曰藉謂束帛以藉玉也以此篇考之則聘以圭璋而不用束帛以為藉所謂無藉者也其賓主授受之時皆襲以執之過此則皆裼矣葢聘玉尊當特達而無藉執聘玉則當加敬而襲其襲與無藉之義初不相通記人特因二者之異於常故合而為言耳執玉之無藉者襲則於其有藉者裼可知乃不言之者裼乃常禮不待於執享玉之時為然故也
  郝氏曰執玉謂執圭璋璧琮皆有繅承藉無藉則以衣揜手執之曰襲有藉則赤手執之曰裼
  張氏曰案疏以屈繅為無藉垂繅為有藉又以繅有二種其説愈支而難通曲禮陳氏註云所謂無藉謂圭璋特達不加束帛當執圭璋之時其人則襲有藉者謂璧琮加於束帛之上當執璧琮時其人則裼世佐案上説見楊氏儀禮圖而禮記集説引之非出於陳氏澔也此作曲禮陳氏註誤此定説也又案曲禮鄭註亦云圭璋特而襲璧琮加束帛而裼疏引熊氏云朝時用圭璋特賓主俱襲行享時用璧琮加束帛賓主俱裼亦是也先儒已有此説亦非陳氏創為之也
  世佐案無藉者謂圭璋也執圭璋必襲者以變為敬也此唯謂聘及還玉之時則然其在君前受命反命雖執圭璋亦不襲以其敬圭璋不加於敬君也繅與束帛皆所以藉玉而此所謂藉則専指束帛而言鄭乃以繅釋之因此致誤然其註曲禮云圭璋特而襲璧琮加束帛而裼亦是也則亦自知其初説之非而變之矣自楊氏敖氏辨後其疑始剖考之經文一一符合郝氏猶欲立異何耶又案朱緑之繅以絢組為繋本是一物賈疏強分為二非璧琮既有束帛之藉則不須繅崔氏之説是也典瑞云璧琮繅皆二采一就據子男聘用璧琮言也若然則子男之聘也璧琮特而襲琥璜加束帛而裼與
  右記裼襲之節
  禮不拜至
  註曰以賓不於是始至今文禮為醴
  疏曰據鄉飲酒賓主升堂主人有拜至之禮此賓昨日初至之時主人請賓行禮賓言俟間此時賓已至矣故聘時不拜至
  敖氏曰醴賓而不拜至其辟朝君之禮乎諸侯相朝有儐禮與醴相類 鄭本作禮註曰今文禮為醴繼公謂宜從今文
  郝氏曰禮通作醴賓聘享於廟畢主君醴之賓至則拜醴賓無拜至也
  張氏曰禮謂聘享畢公禮賓也疏以為聘時似非經意
  世佐案以鬰鬯禮朝賓曰儐以醴酒禮聘客曰醴不拜至者朝聘之禮異於飲燕也聘時已不拜至矣於是乃著之者嫌其以醴飲賓或與飲燕同也士昏禮醴賓主人拜至司儀云凡諸公相為賓及將幣登再拜授幣賓拜送幣鄭註云授當為受主人拜至且受玉也愚謂鄭誤主君再拜與此經公當楣再拜同皆為拜受非拜至也始至不拜至則儐時亦不拜至可知然則此註及敖説之誤明矣
  醴尊於東箱瓦大一有豐
  敖氏曰士冠禮醴尊於房中勺觶角柶脯醢在其北南上此尊於東箱則勺觶籩豆之類亦宜近之郝氏曰東箱東夾室
  世佐案箱廂通郝氏張氏本皆作廂瓦大豐見燕禮
  薦脯五膱祭半膱横之
  世佐案説見鄉飲酒及鄉射記
  祭醴再扱始扱一祭卒再祭
  註曰卒謂後扱
  主人之庭實則主人遂以出賓之士訝受之
  註曰此謂餘三馬也左馬賓執以出矣
  敖氏曰主人之庭實謂用於醴賓之時者也遂以出者主人之士也賓之士其從者也此文似以庭實主於皮馬而言是醴賓之庭實或皮或馬亦不定也註惟言馬者特見其一耳
  右記公禮賓儀物
  既覿賓若私獻奉獻將命
  註曰時有珍異之物或賓奉之所以自序尊敬也猶以君命致之
  疏曰臣統於君雖是私獻己物亦以君命致之故云將命從通觧節本
  敖氏曰玉藻曰親在行禮於人稱父此臣有獻於他國之君而稱其君命以將之亦其義也
  世佐案私覿之禮或有或無故不見於經而記著之亦於擯者出請乃將命也其辭葢曰寡君之賜也君其以賜乎
  擯者入告出禮辭
  註曰辭其獻也
  賓東靣坐奠獻再拜稽首
  註曰送獻不入者奉物禮輕
  敖氏曰以君命將之而奠獻於外再拜稽首見其為己物也
  擯者東靣坐取獻舉以入告出禮請受
  註曰東靣坐取獻者以宜並受也其取之由賔南而自後右客也
  世佐案請受説見上
  賓固辭公答再拜
  註曰拜受於賓也固亦衍字
  敖氏曰云答則拜非為受也凡尊者與卑者之禮而不得親受者其儀皆然公拜亦於中庭
  世佐案固辭説見上介私覿章
  擯者立於閾外以相拜賓辟
  世佐案相拜者所立上經云門中此云閾外文互見也
  擯者授宰夫於中庭
  註云東藏之既乃介覿
  若兄弟之國則問夫人
  註曰兄弟謂同姓若婚姻甥舅有親者問猶遺也謂獻也不言獻者變於君也非兄弟獻不及夫人敖氏曰此記似謂賓於兄弟之國必有問夫人之禮也經不言賓之私獻上記言私獻而云若則是賓於兄弟之國其主君之獻或有或無不可必也乃謂必有問夫人之禮何與是亦與上記㣲不相通或曰問猶聘也即經所謂夫人之聘享者也未知是否郝氏曰兄弟之國謂同姓及與為昏姻者非是則聘問不及其夫人
  世佐案問賓私問也亦行於私覿之後而其儀節葢與私獻相似故記於此然與上私獻之禮不相蒙也兄弟之國雖不獻君亦問夫人非兄弟雖獻君亦不問夫人敖郝二説皆誤
  右記賓私獻及問夫人
  若君不見
  註曰君有疾若他故不見使者
  使大夫受
  註曰受聘享也大夫上卿也
  敖氏曰大夫亦皮弁襲迎賓於大門外不拜帥賓以入也
  世佐案亦受之於廟而不筵几不言者文省也此大夫代受之禮與遭夫人世子之喪相似惟主人之服為異上註他故之中兼有哀惨之事而以純吉將事者謂輕喪也
  自下聴命自西階升受負右房而立賓降亦降
  註曰此儀如還圭然而賓大夫易處耳
  不禮
  註曰辟正主也今文禮作醴
  敖氏曰鄭本作醴註曰今文禮作醴繼公謂宜從今文
  世佐案監本註中脱今文禮作醴五字今從通觧集説二本補今文之今通觧作古
  右記君不親受之禮
  幣之所及皆勞不釋服
  註曰以與賓接於君所賓又請有事於已不可以不速也所不及者下大夫未嘗使者也不勞者以先是賓請有事於已同類既聞彼為禮所及則已往有嫌也所以知及不及者賓請有事固曰某子某子敖氏曰經云卿大夫勞賓而此云幣之所及皆勞則謂大夫時或有勞之者時或有皆不勞之者矣似異於經且以幣不及已之故而不勞賓亦恐非禮意葢聘君之問卿卿大夫之勞賓皆禮之當然二者初不相關記乃合而言之似失之矣服謂皮弁服不釋服之意亦未詳
  郝氏曰幣之所及謂大夫以上聘君皆有問幣卿大夫皆勞賓祖廟行聘享畢不脱朝服即往勞賓於館先施貴敏也
  世佐案勞者卿大夫之私事以賓將有事於已而為之先施也下大夫未嘗使者分卑交淺其不勞也固宜敖以此記為異於經而訾其失過矣服皮弁也行聘之時卿大夫皆在廟中君臣同服既聘不脱服而徃以是日尚有歸饔餼之禮不可少緩也
  右記卿大夫勞賓
  賜饔唯羮飪筮一尸若昭若穆
  註曰羮飪謂飪一牢也肉謂之羮唯是祭其先大禮之盛者也筮尸若昭若穆容父在父在則祭祖父卒則祭禰腥餼不祭則士介不祭也士之初行不釋幣於禰不祭可也
  疏曰古者天子諸侯行載廟木主大夫雖無木主亦以幣帛主其神是以受主國饔餼故故疑當作必筮尸祭然後食之尊神以求福故也
  敖氏曰唯羮飪之文意不具或脱一祭字也云筮一尸者嫌并祭祖禰當異尸也并祭祖禰而唯一尸故若昭若穆者皆可尸云筮則子弟之從行者衆矣世佐案筮一尸之義註得之敖説非士介初行亦告於禰至是乃不祭者賤不載主也
  僕為祝
  註曰僕為祝者大夫之臣攝官也
  敖氏曰僕御者也僕為祝者祝不從行故僕攝之傳載祝鮀之言曰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然則君與大夫以嘉好之事出竟祝皆不從亦可見矣
  祝曰孝孫某孝子某薦嘉禮於皇祖某甫皇考某子敖氏曰孝孫孝子稱於祖禰之辭也禮指饔而言即所謂大禮也字祖而諡父亦假設之辭爾凡稱鬼神大夫則舉其諡士則舉其
  張氏曰上文云若昭若穆故此亦兩言之
  如饋食之禮
  註曰如少牢饋食之禮不言少牢今以大牢也疏曰案少牢禮有尊俎籩豆鼎敦之數陳設之儀隂厭陽厭之禮九飯三獻之法上大夫又有正祭於室儐尸於堂此等皆宜有之至於致爵加爵及獻兄弟弟子等固當略之矣
  敖氏曰此如少牢饋食之禮但如其不賓尸者耳賓於聘日受饔且在他國則此時祭物雖多而禮儀亦不得不略又此用太牢亦與彼禮異者也然則所謂如者葢大約言之耳
  假器於大夫
  註曰不敢以君之器為祭器
  敖氏曰必假於大夫者其禮其器與之同也
  世佐案註所謂君之器謂鼎豆之属君所歸於賓者亦是祭器而臣不敢用也
  朌肉及廋車
  註曰朌猶賦也廋廋人也車巾車也二人掌視車馬之官也賦及之明辨也
  疏曰此謂祭訖歸胙所及廋人巾車見周禮從儀禮圖節夲郝氏曰朌頒通分肉也
  右記賓受饔而祭
  聘日致饔明日問大夫
  註曰不以殘日問人崇敬也
  敖氏曰所以下於其君亦以聘日未有暇及之也
  夕夫人歸禮
  註曰與君異日下之也
  既致饔旬而稍宰夫始歸乗禽日如其饔餼之數註曰稍禀食也乗謂乗行之禽也謂雁鶩之属其歸之以䨇為數其賓與上介也
  敖氏曰旬日乃梢者以饔餼之物多也上賓饔餼五牢則日五䨇上介三牢則日三䨇士介一牢則一䨇亦降殺以兩與
  世佐案乗禽禽之羣居者列女傳謂雎鳩人未嘗見其乗居而匹處朱子云乗居謂四箇同居是其徴矣
  士中日則二䨇
  註曰中猶間也不一日一䨇太寡不敬也
  凡獻執一䨇委其餘于面
  註曰執一䨇以將命也面前也其受之也上介受以入告之士舉其餘從之賓不辭拜受於庭上介執之以相拜于門中乃入授人上介受亦如之士介拜受于門外
  疏曰自上介受之至授人約私獻文云上介受亦如之以其受饔餼之時已如賓禮故知此亦如賓也云士介拜受于門外者以其受餼在門外此在門外可知從集説節本
  禽羞俶獻比
  註曰比放也其致之禮如乗禽也
  世佐案禽羞俶獻註見上
  右記賓主行禮之節次及禽獻之等殺
  歸大禮之日既受饔餼請觀
  註曰聘於是國欲見其宗廟之好百官之富若尤尊大之焉
  敖氏曰歸大禮之日即聘日也是日所行之禮自聘以至于介之私覿凡十餘節以大概言之亦必至于日幾中而后畢既而又有受饔之事已受饔又以祭其祖禰如饋食之禮由是觀之則日暮人倦可知矣乃復請觀何哉且問卿之公事未舉而私為道觀亦非禮也此記必誤矣
  世佐案觀者非徒謂其宗廟百官也如季札觀樂韓宣子觀書于太史氏之類皆是請請于歸饔餼之使者使之告于君君許而后訝帥以入也是日特請之而已猶未觀也敖謂即於是日觀而疑記者之誤非
  訝帥之自下門入
  註曰帥猶道也從下門外入㳺觀非正也
  郝氏曰由便門不由大門非公事避君也
  世佐案此當在公事畢之後記終言之
  右記賓觀
  各以其爵朝服
  註曰此句宜在凡致禮下
  郝氏曰賓與上介士介各以其爵服朝服不敢䙝服入也
  世佐案此謂君所使致禮者也其謂賓與上介也致賓以卿致上介以下大夫朝服殺於致饔也郝以此句屬上節則各以其爵四字不可通矣
  右記致禮錯簡
  士無饔無饔者無擯
  註曰謂歸餼也
  李氏寳之曰擯當作儐
  右記士介之殺禮
  大夫不敢辭君初為之辭矣
  註曰此句宜在明日問大夫之下
  疏曰此謂賓問卿之時卿不敢辭者以賓聘享訖出大門請有事於大夫君禮辭許是君初為之辭故卿不辭也
  敖氏曰此上葢有闕文
  世佐案以經文之次考之此節正當在歸士介餼之後並非闕文錯簡
  凡致禮皆用其饗之加籩豆
  註曰凡致禮謂君不親饗賓及上介以酧幣致其禮也其其賓與上介也加籩豆謂其實也亦實於罋筐饗禮今亡
  疏曰案上經賓介皆有食饗唯士介不言故知其中唯有賓與上介從通觧節本
  敖氏曰春秋傳晋侯享季武子有加籩武子辭韓宣子曰寡君以為驩也是籩豆之加與否已定於未饗之先若不親饗而歸之嫌加者不致故云然
  世佐案凡凡致享與食也禮兼享食而言下唯言享者舉此以見彼也食有加饌亦致之可知註云亦實於罋篚者約公食大夫禮言也豆實於罋簋實於篚
  無饔者無饗禮
  註曰士介無享禮
  世佐案唯云無享禮則主君所以待士介者食禮葢有之矣經不著之者或食或否唯君所欲與
  右記不親饗食與無饗
  凡餼大夫黍粱稷筐五斛
  註曰謂大夫餼賓上介也器寡而大略
  疏曰君歸饔餼於賓與大夫介筥米小而多者是尊者所致以多器為榮今大夫致禮於賓介器寡而大是略之於卑者也
  敖氏曰凡凡賓上介及士介也經云大夫餼賓上介米八筐士介米六筐而此云黍粱稷則是皆不用稻矣八筐者二黍二粱四稷也六筐者二黍二粱二稷也其器既異於君器又多寡相懸且不敢與君同用四種皆所以逺下之
  右記大夫餼賓介之實與器
  既將公事賓請歸
  註曰謂已問大夫事畢請歸不敢自専謙也主國畱之饗食燕獻無日數盡殷勤也
  凡賓拜於朝訝聽之
  註曰拜拜賜也唯稍不拜
  右記賓請歸及拜賜
  燕則上介為賓賓為苟敬
  註曰饗食君親為主尊賓也燕私樂之禮崇思殺敬也
  敖氏曰饗食之禮君親為主故以賓為賓尊賓也君與臣燕則宰夫為獻主故不以賓為賓而以為苟敬亦尊賓也
  世佐案説見燕禮記
  宰夫獻
  註曰為主人代公獻
  敖氏曰燕禮輕故君與臣燕則不親為主而使宰夫獻所以明君臣之義也此與他國之臣燕亦用此禮者所以别於其君也
  世佐案君不親獻者殺於饗食且以别於待朝君也
  右記燕賓之禮
  無行則重賄反幣
  註曰無行謂獨来復無所之也必重其賄與反幣者使者歸以得禮多為榮所以盈聘君之意也反幣謂禮玉束帛乗皮所以報聘君之享禮也昔秦康公使西乞術聘於魯辭孫而説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厚賄之此謂重賄反幣者也
  疏曰此特来非歴聘歴聘則呉公子札聘於上國是也
  敖氏曰於反幣之外又重賄之答其特来之厚意也即贈幣也贈幣為報其私覿故云反必言反幣者嫌重賄則不必贈也
  世佐案賄主君所以遺聘君者上經賄止用束紡今則加厚之反幣謂禮玉也上經禮玉用束帛乗皮而已今則盡反其享君享夫人之物也重賄而又盡反其幣皆所以答其特来之厚意敖以贈幣釋之非
  右記特聘宜加禮
  曰子以君命在寡君寡君拜君命之辱
  註曰此賛君拜聘享辭也在存也
  疏曰此及下三節即上經公館賓賓辟時公皆再拜之四事此其賛拜之辭也從句讀節本
  君以社稷故在寡小君拜
  註曰此賛拜夫人聘享辭也言君以社稷故者夫人與君體敵不敢當其惠也其卒亦曰寡君拜命之辱世佐案拜夫人之聘享而云以社稷故者夫人與君同主社稷故其辭鄭重如此若曰君貺寡君延及寡小君是以主君當其惠矣註云夫人與君體敵不敢當其恵者對下拜問大夫之辭而言大夫與君不敵故敢當其恵也
  君貺寡君延及二三老拜
  註曰此賛拜問大夫之辭貺賜也大夫曰老
  張氏監本正誤云君貺寡君延及二三老拜又拜送誤以又拜送句倒置君貺句之上
  世佐案敖本與監本同郝本及謝子祥所刋儀禮本經皆同張本今以文次考之定從張氏
  又拜送
  註曰拜送賓也其辭葢云子將有行寡君敢拜送此宜承上君館之下
  世佐案註云此宜承上君館之下者謂自曰子以君命在寡君至此皆當承上記明日君館之之下也朱子通觧僅以又拜送句入公館賓章似非註意又案以經文之次考之公館賓拜四事在還玉報享之後記之於此正與經合註説亦未為得也
  右記公館賓拜四事之辭
  賓於館堂楹間釋四皮束帛賓不致主人不拜
  註曰賓將遂去是館畱禮以禮主人所以謝之不致不拜不以將别崇新敬也
  敖氏曰必釋於此者明為館故也皮亦在堂禮之變也不致不拜者賓主各有當為主人之嫌難乎其為授受也不用錦而帛不授受無嫌於君禮
  世佐案不致不拜之義註及敖説皆未安賓不致者以主人將不答也不答而致之又嫌於僦舍也不致則不拜是亦禮之相因者於賓之去也主人乃收之
  右記賓將去留謝館主人
  大夫來使無罪饗之
  註曰樂與嘉賓為禮
  敖氏曰無罪謂無失誤也饗之親饗之也主國君於賓有饗食燕之禮但言饗者舉其盛者言之也云來使者與下文所謂過者相對立文也
  郝氏曰大夫來使謂外國大夫其君有事使來非専為聘耳罪謂得罪如魯衛鄭得罪於晋執其大夫是有罪也則無饗禮無罪謂以好㑹或謝罪來雖非聘必饗之
  世佐案來使謂聘問也大夫来使而饗之禮之常也云無罪者對下所謂過者立文也記著此條所以勉人為髙行之意敖及郝説皆失之
  過則餼之
  註曰餼之生致其牢禮也其致之辭不云君之有故耳聘義曰使者聘而誤主君不親饗食所以愧厲之也不言罪者罪將執之
  敖氏曰謂假道而過者則餼之也過即經所謂過邦餼即經所謂餼之以其禮復記於此者蒙無罪之文也若有不假道與不禁侵掠之類是其罪矣
  張氏曰君有故亦不親饗此以使者有過不饗故致辭異也
  世佐案過謂失誤也當以註説為正
  其介為介
  註曰饗賓有介者賓尊行敵禮也
  疏曰饗賓於廟之時還以聘之上介為介上經云上介一食一饗則是從賓為介之外復别饗也從句讀節本敖氏曰此上當言饗賓之禮乃及此耳其亦有闕文與饗賓君為主人故以賓為賓而上介為介若饗上介則上介為賓而無介小聘使下大夫其饗禮亦如之葢士介賤不可以與主君為禮故也
  郝氏曰此享大夫使者之禮也大夫為賓則其介仍為介異於聘之以介為賓以大夫為苟敬也
  世佐案此句當承無罪饗之之下敖云上有闕文非郝説尤誤
  有大客後至則先客不饗食致之
  註曰卑不與尊齊禮
  敖氏曰大客謂朝君
  郝氏曰有大客謂有大國賓後至則先客為小以饗食致先客而親享大客隆殺之等也
  世佐案大客謂大國之卿大夫來使者其隆殺之差詳見成三年左傳臧宣叔對公語若皆敵國也則以聘者為大客問者為小客言此則有朝君後至其所以待先客者更可知矣
  右記饗不饗之宜
  唯大聘有几筵
  註曰謂受聘享時也小聘輕雖受於廟不為神位
  右記受聘問之異
  十斗曰斛十六斗曰籔十籔曰秉
  註曰秉十六斛今江淮之間量名有為籔者今文籔為逾
  二百四十斗
  註曰謂一車之米秉有五籔
  張氏曰致饔時每車米數
  四秉曰筥
  註曰此秉謂刈禾盈手之秉也筥穧名也若今萊陽之間刈稻聚把有名為筥者詩云彼有遺秉又云此有不斂穧
  十筥曰稯十稯曰秅四百秉為一秅
  註曰一車之禾三秅為千二百秉三百筥三十稯也張氏曰致饔時禾三十車車三秅此其秉數
  右記致饔米禾之數
  熊氏朋来曰聘禮篇末執圭如重入門鞠躬私覿愉愉等語未知鄉黨用聘禮語抑聘禮用鄉黨語大扺禮經多出於七十子之徒所傳案朱子鄉黨集註引晁氏曰定公九年孔子仕魯至十三年適齊其間無朝聘之事疑使擯執圭二條但孔子嘗言其禮如此又引蘇氏曰孔子遺書雜記曲禮非必孔子事也見得古有儀禮之書聖門因記其語












  儀禮集編卷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十九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公食大夫禮第九之一
  鄭目録云主國君以禮食小聘大夫之禮於五禮屬嘉禮
  疏曰篇中薦豆六黍稷六簋庶羞十六豆此等皆是下大夫小聘之禮下乃别云上大夫八豆八簋又云上大夫庶羞二十豆是食上大夫之法故知此篇據小聘大夫也若然聘禮據侯伯之大聘此篇小聘大夫者周公設經互見為義篇末云魚腸胃倫膚若九若十有一下大夫則若七若九鄭註云此以命數為差九謂再命者十一謂三命者七謂一命者九或上或下者再命謂小國之卿次國之大夫也卿則曰上大夫則曰下大國之孤視子男以此言之魚腸胃倫膚皆七者謂子男小聘之大夫此分食序在聘禮之下是因聘而食之不言食賓與上介直云大夫者若云食賓與上介則小聘使下大夫上介乃是士是以直云大夫兼得大夫聘賓與上介亦兼小聘之賓敖氏曰此篇主言食小國小聘之賓蓋與前篇互見其禮也
  公食大夫之禮使大夫戒各以其爵
  疏曰此篇雖據子男大夫為正兼見五等諸侯大聘使卿之事故曰各以其爵也
  敖氏曰云各以其爵則兼卿大夫言矣此蓋顧下經見上大夫之禮而立文也
  郝氏曰使本國大夫告賓於館各以其爵敵者徃通上下大夫言
  張氏曰自此至饌于東房皆將食大夫戒備之事
  上介出請入告
  註曰問所以爲來事
  疏曰大夫就賓館之門外賓使上介出請大夫所爲來之事
  三辭
  註曰爲既先受賜不敢當
  疏曰聘日致饔受賜大禮故今辭食不敢當之但受饔之時禮辭而已至于饗食皆當三辭
  敖氏曰食必三辭者重于燕也燕則再辭而許
  賓出拜辱
  註曰拜使者屈辱來迎已
  大夫不答拜將命
  註曰不答拜爲人使也將猶致也
  賔再拜稽首
  註曰受命
  敖氏曰賔不言朝服可知也既對乃北面而拜
  大夫還
  註曰復于君
  賔不拜送遂從之
  註曰不拜送者為從之不終事
  疏曰郷飲酒郷射戒賔遂從之而云拜辱拜送者以其主人先反不相隨故得拜辱拜送覲禮使者勞賔於門外侯氏再拜遂從之使者既不先反猶拜送者尊天子使故也
  右戒賓
  賓朝服即位於大門外如聘
  註曰於是朝服則初時𤣥端如聘亦入於次俟疏曰如聘者賔主設擯介以相待如聘時也賔在館拜所戒大夫即𤣥端賔遂從大夫至君大門外入次乃去𤣥端著朝服出次即位也
  敖氏曰拜命之時賔固朝服矣於此乃著之者明其與聘服異亦因事而見之如聘謂賔入於次乃即位而主君之擯者亦三人也賔即位亦於西方東面介立於其東南北面西上
  郝氏曰朝服即皮弁服即位于大門外即次也如聘即位如聘時廟門外接西塾立也
  姜氏曰註疏之説似有理但細玩經意如聘二字合屬下即位具爲句盖賓朝服即位于門外言其與聘禮異而如聘即位具言其與聘禮同也具之言備承即位而言無不即位之謂具謂賔主擯介即位皆如聘禮備具也
  即位具
  註曰主人也擯者俟君於大門外卿大夫士序及宰夫具其饌物皆于廟門之外
  敖氏曰賓即位而主人之有司乃具者節也具如具官饌之具謂具其所當陳設之物也
  張氏曰即位者待賓之人具者待賔之物
  世佐案此節句讀當以註疏為正如聘者如其位面及設擯介之法也即位謂自公以下也具官各饌其所當供之物也燕禮告具而後即位此則即位乃具者食重于燕也
  右即位
  羮定甸人陳鼎七當門南面西上設扃鼏鼏若束若編註曰七鼎一大牢也甸人冡宰之屬兼亨人者南面西上以其為賓統於外也扃鼎扛所以舉之者也凡鼎鼏蓋以茅為之長則束本短則編其中央
  疏曰聘禮致飱與饔餼皆九鼎此亦一大牢而七鼎者食禮輕無鮮魚鮮腊
  敖氏曰甸人掌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故此時為陳鼎也天子則外饔為之大牢而用七鼎以所食者乃下大夫也篇首雖言使大夫戒各以其爵而篇中則實主言下大夫耳陳鼎於庭少北而東西則當門陳鼎當門南面君禮也西上明為賓也設扃鼏在陳鼎之前於此乃言之者亦因而見之也若束若編亦謂七者皆科用其一耳此與若丹若墨之文意同
  設洗如饗
  註曰必如饗者先饗後食如其近者也饗禮亡燕禮則設洗於阼階東南
  疏曰引燕禮者欲見設洗之法燕與饗食同
  小臣具槃匜在東堂下
  註曰爲公盥也公尊不就洗小臣於小賓客饗食掌正君服位
  疏曰夏官小臣職云小祭祀賓客饗食如大僕之法此諸侯之聘客饗食故亦小臣掌之也
  敖氏曰匜盛盥水槃盛盥棄水也凡行禮其以槃匜盥而不就洗者尊者一人而已有敵者則否不言簞巾文畧耳祭禮有槃匜必有簞巾
  宰夫設筵加席几
  註曰設筵於户西南面而左几公不賓至授几者親設湆醤可以畧此
  無尊
  註曰主於食不獻酬
  敖氏曰言此者嫌酒漿或用尊也
  飲酒漿飲俟於東房
  註曰飲酒清酒也漿飲酨漿也其俟奠於豐上也飲酒先言飲明非獻酬之酒也漿飲先言漿别於六飲也
  敖氏曰漿在六飲而曰漿飲亦猶醴在五齊而云醴齊之類也言俟者見其己在觶特俟時而設之耳張氏曰食禮不獻酬設清酒以擬酳口故言飲酒漿人共王六飲水漿醴凉醫酏此云漿飲明是漿之一種不兼六飲漿亦以酳口也註云漿飲酨漿也疏云酨之言載以其汁滓相載故云酨漢法有此名也
  凡宰夫之具饌于東房
  註曰凡非一也飲食之具宰夫所掌也酒漿不在凡中者雖無尊猶嫌在堂
  敖氏曰此所饌者謂豆簠簋鉶也
  右陳設
  公如賓服迎賓于大門内大夫納賓賓入門左公再拜賔辟再拜稽首公揖入賔從
  敖氏曰此行禮於禰廟亦有每門每曲之揖不言者亦文省此説已在聘禮後不見者放此
  張氏曰自此至階上北面再拜稽首言主君迎賓拜至之事
  及廟門公揖入
  註曰廟禰廟也
  䟽曰儀禮之内單言廟者皆據禰廟若非禰廟則言廟祧又云受聘在祖廟食饗在禰燕禮又在寢是其差次也從句讀節本
  賓入三揖至于階三讓公升二等賓升
  敖氏曰此下大夫與公升階之儀與卿同然則升階尊卑之差不過一等此三揖與士冠禮者同與聘禮者異
  大夫立于東夾南西面北上
  註曰東夾南東西節也取節於夾明東於堂
  敖氏曰大夫亦兼上下者言也下大夫西面辟擯者及士位而在此耳東夾南即東堂南舍坫而取節於夾見其去堂逺也羣臣至是方即位於廟則是曏者公亦不在廟明矣此其異於臣禮與士冠士昏禮主人皆先待於廟乃出迎賓
  張氏曰此謂主國卿大夫立位並下文士小臣宰内官等皆從分入立於其位也
  士立于門東北面西上
  註曰統於門者非其正位辟賓在此
  疏曰燕禮大射士在西方東面北上不統於門今統於門者以賓在門西辟賓在此非正位故也從楊氏圖節本敖氏曰立于門東宜東上而統於君乃西上者順其本位之列所以見此非正位也西方北上門東西上皆上左也聘時大夫士之位亦宜如是
  小臣東堂下南面西上
  敖氏曰小臣者小臣正小臣師與其從者也
  宰東夾北西面
  註曰宰宰夫之屬也古文無南上
  敖氏曰宰大宰也東夾北北堂下之東方也宰尊官於此乃見之者位定在後耳宰與羣臣同入以其位在内故後於在外者 鄭本此下有南上二字註曰古文無南上繼公案經文惟言宰而己是獨立於此也南上之文無所用之又以下文證之益可見矣葢傳冩今文者因下文而衍此二字也鄭氏不察而從之非是宜從古文
  郝氏曰東夾北大夫立之北也
  世佐案敖説近是凡經單言宰者皆謂上卿執國枋者也大射儀云宰戒百官有事于射者聘禮云宰命司馬戒衆介是也東夾北於大夫所立之處為北也宰為大夫之長故立於此以北為上也敖以為北堂下之東方則非矣
  内官之士在宰東北西面南上
  註曰夫人之官内宰之屬也自卿大夫至此不先即位從君而入者明助君饗食賓自無事
  敖氏曰内官之士内小臣之屬也在宰東北少退於宰也此惟取節於宰則宰獨立於此明矣
  世佐案内官之士周禮所謂奄士也南上明不與卿大夫序也
  介門西北面西上
  註曰西上自統於賓也然則承擯以下立於士西少進東上
  疏曰介統於賓而西上則擯統於君而東上可知承擯是大夫又尊於士故知少進東上不言上擯者上擯有事其位不定故不言
  敖氏曰介位序於内官之後見其不從賓而入變於聘時也上擯則隨公而入立於階下承擯紹擯亦随入立於士東少進負東塾北面東上
  右迎賓
  公當楣北郷至再拜賓降也公再拜
  疏曰公方一拜賓即降賓降後公又一拜從集説節本敖氏曰至再拜言其拜至之數也賓降之上不言公壹拜者文脱耳於公壹拜而賔降者急於答拜亦所以辟之
  賓西階東北面答拜
  註曰西階東少就主君敬也
  擯者辭
  註曰辭拜於下
  拜也公降一等辭曰寡君從子雖將拜興也
  敖氏曰公降一等辭止其又拜也公辭而賓猶欲拜故擯者復釋辭以止之而賓終不從命也君於臣乃拜至其禮太崇故答之亦與常禮異
  世佐案曰上脱擯者二字以聘禮考之可見此辭拜之節皆與彼同唯賓必終拜於下為異
  賓栗階升不拜
  註曰自以已拜也栗實栗也不拾級連歩趨主國君之命不拾級而下曰辵
  敖氏曰升不拜者以其終拜於公辭之後也栗階説見燕記
  命之成拜階上北面再拜稽首
  註曰賓降拜主君辭之賓雖終拜於主君之意猶為不成
  敖氏曰拜下者臣也拜於上者賓也既升而命之成拜所以賔之
  郝氏曰君命拜不受拜下之禮也北面再拜稽首從君命也
  右拜至
  士舉鼎去鼏於外次入陳鼎於碑南南面西上右人抽扃坐奠于鼎西南順出自鼎西左人待載
  註曰入由東出由西明為賓也今文奠為委
  敖氏曰去鼏亦右人也次序也次入鼎在西者先在東者後也碑下脱一南字西南之南衍文皆傳冩者誤也朝位君南面故陳鼎於内外皆順之鼎西每鼎之西也順出以次而出也順出正禮也其或逆出由便耳左人待載蓋各立於其鼎之東南面 鄭本委作奠註曰今文奠為委繼公案後篇皆作委宜從今文
  郝氏曰士謂有司之屬舉鼎謂扛鼎入去鼏去鼎葢外大門外次入依門外之次碑在堂下庭中七鼎陳於碑南皆南向如門外之次西上上賔也首牛次羊豕魚等横陳而東右人左人謂二人共舉鼎前者在西為右後者在東為左鼎既陳右一人自西抽扃委於鼎西向南遂西出左一人立鼎東待升肉載俎也張氏曰自此至逆退復位言鼎入載實于俎以待設石本正誤云陳鼎于碑南南面西上脱一南字世佐案監本碑下有二南字當從之鼎南面以西為右右人在鼎西故抽扃即奠於其西便也南順言奠扃之法南北設之順鼎面也舉鼎之時扃横加于鼎上及其奠之直設于鼎旁故云順出自鼎西謂右人奠扃訖即自鼎西而出也上云次入則出亦以次可知故不須言順出其或逆出乃著之以其變于初也敖氏分句不審遂以西南之南爲衍字過矣近山隂馬駉讀南順二字為句與郝氏節觧合義較優今從其優者
  雍人以俎入陳于鼎南旅人南面加匕于鼎退
  註曰旅人雍人之屬旅食者也雍人言入旅人言退文互相備也匕俎每器一人諸侯官多也
  敖氏曰雍人西面於鼎南陳俎俎南順旅人南面於鼎北加匕匕北枋退蓋兼執匕俎者而言旅人其士旅食與
  郝氏曰雍與饔同俎載鼎肉熟于鼎載于俎故雍人以俎入陳于各鼎南旅人南面立于鼎北匕削木為匙以取肉于鼎也
  大夫長盥洗東南西面北上
  敖氏曰當盥者七人皆違其位而立於此也國君設洗當東霤於東夾南為少東洗之東南則又東矣郝氏曰大夫操匕載肉者言長非一人也
  序進盥退者與進者交于前
  註曰前洗南
  疏曰郷飲酒郷射賓盥北面則此大夫亦皆北面可知
  敖氏曰前者其立處之西也於洗南爲少東交於前不言相右可知也此可見經文之例矣
  郝氏曰序進謂在北立者先盥盥卒仍退立進者與退者交于所立位之前
  世佐案序進盥西面盥也凡盥主人於洗北南面賓於洗南北面此大夫於洗東西面盥辟主人也
  卒盥序進南面匕
  敖氏曰南面立于鼎後也匕出鼎實也
  載者西面
  註曰載者左人也亦序自鼎東西面於其前大夫匕則載之
  疏曰待載時在鼎東南面今大夫鼎北面南匕之左人當載故序自鼎東西面俎當鼎南則載者在鼎南稍東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西面執俎以載也
  魚腊飪
  註曰飪熟也食禮宜熟饗有腥者
  疏曰上云羮定恐魚腊不在其中故此特著魚腊飪也又曰國語云王饗用體薦體薦則腥矣樂記云大饗俎腥魚是饗禮有腥也從集説節本
  載體進奏
  註曰體謂牲與腊也奏謂皮膚之理也進其理本在前下大夫體七个
  疏曰進其理本在前者此謂生人食法故進本本謂近上者若祭祀則進末故少牢云進末鄭云變於生食是也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體者三牲則右體腊其一純與言體而不言骨見其尊者耳牲體之數五其⿱兆目 -- 脊脅各三而皆二骨以並腊則倍之也少牢饋食禮曰腊一純而俎進奏註見郷飲酒記
  郝氏曰奏腠同皮也
  張氏曰其載牲腊之體進其奏理之本使之向人體七个者疏以爲當用右胖肩臂臑肫骼⿱兆目 -- 脊脅其左胖爲庶羞下文十六豆二十豆是也
  魚七縮俎寢右
  註曰右首也寢右進鬐也乾魚近腴多骨鯁
  疏曰縮縱也魚在俎為縱於人亦横賓在户牖之間南面俎則東西陳之魚在俎首在右腹腴鄉南鬐⿱兆目 -- 脊也進脊在北鄉賓是取脊少骨鯁者以優賓也若祭祀則進腴以鬼神尚氣腴者氣之所聚故少牢進腴是也敖氏曰縮俎者首尾郷俎之前後也
  世佐案寢右者謂以魚之右體卧俎上也寢右而右首則進鬐矣
  腸胃七同俎
  註曰以其同類也不異其牛羊腴賤也此俎實凡二十八
  疏曰牛羊各有腸胃腸胃各七四七二十八也從集説節本
  倫膚七
  註曰倫理也謂精理滑脃者
  疏曰倫膚謂豕之皮革為之
  敖氏曰倫膚者雍人所倫之膚也倫猶擇也
  郝氏曰純肉曰膚割正曰倫
  腸胃膚皆横諸俎垂之
  註曰順其在牲之性也腸胃垂及俎拒
  敖氏曰横諸俎者以其皆出於牲體故載於俎也與牲體同言垂之見其長也不言其垂之所及者腸胃與膚其長或異
  大夫既匕匕奠于鼎逆退復位
  註曰事畢冝由便也士匕載者又待設俎
  敖氏曰匕奠于鼎謂加匕于鼎上也位東夾南
  右鼎入載俎
  公降盥
  註曰将設醤
  張氏曰此下乃詳食賓之節爲賔設正饌賔祭正饌爲賔設加饌賔祭加饌賓三飲侑賓以束帛賓卒食凡七節而禮終賓出
  賓降公辭
  註曰辭其從已
  敖氏曰公辭賓亦退而反位于階西於是小臣各執槃匜簞巾以就公盥
  卒盥公壹揖壹讓公升賓升
  註曰揖讓皆一殺於初
  宰夫自東房授醯醤
  註曰授授公也醯醤以醯和醤
  疏曰案記云蒲筵常長丈六尺於堂上户牖之間東面設之乃設正饌於中席已東自中席已西設庶羞也
  公設之
  註曰以其為饌本
  敖氏曰示親饋
  賓辭北面坐遷而東遷所
  註曰東遷所奠之東側其故處
  疏曰君設當席中故東遷之辟君設處側近也近其故處
  敖氏曰辭時蓋東面於公之西辭者辭公親設也東遷所東遷於其所也所者謂醤之正位也公設之處於其正位爲少西必少西者為賓當遷之故也遷之者示其不敢當公親設之意且以為禮也下皆放此郝氏曰公立設賓跪遷之醯醤宜居東賓為遷於其所不敢煩公也
  姜氏曰註疏以坐遷而東遷所為句文體與經義兩皆未安當有脱誤闕之可也或曰所字當是卒字誤文此二字合在下文公立之上其説近是姑存以待參
  世佐案遷而東者謂遷醬於公所設之東也所公設之處也遷所者又言遷醤之法但易其故處而已恐其太東則失醤之正位也舊説皆以而東遷所為句非
  公立於序内西鄉
  註曰不立阼階上示親饌
  疏曰君之行事皆在阼階上今近阼北者以其設饌在户西近北今君亦近北是示親監饌故也
  賓立於階西疑立
  註曰不立階上以主君離阼也
  敖氏曰序内西郷主位也階西西階上之西也公與賓各俟於此與郷飲酒之主人立於階東之意同公不立於阼階東者公尊也
  宰夫自東房薦豆六設于醤東西上韭菹以東醓醢昌本昌本南麋臡以西菁菹鹿臡
  註曰醓醢醢有醓昌本昌蒲本菹也醢有骨謂之臡菁蓂菁菹也
  疏曰周禮醢人朝事之豆八此用其六彼註云醢肉汁也昌本昌蒲根也又云細切為齏全物若䐑為菹齏菹之稱菜肉通此經言菹不言齏者齏菹粗細雖異通而言之齏亦得為菹也蓂菁即蔓青也從通觧節本敖氏曰六豆為二列内列自西而東外列自東而西惟云西上者明外列統於内列也
  士設俎於豆南西上牛羊豕魚在牛南腊腸胃亞之膚以為特
  註曰亞次也
  敖氏曰當豆南者牛俎也羊俎之半也設俎之法每者必當兩豆欲其整也特在豕東
  郝氏曰士宰夫之屬俎即前大夫匕載之俎俎七設于六豆南南北二列始西北牛俎牛俎東羊俎羊俎東豕俎此北一列也又西南魚俎當牛俎之南魚俎東乾腊乾腊東腸胃北與豕對此南一列也二三并六惟膚俎接腸胃東獨設無并曰特
  世佐案膚以為特註云直豕與腸胃東敖云在豕東郝云接腸胃東之三説當以敖説為正以士昬禮腊特於俎北推之可見
  旅人取匕甸人舉鼎順出奠于其所
  註曰以其空也其所謂當門
  敖氏曰甸人加扃乃舉鼎其出也亦匕先而鼎後世佐案順出者先後依陳鼎之次也
  宰夫設黍稷六簋于俎西二以並東北上黍當牛俎其西稷錯以終南陳
  敖氏曰東北上惟指黍當牛俎者言也錯以終者稷南黍黍東稷稷南黍黍西稷也上列之黍當牛俎則次列之稷當魚俎而後列南于魚俎之西也一簋當一俎則其位之疏數可知矣
  郝氏曰炊黍稷為飯盛以六簋陳俎西食主榖西為上也
  大羮湆不和實于鐙宰右執鐙左執蓋由門入升自阼階盡階不升堂授公以蓋降出入反位
  註曰大羮湆煑肉汁也大古之羮不和無鹽菜瓦豆謂之鐙宰謂太宰宰夫之長也有葢者饌自外入為風塵
  疏曰宰以盖出於門外乃更入門反於東夾北位也從集説節本
  敖氏曰此大羮謂牛汁不和者以無肉菜尚質也以五味調物謂之和周禮曰凡和春多酸夏多苦之類是也凡湆皆不和經特於此見之自門入者湆在爨也士昬禮曰大羮湆在爨記曰亨于門外東方足以明之矣
  公設之于醤西賓辭坐遷之
  世佐案此遷湆之法蓋與醤同
  宰夫設鉶四于豆西東上牛以西羊羊南豕豕以東牛註曰鉶菜和羮之器
  疏曰下記云牛藿羊苦豕薇是菜和羮以此鉶盛之也據羮在鉶言之謂之鉶羮據器言之謂之鉶鼎正鼎之後設之謂之陪鼎入庶羞言之謂之羞鼎其實一也
  敖氏曰東上變於豆
  郝氏曰鉶小鼎盛鉶羮和牲肉為陪鼎所謂膷臐膮又謂羞鼎凡四牛二羊豕各一設當六豆西六簋北也
  飲酒實于觶加于豐
  敖氏曰具饌之時則然矣言於此者為下文𤼵之郝氏曰飲酒即前俟於東房之飲酒至是實觶加于豐上
  宰夫右執觶左執豐進設于豆東
  註曰食有酒者優賓也設于豆東不舉也燕禮記曰凡奠者於左
  疏曰案下文宰夫執漿飲賓興受唯用漿酳口不用酒今主人猶設之是優賓也此酒不用故奠於豆東從楊氏圖節本
  楊氏曰上文飲酒漿飲俟于東房疏云酒漿皆以酳口此又云漿以酳口不用酒今主人猶設之所以優賓兩説牴牾不同又案下文祭飲酒於上豆之間魚腊醤湆不祭夫魚腊醤湆不祭而祭飲酒則知酒以優賓但賓不舉爾豈酳口之物哉當以優賓之義為正
  敖氏曰不授觶者以未用也設于豆東者不主于飲且後用之故不欲其妨
  張氏曰凡奠者於左舉者於右郷飲酒郷射記皆有此文註以為燕禮記誤也
  宰夫東面坐啟簋㑹各郤于其西
  註曰㑹簋蓋也亦一一合郤之各當其簋之西疏曰郤者仰也簋蓋有六兩兩皆相重而仰之謂之郤合故云一一郤合之各當其簋之西為兩處亦者亦少牢故少牢云佐食啟㑹盖二以重設于敦南也敖氏曰此六簋為三列每列之二㑹則各相重而郤置于列之西故曰各郤于其西
  郝氏曰簋葢設則合之避風塵也至是啟㑹郤于簋西空處云各者六簋六蓋也下而仰曰郤六簋二列每列三蓋合而郤之各置于西
  右設正饌
  賛者負東房南面告具于公
  註曰負東房負房户而立也南面者欲得郷公與賔也
  敖氏曰賛者所謂上賛也負東房負其墉也具謂正饌已具
  公再拜揖食
  註曰再拜拜賓饌具
  敖氏曰再拜者欲賓食禮之也拜亦當楣北面
  賓降拜
  註曰答公拜
  公辭賓升再拜稽首
  註曰不言成拜降未拜
  賔升席坐取韭菹以辯擩于醢上豆之間祭
  註曰擩猶染也
  敖氏曰此所擩者醓醢而下五豆惟云醢者省文耳少牢饋食用四豆尸取韮菹擩于三豆是其徴也上豆韭菹醓醢也祭於二豆之間少北此節見少牢下篇
  賛者東面坐取黍實于左手辯又取稷辯反于右手興以授賓賓祭之
  註曰取授以右手便也賓亦興受坐祭之於豆祭也獨云賛興優賓也少儀曰受立授立不坐
  疏曰此所授者皆謂逺賔者菹醢及鉶皆不言授者以其近賔取之易也引少儀者欲見賛興賔亦興之義
  敖氏曰辯謂辯取於三簋先黍後稷不欲其雜也每取黍稷皆以右手而實于左手既則反于右手也亦壹以授賓不言壹者其文已明也
  郝氏曰東面坐簋西地空也
  三牲之肺不離賛者辯取之壹以授賓
  註曰肺不離者刌之也不言刌刌則祭肺也此舉肺不離而刌之便賓祭也祭離肺者絶肺祭也壹猶稍也
  敖氏曰云不離者見其為切肺且明無舉肺也食而舉肺脊者其肺則離之云壹者見其不再也必著之者嫌每肺當别授之也
  張氏曰離而不殊留中央少許相連謂之離肺刌則切斷之故云不離祭離肺者必用手絶斷其連處刌肺則否故註云便賔祭也壹説文訓專壹廣韻訓合當是總合授賔使之祭如上文祭黍稷之例註云猶稍也下文註云每肺興受恐與經未合食禮本殺節文不冝如是其繁
  賔興受坐祭
  註曰賓亦每肺興受祭於豆祭
  敖氏曰上言興授此言興受文互見耳
  世佐案註云每肺興受非當以敖張二説為正
  挩手扱上鉶以柶辯擩之上鉶之間祭
  註曰扱以柶扱其鉶菜也挩拭也拭以巾
  疏曰此云上鉶之間祭者著其異於餘者餘祭於上豆之間此鉶别自祭鉶間
  敖氏曰扱上鉶以柶謂以内列牛鉶之柶扱其鉶也辯擩之者遂以柶擩三鉶也此四鉶皆有柶其擩之則惟用其上者之柶與少牢饋食禮畧同上鉶之間謂内列二鉶之間少北也
  祭飲酒於上豆之間魚腊醤湆不祭
  註曰不祭者非食物之盛者
  敖氏曰魚腊屬於牲醤屬於豆湆屬於鉶故此雖設之亦不祭葢已祭其大則畧其細也不言腸胃膚者在魚腊之下不祭可知
  右賓祭正饌





  儀禮集編卷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公食大夫禮第九之二
  宰夫授公飯粱公設之于湆西賔北面辭坐遷之註曰既告具矣而又設此殷勤之加也遷之遷而西之以其東上也
  疏曰知遷而西者以其加饌與庶羞並列也知粱東上者下文宰夫膳稻于粱西是以粱在東為上也從通觧節本
  敖氏曰粱言飯者以賓主食之也北面辭葢於公之左而少退上云北面坐遷與此文互見也遷之亦東遷所
  公與賓皆復初位
  註曰位序内階西
  疏曰上公設醤時立于序内賔立于階西此云公與賓復初位故知公還在序内賔還在階西也
  宰夫膳稻于粱西
  註曰膳猶進也進稻粱者以簠
  敖氏曰膳當作設字之誤也膳設聲相近由是誤云郝氏曰榖以粱為大故公自設食以稻為善故宰夫供膳食美曰膳粱西設于粱之西
  世佐案設膳曰膳猶置尊曰尊布筵也稻謂之膳者見其為食之美也
  士羞庶羞皆有大葢執豆如宰
  註曰羞進也庶衆也進衆珍味可進者也大以肥美者特爲臠所以祭也魚或謂之膴膴大也唯醢醤無大如宰如其進大羮湆右執豆左執葢
  敖氏曰言執於葢豆之間見其兩端也 案註曰唯醢醤無大者以經文云皆故言此以明之醢醤四醢及芥醤也
  郝氏曰庶羞即下膷臐等十六品肴美曰羞品多曰庶每品以一大臠加豆上待祭曰大如脯之有横膱少儀謂祭膴也葢豆上葢自門外入蔽風塵也士執庶羞之豆升階右執鐙左執葢盡階不升堂與宰執鐙同
  世佐案先儒皆以葢執豆三字為句唯郝氏以葢字為句執豆如宰為一句文義較長當從之
  先者反之由門入升自西階
  註曰庶羞多羞人不足則相授於階上復出取也疏曰反之者以其庶羞十六豆羞人不足故先至者反取之下文云先者一人升設於稻南其人不反則此云先者反之謂第二已下為先者也世佐案此節疏監本誤作註置諸先者反之之下而其發端仍有檡曰二字故濟南張氏嘗疑之今以朱子通觧訂正敖氏曰先者即執膷豆者也既設膷豆則以次受其餘於西階上而設之反者既徃而復來之辭此文似失其次而在是由門入則三牲與魚亦於門外雍爨為之與
  郝氏曰庶羞十六豆執不必多人先者進授又反取之最先一人堂上陳設又一人徃來取豆授共二人也
  世佐案先者反之四字敖氏疑其失次若移之于升自西階之下則得矣
  先者一人升設于稻南簋西間容人
  註曰簋西黍稷西也必言稻南者明庶羞加不與正豆併也間容人者賔當從間徃來也
  敖氏曰先者一人士之長設膷者也設膷於稻南言其東西節也簋西言其南北節也間諸簋之西庶羞之東也
  案註云必稻南者明庶羞加不與正豆併謂稻乃加食其位不與正饌併而庶羞又設於稻南明庶羞亦為加不與正豆併也併謂同為一處唯云正豆者以其器同也
  世佐案上文設粱于湆西膳稻于粱西似相比而設者然以此設庶羞之節推之則稻與湆東西相去之節亦可見矣
  旁四列西北上
  註曰不統於正饌者雖加自是一禮是所謂羮胾中别
  疏曰曲禮云左殽右胾彼云殽骨體也此肉謂之羮亦一也殽為正饌胾謂切肉則庶羞分置左右此亦正饌在東庶羞在西間容人是中别也從通觧節本敖氏曰云旁者見正饌之中席而此在旁也下文云賓坐席末取粱即稻而庶羞在稻南足以明之矣西北上謂膷豆在諸豆之西北也必西北上者放正豆之位亦變於席之所上也
  郝氏曰正饌堂中庶羞偏西故曰旁十六豆為四列每列各四始西北為上屈折而東南
  膷以東臐膮牛炙
  世佐案膷臐膮註見聘禮牛炙炙牛肉也
  炙南醢以西牛胾醢牛鮨
  註曰先設醢䋫之以次也内則謂鮨為膾然則膾用鮨今文鮨作鰭
  疏曰此云先設醢䋫之以次而特牲註云以有醢不得䋫也與此先設醢䋫之以次違者大凡醢配胾是其正而醢卑于胾今牛羊豕胾皆在醢下者直是䋫之次非尊卑之列特牲以一有醢若䋫之當醢在胾上不成錯故不得䋫少牢四豆羊胾醢故得䋫而錯與此同也
  敖氏曰此二醢為牛之炙胾膾設也 案註云先設醢䋫之以次也謂炙南之醢為炙而設故其次在胾之上
  鮨南羊炙以東羊胾醢豕炙
  敖氏曰此一醢為羊炙羊胾設也
  炙南醢以西豕胾芥醬魚膾
  註曰芥醤芥實醤也内則曰膾春用蔥秋用芥敖氏曰此一醢為豕炙豕胾設芥醤為魚膾設也牛三品二醢尊也羊二品一醢降於牛也豕亦二品一醢而醢次於炙又異於羊也魚一而已其芥醤復先於膾又異於豕也古人於食物之㣲亦以多寡先後示尊卑之義則其精㣲周密之意亦可見矣
  郝氏曰以上十六豆所謂旁四列也終魚膾始膷所謂西北上也
  衆人騰羞者盡階不升堂授以葢降出
  註曰騰當作媵媵送也授授先者一人
  敖氏曰進羞而言騰亦取其自下而上之意衆人不升設者降於俎也以羞授先者一人先者每為設之所謂先者反之也以葢降出惟謂衆人其先者之葢則次者既授豆而受之并以出矣
  世佐案衆人自先者一人而外也士騰羞者雖衆而升堂設之者唯最先一人而己其餘則以授于西階上也故先者一人不反其餘皆反
  右設加饌
  賛者負東房告備于公
  註曰復告庶羞具者以其異饌
  賛升賔
  註曰以公命命賓升席
  敖氏曰公曏者已再拜揖食故於此惟賛者升賔禮不可䙝也升賔之辭葢曰吾子其升也
  賔坐席末取粱即稻祭于醤湆間
  註曰即就也祭稻粱不以豆祭祭加宜於加
  敖氏曰坐席末者就加饌也取粱即稻言不反粱於左手也不祭于豆祭而于醤湆間者以其近也且别於正饌
  張氏曰醤湆不得言加註偶誤粱是公所親設醤湆亦公所親設公設是饌尊處故祭梁不於豆而於此耳
  賛者北面坐辯取庶羞之大興一以授賓賓受兼壹祭之
  註曰壹壹受之而兼一祭之庶羞輕也自祭之於膷臐之間以異饌也
  敖氏曰一壹同賛者壹以授賔賔兼壹祭之禮之節當然也賔於黍稷徃肺皆壹祭之特於此發之耳祭不言其所亦於醤湆間可知
  張氏曰一以授賔者品授之也兼壹祭之者總祭之也
  右賔祭加饌
  賔降拜
  敖氏曰拜者為将食故也
  公辭賔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賓北面自間坐左擁簠粱右執湆以降
  註曰自間坐由兩饌之間也擁抱也必取粱者公所設也以之降者堂尊處欲食於階下也
  敖氏曰擁之者示其重也必取湆者飯則先啜湆故特取之以降者為公立于堂已不敢坐食于席也必以降者臣也
  郝氏曰取粱湆二者公所親設食必歠湆湆正饌粱加饌兼取也
  公辭賔西面坐奠于階西東面對
  註曰奠而後對成其意也張氏曰成其降食階下之意
  敖氏曰公辭止其食於下也階西賔所以食之處也故於此奠之對者釋其所以降之意且從命也
  西面坐取之栗階升北面反奠于其所降辭公
  註曰降辭公敬也必辭公者為其尊而親臨已食侍食賛者之事
  敖氏曰公不許其降食乃敢辭公為禮之節然也降而辭者亦以其臣也
  世佐案反奠于其所者奠湆于醤西奠粱于湆西也
  公許賔升公揖退于箱
  註曰箱東夾之前俟事之處
  郝氏曰公許暫退東廂俟賔食也箱廂通即夾室
  擯者退負東塾而立
  註曰無事
  賓坐遂卷加席公不辭
  註曰賛者以告公公聽之重來優賓
  敖氏曰卷加席者北面坐而卷自末也公不辭以其降等也若於朝君則辭而賔反之矣
  張氏曰公聽之而不輕來所以優賔使不煩勞也
  賔三飯以湆醤
  註曰每飲歠湆以殽擩醤食正饌也三飯而止君子食不求飽不言其殽優賔
  疏曰曲禮三飯主人延客食胾然後辯殽與此不同者此為禮食故先食殽彼大夫士與客燕食則先食胾故不同也又昬禮同牢云賛爾黍授肺脊皆食以湆醬皆祭舉食舉也註云皆食食黍也以用也用者謂歠湆𠯗醤而不食殽者此公食賔禮解體折節明食殽可知彼豚解者皆不食故不食殽也云不言其殽優賔者特牲少牢尸食時舉殽皆言次第此不言者任賔取之是優賔也
  宰夫執觶漿飲與其豐以進
  註曰此進潄也非爲卒食為将有事縁賔意欲自潔清
  賔挩手興受
  註曰受觶
  宰夫設其豐于稻西
  註曰酒在東漿在西是所謂左酒右漿
  敖氏曰案左酒右漿弟子職文
  郝氏曰設于稻西近賔右便取也
  庭實設
  註曰乘皮
  張氏曰設之将以侑賔
  賔坐祭遂飲奠于豐上
  註曰飲潄
  敖氏曰其祭亦於醤湆間
  右賔食













  公受宰夫束帛以侑西郷立
  註曰束帛十端帛也侑猶勸也主國君以為食賔殷勤之意未至復𤼵幣以勸之欲用深安賔也西郷立序内位也受束帛于序端
  賔降筵北面
  註曰以君将有命也北面於西階上
  擯者進相幣
  註曰為君釋幣辭於賔
  世佐案註釋下幣字疑衍
  賔降辭幣升聽命
  註曰降辭幣主國君又命之升聽命釋許辭
  敖氏曰辭幣者謂既受賜食不宜又辱賜幣也公於是降一等止其降且不許其辭賔即栗階升聽命也經似有脫文
  降拜
  註曰當拜受幣
  公辭賔升再拜稽首受幣當東楹北面
  註曰主國君南面授之當東楹者欲得君行一臣行二也
  退西楹西東面立
  註曰俟主國君送幣也退不負序以将降
  公壹拜賔降也公再拜
  註曰賔不敢俟成拜
  介逆出
  註曰以賔事畢
  賔北面揖執庭實以出
  註曰揖執者示親受
  公降立
  註曰俟賔反
  敖氏曰亦立于中庭
  上介受賔幣從者訝受皮
  註曰從者府史之屬
  疏曰子男小聘使大夫士介一人而已此時已受賔幣故知訝受者是府史之屬也
  右公以束帛侑
  世佐案此章與聘禮醴賔之儀大畧相同
  賔入門左没霤北面再拜稽首
  註曰便退則食禮未卒不退則嫌更入行拜若欲從此退
  敖氏曰霤門内霤也没霤庭南也拜者謝侑幣之賜也没霤而拜以公立於中庭也
  張氏曰没霤門簷霤盡處嫌謂貪食之嫌
  公辭
  註曰止其拜使之卒食
  敖氏曰辭其拜於庭也
  揖讓如初升
  敖氏曰此三揖時公在中庭與賔三揖則是與聘禮者同矣云如初亦大畧之言也既升則介入復位
  賔再拜稽首公答再拜
  註曰賔拜拜主國之厚意賔揖介入復位
  敖氏曰曏也賔拜賜于庭南公辭之故成拜於此
  賔降辭公如初
  註曰将復食
  賓升公揖退于箱賔卒食㑹飯三飲
  註曰卒已也已食㑹飯三潄漿也㑹飯謂黍稷也此食黍稷則初時食稻粱
  敖氏曰曏者三飯乃飲此凡三飯葢九飯也九飯大夫禮也後禮更端故與前三飯不相蒙食加飯而飲漿則此所飲者其酒與
  張氏曰上文宰夫設黍稷云啟㑹是簋兼㑹設之稻粱不言啟㑹是簠不兼㑹故經以黍稷為㑹飯也世佐案黍稷曰㑹飯别于稻粱之無㑹者耳敖云减簋飯于㑹而食之故云㑹飯非
  不以醤湆
  註曰不復用正饌也初時食加飯用正饌此食正飯用庶羞互相成也後言湆或時後用
  疏曰前文賔三飯以湆醤先言湆後言醤是先用湆此後言湆或容前三飯後用湆故作文有先後也楊氏曰案註云初時食加飯謂食稻粱用正饌謂以肴擩醤食正饌也此食正飯謂食黍稷也但用庶羞則經無其文若可疑者據下文上大夫庶羞酒飲漿飲庶羞可也註云於食庶羞宰夫又設酒漿以之食庶羞可也以彼證此恐此食㑹飲有三飲亦食庶羞此註所以有互相成之義也
  世佐案上文賔三飯以湆醤據其用之之序言也此既不用之故惟據所設之序而言註疏説非是
  捝手興北面坐取粱與醤以降西面坐奠于階西註曰示親徹也不以出者非所當得又以已得侑幣張氏曰公所親設賔亦親徹
  東面再拜稽首
  註曰卒食拜也不北面者異於辭
  張氏曰前受侑出更入門北面拜其時欲辭退故北面此卒食禮終故東面
  公降再拜
  註曰答之也不辭之使升堂明禮有終
  敖氏曰公拜亦西面于阼階下
  世佐案公於是不辭賓下拜而己亦降答之禮取其稱也
  右賔卒食
  介逆出賔出公送于大門内再拜賔不顧
  註曰初來揖讓而退不顧退禮畧也示難進易退之義擯者以賔不顧告公公乃還也
  有司卷三牲之爼歸于賔館
  註曰巻猶收也無遺之辭也三牲之爼正饌尤尊盡以歸賔尊之至也歸爼者實于篚他時有所釋故疏曰案特牲及士虞尸卒食取爼歸于尸三个是有所釋此無所釋故稱巻也
  魚腊不與
  註曰不言腸胃膚者在魚腊下不與可知也
  右賔出歸爼
  明日賔朝服拜賜于朝拜食與侑幣皆再拜稽首註曰朝謂大門外
  訝聽之
  註曰受其言入告出報也此下大夫有士訝
  右賔拜賜
  世佐案拜賜之儀亦見聘禮
  上大夫八豆八簋六鉶九爼魚腊皆二爼
  註曰記公食上大夫異於下大夫之數豆加葵菹蝸醢四四為列爼加鮮魚鮮腊三三為列無特
  敖氏曰豆加茒菹麇臡簋加黍稷各一鉶加羊豕爼加鮮魚鮮獸於膚之下如饔九鼎之次云九俎則四四為列而特鮮獸
  郝氏曰魚腊皆二爼謂乾魚乾腊外加鮮魚鮮腊為二也
  張氏曰此下别言食禮之異者食上大夫之禮君不親食之禮大夫相食之禮大夫不親食之禮凡四事
  魚腸胃倫膚若九若十有一下大夫則若七若九註曰此以命數為差也九謂再命者也十一謂三命者也七謂一命者也九或上或下者再命謂小國之卿次國之大夫也卿則曰上大夫則曰下大國之孤視子男
  疏曰云此以命數為差者案周禮典命公侯伯之卿三命大夫再命士一命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士不命則諸侯之臣分為三等三命再命一命不命與一命同此經魚腸胃倫膚亦分為三等有十一有九有七則十一當三命九當再命七當一命若然惟有上下二文者以公侯伯之大夫與子男之卿同再命卿爵尊為上大夫爵卑為下則上言若九者子男之卿也下言若九者公侯伯之大夫也故鄭云卿則曰上大夫則曰下云大國之孤視子男者此經惟見三命以下故鄭併論及之案周禮典命大國之孤四命又大行人云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子男又云其他皆視小國之君若然孤與子男同十三侯伯十五上公十七差次可知
  敖氏曰其俎數之同者又以此見尊卑也因言上大夫以及下大夫葢以足前禮未備之意
  庶羞西東母過四列
  註曰謂上下大夫也
  敖氏曰欲間容人也膷當稻南若過四列則近於簋矣西東西列東列也先言西者上也
  張氏曰下大夫庶羞十六東西四行南北亦四行上大夫庶羞二十東西四行南北則五行
  上大夫庶羞二十加于下大夫以雉免鶉鴽
  註曰鴽無母
  疏曰案爾雅釋鳥云鴽鴾母郭氏曰䳺也青州人呼曰鴾母荘子曰田鼠化為鶉淮南子云蝦䗫所化也月令曰田鼠化為鴽然則鴽鶉一物也
  張氏曰據經鶉鴽並列還是兩物
  右食上大夫禮
  若不親食使大夫各以其爵朝服以侑幣致之
  張氏曰案聘禮聘遭喪主人畢歸禮賔唯饔餼之受謂有死喪而致饗與食則賔不受之若疾病及餘事不親食者其致之皆可受也
  世佐案説見聘禮
  豆實實于罋陳于楹外二以並北陳簋實實于筐陳于楹内兩楹間二以並南陳
  註曰陳罋筐于楹間者象授受于堂中也南北相當以食饌同列耳罋北陳者變于食罋數如豆醢芥醤從焉筐米四
  疏曰云南北相當以食饌同列耳者按上文正食之時黍稷亦南陳今於楹間陳筐米亦南陳是正食及此饌陳是同列也云罋北陳者變於食者上文正食之時宰夫自東房薦豆六設于醬東西上陳之今于楹間二以併北陳故云變于食也菹醢各異物不可同罋故罋數如豆上大夫八豆則八罋下大夫六豆則六罋庶羞之醢同是醤類故使之相從但庶羞之醢更無别種宜同一罋芥醬宜亦一罋知有芥醤者以其有生魚故也上文上大夫八簋今乃生致之黍稷宜各一筐稻梁又二筐故云筐米四
  敖氏曰豆實在罋簋實在筐又皆陳于楹間皆變於食也南北異陳示不相統也
  郝氏曰豆實菹醢之屬簋實黍稷之屬豆主薦者自外陳而向北簋主食者自内陳而向南
  世佐案楹外楹内南北節也兩楹間東西節也罋與筐南北之節異而東西之節則同
  庶羞陳于碑内
  註曰生魚也魚腊從焉上大夫加鮮魚鮮腊雉免鶉鴽不陳于堂辟正饌
  疏曰庶羞之内衆羞俱有鄭獨云生魚者以其胾炙在牲不殺於此無矣雖有乾腊雉免之等以生魚為主也云魚腊從焉者雖無三牲之肉有乾魚腊可知云上大夫加鮮魚鮮腊雉免鶉鴽者以其下大夫七鼎無鮮魚鮮腊上大夫九鼎加鮮魚鮮腊可知雉免鶉鴽亦生致之矣庶羞本在堂上正饌之西今在碑内故云辟正饌也不陳于碑南者以其本合在堂今宜近堂故在碑北
  敖氏曰庶羞者醢四并魚膾與芥醤也不陳于上以牲在下宜從之庶羞主于牲肉也上大夫又加以雉免鶉鴽此豆實也亦實于罋
  庭實陳于碑外
  註曰執乘皮者也不參分庭一在南者以言歸宜近内
  疏曰庭實正法皆參分庭一在南而陳之昬禮記納徴執皮者是也今云碑外繼碑而言是近北矣彼陳于主人之庭擬與賓向外故近南此陳于客館擬與賔入内故鄭云以言歸故在内也
  敖氏曰此庭實不于西方參分庭一在南又不執之皆變于食也
  郝氏曰庭實皮馬之屬陳于碑外從其常處但無人執
  世佐案此庭實亦有執之者馬則牽之特其所陳之處異於常耳敖及郝説皆非是
  牛羊豕陳于門内西方東上
  註曰為其踐汙館庭使近外
  敖氏曰生歸之亦變於食陳於門西餼位也
  郝氏曰牛羊豕鼎爼之實不殺故生致之
  賔朝服以受如受饔禮
  註曰朝服食禮輕也
  䟽曰歸饔餼時卿韋弁賔皮弁受此食禮賔朝服受不皮弁故云食禮輕
  敖氏曰親食時朝服故此致者受者皆服之云如受饔禮則侑幣與食亦殊拜之
  無儐
  註曰以己本宜徃
  明日賔朝服以拜賜于朝訝聽命
  註曰賜亦謂食侑幣
  右致食禮
  世佐案此禮亦見聘禮但此詳彼畧當參看
  大夫相食親戒速
  註曰記異于君者也速召也先就告之歸具既具復自召之
  迎賔于門外拜至皆如饗禮
  註曰饗大夫相饗之禮也今亡
  敖氏曰迎賔與拜至亦皆再拜
  降盥
  敖氏曰賔亦從降主人辭降賔對主人乃盥于洗南面卒盥一揖一讓升經不言文省也禮賔主敵則不設槃匜唯盥于洗耳
  受醬湆侑幣束錦也皆自阼階降堂受授者升一等註曰皆者謂受醬受湆受幣也侑用束錦大夫文也降堂謂止階上
  敖氏曰降堂升一等中等相授也不受于堂辟君也中等相受異于士也大夫之家亦惟三等於此見之矣考工記言天子堂崇九尺以是差之則公侯伯七尺子男五尺大夫士皆三尺也士冠禮賔受冠降階一等
  世佐案大夫之堂五尺士三尺見禮器一尺為一等降堂升一等是間三等相授也敖説非
  賔止也
  註曰主人三降賔不從
  䟽曰以主人降堂不至地故賔止不降也
  張氏曰註言三降不數降盥者盥時賔亦從降自如常法也
  賔執粱與湆之西序端
  註曰不敢食于尊處
  敖氏曰亦為主人立于堂故不敢食于席也其尊敵故但辟之於堂上而已粱不擁亦降于君
  主人辭賓反之
  敖氏曰云反之明不對也此下當有辭於主人降一等主人從十字蓋傳冩脱之
  卷加席主人辭賔反之
  敖氏曰卷加席亦謙也辭則反之敵也
  辭幣降一等主人從
  註曰從辭賔降
  敖氏曰辭而降一等為恭也從者辭其降且不許其辭
  受侑幣再拜稽首主人送幣亦然
  註曰敵也
  疏曰案郊特牲云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又案左氏傳哀十七年公㑹齊侯盟于蒙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若然臣于君乃稽首平敵相施當頓首今言敵而稽首者以食禮相尊敬雖敵亦稽首與臣拜君同故也
  敖氏曰著之者主人非君嫌不必稽首
  世佐案此受侑幣當于兩楹之間與公食大夫受幣當東楹者異經不言者文不具
  辭于主人降一等主人從
  註曰辭謂辭其臨己食
  敖氏曰從者亦辭其降且許之此謂再入而辭者也然則初辭亦有此文明矣又公食禮有賔再入之拜上經乃不見其異者則是大夫禮無此拜也
  卒食徹于西序端
  註曰亦親徹
  東面再拜降出
  註曰拜亦拜卒食
  敖氏曰拜不當階又不北面亦變于前主人亦于阼階上西面答再拜也
  其他皆如公食大夫之禮
  疏曰云其他謂豆數俎體陳設皆不異上陳但禮異者謂親戒速君則不親迎賔公不出此大夫出大門公受醤湆幣不降此大夫則降也公食大夫大夫降食于階下此言西序端上公食卷加席公不辭此則辭之皆是異也世佐案此疏監本亦誤作註
  敖氏曰他謂在公食禮中而不見于上者也然上禮所不見者亦未可盡與公食禮相通經云皆如者大約言之耳又此不别見所饌者之異則是俎豆之屬亦皆如公食者矣蓋大夫此禮為公而舉故其饌放之而不嫌與之同也大夫祭其宗廟惟用少牢且于其始也不敢純用朝事之豆則此食禮之意可見矣張氏曰降而盥侑用錦降辭幣時主人從而辭降受幣時主人稽首送幣降辭主人主人從降卒食徹于西序端不拜階下亦皆異于公食者
  右大夫相食禮
  世佐案聘禮云大夫于賔壹饗壹食上介若饗若食此亦主國待賔之禮放公食而為之故附于其後云
  若不親食則公作大夫朝服以侑幣致之
  註曰作使也大夫有故君必使其同爵者為之致禮列國之賔來榮辱之事君臣同
  敖氏曰不言其禮者與公致食之禮同可知
  賔受于堂無儐
  註曰與受君禮同
  敖氏曰言此者嫌或與君禮異也賔受大夫餼不于堂故明之
  右大夫致食禮
  世佐案此亦見聘禮
  
  不宿戒
  註曰食禮輕也
  郝氏曰不宿戒當日戒也
  戒不速
  註曰食賔之朝夙興戒之賔則從戒者而來不復召
  不授几
  註曰異于醴也
  䟽曰决禮賔時公親授几也
  無阼席
  註曰公不坐
  亨于門外東方
  敖氏曰門外廟門外也門外東方雍爨在焉
  司宫具几與蒲筵常緇布純加萑席尋𤣥帛純皆卷自末
  註曰丈六尺曰常半常曰尋純縁也萑細葦也末經所終有以識之必長筵者以有左右饌也今文萑皆為莞
  疏曰云丈六尺曰常半常曰尋者據周禮考工記殳長尋有四尺崇于人四尺車㦸常崇于殳四尺之文而言也上陳饌之時正饌在左庶羞在右陳饌雖不在席上皆陳于席前當席左右其間容人故必長筵也
  敖氏曰蒲筵而加莞席美者在上也筵常而加席尋是加席之度必半于其筵于此見之矣莞小蒲也加莞席鄭本莞皆作萑註曰今文萑皆作莞繼公案司几筵云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加莞席紛純是蒲筵之上冝加莞席也而萑乃葦屬其為物麤惡故司几筵唯于喪事則用萑席焉似不可用之于此禮也宜從今文皆作莞
  郝氏曰捲席者自下為末舒席者自上為本
  世佐案几彤几也萑當從鄭本敖改作莞則上下大夫何别乎
  宰夫筵出自東房
  註曰筵本在房宰夫敷之也天子諸侯左右房郝氏曰司宫具筵于東房宰夫設之故自東房出
  賓之乘車在大門外西方北面立
  註曰賔車不入門廣敬也凡賔即朝中道而徃将至下行而後車還立于西方賔及位而止北面卿大夫之位當車前凡朝位賔主之間各以命數為逺近之節也
  疏曰云凡賔即朝中道而徃者内則云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車從中央故賔乘車中道云車還立于西方者少儀云僕于君子始乗則式君子下行然後還立註曰還車而立以俟其去是還立于西方郷外云賔及位而止北面者玉藻云賔立不當門彼亦謂聘使也云卿大夫之位當車前者大行人云上公立當軹侯伯立當前疾子男立當衡又云大國之孤朝位當車前者則卿大夫立亦與孤同一節兼云大夫者小聘曰問使下大夫立與孤卿同當車前故連言也云凡朝位賔主之間各以命數為逺近之節者大行人云上公朝位賔主之間九十歩侯伯七十歩子男五十歩註云朝位謂大門外賔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又云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大夫士皆如之是臣亦各依其君命數而降之故鄭總以命數言之也從通解節本
  敖氏曰唯云賔之乗車在此則上介以下之車不然矣車北面立者俟賔之出宜向之云立明其不説駕郝氏曰賔之乗車謂大夫所乗入朝之車曲禮客車不入大門覲禮偏駕不入王門臣子及朝門外下車則還車北向不税駕立以俟也西方賔位也
  張氏曰經文北面立者指其車而言前經賔朝服即位于大門外如聘是下行入俟于次矣則所云立當車前者何時乎此叚註疏未能詳俟質
  世佐案立當車前謂旅擯之時也當遥當之也蓋賔至大門外西方下車入于次及擯者出請事賔出次歩進直闑西北面立是時賔主之間相去七十歩五十歩三十歩不等車在西方北去門之節亦如之賔于車東東西相望當車前也以聘禮及周禮大行人註疏參之自見張云未詳蓋偶未之考耳
  鉶芼牛藿羊苦豕薇皆有滑
  註曰藿豆葉也苦苦荼也滑堇荁之屬
  疏曰士虞記云鉶芼用苦若薇有滑夏用葵冬用荁鄭註云荁堇類也乾則滑夏秋用生葵冬春用乾荁此經云皆有滑不言所用之物故取彼記解之云之屬者其中兼有葵也
  敖氏曰案内則曰堇荁枌榆免薧滫瀡以滑之故註以滑為堇荁之屬
  郝氏曰鉶和羮之鼎羮有菜曰芼苦甜菜薇細豆苖滑味之滑利者猶今人以豆粉和羮之類
  贊者盥從爼升
  註曰爼其所有事
  敖氏曰贊者之所有事于賔者簋爼庶羞之祭也而爼先二者而設故從之以升
  張氏曰贊者佐賔祭故盥升以待事
  簠有蓋冪
  註曰稻粱将食乃設去㑹于房葢以冪冪巾也郝氏曰簠以盛稻粱前云宰夫坐啟簋㑹是簋有葢而不言簠葢于此記簠亦有葢有冪但黍稷先設用而稻粱後設不用耳
  凡炙無醬
  註曰己有鹹和
  敖氏曰凡凡三牲也此庶羞于三牲之炙皆為設醢唯魚膾乃用芥醤是凡炙無醬矣不言胾者如炙可知
  郝氏曰凡炙謂牛羊豕炙炙宜乾食故不設醬
  上大夫蒲筵加萑席其純皆如下大夫純
  註曰謂三命大夫也孤為賔則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也
  疏曰經云上大夫不辨命數則子男之卿再命其席亦同下大夫鄭言謂三命大夫者欲見公侯伯之卿三命亦與子男下大夫同公之孤四命其席則異案周禮司几筵云筵國賔于牖前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與此記三命已下席不同故知彼國賔謂筵孤也無正文故云則也
  世佐案此記上大夫加席之異也萑當從今文作莞鄭本作萑則與下大夫無别何以復記為下大夫用萑上大夫用莞莞美于萑也皆皆筵與席也莞席不用紛純而亦用𤣥帛純者下君也據周禮司几筵天子諸侯之莞筵皆以紛為純紛白繡也又此上大夫兼孤卿而言註誤司几筵云筵國賔于牖前國賔謂諸侯來朝者耳鄭以孤卿大夫當之亦誤
  卿擯由下
  註曰不升堂也
  張氏曰此謂上擯于堂下詔賔主升降周旋之事而不升堂
  上贊下大夫也
  註曰上謂堂上擯贊者事相近以佐上下為名敖氏曰上贊即經所謂贊者也以其佐賓食于堂上故云上贊葢對堂下之擯者而言也擯贊者事相近故以上下通之此以下大夫為之者欲其不尊于賔郝氏曰卿謂上大夫擯贊禮者卿擯謂食卿之擯凡賓主升降行禮擯贊之食卿則擯立堂下有事由下升其立堂上贊禮者食下大夫之擯也
  張氏曰堂上之贊以下大夫為之擯佐于堂下贊佐于堂上故曰事相近言其相終始也
  世佐案此二句是言主國擯贊之法不因賔之尊卑而異郝説非是
  上大夫庶羞酒飲漿飲庶羞可也
  註曰于食庶羞宰夫又設酒漿以之食庶羞可也以優賓
  疏曰上經云上大夫庶羞二十豆此復記之者欲見上大夫食加飯之時得兼食庶羞其時宰夫更設酒飲漿飲以優賔也從通解節本
  郝氏曰公食下大夫酒飲進于設正饌之時漿飲進于賔三飯之後如食上大夫加庶羞為二十則酒飲漿飲再設以酒漿食庶羞可也
  張氏曰前經下大夫不言食庶羞言飲潄不言飲酒亦其禮之殊者
  世佐案此句疑有脱誤當闕之
  拜食與侑幣皆再拜稽首
  註曰嫌上大夫不稽首
  敖氏曰記此于上大夫之後恐或是為彼言之若然亦長語矣此篇中見上大夫禮之異者俎豆簋鉶之加耳其他不見之則皆如下大夫禮可知固無不稽首之嫌也又何必贅言之哉
  張氏曰雖上大夫必執臣禮故記特明之
  世佐案此葢記賔明日拜賜之禮然已見於經矣簡編斷缺故重出于此而逸其上下文
  劉氏敞曰食禮公飬賔國飬賢一也親之故愛之愛之故飬之飬之故食之食而弗愛猶豢之也愛而弗敬猶畜之也饗禮敬之至也食禮愛之至也饗為愛弗勝其敬食為敬弗勝其愛文質之辨也公使大夫戒必以其爵恭也已輕則卑之已重則是以其貴臨之也賔三辭聽命言是禮之貴弗敢當也弗敢當故難進也公迎賔于大門内非不能至于外也所以待人君之禮也臣之意欲尊其君子之意欲尊其父故迎賔于大門内所以順其為尊君之意也三揖至于階三讓而升堂充其意諭其誠也於廟用祭器誠之盡也君子於所尊敬不敢狎不敢狎故神明之神明之故忠臣嘉賔樂盡其心也大夫立于東夾南西面北上士立于門東北面西上小臣東堂下南面西上宰東夾北西面南上内官之士在宰東北西面南上百官有司備以樂飬賢也設筵加席几致安厚之義也公設醤然後宰夫薦豆菹醢士設俎公設大羮然後宰夫設鉶啟簋言以身親之也賔徧祭公設粱宰夫膳稻士膳庶羞為殷勤也賔三飲飯粱以湆醤以君之厚已也賔必親徹有報之道也庭實乗皮侑以束帛雖備物猶欲其加厚焉也公拜送終之以敬也有司巻三牲之俎歸于賔館不敢䙝其餘也上大夫八豆八簋六鉶九俎庶羞二十其餘衰見是德之殺也君子言之曰愛人者使人愛之者也敬人者使人敬之者也親人者使人親之者也自卑者使人尊之者也是故公養賔國養賢其義一也未有愛之敬之親之尊之而其位不安者也未有不愛不敬不尊不親而能長有其國者也將由乎好德之君則将怡焉唯恐其不足於禮将由乎驕慢之君則将曰是食於我而已矣故禮君子所不足小人所泰餘也孔子食於少施氏将祭主人辭曰不足祭也将飱主人辭曰不足飱也孔子退曰吾食而飽少施氏有禮哉故君子難親也将親之舍禮何以哉





  儀禮集編卷二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一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覲禮第十
  鄭目録云覲見也諸侯秋見天子之禮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朝宗禮備覲遇禮省是以享獻不見焉三時禮亡惟此存爾覲禮於五禮屬賔
  疏曰案曲禮下云天子當扆而立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天子當宁而立諸公東面諸侯西面曰朝鄭註諸侯春見曰朝受摯於朝受享於廟生氣文也秋見曰覲一受之於廟殺氣質也朝者位於内朝而序進覲者位於廟門外而序入王南面立於扆宁而受焉夏宗依春冬遇依秋春秋時齊侯唁魯昭公以遇禮相見取易畧也是朝宗禮備覲遇禮省可知孔氏曰凡諸侯朝王一年四時案宗伯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鄭註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宗尊也欲其尊王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遇猶偶也欲其若不期而俱至若通而言之悉曰朝從初受名覲禮云諸侯前朝皆受舍於朝又云乘墨車載龍旂弧韣乃朝又春秋僖二十八年夏五月經曰公朝於王所知朝通名也但朝覲宗遇禮異耳案大行人云侯服歲壹見甸服二歲壹見男服三嵗壹見采服四嵗壹見衛服五嵗壹見要服六嵗壹見隨服更來周而復始然而六服分來又每方服别分為四分一分朝春一分宗夏一分覲秋一分遇冬四方竝然故鄭註云其朝貢之嵗四方各四分趨四時而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要服之外有夷鎮藩三服案大行人云九州之外謂之藩國世壹見鄭註云世謂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來耳六服之中服數朝外又有四名一是時見曰㑹者若諸侯有不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若東方諸侯不服則與東方諸侯共討之若南方諸侯不服則與南方諸侯共討之諸方皆然朝竟王乃爲壇於國外與之㑹盟春於國東夏南秋西冬北㑹則隨事無有定期有時而然故曰時見曰㑹也二曰殷見曰同者天子十二年一廵守或應廵守之嵗而天下未平或王有他故不獲自行則四方諸侯並朝京師朝竟亦於國外爲壇以命之政事殷衆也其來既衆故曰殷見曰同也三曰時聘曰問者謂王有事諸侯非朝王之嵗不得自來遣大夫來聘因而問王起居此亦無常期故曰時聘曰問也四曰殷頫曰視者謂元年七年十一年唯有侯服來朝朝者既少諸侯遣卿大夫以大禮來聘聘者既衆故曰殷也頫亦見也爲來見王起居故曰頫也殷頫亦並依時春東夏南秋西冬北各隨方逐時但不每方分為四耳故鄭註大行人云其殷同四方四時分來如平時也鄭既云四時分來如平時而前六服初時唯云四時雖不言四方後又云四方各分趨四時明其同也然所以殷頫不須分見四時者小禮不須更見四時法也又曰凡天子三朝其一在路門内謂之燕朝大僕掌之故大僕云王眂燕朝則正其位文王世子云公侯朝于内朝親之也此則王與宗人圖其嘉事及王退俟大夫之朝也其二是路門外之朝謂之治朝司士掌之故司士云正朝儀之位王南郷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此是每日視朝之位其王與諸侯賔射亦與治朝同故射人云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諸侯在朝則皆北面不云王族故士虎士大僕大右者文不具耳不云士者鄭註云此與諸侯射士不與案諸侯大射士立于西方東面是天子大射士亦預禮也其三是臯門之内庫門之外謂之外朝朝士掌之故朝士云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此是詢衆庶之朝也
  吕氏大臨曰古者謂相見曰朝相問曰聘臣見于君子見于親賤見于貴皆謂之朝以朝暮别之則朝見曰朝暮見曰夕以春秋别之則春見曰朝秋見曰覲然考之舜典二月東廵守肆覲東后則春亦曰覲蓋朝覲互名至周始以春秋别之又有夏宗冬遇以備四時之朝又曰春朝以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恊諸侯之慮則四者非獨時異事亦異矣曲禮言天子之立有當依當宁之别其朝位有諸侯北面及諸公東面諸侯西面之别則朝覲之禮非獨事異儀亦異矣
  陳氏祥道曰周禮司几筵凡大朝覲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郷覲禮天子衮冕負斧依明堂位天子負斧依南郷而立則天子於朝覲未嘗有當宁之禮司士正朝儀之位王南郷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明堂位三公北面諸侯西面諸伯東面諸子東北面諸男西北面特射人掌羣臣見王之位諸侯北面焉則諸侯之於朝覲未嘗有北面之禮記之所言非周制也古者冠禮冠于廟聘禮享于廟禘而發爵服嘗而出田邑𤼵秋政出而治兵入而䇿勲莫不一於廟凡以尊重事不敢輕之已矣豈獨覲禮然㦲
  游氏桂曰夫禮不可一端盡也不有君臣相臨之禮則無以見大君之尊不有賓主相與之禮則無以見同姓異姓親親之恩夫諸侯之中有伯父焉有叔父焉有伯舅焉有叔舅焉有兄弟焉有昬姻焉三王家天下所恃以為天下者不獨恃其利勢也天子以親親之恩而臨諸侯諸侯亦以親親之恩而報天子上下相睦同奬一姓所以數百年長乆安寧而無患由此之故且尊卑之分不統於一聖人固以為不可天子之尊諸侯之卑其自然之分固也然諸父兄弟舅甥昬姻相去之逺而乆不相見於其來朝忘親親之恩專以分臨之聖人之心無乃有所不安于此此親親之恩賓主之禮所以行于春朝而異于覲禮之受於廟而臣皆北面也此三代之至文聖人待諸侯之禮備矣項氏安世曰朝以行禮覲以獻功行禮則異等威辨儀物盛朝㑹之禮以示衆庶故君於外而立臣分班而見也獻功則南面而聽治北面而致之故受之于内而一其向也朝者正禮之名覲主于見而已敖氏曰此篇主言同姓大國之君入覲於王之禮初無四時之别與周官所謂秋見曰覲之意異
  汪氏克寛曰天地位而尊卑定矣卑髙陳而貴賤位矣王者首出庶物德配二儀其尊貴明矣而聖人所恃以為天下者不獨恃其尊貴勢分也故於諸侯之卑其中同姓則有伯父叔父焉異姓則有伯舅叔舅焉有兄弟焉有㛰姻焉于其來朝也逆勞眡館具備多儀篤以親親之恩接以主賓之禮而恩禮雝雝乎尊貴勢分之間有莫知其德之感化之至也此春朝所以異乎覲禮之受于廟而臣皆北面也夫贄貢諸侯所以述職也今也親受之于朝其志重于器物者明尊賢之禮等也祭器天子所以事神也今焉用之于大饗其致敬于賔客者示神事之禮同也若是者豈天子自示寡昧而忘其尊卑之分哉蓋以億兆歸命于一人而一人未易遽化也治亂潜㡬於一德而一德難乎遽孚也於是崇德率衆謙已下賢俾上之恩深下之報厚内外同奨於一心逺近咸歸于一德卒致垂拱成化享國永年而能保其尊貴者有由來矣此所以為三代之至文朝見之盛禮也
  郝氏曰諸侯朝見天子曰覲周衰禮廢文武攸同之蹟不可詳考後儒纂緝舊聞摹為覲禮記其大畧耳未若燕射聘食諸侯大夫禮言之娓娓然而反足信周禮大宗伯春朝夏宗秋覲冬遇皆名家以臆鑿説諸侯見天子禮唯有覲今以覲禮為嚴曰殺氣質生氣文别為朝宗遇以便不寧侯是東遷以還頽政非先王舊章也鄭康成好信不逹謂三時禮亡豈其然乎豈其然乎
  姜氏曰案周禮朝宗覲遇㑹同六者皆朝見于王之禮今儀禮獨存覲禮一篇而餘禮者皆闕其異同固皆不可考矣鄭註云朝有擯迎之儀取于通情也夏宗亦如之覲無擯迎之儀取于辨分也冬遇亦如之何氏云入朝而與天子議行天道生育之令故相見時先有温厚氣象入覲而與天子議行肅殺之政故相見時先有嚴毅氣象也以此而推今覲禮自至于郊始而其前在國以至入境無文者盖其前當與朝禮同而至郊以後其儀則異與
  世佐案朝覲大典而三禮所陳已不能無異況後之説者乎禮記出于漢儒之纂録猶可曰是夏殷法也儀禮周禮皆周公制作時所定不應枘鑿乃爾則以朝覲宗遇之禮因時而制者固不可強而一也且此篇自郊勞以前賜車服以後文多不具必其詳已見于朝禮故於是畧之也禮經之逸者多矣執此區區之僅存者而謂其所不見者皆無是禮也豈通論哉鄭氏觧經固多牽合之𡚁要其有本者不可盡廢也世儒信經不篤逞臆而談其爲經害尤甚得㳺氏汪氏之説而通之亦可知春朝秋覲之所由以分矣
  覲禮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勞侯氏亦皮弁迎于帷門之外再拜
  註曰郊謂近郊去王城五十里小行人職曰凡諸侯入王則迎勞于畿則郊勞者大行人也皮弁者天子之朝朝服也璧無束帛者天子之玉尊也不言諸侯言侯氏者明國殊舍異禮不凡之也郊舍狹寡為帷宫以受勞掌舍職曰為帷宫設旌門
  疏曰案大行人上公三勞侯伯再勞子男一勞蓋五等同有畿勞侯伯又加逺郊勞上公又加近郊勞此據上公而言五十里有市市有館或來者多館舍狹寡故為帷宫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勞而用璧以為信天子於諸侯之禮也璧無束帛别于享禮且為其當還之也凡以玉行禮而當還者例不用帛云侯氏者指來覲之一者而言耳若泛言之乃云諸侯帷門者以帷為門也掌舍職曰為帷宫設旌門彼天子之制也然則此但為壇與帷門而已其不為宫與葢于壇之南横設兩帷于兩旁而空其中以當門也不受於館舍而受于此葢其禮宜然耳
  郝氏曰稱侯氏者君前以侯為氏不敢自殊也帷郊外設帷為次以受王命
  張氏曰此下言侯氏入覲初至之事至郊則郊勞至國則賜舍凡二節
  使者不答拜遂執玉三揖至于階使者不譲先升註曰不答拜者為人使不當其禮也不讓先升奉王命尊也升者升壇
  敖氏曰侯氏既拜亦揖而先入門右使者乃執玉也言遂者明即於此執之也使者既入門左侯氏乃與之三揖也
  世佐案升階之法先升者先讓今使者先升而不讓則侯氏之不敢讓可知也
  侯氏升聽命降再拜稽首遂升受玉
  註曰使者東面致命侯氏東階上西向聽之
  敖氏曰降拜于階間北面升就使者北面訝受之
  使者左還而立侯氏還璧使者受侯氏降再拜稽首使者乃出
  註曰左還還南面示將去也立者見侯氏將有事於已俟之也還玉重禮
  疏曰直云使者左還不云拜送玉者凡奉命使皆不拜送若身自致者乃拜送
  敖氏曰左還東面以俟之也侯氏就使者還璧使者於是復南面受之降拜為送玉也亦于階間北面還璧者明其以為信也
  侯氏乃止使者使者乃入侯氏與之讓升侯氏先升授几侯氏拜送几使者設几答拜
  註曰侯氏先升賔禮統焉几者安賔所以崇優厚也上介出止使者則已布席也
  敖氏曰有司既布席侯氏乃出止使者止止其去也且迎而欲儐之使者亦禮辭許侯氏揖先入使者乃入也既入不言三揖者如上禮可知讓升侯氏與使者三讓而先升使事既畢則行賔主禮也儐而用几尊王使也授几設几之儀見於士昬聘禮及少牢下篇此經文畧也
  郝氏曰止使者將儐也侯氏先升導賔也授几則設席可知使者受几自設于席左也
  侯氏用束帛乗馬儐使者使者再拜受侯氏再拜送幣註曰儐使者所以致尊敬也拜者各于其階
  敖氏曰使者受儐不稽首者同為王臣故不因其受幣之禮也其授受之節葢于壇中亦北面授
  使者降以左驂出侯氏送于門外再拜侯氏遂從之註曰騑馬曰驂左驂設在西者其餘三馬侯氏之士遂以出授使者之從者于外從之者遂隨使者以至朝
  敖氏曰使者亦左執幣乃北面右執左驂以出也四馬象在車前故西者曰左驂駕車之馬兩服居中兩驂在旁使者以左驂出侯氏之士以三馬從之既則其從者並授幣而皆訝受馬也從之者隨以入國郝氏曰左驂庭實四馬最西一馬也馬首北以西為左
  右郊勞
  楊氏曰凡布席設几皆在西北位此帷宫恐亦當然帷宫無堂可升升者壇也左氏傳子産相鄭伯以如楚舍不為壇註云至敵國郊除地封土為壇以受郊勞是也又宣十八年子家壇帷復命於介謂之壇帷是壇亦帷其旁非特為帷宫而已設几則必有席葢几席相将無席何以設几故鄭註云上介出止使者則己布席太宰賛玉几註云立而設几優尊者此使者亦不坐而設几故註云几者安賔所以崇優厚
  天子賜舍
  註曰以其新至道路勞苦未受其禮且使即安也賜舍猶致館也所使者司空與小行人爲承擯
  疏曰此不言致館言賜舍者天子尊極故也司空主營城郭宫室館亦宫室之事故知所使者司空也但司空亡無正文故云與以疑之知小行人為承擯者案小行人及郊勞眂館将幣為承而擯是其義也敖氏曰侯氏至于國而即館天子則使上大夫賜舍也此舍謂分館
  曰伯父女順命于王所賜伯父舍
  註曰此使者致館辭
  疏曰此及下經皆云伯父謂同姓大國也舉同姓大國則同姓小國及異姓之國禮不殊也
  侯氏再拜稽首
  註曰受館
  敖氏曰不著其所是於舍門外也使者東面致命侯氏西面聽命既則北面拜
  儐之束帛乘馬
  註曰王使人以命致館無禮猶儐之者尊王使也侯氏受館于外既則儐使者于内
  敖氏曰侯氏于使者亦有迎送之拜不言者文畧耳下于大夫戒之禮亦然 案註云禮謂禮物也
  右賜舍
  天子使大夫戒曰某日伯父帥乃初事
  註曰大夫者卿為訝者也掌訝職曰凡訝者賔客至而往詔相其事戒猶告也其為告使順循其事也初猶故也
  疏曰初事者以其四時朝覲自是尋常故事也從集説節本
  敖氏曰此戒之亦于舍門外其面位與賜舍同郝氏曰某日謂覲日帥乃初事率循故事也諸侯既至入覲自有常期天子必使人告示賔禮之意張氏曰此下言将覲之事王使人告覲期諸侯先期受次于廟凡二事
  侯氏再拜稽首
  註曰受覲日也
  右戒日
  諸侯前朝皆受舍于朝同姓西面北上異姓東面北上註曰言諸侯者明來朝者衆矣顧其入覲不得並耳受舍于朝受次于文王廟門之外聘禮記曰宗人授次次以帷少退于君之次則是次也言舍者尊舍也天子使掌次為之諸侯上介先朝受焉此覲也言朝者覲遇之禮雖簡其來之心猶若朝也分别同姓異姓受之将有先後也春秋傳曰寡人若朝于薛不敢與諸任齒則周禮先同姓
  疏曰春夏受贄于朝無迎法受享于廟有迎禮秋冬受贄受享皆在廟並無迎法是以大門外無位既受覲于廟故在廟門外受次又云天子春夏受享諸侯相朝聘迎賔客者皆有外次即聘禮記宗人授次是也有外次于大門外者則無廟門外之内次天子覲遇在廟者有廟門外之内次無大門外之外次此文是也又云下曲禮云天子當依而立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彼諸侯皆北面不辨同姓異姓與此不同者此謂廟門外為位時彼謂入見天子時
  李氏㣲之曰受舍于朝所謂外朝也
  敖氏曰朝猶覲也前朝者先覲日也此舍如廬舍之舍謂覲時待事之處也若諸侯相朝則但授次而已聘禮記所云君之次者是也
  張氏曰受舍于朝康成以為受次于文王廟門之外蓋以下文有肉袒廟門之東一語遂以爲宗廟戴氏駁之甚當天子三朝臯門内庫門外之朝謂之外朝路門外之朝謂之内朝亦曰治朝其後路寢謂之燕朝燕朝非接見諸侯之所則受享于廟者路門外之朝天子當扆而立者也受贄于朝者庫門外之朝天子當宁而立者也鄭既以廟為宗廟遂以朝為路門外之内朝故其註曲禮者曰朝者位于内朝而序進覲者位于廟門外而序入當亦誤也
  世佐案此云諸侯云皆則天子之見諸侯非一一而見之也明矣前朝其覲之前一日與曲禮孔疏云其朝日未出之前恐非是舍即大門外之次也不於臨時授之而先事受之者防凌越也朝外朝也受舍必親造朝重其事也孔疏云諸侯上介受舍于廟門外亦非同姓西靣北上異姓東面北上此次之位也非朝位也此禮葢亦訝聽之又案註疏謂春夏受贄于朝受享于廟秋冬一受之于廟蓋以下經侯氏肉袒廟門之東决之也張氏則以廟為内朝朝為外朝引曲禮為證不知曲禮所言乃夏殷之制非周制也陳氏虙氏辨之詳矣康成據儀禮以釋曲禮先儒嘗訾其謬今欲正註疏之失而不免仍蹈其誤此愚所未敢信也
  右受舍
  侯氏裨冕釋幣于禰
  註曰将覲質明時也裨冕者衣禆衣而冠冕也裨之爲言埤也天子六服大裘為上其餘為裨以事尊卑服之而諸侯亦服焉上公衮無升龍侯伯鷩子男毳孤絺卿大夫𤣥此差司服所掌也禰謂行主遷主矣而云禰親之也釋幣者告将覲也其釋幣如聘大夫将受命釋幣于禰之禮既則祝藏其幣歸乃埋之于祧西階之東
  疏曰裨讀從詩政事一埤益我取禆陪之義天子吉服有九言六服者㨿六冕而言以大裘為上無埤義衮冕以下皆爲禆諸侯唯不得有大裘上公則衮冕以下故云此差司服所掌
  敖氏曰裨冕者冕服之次者也侯氏若上公也則服鷩侯伯也則服毳子男也則服希是時天子受覲亦服其禆冕故覲者不得服其上服也天子以大裘而冕十二章者爲上衮冕九章者次之禰謂考也釋幣者告将覲也其禮則筵几于其館堂户牖之間南面祝升自西階君升自阼階祝奠幣于几下君北郷祝在左君及祝再拜興祝曰孝嗣侯某将覲天子敢用嘉幣告于皇考某侯又再拜君就東箱祝就西箱有間君反位祝乃取幣藏之君反于阼乃降而遂出也歸則埋幣于禰廟西階之東此朝以裨冕亦與周官異大行人職言朝服云上公冕服九章侯伯七章子男五章皆其上服也
  郝氏曰覲之晨侯氏先自告其行主古者大事出奉其廟主行有事則告禆猶副也天子衮冕為正諸侯以下冕服為副釋幣奠幣告禰以將入覲也古者天子受覲于廟所以昭先烈也諸侯入覲告禰所以率先職也
  張氏曰此下至升成拜降出備言入覲之事質明先以將覲告行主乃入覲以瑞玉為贄次行三享次肉𥘵請罪凡三節王勞之乃出禆冕者上公衮冕侯伯鷩冕子男毳冕也案玉藻諸侯元冕以祭不得服衮冕以下而此禆冕釋幣于禰者以將入天子之廟故服之也
  世佐案禆冕者諸侯之朝服也上公衮冕九章侯伯鷩冕七章子男毳冕五章皆其上服也而謂之禆者據王而言猶下記以金路而下為偏駕也玉藻亦云諸侯𤣥端註云端當為冕以祭禆冕以朝是三禮所言合矣侯氏禆冕為將朝也釋幣則因事而服之耳故與正祭異也夫諸侯于其國雖祭不得服其上服惟于朝天子及助祭之時服之而敖氏又謂當服其次則上服更何所服之乎其説葢不可通矣禰註以爲遷廟主㨿曽子問而言也但彼所云乃天子廵守之禮諸侯述職無明文故敖氏直以為考據經而斷近得其實當從之
  右釋幣於禰
  乘墨車載龍旂弧韣乃朝以瑞玉有繅
  註曰墨車大夫制也乗之者入天子之國車服不可盡同也交龍為旂諸侯之所建弧所以張縿之弓也弓衣曰韣瑞玉謂公桓圭侯信圭伯躬圭子榖璧男蒲璧繅所以藉玉以韋衣木廣袤各如其玉之大小以朱白蒼為六色
  疏曰云墨車大夫制者以周禮巾車職云大夫乗墨車故也云乗之者入天子之國車服不可盡同者巾車云同姓金路異姓象路四衛革路據在本國所乘並得與天子同此乘墨車以朝是車服不可盡同也云交龍為旂諸侯之所建者司常職文云弧所以張縿之弓者爾雅説旌旗正幅為縿故以此弧弓張縿之兩幅也從集説節本
  敖氏曰乗墨車屈也載龍旂不没其實也晋韓宣子聘于周自稱曰士大國之卿自比天子之士則其君自比于大夫亦冝也上云前朝此云乃朝則以覲名篇之意可見矣
  世佐案凡旌旗之屬皆有弧以張縿弧上又畫枉矢考工記輈人云弧旌枉矢以象弧是也龍旂弧韣載之于車以為餙也龍旂象文德也弧弓也載弧不忘武備也于龍旂則張之弧則韜之以韣是矢其文德雖有武備而不用也一車餙也而先王之寓意深矣繅説見聘禮記
  天子設斧依于户牖之間左右几
  註曰依如今綈素屏風也有繡斧文所以示威也斧謂之黼几玉几也左右者優至尊也其席莞席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
  敖氏曰右亦設几者至尊冝逸不取便其右之義也然則天子升席不由下矣生人左几自諸侯而下郝氏曰斧作黼繡黼為屏風設于座後天子所依也考工記白與黒謂黼色取西北金水嚴凝象乾之斷也户牖之間南面之位古廟制堂北中為室牖東為室户席在户牖間左右皆几優至尊也神几尚右人几尚左左右兼設以安至尊爲神人共主也
  張氏曰依讀如扆于豈反孔安國顧命傳云扆屏風畫爲斧文置户牖間是也莞席紛純等並周禮司几筵文
  天子衮冕負斧依
  註曰衮衣者禆之上也繢之繡之爲九章其龍天子有升龍有降龍衣此衣而冠冕南郷而立以俟諸侯見
  疏曰負謂背之南面也
  敖氏曰衮冕天子之禆冕也負斧依以俟侯氏入所謂不下堂而見諸侯也而周官齊僕職乃言車送逆朝覲者之節大行人職亦先言公侯伯子男其朝位賔主之間相去之歩數乃云廟中將幣亦與是禮異者與
  張氏曰自衮冕至𤣥冕五者皆禆衣惟衮爲最尊天子與上公同服以有升龍爲異九章一曰龍二曰山三曰華蟲四曰火五曰宗𢑱皆繢于衣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繡于裳凡九也
  世佐案周禮齊僕職云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其法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疏云大行人云上公九十歩介九人擯者五人廟將幣三享鄭註云朝先享不言朝朝正禮不嫌有等是春夏受贄于朝無迎法受享則有之秋冬一受之于廟亦無迎法故郊特牲云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是受贄受享皆無迎法今言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者謂因此朝覲宗遇而與諸侯行饗食在廟即有乗金路迎賔客之法也斯言善通二禮之異矣
  嗇夫承命告于天子
  註曰嗇夫蓋司空之屬也爲末擯承命于侯氏下介傳而上上擯以告天子天子見公擯者五人見侯伯擯者四人見子男擯者三人皆宗伯為上擯春秋傳曰嗇夫馳
  疏曰此所陳擯介當在廟之外門東陳擯從北郷南行西陳介從南郷北各自為上下嗇夫承命告于天子則命先從侯氏出下文天子得命呼之而入命又從天子下至侯氏即令入此覲遇禮畧惟有此一辭而已司儀云交擯三辭者據諸侯自相見于大門外法其天子春夏受享于廟見于大門亦可交擯三辭矣又云大宗伯為上擯小行人為承擯嗇夫為末擯若子男三擯此則足矣若侯伯四擯别増一士上公五擯更别增二士若時㑹殷同則肆師為承擯敖氏曰侯氏以天子将廟受之其禮太重故不敢而辭焉嗇夫于是承其命以告于天子擯者不承命者是時在廟門内猶未出也或曰嗇夫㣲者也不可以與國君接而直告于至尊蓋嗇當作大字之誤也未知是否
  世佐案嗇夫蓋諸侯之末介故承其君入覲之命以告也所告者天子之擯者耳乃云告于天子者猶上云天子設斧依其實司几筵設之也
  天子曰非他伯父實來予一人嘉之伯父其入予一人將受之
  註曰言非他者親之辭嘉之者美之辭也上擯又傳此而下至嗇夫侯氏之下介受之傳而上上介以告其君君乃許入
  敖氏曰言所以廟受之者非有他也以嘉其來朝之故耳
  世佐案詩云豈伊異人兄弟匪他昬禮壻見之辭亦曰某以非他故皆親之之意也敖説非此擯者納賓之辭也乃云天子曰者見其述王言也
  侯氏入門右坐奠圭再拜稽首
  註曰入門右執臣道不敢由賔客位也卑者見尊奠摯而不授
  擯者謁
  註曰謁猶告也上擯告以天子前辭欲親受之如賓客也其辭所易者曰伯父其升
  侯氏坐取圭升致命王受之玉侯氏降階東北面再拜稽首擯者延之曰升升成拜乃出
  註曰擯者請之侯氏坐取圭則遂左降拜稽首送玉也從後詔禮曰延延進也
  疏曰侯氏得擯者之告坐取圭遂向門左從左堂塗升自西階致命也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拜于西階東别于内臣也侯氏既成拜宰乃受玉以東是時王于侯氏之拜皆不答所以見至尊之義也
  右覲
  楊氏曰曲禮云天子當扆而立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此經同姓西面異姓東面彼諸侯覲皆北面不辨同姓異姓者此謂廟門外爲位時彼謂入見天子時鄭註云覲者位于廟門外而序入入謂北見天子時
  郝氏曰此節叙覲禮簡而直情而信無交擯三辭親迎親送賓主對立逺近歩數之法鄭氏僻信周禮穿鑿粧餙過也嗟乎天冠地履萬古常新雖無此文覲禮可知況彰彰如是乃引衰世下堂之事以為三時禮闕豈不謬哉
  世佐案交擯三辭乃諸侯相朝之禮郝以是爲朝王禮誣矣
  四享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
  註曰四當為三古書作三四或皆積畫此篇又多四字字相似由此誤也大行人職曰諸侯廟中將幣皆三享其禮差又無取于四也初享或用馬或用虎豹之皮其次享三牲魚腊籩豆之實龜也金也丹漆絲纊竹箭也其餘無常貨此地物非一國所能有惟所有分爲三享皆以璧帛致之
  疏曰三牲魚腊籩豆之實以下皆禮器文云璧帛致之者據享天子而言若享后即用琮錦但三享在庭分為三叚一度致之據三享而言非謂三度致之為皆也從句讀節本
  郝氏曰四享諸侯五等子男同等故四猶下言四傳擯也
  奉束帛匹馬卓上九馬隨之中庭西上奠幣再拜稽首註曰卓讀如卓王孫之卓卓猶的也以素的一馬以爲上書其國名後當識其何産也馬必十匹者不敢斥王之乗用成數敬也
  疏曰中庭亦是南北之中不參分庭一在南者以其三享同陳須入庭深設之故也
  熊氏朋來曰案韵釋卓蚤也蓋諸侯朝覲進十馬難盡數牽引至殿庭先引上一馬而九馬隨之當以卓訓蚤于義為通
  敖氏曰匹馬卓上謂以一馬卓然居前而先行也言此者明其入不與九馬相屬也此奠幣蓋于入門左之位
  郝氏曰奉親奉特出曰卓論語云如有所立卓爾一馬中庭卓立九馬羅列于後先進者從西以次幷列而東故曰西上
  世佐案卓字之訓註説似鑿當以後説為正
  擯者曰予一人將受之
  註曰亦言王欲親受之
  敖氏曰此擯者曰乃言予一人則是擯者凡告于侯氏皆為述王言矣是亦異于國君以下擯者之禮與世佐案上云天子曰此云擯者曰文互見也
  侯氏升致命王撫玉
  註曰王不受玉撫之而已輕財也
  敖氏曰撫之者示受之王不執璧帛者貶于瑞玉亦至尊禮異也
  郝氏曰王撫玉以手撫摩其璧不撫帛也撫其玉不親受尊受卑者之禮與昬禮舅氏撫婦之贄同
  侯氏降自西階東面授宰幣西階前再拜稽首以馬出授人九馬隨之
  註曰以馬出隨侯氏出授王人於外也王不使人受馬者至于享王之尊益君侯氏之卑益臣
  疏曰幣即束帛加璧并玉言幣故小行人合六幣皮馬與玉皆為幣宰即太宰太宰主幣周禮太宰職云大朝覲㑹同賛玉幣玉獻玉几玊爵註云助王受此四者是也春夏受贄于朝雖無迎法王猶在朝至受享又迎之而稱賔主覲禮受享皆無迎法不下堂而見諸侯已是王尊侯卑王猶親受其玉至于三享使自執其馬王不使人受之于庭是王之尊益君侯氏之卑益臣也享天子訖亦當有幣問公卿大夫左傳曰戎朝于周發幣于公卿
  敖氏曰幣謂璧帛西階前拜送幣者非其正位以欲執馬由便也擯者不延之升變于授圭時也馬左馬也侯氏親以左馬出敬之至也王臣不于内受馬者無以為節亦至尊之禮異也凡他禮之庭實其主人之士受之者皆以堂上授受爲節
  郝氏曰侯氏自奉其玉帛降西階下東面授太宰即階下再拜稽首送幣不敢授之堂上也王既受享侯氏自牽其馬出授王人異于常禮主人士受以出也世佐案侯氏拜于西階前者與宰授受為禮也故擯者不延之以升
  事畢
  註曰三享訖
  敖氏曰覲有三享經之所見初享之儀耳其次二享庭實惟國所有不可相蒙故空其文
  右三享
  乃右肉袒于廟門之東
  註曰右肉袒者刑宜施于右也凡以禮事者左袒敖氏曰肉袒示恐懼也袒右變于禮事也爲之于廟門之東亦變位
  郝氏曰覲享既畢黜陟未分懼王或譴乃右肉袒請事肉袒袒衣見肉
  乃入門右北面立告聽事
  註曰入更從右者臣益純也告聽事者告王以國所用為罪之事也
  疏曰國所用為罪之事加得字解之當云告王以國所用為者得非罪之事世佐案此疏則今本註為罪之間脱一非字敖氏曰入而復右已事更端也告聽事者告擯者以已于此聽事也
  郝氏曰聽事猶言待罪告告擯者
  張氏曰告聽事者告王以已所為多罪願聽王譴責之事也
  擯者謁諸天子天子辭于侯氏曰伯父無事歸寧乃邦註曰謁告寧安也乃猶女也
  敖氏曰天子辭于侯氏者天子以命擯者擯者以告侯氏也云伯父無事者辭其聽也云歸寧乃邦者安之之辭實未使之歸也
  汪氏克寛曰此諸侯入辭而天子告之之辭也忠厚警戒藹然見之參之書文侯之命曰父義和其歸視爾師寧爾邦其義同也
  世佐案此諸侯請罪而天子辭之之辭也汪説殆失考與
  侯氏再拜稽首出自屏南適門西遂入門左北面立王勞之再拜稽首擯者延之曰升升成拜降出
  註曰王辭之不即左者當出隐于屏而襲之也天子外屛勞之勞其道勞也
  疏曰云天子外屏者據此文出門乃云屏南也從集説節本
  陳氏祥道曰古者門皆有屏天子設之于外諸侯設之于内禮臺門而旅樹旅道也當道而設屏此門外之屏也治朝在路門之外天子當宁而立宁在門屏之間此路門之屏也國語曰吳王背手而立夫人向屏此寢門内之屏也魯廟疏屏天子之廟餙此廟門之屏也月令天子田獵整設于屏外此田防之屏也疏屏疏通之也
  敖氏曰出自屏南乃適門西則侯氏之出入天子之門亦必由闑東矣適門西為襲也西下似脱襲字袒于東襲于西宜相變也王勞之亦擯者傳王之辭郝氏曰屏南屏牆南侯氏既得天子命遂出廟門由屏南適門西入廟門左北面復常位也勞安慰也升拜拜謝也
  右侯氏聽事天子辭乃勞之
  天子賜侯氏以車服迎于外門外再拜
  註曰賜車者同姓以金路異姓以象路服則衮也鷩也毳也古文曰迎于門外也
  疏曰案周禮巾車掌五路玉路以祀尊之不賜諸侯金路同姓以封象路異姓以封革路以封四衛木路以封蕃國鄭云同姓謂王子母弟率以功德出封雖爲侯伯其畫服猶如上公賜魯侯鄭伯服則衮冕得乗金路以下與上公同則太公與杞宋雖異姓服衮冕乗金路矣異姓謂舅甥之國與王有親者得乗象路異姓侯伯同姓子男皆乗象路以下四衛謂要服以内庶姓與王無親者自使伯子男皆乗革路以下蕃國據外爲縂名皆乗木路而已案司服上陳王之吉服百九下云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也
  敖氏曰門外舍門外也案聘禮則舍惟有一門而已此今文雖有外門外之文然以其行禮之節求之絶無可以爲二門者之徴故且以古文為正
  張氏曰自此至乃歸皆言王賜禮侯氏之事
  路先設西上路下四亞之重賜無數在車南
  註曰路謂車也凡君所乘車曰路路下四謂乘馬也亞之次車而東也詩云君子來朝何錫予之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又何與之𤣥衮及黼重猶善也所加賜善物多少由恩也春秋傳曰重錦三十兩
  疏曰路大也君之居以大為名是以云路寢路門之等引左氏重錦以證重賜也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路車一而已乃云西上者以其與馬同設也四馬設于車東異于駕也
  汪氏克寛曰周制諸侯踐位而入見則有錫命修聘來朝則有錫命能敵王所愾而獻功則有錫命此禮之正也若書稱蔡仲之命文侯之命詩稱王錫韓侯王命召虎之類是已若遣使就其國而錫命之禮無是也如春秋書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之類皆非正也比事以觀義自見矣郝氏曰重賜加賜如金帛噐用徃畜之類
  世佐案車以輪為上加馬時馬在車前是其下也故以乗馬為路下四
  諸公奉篋服加命書于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大史是右註曰言諸公者王同時分命之而使賜侯氏也右讀如周公右王之右是右者始隨入于升東面乃居其右
  疏曰言諸非一之義以諸侯來覲者衆各停一館故命諸公分徃賜之周公右王左傳晉祁奚語引之者證大史是右是佐公而在公右之義也大史卑始時隨公後升訖公東面大史于是乃居公右而並東面以宣王命也
  敖氏曰奉篋服者一人耳乃云諸公者若師若傅若保不定也置服于篋故謂之篋服命書若文侯之命之類是也先設庭實乃奉其所以将命者亦至尊之禮異也此不言揖讓之禮如勞可知
  世佐案是義如王躬是保之是云大史是右者主諸公而立文也
  侯氏升西面立大史述命
  註曰讀王命書也
  侯氏降兩階之間北面再拜稽首
  註曰受命
  敖氏曰是時侯氏升降自阼階故拜于兩階之間不于階東者拜至尊之命冝異于常禮也使者不辭之者以其同為王臣且尊之也春秋傳宰孔止齊侯毋下拜以王命辭之也
  升成拜
  註曰大史辭之降也春秋傳曰且有後命以伯舅耋老母下拜此辭之類
  敖氏曰亦于阼階上不辭之而升成拜尊者之禮也必成拜者放授玉之儀也受勞者未有所放故惟拜于下而已
  世佐案升成拜以公辭之故也不言公辭文省既拜于下乃辭禮之正也春秋僖九年左傳王使宰孔賜齊侯胙齊侯未下拜而孔辭之待以殊禮也既不復成拜于上者謙不敢貪天子之命也故與此異敖以為不辭而升成拜非
  大史加書于服上侯氏受
  註曰受篋服
  敖氏曰受亦北面諸公南面訝受之此受于堂乃不著其所是就而受之明矣
  使者出侯氏送再拜儐使者諸公賜服者束帛四馬儐大史亦如之
  註曰既云拜送乃言儐使者以勞有成禮畧而遂言張氏曰使者兼公與大史而言儐使者在拜送前乃于送後畧言之者以前經郊勞時已詳載成禮故畧言已足也
  右賜車服
  同姓大國則曰伯父其異姓則曰伯舅同姓小邦則曰叔父其異姓小邦則曰叔舅
  註曰據此禮云伯父同姓大邦而言
  右天子稱諸侯之辭
  饗禮乃歸
  註曰禮謂食燕也王或不親以其禮幣致之畧言饗禮互文也掌客職曰上公三享三食三燕侯伯再享再食再燕子男一享一食一燕
  疏曰案聘禮及諸文言饗皆單云饗無云禮鄭故引掌客五等饗食燕三者具有明禮為食燕也云互文者直言饗見王無故親享之若王有故亦以侑幣之禮致之變食燕而言禮見王有故以禮幣致之亦宜有王無故親食燕故云互文也
  右天子待諸侯之禮
  諸侯覲于天子為宫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
  註曰四時朝覲受之于廟此謂時㑹殷同也宫謂壝土為埒以象墻壁也為宫者於國外春㑹同則於東方夏㑹同則於南方秋㑹同則於西方冬㑹同則於北方八尺曰尋十有二尋則方九十六尺也深謂髙也從上曰深司儀職曰為壇三成成猶重也三重者自下差之為三等而上有堂焉堂上方二丈四尺上等中等下等每面十二尺方明者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上下四方之神者所謂神明也㑹同而盟明神監之則謂之天之司盟有象者猶宗廟之有主乎王廵守至于方嶽之下諸侯㑹之亦為此宫以見之司儀職曰将㑹諸侯則命爲壇三成宫旁一門詔王儀南郷見諸侯也
  疏曰案大宗伯云時見曰㑹殷見曰同鄭註云時見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于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春秋傳曰有事而㑹不協而盟是也殷猶衆也十二嵗王如不廵守則六服盡朝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廵守殷見四方四方四時分來終嵗則遍若如註則時㑹殷同亦有朝覲在廟假令當方諸侯有不順服則順服者皆來朝王其中若當朝之嵗者自于廟朝覲若不當朝之嵗者當在壇朝十二年王不廵守則殷朝六服之内若當嵗者即在廟其餘在壇朝故鄭言既朝覲乃為壇于國外也朝事義未在壇朝而先言帥諸侯拜日亦謂帥已朝者諸侯而言也方明者合木爲上下四方故名方此則神明之象故名明秋官司盟云北靣詔明神故曰所謂明神也天之司盟即左氏襄十一年傳司慎司盟是也南鄉見諸侯者王在堂上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奠玉拜皆升堂授玉乃降也
  敖氏曰為宫者築宫牆也王十二嵗若不廵守則四方諸侯皆來朝于是為壇壝宫于國門外之南方而受之此所謂大朝覲也司儀職曰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宫旁一門詔王儀南郷見諸侯正謂此也方明云者其制方而每面又各以色為其神明之象因以名之加此于壇為將祀之也掌舍職曰為壇壝宫設棘門
  張氏曰自此至篇末皆言時㑹殷同及王廵守為壇而見諸侯之事
  世佐案此下言諸侯入覲而天子率之以祀羣神也既分覲之又總㑹之所以固其志也春秋傳曰有事而㑹不恊而盟非禮之常故綴于末與然詳其文體頗有似乎傳記者且與周禮司儀及大戴朝事所記互有詳畧疑非此經之舊而記者取以足之也為宫掌舍職也司儀主令之四門所謂旁一門也壇十有二尋者謂其下等也壇凡三等上有堂以祀方明并王立之所方二丈四尺堂下每等加廣二丈四尺上等方四丈八尺中等方七丈
  二尺至其下等則方九丈四尺矣每等高一尺堂亦髙一尺從堂視下深四尺也
  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東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黒上𤣥下黄設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東方圭
  註曰六色象其神六玊以禮之上冝以蒼璧下冝以黄琮而不以者則上下之神非天地之至貴也設玉者刻其木而著之
  疏曰天地之至貴者昊天崑崙是也既非天地之至貴即日月之神典瑞云圭璧以祀日月故用圭璧也敖氏曰設六色以象天地四方之色也設六玉為祀時以此禮之上不以璧而以圭下不以琮而以璧亦與周官異也所以然者以四方之玉無所象故于天地之玉亦不必象之也用圭璧者圭璧尊也大宗伯職曰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黄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𤣥璜禮北方謂方明之玉也
  郝氏曰方四尺上下四旁各一尺設六色每方一色象天地四方也設六玉每方以其玉函木上上與東方皆圭上為天帝東方帝所出其玉同圭鋭象陽居上璧孔象隂居下璋半圭象半陽居南璜半璧象半隂居北琥虎形象金猛居西圭上剡象物生居東張氏曰方明之制合六木而為之上下四方各異色刻木為䧟而飾以玉蓋以一物而象上下四方之神非六物也
  世佐案六色設之于木上六玉則分方而置諸其側以禮神也上從北下從南註云刻木而著之恐非是上下即天地也禮之用圭璧不用璧琮殺于正祭也考典瑞職所以祀日月者乃一圭有邸者耳圭璧一物也此云上圭下璧其為二物明矣疏混而一之亦非四方之玊則亦各象其方之色而已郝説鑿
  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尚左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
  註曰置于宫者建之豫爲其君見王之位也諸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東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西階之西東面北上諸子門東北面東上諸男門西北面東上尚左者建旂公東上侯先伯伯先子子先男而位皆上東方也諸侯入壝門或左或右各就其旂而立王降階南郷見之三揖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見揖位乃定古文尚作上
  疏曰中階之前已下皆朝事儀明堂位文以朝事儀論㑹同之事明堂位周公朝諸侯于明堂不在宗廟皆與此同故鄭依之也言上者皆以近王為上云或左或右者二伯初帥之各依左右若康王之誥云大保帥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帥東方諸侯入應門右皆北面也土揖庻姓之等是司儀職文鄭彼註云土揖推手小下之也時揖平推手也天揖推手小舉之
  敖氏曰旂上左而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則是五等之位自西而東皆北面與朝事義所言諸侯之位異也射人職言正朝之位云諸侯在朝則皆北面朝士職言外朝之位云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然則五等諸侯同在朝唯為一列亦可見矣 鄭本上作尚註云古文尚作上案上左云者以左為上也且春秋傳亦有上左之文則上字之義優于尚也冝從古文
  郝氏曰上介諸侯之相君之旂即諸侯之旂置于宫豫識其君朝列之位也上左諸侯各以其爵自東立而西不言面皆北面可知
  世佐案尚上通上左者據王而言也王南鄉以東為左故諸公北面者東上諸侯在諸伯之東諸子在諸男之東是皆以左為上也後二説皆非
  四傳擯
  註曰王既揖五者升壇設擯升諸侯以㑹同之禮其奠瑞玉及享幣公拜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擯者每延之升堂致命王受玉撫玉降拜于下等及請事勞皆如覲禮是以記之覲云四傳擯者毎一位畢擯者以告乃更陳列而升其次公也侯也伯也各一位子男俠門而俱東上亦一位也至庭乃設擯則諸侯初入門王宫之伯帥之耳
  疏曰三等拜禮皆司儀職文受玉謂朝撫玉謂享子男共一位故設擯四從楊氏圖節本
  聶氏曰公奠玉于上等降拜于中等侯伯奠玉于中等降拜于下等子男奠玉于下等降拜于地及升成拜皆于奠玉之處又曰降拜者皆降于地升成拜于奠玉之處也
  敖氏曰王既揖於是諸侯皆升奠瑞玉公於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既則皆拜于下擯者總延之曰升乃各升成拜于奠玉之處降出三享奠玉幣亦如之傳擯者傳其擯辭使之升拜也一朝三享凡四此于享亦升之異于特覲者以其衆也
  郝氏曰四傳擯公一侯一伯一子男同一相禮者各以其等傳命見王于宫而後從王以祭也
  張氏曰據註疏推其次第上介先期置旂質明王帥諸侯拜日東郊反祀方明二伯帥諸侯入壝門左右立王降階南郷三揖諸侯皆就其旂而立乃傳擯執瑞玉以覲璧帛以享請事勞皆如前經所陳也世佐案大行人云上公擯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謂交擯法也此合諸侯于壇用傳擯法與交擯異其人數未聞傳擯者擯者傳告五等諸侯使之各以其幣升壇覲王也以奠玉之等論之公一侯伯一子男一則三傳擯可矣鄭分侯伯以足四傳之數不若敖説能櫽括此禮之始末也降拜之法聶氏後說近是
  天子乘龍載大旂象日月升龍降龍出拜日于東門之外反祀方明
  註曰此謂㑹同以春者也馬八尺以上為龍大旂大常也王建大常縿首畫日月其下及旒交畫升龍降龍朝事儀曰天子冕而執鎮圭尺有二寸繅藉尺有二寸搢大圭乗大路建太常十有二旒樊纓十有二就貳車十有二乗帥諸侯而朝日于東郊所以教尊尊也退而朝諸侯由此二者言之已祀方明乃以㑹同之禮見諸侯也凡㑹同者不恊而盟司盟職曰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書及其禮儀北面詔明神既盟則藏之言北面詔明神則明神有象也象者其方明乎及盟時又加于壇上乃以載辭告言詛祝掌其祝號
  疏曰此四門之禮乃将見諸侯先禮日月山川也禮既畢乃祀方明于壇祀方明禮畢遂去方明于下天子乃升壇與諸侯相見朝禮既畢乃更加方明于壇與諸侯行盟誓之禮若邦國無疑王帥諸侯朝日而已無祀方明之事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載大旂者以拜日及祀方明也巾車職曰玉路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此載大常則乗玉路矣東門即此宫之東門也拜日于東郷其所出之處也于宫門外者由便爾祀方明者祀上下四方之神也上下四方之神惟壹祀之者因朝為之故其禮簡大宗伯職曰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謂祀方明之禮也此言已受諸侯之朝享乃帥而拜日其節亦與朝事義不同
  郝氏曰乘龍以龍馬駕車也大斾大旗也象謂斾上畫日月交龍之象出由宫出東門即壇宫東門反祀方明祀于壇上也
  姜氏曰案周禮司儀職王㑹同為壇既詔王南向見諸侯而與之三揖及其擯之也各以其禮為三等其將幣亦如之其禮亦如之則傳擯固已朝見矣此四傳擯之下言拜日祀方明乃朝見之後率行禮祀也而註顧云已祀方明乃㑹見諸侯也何哉考朝義所稱率諸侯朝日東郊者乃約言朝覲之禮而退而朝諸侯者則言為壇合諸侯之禮猶此篇覲禮㑹禮本二禮而相繼序次其儀未可牽其次而謂既祀乃朝也漢興得鄭氏説經功固匪淺然其于闕疑之學葢未講而于治經之義例凡所為對文散文及省文互文變文之屬亦有未盡融者故不失之臆而牽即失之溺而固也學者正其踳駁以發其明通則庶乎得先聖之遺經矣
  世佐案此言于傳擯之下則是受朝以後之事也大戴禮言先朝日而後朝諸侯所記不同耳鄭氏必欲强合之誠不免牽率又拜日以下諸儀皆于受朝後一時舉行而鄭乃分四時以配之亦非
  禮日于南門外禮月與四瀆于北門外禮山川丘陵于西門外
  註曰此謂㑹同以夏冬秋者也變拜言禮者容容坊本作客誤今從朱子集註改正祀也禮月于北郊者月太隂之精以為地神也盟神必云日月山川焉者尚著明也詩曰謂予不信有如皦日春秋傳曰縱予忘之山川神祇其忘之乎此皆用明神為信也
  敖氏曰門亦謂宫門禮謂祀之也不言祀者以異于正祭變其文耳禮日于南禮月與四凟于北禮山川丘陵于西皆隨其地之隂陽而為之與拜日于東之義異也禮川不于北者四凟尊宜辟之也此三禮者皆與上事相屬而舉之天子廵守有懐柔百神望秩山川之禮此諸侯以天子不廵守之故而來覲故天子于此亦畧修祀事以放廵守之禮云
  郝氏曰日為明主東方生明迎日而反祀于壇上既祀又禮之者祀方明則合羣神而禮則各就其方位南北西門皆壇宫門日為陽精故于南門月與四凟隂精故于北門山川丘陵主成物故于西門皆于門外者望其神致禮也
  張氏曰鄭云變拜言禮者客祀也拜日于東門之外日實在東故言拜日月四凟山川丘陵不在其處但于此致敬而已故云客祀不言拜而言禮也禮畢亦反祀方明而見諸侯矣
  世佐案上云拜日特迎之而已至是又以牲幣之屬禮之也日君象也故聖王尤重之東者所出之方南則其正位也故于是二處行禮焉又案註云變拜言禮者容祀也者蓋謂拜或無祀祀必先拜故言禮以兼之本或作客者傳冩之譌耳張氏不詧又從而為之辭鑿矣
  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沈祭地瘞
  註曰升沈必就祭者也就祭則是謂王廵守及諸侯之盟祭也其盟掲其著明者燔柴升沈瘞祭禮終矣備矣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宗伯職曰以實柴祀日月星辰則燔柴祭天謂祭日也柴為祭日則祭地瘞者祭月也日月而云天地靈之也王制曰王廵守至岱于岱宗柴是王廵守之盟其神主日也春秋傳曰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而傳云山川之神是諸侯之盟其神主山川也月者太隂之精上為天使臣道莫貴焉是王官之伯㑹諸侯而盟其神主月與
  敖氏曰謂以此四事用其祭物也祭物謂牲幣之屬燔柴者置之于積柴之上而燔之升謂縣之瘞埋也此皆順其性而為之蓋因上文遂并言正祭之法以明所謂禮者異于此也然此祭亦不盡與周官合未詳
  郝氏曰祭即禮也祭天神日月燔柴升煙以通之祭山丘陵升髙以加之祭川沈物以委之祭地瘞物以實之皆所謂禮皆行于各門之外
  張氏曰此言天子廵守四岳各隨方向祭之以為盟主于山言升于川言沈是就其處而舉此禮故知是王者廵守之事鄭前註云王廵守至于方岳之下諸侯㑹之亦為此宫以見之為此經設也鄭又以祭天為祭日祭地為祭月皆非正祭天地之神前經春夏皆祭日則此言祭天燔柴亦謂春夏東廵南廵也前經秋祭西郊此言祭山丘陵升亦西廵事前經冬祭月與四凟此言祭川沈祭地瘞亦北廵事未知然否姑據註疏釋之
  世佐案此汎言祭祀之法以釋上文之所謂禮之者亦如是也日月皆天神也云祭天則所以禮日月者可知矣云祭山丘陵及祭川則禮于西門外者可知矣不云四凟四凟亦川之大者也從川可知上不言禮地此言之者以類及之耳故綴于末也
  右合諸侯之禮
  郝氏曰鄭于此節引周禮四時之説與禮記明堂位牽合秋官司盟謂天子設壇郊外與諸侯同盟本文自明曉被其附合割强不可讀甚無謂也世儒標目以為大朝覲之禮豈非以耳食者與
  世佐案東萊吕氏説書洛誥云人主臨鎮新都之始齊祓一心對越天地達此精明之德放諸四海無所不凖而助祭諸侯下逮胞翟之賤亦皆有孚顒若収其放而合其離葢格君心萃天下之道莫要於此愚謂此篇于朝覲既畢之後恐諸侯有不順服者復合之于壇宫而稱殷禮焉亦猶此㫖也豈必讀書㰱血而後足以要約之哉鄭註固多附㑹而周禮司儀職所稱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云云者實與此合故取以目之敖氏謂之大朝覲之禮姜氏謂之諸侯㑹同禮亦未為大失以其時㑹殷同及朝諸侯于方岳之下亦放是禮而行之也郝氏以耳食詆之過矣
  
  几俟於東箱
  註曰王即席乃設之也東箱東夾之前相翔待事之處
  敖氏曰經云設斧依于户牖之間左右几乃云天子衮冕負斧依則是天子登席于既設几之後也而此云几俟于東箱其指未設几之前而言與
  偏駕不入王門
  註曰在旁與已同曰偏同姓金輅異姓象輅四衛革輅蕃國木輅駕之與王同謂之偏駕不入王門乘墨車以朝是也偏駕之車舍之于館與
  敖氏曰言此者明惟王車乃入王門也几非王車皆謂之偏駕
  張氏曰周禮巾車掌王五輅玉輅以祀金輅以賓象輅以朝革輅以即戎木輅以田此五輅者天子乗之為正諸侯分受其四則為偏也駕之為偏其猶冕之為禆與
  世佐案偏駕謂諸侯所受金輅以下是也王門王城門也不入者以其疑于天子也然則諸侯在天子之國皆乘墨車不獨朝時為然故記著之若以此為釋乘墨車以朝之故則非也墨車亦未嘗入臯門豈特偏駕哉
  奠圭於繅上
  註曰謂釋于地也
  疏曰此觧侯氏入門右奠圭釋於地時當以繅藉承之乃釋於地
  敖氏曰明奠時開繅而見玉也經云乃朝以瑞玉有繅






  儀禮集編卷二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二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䘮服第十一之一
  鄭目録云天子以下死而相䘮衣服年月親疎隆殺之禮不忍言死而言䘮䘮者棄亡之辭若全存居於彼焉已亡之耳
  疏曰按䘮服之制在成服之後則宜在士䘮始死之下今在士䘮之上者以其揔包尊卑上下不專據士是以在此按禮運云昔者先王未有宫室食鳥獸之肉衣其羽毛此伏羲之時也又云後聖有作治其𢇁麻以為布帛飬生送死以事鬼神此黄帝之時也易繋辭云古者䘮期無數在黄帝九事章中是黄帝以前心䘮終身不變也虞書云百姓如䘮考妣三載四海遏宻八音則是唐虞之日心䘮三年亦未有服制也郊特牲云大古冠布齊則緇之鄭云三代改制以白布冠質以為䘮冠則唐虞已上吉凶同服唯有白布衣白布冠而己又䘮服記鄭氏註云大古冠布衣布後世聖人易之因以為䘮服則謂夏禹以下三王之世用唐虞白布冠白布衣為䘮服矣死者既䘮生人制服服之者貎以表心服以表貎斬衰貎若苴齊衰貎若枲大功貎若止小功緦麻容貎可也哀有淺深故貎有此不同而布亦有精麤也又按䘮服上下十有一章從斬至緦麻升數有異者斬有二有正有義為父以三升為正為君以三升半為義其冠同六升三年齊衰唯有正服四升冠七升繼母慈母雖是義以配父故因與母同是以略為節有正而已杖期齊衰有正而已父在為母為妻同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不杖齊衰期章有正有義二等正則五升冠八升義則六升冠九升齊衰三月章皆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曽祖父母計是正服但正服合以小功以尊其祖不服小功而服齊衰非本服故同義服也殤大功有降有義為夫之昆弟之子長殤是義餘皆降服降服衰七升冠十升義服衰九升冠十一升大功章有降有正有義姑姊妹出適之等是降婦人為夫之族類為義自餘皆正衰冠如上釋也繐衰唯有義服四升半皆冠七升而已以諸侯大夫為天子故同義服也殤小功有降有義婦人為夫之族類是義餘皆降服降則衰冠同十升義則衰冠同十二升小功亦有降有正有義如前釋緦麻亦有降有正有義皆如上陳但衰冠同十五升抽去半而已上斬至緦麻皆以升數升數少者在前升數多者在後要不得以升數為叙者一則正義及降升數不得同在一章又繐衰四升半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鄭下註云在小功之上者欲審著縷之精麤若然䘮服章次雖以升數多寡為前後要取縷之精麤為次第也從續通觧節本敖氏曰此篇言諸侯以下男女所為之䘮服於五禮屬凶禮
  郝氏曰親死曰䘮䘮失也孝子不忍死其親如親尚在相失云爾服思念也服以表貎貎以象心服心也詩云無思不服易曰古者䘮期無數書云百姓如䘮考妣三年䘮服唐虞世已然至周乃有五服之等衰麻哭踊之數如是篇所傳後人益推廣之耳
  子夏傳
  疏曰傳者不知是誰人所作人皆云孔子弟子卜啇字子夏所為按公羊傳是公羊高所為高是子夏弟子今公羊傳有者何何以曷為孰謂之等與此傳同師徒相習此傳子夏作不虚也其傳内更云傳者是子夏引他舊傳以證已義儀禮十七篇餘不為傳獨䘮服作傳者䘮服篇總包天子以下五服差降精麤變除之數既繁出入正殤交互恐讀者不能悉觧其義是以特為傳觧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按他篇之有記者多矣未有有傳者也有記而復有傳者唯此篇耳先儒以傳為子夏所作未必然也今且以記明之漢藝文志言禮經之記顏師古以為七十子後學者所記是也而此傳則不特釋經文而已亦有釋記文者焉則是作傳者又在於作記者之後明矣今攷傳文其發明禮意者固多而其違悖經義者亦不少然則此傳豈必皆知禮者之所為乎而先儒乃歸諸子夏過矣夫傳者之於經記固不盡釋之也苟不盡釋之則必間引其文而釋之也夫如是則其始也必自為一編而置於記後葢不敢與經記相雜也後之儒者見其為經記作傳而别居一處憚於尋求而欲從簡便故分散傳文而移之於經記每條之下焉疑亦鄭康成移之也此於義理雖無甚害然使初學者讀之必將以其序為先後反謂作經之後即有傳作傳之後方有記作記之後又有傳先後紊亂轉生迷惑則亦未為得也但其從來已久世人皆無譏焉故予亦不敢妄有釐正也姑識於此以俟後之君子云
  郝氏曰凡篇内傳曰相承謂為子夏作是未可知也服制斷自大夫以下天子諸侯缺焉是書多補葺於衰世非盡先王之舊孔氏之遺經也經非盡自孔子出傳安必自子夏為禮以飾情情發於哀最真而禮行於䘮最質夫子論禮之本曰與其奢寧儉䘮與其易寧戚反本從質莫如䘮子㳺云䘮致乎哀而止篇内所言義從之類殤降之數布縷之多寡冠衰之易受極其煩雜無乃傷於易而逺於儉與自宿儒不能詳舉其數而欲顓䝉之衆學且習焉難矣説者謂周公制禮監二代郁郁其斯之盛葢周公懲二叔之不率制禮辨㣲有其秩序等級自然不容易者是聖作之遺其煩瑣苛細世所不用者强半豈盡周公之舊與
  世佐案此篇體例與他篇絶異他篇止據一理而言此則總論尊卑貴賤親疎男女之服制若今之律令自斬衰以至緦麻服雖止於五而其中有正有降有義有從服有報服有名服又有生服有推而逺之者有引而進之者或加服以伸恩或抑情以伸義委曲詳盡廣大精㣲為一經之冠故先賢特為作傳而後之儒者如馬融王肅孔倫陳銓裴松之雷次宗蔡超田儁之劉道㧞周續之輩於儀禮並註是篇而不及其餘則以其義為至精深也郝氏顧曰非孔氏之遺經過矣且是篇非闕天子諸侯禮也中庸云期之䘮逹乎大夫三年之䘮逹乎天子諸侯以上絶旁期至於為高曽祖父母父母妻長子之屬則貴賤一而已春秋傳云齊晏桓子卒晏嬰麤縗斬苴絰帯杖菅屨食粥居倚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雜記云大夫為其父母昆弟之未為大夫者之䘮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為大夫者之䘮服如士服云云似大夫以上之䘮服亦各有差等者不知是乃周禮之末失而漢儒妄集為記非先王之舊典也王肅云䘮禮自天子以下無等春秋之時尊者尚輕簡䘮服禮制遂壊晏子惡之故服麤衰枕草云唯卿為大夫者遜辭以避害也杜預亦云晏子惡直已以斥時失禮故遜辭略答家老張融云士與大夫異者皆是亂世尚輕凉非王者之逹禮斯言得之曽子云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孟子云三年之䘮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逹於庻人三代共之以二子之言斷之䘮服亦安有貴賤之等哉所異者或絶或降耳其不絶不降者則固無以異也而是篇已具矣何闕焉傳文雖問有與經不合而閎深簡淨得經意者居多相傳以為子夏所作良不誣大載記記夏小正篇亦有傳其義淺薄與此絶不類則知此非漢儒所能辦矣敖氏以此傳并釋記文為疑是不足疑也記者所以補經之未脩不必皆出於七十子後學者子夏釋經而兼及之則記作於孔子以前明矣愚故曰記有與經並行者周公之徒為之此類是也若其初本自為一編而後儒乃移之於經記每條之下則漢以前釋經之例類然如孔子之傳易左氏之傳春秋亦其徴也敖説得之
  䘮服
  黄氏幹曰此乃古禮篇目前題䘮服者乃後世編禮者所加既加新題復存古目者乃重古不敢輕變之意後放此
  斬衰裳苴絰杖絞帯冠繩纓菅屨者
  註曰者者明為下出也凡服上曰衰下曰裳麻在首在要皆曰絰絰之為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心故為制此服焉以上六字監本脫今從續通觧補首絰象緇布冠之缺項要絰象大帯又有絞帯象革帯齊衰以下用布疏曰斬衰裳者謂斬三升布以為衰裳不言裁割而言斬者取痛甚之意縣子云三年之䘮如斬期之䘮如剡斬衰先言斬下疏衰後言齊者以斬衰先斬布後作之疏衰先作之後齊之也云苴絰杖絞帯者以一苴目此三事以苴麻為首絰要絰又以苴竹為杖苴麻為絞帯云冠繩纓者以六升布為冠又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冠在首退在帯下者以衰用布三升冠六升冠既加餙又齊衰冠纓用布則知此繩纓不用苴麻用枲麻故退冠在下也菅草也詩曰白華菅兮鄭云白華已漚為菅濡韌中用也已下諸章並見年月唯此不言三年者以其䘮之痛極莫甚於斬故不言又下舉衰齊三年則此斬衰三年可知註云者者明為下出也者明為下句父諸侯為天子等而出也玉藻有天子以下大帯之制又有革帯大帯申束衣革帯以佩玉佩及事佩之等今於要絰之外别有絞帯明絞帯象革帯可知按士䘮禮云婦人之帯牡麻結本註云婦人亦有首絰但言帯者記其異此衰齊婦人斬衰婦人亦有二苴絰與絞帯以備䘮禮云齊衰以下用布者即下齊衰章云削杖布帯是也陸氏德明曰斬者不緝也縗以布為之長六寸廣四寸在心前縗之言摧也所以表其中心摧痛
  孔氏曰苴者黯也至痛内結必形色外章心如斬斫故貎必蒼苴所以衰裳經杖俱備苴色也
  朱子曰革帯是正帯以束衣者不專為佩而設大帯乃申束之耳申重也故為之申
  楊氏曰斬衰絞帯用麻齊衰絞帯用布大功以上絰有纓小功以下絰無纓也按士䘮禮苴絰疏曰小斂訖當服未成服之麻也麻在首在要皆曰絰分而言之首曰絰要曰帯斬齊齊衰大功皆散帯垂三日成服絞垂小功以下初即絞之
  敖氏曰苴絰杖者謂絰帯用苴麻杖用竹也絞帯所以束衣代革帯也齊衰以下用冠布則此帯其用牡麻與菅茅類也凡䘮服衰裳冠帯之屬皆因吉服而易之若首絰則不然葢古者未有䘮服之時但加此絰以表哀戚後世聖人因而不去且異其大小之制以為輕重云斬衰自卒哭以至練祥服有變除絰皆不著之唯言初服者䘮服之行於世其來久矣節文纖悉人所習見故經但舉大略以記之耳後放此按疏云斬三升布但據正服而言也正服布三升義服布三升有半
  郝氏曰斷而不緝曰斬衰摧也衰毁襤䄛之狀苴包也臃腫粗惡之狀絞麻為大繩圍首曰絰絞取固結𦂳急之意絰垤也痛憤凸起之狀麻在首之名絞帯絞麻為要帯視首絰大小有差亦稱要絰杖以扶毁瘠竹為之其狀亦苴冠䘮冠斬衰冠布六升冠尊稍細於衣冠下不用布武以麻繩一條屈通為武垂其餘為纓曰絶纓又曰五服絰皆絞麻為之始死麻散垂成服絞據後經文齊衰以下帯皆言布不及麻何也言麻絰則該首要也古禮服有衣即有帯言衰裳即包帯篇末記衰裳之制亦不言帯猶言冕并兼服也但禮服大帯用繒䘮服大帯用粗布惟斬衰無布帯與冠纓同齊衰以下冠布武加麻絰布帯加麻帯故經於斬衰言絞帯於齊衰以下言布帯也鄭謂布帯象大帯絞帯象革帯近是謂布帯為要絰首絰象緇布冠所謂缺項非也絰主麻帯主布絞帯與首絰同麻故可名要絰而布帯非絞麻安可名絰乎䘮冠自有武何為以絰象之假如環絰加於冠弁上又以何象冠弁乎
  張氏曰苴惡貎又黎黑色也註齊衰以下用布单指絞帯一事而言也
  世佐案衰裳絰帯冠纓六者皆以麻為之而立文各異則皆有義焉斬者取其痛甚苴者狀其麤惡云絞與繩見其不織而成也不言麻可知也絰兼在首在要而言郝專訓為首絰非杖以竹為之亦䝉苴文者見其不削治也絞帯絞麻以象革帯所以束衣也要絰加於其外未成服散帯垂三日乃絞之絞帯與要絰自别郝謂是一物亦非
  傳曰斬者何不緝也
  疏曰此對下疏衰裳齊齊是緝此則不緝也
  敖氏曰此釋經斬衰裳之文也不緝謂不齊之也其領袖亦有純
  郝氏曰緝編緝使齊不編緝但斬之耳
  苴絰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絰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為帯
  註曰盈手曰搹搹扼也中人之扼圍九寸以五分一為殺者象五服之數也
  疏曰爾雅云蕡枲實孫氏註云蕡麻子也以色言之謂之苴以實言之謂之蕡下言牡者對蕡為名言枲者對苴生稱也云苴絰大搹者先據首絰而言也雷氏以搹搤不言寸數則各從其人大小為搤非鄭義據鄭註無問人之大小皆以九寸圍之為正若中人之跡尺二寸也云左本在下者本謂麻根此對為母右本在上
  問絰帯之制朱子曰首絰大一搤只是母指與第二指一圍腰絰較小絞帯又小於腰絰象大帯兩頭長垂下絞帯象革帯一頭有彄子以一頭串於中而束之敖氏曰此釋苴絰之文也麻有蕡則老而麤惡矣故以為斬衰之絰重服之絰以麻之有本者為之乂有纓此絰左本在下所以見其以本而為纓也去五分一五分其絰之大而去其一也絰大帯小見輕重也間傳曰男子重首婦人重帯絰帯大小之義主於男子
  郝氏曰蕡實也麻之有蕡枲麻之結實者詩云有蕡其實麻結實者根幹粗駔故曰苴搹扼通或作搤一手所握也首絰以麻連根屈為兩股并絞以根居左向下左為陽向下為天以象父也母䘮反是
  張氏曰蕡麻之有子者質色粗惡以之為首絰要絰與絞帯也苴絰大搹者首絰之大其圍九寸應中人大指食指之一扼也左本在下者首絰之制以麻根置左當耳上從額前遶項後復至左耳上以麻之末加麻根之上綴束之也去五分一以為帯帯要絰也去首絰五分之一以為要絰之數首絰九寸則要絰七寸二分也
  齊衰之絰斬衰之帯也去五分一以為帯大功之絰齊衰之帯也去五分一以為帯小功之絰大功之帯也去五分一以為帯緦麻之絰小功之帯也去五分一以為帯
  黄氏曰案本朝淳化五年贊善大夫胡旦奏議曰小記篇有絰帯差降之數斬衰葛帯與齊衰初死麻之絰同故云絰俱七寸五分寸之一所以然者就苴絰九寸之中五分去一以五分分之去一分故云七寸五分寸之一其帯又就葛絰七寸五分寸之一之中又五分去一故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齊衰既虞變葛之時又漸細降初䘮一等與大功初死麻絰帯同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其帯五分首絰去一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之中去其一分故餘有四寸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也大功既虞變葛之時又漸細降初䘮一等與小功初死麻絰同俱四寸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其帯五分首絰又五分去一就四寸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之中五分去其一分得三寸六百二十五分寸之四百二十九小功既虞變葛之時又降初䘮一等與緦麻初死麻絰同其帯五分首絰去其一就三寸六百二十五分寸之四百二十九之中又五分去其一分故其餘有二寸三千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二千九百六十六分是緦麻以上變麻服葛之數也詔五服差降宜依所奏
  敖氏曰傳主言斬衰之絰帯此則連言之耳
  郝氏曰齊衰之絰以下明五服皆有絞帯之制以補經文之未備齊衰之絰斬衰之帯謂母服之首絰即父服之要絰皆居首絰五分之四以為差分必以五服有五等也帯即要絰以為帯即以為本服之要絰也
  張氏曰齊衰首絰七寸二分其要絰則五寸零二十五分寸之十九自大功至緦麻其首絰降殺之法並放此
  世佐案去五分一以為帯疏中所詳者至大功之帯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而止其後則引而不發今以算法推之斬衰之帯七寸二分取七寸五分之得一寸四分七寸中去一寸四分止五寸六分又取二分五分之得四釐二分中去四釐止一分六釐添前五寸六分總五寸七分六釐為齊衰之帯也以五寸七分六釐五分之得一寸一分五釐二毫於五寸七分六釐内去一寸一分五釐二毫止四寸六分零八毫為大功之帯也以四寸六分零八毫五分之得九分二釐一毫六𢇁於四寸六分零八毫内去若干𢾗止三寸六分八釐六毫四𢇁為小功之帯也以三寸六分八釐六毫四𢇁五分之得七分三釐七毫二𢇁八忽去之止二寸九分四釐九毫一𢇁二忽為緦麻之帯也若依疏法小功之帯先取大功之帯之四寸算之以六百二十五分破寸每寸五分去一得五百四寸共得二千以六百二十五為寸約之得三寸餘一百二十五再取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算之百二十五既破為六百二十五則七十六當破為三百八十三百八十内去七十六得三百零四添前三寸百二十五總三寸六百二十五分寸之四百二十九此小功帯大小之實數也緦麻之帯以三千一百二十五破寸每寸五分之得六百二十五去之得二千五百三寸共七千五百以三千一百二十五為寸約之得二寸餘一千二百五十再取六百二十五分寸之四百二十九算之四百二十九當破為二千一百四十五内去四百二十九得千七百十六添前二寸千二百五十總二寸三千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二千九百六十六此緦麻帯大小之實數也服重者絰帯大齊衰以下則以次而輕且小首絰必大於要絰者男子之服重在首也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杖各齊其心皆下本
  疏曰經唯云苴杖不出杖體所用故言苴杖者竹也下章直云削杖亦不辨木名故因釋之云削杖者桐也然為父所以杖竹者父者子之天竹圓亦象天竹又外内有節象子為父亦有外内之痛又竹能貫四時而不變子之為父哀痛亦經寒温而不改故用竹也為母杖桐者桐之言同内心同之於父外無節象家無二尊屈於父為之齊衰經時而有變又案變除削之使方者取母象於地故也此雖不言杖之粗細案䘮服小記云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鄭註云如要絰也如要絰者以杖從心已與要絰同處云杖各齊其心者杖所以扶病病從心起故杖之高下以心為斷也云皆下本者本根也案士䘮禮下本註云順其性也
  敖氏曰此主釋苴杖而并及削杖也竹杖而謂之苴者以其不修治故也削杖齊衰之杖也用桐木而又削之所以别於斬衰者杜元凱曰員削之象竹是也小記曰杖大如絰則是二杖皆如其首絰之度矣各齊其必者謂其長短以當每人之心為節也皆者皆二杖也下本所以别於吉凡吉杖下末曲禮曰獻杖者執末謂吉杖也
  張氏曰苴杖斬衰所用削杖齊衰所用因釋杖而兼及之削謂削之令方
  杖者何爵也無爵而杖者何擔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輔病也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婦人何以不杖亦不能病也註曰爵謂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也無爵謂庻人也擔猶假也無爵者假之以杖尊其為主也非主謂衆子也賀氏循曰婦人不杖謂出嫁之婦人不為主則不杖其不為主而杖者唯姑在為夫
  疏曰云杖者何爵也者有爵之人必有徳有徳則能為父母致病深故許其以杖扶病雖無爵然以適子故假取有爵之杖為之䘮主衆子雖非為主子為父母致病是為輔病也童子不杖此庶童子也案問䘮云童子當室則免而杖矣謂適子也雜記又云童子不杖不菲則直有衰裳絰帯而已婦人不杖亦謂童子婦人若成人婦人正杖䘮大記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諸經皆有婦人杖文明此童子婦人案䘮服小記云女子在室為父母其主䘮者不杖則子一人杖鄭云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為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謂長女也許嫁及二十而笄笄為成人成人正杖也是其童女為䘮主則亦杖矣雷氏以為婦人皆不杖小記婦人不為主而杖者唯著此一條明其餘不為主者皆不杖此説非也從續通觧節本
  孔氏曰若是成人出嫁婦人為主皆杖故䘮大記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授大夫世婦杖䘮服傳妻為夫杖小記云母為長子杖是成人婦人皆杖也未嫁而稱婦人者以其將有適人之端故也
  敖氏曰此因廣言用杖不用杖之義無爵者謂大夫以下其子之無爵者及庶人也傳意葢謂此杖初為有爵者居重䘮而設所以優貴者也其後乃生擔主輔病之義焉童子與婦人皆謂非主者也故但以不能病而不杖然此章著妻妾女子子之服異者布緫箭笄髽衰也是其絰杖之屬如男子矣妾與女子子非主也而亦杖則似與不能病而不杖之義異郝氏曰杖之始設專為扶病爵在則先貴者無爵則先喪主擔扶也非喪主而哀則以輔病凡斬服皆杖惟童子不杖以其㓜小則備禮不能病也婦人亦不杖不迎送拜賔不勞苦亦不能病也
  張氏曰疏云禮記諸文説婦人杖者甚衆何言無杖愚意禮記雜出漢儒當據此傳為正
  汪氏琬曰或問禮無爵者非擔主不杖然則庶人居三年之䘮亦有不杖者與曰無之古人之居䘮也哭踊無算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既殯食粥朝一溢米暮一溢米如是則無不病者故曰非擔主而杖為輔病也夫安得有不杖者與今人之居䘮也哭泣不哀飲食居處如故其違禮也多矣而又逆億古人之不能病不亦悲夫
  或問婦人可以不杖乎曰婦人之不杖也傳謂其不能病故也假令哀毁而能病則聖人許之矣豈遂禁其以杖即位乎然則傳也䘮服小記也或言杖或言不杖者葢兩相發明也或又問婦人謂童女孔穎逹之説亦可信乎曰不然也婦之言服也服事其夫也非未嫁女子之稱
  世佐案杖所以扶病也傳乃以爵釋之者見其自貴者始也四制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亦可見矣據疏所引禮記諸文則童子婦人俱有杖例傳云不杖者禮之正也所以然者聖人不以成人之禮責稚弱也其有杖者變例也傳言正記言變吾見其相備而未見其相違異也婦人不言童子䝉上文也童女亦稱婦人者下經云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是其徴矣此章著妻妾女子子之服異者布緫箭笄髽衰耳其絰杖之屬皆與男子同指成人者言也此則謂其未成人者傳又曷嘗與經異哉
  絞帯者繩帯也
  疏曰王肅以為絞帯如要絰焉焉本或作馬鄭不言當依王義絞帯象革帯與要絰同在要一則無上下之差二則無粗細可象而雷氏云去要絰五分一為絞𢃄失其義矣但絰帯至虞後變麻服葛絞帶虞後雖不言所變案公士衆臣為君服布帯又齊衰已下亦布帯則絞帯虞後變服麻布於義可也
  敖氏曰此釋絞帯之文經言絞帯而傳以繩帯釋之者葢帶絞之則為繩矣絞者斜也先儒以此絞帯象革帯則其愽當二寸齊衰以下之布帯其愽宜亦如之玉藻曰革帯愽二寸
  冠繩纓條屬右縫冠六升外畢鍜而勿灰衰三升註曰屬猶著也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著之冠也布八十縷為升升字當為登登成也今之禮皆以登為升俗誤已行久矣雜記曰䘮冠條屬以别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縫外畢者冠前後屈而出縫於武也
  疏曰鍜而勿灰者以冠為首餙布倍衰當而用六升又加以水濯勿用灰而已冠六升勿灰則七升已上故灰矣云衰三升不言裳裳與衰同故舉衰以見裳為君義服衰三升半不言者舉正以包義也又曰吉冠則纓武别材凶冠則纓武同材是以鄭云通屈一條繩為武謂將一條繩從額上約之至項後交過兩廂各至耳於武綴之各垂於頥下結之云著之冠者武纓皆上屬著冠也云今之禮皆以登為升俗誤已行久矣者凡織絍之法皆縷縷相登上乃成繒布登義强於升故從登也引雜記者證條屬是䘮冠若吉冠則纓武異材云三年之練冠亦條屬者欲見條屬以至大祥除衰杖大祥除䘮之際朝服縞冠當纓武異材從吉法也右縫者大功已上哀重其冠三辟積郷右為之從隂小功緦麻哀輕其冠亦三辟積郷左為之從陽二者皆條屬但從吉從凶不同也外畢者冠廣二寸落項前後兩頭皆在武下郷外出反屈之縫於武而為之兩頭縫畢郷外故云畢案曲禮云厭冠不入門鄭註云厭猶伏也䘮冠厭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厭伏之名檀弓云古者冠縮縫今也衡縫故䘮冠之反吉非古也是吉冠則辟積無殺横縫亦兩頭皆在武上郷内反屈而縫之不得厭伏之名聶氏崇義曰冠廣三三賈疏作二寸落頂頂賈疏作項前後以紙糊為材上以布為三辟襵兩頭皆在武下向外反屈之縫於武以前後兩畢之末而向外襵之故云外畢世佐案此説亦出於賈疏較元本為詳明故重録之
  黄氏曰五服之䘮冠其制之異者有四升數之不同一也斬衰正服義服冠皆六升齊衰三年杖期與不杖期降服冠皆七升正服冠皆八升義服冠皆九升齊三月冠九升大功殤服大功正服與小功殤服冠皆十升大功義服與小功正服冠皆十一升小功義服冠十二升緦冠十五升抽其半繩纓之與布纓澡纓二也唯斬衰用枲麻繩為纓自齊三年至小功皆用布為纓緦冠澡纓繩之大小布之升數未詳右縫之與左縫三也大功以上哀重辟積之縫向右功以下哀輕辟積之縫向左勿灰之與灰四也唯斬衰鍜而勿灰葢以水濯之而已勿用灰自齊三年以下皆用灰治之緦則有事其縷復以灰治之也其制之同者亦四條屬一也外畢二也辟積之數三也自斬至緦其冠皆三辟積廣狹之制四也自斬至緦其冠皆廣二寸敖氏曰此主釋冠繩纓之文條屬右縫皆謂纓也條屬者以一條繩為纓而又屬於武也右縫者以纓之上端縫綴於武之左左疑當作右邉也必右邉者辟絰之纓也其屬之内以下端郷上而結於武之左邉以固其冠也齊衰大功布纓亦如之唯小功以下則纓在左而屬於右雜記曰䘮冠條屬以别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是也冠六升以下乃因上文而并言冠之布與其制又因冠布而見衰布也畢謂縫冠於武而畢之也外畢者别於吉也吉冠於武上之内縫合之凶冠於武上之外縫合之是其異也言鍜而勿灰者嫌當異於衣也故以明之凡五服之布皆不加灰雜記曰加灰錫也則凶服可知云衰三升者但以正服言之不及義服也記曰斬衰三升三升有半是斬衰有二等也升之縷數未詳今呉人謂四十縷為烝烝升聲相近或古之遺言與
  郝氏曰條屬以小繩一條為冠武通屬無缺也右縫冠合縫偏右大功以上哀重皆尚右小功以下哀輕尚左吉冠武缺在後冠禮所謂缺項也冠用六升布為之四百八十縷也外畢冠縫以邉向外鍜洗治其布水不用灰不尚精潔也衰布三升倍粗于冠其鍜不灰同又曰樂記男女無别則亂升史記作亂登詩云椒聊之實蕃衍盈升一手所把曰升織布牽縷以一手為一升一指間挾十縷四指四十縷徃復則八十縷也
  菅屨者菅菲也外納
  疏曰周公時謂之屨子夏時謂之菲外納者鄭註士䘮禮云納收餘也王謂正向外編之
  敖氏曰此釋菅屨之文也菲者後世䘮屨之名故云然傳釋經文止於此其下因言孝子居䘮之禮云郝氏曰菲屝同草屨也一名不借以其惡賤曰菲納収也収其草緒向外曰外納猶冠之外畢也
  張氏曰菅屨即菅菲以菅草為屨也外納謂編屨畢以其餘頭向外結之
  居倚廬寢苫枕塊
  疏曰居倚廬者孝子所居在門外東壁倚木為廬鄭註既夕記云倚木為廬在中門外東方北户又䘮大記云凡非適子者自未𦵏倚於隠者為廬註云不欲人屬目葢廬於東南角若然適子則廬於其北顯處為之以其適子當應接弔賔故不於隱者臣為君則亦居廬案周禮宫正云大䘮授廬舍辨其親疎貴賤之居註云親者貴者居倚廬疏者賤者居堊室又雜記朝廷卿大夫士居廬都邑之士居堊室見諸侯之臣為其君之禮案䘮大記云婦人不居廬此經專據男子生文云寢苫枕塊既夕文與此同彼註云苫編槀塊堛也在中門外者哀親之在外寢苫者哀親之在草也
  聶氏曰初䘮居廬堊室子為父臣為君各依親疏貴賤之序案唐大厯年中有楊垂撰䘮服圖説廬形制及堊室幕次序列次第云設廬次於東廊下無廊於墻下北上凡起廬先以一木横於墻下去墻五尺卧於地為楣即立五椽於上斜倚東墉上以草苫葢之其南北面亦以草屏之向北開門一孝子廬門簾以縗布廬形如偏屋其間容半席廬間施苫凷其廬南為堊室以墼壘三面上至屋如於墻下即亦如偏屋以瓦覆之西向户室施薦木枕室南為大功幕次次中施蒲席次南又為小功緦麻次施牀並西户如諸侯始起廬門外便有小屏餘則否其為母與父同為繼母慈母不居廬居堊室如繼母有子即隨子居廬為妻凖母其堊室及幕次不必每人致之共處可也婦人次於西廊下見時於中庭輦障中以藁薄覆為之既違古制故引唐禮以規之敖氏曰此見其哀戚不敢安處也
  郝氏曰倚廬倚木檐下為居廬編藁曰苫土墼曰塊張氏曰居倚廬一叚言居三年䘮之大節自居倚廬至不脱絰帯言未葬時事
  哭晝夜無時
  疏曰哭有三無時始死未殯已前哭不絶聲一無時既殯已後卒哭祭已前阼階之下為朝夕哭在廬中思憶則哭二無時既練之後無朝夕哭唯有廬中或十日或五日思憶則哭三無時也卒哭之後未練之前唯有朝夕哭是一有時也
  張氏曰據疏則傳言哭晝夜無時謂未殯前哭不絶聲卒哭前哀至則哭也
  世佐案此謂在廬中因思憶而哭也晝夜無時者哀甚不可為節也始死未殯以前哭不絶聲既練之後或十日或五日一哭於是云晝夜無時少殺於未殯前而視既練後則戚矣張説誤是時亦有朝夕哭不言者以其不在廬也朝夕哭於殯宫無時之哭在次
  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
  註曰二十兩曰溢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疏曰孝子遭父母之䘮當為父母致病故䘮大記云水漿不入口三日之後乃始食必三日許食者聖人制法不以死傷生恐至滅性故禮許之食雖食猶節之使朝夕各一溢米而已
  陸氏曰王肅劉逹袁準孔衍葛洪皆云滿手曰溢敖氏曰溢未詳小爾雅曰一手之盛謂之溢兩手謂之掬一升也徐氏師曾曰溢一手所握也握容隘必有溢扵外者故曰溢米一云二十四分升之一則太少一云二十兩則太多郝氏曰溢搤通米盈握言食少也
  張氏曰歠粥三句三日始食後之食節也
  姜氏曰朝夕一溢米王肅諸儒皆訓為满手曰溢溢如字讀有盈溢之象其義最當而鄭註乃訓為二十兩曰鎰則以水旁之溢而訓為金旁之鎰義既曲矣又以二十兩輕重之權數而轉為一升又二十四分升之一大小之量數是益之曲也
  世佐案一溢言其少也孝子志在於哀雖食而不求飽也如鄭説則一日之食二升有餘不為少矣當以王肅諸儒之説為正
  寢不脱絰帯
  疏曰絰帯在衰裳之上而云不脱則衰裳在内不脱可知
  敖氏曰䘮莫重於絰帯非變除之時及有故則雖寢猶不敢脱明其項刻不忘哀也
  世佐案自居倚廬至此皆既殯後未葬已前事
  既虞翦屏柱楣寢有席食疏食水飲朝一哭夕一哭而已註曰楣謂之梁柱楣所謂梁闇疏猶麤也
  疏曰王制云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大夫士三月而葬葬時送形而徃迎魂而反乃至適寢之中舊殯之處為虞祭以安之檀弓云葬日虞是也依公羊傳云天子九虞諸侯七虞大夫五虞士三虞今傳言既虞謂九虞七虞五虞三虞之後乃改舊廬西郷開户剪去户傍兩廂屏之餘草柱楣者前梁謂之楣楣下兩頭豎柱施梁乃夾户傍之屏也云寢有席者謂蒲席加于苫上也云食疏食者用麤疏米為飯而食之明不止朝一溢夕一溢而已當以足為度云水飲者恐虞後飲漿酪之等故云飲水而已云朝一哭夕一哭而已者此當士虞禮卒哭之後彼云卒哭者謂卒去廬中無時之哭唯有朝夕於阼階下有時之哭䘮服之中三無時哭外唯此卒哭之後未練之前一節之間是有時之哭註云梁闇者書傳文䘮服四制云高宗諒闇三年鄭註云諒古作梁闇讀如鶉□之□闇謂廬也廬有梁者斫謂柱楣也
  敖氏曰屏蔽也朝一哭夕一哭於次中為之以是時既卒殯官朝夕哭故也言而已者明次中之哭止扵此異扵曏之晝夜無時者也
  郝氏曰虞既葬始祭之名既虞則翦除倚廬屏蔽之草加柱楣下畧修餙也
  張氏曰既虞謂葬畢卒哭後
  世佐案朝一哭夕一哭謂哭於殯宫也敖云於次中為之非是時雖卒親友朝夕之哭而䘮家朝夕哭自若也至於廬中思憶之哭發於孝子之情所不能已無可卒去者但其哀少殺於初不必如未𦵏前之晝夜無時耳疏云卒去廬中無時之哭亦非云而已者見其殯宫之哭以是為節不得非時而入中門也傳於未葬前言廬中之哭於是言殯宫之哭文互見也自虞祭後至小祥一年之中皆然
  既練舍外寢始食菜果飯素食哭無時
  註曰舍外寢於中門之外屋下壘墼為之不塗塈所謂堊室也素猶故也謂復平生時食也斬衰不書受月者天子諸侯卿大夫士虞卒哭異數
  疏曰云既練舎外寢者謂十三月服七升冠世佐案䘮服變除之例初服衰裳三升冠六升者練俊當服七升衰裳八升冠此云服七升冠葢誤男子除首絰而帶猶存婦人除要帶而絰獨存又練布為冠著繩屨止舍外寢之中不復居廬也云哭無時者謂練後堊室之中或十日或五日思憶則哭註云舍外寢於中門之外者練後不居舊廬還於廬處為屋但天子五門諸侯三門得有中門大夫士唯有大門内門兩門而已無中門而云中門外者案士䘮禮及既夕外位唯在寢門外其東壁有廬堊室若然則以門為中門據内外皆有哭位其門在外内位中故為中門非謂在外門内門之中為中門也言屋下壘墼為之者東壁之所舊本無屋而云屋下為之者謂兩下為屋謂之屋下對廬偏加東壁非兩下謂之廬也云不塗塈者謂翦屏而已不泥塗塈餙也云所謂堊室者間傳云父母之䘮既虞翦屏期而小祥居堊室彼練後居堊室即此外寢也云復平生時食者此專據米飯而言也天子以下平常之食皆有牲牢魚腊練後始食菜果未得食肉飲酒何得平常時食以古者名飯為食與公食大夫者同音也凡䘮服所以表哀哀有盛殺服乃隨哀以降殺故初服粗至葬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餙是以冠為受斬衰裳三升冠六升既葬後以其冠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自餘齊衰以下受服之時差降可知然葬後有受服有不受服案下齊衰三月章及殤大功章皆云無受正大功章即云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此斬衰章及齊衰章應言受月而不言故鄭君特觧之案雜記云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士三月而葬是月而卒哭是天子已下虞卒哭異數尊卑皆葬訖反日中而虞天子九虞諸侯七虞大夫五虞虞訖即受服士三虞待卒哭乃受服必然者以其大夫已上卒哭在後月虞在前月日已多是以虞即受服不得至卒哭士葬月卒哭與虞同月故受服待卒哭後也今不言受月者䘮服總包天子以下若言七月唯據天子若言五月唯據諸侯皆不該上下故周公設經没去受服之文亦見上下俱合故也敖氏曰哭無時者既練又變而不朝夕哭唯哀至則哭而已此哭亦在次中凡哭有三無時二有時始死未殯以前哭不絶聲一無時也既殯以後阼階下朝夕哭之外有次中晝夜無時之哭二無時也既練之後無次中朝夕之哭唯哀至則哭即此所云者三無時也既殯之後卒哭之前朝夕哭於阼階下一有時也卒哭之後未練之前朝夕哭於次中二有時也案註云復平生時食則傳之飯字似當作反
  郝氏曰素食無滋味之和也
  張氏曰練十三月之祭此日以練布為冠服故以名祭即小祥也
  世佐案既練不朝夕哭唯有堊室中思憶之哭十日五日一為之哀又殺也凡哭之疏數皆随其哀之盛殺以為節約略分之其變有四未殯以前哭不絶聲一也未塟以前有殯宫朝夕哭又有廬中晝夜無時之哭二也既虞以至於練殯宫朝夕之哭自若而廬中無時之哭則不若向之數數然矣三也自練後以至於終喪改廬為堊室去殯宫朝夕之哭而無時之哭亦間一為之四也哭於殯宫者為有時於廬堊室者為無時是又不因乎哀之盛殺也舊説哭有三無時一有時敖氏又分為三無時二有時皆未安
  
  疏曰周公設經上陳其服下列其人即此文父已下是為其人服上之服者也先陳父者此章恩義並設義由恩出故先言之也
  敖氏曰此經為父服葢主於士禮大夫以上亦存焉中庸曰父母之䘮無貴賤一也
  傳曰為父母何以斬衰也父至尊也
  疏曰天無二日家無二尊父是一家之尊尊中至極故為之斬也
  敖氏曰云何以斬衰怪其重也凡傳之為服而發問有怪其重者有怪其輕者讀者宜以意求之
  郝氏曰父不言親人皆知父親而不知父尊知父尊而不知其為至尊也一氣初化乾道資始雖母亦後之故曰至尊凡禮主敬而尚尊聖人為禮以義制恩人道所以别於禽獸此也故禮絶於事父尊之至也臣之事君資之而已
  諸侯為天子
  疏曰此文在父下君上者以此天子不兼餘君君中最尊故特著文於上也
  傳曰天子至尊也
  疏曰天子至尊同於父也
  郝氏曰此所謂資於事父以事之者也
  
  疏曰臣為之服此君内兼有諸侯及大夫故文在天子下
  傳曰君至尊也
  註曰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
  疏曰案周禮載師云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畺地是天子卿大夫有地者若魯國季孫氏有費邑叔孫氏有郈邑孟孫氏有郕邑晋國三家亦皆有韓趙魏之邑是諸侯之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士無臣雖有地不得君稱故僕𨽻等為其長弔服加麻不服斬也
  朱子曰方䘮無禪見於通典云是鄭康成說而遍檢諸篇未見其文不敢輕為之説
  敖氏曰諸侯及公卿大夫士有臣者皆曰君此為之服者諸侯則其大夫士也公卿大夫士則其貴臣也此亦主言士禮以門上下下放此
  汪氏琬曰或問漢魏屬吏皆為州郡將服君與舊君之服而唐以後無之何與曰漢魏之制州郡皆得自辟其屬雖服此服可也後世一命以上無不請於天子受天子之爵食天子之祿州郡不得而臣之也州郡既不得而臣之則品秩崇卑雖異皆其比肩事主者而又何服焉
  姜氏曰君謂王國之臣於天子侯國之臣於諸侯家臣於有采地者也諸侯為天子見上矣
  世佐案特牲禮士亦有私臣但分卑不足以君之故其臣不為服斬也敖説非
  父為長子
  註曰不言嫡子通上下也亦言立嫡以長
  疏曰言長子通上下則適子之號唯據大夫士不通天子諸侯若言太子則亦不通上下云亦言立嫡以長者欲見適妻所生皆名嫡子第一子死則取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若言適子唯據第一者若云長子通立適以長也從續通觧節本
  敖氏曰為之三年者異其為嫡加隆之也此嫡子也不云嫡而云長者明其嫡而又長故為之服此而不降之也疏衰三年章放此後凡言嫡者亦皆兼長言之經文互見耳
  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
  註曰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已為宗庿主也庶子者為父後者之弟也言庶者逺别之也小記曰不繼祖與禰此但言祖不言禰容祖禰共廟
  疏曰經云繼祖即是為祖後乃得為長子三年鄭云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不同者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適孫猶同庶孫之例要適子死後乃立適孫乃得為長子三年是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也兄得為父後者是適子其弟則是庶子是為父後者之弟不得為長子三年此鄭據初而言其實繼祖父身三世長子四世乃得三年也鄭註小記云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者鄭前有馬融之等觧為長子五世鄭以義推之已身繼祖與禰通已三世即得為長子斬長子唯四世不待五世此㣲破馬融之義也雖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種一則正體不得傳重謂適子有廢疾不堪主宗廟也二則傳重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三則體而不正立庶子為後是也四則正而不體立適孫為後是也
  有問周制有大宗之禮乃有立適之義立適以為後故父為長子三年今大宗之禮廢無立適之法而子各得以為後則長子少子當為不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為長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適庶子論也
  朱子曰雖未能立然服制自當從古是亦受禮存羊之意不可妄有改易也如漢時宗子法已廢然其詔令猶存賜民當為父後者爵一級是此禮意猶在也豈可謂宗法廢而衆子皆得為父後乎
  敖氏曰祖謂别子也繼祖者大宗子也記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是也此云不繼祖者唯指大宗之庶子而言若小記所謂不繼祖與禰者則兼言大宗小宗之庶子也然經但云父為長子耳傳記乃有庶子不繼祖禰不得為長子三年之説亦似異扵經殤小功章云大夫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公之昆弟為其庶子服與大夫則為其適子服亦三年與大夫同明矣公之昆弟不繼祖禰者也而其服乃若是則所謂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其誤矣乎郝氏曰父為適長子䘮亦斬衰三年葢其父本宗子繼祖禰之正體於上又將以宗祀之重傳之是以三年也乃指父重謂宗祀庶子謂父本庶子非正適所生長子亦無繼祖之重則不得為三年䘮服小記云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又曰父為子䘮如父義未甚恊世佐案子為父母三年父母為子期服之正也為長子三年以其承祖宗之重而加隆焉爾此尊祖敬宗之義通乎上下者也云正體於上者明其父之為適長也云又乃將所傳重也者明其子之亦為適長也重謂宗祀也庶子不得祭即不得為長子三年以其無重可傳也庶子不為父後者也云不繼祖者指其子而言也然則為長子三年五宗皆得行之矣雖繼禰之宗亦得為長子三年者身既繼禰即得主禰廟之祭是亦有傳重之道故也小記謂不繼祖與禰者亦謂庶子不繼禰而庶子之長子不繼祖耳先儒考之弗審因謂適適相承必至四世乃得三年失其義矣經但去父為長子而不别父之適庶故傳記為發明之此傳記之所以有功於經也
  為人後者
  疏曰此出後大宗其情本疏故設文次在長子之下也雷氏云此文當云為人後者為所後之父闕此五字者以其所後之父或早卒今所後其人不定或後祖父或後曽髙祖故闕之也
  敖氏曰不言為所後之父者義可知也禮大宗子死而無子族人乃以支子為之後
  傳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
  敖氏曰此釋經意也重謂宗廟之屬尊服謂斬衰郝氏曰傳問何以三年疑其與親生者有間也受重謂繼宗祀
  何如而可為之後同宗則可為之後
  疏曰大宗子當収聚族人非同宗則不可謂同承别子之後一宗之内若别宗同姓亦不可以其收族故也敖氏曰此言當為同宗者後也自是以下又覆言為人後之義
  郝氏曰為後者必同宗為其初本一體也
  何如而可以為人後支子可也
  疏曰云支子可也者以其他家適子當家自為小宗小宗當收斂五服之内亦不可闕則適子不得後他故取支子支子則第二已下庶子也不言庶子云支子者若庶子妾子之稱言言當作嫌謂妾子得後人適妻第二子已下不得後人是以變庶言支支者取枝條之意不限妾子而已適子既不得後人則無後亦當有立後之義也
  敖氏曰必支子者以其不繼祖禰也
  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註曰若子者為所為所後之親如親子
  疏曰死者祖父母則為後者之曾祖父母妻即為後者之母也妻之父母妻之昆弟妻之昆弟之子於為後者為外祖父母及舅與内兄弟皆如親子為之服也從集說節本敖氏曰言妻之昆弟以見從母言妻之昆弟之子以見從母昆弟也此於尊者唯言所後者之祖父母於親者唯言所後者之妻葢各舉其一以見餘服也至於其妻之父母以下乃備言之者嫌受重之恩主於所後者而或略於其妻䣊也其妻黨之服且如是則於所後者之親服益可知矣經見為人後者如子之服僅止於父故傳為凡不見者言之又詳此傳言為人後者為所後者祖父母服則是所後者死而其祖父若父或猶存於祖父若父猶存而子孫得置後者以其為宗子故爾葢尊者已老使子孫代領宗事亦謂之宗子所謂宗子不孤者也非是則無置後之義顧氏炎武曰此因為人後而推言之所後者有七等之親皆當如禮而為之服也所後之祖我之曾祖也父母我之祖父母也妻我之母也妻之父母我之外祖父母也因妻而及故連言之取便文也昆弟我之世叔父也昆弟之子我之從父昆弟也若及也若子我之從父昆弟之子也正義謂妻之昆弟妻之昆弟之子者非鄭以若子為如親子但篇末又有兄弟之子若子之文當同一觧
  世佐案祖祖父母也唯言祖省文耳所後者之祖父母為後者當服齊衰三月若所後者及所後者之父皆没則為曾祖父服斬曾祖母齊衰三年曾祖父在則為曾祖母服如父在為母父母為後者當服不杖期若所後者已没則為祖父服斬祖母齊衰三年祖父在則為祖母服如父在為母為人後矣而傳乃陳為所後者之祖若父之服所以見為宗子而死雖祖若父猶存亦得置後也且容有生而置後者也特牲饋食禮云嗣舉奠註云嗣主人将為後者疏云不言適而言将為後者欲見無適長立庶子及同宗為後皆是生而置後之證妻為後者當服齊衰杖期若所後者已沒則為之齊衰三年妻之
  父母為後者當服小功於所後者之妻黨舉一父母則其他可知矣言此於本宗之上文便也昆弟為後者當服不杖期所後者大宗子也而有昆者謂庶兄或適有廢疾不堪主宗廟也昆弟之子為後者當服大功若如也如子者謂為後者為此六等之親服皆如所後者之親子也傳因為人後者之服連類及之以補經之未備而其言之詳略亦各有義焉於正統之親悉數之於旁親舉一昆弟以例夫與父同行者舉一昆弟之子以例夫與已同行者下此則略而不言尊卑之差也六者之中本宗居其五外親居其一内外之辨也註疏及顧說互有得失故備論之
  妻為夫
  疏曰自此已下論婦人服婦人卑於男子故次之
  傳曰夫至尊也
  疏曰妻者齊也言與夫齊也夫至尊者雖是體敵齊等以其在家天父嫁出則天夫是男尊女卑之義故同之於君父也從集說節本
  敖氏曰此亦主言士妻之禮以通上下凡婦人之為服者皆放此
  妾為君
  疏曰妾賤於妻故次妻後
  張氏監本正誤云妾為君為誤作謂
  傳曰君至尊也
  註曰妾謂夫為君者不得體之加尊之也雖士亦然疏曰内則云聘則為妻奔則為妾鄭註云妾之言接聞彼有禮走而往焉以得接見於君子是名妾之義但其並后匹適則國亡家絶之本故深抑之别名為妾也既名為妾故不得名壻為夫故加其尊名名之為君也云雖士亦然者士身不合名君至於妾之尊夫與臣無異是以雖士妾得稱夫為君
  敖氏曰妾與臣同故亦以所事者為君春秋傳曰男為人臣女為人妾
  郝氏曰妾接也君主也妾不敢匹適故稱夫為君妻從夫如子從父妾事夫如臣事君其尊同其服同
  女子子在室為父
  註曰女子子者子女也别於男子也言在室者闗已許嫁
  疏曰闗通也通已許嫁者女子子十五許嫁而笄與丈夫二十而冠同則同成人矣身既成人亦得為父服斬也雖許為成人及嫁要至二十乃嫁於夫家也敖氏曰女子猶言婦人也云女子子者見其有父母也在室在父之室也與不杖期章適人者對言郝氏曰男女稱子對父母為子也女子重稱子别於男子之為子也女子既嫁為其父母期已嫁反在父室父䘮亦斬衰三年
  顧氏曰註言在室者闗已許嫁闗該也謂許嫁而未行遭父之䘮亦當為之布總箭笄髽衰三年也内則曰有故二十三年而嫁曽子問孔子曰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是也
  世佐案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未嫁無可降也此謂成人而未嫁也其未成人者服同唯不杖為異小記云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䘮者不杖則子一人杖然則未成人而有男昆弟者皆不杖可知矣
  布總箭笄髽衰三年
  註曰此妻妾女子子䘮服之異於男子者總束髮謂之總者既束其本又總其末箭笄篠也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髮斬衰括髮以麻則髽亦用麻也葢以麻自項而前交於額上郤繞紒如著幓頭焉小記曰男子冠而婦人笄男子免而婦人髽凡服上曰衰下曰裳此但言衰不言裳婦人不殊裳衰如男子衰下如深衣深衣則衰無帶下又無衽
  疏曰上文不言布不言三年至此言之者上以哀極故沒其布名與年月至此須言之也上文絰至練有除者此三者並終三年乃除之案䘮服小記云婦人帶惡笄以終䘮彼謂婦人期服者帶與笄終䘮此斬衰帶亦練而除笄亦終三年經之體例皆上陳服下陳人此服之異在下言之者欲見與男子同者如前與男子異者如後故設文與常不例也上文列服之中冠繩纓非女子所服此布總笄髽等亦非男子所服是以為文以易之也布總者只為出紒後垂為飾者而言以其布總六升與男子冠六升相對故也髽有二種案士䘮禮曰婦人髽於室註云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笄而纚将齊衰者骨笄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笄纚而紒也齊衰以上至笄猶髽髽之異於括髮者既去纚而以髪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是婦人髽之制也二種者一是未成服之髽即士䘮禮所云者是也将斬衰者用麻将齊衰者用布二者成服之後露紒之髽即此經註是也云斬衰括髮以麻則髽亦用麻者案䘮服小記云斬衰括髮以麻免而以布男子髻髮與免用布有文婦人髽用麻布無文鄭以男子髻髮婦人髽同在小歛之節明用物與制度亦應不殊引䘮服小記者證經箭笄是與男冠相對之物也云男子免而婦人髽者亦小記文此免既齊衰已下用布則髽自齊衰以下亦同用布也但男子陽多變斬衰名括髮齊衰以下名免婦人隂少變故齊斬婦人同名髽案士䘮禮鄭註云衆主人免者齊衰將𥘵以免代冠免之制未聞舊説以為如冠狀廣一寸亦引小記括髪及漢幓頭為說則括髪及免與髽三者雖用麻布不同皆如著幓頭不别若然成服以後斬衰至緦麻皆冠如著幓頭婦人皆露紒而髽也云婦人不殊裳者案周禮内司服王后六服皆單言衣不言裳以連衣裳不别見裳則此䘮服亦連裳於衣衰亦綴於衣故直名衰也云衰如男子衰者亦如記所云凡衰外削幅以下之制如男子衰也下如深衣者如深衣六幅破為十二闊頭嚮下快頭嚮上縫齊倍要也云深衣則衰無帶下者按記云衣帯下尺註云衣帯下尺者要也廣尺足以掩裳上際也今此裳既縫著衣不見裏衣故不須要以掩裳上際也云又無衽者記云衽二尺有五寸註云衽所以掩裳際也彼據男子裳前三幅後四幅開兩邊露裏衣是以須衽屬衣兩旁垂之以掩交際之處此既下如深衣縫之以合前後兩邊不開故不須衽以掩之也案深衣云續衽鈎邊彼吉服深衣須有曲裾之衽此婦人凶服雖如深衣亦無深衣之衽也
  孔氏曰髽者形有多種有麻有布有露紒也其形有異同謂之髽也今辨男女並何時應著此免髽之服男子之免乃有兩時而唯一種婦人之髽則有三其麻髽之形與括髮如一以對男子括髮時也斬衰括髮以麻則婦人于時髽亦用麻也男子括髪先去冠縰用麻婦人亦去笄縰用麻又知有布髽者案此云男子免對婦人髽男免既用布則婦人髽不容用麻也是知男子為母免則婦人布髽也知有露紒髽者䘮服傳云布總箭笄髽衰三年明知此服並以三年三年之内男不恒免則婦人不用布髽故知恒露紒也故鄭註䘮服云髽露紒也且䘮服所明皆是成服後不論未成服麻布髽也何以知然䘮服既不論男子之括免則不容說女服之未成義也既言髽衰三年益知恒髽是露紒也又就齊衰輕期髽無麻布何以知然案檀弓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䘮夫子誨之髽曰爾無總總爾爾無扈扈爾是但戒其高大不云有麻布别物是知露紒悉名髽也又案奔䘮云婦人奔䘮東髽鄭云謂姑姊妹女子子也去纚大紒曰髽若如鄭㫖既謂是姑姊妹女子子等還為本親父母等唯云去纚大紒不言布麻當知期以下無麻布也然露紒恒居之髽則有笄何以知然案笄以對冠男在䘮恒冠婦則恒笄也故䘮服婦為舅姑惡笄有首以髽鄭云言以髽則髽有著笄者明矣以兼此經註又知恒居笄而露紒髽也此三髽之殊是皇氏之說今考校以為正有二髽一是斬衰麻髽二是齊衰布髽皆名露紒必知然者以䘮服女子子在室為父箭笄髽衰是斬衰之髽用麻鄭註以為露紒明齊衰用布亦謂之露紒髽也其義為男子則免為婦人則髽者以其義於男子則免婦人則髽獨以别男女而已非别有義也賀㻛云男去冠猶婦人去笄義盡於此無復别義也此喪服小記疏今從續通觧節
  陸氏佃曰婦人笄猶男子之冠故司馬子期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可乎䘮服傳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笄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笄首以笄布總葢曰以笄則其主在笄以髽則雖有笄焉非笄之正
  方氏慤曰男子所以冐首者謂之冠婦人所貫髮者者謂之笄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變焉男子則去冠而免婦人則去笄而髽也故曰男子免而婦人髽葢有冠則首服去冠則免故去冠以麻繞之謂之免有笄則髪立去笄則髽故去笄以麻繞之謂之髽若夫男子成服則亦有冠焉所謂厭冠是也婦人成服則亦有笄焉所謂惡笄是也然則喪之或免或髽者豈有他哉特以辨男女之義而已
  黄氏曰自斬至總成服皆布總始死婦人皆縞緫今此成服則用布為之其布之升數象男子冠數其長則斬衰總長六寸期緫八寸大功緫亦八寸小功緦麻同一尺吉總當尺二寸也期以下皆孔疏云布緫終䘮婦人相弔者素緫所謂素者布歟縞與未詳箭篠竹也以箭為笄也始死將斬衰婦人去笄至男子括髪着麻髽之時猶不笄今成服始用箭笄箭笄長尺婦人箭笄終䘮婦人闕一字有除無變也唯妾為君之長子雖服斬衰不著箭笄髽之制先儒所釋各不同今條具在下士䘮服篇註云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髪斬衰括髪以麻則髽亦用麻以麻者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焉賈氏疏曰髽有二種一是未成服之髽即士䘮禮所云將斬衰者用麻將齊衰者用布是也二者成服之後露紒之髽是也又云自斬至緦婦人皆露紒而髽䘮服小記孔氏疏引皇氏之説曰婦人之髽有三有麻有布有露紒也其形雖異皆謂之髽也一則麻髽謂斬衰括髪以麻則婦人於時髽亦用麻是也二者布髽謂男子免對婦人髽男免既用布則婦人不容用麻也是知男子為母免時則婦人布髽三者露紒之髽謂闕一字䘮服經云髽衰三年三年之内男不恒免則婦人必不恒用布髽故知恒露紒也又就齊衰輕期髽無麻布雖女子子適人者為本親父母髽亦無麻布是知露紒悉名髽也又云然恒居露紒之髽則有笄孔疏雖引皇氏之説則又駮之曰今考校正有二髽一是斬衰麻髽二是齊衰布髽皆名露紒其將斬衰者於男子括髽之時則以麻為髽其將齊衰者於男子免時則以布為髽及葬之時婦人之髽則與未成服之時同其大功以下則無髽闕一字今考三説互有得失更當闕一字闕一字喪服四制云秃者不髽又案襄公四年臧紇救鄫侵邾敗於狐駘國人逆䘮者皆髽魯於是乎始髽注髽麻髪合結也遭䘮者多故不能備凶服髽而已疏曰髽之形制禮無明文先世儒者各以意説鄭衆以為枲麻與髪相半結之馬融以為屈布為布高四寸著於顙上鄭康成以為去纚而紒案檀弓記稱南宫縚之妻孔子之兄女也縚母䘮孔子誨之髽曰爾母從從爾爾母扈扈爾鄭康成云從從謂太高扈扈謂太廣若布高四寸則有定制何當慮其從從扈扈而誨之哉如鄭康成云纚而空露其紒則髪上本無服矣䘮服女子在室為父髽衰三年空露紒髪安得與衰共文而謂之髽衰也魯人逆䘮皆髽豈直露紒迎䘮哉凶服以麻表髽字從髟是髪之服也杜以鄭衆為長故用其説言麻髪合結亦當麻髪半也於時魯師大敗遭䘮者多婦人迎子迎夫不能備其凶服唯髽而已同路迎䘮以髽相弔傳言魯於是始髽者自此以後遂以髽為弔服雖有吉者亦髽以弔人檀弓曰魯婦人之髽而弔也自敗於臺鮐始也鄭康成云時家家有䘮髽而相弔知於是始髽者始用髽相弔也
  敖氏曰髽者露紒之名也此主言成服以後之禮然當髽者自小斂之時則然矣故士䘮禮卒歛婦人髽於室自此以至終䘮不變也此言笄總髽衰皆所以示其異於男子則與男子同者絰帯杖屨也士䘮禮曰婦人牡麻絰結本是亦婦人斬衰要絰之異者此不見之者以經唯主言首絰故略之
  郝氏曰總以布覆髪猶男子之冠用六升布笄簪也箭小竹以卷髪男子斬衰始死投冠脱髦括髪齊加絻女子斬齊衰皆髽男子成服加䘮冠女子成服加惡笄布總
  汪氏琬曰或問婦人可以不衰乎曰不可服以飾情情貌相配吉凶相應故衰之為服所以表中誠也婦人者何獨不然由是言之是雖旁親猶不可以不衰而况妻為夫妾為家長女子子為父母乎
  世佐案髽與括髪免皆以麻若布繞額而露其髻之名制同而名異所以别男女也既夕云丈夫髽䘮服四制云秃者不髽是髽又男女之通稱矣男子之括髪免皆因事而為之婦人則髽以終䘮婦人少變也括髪免者必去冠髽可以不去笄亦其異也説又見士䘮禮及既夕
  傳曰總六升長六寸箭笄長尺吉笄尺二寸
  註曰總六升者首飾象冠數長六寸謂出紒後所垂為飾也
  疏曰云箭笄長尺吉笄尺二寸者此斬之笄用箭下記云女子子適人為父母婦為舅姑用惡笄鄭以為榛木為笄則檀弓南宮縚之妻之姑之䘮云葢榛以為笄是也吉時大夫士與妻用象天子諸候之后夫人用玉為笄今於䘮中唯有此箭笄及榛二者若言寸數亦不過此二等以斬衰尺吉笄尺二寸檀弓南宫縚之妻為姑榛以為笄亦云一尺則大功以下不得更容差降鄭註小記云笄所以巻髪既直同巻髪故五服略為小一節皆用一尺而已是以女子子為父母既用榛笄卒哭之後折吉笄之首歸於夫家以榛笄之外無可差降故用吉笄也又曰此斬衰緫六寸南宫縚之妻為姑緫八寸以下雖無文大功當與齊同八寸緦麻小功同一尺吉緫當尺二寸與笄同也敖氏曰緫六升亦但指卒哭以前者也其卒哭以後當與男子受冠之布同七升既練則八升也
  郝氏曰緫止六寸取覆髽耳䘮笄比吉笄短二寸獨於此詳者因明婦人為斬衰首服所以異於男子者張氏曰緫六升註云象冠數謂象斬衰冠之數餘服當亦各象其冠布之數長六寸註知其指紒後者以其束髪處人所不見無寸可言也
  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
  註曰謂遭䘮後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䘮受既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既除䘮而出則已凡女行於大夫以上曰嫁行於士庶人曰適人疏曰嫁女為父五升衰八升緫虞後受以八升衰九升緫今未虞而出虞後受服當與在室之女同以三年之䘮受三年之䘮始死三升衰裳六升冠既葬以其冠為受六升衰裳七升冠此被出之女亦受以衰六升緫七升也既虞而出已受以出嫁齊期之受矣至小祥後練祭乃受以衰七升緫八升與在室之女同若既小祥而出以其嫁女本為父母期至此已除則不復更為父母著服也又曰若天子之女嫁於諸侯諸侯之女嫁於大夫出嫁為夫斬仍為父母不降以其外宗内宗及與諸侯為兄弟者為君皆斬明知女雖出嫁為君不降從句讀節本
  孔氏曰女出嫁為父母期若父母䘮未小祥而被夫遣歸值小祥則随兄弟服三年之受既已絶夫族故其情更隆於父母也若父母䘮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若反本服湏随兄弟之節兄弟小祥之後無服變之節故女遂止也未練而反則期者謂先有喪而為夫所出今未小祥而夫命已反則還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練而反則遂之者若還家已随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反命之則猶遂三年乃除随兄弟故也
  敖氏曰子女子子也承上經而言故但云子省文耳非經之正例也又云嫁則為女子子無嫌亦可以不必言女經於他處凡言子者皆謂男子言反在父之室明其見出於父存之時也著之者嫌與未嫁者異也此䘮父與未嫁者同則其為母以下亦如之可知經特於此發之也凡女行於人其為妻者曰嫁兼為妾者言之曰適人此唯言嫁者省文耳自父以下凡為此女服者亦皆從其本服
  郝氏曰子嫁反以下明此女子非未嫁之女未嫁與子同該首章為父例此既嫁反者也既嫁從夫無夫反則父為天故䘮父三年與子同
  姜氏曰此條經意本謂被出而父没者之服而記因以父没而出者之服例推之耳則單指父没而出者言之盖記義非經義也
  世佐案女子嫁而降其本宗之服婦人之義内夫家而外父母家也被出而歸仍與未嫁者同以其與夫絶族也此經所陳兼未遭䘮而出及遭䘮未練而出者言也言三年而不言所服容遭䘮而出則其初䘮之服或不盡同於在室者也若其遭䘮而出出而復反者變除之節則小記論之詳矣記云為父母䘮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己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又案此條本屬經文郝氏乃以為傳則是以傳文分屬經下者誤之也
  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布帯繩屨
  註曰士卿士也公卿大夫厭於天子諸侯故降其衆臣布帯繩屨貴臣得伸不奪其正
  疏曰云士卿士也者以其在公之下大夫之上當卿之位也典命大國立孤一人諸侯無公以孤為公降其衆臣布帯繩屨二事其餘服杖冠絰則如常也其布帯則與齊衰同其繩屨則與大功等也貴臣得伸依上文絞帯菅屨也從楊氏圖節本
  李氏㣲之曰以傳考之疑士即卿字傳冩誤也敖氏曰此亦以其異故著之且明異者之止於是也公即所謂諸公也公卿大夫亦仕於諸侯者也其衆臣為之布帯繩屨降於為君之正服所以辟貴臣而不敢與之同也盖此君之尊殺於國君故其臣之為服者得以分别貴賤也
  郝氏曰公士謂諸侯之士與大夫之衆家臣各為其君斬衰三年但加布帯與齊衰以下同屨麻繩不用菅與不杖期以下同盖爵貴者恩重盡服爵卑者恩殺服損也
  姜氏曰註疏殆誤本章縁臣有貴賤故服有隆殺經葢言衆臣非貴臣比故帯屨與苴帯菅屨殊而傳因言其非貴臣比故雖服杖亦不與之俱即位耳若謂卿大夫厭於君而降之必無降衆臣而反不降貴臣之理若又謂其君卑衆臣乃即位尊即不即位則又豈君即不為王侯厭而君卑獨為厭乎其誤甚矣世佐案公士公家之士玉藻云公士擯是也大夫兼公卿而言大夫之衆臣謂私臣之賤者其君謂此二等之人之君也公士君諸侯大夫之衆臣君大夫二者亦斬衰三年而於其帯與屨少殺之者則以其疏且賤故也舊觧誤今依郝説正之
  傳曰公卿大夫室老士貴臣其餘皆衆臣也君謂有地者也衆臣杖不以即位近臣君服斯服矣繩屨者繩菲也
  註曰室老家相也士邑宰也近臣閽寺之屬君嗣君也斯此也近臣從君䘮服無所降也繩菲今時不借也
  疏曰公卿大夫或有地或無地衆臣為之皆有杖但無地公卿大夫其君卑衆臣皆得以杖與嗣君同即阼階下朝夕哭位若有地公卿大夫其君尊衆臣雖杖不得與嗣君同即哭位下君故也漢時謂繩菲為不借者此凶屨不得從人借亦不得借人也
  敖氏曰室老家臣之長者也士凡士之為家臣者皆是也衆臣杖不依以即位亦異於貴臣也然則貴臣得以杖與子同即位者亦以其尊少貶故也經唯言公卿大夫爾而傳以有地者釋之則無地者其服不如是乎似失於固矣近臣君服斯服乃諸侯之近臣從君服者也傳言於此亦似非其類
  郝氏曰公卿諸侯之卿大夫室老大夫家臣之長士大夫之邑宰此皆貴臣得盡服餘皆衆臣布帯繩屨也有地謂諸侯有社稷大夫有采邑衆臣布帯繩屨皆杖但不以杖即位異於貴臣杖即位也近臣閽寺之屬恩禮又殺於衆臣服無等唯視嗣君服服耳菲即屨也
  張氏曰傳言公卿大夫之家臣唯家老與邑宰二者是貴臣其餘皆衆臣經所言為其君布帯繩屨者皆是屬也公卿大夫有有地有無地此所謂君謂有地者也有地者其衆臣又不但帯屨有别雖有杖不得與嗣君同即東階下朝夕哭位無地者之臣則得以杖即位若夫近君之小臣又與衆臣不同嗣君所服近臣斯服之矣
  姜氏曰傳又言近臣者亦見賤非貴比但以近君從而為服耳若如疏義毋論理不足即上下文義亦失矣世佐案公卿大夫諸侯之貴臣也室老士大夫之貴臣也貴臣於其君恩深義重故其服一同於父而無所殺若其餘則不能無所殺矣公士亦諸侯之衆臣也故其服諸侯與大夫之衆臣為大夫服同有地者兼諸候大夫言也衆臣杖不以即位見其異於貴臣者不止於帯與屨也此唯謂諸侯之衆臣耳若大夫之衆臣則不杖檀弓云公之䘮諸達官之長杖䘮大記云君之䘮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四制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是諸侯之貴臣衆臣同有杖而衆臣不以即位為異也大記又云大夫之䘮三日之朝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孔疏云死後三日既殯之後乃杖應杖者三日悉杖也此於家臣之杖唯言室老而不及其餘則大夫衆臣不杖明矣近臣亦謂諸侯之親臣左右僕從皆是君嗣君也君服斯服者從君而服不得有異也近臣卑於貴臣恩義亦淺而其服乃無所降者以其從君故不從衆臣之例也傳於衆臣之中又别出近臣一等亦補經所未備服問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乗從服唯君所服服也是亦近臣從服與羣臣異之事也
  右斬衰三年
  黄氏曰漢文帝遺制革三年之䘮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音禮畢罷非旦夕臨時禁無得擅哭臨服大紅紅與功同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他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類從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䘮期之制自後遵之不改應劭曰凡三十六日而釋服此以日易月也師古曰此䘮制者文帝自率已意創而為之非有取於周禮也何為以日易月乎三年之䘮其實二十七月豈有三十六月之文應氏既失之於前而近代學者因循繆說未之思也成帝時丞相翟方進母終既塟三十六日除服視事自以為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典然而原渉行父䘮三年名彰天下河間惠王行母䘮三年詔書褒稱以為宗室儀表是則䘮制三年能行者貴之矣 後漢安帝元初三年十一月丙戌初聼大臣二千石刺史行三年䘮 晉武帝居文帝䘮臣民皆從權制三日除服既塟帝亦除之然猶素冠疏食哀毁如居䘮者秋八月帝將謁崇陽陵羣臣奏言秋暑未平恐帝悲感摧傷帝曰朕得奉瞻山陵體氣自佳耳又詔曰漢文不使天下盡哀亦帝王至謙之志當見山陵何心無服其議以衰絰從行羣臣自依舊制尚書今裴秀奏曰陛下既除而復服義無所依若君服而臣不服亦未敢安也詔曰患情不能跂及耳衣服何在諸君勤勤之至豈苟相違遂止中軍將軍羊祜謂傅𤣥曰三年之䘮雖貴遂服禮也而漢文除之毁禮傷義今主上至孝雖奪其服實行䘮禮若因此復先王之法不亦善乎𤣥曰以日易月已數百年一旦復古難行也祜曰不能使天下如禮且使主上遂服不猶愈乎𤣥曰主上不除而天下除之此為但有父子無復君臣也乃與羣臣奏請易服復膳詔曰每感念幽冥而不得終苴絰之禮以為沉痛况當食稻衣錦乎適足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觧也朕本諸生家傳禮未乆何至一旦便易此情於所天相從已多可試省孔子答宰我之言無事紛紜也遂以疏素終三年 司馬光曰三年之䘮自天子逹於庶人此先王禮經百世不易者也漢文師心不學變古壊禮絶父子之恩虧君臣之義後世帝王不能篤於哀戚之情而羣臣謟諛莫肯釐正至於晉武獨以天性矯而行之可謂不世之賢君而裴傳之徒固陋庸臣習常玩故不能將順其美惜哉 㤗始十年八月塟元皇后於峻陽陵帝及羣臣除䘮即吉博士陳逵議以為今時所行漢帝權制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䘮始同齊斬既塟除服諒闇以居心䘮終制故周公不言高宗服䘮三年而云諒闇此服心䘮之文也叔向不譏景王除䘮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塟應除而違諒闇之節也君子之於禮存諸内而已禮非玉帛之謂䘮豈衰麻之謂乎大子出則撫軍守則監國不為無事宜卒哭除衰麻而以諒闇終三年帝從之社既定皇太子諒闇議摯虞答杜書曰僕以為除服誠合事宜附古則意有未安五服之制成於周室周室以前仰迄上古雖有在䘮之哀未有行䘮之制故堯稱遏宻殷曰諒闇各舉其事而言非未塟降除之名也禮有定制孝景之即吉方進之從時皆未足為准葢聖人之於禮譏其失而通其變今皇太子未就東宫猶在殿省之内故不得伸其哀情以且奪制何必附之於古哉於時外内卒同杜義或者謂其違禮以合時杜亦不自觧説退使博士叚暢撰集舊文條諸實事成言以為定證 案杜預違經悖禮淪斁綱常當為萬世之罪人坐以不孝莫大之法而司馬公特言其不如陳逵之言質略而敦實非所以明世教也 東晉㤗帝建元元年正月晦成㳟杜皇后周忌有司奏至尊周年應改服詔曰君親名教之重也權制出於近代耳於是素服如舊非漢魏之典 又魏孝文帝太和十四年九月魏太后馮氏殂魏主勺飲不入口者五日既塟猶衰麻聽朝政十五年二月齊遣散騎常侍裴昭明侍郎謝峻如魏弔欲以朝服行事主客曰弔有常禮以朱衣入凶庭可乎昭明等曰受命本朝不敢輒易徃返數四魏主命著作郎成淹與之言昭明曰魏朝不聽使者朝服出何典禮淹曰羔裘𤣥冠不以弔此童稚所知也昭明曰齊髙皇帝之䘮魏遣李彪來弔初不素服齊朝亦不以為疑何今日而見逼耶淹曰齊不能行亮隂之禮踰月即吉彪不得主人之命固不敢以素服往厠其間今皇帝仁孝侔於有虞豈得以此方彼乎昭明曰三王不同禮孰能知其得失淹曰然則虞舜高宗非邪昭明峻相顧而笑曰非孝者無親何可當也乃曰曰弔服唯主人裁之然違本朝之命返必獲罪矣淹曰使彼有君子卿將命得冝且有厚賞若無君子卿出而光國得罪何傷自當有良史書之乃以衣幍給之夏魏遣員外散騎常侍李彪等聘於齊為之置燕設樂彪辭曰主人孝思罔極興隆正失朝臣雖除衰絰猶以素服從事是以使臣不敢承奏樂之賜從之九月魏主祥祭於廟冬十月謁永固陵十一月禫祭遂祀員丘明堂饗羣臣遷神主於新廟胡氏管見曰孝文慕古力行尤著於䘮禮其始終情文亦粲然可觀矣自漢以來未之有也方孝文之欲三年也在廷之臣無一人能將順其美者莫不沮遏帝心所陳每下若非孝文至情先定幾何不為他說所惑耶其初守禮違衆欲行通䘮甚力其終也乃不能三年於是期而祥改月而禫是用古者父在為母之服不中節矣無乃不得其本遂殺其末耶後周武帝母叱奴太后崩帝居倚廬朝夕供一溢米羣臣表請累旬乃止及塟帝袒跣之陵所行三年之制五服之内亦令依禮斯道古無儔胡氏管見曰自漢文短䘮之後能斷然行三年之䘮者唯晉武帝魏孝文周高祖可謂難得矣然春秋之義責備賢者晉武既為裴杜所惑行禮不給魏孝文之禮若備矣而服非所服周高祖衰麻苫塊卒三年之制最為賢行然推明通䘮止於五服之内不及羣臣非所以教天下著於君臣之義也而又在䘮頻出遊幸無門庭之㓂興師伐鄰皆禮所不得為者由高祖不學左右無稽古之臣以輔成之也 唐元陵遺制天下人吏勑到後出臨三日皆釋服無禁㛰娶祠祀酒肉其宫殿中當臨者朝夕各十五舉音皇帝冝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釋服 本朝元豐八年九月四日承議郎秘書省正字范祖禹言先王制禮以君服同於父皆斬衰三年葢恐為人臣者不以父事其君此所以管乎人情也自漢以來不唯人臣無服而人君遂亦不為三年之䘮唯國朝自祖宗以來外廷雖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實行三年之䘮且易月之制前世所以難改者以人君自不為服也今君上之服已如古典而臣下之禮猶依漢制是以百官有司皆已復
  其故常容貎衣冠無異於行路之人豈人之性如此其薄哉由上不為之制禮也今羣臣易月而人主實行䘮故十二日而小祥期而又小祥二十四日大祥再期而又大祥夫練祥不可以有二也既以日為之又以月為之此禮之無據者也古者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禫者祭之名也非服之色也今乃為之黲服三日然後禫此禮之不經者也既除服至塟而又服之盖不可以無服也祔庿而後即吉纔八月矣而據純吉無所不佩此又禮之無漸者也易月之制因襲故事已行之禮不可追也臣愚以令羣臣朝服正如今日而未除衰至期而服之漸除其重者再期而又服之乃釋衰其餘則君服斯服可也至於禫不必為之服唯未純吉以至於祥然後無所不佩則三年之制略如古議詔禮官詳議以聞其後禮部尚書韓忠彦等言朝廷典禮時代異宜不必循古若先主之制不可盡用則當以祖宗故事為法今言者欲令羣臣服喪三年民間禁樂如之雖過山陵不去衰服庶恊古之制縁先王恤典節文甚明必欲循古則又非特如臣僚所言故事而已紹熙五年煥章閣待制朱熹言臣聞三年之䘮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之殊而禮經勑令子為父嫡孫承重為祖父皆斬衰三年葢嫡子當為父後以承天宗之重而不能襲位以執䘮則嫡孫繼統而代之執䘮義當然也然自漢文短䘮之後歴代因之天子遂無三年之喪為父且然則嫡孫承重從可知已人紀廢壊三綱不明千有餘年莫能釐正及我大行至尊壽皇聖帝至性自天孝誠内發易月之外猶執通䘮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超越千古拘攣牽制之𡚁革去百王衰陋卑薄之風甚盛德也所宜著在方冊為世法程子孫守之永永無斁而間者遺詔初頒太上皇帝偶違康豫不能躬就䘮次陛下實以世嫡之重仰承大統則所謂承重之服著在禮律所宜遵壽皇已行之法易月之外且以布衣布冠視朔聽政以代太上皇帝躬親三年之䘮而一時倉卒不及詳議遂用漆紗綫黄之服不惟上違禮律無以風示天下且將使壽皇已革之𡚁去而復留已行之禮舉而復墜臣愚不肖誠竊痛之然既往之失不及追改唯有將來啟殯發引禮當復用初䘮之服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欲望陛下仰體壽皇聖孝成法明詔禮官稽考禮律預行指定其官吏軍民男女方䘮之禮亦宜稍為之制勿使肆為華靡布告郡國咸使聞知庶㡬漸復古制而四海之衆有以著於君臣之義實天天下萬世之幸 又語録曰文帝不欲天下居三年之䘮不欲以此勤民所為大綱類墨子又問短䘮答曰漢文葬後三易服三十六日而除固賢於後世之自始遭䘮便計二十七日而除者然大者不正其為得失不過百歩五十歩之間耳此亦不足論也向見孝宗為高宗服既𦵏猶以白布衣冠視朝此為甚盛之德破去千載之謬前世但為人君自不為服故不能復行古禮當時既是有此機㑹而儒臣禮官不能有所建明以為一代之制遂使君服於上而臣除於下因陋踵訛深可痛恨切謂當如孝宗所制之禮君臣同服而略為區别以辨上下十三月而服練以祥二十五月而服襴幞以禫二十七月而服朝服以除朝廷州縣皆用此制燕居許服白絹巾白凉衫白帯庶人吏卒不服紅紫三年如此緜闕一字似亦允當不知如何 又曰如三年䘮其廢如此長遠夀王要行便行了也不可有不可行處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帯疏屨三年者註曰疏猶麤也
  疏曰斬衰先言斬齊衰後言齊者一以見哀之淺深一以見造衣之先後布帯者亦象革帯以七升布為之即下章帯縁各視其冠是也
  敖氏曰此冠布纓亦條屬右縫又下傳曰帯縁各視其冠以此推之則凡布纓皆當同於冠布也屨云疏者亦謂麤也以其為之者不一故不偏見其物而以疏言之此衰裳與屨皆言疏則斬衰者可知矣又經列削杖布帯皆在冠布纓之下與前章杖帯之次異者此杖之文無所蒙而帯與冠纓之縷數同宜復其常處而在此也
  郝氏曰斬衰布三升及三升半未成布至四升始成粗布故曰疏衰裳斬衰先言斬齊衰後言齊者斬則不復緝齊則先斷後緝牡麻無子之麻麻無子者根幹稍細異於苴也絰首要絰冠用布為武垂為纓外加麻絰削木為杖不以苴竹布帯以同冠七升布為大帯不言絞帯者麻絰包舉矣疏屨亦以草但菅則未成屨此成屨而粗惡猶疏衰之於斬衰也斬衰不言三年齊衰言三年者斬皆三年齊有不三年者三年者三年齊重比於斬者也又曰古者衣必有帯帯用帛雜記云麻者不紳不帛帯垂紳如吉也今世齊功以下皆以麻帯代大帯與斬衰同非古也据經唯斬無布帯齊衰以下布帯加絞帯布帯即禮衣大帯絞帯代禮衣之革帯也
  張氏曰以四升粗布為衰裳而緝之牡麻為首絰要絰冠以七升布為武垂下為纓削桐為杖七升布為帯以象革帯疏草為屨服此服以至三年者下文所列者其人也
  姜氏曰斬衰不言三年者斬衰無不三年不待言也齊衰有三年有期有五月故言之舊謂齊衰稍輕故表其年者似非
  世佐案此於衰裳則齊之杖則削之以無子之麻為絰纓帯以成布為之皆殺於斬也年月同而服少異者殊尊卑也以父餘尊之所厭故也布帯與絞帯對亦所象革帯也郝以是為大帯非
  傳曰齊者何緝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絰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屨者藨蒯之菲也
  註曰沽猶麤也冠尊加其麤麤功大功也齊衰不書受月者亦天子諸侯卿大夫士虞卒哭異數
  疏曰緝今人謂之緶也枲是雄麻云牡麻絰右本在上者上章為父左本在下者陽統於内則此為母隂統於外故右本在上作冠用沽功者衰裳升數恒少冠之升數恒多冠在首尊既冠從首尊故加飾而升數恒多也斬冠六升不言功者六升雖是齊之末未得沽稱故不見人功此三年齊冠七升初入大功之境故言沽功始見人功沽麤之義故云麤功見人功麤大不精者也藨是草名蒯亦草類
  朱子曰首絰石本在上者齊衰紅之制以麻根處著頭右邊而從額前向左圍向頭後却就右邊元麻根處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搭在麻尾之上綴殺之有纓者以其加於冠外故湏着纓方不脱落也
  敖氏曰牡麻者無實之麻也傳以枲麻釋之亦前後名異也牡麻比苴為善故齊衰以下之絰用之此絰右本而在上所以見其不以本為纓而纓亦在左也上言左本在下此言右本在上是其為制葢屈一條繩為之自額上而後交於項中一端垂於左之下而為纓一端止於右之上而前鄉其不纓者則左端不垂而在上為異耳冠布纓之制與繩纓同已見於前傳故此唯言冠布也不見升數者言沽功則為大功之首可知
  郝氏曰枲麻苧麻可績有子無子均為枲非苴麻外别有牡麻但實不實耳以牡麻連根屈為兩股并絞麻根居右向上右為隂向上為地象母也三年之齊冠布七升沽苦通麤也首服冝精功此用七升布麤功也斬冠六升不言沽功者未成布也藨蒯皆草而較細於菅
  張氏曰牡麻麻之華而不實者牡麻為絰其本在冠右而居末上此首絰紟之法也
  父卒則為母
  註曰尊得伸也
  疏曰云則者欲見父卒三年之内而母卒仍服期父服除後遭䘮者乃得伸知義如此者案内則云女子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註云故謂父母之䘮言二十三而嫁不止一䘮而已故鄭并云父母䘮也若前遭母䘮後遭父䘮自然為母期為父三年二十三而嫁可知若前遭父服未闋即得為母三年則是有故二十四而嫁不止二十三也知者假令女年二十二月嫁娶之月將嫁正月而遭父䘮并後年正月為十三月小祥又至後年正月大祥女年二十二欲以二月將嫁又遭母䘮至後年正月十三月大祥女年二十三而嫁此是父服將除遭母䘮猶不得為伸三年况遭父䘮在小祥之前何得即伸三年也是父服未除不得為母三年之驗一也又服問註云為母既𦵏衰八升亦㨿父卒為母與父在為母同五升衰裳八升冠既𦵏以其冠為之受衰八升是父卒為母未得伸三年之驗二也間傳云為母既虞卒哭衰七升者乃是父服除後乃為母伸三年初死衰四升冠七升既葬以其冠為之受衰七升與此經同是父服除後為母乃伸三年之驗三也諸觧者全不得思此義妄觧則文説義多塗皆為謬也
  問内則云女子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言二十三而嫁不止一䘮而已故鄭氏註并云父母䘮也若前遭父服未闋即得為母三年則是有故二十四而嫁不止二十三也答曰内則之説亦大概言之耳少遲不過一年二十四而嫁亦未為晚也見續通解
  敖氏曰父在為母期父卒則三年云則者對父在而立文也其女子子在室者為此服亦唯笄緫髽衰異爾下及後章放此 案註云尊得伸者謂至尊不在則無所屈而得伸其私尊也
  姜氏曰經云父卒則為母不云父服卒則為母而註乃以臆亂經此大惑也夫女子二十而嫁有故則二十三而嫁此約計父母三年之䘮而言也䘮所以謂之三年者據大祥則二十五月據禪則二十七月其時固已閲三年矣此所以謂之三年而二十有故不嫁則以二十三年而嫁約之也且如以父䘮遭母䘮者言之其䘮以二月女將嫁之前正月卒而其女於初䘮即遭母䘮則所云二十三而嫁者亦猶約詞也或明年小祥遭母䘮亦猶二十三而嫁也又或其後年將終䘮遭母䘮則二十四而嫁也故所云二十三而嫁者乃約計父母三年之䘮而非如疏者之惑也且如以二十三而嫁為併計父斬母期之月數則其説自相矛盾尤甚據其以二月嫁娶之日女將嫁而父先故為言者是固本周禮媒氏仲春令㑹男女之制而言也今以其説推之計父䘮當二十五月而大祥而大祥前一月又遭母䘮計母䘮祥禪畢又當十有五月則併合父母之兩䘮當二十有九月如是則女年二十三之九月始可嫁而其時又非二月嫁娶之月則二十四始可嫁耳又如之何舉以臆内則二十三而嫁之制而因以亂先聖之父卒則為母者而為父服卒則為母之妄哉案家語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聖人言其極不是過也則即内則二十三十嫁娶之年亦舉以明例耳明道觧惑乃窮經之要有未可膠柱以亂聖經者學者幸詳之
  繼母如母
  疏曰繼母本非骨肉故次親母後謂已母早卒或被出之後續已母䘮之如親母故云如母下期章不言者舉父沒後明父在如母可知慈母之義亦然
  傳曰繼母何以如母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
  註曰因猶親也
  疏曰繼母配父即是牉合之義故孝子不敢殊異之也
  敖氏曰此禮乃聖人之所為而傳謂孝子不敢殊者明聖人因人情以制禮
  郝氏曰因母即適母適為繼因因適有繼適繼相因故不敢殊
  顧氏曰繼母如母以配父也慈母如母以貴父之命也然於其黨則不同矣服問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鄭氏註曰雖外親亦無二統夫禮者所以别嫌明㣲非聖人莫能制之此類是矣䘮服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
  汪氏琬曰繼母亦母也謂之如母本非骨肉與因母有辨故也先儒云繼母何以如母明其不同也是同之中有殊者存焉或問父在則皆服齊衰期父没則皆齊衰三年矣於禮亦有不同者與曰有之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此不同者也母出則為母服期繼母出則不服父沒母嫁亦服期繼母嫁不從則不服此又不同者也䘮禮如母者二繼母慈母是也是則繼母與慈母無等差也三年之䘮於禮為加服非正服也今律文凡適繼慈飬母殺子孫者加祖父母父母一等註云視親母有間故也大哉聖人之律不亦與禮服相發明與然則史糜有言繼母與已無名徒以親撫飬已故亦䘮之如母信如是也設有前妻之子不為繼母所撫甚則如孝已伯竒之属將遂不之服乎曰何為其然也非出也非嫁也孝子縁父之心不敢不三年也先儒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故曰與因母同也由是言之不敢殊者孝子之文也其不能不殊者孝子之情也禮稱情立文是豈足以概孝子與
  姜氏曰因母之義未詳或曰已身因以生故名世佐案因猶依也詩云靡依匪母故親母曰因母
  慈母如母
  疏曰慈母非父牉合故次後也
  傳曰慈母者何也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飬之終其身如母死則䘮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
  註曰此主謂大夫士之妾無子妾子之無母父命為母子者其使飬之不命為母子則亦服庶母慈已者之服可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父卒則皆得伸也此註坊本多脱字今從集説補正疏曰傳别舉傳者是子夏引舊傳證成已義也云妾之無子者謂舊有子今無者失子之妾有恩慈深則能飬他子以為已子者也若未經有子恩慈淺則不得立後而飬他子不云君命妾曰而云父者對子而言也云貴父之命者一非骨肉之屬二非配父之尊但唯貴父之命故也案䘮服小記云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鄭云縁為慈母後之義父之妾無子者亦可命已庶子為後若然此父命妾之文兼有庶母祖庶母但不命女君與妾子為母子而已世佐案女君與妾子本為母子自不假父命當云不命女君之子與妾為母子又曰鄭知此主謂大夫士之妾非天子諸侯之妾與妾子者案下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𦵏除之父沒乃大功何有命為母子為之三年乎云其使飬之不命為母子則亦服庶母慈己之服者謂但使飬之不命為母子為之服小功若不慈已則緦麻矣云父卒則皆得伸者謂皆得為其母三年
  敖氏曰言䘮之三年者以其見於此章故唯據父卒者言也 案註云其使飬之不命為母子則亦服庶母慈已之服者謂妾或自有子或子之母有他故不能自飬其子是以不可命為母子但使慈之而已若是則其服唯加於庶母一等可也庶母慈已者服見小功章
  吳氏澄曰慈母有二其一大夫士之子無母父使庶母之無子者以為子䘮服所稱慈母如母是也其一國君子生擇諸母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内則及曾子問孔子所稱者是也而後世於二者之等未之審也或執䘮慈母如母之文而施於君命所使教子之慈母則失矣
  顧氏曰慈母者何也子幼而母死飬於父妾父卒為之三年所以報其鞠育之恩也然而必待父命者此又先王嚴父而不敢自專其報之義也父命妾曰女以為子謂憐其無母視之如子長之育之非立之以為妾後也䘮服小記以為為慈母後則未可信也禮記曾子問篇子游問曰䘮慈母如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傳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此與䘮服所言慈母不同何服之有昔者魯昭公少䘮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䘮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之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將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吾弗忍也遂練冠以䘮慈母䘮慈母自魯昭公始也然但練冠以居則異於如母者矣而孔子以為非禮 南史司馬筠傳梁天監七年安成國太妃陳氏薨詔禮官議皇太子慈母之服筠引鄭康成説服止卿大夫不宜施之皇子武帝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有三條一則妾子無母使妾之無子者飬之命為子母服以二年䘮服齊衰章所言慈母如母是也二則嫡妻子無母使妾飬之雖均乎慈愛但嫡妻之子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䘮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已者文曰庶母則知其為嫡妻之子矣明異於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不無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無服則此慈母亦無服矣内則云擇於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此其明文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謂擇取兄弟之母也子游所問自是師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答豈非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康成不辨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註慈已後人致謬實此之由於是筠等請依制改定嫡妻之子母没為父妾所飬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張氏曰愚嘗疑為祖庶母後之説陳氏註云若父之妾有子而子死已命已之妾子後之亦可故云為祖庶母可也徐氏註云凡妾之有子者稱庶母祖庶母其無子者則稱父妾祖妾而已但為庶母後即後此母為祖庶母後即後其子之受室者此為不同耳顧炎武云父命妾曰女以為子謂憐其無母視之如子長之育之非立之以為妾後也䘮服小記以為為慈母後此漢儒之誤吾未之敢信也得之
  姜氏曰為慈母後及為庶母後皆是後於其母若為祖庶母後自是後其死子以為之後而或者不明斯理則以孫禰祖之論興説春秋者乃多異義而大倫滅矣 慈母所以差為二等者以其分而言一則國之君之子一則大夫之子崇與卑異也以其恩而言一則使教其子一則命撫為子淺與深又異也故其服制不同 父母之䘮自天子下逹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此所謂諸侯絶旁期也况于君使教子之慈母乎若庶子生母之服則又不可一例言者禮子為母齊衰三年父在則期此母為父降無貴賤一也妾之子士以下其子為其母如母大夫則父在為其母大功父卒亦三年諸侯以上則父在為其母無服父卒為之大功此庶為嫡降貴與賤異也今所稱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初不言為其生母註疑其如此疏以其無明文而指為異代之制似得矣然考下章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塟除之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註云諸侯之妾子厭於父不得伸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則此練冠之制盖公子於其生母為國君所厭之權服非言國君自為其生母更非言天子為其生母也又考大公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大功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也緦麻章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然則諸侯之妾子父卒為其母大功而其或為父後則唯服緦也以此推之則庶子王乃天子之庶子為父母後者而其于禮亦當用緦之正服衰絰以服之又豈用五服以外父在厭抑而練冠縓縁之權制者哉夫親䘮下逹庶子之生母君在既厭於君矣比君卒又以餘尊厭而僅為之大功其或為君之後者又以䘮者不祭而不敢服僅得縁死於宫中三月不舉祭者之例以伸其緦則其情之為禮抑者固已多矣而謂庶子王反逆禮而靳為之緦乎傳言母以子貴以父妾而尊為君夫人此公羊氏之說亂嫡妾之分禮之所不與也若庶子王為其母練冠乃註疏之臆詞而不為之考辨是又滋禮之惑也然則公之所引者果何指也考記中凡引家語入記者多截去首尾如此條家語所載本云古者天子䘮慈母練冠以燕居則公固不免託於古以文其過矣疏既知以家語之孝公辨註昭公之疑而獨不以家語之䘮慈母辨為其生母之惑何哉世佐案姜説自父母之䘮以下辨禮記曽子問註疏之誤頗為詳明附録於此
  世佐案子夏作傳時本自為一編後儒移之分屬經記每條之下遂加傳曰以别之而於其答問之辭重舉傳曰者亦後儒所加也如孔子十翼既被後人分散而於繫辭文言二傳中往往添入子曰字亦其類矣疏云是子夏引舊傳非
  母為長子
  疏曰長子卑故在母下母為長子齊衰者以子為母服齊衰母為之不得過於子為已也若然長子與衆子為母父在期若夫在為長子豈亦不得過於子為已服期乎而母為長子不問夫之在否皆三年者子為母有降屈之義父母為長子本為先祖之正體無厭降之義故不得以父在而屈也
  敖氏曰經不著女子子為母及此服之異於男子者以其已於前章發之則其類皆可得而推故也郝氏曰長子與父母同服此制禮者敬宗之義然子為母齊三年必父卒然後可母為長子齊三年則是父在亦然矣父能厭母而不能降子則母輕母不敢降子而子降之則母愈輕此亦義之當質者
  世佐案此謂適子之妻為其長子也庶子不得為長子斬則其妻亦不得為是服矣
  傳曰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
  註曰不敢降者不敢以已尊祖禰之正體
  敖氏曰夫妻一體故俱為長子三年此加隆之服也不宜云不降父母於子其正服但當期初非降服

  儀禮集編卷二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三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喪服第十一之二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期者
  疏曰此疏衰以下七服與前章不殊而還具列之者以其此一期與前三年懸絶恐服制亦多不同故須重列也但此章雖止一期而禫杖具有案下雜記云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註云此為父在為母即是此章者也母之與父恩愛本同為父所厭屈而至期是以雖屈猶伸禫杖也為妻亦伸妻雖義合妻乃天夫為夫斬衰為妻報以禫杖但以夫尊妻卑故齊斬有異也
  敖氏曰此期服也而杖屨之屬皆與三年章同者是章凡四條其三言為母其一言為妻也以禮考之為母宜三年乃或為之期者則以父在若母出故屈而在此也妻以夫為至尊而為之斬衰三年夫以妻為至親宜為之齊衰三年乃不出於期者不敢同於母故爾然則二服雖在於期實有三年之義此杖屨之屬所以皆與之同也
  傳曰問者曰何冠也曰齊衰大功冠其受也緦麻小功冠其衰也帶縁各視其冠
  註曰問之者斬衰有三其冠同今齊衰有四章不知其冠之異同爾縁如深衣之縁
  疏曰云齊衰大功冠其受也者降服齊衰四升冠七升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八升冠九升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既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既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既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死冠升與既𦵏衰升數同故云冠其受也云緦麻小功冠其衰也者以其降服小功衰十升正服小功衰十一升義服小功衰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七升半冠皆與衰升數同故云冠其衰也云帶縁各視其冠者帶謂布帶象革帶者縁謂喪服之内中衣縁用布縁之視猶比也二者之布升數多少各比擬其冠也然本問齊衰之冠因答大功與緦麻小功並答帶縁者博陳其義也又曰註云縁如深衣之縁者案深衣目録云深衣連衣裳而純之以采素純曰長衣有表則謂之中衣此既在喪服之内則是中衣矣而云深衣以其中衣與深衣同是連衣裳其制大同故就深衣有篇目者而言之案玉藻云其為長中繼揜尺註云其為長衣中衣則繼袂揜一尺若今褎矣深衣則縁而已若然中衣與長衣袂皆手外長一尺案檀弓云練時鹿裘衡長袪註云袪謂褎縁袂口也練而為裘横廣之又長之又為袪則先時狭短無袪可知若然此初喪之中衣縁亦狭短不得如玉藻中衣繼袂揜一尺者也但吉時麛裘即凶時鹿裘吉時中衣深衣目録云大夫以上用素士中衣用布緣皆用采况喪中縁用布明中衣亦用布也其中衣用布雖無明文亦當視冠若然直言縁視冠不言中衣縁用采故特言縁用布何妨喪時亦用布乎
  敖氏曰斬衰有二其冠同齊衰三年唯有子為母之冠耳是章有降服有正服有義服疑其冠之異同故發問也齊衰大功有受布故冠其受冠衰布異也緦麻小功無受布故但冠其衰冠衰布同也問者惟疑此章之冠答者則總以諸章之冠為言以其下每章之服亦或各自不同故也帶縁各視其冠者謂齊衰以至緦麻其布帶與其冠衰之縁亦各以其冠布為之間傳曰期而小祥練冠縓縁檀弓曰練衣縓縁則重服未練以前與夫輕服之冠衰皆有布縁明矣此所云者是也冠縁者純也衰縁者其領及袪之純也此復言帶縁者又同其布之與冠同而并及之郝氏曰受猶接也記云齊衰四升其冠七升以其冠為受受冠八升是也齊衰初喪布四升冠布七升既𦵏衰受冠布七升冠更受八升大功初喪冠布八升既𦵏衰受冠布八升冠更受九升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緦麻以小功之冠為衰小功以大功之冠為衰不言受者三月五月則既𦵏服齊故無受帶謂布帶縁謂深衣領袖帶與縁布稍細各視其冠布升數張氏曰案註斬衰有三指為父為君為子之三等齊衰四章謂三年杖期不杖期三月凡四章也
  世佐案此傳句讀舊誤今正之云齊衰大功冠其受也者謂齊衰大功二者之冠之升數各與其受衰同也下記云以其冠為受齊衰冠七升受衰亦七升大功冠十一升受衰亦十一升於此發傳者齊衰一服有四章重者三年輕者三月日月既殊嫌其冠之升數亦異傳故設為問答以明之云緦麻小功冠其衰也者謂緦麻小功二者之冠皆與緦麻之衰同而無受也小功以緦麻之衰為冠緦麻以小功之冠為衰又以為冠皆十五升抽其半故并舉之緦麻言於小功之上者明小功之冠亦同於緦麻也緦麻之冠衰與小功冠無以異者禮窮則同也小功冠衰之升數未嘗無别而謂皆冠其衰豈不謬哉且立言之法若以服之重輕為序緦麻亦不得言於小功之上矣帶縁布帶之縁也各各齊衰以下也斬衰絞帶無縁齊衰以下以布為帶又有縁輕者飾也問冠而并答以帶縁者以其粗細與冠同類及之耳云帶縁各視其冠則帶之升數各視其衰與疏分帶縁為二物訓縁為中衣之縁非敖指為冠衰之縁尤誤夫重服斬而不緝齊衰僅緝之而已其冠則五服皆條屬外畢安得有縁
  父在為母
  敖氏曰此主言士之子為母也其為繼母慈母亦如之
  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
  疏曰家無二尊故於母屈而為期不直言尊而言私尊者母於子為尊夫不尊之故也子於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故父雖為妻期而除然必三年乃娶者通達子之心䘮之志故也左氏傳晉叔向云王一歳有三年之喪二據大子與穆后天子為后亦期而云三年喪者據達子之志而言也
  張子曰父在為母服三年之喪則家有二尊有所嫌也處今之宜但可服齊衰一年外可以墨衰從事可以合古之禮全今之制
  朱子曰喪禮須從儀禮為正如父在為母期非是薄於母只為尊在其父不可復尊在母然亦猶心喪三年這般處皆是大項事不是小節目後来都失了而今國家法為所生父母皆心喪三年此意甚好 又問儀禮父在為母曰盧履冰議是但條例如此不敢違耳
  黄氏曰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喪三年禮有心喪禫無禫禮無成文世或兩行皇太子心喪畢詔使博士議有司奏喪禮有祥以祥變有漸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間服以綅也心喪已經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祥禫變除禮畢餘情一周不應復有再禫宣下以為永制詔可
  唐前上元元年武后上表請父在為母終三年之服詔依行焉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上言准禮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喪請仍舊章庶叶通禮於是下制令百官詳議刑部郎中田再思建議云上古喪服無數蓋自周公制禮之後孔父刋經以来方殊厭降之儀以標服紀之節重輕從俗斟酌隨時循古未必是依今未必非也履冰又上疏曰天無二日土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理之也所以父在為母服周者避二尊也左散騎常侍元冲行奏議今若捨尊嚴之重虧嚴父之義事不師古有傷名教百僚議竟不决後中書令蕭嵩與學士改修五禮又議請依元勅父在為母齊衰三年為令遂為成典 今服制令子為母齊衰三年父卒為母與父在為母同
  敖氏曰喪妻者必三年然後娶禮當然爾非必專為達子心喪之志也蓋夫之於妻宜有三年之恩為其不可以不降於母是以但服期而已然服雖有限情則可伸故必三年然後娶所以終牉合之義焉若謂唯主於達子之志則妻之無子而死者夫其可以不俟三年而娶乎春秋傳曰王一歳而有三年之喪二謂后與太子也喪妻之義於此可見
  呉氏澄曰凡喪禮制為斬衰功緦之服者其文也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其實也中有其實而外飾之以文是為情文之稱徒服其服而無其實則與不服等爾雖不服其服而有其實者謂之心喪心喪之實有隆而無殺服制之文有殺而有隆古之道也愚嘗謂服制當一以周公之禮為正後世有所増改者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實而不䆒古人制禮之意者也為母齊衰三年而父在為母杖期豈薄於其母哉蓋以夫為妻之服既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家無二尊也子服雖除而三者居喪之實如故則所殺者三年之文而已實固未嘗殺也
  郝氏曰至尊謂父私尊謂母父至尊而子又尊其母故曰私尊子為父屈而父為子伸故子服雖期年已除父娶必三年後繼以伸其子所不敢伸之志也志謂心喪
  顧氏曰父在為母雖降為期而心喪之實未嘗不三年也傳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假令娶於三年之内將使為之子者何服以見何情以處乎理有所不可也抑其子之服於期而申其父之不娶於三年聖人所以損益百世而不可改者精矣又曰父在為母齊衰三年起自開元禮然其時盧懷慎以母憂起復為兵部侍郎張九齡以母憂起復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邠王守禮以母憂起復左金吾衛將軍嗣鄂王邕以母憂起復衛尉卿而得終禮制者唯張説韓休二人則明皇固已崇其文而廢其實矣今制父在為母斬衰三年案太祖實錄洪武七年九月庚寅貴妃孫氏薨命呉王橚服慈母服斬衰三年以主喪事勅皇太子諸王皆服期乃命翰林學士宋濓等修孝慈録立為定制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嫡子衆子為其庶母皆齊衰杖期十一月壬戌朔書成此則當時别有所為而未可為萬世常行之道也
  
  疏曰妻卑於母故次之夫為妻年月禫杖亦與母同敖氏曰下章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然則此為妻杖謂無父者也
  汪氏琬曰禮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此指杖期而言故鄭𤣥謂父在為母也又禮為父母妻長子禫又期終喪不食肉飲酒父在為母為妻又期居廬終喪不御於内者父在為母為妻蓋妻喪皆與父在為母同故先儒謂為妻亦十五月而禫也後世妻喪不禫則已夷於旁期矣
  世佐案此謂適子無父者也士之庶子亦存焉適子父在為妻不杖見下章大夫之庶子父在為妻在大功章公子為其妻在五服之外父没乃為之大功
  傳曰為妻何以期也妻至親也
  註曰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疏曰妻移天齊體與已同奉宗廟為萬世之主故云至親此經非直是庶子為妻兼有嫡子父没為妻在其中天子以下至士庶人父皆不為庶子之妻為喪主故夫皆為妻杖得伸也
  郝氏曰為妻期父在亦期父卒亦期也但父在適子為妻期而不杖適婦喪父為主也庶子則否父没則否
  世佐案註云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者指士之庶子而言也公子大夫之庶子則不在此例矣士卑故庶子得以伸其妻服庶婦賤舅不自主其喪故其夫得以杖即位也
  出妻之子為母
  註曰出猶去也
  雷氏次宗曰子無出母之義故繼夫而言出妻之子也
  疏曰此謂母犯七出去謂去夫氏或適他族或之本家子從而為服者也七出者無子一也滛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盗竊五也姤忌六也惡疾七也天子諸侯之妻無子不出唯有六出耳
  黄氏曰出妻之子為母杖期父卒母嫁無明文漢石渠議問父卒母嫁為之何服蕭太傅云當服周為父後則不服韋元成以為父没則母無出義王者不為無義制禮若服周則是子貶母也故不制服也宣帝詔曰婦人不養舅姑不奉祭祀下不慈子是自絶也故聖人不為制服明子無出母之義元成議是也石渠禮議又問夫死妻稚子㓜與之適人子後何服韋元成對與出妻子同服周或議以子無絶母應三年蜀譙周據繼母嫁猶服周以親母可知故無經也宋庾蔚之云母子至親本無絶道禮所親者屬也出母得罪於父猶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則長子自絶其母豈天理耶冝與出母周皆制寧假二十五月是終其心喪耳 今服制令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
  敖氏曰出妻者見出之妻也云出妻之子主於父在者也若父没則或有無服者矣如下傳所云者是也又此禮亦闗上下言之若妾子之為其出母則亦或有不然者非達禮也
  郝氏曰妻被出義與夫絶子之於母恩無可絶雖父在出母猶杖期
  世佐案此禮該父存没而言也父雖没而子為此母服仍不過期亦以其出降也唯云出妻之子則出妾之子與凡非已所生者皆不在此例矣
  傳曰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
  註曰在旁而及曰施親者屬母子至親無絶道疏曰再言傳曰義見前章絶族者嫁来承奉宗廟與族相連綴今出則與族絶以母為族絶即無旁及之服也親者屬者觧母被出猶為之服也旁及曰施者詩云施條枚施松上皆是旁而及之義屬猶續也對父與母義合有絶道故云母子至親無絶道從續通解節本敖氏曰此於其外親但云外祖父母見其重者耳絶族離絶之族謂父族與母族相絶而不為親也絶族無施服言所以為外祖父母無服也親者屬言所以為出母期也此盖傳者引舊禮而復引傳以釋之也下倣此
  郝氏曰出母杖期似與見在之母無别然出毋之服僅止於母若出母之父母為子之外祖父母則不為服矣示絶族也親者謂母子母子至親相續無絶所以母雖出子必為期
  世佐案此因出妻之子而推言之見其異於見在之母者有此及下文所云二條也曰絶族無施服以下申言為外祖父母無服之故而後人復加以傳字也説見前親者屬謂凡異姓之親皆因聨屬而成母既被出絶族則與母黨不相屬矣故自外祖父母以下皆不為之服也舊觧誤大傳云絶族無施服親者屬也此似脱一也字
  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
  疏曰云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者舊傳釋為父後者謂父没適子承重不合為出母服意云傳曰者子夏釋舊傳意事宗廟祭祀者不欲聞見㐫人故雜記云有死於宫中三月不祭况有服可得祭乎是以不敢服其私親也父已與母無親子獨親之故云私親也
  敖氏曰言為父後則無父矣乃云出妻之子蒙經文也與尊者為一體釋為父後也母不配父則子視之為私親母子無絶道固當有服然有服則不可以祭故為父後則不敢服之有服則不可以祭者吉凶二道不得相干故也
  郝氏曰父絶子屬不幾於背父乎故惟庶子不繼正體者得服適子為父後者則不得服適子後父與父為體父至尊也違尊服私親是與至尊二體故不敢又曰適子不得服出母此禮過嚴乃所以上義而先尊也喪服少寧戚之意非必盡古人之舊
  顧氏曰出妻之子為母此經文也傳曰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子夏傳也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此傳中引傳援古人之言以證其無服也當自為一條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此又經文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子夏傳也當自為一條今本乃誤連之
  世佐案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此亦子夏推廣經文之言曰與尊者為一體以下復自釋其義也疏以上二句為舊傳顧氏又以經文目之皆為後人妄加傳字所誤為父後者適長子也既立以為後即得謂之為父後不必父没乃可云為父後也檀弓云子上之母死而不喪是時子思尚在而子上為父後即不得喪出母是其徴矣
  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
  疏曰云父卒繼母嫁者欲見此母為父已服斬衰三年恩意之極故子為之一期得伸禫杖但以不生己父卒改嫁故降於己母雖父卒後不伸三年一期而已従為之服者亦謂本是路人暫時與父牉合父卒還嫁便是路人子仍著服故生従為之文也報者喪服上下并記云報者十有二無降殺之義感恩者皆稱報若此子念繼母恩終從而為報母以子恩不可降殺即生報文餘皆放此
  敖氏曰父卒而繼母不嫁則為之三年従之嫁則期所以異内外也報者以其服服之之名謂出妻於其子與此繼母皆報也小記曰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妾不服之明出妻有服也舊説謂此女君猶為其子期是己母於子乃亦杖期者既出嫁則無尊加之義故宜報之所以别於在其父之室者也此經言出妻之子為母及子為繼母嫁從之服而獨不及於父卒母嫁者今以此二條之禮定之則子於嫁母其従與否皆當為之杖期而經不著之者豈以其既有子矣乃夫沒而再嫁尤為非禮故闕之以見義乎傳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然則嫁母之子自居其室而為父後者亦不為嫁母服也郝氏曰繼母父繼娶非親生適母父死子㓜從繼母嫁是始終相依也母喪則子為期子喪則母亦然以報之
  顧氏曰從字句謂年幼不能自立従母而嫁也母之義已絶於父故不得三年而其恩猶在於子不可以不為之服也報者母報之也兩相為服也
  世佐案疏以從為之服為句從鄭義也後三説皆於從字絶句用王説也王肅説見後以義斷之當以王説為正蓋繼母本非屬毛離裏之親又改嫁與父絶族乃令前妻之子之自居其室者亦皆舎其宗廟祭祀而為之服此於情為不稱而揆之於理亦有所未順者矣唯從繼母而嫁者則為之服以其有撫育之恩故也此不别其為父後與否者以従乎繼母而嫁必其幼弱不能自存者也受恩既同持服豈得而異故無分乎適庶也禮婦人不貳斬而經乃有繼母嫁之文者著其變也由是而推則繼母被出與其嫁而不從者皆不為之服可知矣報謂繼母答此子之服也上文出母不云報者以出母於其子骨肉至親自有應服之義不因報施而然故空其文也敖氏以此兼出母言非
  傳曰何以期也貴終也
  註曰嘗謂母子貴終其恩
  黄氏曰案通典宋崔凱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鄭康成云嘗為母子貴終其恩也王肅云從乎繼母而寄育則為服不従則不服凱以為出妻之子為母及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皆為庶子耳為父後者皆不服也傳云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庾蔚之謂王順經文鄭附傳説王即情易安於傳亦無礙既嫁則與宗廟絶為父後者安可以廢祖祀而服之乎
  敖氏曰終者終為母子也以終為貴故服此服也繼母嫁而子從之是終為母子也
  郝氏曰傳疑従嫁之繼母何以母子同服盖生相依而死相棄是無終也生依之死服之所以貴終終其為母子之義也然則親母嫁從者其服可知
  姜氏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無服謂父卒而為祭主不可服與廟絶之母以廢廟祀也小記云無服也者䘮者不祭故也是也如此則父卒母嫁為父後者無服亦不待言矣豈繼母嫁反隆於其母乎王肅之言此不易之定論也言父卒繼母嫁之服而不言父卒母嫁之服盖繼母嫁從為之服則母嫁從者可知矣
  右齊衰杖期
  不杖麻屨者
  註曰此亦齊衰言其異於上
  疏曰此不杖章輕於上禫杖故次之此章與上章雖杖與不杖不同其正服齊衰裳五升而冠八升則不異也楊氏曰以此例推之其降服衰四升而冠七升亦不異也
  敖氏曰大功章曰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此受以大功即葛而期為異耳
  郝氏曰麻屨與疏屨異冠絰帶等皆與杖期同
  祖父母
  疏曰服之本制若為父期祖合大功為父母加隆至三年祖亦加隆至期也
  朱子曰父母本是期加成三年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本是大功加成期其從祖伯父母叔父母小功者乃正服之不加者耳
  汪氏琬曰或問禮與律有繼母而無繼祖母之文然則繼祖母不當服與曰非也言祖母則繼祖母統其中矣蓋繼祖母與庶祖母有辨繼祖母之殁也祔於廟而庶祖母不祔夫既祔之於廟為之孫者方嵗時饗祀之而可以無服乎故曰言祖母則繼祖母統其中矣
  傳曰何以期也至尊也
  敖氏曰謂不可以大功之服服至尊也故加而為期也
  郝氏曰祖父母之親不及父母而論分則父所尊也父所尊故亦曰至尊又曰此有父在之正禮父没適孫為其祖三年以代父也禮各舉其正者斬衰首父齊衰首母不杖期首祖父母舉其正而凡不備者皆可義推矣
  世父母叔父母
  註曰為姑姊妹在室亦如之世佐案註姊妹二字坊本脫今據疏文補父之姊為姑姊父之妹為姑妹春秋傳云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是也
  雷氏曰不見姑者欲見時早出之義
  疏曰世叔既卑於祖故次之伯言世者欲見繼世也為昆弟之子亦期不言報者以昆弟之子猶子若言報為疏故不言也云為姑姊妹在室亦如之者大功章云為姑嫁大功明未嫁在此期章
  敖氏曰女子子在室為之亦然唯已許嫁者則異也此服皆報不言之者欲序昆弟之子於衆子之後序夫之昆弟之子於舅姑之後以見親疏尊卑之等故不於此言報也若輕服則不然
  姜氏曰案本傳有不足加尊故報之也之文則此兩列相為之服而不言報盖變文也夫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而其父母亦報之豈嫌言報為疎而不言報乎
  世佐案此謂昆弟之男子為之也其女子子未成人者為此四人服亦如之成人已後逆降在大功章與出嫁者同爾雅云父之昆弟先生為世父後生為叔父註云世有為嫡者嗣世統故也父之先生者不皆世嫡而為祖後者亦存焉故謂之世此亦論其常耳若父是庶出或有廢疾不堪主宗廟而為祖後者乃其後生則此庶兄子亦謂之叔父而已世叔之稱要以其年之先後生於父為斷也説者謂父之晜唯繼世一人稱世父第二以下皆稱叔父非
  傳曰世父叔父何以期也與尊者一體也
  陳氏詮曰尊者父也所謂昆弟一體也
  雷氏曰非父之所尊嫌服重故問也
  黄氏曰世叔父者父之兄弟若據祖期則世叔父母宜九月而世叔父是父一體故加至期從世叔父母經謂之從祖父母既疏加所不及據期而殺是以五月族世叔父經謂之族父母疏故緦
  敖氏曰世叔父本是大功之服以其與父一體故當加一等也以五服差之族之親為四緦麻從祖之親為三小功則從父之親宜為二大功也而禮為從父昆弟大功世叔父期以此傳考之則世叔父之期乃是加服從父昆弟之大功則其正服也此釋經文為世父叔父期之意
  郝氏曰伯叔父母非尊於祖父母何以與祖父母同服雖不尊於祖父母而實與祖為一體父至尊又與父為一體惟其一體所以同服
  世佐案尊者兼祖若父而言世叔父者祖之子而父之昆弟也下傳云父子一體昆弟一體是世叔父與已之祖若父皆為一體也以是而加隆焉故為之期也
  然則昆弟之子何以亦期也旁尊也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
  疏曰世叔父與二尊為體故加期昆弟之子無此義何以亦期故怪而致問也凡得降者皆由己尊也故降之世叔非正尊故生報之也
  敖氏曰加尊者謂以其尊加之也昆弟之子本朝服亦大功世叔父不以本服服之而報以其為己加隆之服者以己非正尊不足以尊加之故也加尊而不報者如父於衆子祖於庶孫之類是也昆弟之子雖不在此條然以其即為世叔父之服者而世叔父亦以此服之義有不同故并釋之也
  郝氏曰世叔父為昆弟之子亦期尊為卑服也宜降而亦期何也世叔父非如祖父正尊旁尊也正尊可加尊而降卑旁尊不足以加尊昆弟子為世叔父母期則世叔父母亦為兄弟子期以報也
  張氏曰以其為旁尊不足以加尊於人故為昆弟之子亦如其服以報之若祖之正尊則孫為祖期而祖但為孫大功矣
  父子一體也夫妻一體也昆弟一體也故父子首足也夫妻牉合也昆弟四體也
  疏曰父子一體已下傳又廣明一體之義云父子一體者見世叔父與祖亦為一體也夫婦一體者亦見世叔母與世叔父為一體也昆弟一體者又見世叔與父亦為一體也人身首足為上下父子亦是尊卑之上下故父子比於首足郊特牲云天地合而後萬物興焉是夫婦牉合子𦙍生焉是牉合為一體也四體謂二手二足在身之旁昆弟亦在父之旁故云四體
  敖氏曰言首足牉合四體者皆所以釋其為一體也此又申言與尊者一體之義雖以三者並言而其㫖則惟主於昆弟盖世叔父乃其父之昆弟所謂與尊者一體也
  世佐案牉與判通半也周禮媒氏職云掌萬民之判鄭註引此傳文亦作判判合者隂陽各半合之乃成夫婦也
  故昆弟之義無分然而有分者則辟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故有東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異居而同財有餘則歸之宗不足則資之宗
  註曰宗者世父為小宗典宗事者也資取也
  疏曰昆弟之義無分者以手足四體本在一身不可分别是昆弟之義不合分也然而分者則辟子之私也使昆弟之子各自私其父故須分也若兄弟同在一宫則不成為人子之法案内則云命士以上父子異宫不命之士父子同宫縱同宫亦有隔别為四方之宫也
  張子曰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古之人曲盡人情如此若同宫有叔父伯父則為子者何以獨厚於其父為父者乂烏得而當之
  敖氏曰此承上文而言也父子夫妻昆弟俱是一體然父子夫妻不分而昆弟則分似乖於一體之義故言其理之不容不分者以釋之東宫西宫南宫北宫盖古者有此稱亦或有以之為氏者故傳引之以證古之昆弟亦有分而不同宫者焉異居而同財則其所以分之意可見矣
  張氏曰言有餘不足皆統於宗仍以明一體之義世佐案東宫西宫南宫北宫皆古者兄弟異居之宫名也有餘不足謂支子之私財支庶之贏餘匱乏皆宗子總攬其大綱而為之裒益於其間故宗法立而天下無貧富不平之患矣
  世母叔母何以亦期也以名服也
  疏曰以配世叔父而生母名則當随世叔父而服之敖氏曰此釋經文也言以名服見其恩疏
  張氏曰二母本是路人以牉合於世叔父故有母名因而服之即上所云夫妻一體也
  大夫之適子為妻
  疏曰大夫之適子為妻在此不杖章則上杖章為妻者是庶子為妻父没後適子亦為妻杖亦在彼章也敖氏曰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則是凡父在為妻而非有所降者其服皆然不别嫡庶也此乃特見大夫之適子盖大夫庶子為妻則異於是唯其適子為妻如邦人故特舉以明之凡大夫之子之服例在正服後今序於昆弟之上者盖以此包上下而言故居衆人為妻之處若重出者乃在正服後也
  張氏曰案下經大夫庶子為妻大功不知註疏何以云當杖
  世佐案為妻不杖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也見雜記鄭注一云以父為之主也見上章鄭注大夫之適子有父之辭也不云父在為妻而云大夫之適子者見此禮之通乎上下也嫌大夫已上為尊者所壓或不得伸其私服故言此以明之小記云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為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則天子諸侯之適子皆然而士以下更不待言矣適子為父後也者特言適者見庶子之異於是也自天子以至於士其庶子父在為妻之服各異即父沒之後亦有不能盡同者此當以上章妻大功章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妻及記公子為其妻叅看其義自見
  傳曰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何以不杖也父在則為妻不杖
  註曰大夫不以尊降適婦者重適也凡不降者謂如其親服服之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
  雷氏曰經於伯叔父下無姑文於昆弟下無姊妹文於衆子下無女子子文者以未成人則殤已成人則當出故皆不見於此
  疏曰大夫衆子為妻皆大功今令適子為妻期故發問也云父之所不降者大功章有嫡婦是父不降適婦也云子亦不敢降者謂不敢降至大功與庶子同也云何以不杖也者既不降怪不杖故發問也父在為妻不杖者父為適子之婦為喪主故適子不敢伸而杖也若然適子為妻通貴賤今唯據大夫者以五十始爵為降服之始嫌降適婦其子亦降其妻故明舉大夫不降天子諸侯雖尊不降可知註云降有四品者總解喪服上下降服之義云君大夫以尊降者天子諸侯為正統之親后夫人與長子長子之妻等不降餘親則絶天子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即大夫為衆子大功之等是也云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者此非身自尊受父之厭屈以降無尊之妻妻字疑悮下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緣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父卒乃大功是也大夫之子即小功章云大夫之子為從父昆弟在小功皆是也云公之昆弟以旁尊降者此亦非已尊旁及昆弟故亦降其諸親即小功章云公之昆弟為從父母昆弟是也案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妻昆弟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若然公之昆弟有兩義既以旁尊又為餘尊厭也云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者謂若下文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又下文云女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為父後者此二者是出也大夫之服例在正服後今在昆弟上者以其妻本在杖期直以父為主故降入不杖章是以進之在昆弟上也
  敖氏曰父之所不降謂大夫為適婦亦大功如衆人故子亦為之不杖期如衆人也若大夫於庶婦降之而至於不服其子亦降之而至於大功所謂大夫之子則從乎大夫而降也父在則為妻不杖者不敢同於父在為母之服也故父沒為母三年乃得為妻杖是其差也降有三品大夫以尊而降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以其父之所厭而降為人後者女子子適人者以出而降子亦不敢降之説見後
  郝氏曰夫為妻杖期舅為適婦大功常也大夫適子妻仍期不降何也大夫不以貴降適其於適子婦大功仍大功也父不降而子又安可降乎所以大夫適子仍得為妻期然不杖何也父在適婦之喪父主之父為主子杖是奪其父主不敢也然則大夫庶子為妻宜如何曰宜大功是父所降也欲為期不可得也然則大夫庶婦喪亦為主乎曰否則大夫以上降其妻乎曰否則何以獨言大夫期降自大夫始又曰降服四品以尊降者為辨分以出降者為情殺可也若夫厭降者已非諸侯大夫而徒以父之所降已亦降旁尊降者已非君公而徒以為公昆弟於所親亦降則似迂矣故縣子曰古者無降上下各以其親世運有隆替親有不得不殺恩有不得不窮非古也權其通者唯達人乎
  張氏曰案下經適婦在大功章庶婦在小功章父之所不降謂不降在小功也子亦不敢降大夫衆子為妻皆大功今適子為妻期是亦不敢降也前章註云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者盖士禮也若大夫之庶子父在僅得服大功何以得以杖即位乎
  昆弟
  註曰昆兄也為姊妹在室亦如之
  疏曰昆弟卑於世叔故次之昆明也以其次長故以明為稱弟第也以其小故以次第為名
  郝氏曰昆同也同本曰昆凡親族齒相若稱兄弟同父稱昆弟後倣此
  為衆子
  註曰衆子者長子之弟及妾子女子子在室亦如之士謂之衆子未能逺别也大夫則謂之庶子降之為大功天子國君不服之内則曰冡子未食而見必執其右手適子庶子已食而見必循其首
  疏曰衆子卑於昆弟故次之士謂之衆子大夫之子皆云庶子天子國君絶旁親故不服也引内則者證言庶子别於適長者也
  敖氏曰衆子即庶子也對長子立文故曰衆子庶則對適之稱也實則一耳父母為衆子乃期者以尊加之也士妻為妾子亦期凡適而非長父母為之亦與衆子同
  世佐案衆子謂適妻所生第二以下及妾子皆是變庶言衆者庶是對適之稱衆則適而非長者亦存焉註引内則者明父待子之禮自第二以下雖適妻所生亦無異於庶也但内則所謂適子與此經小異此經適子指適長而言内則謂之冡子彼所謂適子庶子則此之衆子也
  昆弟之子
  疏曰昆弟子疏於親子故次之世叔父為之
  敖氏曰其女女子在室者亦如之
  姜氏曰子盖該男子子女子子在其中矣
  世佐案子男子也其女子子未成人而死當以殤降成人以後母論已未嫁皆降在天功以其逆降旁期故也女子子必逆降旁期者為其嫁當及時也説見大功章女子子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條下
  傳曰何以期也報之也
  註曰檀弓曰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葢引而進之世佐案為子期則為昆弟之子當大功今乃同之於子者以其為已服期故亦以是報之上傳云旁尊也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與此相發明檀弓説又是一義葢各記所聞耳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
  註曰兩言之者適子或為兄或為弟
  疏曰此大夫之妾子故言庶若適妻所生第二以下當直云昆弟不言庶也
  敖氏曰大夫之庶子為昆弟大功嫌於適亦然故以明之斬衰章云父為長子則大夫之適亦謂其長子未必指為弟者也此云適昆弟者古之文法不可以單言昆故連弟言之經中此類多矣不言適子者嫌自為其子也
  世佐案庶子猶衆子言庶者對適立文也適昆弟謂其為父後者一人也立子以適不以長故容有弟而為父後者其庶兄為之亦如斯例也若適妻所生第二以下則否矣適妻所生第二以下為其兄之為父後者與妾子為宗子同
  傳曰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
  註曰大夫雖貴不敢降其適重之也適子為庶昆弟庶昆弟相為亦如大夫為之
  疏曰云父之所不降者即斬章父為長子是也云子亦不敢降者於此服期是也案後經大夫為庶子降服大功適子為庶昆弟庶昆弟相為並大功註曰如大夫為之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大夫之子於昆弟之屬或有所降者以從乎其父而不得不降之耳若為其父之適及尊同者乃其父之所不降者故已亦得遂其服焉非謂以其父不降之之故欲降之而不敢降也凡後傳之言若此者不復見之
  世佐案父於長子三年庶子期昆弟相為亦期服之正也大夫以尊故降庶子於大功而於長子自若三年是父之所不降也大夫之庶子厭於父降其庶昆弟於大功而於適昆弟自若期是子亦不敢降也庶昆弟為適昆弟之服如此而適昆弟之所以服之者亦大功則以大夫之適子得行大夫禮故也且父之所降子亦不敢不降也
  適孫
  疏曰孫卑於昆弟故次之此謂適子死其適孫承重者祖為之期
  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
  註曰周之道適子死則立適孫是適孫將上為祖後者也長子在則皆為庶孫耳孫婦亦如之適婦在亦為庶孫之婦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也疏曰云周道者以其殷道適子死弟乃當先立與此不同也喪服小記云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註云謂夫有廢疾他故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適及將傳重者非適服之皆如衆子庶婦也然長子為父斬父亦為斬適孫承重為祖斬祖為之期不報之斬者父子一體本有三年之情故特為祖祖字非誤則衍斬祖為孫本非一體但以報期故不得斬也
  敖氏曰祖於孫宜降於子一等而大功此期者亦異其為適加隆焉爾非不降之謂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皆謂適不可二也 案註云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者盖以斬衰章唯言父為長子故也鄭言此者為適子死而無適孫者見之且明為適孫亦期之意也適孫為祖父後服與子同
  郝氏曰祖為孫大功常也以其繼體加隆焉若使適子在等孫耳無適庶之異也其餘孫婦亦然無適子有適孫乃有適孫婦不然孫婦等耳皆大功也世佐案庶孫之婦在緦麻三月章郝云皆大功誤
  顧氏曰冡子身之副也家無二主亦無二副故有適子者無適孫唐髙宗有太子而復立大孫非矣世佐案傳意葢謂孫為祖期祖亦當報之以期以正尊故降之於大功而為適孫則在此章是不敢降其適也云有適子者無適孫者謂適子在則適子之子雖屬適長而祖視之無殊於庶孫也服之皆大功云孫婦亦如之者如其有適婦者無適孫婦也適子婦皆没以孫為後則為其婦小功孫婦為夫之祖父母大功夫為祖後則其妻從服期若姑在姑持重孫婦仍大功而已曽孫以下皆然殊之於庶也適子婦有一在則為孫婦緦無適庶之别也註云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也者所以明祖不為適孫三年之義由是推之則祖於將為後者非長孫其皆大功乎
  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
  雷氏曰據無所厭屈則期為輕言報者明子於彼則名判於此故推之於無尊逺之以報服女雖受族於人猶在父子之名故得加尊而降之
  疏曰此謂其子後人反来為父母在者欲其厚於所後薄於本親抑之故次在孫後也若然既為本生不降斬至禫杖章者亦是深抑厚於大宗也言報者既深抑之使同本䟽往来相報之法故也
  朱子曰如親生父母子合當安之到得立為伯叔父後疑於伯叔父有不安者這也是理合當如此然而自古却有大宗無子則小宗之子為之後這道理又却重只得安於伯叔父母而不可安於所生父母喪服則為所後父母服三年所生父母只齊衰不杖期有問濮議曰歐公説不是韓公曽公亮和之温公
  王珪議是范鎮吕誨范純仁吕大防皆彈歐公但温公又於濮安懿王邉禮數太薄須於中自有斟酌可也歐公之説斷然不可且如今有人為人後者一日所後之父與所生之父相對坐其子来喚所後父為父終不成又喚所生父為父這自是道理如此試坐仁宗於此亦坐濮王於此英宗過焉終不成都喚兩人為父只縁衆人道是死後為鬼神不可考胡亂呼都不妨都不思道理不可如此先時仁宗有詔云朕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猶朕子也此甚分明當時只以此為據足矣
  黄氏震曰歐公被隂私之謗皆激於當日主濮議之力公集濮議四卷又設為或問以發明之滔滔數萬言皆以禮經為其父母一語謂未嘗因降服而不稱父母耳然既明言所後者三年而於所生者降服則尊無二上明矣謂所生父母者盖本其初而名之非有兩父母也未為人後之時以生我者為父母已為人後則以命我者為父母立言者於既命之後而追本生之稱自宜因其舊以父母稱未必其人一時並稱兩父母也公亦何苦力辯而至於困辱危身哉况帝王正統相傳有自非可常人比耶
  敖氏曰言其以别於所後者也餘皆放此父母為攴子服率降於為後者一等此支子出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其父母亦報之以期而不復降者以其既為所後者之子統不可二故不敢以正尊加之而報之也
  顧氏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此臨文之不得不然隋書劉子翊云其者因彼之辭是也後儒謂以所後為父母而所生為伯叔父母於經未有所考亦是尊無二上之義也宋歐陽氏據此文以為聖人未嘗没其父母之名辨之至數千言然不若趙曕之言辭窮直書為簡而當也宋史趙瞻傳中書請濮安懿王稱親瞻爭曰仁宗既下明詔子陛下議者顧惑禮律所生所養之名妄相訾難使彼明知禮無兩父二斬之義敢裂一字之辭以亂厥真且文有去婦出母者去已非婦出不為母辭窮直書豈足援以斷大義哉臣請與之廷辨以定邪正 石林燕語濮議廷臣旣皆欲止稱皇伯歐陽文忠力詆以為不然因引儀禮及五服勅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則是雖出繼而於本生猶稱父母也時未有能難之者司馬君寔在誎院獨疏言為人後而言父母此因服立文舎父母則無以為稱非謂其得稱父母也案經文言其父母其昆弟者大抵皆私親之辭 觀先朝嘉靖之事至於入廟稱宗而後知聖人制禮别嫌明㣲之至也永叔博聞之儒而未見及此學者所以貴格物 報謂所生之父母報之亦為之服期也重其繼大宗也故不以出降
  傳曰何以期也不貳斬也何以不貳斬也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
  疏曰此問雖兼母答專據父故以斬而言案喪服小記云别子為祖繼别為大宗謂若魯桓公適夫人文姜生太子名同後為君次子慶父叔牙季友此三子謂之别子别子者皆以臣道事君無兄弟相宗之法與太子有别又與後世為始故稱别子也大宗有一小宗有四大宗一者别子之子適者為諸弟来宗之即謂之大宗自此以下適適相承謂之百世不遷之宗五服之内親者月算如邦人五服之外皆来宗之為之齊衰齊衰三月章為宗子宗子之母妻是也小宗有四者謂大宗之後生者謂别子之弟小記注云别子之世長子兄弟宗之第二以下長者親弟来宗之為繼禰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親兄弟又從父昆弟亦来宗之為繼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親昆弟従父昆弟又有従祖昆弟来宗之為繼曽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従祖昆弟来宗之又有従曽祖昆弟来宗之為繼髙祖小宗也更一世絶服不復来事以彼自事五服内繼髙祖以下者也四者皆是小宗則家家皆有兄弟相事長者之小宗雖家家盡有小宗仍世事繼髙祖已下之小宗也是以上傳云有餘則歸之宗亦謂當家之長為小宗者也
  敖氏曰此一節釋所以服期之意為父固當斬衰然父不可二斬不並行既為所後之父斬則於所生之父不得不降而為期蓋一重則一輕禮宜然也大宗者繼别子之後者也小宗者凡庶子之長子適孫之屬皆是也此為大宗子矣乃復謂所生之家為小宗者以其本為支子故也持猶主也
  張氏曰持重於大宗謂旣為大宗服重服也 監本正誤云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持誤作特世佐案持猶守也重謂宗祀大宗謂其所後小宗則其本宗也為人後者為其本宗父母昆弟之屬皆降一等是降其小宗矣所以然者䘮三年不祭既為大宗守宗廟祭祀之重則不得舎是而復以尊服服其所生也
  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也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尊者尊統上卑者尊統下大宗者尊之統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
  註曰都邑之士則知尊禰近政化也大祖始封之君始祖者感神靈而生若稷契也自由也及始祖之所由出謂祭天也上猶逺也下猶近也收族者謂别親疎序昭穆大傳曰繫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䟽曰云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案何休云小宗無後當絶與此義同云曷為後大宗此問必後大宗之意云大宗者尊之統也者明宗子尊統領族人有族食族燕齒序族人之事是以須後不可絶也云禽獸以下因上尊宗子遂廣申尊祖以及宗子之事也學士謂鄉庠序及國之大學小學之學士雖未有官爵以其習之四術閑之六藝知祖義父仁之禮故敬父遂尊祖得與大夫之貴同也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皆是爵尊者其德之所及逺也云大宗收族已下論大宗立後之意云適子不得後大宗者以其當主家事并承重祭祀之事故也註云大祖始封之君者謂若魯之周公齊之太公之類後世不毁其廟者也謂始感神靈而生若后稷契也及始祖所自出謂祭天者案大傳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是后稷感東方青帝靈威仰所生契感北方黒帝汁光紀所生王者建寅之月祀所感帝於南郊還以感生祖配周以后稷殷以契配之也天子始祖諸侯及大祖並於親廟外祭之是尊統逺大夫三廟適士二廟中下士一廟是卑者尊統近也若然此論大宗子而言天子諸侯大夫士之等者欲見大宗子統領百世而不遷又上祭大祖而不易亦是尊統逺小宗子唯統五服之内是尊統近傳故言尊統逺近而云大宗者尊之統也又云大宗者收族是大宗統逺之事也引大傳者證周之大宗子統領族人序以昭穆百世不亂之事
  敖氏曰此一節承上文言所以後大宗之意尊之統為尊者之統也小宗者族人之所尊而大宗又統乎小宗故言尊之統見其至尊也大宗為尊者之統而收族人故族人不得不為之立後諸侯言太祖天子言始祖則始祖太祖異矣周祖后稷又祖文王白虎通義云后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此其徴也及謂祭及之也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謂禘也始祖之所自出若殷周之帝嚳也諸侯之太祖世世祭之天子不唯世世祭其太祖又祭其始祖又祭其始祖之所自出盖所祭者之尊不同故也尊者天子卑者諸侯此尊統謂為祖禰之統者也尊統上天子始祖之所自出者也尊統下諸侯之太祖也此與大宗為族人之尊統者義不相闗意略相類故假此以發明之適子不得後大宗則大宗亦有時而絶矣
  郝氏曰凡繼繼宗也宗為大則所親為小故舉宗法明之大宗自始祖以下適長世世相傳合族人共宗之小宗謂始祖適子之第二子亦以適長世世相承五服内宗之大宗百世不遷小宗歴髙曽祖考每四世親盡則逓遷大宗繼祖小宗繼禰各同父以上各以其四親為小宗同父之適為繼禰小宗同祖之適為繼祖小宗同曽祖之適為繼曽祖小宗同髙祖之適為繼髙祖小宗此外則五服窮而不復相統矣以彼各有五服内繼髙祖下者自為統也族人各有四宗又共事其始祖之大宗故大宗尤重大宗絶必擇族人支子繼之大宗尊小宗親小宗輕大宗重也今人但知親小宗不知尊大宗知親不知尊知父母不知祖宗則禽獸鄉人而已學士大夫諸侯天子德愈尊則統愈逺此尊親大小之分也諸侯之大祖謂始受封之君天子始祖之所自出之帝如周人追祀帝嚳之類尊者德隆卑者德薄故所統有逺近大宗不可絶為族無統也絶則以支子後適子不得後大宗各有所後也此見宗嗣至重為人子者不可輕為人後既為人後則不得復遂其私也 案古立後唯宗非宗不後非支不後人君子不樂為人後惡背親也今世庶絶皆議後其謬者屈宗後庶其尤謬者一子兩後一後兩子或獨子後人或無子争後利死者財産詭道百出貪戾無恥莫斯為甚昔夫子射於矍相之圃使子路延射曰敗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餘皆入夫為人後者至與敗軍亡國者比志士仁人所以恥不為也世佐案記所謂與為人後者鄭註云與猶竒也後人者一人而已既有為者而徃竒之是貪財也然則為人後者與則不可若大宗無後身為支子廹於大義而往後之固聖人所不禁也豈得比之敗軍亡國哉郝氏之論過矣
  張氏曰大宗者尊之統謂其為族中尊貴之統緒也爵尊者其尊統所及者逺天子諸侯是也爵卑者其尊統所及者近大夫士是也上下雖不同凡為大宗則其族中尊貴之統緒也凡為大宗皆以收合族人使不乖睽者也故不可以絶故為之後者即降其本宗適子不得後大宗以其自當主小宗之事故也監本正誤云適子不得後大宗子誤作人
  汪氏琬曰古者大宗而無後也則為之置後小宗則否夫小宗猶不得置况支庶乎子夏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也然則族人而無後也其遂不祀矣乎曰不然也孔子曰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於東房是雖不置後可也然則有大宗之家焉有小宗之家焉祭者將奚從曰視其祖故曰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従祖祔食此之謂也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然則大宗遂絶乎曰如之何而絶也弗後殤者而後殤者之祖禰則大宗故有後也傳曰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然則大夫而非大宗也亦可以置後乎曰非是之謂也公子有宗道焉大夫亦然庶姓而起為大夫則得别於族人之不仕者禮别子為祖繼别為宗大夫獨非大宗與然則大夫與公子若是班乎曰然公子不敢援諸侯故公子為别子大夫之族不敢援大夫故大夫亦為别子也如之何其可無後也子夏曰適子不得後大宗然則莫尚於大宗矣奚為不使嫡子後之也曰以其傳重也古人敬宗而尊祖禰適子者繼祖禰也故不可以為人後也然則無宗支適庶而皆為之置後今人之所行古人之所禁也不亦大悖於禮與曰此禮之變也葢自宗法廢而宗子不能收族矣宗子不能收族則無後者求祔食而無所其母乃驅之為厲乎故不得已為之置後也變也然則今之置後者必親昆弟之子次則従父昆弟之子其於古有合與曰不然也禮同宗皆可為之後也大夫有適子則後適子有庶子而無適子則卜所以為後者如衛之石祁子是也况無子而為之置後其有不聽於神乎吾是以知其不然也卜之則勿問其孰為親孰為疏可也是可行於古亦可行於今者也
  世佐案自曷為後大宗以下皆論大宗不可絶族人當以支子後之之義葢為小宗之支子者一旦棄其本宗而為大宗後人子之心或有所不安於此故以大義斷之而曰後大宗者即所以尊祖也則族人皆知義之無所逃而不得以親疏易位為嫌矣尊謂别子之為祖者也大宗者尊之統也者謂祖之統在大宗也以母比父則父尊父在為母期是也以禰比祖則祖又尊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是也推而上之至别子之為祖者而尊止矣大夫不得祖諸侯諸侯不得祖天子故諸侯宗廟之祭得及其始受封之大祖天子禘祭得及其始祖之所自出之帝祭之所及統之所自起也德有厚薄爵有尊卑統亦有逺近要為不可絶其義一也重言大宗者尊之統也者見士大夫之家以别子為祖尊統雖近而以繼别者為正統所在則無異於國耳統在足以收族統絶則族遂散而不可紀勢必有一本之親視為行路者其去禽獸不逺矣此族人必以支子後大宗之故也適子不得後大宗者重絶人之祀也族人多矣寧必以其適為後哉言此者亦所以杜争繼之釁也古之人惡背其親廹於大義不得已而為之若是而後世乃有貪財争後如郝氏所云者或無所利焉則聽大宗之絶而莫之顧噫時代之升降逺矣又案始祖之所自出當以敖説為正註疏本於緯書不足信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
  疏曰女子卑於男子故次男子後
  敖氏曰此昆弟不言報是亦為之大功耳
  張氏曰出嫁之女為本宗期者三父一母一昆弟為父後者一
  世佐案為其父母期以出降也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亦期不敢降其宗也
  傳曰為父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婦人不貳斬者何也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従父既嫁従夫夫死従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天也婦人不能貳尊也
  註曰従者従其教令
  疏曰經兼言父母傳特問父不問母者家無二尊故父在為母期今出嫁猶期但不杖禫而已未多懸絶故不問案雜記云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是婦人為夫并為君得二斬此云婦人不貳斬者在家為父斬出嫁為夫斬此其常事彼為君不可以輕服服君非常之事不得決此也婦人有三従所従即為之斬夫死従子不為子斬者子為母齊衰母為子不得過齊衰也
  敖氏曰此一節釋為其父母也従者順其所為而不違之所謂以順為正者也天者取其尊大之義人所尊大者無如天以之為比
  為昆弟之為父後者何以亦期也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曰小宗故服期也
  馬氏融曰歸宗者歸父母之宗也昆弟之為父後者曰小宗
  註曰歸宗者父雖卒猶自歸宗其為父後服重者不自絶於其族類也曰小宗者言乃是小宗也小宗明非一也小宗有四丈夫婦人之為小宗各如其親之服避大宗
  王氏肅曰嫌所宗者唯大宗故曰小宗明各自宗其為父後者也
  疏曰云曰小宗故服期者欲見大宗子百世不遷宗内丈夫婦人為之齊衰三月小宗父之適長者為之婦人所歸不歸大宗歸此小宗遂為之期與大宗别傳恐人疑為大宗故辨之註云父雖卒猶自歸宗者若父母在嫁女自當歸寧父母何須歸宗子傳言婦人雖在外必歸宗明是據父母卒者而言若然天子諸侯夫人父母卒不得歸宗以其人君絶宗故許穆夫人衛侯之女父死不得歸賦載馳詩是也云丈夫婦人為小宗各如其親之服者謂各如五服尊卑服之無所加减大宗則齊衰三月五服外丈夫婦人皆然五服内月算如邦人亦皆齊衰無大功小功緦麻故云避大宗也
  敖氏曰此一節釋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也歸宗者所歸之宗也婦人雖外成然不可終忘其所由生故以本宗為歸宗也歸云者若曰婦人或不安於夫家必以此為歸然也經於為人後者特重以其為宗子也以私親言之故曰小宗其昆弟雖繼别猶謂之小所以别於夫家之宗也
  郝氏曰適子後父則家之小宗也婦人有故則將歸焉故為之期從其所親以殊於大宗之齊衰三月者也
  張氏曰婦人雖已嫁在外必有所歸之宗此昆弟之為父後者即繼禰之小宗故為之服期也
  世佐案女子子適人者謂其宗子為歸宗所以别於夫家之宗也爾雅云謂姪之子為歸孫亦是此意由繼禰之小宗推之則繼祖以上之小宗及繼别之大宗此女服之亦與在室者同可知矣
  繼父同居者
  疏曰繼父本非骨肉故次在女子子之下案郊特牲云夫死不嫁終身不改詩共姜自誓不許再歸此得有婦人將子嫁而有繼父者彼不嫁者自是貞女守志亦有嫁者雖不如不嫁而聖人許之
  敖氏曰繼父因母之後夫也其或從繼母而嫁者若為其夫服亦如之
  郝氏曰前夫子謂母再嫁之夫曰繼父同居則恩猶父也雖非血屬死亦為期又曰婦人二夫女德虧矣䘮服有繼父叔季委巷之禮非古聖經制議禮者不可不思
  世佐案俗之薄也栢舟之節未可槩諸凡人凱風之歎時或興於孝子聖人慮後世失節之婦必有棄其遺孤而莫之恤者故於齊衰杖期章為制繼母嫁從之服而於此章又著繼父同居之文使之相収相養而六尺之孤庶不至於轉於溝壑焉此聖人之㣲權也疏以為許婦人改嫁誤矣郝又因是而訾聖經是惡知禮意哉
  傳曰何以期也傳曰夫死妻穉子㓜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歳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必嘗同居然後異居未嘗同居則不為異居
  註曰妻穉謂年未滿五十子㓜謂年十五以下子無大功之親謂同財者也為之築宫廟於家門之外神不歆非族妻不敢與焉恩雖至親族已絶矣天不可二此以恩服爾未嘗同居則不服之
  疏曰子家無大功之内親繼父家亦無大功之内親繼父以貨財為此子築宫廟使此子四時祭祀不絶三者皆具即為同居子為之期思深故也三者若闕一事則為異居假令前三者皆具後或繼父有子即是繼父有大功内親則為異居矣如此則為之齊衰三月而已若初與母往繼父家時或繼父有大功之内親或已有大功内親或繼父不為已築宫廟三者一事闕雖同在繼父家亦名不同居繼父全不服之矣為之築宫廟於家門之外者以其中門外已有宗廟則知此在大門外築之也隨母嫁得有廟者非必正廟但是鬼神所居曰廟若祭法云庶人祭於寢也杜氏佑曰大唐聖厯元年太子左庶子王方慶嘗書問太子文學徐堅曰女子年㓜小而早孤其母貧窶不能守志擕以適人為後夫之鞠養及長出嫁不復同居今母後夫亡欲制繼父服不知可否人間此例甚衆至於服紀有何差等前代通儒若為議論堅答曰儀禮䘮服經繼父同居齊衰周謂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所適亦無大功之親而所適者以貨財為之築宫廟歳時使之祀焉者也鄭康成曰大功之親同財者也築宫廟於家門之外神不歆非族也以恩服耳未嘗同居即不服也小戴禮記繼父服並有明文斯禮經之正説也至於馬融王肅賀循等並稱大儒達禮更無異文唯傅元著書以為父無可繼之理不當制服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也袁准作論亦以為此則自制父也亂名之大者竊以父猶天也愛敬斯極豈宜靦貎繼以他人哉然而藐爾窮孤不能自立既隨其母託命他宗本族無養之人因託得存其繼嗣在生也實賴其長育及其死也頓同之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篤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豈應如是故袁傅之駁不可為同居者施焉昔朋友之死同爨之䘮並制緦麻詳諸經典比之於此盖亦何嫌繼父之服宜依正禮今女子母擕重適人寄養他門所適慈流情均膝下長而出嫁始不同居此則笄總之儀無不畢備與築宫立廟無異焉葢有繼父之道也戴德䘮服記曰女子子適人者為繼父服齊衰三月不分别同居異居梁氏集説亦云女子子適人者服繼父與不同居者服同今為服齊衰三月竊為折𠂻方慶深善此
  敖氏曰傳之言若此則是子於繼父本無服特以三者具且同居故為服此服若先同居後異居則降而三月是又於三者之外以居之同異為恩之深淺而定服之重輕也然則三者或闕其一雖同居亦無服矣小記云同居異居者與此異更詳之
  郝氏曰傳引舊傳明同居之義見所以為服非苟也妻穉夫死子幼無親與子再適人非得已也子稱其人為同居繼父非泛然同居也設使子有大功之親則不得依他人為父使其人有大功之親則亦不得養他人為子或私其財貨不與同利易其宗姓使不得自奉其先祀或使其妻預既絶之禮使鬼神不享有一於此則恩誼薄烏得稱父必是數者兼備又獨父孤子終身相依如此真繼父矣然後可為齊衰期年若三者備始同居而後異居則但可為齊衰三月若初未嘗同居於前數者無一焉路人耳三月不可况期年乎
  顧氏曰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雖三王之世不能使天下無孤寡之人亦不能使天下無再適人之婦且有前後家東西家而為䘮主者矣假令婦年尚少夫死而有三五歳之子則其本宗大功之親自當為之收恤又無大功之親而不許之從其嫁母則轉於溝壑而已於是其所嫁之夫視之如子而撫之以至成人此子之于若人也名之為何不得不稱為繼父矣長而同居則為之服齊衰期先同居而後别居則齊衰三月以其撫育之恩次於生我也為此制者所以寓恤孤之仁而勸天下之人不獨子其子也若曰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此後儒不得其説而為之辭張氏曰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者前時三者具為同居後三者一事闕即為異居乃為齊衰三月若初往繼父家時三者即不具是未嘗同居全不為服 監本正誤云異居則服齊衰三月也脱也字
  汪氏琬曰此孤子隨母更適者也或為大宗之世適與或支子與吾皆不能知也苟其為大宗之適也則家必有廟無所事於更築在禮禰無廟則與祖同廟為繼父者如之何其代為之築也且彼無大功之親矣獨無小功以下諸親乎哉宗法而既行也舉族之父兄子弟方推宗子而重焉有餘財則必歸之雖以之立廟可也安有顛連而入繼父之家者又安有藉繼父之財而始為宫廟者哉苟其支子而已則雖爵為大夫士猶當於宗子之家而不當有廟况孤幼乎為繼父者分之財賄可也遺之宫室什器車馬衣服可也犯非禮而為之築宗廟此暱愛之私不可之甚者也傳言所適者亦無大功云云喪服小記又言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則是繼父無子者也繼父無子其可撫妻之前子為子與語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制禮者宜禁之之不暇而顧倡此説以𨗳之吾不信也吾嘗考春秋崔杼娶東郭姜姜以其孤棠無咎入卒兆大亂於齊盖同居之禍如此此亂宗之端敗家絶祀之所自昉後世宜以為鑒不可以禮文藉口也嗟乎三禮惟儀禮最古然其説猶有難信者况乎大小戴禮半為漢儒所附㑹哉葢古書之錯亂不可知也久矣善哉傳元之言曰父無可繼之理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也
  姜氏曰穉當謂年未滿三十
  世佐案同居則服齊衰期謂始終同居者也異居則服齊服三月謂始同終異者也小記云繼父不同居也者必嘗同居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者為異居正與此傳相發明皆無主後即傳所謂子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也同財而祭其祖禰即傳所謂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歳時使之祀焉也三者具為同居一不具即為異居云有主後者為異居舉一以例其餘耳
  為夫之君
  疏曰此以從服故次繼父下但臣之妻皆禀命於君之夫人不從服小君者欲明夫人命亦由君故臣妻於夫人無服也
  世佐案雜記云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鄭註云皆謂嫁於國中者也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外宗謂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女也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嫁於庶人從為國君然則為夫之君在此章者謂諸臣之妻本與君無服者耳不服斬又不服夫人是其異於外宗内宗者也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
  疏曰從服者以夫為君斬故妻從之服期也
  郝氏曰臣為君斬臣妻為君期夫之所尊妻従服也凡従服降正服一等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
  疏曰此等親出適已降在大功雖矜之服期不絶於夫氏故次義服之下女子子不言報者女子子出適大功反為父母自然猶期不須言報姑對姪姊妹對兄弟出適反為姪與兄弟大功姪與兄弟為之降至大功今還相為期故言報也
  敖氏曰為姑姊妹女子子出適者降為大功今以其無主乃加於降服一等而為之期其姑姊妹於昆弟姪亦不容不以其所加者服之云報者服期之義生於已而不在彼故也女子子適人者為父母自當期固不必言報矣然父母為已加一等而已於父母不復加者其亦以婦人不能貳斬也與
  郝氏曰姑於姪姊妹於昆弟女子子於父母適人死父母昆弟姪為大功常也若無後為主則為期加憐也姑姊妹於姪昆弟死無主亦然以報也有主姑姊妹適人者為大功
  世佐案此等皆期親因出而降于大功復因無主而升於期者無主謂死而夫族無主其喪者也凡因出而降者為其有受我而厚之者也既無主則無受我而厚之者矣故不忍降也報謂姑姊妹之無主者亦以期服報其姪與昆弟也由是推之則姪與昆弟之無主者姑姊妹其亦為之服期而相報與又案適人無主與被出而反在室者大畧相似唯女子子之為父母服則異子嫁反在室為父在斬衰章其無主者仍為父母期而已
  傳曰無主者謂其無祭主者也何以期也為其無祭主故也
  註曰無主後者人之所哀憐不忍降也
  疏曰無主有二謂喪主祭主傳不言䘮主䘮有無後無無主者若當家無䘮主或取五服之内親又無五服親則取東西家若無則里尹主之今無主者謂無祭主也註曰人之所哀憐者謂行路之人見此無夫復無子而不嫁猶生哀愍况姪與兄弟及父母故不忍降之也除此之外餘人為之服者仍依出降之服而不加以其恩疏故也不言嫁而言適人者言適人即謂士若言嫁乃嫁於大夫於本親又以尊降不得言報矣敖氏曰祭主者夫若子若孫也死而無祭主尤可哀憐故加一等大功之服乃得加一等者以其本服如是也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
  疏曰此亦從服輕於夫之君及姑姊妹女子子無主故次之
  敖氏曰祖父母尊也乃在下者見其為變服也孫於祖父母其正服期
  郝氏曰君凡有地者之通稱臣為君之父母與妻與長子與祖父母皆期六者皆君至親君服臣從服世佐案此君之父與祖父皆謂未嘗為君也若既為君薨則臣當為之服斬不在此例矣君之母謂卒於君之父之後者也君之祖母則又卒於君之父若祖之後者也故君皆為之齊衰三年而臣從服期若君之父在而母與祖母卒及父卒祖在而祖母卒則君但為之期而臣不從服矣先言君之父母妻長子而后言祖父母者盖君為祖父母三年而臣從服期必其君之父先卒者也君之妻長子之䘮則不因君之父之存没而異故其立言之次如此又案服問云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然則君之妻長子之䘮其服及於大夫之適子而君之父母與祖父母則否矣是亦其異也所以異者以小君儲君臣下自應有服其他則從君服而已見為臣則従未為臣則否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
  註曰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䘮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於曽祖
  疏曰云父母長子君服斬者欲見臣從君服期君之母當齊衰而言斬者以母亦有三年之服故并言之云妻則小君也者欲見臣為小君期是常非従服之例註云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䘮者謂始封之君也者始封之君非繼體容有祖父不為君而死君為之斬臣亦從服期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合立為廢疾不立已當立是受國於曽祖若今君受國於祖薨則羣臣為之服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於曽祖若然則曽祖為君薨羣臣自當服斬若君之祖薨君為之服斬則臣從服期也趙商問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月之斷云何答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趙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䘮之制未知所定答曰天子諸侯之䘮皆斬衰無期彼志與此註相兼乃具也
  朱子曰孫為祖承重頃在朝檢此條不見後歸家檢儀禮疏説得甚詳正與今日之事一般乃知書多看不辨舊来有明經科便有人去讀這般書註疏都讀過自王介甫新經出廢明經學䆒科人更不讀書卒有禮文之變更無人曉得為害不細世佐案朱子此書盖為紹熙五年孝宗之䘮光宗有疾不能即位行禮寧宗以適孫承重而發建炎以来朝野雜記云髙宗之䘮孝宗為三年服及孝宗之䘮有司請於易月之外用漆紗淺黄之制盖循紹興以前之舊朱文公後入不以為然奏言今已往之失不及追改唯有將来啟攢發引禮當復用初䘮之服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望明詔禮官稽考禮律預行指定其官吏軍民方䘮之服亦宜稍為之制勿使肆為華靡其後詔中外百官皆以凉衫視事葢用此也方文公上議時門人有疑者文公未有以折之後讀禮記正義䘮服小記為祖後者條因自識於本議之末其畧云凖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嫡孫為祖  法意甚明而禮經無文但專云父没而為祖後者服斬然而不見本經未詳何據但小記云祖父没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可以旁照至為祖後者條下疏中所引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䘮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方見父在而承國於祖服向来入此文字時無文字可檢又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承重者時無明白證驗但以禮律人情大意答之心常不安歸来稽考始見此説方無疑乃知學之不講其害如此而禮經之文誠有闕畧不無待於後人向使無鄭康成則事終未有斷决不可直謂古經定制一字不可増損也
  黄氏曰晉蔣萬問范宣適孫亡無後次子之後可得傳祖重否宣答曰禮為祖後者三年不言適庶則通之矣無後猶取繼况見有孫而不承之耶庶孫之異於適者但父不為之三年祖不為之周而孫服祖父不得殊也本朝皇祐兀年十二月十三日大理評事石祖仁言先於八月十五日祖父太子大傅致仕中立身亡叔國子博士從簡成服後於十月十五日身亡祖仁是嫡長孫欲乞下太常禮院定奪合與不合承祖父重服世佐案石祖仁所言則宋時承重者必無伯叔者也叔父在則適孫不承重矣此似與禮經不合詔禮院詳定博士宋敏求議曰案子在父䘮而亡嫡孫承重禮令無文通典徐邈嫡孫承重在䘮中亡其從弟已孤未有子姪相繼疑於祭事邈答曰今見有諸孫而事同無後甚非禮意禮宗子在外則庶子攝祭可使一孫攝主而服本服期除則當應服三年不可承天答曰既有次孫不得無服但次孫先已制齊衰今不得更易服當須中祥乃服練裴松之曰次孫本無三年之道無縁忽於中祥重制如應為後者次孫宜為䘮主終三年不得服三年之服而司馬操駮之謂二説無明據其服宜三年也自開元禮以前嫡孫卒則次孫承重况從簡為中子已卒而祖仁為適孫乎大凡外襄終事内奉靈席有練祭祥祭禫祭可無主之者乎今中立之䘮未有主之者祖仁名嫡孫而不承其重乃曰從簡已當之矣而可乎且三年之䘮必以日月之久而服之有變也今中立未及𦵏未卒哭從簡已卒是日月未久而服未經變也焉可無所承哉或謂已服期今不當接服斬而更為重制案儀禮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鄭康成註謂遭䘮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以三年之䘮受杜佑號通儒引其義附前問答之次况徐邈范宣之説已為操駮之是服可再制明矣又舉𦵏必有服今祖仁宜解官因其𦵏而制斬衰其服三年後有如其類而已𦵏者用再制服通歴代之闕折𠂻禮文以沿人情謂當如是請著為定式詔如敏求議熙寧八年閏四月集賢校理同知太常禮院李清臣言檢㑹五服年月勅斬衰三年加服條嫡孫為祖註謂承重者為曾祖髙祖後者亦如之又祖為嫡孫正服條註云有嫡子則無嫡孫又凖封爵令公侯伯子男皆子孫承嫡者傳襲若無嫡子及有罪疾立嫡孫無適孫以次立嫡子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子無庶子立嫡孫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孫曽孫以下凖此䆒尋禮令之意明是適子先死而祖亡以適孫承重則禮無庶叔不繫諸叔存亡其適孫自當服三年之服而衆子亦服為父之服若無嫡孫為祖承重則須依封爵令適庶逺近以次推之而五服年月勅不立庶孫承重本條故四方士民尚疑為祖承重之服或不及上禀朝廷則多致差悞欲乞特降㫖諸祖亡無適孫承重依封爵令傳襲條子孫各服本服如此則明示天下人知禮制祖得繼傳統緒不絶聖主之澤也事下太常禮院拜定於是禮房看詳古者封建國邑而立宗子故周禮適子死雖有諸子猶令嫡孫傳重所以一本統明尊尊之義也至於商禮則適子死立衆子然後立孫今既不立宗子又不常封建國邑則不宜純用周禮欲於五服年月勅適孫為祖條修定註詞云謂承重者為髙祖曽祖後亦如之適子死無衆子然後適孫承重即嫡孫傳襲封爵者雖有衆子猶承重從之今服制令諸適子死無兄弟則適孫承重若適子兄弟未終喪而亡者適孫亦承重其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受服在小祥後者則申心喪並通三年而除適孫為祖母及為曽髙祖後者為曽髙祖  凖此無嫡孫則嫡孫同母弟無同母弟則衆長孫承重即傳襲封爵者不以嫡庶長㓜雖有適子兄弟皆承重曽孫元孫亦如之敖氏曰此先總言從服則夫人之服亦在其中矣以其非從斬而期故復以小君别言之為小君亦謂之從服者謂其得配於君乃有小君之稱故也為母齊衰亦云斬者以皆三年而畧從其文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則是父在而祖之不為君者卒君雖為之後亦唯服期以父在故爾唯祖後於父而卒者君乃為之斬也葢其斬與期唯以父之存没為制君服斬然後臣從服期又此言為君之母與其祖母皆指其卒於夫死之後者也其夫若在君為之期則臣無服也案註云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䘮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此總釋國君有不為君之祖若父也註又云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於曽祖此釋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之文也夫君之無父而為祖後者有二有君已即位而父先卒祖後卒者如註所云者是也亦或有父為君而卒子既代立而祖乃卒者註乃舉其一而遺其一意似未備
  郝氏曰凡孫為祖期以有父為後也若孫無父後祖亦服斬故君有以適孫繼祖服斬者臣亦從服期凡從服降一等又曰鄭謂此始封之君其祖與父未嘗為君故臣無服從君之服是也又謂父卒者為君之孫宜嗣位早卒今君受國於曽祖非也父卒為祖後服斬此禮不專為君設凡孫於祖皆然此因臣從服君祖父母期明君所以服斬之故衛輒繼祖援此禮但此祖父未嘗為君嘗為君則臣亦服斬矣
  張氏曰註言繼體之君容有祖父之䘮者謂父有廢疾不立而受國於祖或祖有廢疾不立父宜立而又早卒受國於曽祖故身已為君而又有父若祖之䘮皆為之三年其臣從服為之期也
  汪氏琬曰禮父在為祖期父卒為祖後者服斬此䘮服傳之明文也後儒若賀循徐廣之徒乃言父亡未殯而祖亡嫡孫不敢服祖重謂父屍尚在不忍變於父在也愚竊以為不然禮殯而後成服父既前卒則先成父服而後成祖服當其成祖服之時父屍已殯矣夫何不敢服重之有祖無適子而猥云不忍不忍於父而忍於其祖則父之心能安父之目其能瞑耶為長子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是父生存已許其子傳祖父之重矣及其没也適孫顧不敢申祖服然則主祖之䘮者當誰屬乎將遂無主乎抑别立支子而為之主也其於傳重之義失之逺矣小記父母之䘮偕先𦵏者不虞待後事雜記有父之䘮如未殁䘮而母死其除父之䘮也服其除服卒事反䘮服如三年之䘮則既顈其練祥皆行由是言之父卒尚不得以餘尊厭母安有適孫為祖而不敢服重者哉然後知賀徐皆妄説也庾蔚之言賀循所記謂大夫士又非也為祖後者自天子達士庶皆同則其服不得有異
  姜氏曰父卒為祖斬父在君合為祖期且父雖有廢疾服自可斬主䘮則君可攝也註背經立説盖失之受國曽祖之説亦非註以受國於祖則臣當為君之祖斬不當為之期故為此説耳如祖曽有廢疾傳位於其父今父死嗣位而祖方卒則臣惟為君三年舊君不得為三年也何疑於為君之祖期而背經為之辭哉
  世佐案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此適孫承重之通例也言於此者明此為君之祖期者以君之父先卒故也若君之父在君雖為祖後亦服期而臣無服矣然此但指祖之不為君者而言耳若祖為君而薨父雖在有廢疾不任䘮事則後祖而為君者當與其臣同服斬也宋之寧宗是其例矣註云今君受國於曽祖者見其父若祖二世皆不為君也又案天子諸侯之禮宜與士大夫家異士大夫之禮孫為祖期而已若天子諸侯則祖也而兼有君之尊孫也而兼有臣之義禮族人不敢以其戚戚君内宗外宗之女猶為其君服斬而况於孫乎以此斷之孫為祖之為君者無論承重與否皆當服斬不得以父在為嫌而父在為祖斬之義不待趙商之問而自明矣曽元以下皆然
  妾為女君
  疏曰妾事女君使與臣事君同故次之
  敖氏曰此服期與臣為小君之義相類
  世佐案妾以夫為君故名夫之適妻為女君以其與夫體敵故也
  傳曰何以期也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
  註曰女君君適妻也女君於妾無服報之則重降之則嫌
  疏曰婦之事舅姑亦期故云等但並后匹適傾覆之階故抑之雖或姪姊使如子之妻與婦事舅姑同也諸經傳無女君服妾之文故云無服云報之則重降之則嫌者還報以期無尊卑降殺則太重若降之大功小功則似舅姑為適婦庶婦之嫌故使女君為妾無服也
  敖氏曰禮夫妻體敵妾為君斬衰三年而為女君期嫌其服輕故發問也妾之至尊者君也而女君次之婦之至尊者夫也而舅姑次之二事相類故以為况妾之事女君既與婦之事舅姑等則其為女君服亦不宜過於婦為舅姑服但當期而已然妾於女君其有親者或大功或小功緦麻乃皆不敢以其服服之而必為之期又所以見其尊之也女君於妾不著其服者親踈不同則其服亦異故也唯緦章見貴妾之服彼盖主於士也若以士之妻言之乃為其無親者耳若有親者則宜以出降一等者服之
  郝氏曰鄭謂女君於妾無服非也既云妾事女君如婦事舅姑則女君視妾如舅姑視婦可知舅姑於適婦大功庶婦小功女君於妾亦然
  張氏曰註服之則重二句解女君於妾無服之故嫌謂嫌若姑為婦也
  姜氏曰女君於妾猶君於臣臣雖無服葢亦有錫衰緦衰疑衰弔服加麻之屬矣舊謂降之則嫌者非世佐案女君為妾之服敖説得之
  婦為舅姑
  劉系之問子婦為姑既周綵衣耶荀訥答曰子婦為姑既周除服時人以夫家有䘮猶白衣
  疏曰文在此者既欲抑妾事女君使如事舅姑在下欲使妾情先於婦故婦文在後也
  張子曰古者為舅姑齊衰期正服也今斬衰三年從夫也黄氏曰本朝乾德三年十一月秘書監大理寺汝隂尹拙等言案律婦為舅姑服期儀禮䘮服傳開元禮儀纂五禮精義續㑹要三禮圖等所載婦為舅姑服期後唐劉岳書儀稱婦為舅姑服三年與禮律不同然亦集勅行用請别裁定之詔百官集議尚書省左僕射魏仁浦等二十一人奏議曰謹案内則云婦事舅姑如事父母即舅姑與父母一也古禮有期年之説雖於義可稽書儀著三年之文實在禮為當葢五服制度前代損益已多只如嫂叔無服唐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舊服三月増為五月嫡子婦大功増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父在為母服周髙宗増為三年婦人為夫之姨舅無服明皇令從夫而服又增舅母服緦麻又堂姨舅服袒免迄今遵行遂為典制伏况三年之内几筵尚存豈可夫衣麤衰婦襲紈綺夫婦齊禮哀樂不同求之人情實傷至治况婦人為夫有三年之服於舅姑而止服周是尊夫而卑舅姑也且昭憲皇太后䘮孝明皇后親行三年之服可以為萬代法矣十二月丁酉始令婦為舅姑三年齊斬一從其夫今服制令婦為舅斬衰三年夫為祖曽髙祖後者其妻從服亦如之
  呉氏澄曰女子子在室為父斬既嫁則為夫斬而為父母期葢曰子之所天者父妻之所天者夫嫁而移所天於夫則降其父婦人不貳斬者不貳天也降已之父母而期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後夫未除服婦已除服而居䘮之貫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實三年也豈必從夫服斬而後為三年哉
  顧氏曰婦事舅姑如事父母而服止於期而不貳斬也然而心䘮則未嘗不三年矣故曰與更三年䘮不去
  何孟春餘冬序錄引唐李涪論曰䘮服傳婦為舅姑齊衰五升布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禫後門庭尚素婦服素縑衣以俟夫之終䘮習俗以婦人服青縑謂其尚在䘮制故因循亦同大夫之䘮紀再周而後吉貞元十一年河中府倉曺參軍蕭據狀稱堂兄至女適李氏壻見居䘮今時俗婦為舅姑服三年恐為非禮請禮院詳定下詳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岧議曰開元禮五服制度婦為舅姑及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期盖以為婦之道專一不得自達必繫於人故女子適人服夫以斬而降其父母䘮服篇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傳曰為父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婦人不貳斬者何也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天也先聖格言歴代不敢易以此論之父母之䘮尚止周歳舅姑之䘮無容三年今之學者不本其義輕重紊亂寖以成俗開元禮元宗所脩布在有司頒行天下伏請正牒以明典章李岧之論可謂正矣宋朝詒謀錄乾德三年詔舅姑之䘮婦從其夫齊斬三年遂為定制宋人葢未講服青縑之服故也
  汪氏琬曰或問禮為舅姑齊衰期故為本生舅姑大功今律文既易期為三年斬矣而獨於夫本生如故其降等不太甚與曰不然也兄弟之子服伯叔父母期則為人後者服本生父母如之兄弟之子之婦服夫之諸父諸母大功則夫為人後者服夫本生亦如之此固相凖而制服者也律文未嘗與禮異也何降等太甚之有
  或問禮無繼姑之服何也曰非無服也先儒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此可類而推也傳曰婦人既嫁從夫夫者婦之天也夫既以為母矣婦其敢不以為姑乎然則從夫而服又何惑焉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
  疏曰本是路人與子判合得體其子為親故重服為其舅姑也
  敖氏曰子為父母三年加隆之服也妻從其加服故降一等而為期然則從服者唯順所從者之重輕而為之耳不辨其加與正也餘不見者放此
  郝氏曰夫所至尊至親妻從夫服也匪夫則路人耳誼雖戚不得不謂從
  夫之昆弟之子
  註曰男女皆是
  疏曰義服情輕故次在下
  敖氏曰世母叔母服之也其女子子在室亦如之世佐案此唯謂男子也女子子則異於是其未成人者以殤降成人而未嫁者逆降其旁親旁親亦當逆降之矣女子嫁者未嫁者為世叔母在大功章
  傳曰何以期也報之也
  陳氏詮曰從於夫者宜服大功今乃期者報之疏曰二母與子本是路人為配二父而有母名為之服期故二母報子還服期
  公妾大夫之妾為其子
  疏曰二妾為其子應降而不降重出此文故次之敖氏曰二妾之子為母之服異於衆人嫌母為其子亦然故以明之公國君也
  傳曰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為其子得遂也
  註曰此言二妾不得從於女君尊降其子也女君與君一體唯為長子三年其餘以尊降之與妾子同也雷氏曰夫人與君同體以尊降其子也公子與君同體以厭其親也妾無夫人之尊故不降其子無公子之厭故得遂其親也而事隣於體君跡幾於不遂故每以不體得遂為言也
  疏曰諸侯絶旁期為衆子無服大夫降一等為衆子大功其妻體君皆從夫而降之至於二妾賤皆不得體君君不厭妾故自為其子得伸遂而服期也敖氏曰公與大夫於其子有以正服服之者有以尊降之若絶之者其妻與夫為一體而從之故不問已子與妾子其為服若不服亦然二妾於君之子亦從乎其君而為之其為服若不服皆與女君同唯為其子得遂獨與女君異者則以不得體君故也葢母之於子本有期服初非因君而有之故不得體君則此服無從君之義是以得遂也
  女子子為祖父母
  馬氏曰不言女孫言女子子者婦質者親親故繫父言之出入服同故不言在室適人也
  疏曰章首已言為祖父母兼男女彼女據成人之女此言女子子謂十五許嫁者亦以重出其文故次在此也
  敖氏曰斬衰章曰女子子在室為父對適人者言之也此惟云女子子而已所以見其在室適人同也然章首已見祖父母則是服亦在其中可知矣必復著之者嫌出則亦或降之如其為父母然也
  郝氏曰前為祖父母則男女包舉矣此復舉為女子子有適人者也不言適人何也嫌異於在室者也專言女子子明適人在室同也
  姜氏曰章首為祖父母據男子子此言女子子也
  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祖也
  註曰經似在室傳似已嫁明雖有出道猶不降孔氏倫曰婦人歸宗故不敢降其祖
  陳氏詮曰言雖已嫁猶不敢降也駮鄭康成曰經似在室失其㫖也在室之女則與男同已見章首何為重出言不敢降者明其已嫁
  疏曰祖父母正期也已嫁之女可降旁親祖父母正期故不敢降也經直云女子子無嫁文故似在室傳言不敢則是雖嫁而不敢降祖故似已嫁經傳互言之欲見在室出嫁同不降也
  敖氏曰傳以經意為主於適人者而發故云然女子子適人不降其祖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此不敢降之語與大夫為祖父母之傳意同皆失之也説見於後
  郝氏曰祖至尊也以適人降則大功與昆弟等昆弟可降祖不可降也然則父母何以降父母降與祖同猶可祖降與昆弟同不可
  姜氏曰經但言女子子為祖父母期而不分已嫁未嫁之服故傳以不敢降其祖釋之非經與傳不相貫也
  世佐案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為祖父母期其理易明故傳唯據已嫁者釋之
  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唯子不報
  註曰命者加爵服之名自士至上公凡九等君命其夫則后夫人亦命其妻矣此所為者凡六命夫六命婦
  疏曰此言大夫之子為此六命夫六命婦服期不降之事其中雖有子女重出其文其餘並是應降而不降故次在女子為祖下但大夫尊降旁親一等此男女皆合降至大功為作大夫與已尊同故不降還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若出嫁大功適士又降至小功今嫁大夫雖降至大功為無祭主哀憐之不忍降還服期也註云命爵九等者大宗伯及典命文六命夫謂世父一也叔父二也子三也昆四也弟五也昆弟之子六也六命婦者世母一也叔母二也姑三也姊四也妹五也女子子六也
  敖氏曰大夫之子從其父亦降旁親一等世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與其父尊同故不降而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服亦本期也其在室者則以大夫之尊厭降為大功若適士則又以出降為小功今以其為命婦故不復以尊降唯以出降為大功若又無祭主乃加一等而為期大夫之妻謂之命婦者君命其夫為大夫則亦命其妻矣此於其子不别適庶以父在故爾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是也是章有大夫為適孫為士者之服則此昆弟之子為其父之適孫者雖不為大夫已亦不降之也又姑姊妹女子子云無主則是夫先卒也夫為大夫而先卒其妻猶用命婦之禮焉以此推之則嘗為大夫而已者亦用大夫之禮可知
  郝氏曰大夫之子厭於父凡旁期以下不得自遂父所降子不得不降至於父所不降子安敢降也然則何不直言大夫言大夫子盖子之世叔亦即父之昆弟也其世叔父之子亦即父之昆弟之子也其昆弟即父之衆子也其姑即父之娣妹也其姊妹即父之女子子也其倫同其為服可互見也禮為世叔父母昆弟昆弟子皆期大夫降為大功而死者皆大夫貴敵則皆從期其世叔父母之子已謂從兄弟大功常也在父謂昆弟之子以彼為大夫父既為期矣子之昆弟子貴者不降又可降父之昆弟子貴者乎故亦為期父為衆子期已昆弟即父衆子以彼其貴父且不降子兄弟貴同者又可降乎此傳所謂男子之為大夫父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其婦人之為命婦者世母叔母見前父之姊妹曰姑女兄曰姊女弟曰妹與已所生女子子四婦者適人死為大功常也大夫降為小功以彼為命婦貴敵則仍大功又以其無後加隆為期大夫姑姊妹女子如此大夫子於姑姊妹女子亦然此傳所謂婦人之為大夫妻者父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凡服人而人以其服反服之曰報世叔父母與子昆弟昆弟子姑姊妹皆以此服報之爵同親同無後同則其當降不降加等同也唯女子既適人者於父母不杖期定禮不論貴賤有後無後不在報例
  張氏曰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降其旁親一等此十二人皆合降至大功以其為大夫為命婦尊與已同故不降唯子不報者子為父母三年女子適人自當服期不得言報餘人則皆報也
  姜氏曰經文無主者在為大夫命婦者之上而傳文先釋為大夫命婦者次釋無主者葢以為大夫命婦者句總承上文而言故先釋之也世叔父子昆弟昆弟子為大夫一類世叔母為命婦又一類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而又為命婦又一類故大夫之子並以不杖期服之
  世佐案大夫之子兼適庶而言也言大夫之子則大夫可知矣此等皆厭於父當降者以其尊同故仍服期世叔父父之庶昆弟也若父之嫡昆弟雖不為大夫亦不降於衆子也不言衆文省若適長雖不為大夫而大夫之適子服之當斬上斬章云父為長子是也父以子在無適孫子不以父在無適子敖云此於其子不别適庶以父在故非郝以是為世叔父之子尤非世叔父之子禮經謂之從父昆弟在大功章大夫之子當降服小功若以尊同不降大功可矣豈及増之為服期乎昆弟亦謂庶昆弟也適昆弟本當服期不必其為大夫也昆弟之子父之庶孫也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服見上此亦以其為命婦故不降也若為士妻而無主及為命婦而有主者則皆服大功與凡此應降不降之意與父同而服則各視其親踈不必同也世叔父於父為昆弟昆弟於父為衆子姑於父為姊妹姊妹於父為女子子此四命夫一命婦父子皆服期子昆弟之子於父皆為庶孫服大功世叔母於父為昆弟之妻無服女子子於父為女孫出適者降服小功若適士又當降為緦而卿大夫絶緦是無服也今以尊同不降仍服小功不以其無主而加服者祖於女孫之情疏也此二命夫三命婦父子服之各異也自子而外彼十人者於此大夫之子本當服期必云報者嫌其或以命夫命婦故降此大夫之子也大夫之庶子相為大功今亦報以期者尊與父同故得遂也
  傳曰大夫者其男子之為大夫者也命婦者其婦人之為大夫妻者也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者也何以言唯子不報也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期故言不報也言其餘皆報也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為不降命婦也夫尊於朝妻貴於室矣
  註曰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謂姑姊妹女子子也其有祭主者如衆人唯子不報男女同不報爾傳唯據女子子似失之矣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據大夫於姑姊妹女子子既已出降大功其適士者又以尊降在小功也夫尊於朝與已同婦貴於室從夫爵也疏曰註云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謂姑姊妹女子子者經六命婦中有世母叔母故鄭辨之以其世母叔母無主有主皆為之期故知唯據此四人而言其有祭主者自為大功矣云惟子不報男女同不報者以其男女俱為父母三年父母唯為長子斬其餘降何得言報故知子中兼男女傳惟據女子子失之矣案曲禮云四十強而仕五十艾服官政為大夫何得大夫子又為大夫又何得為弟之子為大夫者五十命為大夫自是常法大夫之子有德行茂盛者豈待五十乃命之乎是以殤小功有大夫為其昆弟之長殤大夫既為兄弟殤明是幼為大夫舉此一隅不得以常法相難也從續通解節夲
  敖氏曰經言惟子不報謂男子為父三年與期服異也傳以女子子釋之似失之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自當期乃不在不報中者以與其餘報服同故略言之也又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乃於大夫之子亦報之者葢以其父之故不敢以降等者服之亦貴貴之意也唯父卒乃為如衆人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承父之所不降者而問也此不降命婦據大夫於其姑姊妹女子子也大夫為此四命婦或大功或小功皆不以尊降之唯以出降耳問者葢怪其無爵而不降之夫尊於朝則妻貴於室言其夫妻一體同尊卑也是以不降之尊於朝謂為大夫貴於室謂為内子
  世佐案唯子不報經兼男女傳唯據女子子言者以男子為父斬不在報中明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之服與其餘十人同嫌亦在報中故辨之鄭譏傳失葢未達斯意也上經云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而不及女子子是女子子不在報中之證大夫曷為不降命婦以下泛論夫妻體敵命婦得與大夫尊同之義凡親屬中有為命婦者大夫皆不得以尊降之而為命婦者亦得降其旁親也註惟據姑姊妹女子子言敖惟據子之姑姊妹女子子言皆未備
  大夫為祖父母適孫為士者
  疏曰祖與孫為士卑故次在此也
  敖氏曰此祖父適孫為士也乃合祖母言之所謂妻從夫爵者也上已見祖父母適孫矣此復著大夫之禮則經凡不見為服之人者雖曰通上下言之而實則主於士也明矣
  世佐案大夫為祖父母謂父在者也父卒而不為祖後者亦存焉父卒為祖後者服斬祖父卒為祖母後者三年此禮通乎上下適孫為適子早卒者也必云為士者見其雖賤不降也
  傳曰何以期也大夫不敢降其祖與適也
  註曰不敢降其祖與適則可降其旁親也
  敖氏曰大夫於為士者之服則降之此亦為士也乃不降者以其為祖與適也大夫所以降其旁親而不降祖與適者聖人制禮使之然也非謂大夫之意亦欲降此親但以其為祖與適故不敢降之也此傳之言似有害於義理
  世佐案凡傳所云不敢降者皆原制禮之故禮縁人情而制者也人情所不敢降者而故降之則是强世而行不可以久故聖人於此權其輕重之宜定為隆殺之等而無一毫造作於其間也敖氏之言失傳意矣
  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
  馬氏曰公謂諸侯其間有卿大夫妾故言以及士妾疏曰以出嫁為其父母亦重出其文故次在此敖氏曰此章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則是服已在其中矣復言此者嫌為人妾者屈於其君則為其私親或與為人妻者異故以明之云公妾以及士妾又以見是服不以其君之尊卑而異也
  郝氏曰此與前妾為子期義同舉國君及士見凡為妾者皆得為父母期也
  傳曰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
  註曰然則女君有以尊降其父母者與春秋之義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是言子尊不加於父母此傳似誤矣禮妾從女君而服其黨服是嫌不自服其父母故以明之
  陳氏詮曰以妾卑賤不得體君又嫌君之尊不得服其父母故傳明之卑賤不得體君
  雷氏曰今明妾以卑賤不得體君厭所不及故得為其父母遂也
  疏曰傳意盖謂公子為君厭為已母不在五服又為已母黨無服公妾既不得體君君不厭故妾為其父母得遂也鄭欲破傳義故據傳云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然則女君體君者有以尊降其父母者與與猶不正執之辭也云春秋之義者桓九年傳文云禮妾従其女君而服其黨者雜記文也鄭既以傳為誤故自解之一則以女君不可降其父母二則經文兼有卿大夫士何得專據公子以决父母乎是以傳為誤也
  敖氏曰傳意蓋謂妾於其父母亦本是自有服非因君而服之故不得體君則為之得遂然妾以不得體君之故而遂其服者唯自為其子耳若其私親則無與於不體君之義蓋女君雖體君亦未見有重降其私親者傳義似誤也
  郝氏曰鄭謂父母期雖女君不得降以傳體君之説為誤非也傳未嘗謂女君可降其父母也謂妾之父母君同凡人妾自為重服違君自遂似乎不可耳今以國君之貴尚不厭妾此父母之䘮所以為重傳安得誤鄭之紕繆如此其引春秋紀季姜義皆後儒強作春秋未可如此讀千古鐡障無人能破
  世佐案經重出此條嫌其或在厭降例也傳之此言所以明君不厭妾之義與經合後儒皆錯㑹其意故指為誤耳士妾亦有厭降之嫌者妾謂夫為君通上下之辭也
  右齊衰不杖期
  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者
  註曰無受者服是服而除不以輕服受之不著月數者天子諸侯𦵏異月也小記曰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
  譙氏曰齊衰三月不居堊室世佐案不居堊室宜與大功同有帷帳也亦於中門外為之
  䟽曰此章以其義服日月又少故在不杖章下此及下傳傳當是殤字之誤大功皆不言冠帶者以其輕故畧之至正大功言冠見其正猶不言帶緦麻又直言緦麻餘又畧之註云不以輕服受之者凡變除皆因𦵏練祥乃行此服至𦵏即除無變服之理天子七月𦵏諸侯五月𦵏為之齊衰者皆三月藏其服至𦵏更服之𦵏後乃除
  敖氏曰受者以輕衰受重衰也成人齊衰之服而無受則唯三月可知故不復見月數
  郝氏曰此齊衰之義服也親不足而尊有餘故為三月齊衰處之不言冠帶屨與不杖同也不言三月言無受三月可知也禮三月既𦵏以初䘮冠布易故衰曰受受接也我服稍輕三月即除故無受 案疏衰重於大功大功九月而疏衰及三月何也重其衰所以隆尊也减其日月所以殺恩也疏衰三月者分尊恩輕大功九月者分卑而恩重也
  張氏曰大夫士三月𦵏故以三月為主
  姜氏曰案下文各傳皆言齊衰三月故經雖不著月而疏以三月言之然其服雖三月而為王侯服者皆不即除而藏以待𦵏服故傳雖言三月而經不著其月也蓋經傳互文相足之義類如此
  寄公為所寓
  註曰寓亦寄也為所寄之國君服
  疏曰此章論義服故以疏者為首
  傳曰寄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何以為所寓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
  註曰諸侯五月而𦵏而服齊衰三月者三月而藏其服至𦵏又更服之既𦵏而除之
  䟽曰失地君者謂若禮記射義貢士不得其人數有讓黜爵削地盡君則寄在他國也云言與民同者以客在主國得主君之恩故報之與民同三月也敖氏曰經傳不見諸侯相為服之禮是無服也寄公已失國則異於諸侯又寓於他邦之地則不可不為其君服然非臣也故但齊衰三月而與民同國君五月而𦵏此為之服者則止於三月以齊衰之輕者唯有此耳故不以其𦵏月為節也不特制為國君服者辟天子也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既𦵏除之特制之服也
  世佐案禮為邦國闕失地則同於民者賤之也不臣之者客也庶人為國君亦在此章故曰與民同
  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
  註曰婦人女子子在室及嫁歸宗者也宗子繼别之後百世不遷所謂太宗也
  疏曰此與大宗同宗親於寄公為所寓故次在此敖氏曰丈夫者男子之與大宗絶屬者也婦人者謂絶屬之女子子在室者及宗婦也丈夫婦人於宗子宗子之母妻若在嫂叔之列者則不服之蓋親者且無服疏者可知
  世佐案傳云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是婦人不以出降其宗明矣此婦人内亦當兼有宗女出嫁也者族人為宗子之母妻服猶臣服君之母妻之義也此服因宗而生不因嫂叔而生故丈夫於宗子之母妻婦人於宗子雖或有在嫂叔之倫者無不服也敖説非與大宗絶屬者如此若在五服内月算如邦人亦皆齊衰無大功小功緦麻
  傳曰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也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也
  疏曰祖謂别子為祖百世不遷者當祭之日同宗皆来陪位及助祭故云尊祖也大宗者宗之統故同宗敬之尊祖之義也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也者謂宗子父已卒宗子主其祭王制云八十齊衰之事不與則母七十亦不與今宗子母在未年七十母自與祭母死宗人為之服宗子母七十已上則宗子妻得與祭宗人乃為宗子妻服也必為宗子母妻服者以宗子燕食族人於堂其母妻亦燕食族人之婦於房皆序以昭穆故族人為之服也
  敖氏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祖者已之所自出也尊之重本也然其尊祖之誠無由自盡故於敬宗見之蓋敬其為别子之後者乃所以尊别子也故曰敬宗者尊祖之義也此為宗子與其母妻服皆敬宗之事故傳言之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者謂族人於宗子之妻其服與否唯以其母之在不在為節則宗子之母雖老而妻代主家事若先其母而卒族人亦不為此服蓋其母尚在故也此義與宗子不孤而死族人不以宗子服之者意實相類
  顧氏曰正義謂母年未七十尚與祭非也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是以舅没而姑老内則明其不與祭矣夫人亞祼母不可以亞子故老而傳事雖老固嘗為主祭之人而禮無二敬故為宗子之母服則不為妻服 杜氏通典有夫為祖曽祖髙祖父母持重妻從服議一條云孔瑚問虞喜曰假使元孫為後元孫之婦從服期曽孫之婦尚存纔緦麻近輕逺重情實有疑喜答曰有嫡子者無適孫又若為宗子母服則不服宗子婦以此推之若元孫為後而其母尚存元孫之婦猶為庶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矣宋庾蔚之唐志庾蔚之註䘮服要記五卷謂舅没則姑老是授祭事於子婦至於祖服自以姑為適與此條之意互相發明
  姜氏曰案内則舅殁則姑老則姑雖年未七十亦不主亞獻之禮其亞獻禮皆應宗子之妻佐宗子行之至其服則不為宗子之妻服者猶有適子無適孫之意以一宗無二服故也由是推之則服與祭義各有主不得牽連為義疏殆未之考與
  為舊君君之母妻
  疏曰舊君舊蒙恩深以對於父今雖退歸田野不忘舊德故次在宗子之下也但為舊君有二一則致仕二則待放未去此則致仕者也
  敖氏曰君亦謂舊君也在國而云舊君者明其不見為臣也此服大夫士同之
  郝氏曰舊君舊嘗仕於其國非故家世官也偶見用而遂去之恩輕誼薄如中下士庶人在官軰與民未逺今不仕與民同服君之母謂民為本國君之母夫人服也君之妻謂民為本國君夫人服也國人皆稱小君與君同尊故皆為齊衰三月非謂舊仕者也顧氏曰與民同者為其君齊衰三月也不與民同者君之母妻民不服而嘗仕者獨為之服也古之卿大夫有見小君之禮如成公九年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穆姜出于房再拜是也而妻之爵服則又君夫人命之是以不容無服世佐案章内言舊君者三此則凡為舊君之通禮也君謂有地者也臣為君服斬今降在此者以不在其國故也不在其國而猶為之服者子思所謂進以禮退以禮孟子所謂三有禮焉者也臣為君之母妻在不杖期章此亦以去位降也郝云民為小君服非
  傳曰為舊君者孰謂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君之母妻則小君也
  註曰仕焉而已者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也為小君服者恩深於民
  虞氏喜曰或問曰䘮服經傳為舊君謂仕焉而已者鄭註曰仕焉而已謂老若廢疾而致仕者也今致仕與廢疾理得同不喜正之曰廢疾沉淪罔同人伍不淪臣道齊衰三月可也老而致仕臣禮既全恩紀無替自應三年不得三月傳言仕焉而已者謂既仕而去義同人伍耳
  殷泉源問天子諸侯臣致仕服有同異范宣答云夫禮制殘缺天子之典多不全具唯國君之體往往有之臣之致仕則為舊君齊衰三月天子之臣則亦然矣天子之與國君雖名號差異至於臣子奉之與主者無殊矣
  䟽曰此經上下臣為舊君有二故發問云仕焉而已者傳意以下為舊君是待放之臣以此為致仕之臣也云何以服齊衰三月者怪其舊服斬衰今服三月也言與民同也者以本義合今義已斷故抑之使與民同也下文庶人為國君無小君是恩淺此為小君是恩深於民也
  敖氏曰已猶止也鄭氏以為致仕是也此嘗仕矣今又在國其服宜異於民乃亦齊衰三月者蓋不在其位則不宜服斬以同於見為臣者而臣於君又無期服故但齊衰三月而不嫌其與民同也然又為小君服則亦異於民矣
  世佐案已猶罷也論語云三已之是也仕焉而已者即孟子所謂有故而去也檀弓云仕而未有祿者違而君薨弗為服也以其恩淺也雜記云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謂其君尊卑異也非是二者則無不為舊君反服者矣唯其身已去國而猶為服本國民之服所以見古人之厚若其身尚在本國但以老疾不任職致政而退蒙几杖之錫循懸車之典則是受恩深重善始善終者矣而乃曰同於民不已薄乎且是臣未嘗罷黜何得云義斷而抑之使與民同也註疏之説似有害於名教故不得不辨然則經何以不著致仕之臣之服也曰其禮與見為臣者同斬衰章曰君已足以蔽之矣抑記有之八十齊衰之事不與又云有疾則飲酒食肉此等年老廢疾之人不能責其如禮故不復見之與若以罪黜者則如庶人記又云大夫廢其事終身不仕死以士𦵏之此則所謂義斷者也
  庶人為國君
  註曰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
  疏曰云庶人在官者謂府史胥徒經言庶人兼在官者而言之云天子畿内之民亦如之者以其畿外上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以下其民皆服君三月則畿内千里專屬天子亦如諸侯之境内也又曰無傳者已於寄公與上下舊君釋訖故不言也
  問儀禮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註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自古無有通天下為天子三年之制前軰恐未之考朱子曰後世士庶人旣無本國之君服又無至尊服則是無君亦不可不云其變如今凉衫亦不害此亦只存得些影子或問有官人嫁娶在袝廟後朱子曰只不可帶花用樂少示其變耳君之䘮士庶亦可聚哭但不可設位敖氏曰庶人此服夫妻同之王畿之民其服天子亦當如此乃不著者則此經唯主為侯國而作益可見矣
  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
  註曰在外待放已去者
  鄭氏昕曰禮為夫之君期今夫雖在外妻尚未去恐或者嫌猶宜期故言與人同則生國無服可知也所以别言之者明夫旣去位妻便同於人耳
  疏曰此大夫在外不言為本君服與不服者案雜記云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以其尊卑不敵若所仕敵乃反服舊君則此大夫已去他國不言服者以其君尊卑不敵不反服也是以直言其妻長子為舊國君
  敖氏曰此承庶人之下故但據其妻與長子言之云舊國君明妻子亦在外也大夫於舊君恩深故雖去國而於已服之外妻子又為之服也去國且若是則在國可知大夫在位與其長子俱為君服斬妻服期去位則皆為之齊衰三月而已又為君之母妻若去國則不服其母妻也士之異於此者長子無服若去國則夫妻亦不服之矣
  世佐案大夫在外為舊君服已見上矣此則主為其妻長子言也其妻長子亦與大夫俱去者不曰舊君而曰舊國君見不在其國也大夫妻為君服在不杖期章服問云大夫之適子為君如士服今皆降在此者亦以其去國故也唯云大夫則士之妻長子去國者無服矣
  傳曰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妻言與民同也長子言未去也
  註曰妻雖從夫而出古者大夫不外娶婦人歸宗往来猶民也春秋傳曰大夫越境逆女非禮君臣有合離之義長子去可以無服
  敖氏曰其為服之意若但如是而已則士之在外者妻與長子亦宜然也何必大夫乎傳似失之
  郝氏曰大夫奔他國擕其妻子去妻嘗為命婦去則與國人同其宗族在舊國其長子或不去則與民同去則無服 鄭謂古者大夫不外娶婦人歸宗往来猶民鑿説也所引春秋傳非經義先王封建小者不過五十里若大夫皆限境内婚同姓又不通則女亦不足矣
  世佐案妻舊命婦也已去而猶同之於民以其受恩深也云長子言未去也者謂此長子是大夫在國時所生故為舊國君反服若生於去國之後則無服矣聖人不為恩義所不及者制服也言此則妻亦在國時所娶可知於妻言與民同於長子言未去文互見也傳意本如此後人錯㑹意乃以未去為留在國者夫身居其國即庶人尚為國君有服寧獨故大夫之長子乎倘庶子遂無服耶且在國者亦不得目其君為舊國君也以是數者推之註疏之誤顯然矣然則大夫在外其長子留在國於君宜何服曰大夫以罪去國長子雖留亦與民同以其意已斷故也又案古者君臣一體適子旣冠則奠摯見於君死則赴於君士禮且然矧大夫乎大夫雖無世及之義而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則其受君寵眷深矣故其父在位則亦為君服斬已去猶與民同服所以報也留在國者亦無加焉抑之也若大夫致仕者之長子則仍如士服矣
  繼父不同居者
  註曰嘗同居今不同
  疏曰此則期章云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者也無傳者已於期章釋訖是以不言也
  敖氏曰為繼父同居者期而為異居者不降一等為大功乃服此服者恩同於父不敢以卑服䙝之也繼父於子同居異居皆不為服知不為服者二章無報文且齊衰三月不可用於卑者也
  郝氏曰不同居謂繼父續生子使其妻前夫之子别居昔嘗同居恩深故為齊衰三月
  汪氏琬曰或問律文繼父同居而兩有大功親者為之齊衰三月借令一有大功以上親一無大功以上親則如之何曰小記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為異居疏謂此子有子亦為異居也然則律文雖與禮不同而其義即皆有主後者也或問果應服乎曰父不當繼繼父亦不當同居而禮與律有同異居之别此服制之變末世之不得已也亦為人子者之不得已也
  曽祖父母
  袁氏准曰案䘮服云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自天子至於士一也祖期則曽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云三月者此通逺祖言之也今有彭祖之壽無名之祖存焉爾雅有来孫雲孫仍孫昆孫有相及者故也十代之祖在堂則不可以無服也郯子曰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非五代祖也蒯瞶禱康叔自稱曽孫非四代之曽孫然則髙逺也無名之祖希及之矣故不復分别而重言之也
  䟽曰髙曽本合小功加至齊衰故次繼父之下此經直云曽祖不言髙祖案族祖父以髙祖之孫而緦麻則髙祖有服明矣故此註兼髙祖而説也經不言者見其同服可知
  問魏徴加服朱子曰觀當時所加曽祖之服仍為齊衰而闕一字五月非降為小功也今五服格遵用之雖於古為有加然恐亦未為不可也
  沈氏括曰䘮服但有曾祖曽孫而無髙祖𤣥孫或曰經所不言則不服是不然曽重也自祖而上者皆曽祖也自孫而下者皆曽孫也雖百世可也苟有相逮者則必為服䘮三月故雖成王之於后稷亦稱曽孫而祭禮祝文無逺近皆曰曽孫
  黄氏曰唐貞觀十四年侍中魏徴奏謹案髙祖曽祖舊服齊衰三月請加為齊衰五月 開元禮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髙祖父母齊衰三月 今服制令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為髙祖父母齊衰三月女適人同敖氏曰曽猶重也謂祖之上又有祖也
  顧氏曰禮記祭法言適子適孫適曽孫適𤣥孫適来孫左傳王子虎盟諸侯亦曰及而𤣥孫無有老㓜僖公二十八年𤣥孫之文見於記傳者如此史記孟嘗君傳孫之孫為何曰為元孫然宗廟之中並無此稱詩維天之命駿惠我文王曽孫篤之鄭氏箋曰曽猶重也自孫之子而下事先祖皆稱曽孫禮記郊特牲稱曽孫某註謂諸侯事五廟也於曽祖以上稱曽孫而已信南山正義自曽祖以至無窮皆得稱曽孫左傳哀公二年衛太子禱文王稱曽孫蒯瞶晉書鍾雅傳元帝詔曰禮事宗廟自曽孫以下皆稱曽孫義取於重孫可歴世共其名無所改也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而不言曽祖父之父母後人謂之髙祖非經文之脱漏也蓋以是而推之矣凡人祖孫相見其得至於五世者鮮矣壽至八九十而後可以見曽孫之子百有餘年而曾孫之子之子亦可見矣人之壽以百為限故服至五世而窮苟六世而相見焉其服不異於曽祖也經於曽祖以上不言者以是而推之也晉徐農人問殷仲堪謂假如𤣥孫持髙祖重来孫都無服及賀循傳謂髙祖以上五世六世無服之祖者並非觀於祭之稱曽孫不論世數而知曽祖之名統上世而言之矣
  世佐案爾雅云曽祖王父之考為髙祖王父曽祖王父之妣為髙祖王母註髙者言最在上然則髙祖之名非起於後人矣爾雅又云曽孫之子為𤣥孫註𤣥者言親屬㣲昧也𤣥孫之子為来孫註言有往来之親来孫之子為晜孫註晜後也晜孫之子為仍孫註仍亦重也仍孫之子為雲孫註言輕逺如浮雲自𤣥孫而下五世各有名稱而宗廟之中自孫之子而下皆稱曽孫者不惟義取於重且以𤣥来等皆踈逺之名故不稱也異其名者所以别世數同其稱者見其事先之情如一也然爾雅孫之名及於八世而祖之名止於四世髙祖父之父母其謂之何曰自髙祖王父之考以上統謂之祖而已祭法云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所謂祖考者即髙祖王父之考也而直云祖考則自此以上都無異名可知䘮服經但著曽祖父母之服而髙祖以上畧而不言以其相及者鮮且自曽祖而推之可知也顧云苟六世而相見焉其服不異於曽祖是也云曽祖之名統上世而言之則非矣
  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足弟之服服至尊也
  註曰正言小功者服之數盡於五則髙祖宜緦麻曽祖宜小功也據祖期則曽祖大功髙祖宜小功也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則曽孫𤣥孫為之服同也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
  疏曰三年問云何以至期也曰至親以期斷又云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是本為父母期而加隆至三年若謂為父母期則為祖宜大功曽祖宜小功髙祖宜緦麻若為父加隆三年則為祖宜期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是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也曽祖中既兼有髙祖是以兼云曽孫𤣥孫服同也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兄弟之服大功以下皆是也小功者據當為曽祖之本服言也曽祖本小功以其為兄弟之服不宜施於至尊故服以齊衰三月焉此其日月雖减於小功而衰麻之屬實過於大功且專為尊者之服是以日月之多寡有所不計禮有似殺而實隆者此之謂與曽祖之父本服在緦麻若以此傳義推之則亦當齊衰而經不言之者盖髙祖𤣥孫亦鮮有相及者也
  郝氏曰五服論布斬衰三升齊衰四升繐衰四升半大功八升九升小功緦麻十升十一升其繐衰唯諸侯之大夫為天子服餘五服父斬母齊祖大功曽祖小功髙祖緦麻此常數應爾然大功從兄弟之服也故不以服祖而以齊衰期年小功尤從祖兄弟之服也豈可以服其曽祖乎故為之齊衰三月此謂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然則髙祖又可以緦麻之服服乎亦齊衰可知案齊衰三月專為尊者之義服功為兄弟之服緦為外親之服大較似此
  大夫為宗子
  疏曰大夫尊降旁親皆一等尊祖故敬宗是以大夫雖尊不降宗子為之三月宗子旣不降母妻不降可知
  敖氏曰亦與宗子絶屬者也前條云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大夫此服既如衆人則命婦亦宜然也此但云大夫為宗子不云命婦又不云宗子之母妻各見其尊者爾
  郝氏曰前言丈夫婦人為宗子此又言大夫疑大夫貴可降耳大夫不降則宗子重可知
  世佐案唯云宗子則宗子之母妻蓋無服矣此則其異於衆人者也下文言舊君而不及君之母妻意亦類此
  傳曰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宗也
  敖氏曰言不敢降則是宗子為士也絶屬者且不降則有親者亦服之如邦人可知矣
  世佐案大宗不降則四小宗皆不降可知
  舊君
  註曰大夫待放未去者
  雷氏曰經前已有為舊君今復有此舊君傳所以知前經是仕焉而已後經是待放未去者蓋以兼服小君知恩有深淺也仕焉而退君臣道足恩義既施恩及母妻今被放而去名義盡矣若君不能掃其宗廟則但不為戎首而已以其猶復未絶故得同於人庶適足以反服於君不獲及其親也
  䟽曰舊君以重出故次在此
  敖氏曰此即在外之大夫為之也子思子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孟子曰諫行言聽膏澤下於民有故而去則君使人導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此之謂三有禮焉如此則為之服矣為舊君之義二説盡之
  郝氏曰前言舊君謂嘗仕焉而已者此則仕而貴為大夫者也
  世佐案此亦大夫為之也何大夫之謂乎去而復仕於他國者也上已言舊君矣此復著之者嫌其或以後貴而降也舊君諸侯之被廢者也下文云為士者即其人矣諸侯被廢不必又為士而用士禮終其身故亦以為士者言之記言諸侯失國而死祭以士禮尸服以士服此之謂也經大夫為宗子舊君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十七字宜作一句讀其義自見四人之服皆已見於上而重出者上為衆人言此謂大夫服之亦如是也四人者三為士一為士妻而大夫服之無少異不敢以已貴而降其君與宗與祖也經文本是連貫自後儒以傳文散屬其下而經文遂裂舊君二字上無所承下無所屬註家嫌其重出則以大夫待放未去者為解而經義失矣夫以傳散入經文之下本欲學者㝷省易了而孰知其𡚁乃至於此安得大儒如朱子者出而以周易本義之例正之使復古經之舊哉又案周之盛時諸侯黜陟之權操於天子廵守述職貢士諸大典皆所以考察其賢否而誅賞之也如王制射義所言則其時固有貶爵削地而無所姑息者矣故寄公為所寓大夫為舊君為士者皆為制服列之於經此諸侯所以不敢放恣也以後事證之黎侯之於衛君是寄公為所寓也百里奚之於虞公是大夫為舊君為士者也
  傳曰大夫為舊君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去君掃其宗廟故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何大夫之謂乎言其以道去君而猶未絶也
  註曰以道去君謂三諫不從待放於郊未絶者言爵祿尚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妻子自若民也疏曰不言士者此主為待放未絶大夫有此法士無待放之法不言公卿及孤者詩云三事大夫則三公亦號大夫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云君掃其宗廟見猶望其復反之意所謂猶未絶者此也然則已絶者其不為此服乎亦似與經意異矣
  郝氏曰歸其宗廟謂故家世族誼無可絶以禮致仕非奔放之比前舊君服言與民同者無官削籍本與民同此與民同者致臣而去退自處於編氓者也故傳設言何大夫以明之
  張氏曰此章言為舊君者三為舊君及其母妻此昔仕今已在其故國者也大夫在外此其身已去其子尚在本國者也此言舊君則大夫去而未絶孟子所謂三有禮者也埽其宗廟謂使宗族為之祭祀爵祿有列謂舊位仍在出入有詔於國䟽以為兄弟宗族猶存吉凶書信相告不絶 監本正誤云大夫去君埽其宗廟掃誤作歸
  世佐案傳云大夫為舊君蒙上文大夫而言也然經所陳乃去而復仕之大夫傳以去而未絶者釋之亦少異矣云君埽其宗廟者謂使族人攝祭糞除其宗廟也郝云歸其宗廟盖為監本所誤今以儀禮圖集説諸本校之定從張氏以道去君見不以罪逐也未絶者言君臣之義猶未斷此傳與子思孟子之言相類葢汎論舊君反服之義耳於經大夫為舊君為士者之意似未發明
  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
  張氏曰此上三節並承大夫為三字
  世佐案為士者統謂宗子舊君曽祖父母也如衆人言大夫為此四人服不異於衆人之齊衰三月也言此者嫌其當以尊降
  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祖也
  疏曰經不言大夫傳為大夫解之者以其言曽祖為士者故知對大夫為之服
  敖氏曰經言大夫為宗子舊君曽祖父母為士者葢連文也故傳於此以大夫言之非專取為士之文也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
  䟽曰此亦重出故次在男子曽孫下也但未嫁者同於前為曽祖父母今并言者女子子有有下似脱一未字嫁逆降之理故因已嫁并言未嫁
  敖氏曰此不降之服似不必言未嫁者經蓋顧大功章立文耳女子子之適人者降其父母一等乃不降其祖與曽祖者葢尊服止於齊衰三月其自大功以下則服至尊者不用焉故父母之三年可降而為齊衰期而祖之齊衰期不可降而為大功曽祖之齊衰三月又不可降而無服此所以二祖之服俱不降也郝氏曰前言為曽祖父母則女子在其中矣此疑旣嫁與未嫁異特舉之
  傳曰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其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不敢降其祖也
  註曰言嫁於大夫者明雖尊猶不降也成人謂年二十已笄醴者也此著不降明有所降
  䟽曰雖尊猶不降則適士者不降可知也云成人謂年二十已笄以醴禮之若十五許嫁亦笄為成人但鄭據二十笄者而言云此著不降明有所降者案大功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叔父母如此類是有所降也
  敖氏曰傳意謂嫁於大夫者雖尊猶不敢降其祖然則大夫妻亦有降其本族之旁親與士妻異者乎又所謂成人而未嫁者與不敢降之意尤不相通傳似失其㫖矣
  郝氏曰傳知為大夫妻者承上大夫言唯大夫妻有降服未嫁不降人知之已嫁不降人不知成人乃備禮故曰其成人未嫁者也
  世佐案女子子嫁者於其旁親皆降一等以出降也若為命婦則於其旁親之為士者又降一等以尊降也義見上章大夫之子為姑姊妹無主者為命婦者唯於祖父母曽祖父母則各以本服服之二者之降皆無焉正尊故也云成人而未嫁者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不待言也成人則有出道嫌或有所降故傳據此言之
  右齊衰三月













  儀禮集編卷二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四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喪服第十一之三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者
  註曰大功布者其鍜治之功麤沽之之集説作也
  疏曰章次此者以其本服齊衰期為殤死降在大功故在正大功之上義齊衰之下也不云月數者下文有纓絰無纓絰須言七月九月彼已見月故於此畧之云無受者以傳云殤文不縟不以輕服受之又曰斬衰皆不言布與功至此輕始言布體與人功斬衰冠六升不加灰此七升言鍜治可以加灰矣但麤沽而已言大功者用功麤大小功者用功細小
  楊氏曰斬衰冠繩纓齊衰冠布纓齊衰以下不見所用何纓又案雜記云緦冠繰纓注云繰當為澡麻帶絰之澡謂有事其布以為纓以此條推之則自緦而上亦皆冠布纓而未澡而緦始澡其纓耳
  郝氏曰不言冠帶屨與疏衰同不言月數或七或九具各條無受者七月九月即本衰絰終限不以既𦵏易輕服情重也
  張氏曰此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
  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
  註曰殤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哀哀刋本脱今從疏補疑當作傷者女子許嫁不為殤也
  疏曰子女子子在章首者以其父母於子哀痛情深故在前兄弟之子亦同此而不别言者兄弟之子猶子故不言且中殤或從上或從下是則殤有三等制服惟有二等者欲使大功下殤有服故也若服亦三等則大功下殤無服矣聖人之意然也
  敖氏曰言子又言女子子以殊之是經之正例凡言子者皆謂男子益可見矣此子之殤服不分適庶但俱從本服而降者以齊衰服重不宜用之於殤也經言男女為殤之節如此則是古者男女必二十乃冠笄明矣
  郝氏曰殤傷也天死曰殤父母為男女期童幼未可齊衰故降服大功
  世佐案小記云丈夫冠而不為殤婦人笄而不為殤二十而冠笄禮之常也其有早笄者因事而禮之耳雜記云女子十有五年許嫁笄而字女子之笄猶男子之冠也故註云許嫁不為殤然則古無幼而許嫁者矣
  傳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無受也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故殤之絰不樛垂蓋未成人也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嵗為下殤不滿八嵗以下皆為無服之殤無服之殤以日易月以日易月之殤殤而無服故子生三月則父名之死則哭之未名則不哭也
  註曰縟猶數也其文數者謂變除之節也不樛垂者不絞其帶之垂者雜記曰大功以上散帶以日易月謂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殤而無服者哭之而已為昆弟之子女子亦如之凡言子者可以兼男女又云女子子者殊之以子闗適庶也
  徐整問射慈曰八嵗以上為殤者服未滿八嵗為無服假令子以元年正月生七嵗十二月死此為七嵗則無服也或以元年十二月生以八年正月死以但踐八年計其日月適六嵗耳然號為八嵗日月甚少全七嵗者日月為多若人有二子各死如此其七嵗者獨無服則父母之恩有偏頗答曰凡制數自以生月計之不以嵗也問曰無服之殤以日易月哭之於何處有位無答曰哭之無位禮𦵏下殤於園中則無服之殤亦於園也其哭之就園也
  崇氏問云舊以日易月謂生一月哭之一日又學者云以日易月者易服之月殤之期親者則以十二月為之制二義不同何以正之淳于睿答曰按傳之發正於期年之親而見服之殤者以期親之重雖未成殤應有哭之差大功已下及於緦麻未成殤者無復哭日也何以明之按長殤中殤俱在大功下殤小功無服之殤無容有在緦麻以其幼稚不在服章隨月多少而制哭日也大功之長殤中殤俱在小功下殤緦麻無服之殤則已過絶無復服名不應制哭故傳據期親以明之且緦麻之長殤服名已絶不應制哭豈有生三月而制哭乎
  范𡩋與戴逵書問馬鄭二義逵答曰夫易者當使用日則廢月可得言易耳鄭以哭日准平生之月而謂之易且無服之殤非惟期親七嵗以下也他親長中降而不服故傳曰不滿八嵗已下皆為無服之殤也如馬義則以此文悉闗諸服降之殤者若如鄭義諸降之殤當作何哭耶若復哭其生月則緦麻之長殤決不可二百餘日哭鄭必推之於不哭則小功之親以志學之年成童而夭無哭泣之位恐非有情者之所允也𡩋又難逵曰傳云不滿八嵗為無服則八嵗已上不當引此也尋制名之本意父之於子下殤小功猶有緦麻一階非為五服已盡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未及人次耳
  杜氏佑曰宋庾蔚之謂漢戴徳云獨謂父母為子昆弟相為當不如鄭以周親為斷周親七嵗以下容有緦麻之服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其未及於禮故有哭日之差耳他親有三殤之年而降在無服者此是服所不及豈得先以日易月之例耶戴逵雖欲申馬難鄭而彌覺其躓范𡩋難之可謂當矣按束晢通論無服之殤云禮緦麻不服長殤小功不服中殤大功不為易月哭唯齊衰乃備四殤焉凡云男二十而冠三十而娶女十五許嫁而笄二十而出並禮之大斷至於形智夙成早堪冠娶亦不笄之二十矣笄冠有成人之容婚嫁有成人之事鄭元曰殤年為大夫乃不為殤為士猶殤之今代則不然受命出官便同成人也疏曰三等殤皆以四年為差取法四時榖物變易故也又以八嵗已上為有服七嵗已下為無服者案家語本命云男子八月生齒八嵗齔齒今傳據男子而言故八齒已上為有服之殤也傳必以三月造名姑哭之者以其三月一時天氣變有所識盼人所加憐故據名為限也云未名則不哭也者不以日易月而哭初死亦當有哭而已註云變除之節者成人之喪既卒哭以輕服受之男子除于首婦人除于帶是也今于殤則無此變除之節數月滿則除之云不絞帶之垂凡喪至小歛皆服未成服之麻麻絰麻帶大功以上散帶之垂至成服乃絞之小功已下初而絞之今殤大功亦于小歛服麻散垂至成服後亦散不絞與成人異也云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者若至七嵗嵗有十二月則八十四日哭此則唯據父母于子不闗餘親王肅馬融以為以日易月者以哭之日易服之月殤之期親則以旬有三日哭緦麻之親則以三日為制若然哭緦麻三月喪與七嵗同又此傳承父母子之下而哭緦麻孩子疎失之甚也
  程子曰無服之殤更不祭下殤之祭父母主之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兄弟主之終兄弟之身上殤之祭兄弟之子主之終兄弟之子之身若成人而無後者兄弟之孫主之亦終其身凡此皆以義起也
  劉氏敞曰以日易月者假令長子也其本服三年以日易月則殤之二十五日餘子也其本服朞以日易月則殤之十三日
  黄氏曰此章子夏傳文通言為殤之義不專為子女子子而言也今以其舊文在此不敢輒易
  敖氏曰文謂禮文也樛當作繆檀弓曰齊衰而繆絰正謂此也繆絞也絰謂首絰也垂者其纓也殤絰之有纓者不絞其纓而散之此亦異於成人者故以證之無服之殤以日易月惟用於凡有齊斬之親者自大功之親以下則否蓋齊斬之長殤中殤大功下殤小功以次言之則七嵗以下猶宜有服但以其不入當服之限是以畧之然其恩之輕重與殤之在緦麻者相等故不可不計日而哭之若滿七嵗者哭之八十四日則亦近於緦麻之日月矣是其差也知大功以下之親則否者大功之下殤在緦麻則七嵗者自無服故大功以下者不必與無服之殤以日易月之哭可也子生三月則父名之者三月天時一變故名子者法之未名則不哭者子見於父父乃名之未名則是未之見也未見則未成父子之恩故不哭也其他親之哭與否亦以此為節此義與婦之未廟見而死者相類
  郝氏曰繁文曰縟既𦵏易衰受冠乃所謂縟文也情直禮簡故無受樛作絞猶校庠作膠庠大功以上小斂襲絰散帶成服後絞殤麻雖成服不絞未成人禮簡亦不受之類以日易月應服七月者哀傷不過七日應服九月者哀傷不過九日如不飲酒不作樂之類案小歛帶散麻以始死哀甚也故成服後即絞殤麻終不絞不尤甚於斬齊耶此禮似未協以日易月鄭謂生一月者哭一日尤非也有如八嵗殤當百日哭耶
  張氏監本正誤云不滿八嵗以下皆為無服之殤脱皆字
  世佐案絰敖云首絰是也木下曲曰樛喪成人者以絰圍繞髪際有餘因垂之于項後如木之下曲然其文縟也殤服之絰僅足以繞額而已不下曲而垂之亦簡畧之一事故引以為不縟之証以日易月如註説則哭之日數太多如郝説又失之太少劉氏之言庶得其中乎説者謂漢文短喪以日易月其言蓋出於此然漢文以二十七月之喪更制為三十六日之服實非以日易月之比也又案劉説原本於馬融王肅而惟據齊斬之親不兼大功以下者言則勝于舊矣
  叔父之長殤中殤
  世佐案兄之子為之也
  姑姊妹之長殤中殤
  世佐案姪及兄弟為之也
  昆弟之長殤中殤
  世佐案此不分適庶據士禮而言也若公子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亦然其庶昆弟相為則異於是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
  黄氏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敖氏曰小功章云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則此服亦夫妻同也是章中不見昆弟之子女子子今以下章例之復攷其尊卑親疎之次則知亦當有此七字蓋傳寫者以其文同故脱之耳
  世佐案世叔母為之也
  適孫之長殤中殤
  世佐案祖為之也大夫已上同凡言適孫皆無適子者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
  世佐案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
  公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敖氏曰公亦有為適子長殤之服則國君之世子亦必二十而後冠如衆人矣
  大夫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註曰諸侯大夫不降適殤者重適也天子亦如之疏曰自叔父至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皆是成人齊衰期長殤中殤殤降一等在大功故於此摠見之又皆尊卑為前後次第作文也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皆是正統成人斬衰今為殤死不得著代故入大功特言適子者天子諸侯於庶子則絶而無服大夫於庶子降一等故於此不言唯言適子也若言二適在下者亦為重出其文故也
  其長殤皆九月纓絰其中殤七月不纓絰
  註曰絰有纓者為其重也自大功以上絰有纓以一條繩為之小功已下絰無纓
  疏曰絰之有纓所以固絰猶如冠之有纓以固冠亦結於頤下也五服之正無七月之服唯此大功中殤有之故禮記云九月七月之喪三時是也諸文唯有冠纓不見絰纓鄭檢此經長殤有纓法故知成人大功已下皆有之也
  敖氏曰纓絰纓其絰也纓即絰之垂者此大功之纓絰亦右本在上其異於成人者散而不絞爾纓絰止於大功九月故此七月者亦有大功而不纓絰所以見其差輕也此絰雖不纓猶以麻之有本者為之以其為大功之服也
  郝氏曰長殤九月中殤七月不言下殤降在小功也成人大功首絰不屬皆有纓結項後中殤大功七月首絰如環無纓殺也
  世佐案纓冠絰要絰也喪成人者其文縟故其著冠也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齊衰以下以布為之又有要絰以象大帶皆儀文之繁縟者長殤首絰不樛垂畧于成人矣而有纓有絰與成人同中殤則并此二者而無之不縟之甚也
  右殤大功九月七月
  郝氏曰尊屬之殤止於叔父姑自世父以上長於父則無殤父母雖殤不在殤服之等其為斬齊猶之成人也有如十八之父母死為長殤四五嵗之孤兒九月服即除可乎古者男女年十二以上皆可冠笄苟男已冠娶女已笄嫁雖殤猶成人也喪服小記云丈夫冠而不為殤婦人笄而不為殤為後者各以其服服故魯人不殤童子汪踦變通在時凡禮皆然世佐案十二而冠為天子諸侯言之非大夫已下之達禮也詳見士冠禮殤無為人父之道冠而生子禮也安有為人父母而殤者乎郝氏之言蓋勿深考耳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纓布帶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
  註曰受猶承也凡天子諸侯卿大夫既虞士卒哭而受服正言三月者天子諸侯無大功主于大夫士也此雖有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國君者非内喪也疏曰天子七月而𦵏諸侯五月而𦵏虞而受服然經正言三月者主於大夫士三月𦵏者云非内喪也者彼國自以五月𦵏後後下疑脱一受字服此諸侯為之自以三月受服同于大夫士故云主于大夫士也從楊氏圗節本敖氏曰齊衰以上其絰皆不言絰纓故於此成人大功言之乃因輕以見重且明有纓者之止于此也受以小功衰者説大功布衰裳而以小功布衰裳受之也即葛説麻絰帶就葛絰帶也三月而變衰葛九月而除之婦人異於男子者不葛帶耳小功亦然檀弓曰婦人不葛帶此章特著受月者以承上經無受之後嫌與之同亦且明受衰之止於此也此三月受服上下同之章内有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國君者而服問又言君主適婦之喪是諸侯雖無大功而於其尊同者若所不可得而絶者亦服此服也其姑姊妹女子子之嫁於國君者為外喪君之受服固不視其卒哭之節適婦雖内喪而其禮則比於命婦但三月而𦵏故君亦惟三月而受服也
  郝氏曰此正服大功之制為成人也情微輕故次殤絰首要絰纓首絰亦如要絰不屬以纓結於項後大功以上皆然獨於此言者以别于前中殤七月不纓絰者也布帶以布為大帶五服同詳前三月既𦵏之月以小功布為衰易始死所服大功衰也大功之冠小功之衰接其冠布以為衰曰受即就也去故就新曰即去故麻帶就新葛帶禮既𦵏帶絞葛易麻即葛九月謂以葛帶終九月之期也者指下各為之人按雜記喪冠條屬謂冠武連屬不缺則不用纓士冠禮緇布冠缺項青組纓屬于缺不屬故以纓結之喪冠無缺别于吉也而首要絰皆不屬首絰有纓大功以上同惟小功以下首絰屬不用纓所謂環絰也今世五服首絰皆屬非古也
  世佐案絰兼在首在要者言纓冠纓布帶象大帶者言布于纓帶之間明是二者皆以布為之也即葛謂首絰要絰也去麻服葛無葛之鄉則用顈帶本用布至是則以輕細者易之其輕重之差如衰
  傳曰大功布九升小功布十一升
  註曰此受之下也以發傳者明受盡於此也又受麻絰以葛絰間傳曰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
  疏曰云大功布九升小功布十一升者此章有降有正有義降則衰七升冠十升正則衰八升冠亦十升義則衰九升冠十一升十升者降小功十一升者正小功傳以受服不言降大功與正大功直言義大功之受者鄭云此受之下正據受之下發傳者明受盡於此義服大功以其小功至𦵏惟有變麻服葛因故衰無受服之法故傳據義大功而言也云又受麻絰以葛絰者言受衰麻俱受而傳唯發衰不言受麻以葛故鄭解之引間傳者證經大功既𦵏變麻為葛與小功初死同也
  敖氏曰大功布三等受布二等此於大功與受布各見一等者但以其一一相當者言也觀此則其上二等之受布亦可見矣
  張氏曰大功卒哭後各以其冠為受或受十升或受十一升受十升者降小功之布受十一升者正小功之布也今傳據大功而言故註云受之下引間傳者證大功葛絰大小之制也
  世佐案大功布七升若八升若九升傳唯云九升舉其輕者而重者可知也小功布十升若十一升若十二升傳唯云十一升見大功三等之衰其受同也初喪之衰各異而受衰同者以其冠同也冠同者明其情有隆殺而服則同科也斬衰受以齊衰之下齊衰受以大功之上大功受以小功之中禮貴相變也大功必受以中者蓋欲以小功之下十二升者為大功之受冠而然也受服至是而窮矣故小功以下無受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者
  疏曰此等並是本期出降大功故次在此
  敖氏曰不杖期章不特著為此親在室者之服蓋以此條見之蓋經之例然也其他不見者放此
  郝氏曰姑姊妹女四者已嫁死皆大功在室皆期可知故不杖期條不及
  傳曰何以大功也出也
  註曰出必降之者蓋有受我而厚之者
  疏曰檀弓云姑姊妹之薄也蓋有受我而厚之者也夫自為之禫杖期故於此從薄為之大功
  敖氏曰以出者降其本親之服故此亦降之也
  從父昆弟
  註曰世父叔父之子也其姊妹在室亦如之
  疏曰昆弟親為之期此從昆弟降一等故次姑姊妹之下謂之從父昆弟世叔父與祖為一體又與己父為一體縁親以致服故云從也
  敖氏曰世叔父之子謂之從父昆弟者言此親從父而别也故以明之從祖之義亦然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
  疏曰在此者以其小宗之後大宗欲使厚於大宗之親故次之在從父昆弟之下
  敖氏曰其姊妹在室亦如之
  傳曰何以大功也為人後者降其昆弟也
  疏曰案下記云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故大功也若然於本宗餘親皆降一等
  世佐案不云報者於不杖期章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已言之矣故此畧之
  庶孫
  註曰男女皆是下殤小功章曰為姪庶孫丈夫婦人同
  疏曰卑於昆弟故次之庶孫從父而服祖期故祖從子而服其孫大功降一等云男女皆是者女孫在室與男孫同
  敖氏曰孫言庶者對適立文也孫於祖父母本服大功以其至尊故加隆而為之期祖父母于庶孫以尊加之故不報而以本服服之也
  郝氏曰庶孫謂衆孫異於無父繼祖之適孫也孫於祖皆期祖於孫皆大功尊卑之殊也
  適婦
  註曰適婦適子之妻
  疏曰疏於孫故次之其婦從夫而服其舅姑期其舅姑從子而服其婦大功降一等者也
  傳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
  註曰婦言適者從夫名
  疏曰父母為適長三年今為適婦不降一等服期者長子本為正體於上故加至三年婦直是適子之妻無正體之義故直加于庶婦一等大功而已
  敖氏曰亦加隆之服為之大功非不降之謂也婦從其夫而服舅姑期舅姑以正尊而加尊焉故例為之小功此異其為適故加一等也
  郝氏曰子為父後故父為其婦大功雖大夫不降適也
  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
  註曰父在則同父没乃為為下似脱一為字父後者服期也疏曰前云姑姊妹女子子出適在章首者情重故至此女子子反為昆弟在此者抑之欲使厚於夫氏故次在此也
  敖氏曰昆弟云衆對為父後者立文也是亦主言父沒者之禮矣禮女子子成人而未嫁或逆降其旁親之期服此言已適人者乃為其昆弟大功則是旁親之期服之不可以逆降者唯此耳
  世佐案衆昆弟凡不為父後者皆是不杖期章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為父後者父之適長子也不云適昆弟而云為父後者容立庶子及族人為後也此與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期同是應降而不降重其繼世故也不必父後乃為之服期註説誤
  姪丈夫婦人報
  註曰為姪男女服同
  疏曰姪卑於昆弟故次之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者姑與姪在室出嫁同以姪女言婦人見嫁出因此謂姪男為丈夫亦是長大之稱是以鄭還以男女解之
  敖氏曰章首已見為姑適人者之服此似不必言報疑報字非誤即衍
  世佐案此與上節經文亦宜合為一節言女子子適人者為此四等之親服而此四等之親亦以是服報之也丈夫男昆弟及姪也婦人女昆弟及姪女也此等皆期親降在大功云婦人者明其不以女昆弟及姪女之出嫁而又降也姑姊妹適人者之服已見上文於是復云報者上主為丈夫言此則兼言婦人故復云報以明之
  傳曰姪者何也謂吾姑者吾謂之姪
  疏曰姪之名惟對姑生稱若對世叔唯得言昆弟之子不得姪名也
  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
  疏曰以其義服故次在此
  敖氏曰不言夫之世父母叔父母報文畧也
  郝氏曰夫之祖父母伯叔父母夫為服期則妻從夫服降一等為大功
  傳曰何以大功也從服也
  敖氏曰此釋經意也
  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故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
  註曰道猶行也言婦人棄性無常秩嫁於父行則為母行嫁于子行則為婦行謂弟之妻為婦者卑逺之故謂之婦嫂者尊嚴之稱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不可嫂猶叟也叟老人稱也是為序男女之别爾若己以母婦之服服兄弟之妻兄弟之妻以舅子之服服己則是亂昭穆之序也治猶理也父母兄弟夫婦之理人倫之大者可不慎乎大傳曰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世佐案刋本此節註文多脱誤今從通典續通解補正
  何氏晏曰男女相為服不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異嫂叔親非骨肉不異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故推使無服
  疏曰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以下摠論兄弟之妻不為夫之兄弟服夫之兄弟不為兄弟妻服之事也若以弟妻為婦即以兄妻為母而以母服服兄妻又以婦服服弟妻又使妻以舅服服夫之兄又使兄妻以子服服己夫之弟則兄弟反為父子亂昭穆之次序故聖人深塞亂源使兄弟之妻本無母婦之名不相為服也引大傳云同姓從宗合族屬者謂大宗子同是正姓姬姜之類屬聚也合聚族人于宗子之家在堂上行食燕之禮即繫之以姓而勿别綴之以食而勿殊是也又云異姓主名治際㑹者主名謂母與婦之名治正也際接也以母婦正接之㑹聚則宗子之妻食燕族人之婦於房是也云名著而男女有别者謂母婦之名著則男女各有分别而無淫亂也
  魏氏徴曰嫂叔之不服蓋推而逺之也禮繼父同居則為之服未嘗同居則不為之服從母之夫舅之妻二人不相為服或曰同㸑緦然則繼父之徒並非骨肉服重由乎同㸑恩輕在乎異居故制服雖繋於名亦縁恩之厚薄也或有長年之嫂遇孩之叔劬勞鞠養情若所生分飢共寒契闊偕老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㸑情義之深淺寧可同日語哉在其生也愛之同於骨肉及其死也則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諭若推而逺之是為不可生而共居死同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且事嫂見稱載籍非一馬援則其見必冠孔伋則哭之為位此躬踐教義仁深孝友察其所行豈非先覺者歟請小功五月
  問嫂叔古無服今有之何也程子曰禮記曰推而逺之也此説不是古之所以無服者只為無屬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今上有父有母下有子有婦叔父伯父父之屬也故叔母伯母之服與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子之屬也故兄弟之子之婦服與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則已之屬也難以妻道屬其嫂此古者所以無服以義理推不行也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朱子曰嫂叔之服先儒固謂雖制服亦可則徴議未為失也 又問嫂叔無服而程先生云後聖有作須為制服曰守禮經舊法此固是好纔説起定是那箇不穏然有禮之權處父道母道亦是無一節安排着推而逺之便是合有服但安排不得故推而逺之若果是鞠養於嫂恩義不可已是他心自住不得又如何無服得
  黄氏曰先師朱文公親書藁本下云今案傳意本謂弟妻不得為婦兄妻不得為母故反言以詰之曰若謂弟妻為婦則是兄妻亦可謂之母矣而可乎言其不可爾非謂卑逺弟妻而正謂之婦也註疏皆誤今論于此而頗刋定其疏云 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妻為君之庶子條 貞觀十四年太宗謂侍臣曰同㸑尚有緦麻之恩而嫂叔無服宜集學者詳議侍中魏徵等議請小功五月報制可至二十年中書令蕭嵩奏依正觀為定 今服制令為兄弟妻為夫之兄弟小功五月
  敖氏曰為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大功皆從夫之期服者也夫為其昆弟亦期妻若從而服之亦當大功今乃無服故因而發傳母道婦道謂世叔母及昆弟之子婦之類也此據男子所為服者而言故繼之曰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蓋以當時有謂弟妻為婦者故引而正之以言其不可也傳之意蓋謂男子為婦人來嫁於己族者之服惟在母婦之行者則可若尊不列於母卑不列於婦則不為之服以其無母婦之名也故為昆弟之妻無服經之此條主於妻為其夫之黨傳以從服釋之是也又云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亦據妻不從夫而服其昆弟發問亦是也顧乃以男子不服昆弟之妻為答此不惟失所問之意又與夫之昆弟所以無服之義相違蓋婦人於夫之昆弟當從服而乃不從服其無服之義生於婦人而非起於男子也檀弓曰嫂叔之無服也蓋推而逺之彼似善於此矣爾雅曰弟之妻為婦
  顧氏曰謂弟之妻婦者其嫂亦可謂之母乎記大傳文同蓋言兄弟之妻不可以母子為比以名言之既有所闗而不通以分言之又有所嫌而不可以不逺記曰嫂叔之無服也蓋推而逺之也夫外親之同㸑猶緦而獨兄弟之妻不為制服者以其分親而年相亞故聖人嫌之嫌之故逺之而大為之坊曲禮嫂叔不通問不獨以其名也此又傳之所未及也存其恩於娣姒而斷其義於兄弟夫聖人之所以處此者精矣大傳疏曰有從有服而無服嫂叔是也有從無服而無服姊姒是也 嫂叔雖不制服然而曰無服而為位者惟叔嫂奔喪 子思之哭嫂也為位檀弓何也曰是制之所抑而情之所不可闕也然而鄭氏曰正言嫂叔尊嫂也若兄公與弟之妻則不能也正義曰兄公與弟妻不為位者卑逺之弟妻于兄公不為位者尊絶之此又以補禮記之不及檀弓言嫂叔之無服雜記言嫂不撫叔叔不撫嫂是兼兄公與弟妻
  張氏曰婦人與夫之昆弟不相為服常情所疑故傳於此發之以為從父之妻可名為母從子之妻可名為婦故可相與為服若弟之妻不可謂之婦兄之妻不可謂之母是路人也路人而復為之服近於亂矣故推而逺之塞亂源也其謂之㛮謂之婦者立此名以尊嚴之卑逺之耳
  世佐案弟之妻為婦文見爾雅故鄭君為之説曰謂弟之妻為婦者卑逺之故謂之婦然非傳義也朱子駁之當矣
  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註曰子謂庶子
  疏曰大夫為此八者本期今以為士故降至大功亦為重出此文故次在此也
  敖氏曰大夫於士為異爵故其喪服例降其旁親之為士者一等雖世叔父母亦降之所以見貴貴之意勝也不杖期章為此親之為大夫命婦者云大夫之子此云大夫互見其人以相備也
  傳曰何以大功也尊不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註曰尊同謂亦為大夫者親服期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妻昆弟
  註曰公之庶昆弟則父卒也大夫之庶子則父在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
  疏曰此並受厭降卑于自降故次在自降人之下若云公子是父在今繼兄而言昆弟又公子父在為母妻在五服之外今服大功故知父卒也大夫之庶子繼父而言又大夫卒子為母妻得伸其本服今但大功故知父在也於適妻君大夫自不降其子皆得伸今為母但大功明妾子自為己母也
  汪氏琬曰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賀循喪服要記凡降服既降心喪如常月劉智謂小功以下不税乃無心喪又陳沈洙議元嘉立議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惟王儉古今集記終二十七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註亦用二十五月無復心禫云云是則心禫可廢心喪不可廢也宋服制凡如適孫祖在為祖母為人後者為其所生父母之類皆許解官申心喪三年蓋猶遵用前代制也自明以來此禮不行久當士大夫所宜講求者
  傳曰何以大功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也雷氏曰公羊傳云國君以國為體是以其人雖亡其國猶存故許有餘尊以厭降之
  疏曰公之庶昆弟以其公在為母妻厭在五服外公卒猶為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
  敖氏曰厭謂厭其所為服者也不得過大功謂使服之者不得過此而伸其服也國君於旁期而下皆以尊厭而絶之此三人者皆君所絶者也尊者之子必從其父而為服故君在則公子於昆弟無服而為母若妻於五服之外君没矣其死者猶為餘尊之所厭是以公子為此三人止於大功也
  顧氏曰尊尊親親周道也諸侯有一國之尊為宗廟社稷之主既沒而餘尊猶在故公之庶子於所生之母不得伸其私恩為之大功也大夫之尊不及諸侯既沒則無餘尊故其庶子于父卒為其私親並依本服如邦人也親不敵尊故厭尊不敵親故不厭此諸侯大夫之辨也
  姜氏曰此釋公之庶昆弟也
  大夫之庶子則從乎大夫而降也
  註曰言從乎大夫而降則於父卒如國人也昆弟庶昆弟也舊讀昆弟在下其於厭降之義宜蒙此傳也是以上而同之
  疏曰大夫之子據父在有厭從於大夫降一等大夫若卒則得伸無餘尊之厭也
  敖氏曰大夫之子從乎大夫而降謂尊降之義在大夫而不在己也大夫於所服者或以尊加之而降一等亦謂之厭此三人者皆大夫之所降者也其子亦從其父而降之一等為大功與公子父沒之禮同大夫沒子乃得伸其服以其無餘尊也此傳言公之昆弟大夫之庶子是服之所以同者備矣而諸侯大夫尊厭輕重逺近之差亦畧于是乎見焉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所厭者又可知矣先儒乃以天子之子同於公子之禮似誤也
  張氏曰據註及疏此經文昆弟二字舊在傳後鄭君始移在傳前與母妻合文
  姜氏曰此釋大夫之子也
  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
  註曰父所不降謂適也
  姜氏曰此因言適子也
  世佐案註所謂適者兼適母適子之妻適昆弟而言姜專指適子非
  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
  註曰皆者言其互相為服尊同則不相降其為士者降在小功適子為之亦如之
  疏曰承上文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之下則是上二人也以其二人為父所厭降今此從父昆弟為大夫故此二人不降而服大功依本服也鄭云互相為服者以彼此同是從父昆弟相為著服故云皆是互見之義故也
  敖氏曰此文承上經兩條而言則皆云者皆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也大夫公之昆弟於此親則尊同也大夫之子於此親則亦以其父之所不降者也故皆服其親服春秋傳曰公子之重視大夫公之昆弟降其昆弟之為公子者不降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則知先君餘尊之所厭止於上三人耳
  郝氏曰大夫之庶子以大夫之期皆降故從之也苟父之所不降如世叔父與昆弟彼此皆大夫則皆大功貴同也如從父昆弟為士則降為小功矣
  張氏曰經文皆字謂上文公庶昆弟大夫庶子並然也註以互相為釋之恐未當註其為士者從父昆弟之為士者也適子為之亦如之明不特大夫之庶子不為之降也此又依經推言之
  世佐案皆字之義敖説得之郝以此句連於上節之傳故其為説如此誤
  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
  註曰婦人子者女子子也不言女子子者因出見恩疏陳氏詮曰婦人者夫之昆弟之子婦也子者夫之昆弟之女子子適人者也此是二人皆服大功先儒皆以婦人子為一人此既不辭且夫昆弟之子婦復見何許耶
  疏曰此亦重出故次從父昆弟下此謂世叔母為之服在家期出嫁大功
  敖氏曰是服夫妻同也上經不言夫為之者其文脱與或言女子子或言婦人子互文以見其同耳郝氏曰婦人子適人者即齊衰三月繼父妻之子也此為之服者即前夫之昆弟婦所謂娣姒而夫死寡居者也其夫之昆弟死其妻穉子幼與其子適人死則先伯叔母為大功禮世叔母于夫昆弟之子不杖期今從其母再嫁降為大功繼父傳云子無大功之親此其有齊期之親者而亦從母適人故降也姜氏曰婦人子註釋恐非或曰婦人子對妾而言世佐案此當以註説為正不云女子子而云婦人子敖以為互文是也陳氏分婦人及子適人者為二亦可備一解郝講二説則悖于理矣
  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
  馬氏曰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
  註曰下傳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指為此也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異于女君也士之妾為君之衆子亦期
  王氏肅曰大夫之妾為他妾之子大功九月自諸侯以上不服
  疏曰妾為君之庶子輕于為夫之昆弟之女故次之引下傳者彼傳為此經而作也在下者鄭彼云文爛在下耳故也云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者妾從女君服得與女君同又云自為其子期異於女君也者以其女君從夫降其庶子大功夫不厭妾故自服其子期也云士妾為君之衆子亦期謂亦可得與女君同也
  敖氏曰此服亦從乎其君而服之也大夫為庶子大功女子子在室亦如之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經於妾為君之黨服皆畧之惟著大夫之妾以見其異則士之妾不言可知矣
  郝氏曰妾謂夫為君謂嫡為女君庶子女子子皆夫君之血屬不言長子長子三年大夫不降適也必言君明非妾親生子也
  世佐案庶子謂適妻所生第二以下及他妾之子也女子子在室與嫁于大夫者亦存焉惟適長子及己所生則異于是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
  註曰舊讀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之服也
  疏曰此是女子子逆降旁親又是重出故次之於此知逆降者此經云嫁者為世父已下出降大功自是常法更言未嫁者亦為世父以下非未嫁逆降而何云舊讀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之服也者此馬融之輩舊讀如此鄭以此為非故此下註破之也
  敖氏曰此著其隆之之節異於他親也在室而逆降正言此七人者蓋世父母叔父母與姑之期為旁尊之加服姊妹之期雖本服然以其外成也故并世父以下皆於未嫁而畧從出降明其異於父母昆弟也此服無為妻為妾之異經惟以嫁為言者約文以包之耳前經見姊妹適人者及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此世父母而下為凡女子子之降服也其服惟以適人為節以此見逆降之服無報禮也
  姜氏曰此章馬氏舊讀正合經傳之義而註疏自溺其㫖遂致經義爚亂今從舊讀
  世佐案女子子在室為此七人皆期服其嫁者因出降也不云適人而云嫁者見其雖貴為大夫妻不再降也大夫妻尊與大夫同禮宜降其旁親而不降其世叔父者以其與己之祖若父為一體而其妻又與世叔父為一體皆旁親之最尊者今既以出降在此矣若又以尊降為小功母乃太薄乎故不敢也姑姊妹亦不降者指成人而未嫁者言也未成人當降為殤服若適士當降為小功下文言大夫之妻為姑姊妹為命婦者大功則其不為命婦者降可知矣大夫妻得以尊降其姑姊妹者婦人外成比世叔父為少殺也女子子未嫁者曷為亦降其旁親乎曰逆降也逆降之義奈何曰昏姻之時男女之正王政之所重也女子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謂父母喪也聖人權於二者之間以父母之喪較之昏姻之時則服重而時輕故使之遂其服以世叔父諸喪較之昏姻之時則服輕而時重故使之遂其時此逆降之禮所由設也女子子所逆降者惟此七人耳以其皆期服故也若大功以下可以無妨於時則不須逆降矣其不云在室而云未嫁者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禮之常也唯其年已及笄故雖未嫁而得從出降之例所以通其變也傳以成人而未嫁者釋之得經意矣
  傳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下言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
  註曰此不辭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見之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降旁親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
  疏曰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此傳當在上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下爛脱誤在此但下言二字及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九字摠十一字既非子夏自著又非舊讀者自安必自鄭君置之鄭君欲分别舊讀者如此意趣然後以註破之云此不辭者謂分别文句不是解義言辭也云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明之者此鄭欲就舊章讀破之案不杖期章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又云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自為其親皆言其以明之今此不言其明非妾為私親也又引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曾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彼二人為曾祖是正尊雖出嫁亦不降此則為旁親雖未嫁亦逆降聖人作文是同足以明之明是二人為此七人不得以嫁者未嫁者上同君之庶子下文為世父以下為妾自服私親也云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者此傳為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而發應在女子子之上君之庶子之下以簡札韋編爛斷後人錯置於下是以舊讀遂悞也云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謂女子子十五已後許嫁笄為成人有出嫁之道是以雖未出即逆降世父已下旁親也云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者謂女子子年十九後年二月冠子娶妻之月其女當嫁今年遭此世父已下之喪若依本服期者過後年二月不得及時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則於二月得及時而嫁也
  黄氏曰先師朱文公親書藁本云傳先解嫁者未嫁者而後通以上文君之庶子並以妾與女君同釋之乃云下言為世父母以下而以自服私親釋之文勢似不誤也又批云此一條舊讀正得傳意但於經例不合鄭註與經例合但所改傳文似亦牽强又未見妾為己之私親本當服期者合著何服疏言十一字是鄭所置今詳此十一字中包為世至姊妹十字苦無上下文即無所屬未詳其説可更攷之又有問大夫之妾章先生云此段是鄭註時已疑傳文之誤今考女子適人者為父母及昆弟之為父後者已見於齊衰期章為衆兄弟又見于此大功章惟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而獨見于此則當從鄭註之説無疑矣 此條内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夫黨服通用
  敖氏曰傳者以此經合于上謂皆大夫之妾為之故其言如此何以大功怪其卑賤而服之降否如尊者然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釋所以大功之意言大夫于此庶子女子子或以尊降之或以其尊同而不降皆在大功妻體其夫服宜如之妾則不體君而此服亦大功者以是三人者皆君之黨已因君而服之故其降若否亦視君以為節而不得不與女君同固無嫌於卑賤也然此但可以釋為君之庶子之文若并女子子未嫁者言之則不合于經蓋經初無為女子子未嫁者之禮且凡云嫁者皆指凡嫁于人者而言非必謂行於大夫而后為嫁也又謂為世父母以下皆妾為私親之服亦不合于經蓋此乃適人者之通禮經必不特為此妾發之又此妾為私親大功者亦不止於是也傳説俱失之詳傳者之意蓋失于分句之不審又求其為嫁者大功之説而不可得故强生嫁于大夫之義以自傅㑹既以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屬於上條則為世父母以下之文無所屬又以為亦大夫之妾為之遂使一條之意析而為二首尾衡決兩無所當實甚誤也攷此傳文其始蓋引大夫之妾至未嫁者之經文而釋之故已釋其所謂本條者之㫖復以下言云云併釋下經今在此者乃鄭氏移之耳 按註云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曾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明之矣者謂二經之文同足以明其不當如舊説也
  郝氏曰大夫女嫁于大夫為大功不降未嫁無屬降期為大功君之黨即大夫庶子與女子女君同大夫服妾同女君服也世父母以下妻私親皆大功如常妾不體君得自遂也 按此節文義甚明鄭謂有錯簡非也彼以大夫之妾為君庶子别為一條安得不疑為錯簡乎鄭以傳為不足信世儒纂禮欲并傳棄之鄭始作俑矣
  張氏曰舊讀與傳文甚協鄭君必欲破之不知何故且女子未嫁而逆降旁親于義亦自可疑兩存其説可也
  萬氏斯大曰此條言大夫之妾當服大功者在君之家有君之庶子及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在私家有其世叔父母姑姊妹經傳甚明而鄭氏不從其解非經誣傳莫此為甚大凡妾為女君之服皆從乎女君但大夫之庶子父母降服大功妾從女君而服此禮甚明傳特恐人疑于女子之嫁者同于未嫁者故特著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明其因尊同而不降也又特著曰未嫁者其成人而未嫁者也明其惟成人故大功否則又當降為殤服也更恐疑于為世叔父母姑姊妹何以亦為君黨之服又特著曰妾自服其私親也詞義有何可疑而妄疑傳為脱爛故特正之姜氏曰舊讀兩為字對看甚明而註乃折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為一條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合下為世叔父母等為一條又以未嫁者例不得降故又為逆降旁親欲其及時而嫁之説以通之其説與經傳殊别據引齊衰三月章女子嫁者未嫁者為曾祖父母條以謂經例正同然考經大夫及大夫之妻為姑姊妹嫁於大夫者大功為適士者小功則其妾服君之黨而為嫁於大夫者大功適士者小功經例亦甚明也竊謂萬氏發明深切此條合從舊讀即如鄭義亦可從互文省文之例以類推其説若必駁馬讀以駁原傳則非西河傳禮有悞而其論禮實固耳朱子稱馬讀為得傳義而於註則有疑詞有以哉
  世佐案此段當從鄭註朱子已有定論後來者可以息喙但註意與傳文本無不合奈為傳冩者所誤致令如水火然故人不能無疑耳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三句據註當在經文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下而簡脱在此此誤於漢以前者也下文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廿一字據疏是鄭君置之當屬註而大書連於傳此誤于唐以後者也杜氏通典引此傳文下言以下廿一字亦存焉知其誤連於傳自唐時已然矣今以其相傳已久不敢輒為改易而千餘載之訛不可不正謹考定之如左庶以祛後來之惑云
  經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 傳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
  經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
  以上馬融輩舊讀
  經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
  註下傳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指為此也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異於女君也士之妾為君之衆子亦期
  經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傳曰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
  註舊讀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之服也下言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此不辭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見之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曾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降旁親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
  以上鄭註經傳之次削傳末二語以還註從疏説也移上節之註合于下則玩其文理宜然耳
  經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 傳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
  經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傳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
  以上依鄭註更定經傳之次
  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大夫者
  疏曰此等姑姊妹已下應降而不降又兼重出其文故次在此也此大夫大夫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四等人尊卑同皆降旁親姑姊已下一等大功又以出降當小功但嫁于大夫尊同無尊降直有出降故皆大功也但大夫妻為命婦若夫之姑姊妹在室及嫁皆小功若不為大夫妻又降在緦麻假令彼姑姊妹亦為命婦唯小功耳今得在大夫夫當作功科中者此謂命婦為本親姑姊妹己之女子子因大夫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寄文於夫與子姑姊妹之中不煩别見也
  敖氏曰大夫公之昆弟為此服則尊同也大夫之子則亦從乎大夫而為之也大夫之妻為此女子子其義亦然若為此姑姊妹又但為本服耳蓋婦人之嫁者于其兄弟惟有出降而已姑姊妹雖不為命婦猶為之大功也經言大夫大夫之子為服者多矣于是乃著大夫之妻者以惟此條可與之相通故因而見之也凡妻為夫之族類與其姊妹與其在父列以上者率降于夫于其昆弟之列者又無服惟在子列而下乃與夫同之耳又考公之昆弟為此姊妹惟在出降之科則是先君餘尊之所厭亦不及於其嫁出之女也若先於君於君二字當乙其姊妹與其孫則不厭之固矣
  世佐案大夫之妻為姑姊妹嫁于大夫者之服在此則其適士者當降在小功可知矣此亦命婦以尊降旁親之證也章内女子子為姑姊妹之服凡三見首云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姪丈夫婦人報衆昆弟婦人即姊妹也姪婦人姪女也姪婦人報之則姑也此指皆適士者而言也次云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此謂其嫁於大夫及成人而未嫁者為姑姊妹之成人而未有所適者也嫁于大夫者禮宜降其旁親而于世叔父母仍服大功者以世叔父母旁親之最尊者故有出降有逆降而無尊降也姑之尊亞於世叔父而親又殺焉姊妹則親而不尊矣故其成人而未有所適者大夫妻猶為之大功若適士則降為小功此其異於世叔父母者也至是又言其皆嫁于大夫者尊同不降之禮合斯三者觀之則於尊尊親親貴貴之義銖兩不爽如是而説者多謬為之解致聖人之精意不白于天下豈非講經之責哉
  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國君者
  疏曰國君絶期以下今為尊同故亦不降依嫁服大功不云夫人世子亦同國君不降可知
  敖氏曰以上條例之則大夫公子之服亦當然也
  傳曰何以大功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
  疏曰問者以諸侯絶旁期大夫降一等今此大功故也
  敖氏曰尊同謂君子為夫人者大夫公之昆弟于為命婦者也夫人命婦雖非有爵者然此三人以其與己敵者齊體之故亦例以尊同者視之而如其出嫁之服不敢絶之降之也此一節釋經之文義
  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不得祖諸侯此自卑别于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
  註曰不得禰不得祖者不得立其廟而祭之也卿大夫以下祭其祖禰則世世祖是人不得祖公子者後世為君者祖此受封之君不得祀别子也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服後世遷之乃毁其廟爾因國君以尊降其親故終説此義云
  疏曰諸侯之子稱公子以下因尊同遂廣説尊不同之義諸侯之子適適相承而旁支庶以下並為諸侯所絶不得稱諸侯子變名公子卑逺之也適既立廟支庶子孫不立廟是自卑别于尊者也公子之子孫或為天子臣出封為五等諸侯後世將此始封之君世世祖之不復祀别子是自尊别于卑也註云不得立其廟而祭之也者以其廟已在適子為君者立之旁支庶不得並立廟故也云卿大夫以下祭其祖禰者欲見公子公孫若立為卿大夫得立三廟若作上士得立二廟若作中士得立一廟並得祭其祖禰既不祖禰先君當立别子以下别子不得禰先君雖為卿大夫未有廟至子孫以後乃得立别子為太祖不毁廟以下二廟祖禰之外次第則遷之也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服者此解始封君得立五廟太祖與髙祖以下也今始封君後世乃不毁其廟為太祖此始封君未有太祖廟惟有髙祖以下四廟故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得在四廟數中始封君死其子立即以父為禰廟前髙祖者為髙祖之父當遷之至四世之後始封君為髙祖父當遷之時轉為太祖通四廟為五廟定制也故云後世遷之乃毁其廟也楊氏曰子夏傳云自卑别于尊是以子孫之卑自别于祖之尊此義為是自尊别于卑乃以子孫之尊自别于祖之卑此説于理有害而鄭註遂以為因國君以尊降其親而説此義則又愈非禮意蓋國君以尊降其親謂降其旁親其正統之服不降祖服期曽祖髙祖齊衰三月是未嘗降其祖也鄭註惑於自尊别卑之説以封君之不祖公子為以尊降其親而不知公子為别子繼别為宗謂之大宗百世不遷大宗無後則為之立後世世不絶而常以公子為祖矣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後世子孫只得祖封君而不得祖公子以紊其别子之宗非是以封君之尊别于公子之卑而不祖之也子夏之説既失之鄭註沿襲謬誤差逺而又失者也
  敖氏曰卑謂為臣者也尊謂為君者也言身為人臣則其廟不可上及於為君者身為國君則其廟不可下及于為臣者是謂别之者别于尊者所以塞僣上之原别於卑者所以明貴貴之義聖人制禮之意然也此言封君之後世世祖封君不祖公子則是封君之時其祖考之廟在故家自若也不復更立而立一虛廟于公宫左之最東以為行禮之所及封君沒則于焉祀之謂之大廟而為百世之祖也祖封君而不祖公子如晉不祖桓叔而祖武公是其事也
  郝氏曰諸侯之子下因以尊降親之義推廣之見尊尊親親並行不悖也諸侯之公子亦庶子之為大夫者父廟曰禰祖是人謂子孫以始受封者為始祖也張氏曰凡此者皆以著尊卑之别也自由也由其位之或卑或尊各自為别也
  世佐案此以下于經無所釋特因尊降之義而推言之見聖人制禮尊卑之分截然不可亂如此也為子孫者無自尊而卑其祖之理當從張氏訓自為由葢制禮者為之分别也必為之分别者以始封之君化家為國有功徳于人後世子孫理宜奉之以為太祖在不祧不毁之例若仍以别子為祖則此始封之君反為所壓而不得伸其尊故不得不舍别子而祖是人矣是禮也因封君之子孫尊崇其太祖而不生于封君之身也自封君以及其𤣥孫止有四親廟而無太祖廟直至來孫封君親盡當遷乃立太祖廟以居之太祖之廟不可以人臣居之也此皆理之至當而不可易者楊氏非之似過矣註云國君以尊降其親者謂降其旁親之服耳楊云以封君之不祖公子為以尊降其親亦非註意
  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
  疏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者以其初升為君諸父是祖之一體又是父之一體其昆弟既是父之一體又是己之一體故不臣此二者仍為之著服也云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以其諸父尊故未得臣仍為之服昆弟卑故臣之不為之服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者繼世至孫漸為貴重故盡臣之朱子曰始封之君其所以不臣諸父昆弟者蓋以始封君之父初未嘗臣之是以始封之君不敢臣之也封君之子其所以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蓋以封君之子所謂諸父者即始封君謂之昆弟而未嘗臣之也是以封君之子亦不敢臣之封君之子所謂昆弟者即始封君之子始封君嘗臣之者也是以今為封君之子者亦臣之封君之孫所謂諸父昆弟者即封君之子所臣之昆弟以及其子也是以封君之孫亦臣之是以下文繼之以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
  敖氏曰此因上云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而言之也
  郝氏曰卑别于尊尊别于卑此見尊尊之為大也始封不臣諸父昆弟再世不臣諸父此見親親之為大也封君之孫以下明尊親相為輕重而服之升降所以生也
  世佐案不臣者以本服服之不絶并不降也所不臣者為此始封之君若子服亦如之疏云當服斬恐非是臣之則臣服斬而君絶服矣
  故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
  問喪祭之禮至周公然後備夏商而上想甚簡畧朱子曰然親親長長貴貴尊賢夏商而上大概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得周來又添得許多貴貴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喪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則亦不絶不降此皆貴貴之義上世想皆簡畧未有許多降殺貴貴禮數此皆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到後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敖氏曰言此者以其與上文意義相類也謂公子之服與否皆視其君而為之此專指公子之公在者言也若公沒則曏之所謂不敢服者今則皆服之矣但其為先君餘尊所厭者乃降之如為母妻昆弟大功是也不敢不服之意與前傳所謂不敢降者同後放此
  世佐案此言公子之服與否皆從乎公而為之也與上文父之不臣子亦不敢臣父之所臣子亦臣之之意相類故引以為證前傳云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亦是此意彼主為大夫故言降與不降此主為諸侯故言服與不服以諸侯有絶而無降也
  右大功九月
  繐衰裳牡麻絰既𦵏除之者
  疏曰此繐衰是諸侯之臣為天子在大功下小功上者以其天子七月𦵏既𦵏除故在大功九月下小功五月上又縷雖如小功升數又少故在小功上也此不言帶屨者案下傳云小功之繐也則帶屨亦同小功可知
  敖氏曰此服特為諸侯之大夫為天子而制故必於其七月既𦵏乃除之𦵏時大夫若㑹若否其除之節同也前齊衰章傳云帶縁各視其冠又記云繐衰冠八升則此帶亦八升矣又此承大功之下疑其亦用繩屨與齊衰三月者同蓋服至尊之屨或當然也姜氏曰案敖云屨同大功其説是
  郝氏曰不言冠帶屨與大功同
  傳曰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
  註曰治其縷如小功而成布四升半細其縷者以恩輕也升數少者以服至尊也凡布細而疏者謂之繐今南陽有鄧繐
  疏曰問者正問縷之麤細不問升數多少故答云小功之繐也諸侯之大夫于天子為陪臣是恩輕諸侯為天子服至尊義服斬縷如三升半陪臣降君改服至尊加一升四升半也
  敖氏曰小功之布有三等此繐衰之縷其如小功之上者
  諸侯之大夫為天子
  疏曰此經直云大夫則大夫中有孤卿以其小聘使下大夫大聘或使孤或使卿也故大行人云諸侯之孤以皮帛繼子男
  敖氏曰惟言諸侯之大夫則其士庶不服可知諸侯之大夫于天子為陪臣不可以服斬又不可以無服故為之變而制此繐衰焉不齊衰三月者亦辟於其舊國君之服也
  傳曰何以繐衰也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於天子註曰接猶㑹也諸侯之大夫以時㑹見於天子而服之則其士庶民不服可知
  疏曰周禮大宗伯云時聘曰問殷頫曰視此並是以時㑹見天子天子待之以禮皆有委積飱饔饗食燕與時賜加恩既深故諸侯大夫報而服之也畿外民庶于天子有服無服無明文今因畿外大夫接見天子者乃有服不聘天子者即無服明民庶不為天子服可知諸侯之士與卿大夫聘時作介者雖亦得禮介本副使不得接見天子故亦不服也
  敖氏曰接見乎天子者謂為天子所接見也經惟言諸侯之大夫而傳意乃爾若然則諸侯之大夫其亦有不為天子服者乎
  郝氏曰天子喪而諸侯之大夫往㑹既不可以陪臣服斬又不可以無服入見故為之繐衰以時謂未𦵏七月内接見天子謂如京師
  張氏曰謂諸侯使大夫來見天子適有天子之喪則其服如此諸侯若來㑹𦵏則其從行者或亦然世佐案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七月乃其分所宜然不論其曾接見與否也傳言此者明其有是恩義故有是服聖人不為恩義所不及者制服也以時接見乎天子者謂聘問之時得以名聞于至尊而天子禮而見之也既為大夫雖未嘗聘問王朝而其可以接見之禮自在故無不為天子服者疏云不聘即不服非説者又以接見天子為㑹𦵏謬也
  右繐衰既𦵏除之
  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五月者
  註曰澡者治去莩垢不絶其本也小記曰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其本屈而反以報之
  疏曰此本齊衰大功之親為殤降在小功故在成人小功之上也但言小功者對大功是用功麤大則小功是用功細小精宻者也上章皆帶在絰下今此帶在絰上者以大功以上絰帶有本小功以下斷本此殤小功中有下殤小功帶不絶本與大功同故進帶於絰上倒文以見重故與常例不同也且上文多直見一絰包二此别言帶者亦欲見帶不絶本與絰不同故兩見之也殤大功章直言無受不言月數此直言月不言無受者聖人作經欲互見為義大功言無受此亦無受此言五月彼則九月七月可知且下章言即葛此章不言即葛亦是兼見無受之義也不言布帶與冠文畧也不言屨者當與下章同吉屨無鈎也註引小記者欲見下殤小功中有本是齊衰之喪故特言下殤若大功下殤則入緦麻是以特據下殤云屈而反以報之者謂先以一股麻不絶本者為一條展之為繩報合也以一頭屈而反鄉上合之乃絞垂必屈而反以合者見其重故也若然此章亦有大功長殤在小功者未知帶得與斬衰下殤小功同不絶本不按服問云小功無變也又云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葛彼云小功無變據成人小功無變三年之葛有本得變之則知大功殤長中在小功者絰帶無本也以此而言經註專據齊衰下殤小功重者而言其中兼有大功之殤在小功帶麻絶本者也姑姊妹出適降在小功者以其成人非所哀痛帶與大功之殤同亦無本也
  敖氏曰小功布之縷麤于緦之縷矣乃曰小功者對大功立文也不言牡麻與無受者可知也
  叔父之下殤適孫之下殤昆弟之下殤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
  馬氏曰本皆期服下殤降二等故小功也
  疏曰自叔父以下至女子子之下殤八人皆是成人期長殤中殤大功已在上殤大功章此下殤小功故在此章也仍以尊者在前卑者居後
  世佐案以殤大功章校之子之下殤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之下殤皆當在此經不盡見之者畧可知也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
  馬氏曰成人服大功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疏曰此二者以本服大功今長殤中殤小功故在此章從父昆弟情本輕故在出降昆弟後也
  敖氏曰為從父昆弟者異人也經文省爾其姊妹之服亦如之
  傳曰問者曰中殤何以不見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之殤中從下
  註曰問者據從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也大功小功皆謂服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從上也此主為丈夫之為殤者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疏曰鄭云問者據從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也者以其緦麻章見從父昆弟之下殤此章見從父昆弟之長殤惟中殤不見也此云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之殤中從下緦麻章云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兩文相反故鄭註以彼謂婦人為夫之族類此謂丈夫為殤者服也鄭必知義然者以其傳發在從父昆弟丈夫下下文發傳在婦人為夫之親下也敖氏曰大功之殤始見於此而又不言中殤故發問也喪服之等其重者自大功而上輕者自小功而下已於麻本有無之類見之矣此復以二者之中殤各異其從上從下之制亦因以見義云從父昆弟之殤丈夫與女子子在室者為之同也然則此傳亦兼婦人之為其親族之為殤者言矣
  郝氏曰殤有長中下三等功服惟大小二等故傳以情輕重變通於上下之間大功小功謂殤服降在大功者情重故寧以中從上降在小功者情輕則以中從下可也叔父以下中殤在大功而此又云中殤從下然則中殤十二三以下者從小功亦未嘗不可耳又云三殤之等分疏煩瑣故傳融㑹其㫖此章以殤服權其中緦麻章又以成人服權其重此言大小功緦麻亦可推矣蓋以小功律大功則小功之中殤從下如以緦麻律小功則小功之中殤又從上以大功律齊衰則大功之中殤又從下情重者升之情輕者降之意自通融而鄭註固執作解所謂惟昵之類不能方者其鄭康成之于禮也乎
  張氏曰成人當服大功者其中殤與長殤同成人當服小功者其中殤與下殤同凡不見于經者皆當以此例求之此男子服殤者之法若婦人為夫族服殤法又在後緦麻傳也
  姜氏曰此章所列下殤其長殤中殤多見大功章若此所列長殤除庶孫丈夫婦人之下殤及從父昆弟姪之下殤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見緦章外其為人後者為其昆弟之中殤下殤為從父昆弟之中殤大夫等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中殤下殤大夫之妾為庶子之中殤下殤皆不見也則謂此問專指此條未詳其説也今考凡言下殤而不言長殤中殤者于經例蓋省文也言長殤中殤而不言下殤者下殤無服也若言長殤及下殤而不言中殤故發此問其姪之中殤亦不見以此條在前乃發於此而明之耳
  世佐案大功小功蓋惟指成人之服而言也非謂殤服也註之立説甚合于理而郝氏乃反非詆之竊以為過矣殤大功章長殤中殤並見則齊斬之殤中從上經文既已明言之至此章但見長殤而不及于中殤緦麻章又或但見下殤而不及於中殤故傳發其例于此誠以此是大功之殤之第一條也從上者比本服降一等也從下者比本服降二等也大功之殤中從上皆降為小功惟下殤則服緦麻之服也小功之殤中從下皆降為無服惟長殤則服緦麻之服也情之親者乃引而進之情之疎者乃推而逺之於中殤之從上從下而大功小功之為隆為殺於此而判矣
  為夫之叔父之長殤
  註曰不見中殤者中從下也
  疏曰夫之叔父義服故次在此成人大功故長殤降一等在小功云不見中殤者中從下也者下傳云大功之殤中從下註謂此婦人為夫之黨類故知中從下在緦麻也
  黄氏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
  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馬氏曰世叔父母為之服也成人在期下殤降二等故服小功
  陳氏詮曰妻為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與夫同疏曰此皆成人為之齊衰期長中殤在大功故下殤在此小功也
  黄氏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
  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
  馬氏曰適人故故疑當作姑還為姪祖為庶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言丈夫婦人者明姑與姪祖與孫疎逺故以逺辭言之
  雷氏曰前大功章為姪已言丈夫婦人今此自指為庶孫言不在姪
  疏曰謂姑為姪成人大功長殤在此不言中殤中從上庶孫者祖為之大功長殤中殤亦在此皆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是見恩疏之義也
  敖氏曰姪之殤服亦姑之適人者為之也於庶孫之下言丈夫婦人者明庶孫之文不可以兼男女亦為其與姪連文故也
  世佐案姑在室為姪與世叔父同本服期長殤當降為大功今在此小功明是已適人者也丈夫婦人兼姪與庶孫言雷説非為此二者之服異人而連言之以其皆大功之殤也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長殤
  馬氏曰大夫以尊降公之昆弟以尊厭大夫子以父尊厭各降在大功長殤復降一等故小功也大夫無昆弟之殤此言殤者闗有罪若畏厭溺當殤服之註曰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小功謂為士者若不仕者也以此知為大夫無殤服也公之昆弟不言庶者此無服無所見也大夫之子不言庶者闗適子亦服此殤也云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則知公之昆弟猶大夫
  疏曰此三人為此六種人成人以尊降至大功故長殤小功中亦從上註云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小功謂為士者若不仕者也者凡為昆弟成人期長殤在大功今小功明大夫為昆弟降一等若昆弟亦為大夫同等則不降今言降在小功明是為士若不仕者也云以此知為大夫無殤服也者已為大夫則冠矣大夫冠而不為殤也大夫二十而冠而有兄弟殤者已與兄姊同十九而兄姊于年終死已至明年初二十因喪而冠是以冠成人而有兄姊殤也且五十乃爵命今未二十已得為大夫者五十乃爵命自是禮之常法或有大夫之盛徳未必至五十為大夫者也敖氏曰其中殤亦從上若下殤則不服之蓋大夫無緦服也公之昆弟于庶子而下則為以尊而降于昆弟則亦以其父之所厭而降也大夫大夫之子所以降之意前章詳之矣此已為大夫不應有昆與姊之殤而此經乃爾蓋以昆弟姊妹宜連文且此條亦不專主大夫故也
  世佐案古者五十而後爵無大夫而殤死者亦無既為大夫而有兄若姊之殤也註疏説泥當以敖説為正
  大夫之妾為庶子之長殤
  馬氏曰除嫡子一人其餘皆庶子也男女有成人同在大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不言君者殤賤見妾亦得子之也
  註曰君之庶子
  疏曰妾為君之庶子成人在大功章今長殤降一等在此云君之庶子者若嫡長則成人隨女君三年長殤亦大功
  敖氏曰上已言君之庶子故此畧之為君之女子子亦然是雖大功之殤亦中從上蓋女君之為此子與夫同而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故皆宜中從上而不可以婦人之從服者例論也其下殤亦不服之
  右殤小功五月
  小功布衰裳牡麻絰即葛五月者
  註曰即就也小功輕三月變麻因改衰以就葛絰帶而五月也間傳曰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舊説小功以下吉屨無鈎也
  疏曰此是小功成人章輕于殤小功故次之此章有三等正降義其衰裳之制澡絰等與前同故畧也云即葛五月者以此成人文縟故有變麻從葛故云即葛但以日月為足故不變衰也不列冠履承上大功文畧小功又輕故亦不言也註引間傳欲見小功有變麻服葛法既𦵏大小同故變同之也案周禮屨人職履舄皆有絇繶純絇者屨頭有餙為行戒吉時有行戒故有絇喪中無行戒故無絇
  敖氏曰絰不言澡可知也此變麻即葛乃不易衰者為無受布也即葛不云三月者已于大功章見之故不言也
  郝氏曰牡麻洗治之牡麻不言澡同也絰兼首要不言冠纓屨同也即葛謂三月既𦵏以葛帶易澡麻帶所以異于降服小功也衰不變而帶變以故衰就葛帶終五月之期
  世佐案上章言澡麻而不言牡此言牡麻而不言澡文互備也言澡于前者見其始異於大功以上於是復云牡則著其同也
  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
  註曰祖父之昆弟之親
  疏曰此亦從尊向卑從祖祖父母是曾祖之子祖之昆弟從祖父母者是從祖祖父之子父之從父昆弟之親故鄭并言祖父之昆弟之親云報者恩輕欲見兩相為服故云報也
  黄氏曰祖父加至期祖父之昆弟經謂之從祖祖父加所不及據期斷是以五月族祖父又䟽一等故緦父為衆子期兄弟之子宜九月今亦期者兄弟之子猶子也從父昆弟之子服從世叔無加故報亦小功也祖為孫大功以缺一字疏一等故兄弟之孫小功 按從祖祖父者祖之昆弟也其子謂從祖父又其子謂從祖昆弟又其子謂從祖昆弟之子凡四世上三世以祖父已旁殺之義推之皆當服小功名為三小功下一世以子旁殺之義推之當服緦此三小功一緦與己同出曾祖
  敖氏曰此與為之者尊卑雖異亦旁尊也故報之於此即言報者畧輕服齊衰大功重報服或别見之世佐案為從祖祖父者昆弟之孫也為從祖父者從父昆弟之子也并服其妻者以名服也此四人皆報故合言之
  從祖昆弟
  註曰父之從父昆弟之子
  陳氏詮曰從祖父之子同出曾祖也
  疏曰此是從祖父之子已之再從兄弟以上三者為三小功也
  黄氏曰兄弟期缺二字疏一等故從昆弟大功從祖昆弟小功族昆弟緦
  世佐案以上三小功皆云從祖者言其從祖而分也
  從父姊妹
  註曰父之昆弟之子
  疏曰不言出適與在室姊妹既逆降宗族亦逆降報之
  張氏曰疏説可疑此當通下文孫適人者為一節皆為出適而降小功也
  世佐案女子子所逆降者唯旁期耳為嫁當及時不可以旁親故妨之也至于大功之末可以嫁子于昏姻之時固無害故其成人而未嫁者亦與未成人者同無逆降例也女子子既不逆降其旁親大功以下而宗族顧可逆降之乎此舊説所以不通也敖張二説皆合下節為一得之
  孫適人者
  馬氏曰祖為女孫適人者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氏曰三者適人其服同云適人則為女孫無嫌故不必言女
  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
  馬氏曰在室者齊衰期適人大功以為大宗後疎之降二等故小功也不言姑者明降一體不降姑也註曰不言姑者舉其親者而恩輕者降可知
  陳氏詮曰累降也姑不見者同可知也猶為人後者為昆弟而不載伯伯下似脱一叔字父同降不嫌
  敖氏曰經于前章為人後者惟見其父母昆弟姊妹之服餘皆不見是于本服降一等者止于此親爾所以然者以其與已為一體也然則自此之外凡小宗之正親旁親皆以所後者之親疎為服不在此數矣此姊妹之屬不言報省文也記曰為人後者于兄弟降一等報
  世佐案下記云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為經所不見者言也經惟見其父母昆弟姊妹之服其餘皆沒不言文不具耳大功章為人後者為其昆弟條下疏云于本宗餘親皆降一等得之敖説誤
  為外祖父母
  馬氏曰母之父母也本服緦以母所至尊加至小功汪氏琬曰或問先儒言前母之黨當為親而不言其服何以無服也曰禮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宗無二統外氏亦無二統前母之子不服後母之黨則後子不逮事前母者亦如之也禮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前母既亡如之何其有從服歟 或問繼母如母何以不服繼母之黨也曰鄭𤣥謂外氏不可二也庾蔚之亦謂若服繼母之黨則亂于己母之出故也禮慈母與繼母同喪服小記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則其不服繼母之黨宜也嗟乎為人後者言若子繼母言如母夫謂之如與若者蓋其父母之文同而情則異者也故不得已而為繼母之黨服虞喜謂縱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此説殆近是矣
  傳曰何以小功也以尊加也
  疏曰外親之服不過緦以祖是尊名故加至小功敖氏曰尊云者謂其為母之父母也子之從其母而服母黨者當降于其母二等母為父母期子為外祖父母小功宜也非以尊加也
  汪氏琬曰先王之制禮也在父黨則父之昆弟為重而于父之姊妹則恩殺矣故服諸父期而服姑姊妹大功在母黨則母之姊妹為重而於母之昆弟則恩殺矣故服從母小功而服舅緦先王所以分内外别男女而逺嫌疑者也唐太宗顧加舅服使與姨母同太宗知禮孰不知禮
  從母丈夫婦人報
  馬氏曰言丈夫婦人者異姓無出入降皆以丈夫婦人成人之名名之也
  註曰從母母之姊妹丈夫婦人姊妹之子男女同也疏曰母之姊妹與母一體從于己母而有此名故曰從母言丈夫婦人者母之姊妹之男女與從母兩相為服故曰報
  朱子曰姊妹于兄弟未嫁期既嫁則降為大功姊妹之身知不降也故姨母重于舅也 又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族曾祖父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子之子皆由父而推之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族二妻之父妻之母初看時似乎雜亂無紀仔細看則皆有義存焉
  敖氏曰從母之義與從父同以其在母列故但以從母為稱丈夫婦人即為從母服者也此為加服而從母乃報之者以其為母黨之旁尊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經凡三以丈夫婦人連文而所指各異讀者詳之
  傳曰何以小功也以名加也外親之服皆緦也
  馬氏曰外祖從母其親皆緦也以尊名加故小功也註曰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
  雷氏曰二親恩等而中表服異君子類族辨物本以姓分為判故外親之服不過于緦于義雖當求情未惬苟微有可因則加服以伸心外祖有尊從母有名故皆得因此加以小功也舅情同二人而名理闕無因故有心而不獲遂也然情不止於緦亦以見于慈母矣至于餘人雖有尊名而不得加者服當其義情無不足也
  庾氏蔚之曰男女異長母之在室與其姊妹有同居共席之禮故許其因母名以加服
  疏曰以名加者以其母名故加至小功外親以本非骨肉情疎故聖人制禮無過緦也
  杜氏曰晉袁准論曰從母小功五月舅緦麻三月禮非也從母緦時俗所謂姨母者也舅之與姨俱母之姊妹兄弟焉得異服從母者從其母而為庶母者也親益重故小功也凡稱父母者皆同乎父母之例者也舅非父列姨非母列故舅不稱父姨不稱母也可稱姨不應稱母謂姨母為從母者此時俗之亂名書之所由誤也春秋傳蔡哀侯娶於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享之爾雅曰妻之姊妹同出為姨此本名者也左傳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卒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以蔡侯爾雅言之穆姜焉得言姨此縁妻姊妹之姨因相謂為姨也姊妹相謂為姨故其子謂之姨子其母謂之姨母從其母而來故謂之從母從母姨母為親一也因復謂之從母此因假轉亂而遂為名者也或曰按准以經云從母是其母姊妹從其母來為己庶母其親益重故服小功非通謂母之姊妹也宣舒曰二女相與行有同車之道坐有同席之禮其情親而比其恩曲而至由此觀之姊妹通斯同矣兄妹别斯異矣同者親之本異者疎之源也然則二女之服何其不重耶兄妹之服何其不輕耶曰同父而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故二女不敢相與重然則舅何故三月耶從母何故小功耶曰故母取其愛此句疑有闕悞是以外王父之尊禮無厭降之道為人子者順母之情親乎母之類斯盡孝之道也是以從母重而舅輕也曰姑與父異徳異名叔父與父同徳同名何無輕重之降耶曰姑與叔父斯王父愛之所同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此叔父與姑所以服同而無降也
  敖氏曰母為姊妹大功子從服當緦以有母名故加一等而在此云外親之服皆緦以見此為加也然外親之服有在緦者則以其從與報而為之不得不然耳非故輕之令例皆緦也又為外祖父母亦從服之常禮也而在小功乃云皆緦何哉
  郝氏曰外親之服謂本非骨肉而恩誼相聨為緦麻處之故緦麻三月以厚外親亦猶齊衰三月以隆内尊也緦麻以聨其疎齊衰以殊其卑皆止於三月酌夫時通其變也
  顧氏曰唐𤣥宗開元二十三年制令禮官議加服制太常卿韋縚請加外祖父母服至大功九月舅服至小功五月堂姨母舅舅母服至袒免太子賔客崔沔議曰禮教之設本于正家家正而天下定矣正家之道不可以貳總一定義理歸本宗所以父以尊崇母以厭降内有齊斬外服皆緦尊名所加不過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其來久矣貞觀修禮改舊章漸廣渭陽之恩不遵洙泗之典及宏道之後唐元之間韋氏弑中宗立温王重茂改元唐龍今避𤣥宗御名上字故稱唐元國命再移于外族矣禮亡徴兆儻見於斯 開元初補闕盧履冰嘗進狀論喪服輕重敕令僉議於時羣議紛拏各安積習太常禮部奏依舊定陛下運稽古之思𤼵獨斷之明特降别敕一依古禮事典故人知向方式固宗盟社稷之福更圖異議竊所未詳願守八年明㫖以為萬代成法職方郎中韋述議曰天生萬物惟人最靈所以尊尊親親别分類存則盡其愛敬沒則盡其哀戚縁情而制服考事而立言往聖討論亦已勤矣上自髙祖下至𤣥孫以及其身謂之九族由近而及逺稱情而立文差其輕重遂為五服雖則或以義降或以名加數有所從理不踰等百王不易三代可知若以匹敵言之外祖則祖也舅則伯叔父之列也父母之恩不殊而獨殺於外氏者所以尊祖禰而異于禽獸也且家無二尊喪無二斬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為人後者減其父母之服女子出嫁殺其本家之喪蓋所存者逺所抑者私也今若外祖及舅更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于服紀之内則中外之制相去幾何廢禮徇情所務者末且五服有上殺之義必循原本方及條流伯叔父母本服大功九月今伯叔父母期是加服從父昆弟亦大功九月並以上出於祖其服不得過於祖也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從祖昆弟皆小功五月以出於曾祖服不得過于曾祖也族曾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昆弟皆緦麻三月以出于髙祖服不得過于髙祖也堂舅姨既出於外曾祖若為制服則外曾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亦宜制服矣外祖加至大功九月則外曾祖父母合至小功外髙祖合至緦麻若舉此舍彼事則不均棄親録疎理則不順推而廣之則與本族無異矣且服皆有報則堂外甥外曾孫姪女之子皆須制服矣聖人豈薄其骨肉背其恩愛蓋本於公者薄於私在其大者畧其細義有所斷不得不然苟可加也亦可減也往聖可得而非則禮經可得而隳矣先王之制謂之彛倫奉以周旋猶恐失墜一紊其敘庸可止乎禮部員外郎楊仲昌議曰案儀禮為舅緦鄭文貞公魏徴議同從母例加至小功五月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今之所請正同徴論如以外祖父母加至大功豈不加報于外孫乎外孫為報服大功則本宗庶孫又用何等服耶竊恐内外乖序親疎奪倫情之所沿何所不至昔子路有姊之喪而不除孔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不忍也子路除之此則聖人援事抑情之明例也記不云乎毋輕議禮時𤣥宗手敕再三竟加舅服為小功舅母緦麻堂姨堂舅袒免宣宗舅鄭光卒詔罷朝三日御史大夫李景讓上言人情於外族則深於宗廟則薄所以先王制禮割愛厚親士庶猶然况於萬乘親王公主宗屬也舅氏外族也今鄭光輟朝日數與親王公主同非所以别親疎防僣越也優詔報之乃罷朝兩日夫由韋述楊仲昌之言有以探本而尊經由崔沔李景讓之言可以察微而防亂豈非能言之士深識先王之禮而亦目見武韋之禍思冰監於將來者哉
  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
  馬氏曰妻為夫之姊妹服也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稚自相為服不言長者婦人無所專以夫為長幼不自以年齒也妻雖小猶隨夫為長也先娣後姒者明其尊敵也報者姑報姪婦也言婦者廟見成婦乃相為服
  註曰夫之姑姊妹不殊在室及嫁者因恩輕畧從降王氏肅曰按左氏傳曰魯之穆姜晉子容之母皆謂稚婦為娣婦長婦為姒婦此婦二義之不同者今據傳文與左氏正合宜即而按之
  疏曰夫之姑姊妹夫為之期妻降一等出嫁小功因恩疎畧從降故在室及嫁同小功
  黄氏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敖氏曰為夫之姑姊妹從服也乃小功者唯從其夫之降服也記曰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夫為其姑姊妹在室者期正服也出嫁者大功降服也妻不隨其夫之正服降服而為升降者從服者宜有一定之制而不必隨時變易也所以不從其夫之正服者恐為其出嫁者或與夫同服則失從服之義也此為從服故姑姊妹言報娣姒婦固相為矣亦言報者明其不以夫爵之尊卑而異也先娣後姒則娣長姒穉明矣
  傳曰娣姒婦者弟長也何以小功也以為相與居室中則生小功之親焉
  註曰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婦謂稚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
  譙氏周曰父母既沒兄弟異居又或改娶則娣姒有初而異室者矣若不本夫為論唯取本室而已則親娣姒與堂娣姒不應有殊經殊其服以夫之親疎者是本夫與為倫也婦人於夫之昆弟本有大功之倫從服其婦有小功之倫於夫從父昆弟有小功之倫從服其婦有緦麻之倫也夫以逺之而不服故婦從無服而服之然則初而異室猶自以其倫服
  徐氏邈曰報服在娣姒下則知姑姊之服亦是出自恩紀非從夫之服報也所𤼵在于姑姊耳
  庾氏蔚之曰傳以同居為義蓋從夫謂之同室以明親近非謂常須共居設夫之從父昆弟少長異鄉二婦亦有同室之義聞而服之緦也今人謂從父昆弟為同堂取於此也婦從夫服降夫一等故為夫之伯叔父大功則知夫姑姊妹皆是從服夫之昆弟無服自别有義耳非如徐邈之言出自恩紀者
  疏曰長是其年長假令弟妻年大稱之曰姒兄妻年小稱之曰娣是以左氏傳穆姜是宣公夫人大婦也聲伯之母是宣公弟叔𦙝之妻小婦也聲伯之母不聘穆姜云吾不以妾為姒是據二婦年大小為娣姒不據夫年為小大也
  敖氏曰婦人於夫之昆弟當從服以逺嫌之故而止之故無服假令從服亦僅可及於昆弟之身不可以復及其妻也然則娣姒婦無相為服之義而禮有之者則以居室相親不可無服故爾然二人或有並居室者有不並居室者亦未必有常共居者而相為服之義惟主於此者蓋本其禮之所由生者言也娣長也釋娣婦之為長婦也其下亦似有脱文
  郝氏曰次適曰娣姒妣曰姒以娣自謂以姒謂彼妯娌之通稱猶男子同輩呼彼曰兄自稱曰弟也傳以弟長釋之言自弟而長彼也生小功之親言本非親因同室相親為小功
  張氏曰經言婦與夫之姑姊妹相為服傳則單言二婦相為服然所謂相與居室中者實兼姑姊娣姒等也
  世佐案云娣姒婦者弟長也者以弟解娣以長解姒也爾雅云長婦謂稚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公羊傳亦云娣者何弟也皆與此傳合敖本弟長之弟誤作娣因謂傳釋娣婦為長婦非婦人之義從夫之爵坐以夫之齒則其娣姒之稱亦以夫之長幼為斷疏説誤穆姜謂聲伯之妻為姒叔向之嫂謂叔向之妻為姒朱子云單舉則可通謂之姒推讓之義也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
  註曰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
  疏曰從父昆弟庶孫本大功此三等以尊降入小功姑姊妹女子子本期此三等出降入大功若適士又降一等入小功也此等以重出其文姑姊妹又以再降故在此
  敖氏曰此姑姊妹女子子再降故其服在此不言適人而言適士者所以見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也經之例多類此公之昆弟於其從父昆弟之不為大夫者乃小功者以其非公子也周之定制諸侯父死子繼不立昆弟於此亦可見矣
  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
  註曰君之庶子女子子也庶女子子在室大功其嫁于大夫亦大功
  疏曰此適人者謂適士也
  敖氏曰女子子不必言庶文有脱誤也經凡言庶子皆主於男子也此非已子故其服如此若為己之女子子在室期適人亦大功又攷喪服記與小記言妾為君之長子之服大功章及此章凡三見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及其女子子之服若其君之他親則無聞焉然則凡妾之從乎其君而服其君之黨者止於此耳是亦異于女君者也
  世佐案女子子云庶者别于已所生也女君所生者亦存焉已子在室期適人大功妾不得體君為其子得遂也
  庶婦
  註曰夫將不受重者
  疏曰小記註云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舅姑皆為其婦小功則亦兼此婦也
  黄氏曰適婦大功庶婦小功兄弟子婦小功貞觀十四年侍中魏徴奏適子婦舊服大功請加為周衆子婦舊服小功今請與兄弟子婦同服大功九月 問魏徴以兄弟子之婦同于衆子婦先師朱文公曰禮經嚴適故儀禮適婦大功庶婦小功此固無可疑者但兄弟子之婦則正經無文而舊制為之大功乃更重于衆子之婦雖以報服侯侯字誤然然于親疎輕重之間亦可謂不倫矣故魏公因太宗之問而正之然不敢易其報服大功之重而但升適婦為期乃正得嚴適之義升庶婦為大功亦未害於降殺之差也前此未喻乃深譏其兄弟子而同於衆子婦為倒置人倫而不察其實乃以衆子婦而同于兄弟子之婦也幸更詳之 案儀禮婦服舅姑期故舅姑服適婦大功今加適婦為期雖得嚴適之義又非輕重降殺之義當考今服制令舅姑為適婦不杖期為衆子婦大功為凡弟子之婦大功
  敖氏曰庶婦為舅姑期再降之為小功者所以别於適婦也
  君母之父母從母
  馬氏曰妾子為之服小功也自降外祖服緦麻外無二統者
  註曰君母父之適妻也從母君母之姊妹
  疏曰此亦謂妾子為適妻之父母及君母姊妹如適妻子為之同也
  傳曰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
  馬氏曰從君母為親服也君母亡無所服復厭則不為其親服也自得伸其外祖小功也
  註曰不敢不服者恩實輕也凡庶子為君母如適子疏曰不在者或出或死者君母在既為君母父母其已母之父母或亦兼服之
  敖氏曰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者以其配父尊之也君母不在則不服者别於已之外親也此庶子雖服其君母之父母姊妹彼于此子則無服也蓋庶子以君母之故不得不服其親而彼之視已實非外孫與姊妹之子故畧而不服
  郝氏曰服為哀節戚為喪本服由情生貌以餙情仁人之于喪非以不敢不服服也欲服而不敢服則有之不欲服而不敢不服則幾乎偷矣君母在不敢不服斯禮也雖聖人無如之何聖人於禮人情耳人情所不敢聖人因之尊尊親親所以不得不相為用也世佐案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註云雖外親亦無二統以是推之則為君母之黨服亦不為其母之黨服矣疏云兼服之殆非君母不在乃得伸馬説得之
  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
  註曰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
  疏曰禮之通例云君子與貴人皆據大夫已上公子尊卑比大夫故鄭據而言又國君之子為慈母無服士又不得稱君子亦復自養子無三母具故知此二人而已必知適妻子者妾子賤亦不合有三母故也敖氏曰此服固適妻之子為之若妾子則謂其母或不在或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而庶母代養之不命為母子者也
  郝氏曰君子謂君與女君所生子是大夫公子適妻之子重言子明異于士庶人與妾子之為子也庶母父衆妾慈已謂非慈母而有慈養之恩者然無父命為母子之義故與慈母殊慈母如母庶母緦麻貴人降則絶此慈已者分不及慈母而情厚于庶母故不從降例為之服小功禮記曾子問疑慈母無服蓋誤以此母為慈母如母者耳
  傳曰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
  戴氏聖曰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大夫之嫡妻之子養子貴妾大夫不服賤妾慈已則緦服也其不言大夫之子而稱君子子者君子猶大夫也
  馬氏曰貴人者嫡夫人也子以庶母慈養已加一等小功也為父賤妾服緦父殁之後貴賤妾皆小功也註曰云君子子者則父在也父殁則不服之矣以慈己加則君子子亦以士禮為庶母緦也内則曰異為孺子室于宫中擇于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無事不往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者此之謂也其可者賤于諸母謂傅母之屬者其可以下十三字刋本脱今從通典補其不慈已則緦可矣不言師保慈母居中服之可知也國君世子生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三年而出見于公宫則劬非慈母也士之妻自養其子
  陳氏銓曰君子子者大夫之美稱也貴人者謂公卿大夫也謂貴人之子父殁之後得行士禮為庶母緦也有慈養已者乃加服小功
  雷氏曰大夫不服凡妾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安得為庶母緦哉大夫惟服姪娣今所服者將姪娣之庶母
  疏曰云父在者以其言子繼于父且大夫公子不繼世身死則無餘尊之厭如凡人則無三母慈已之義故知父在也曰父沒則不服者以其無餘尊雖不服小功仍服庶母緦麻如士禮鄭註内則云為君養子之禮今此鄭所引證大夫公子養子之法以其大夫公子適妻子亦得立三母故也又云大夫之子有食母者謂大夫三母之内慈母有他故使賤者代慈母養子謂之乳母死則服之三月與慈母服異引之者證三母中又有此母也君與士皆無此事國君于三母之外别有食子者然皆無服曾子問孔子曰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以此而言則知天子諸侯之子于三母皆無服也敖氏曰禮為庶母緦謂士及其子也其慈已者恩宜有加固小功矣此云君子子者明雖有貴者其服猶然也大夫之子公子之子于庶母亦當緦麻以從其父而降遂不服其于慈已者加在小功若又從父而降則宜在緦麻今乃不降而從其加服者嫌其與凡父在而為不慈已者之服同也正者降之加者伸之其意雖異而禮則各有所當也云君子子則父在也父在且伸此服則父沒可知矣其為父後者則但服緦蓋不可以過于因母也若為大夫則不服之以大夫于庶母本無服故也
  張氏曰加謂於緦麻上加至小功也註父没則不服謂不服其加服仍為服緦以此慈母本庶母也國君子于三母無服士妻自養其子故註知為大夫公子之適妻子也
  右小功五月











  儀禮集編卷二十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五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喪服第十一之四
  緦麻三月者
  註曰緦麻布衰裳而麻絰帶也不言衰絰略輕服省文疏曰此章五服之内輕之極者故以緦如絲者為衰裳又以澡治莩垢之麻爲絰帶故曰緦麻也三月者凡喪服變除皆法天道故此服之輕者法三月一時天氣變可以除之也
  敖氏曰輕服既葬即除之故但三月也不别見殤服者以其服與成人無異也齊衰三月不言繩屨大功不言冠布纓小功不言布帶緦麻不言衰絰服彌輕則文彌略也
  按註以麻爲言麻絰帶者盖輕傳单言麻者多以絰帶言也
  傳曰緦者十五升抽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註曰謂之緦者治其縷細如絲也或曰有絲朝服用布何衰用絲乎抽猶去也雜記曰緦冠繰纓
  䟽曰縷粗細與朝服十五升同縷數則半之冠與衰同用緦布但以灰練治布爲纓
  敖氏曰十五升者将為十五升布之縷也抽其半而爲布則成布七升有半也此比於他服之布爲稍踈比於他布之縷爲最細細者所以見其爲輕䘮踈者所以明其非吉布若布縷之或治或否其意亦猶是也曰緦者盖治其縷則縷細如絲故取此義而名之亦以異於錫衰也此布七升有半乃在小功之下者以其縷細也凡五服之布皆以縷之粗細爲序其粗者則重其細者則輕故升數雖多而縷粗猶居於前如大功在繐衰之上是也升數雖少而縷細猶居於後如緦麻在小功之下是也
  郝氏曰十五升朝服布千二百縷也抽除其半六百縷也有事謂澡治其縷後織使滑易也無事其布謂成布則不治也
  張氏曰事鍜治之事治其縷不治其布也
  姜氏曰十五升抽其半者謂十四升有半而縷計一千一百有六十也䟽家乃謂十五升中去其七升有半而六百縷是亂經文也考斬衰三升齊衰則殺而爲四升五升六升大功則又殺而爲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則更殺而爲十升十一升十二升若以例降殺則緦麻固應殺而爲十三升十四升十五升之差矣其所以無三等之差者先王制禮之義禮之至重者與其雖輕而猶重者其禮皆從詳而文而其至輕者其禮皆從略而質夫自斬至小功所以逓有升數之不同者斬衰有正服義服二等正服三升義服三升有半皆如其服之二等以為升數之二等其齊衰大功小功皆有降服正服義服三等齊衰降服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大功小功三等之差亦如之凡此斬齊固皆重服其下逓差至大功小功猶皆三月後受服即葛則雖輕猶重也故其禮皆從詳而文若緦麻之服不過三月既葬即釋而五服之輕者至此極矣故其禮從略而質雖有降正義三等之服制而升數之三等則無之也所以必用十四升有半者制禮之義以輕從輕不以輕從重緦麻服之至輕也如斬齊功之例本應降服十三升正服十四升義服十五升而既以輕服而無三等升數之差矣今使以義從正以正從降是為逆而從重以降從正以正從義是爲順而從輕其輕者乃十五升也而十五升又爲朝服之服制不可用故去其半升而用之斬衰之義服三升有半者以其下則齊衰四升也緦衰之諸服十四升有半者以其下則朝服十五升也若以十五升去其半升之制而亂為十五升去其七升有半之制則以五服中緦服之至輕逆而從重不但加於三等小功之上而且直居三等大功中正服之上也先王制禮以示天下之人親踈輕重一足以成文理而不失其倫也曾逆倫如是而先王為之乎且即以經傳各文義推之雜記云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緦是猶以朝服相比而言也則謂於朝服十五升之數去其七升有半之數猶可言也若儀禮䘮服傳䘮服記若禮記閒傳皆但云十五升去其半而緦而其前並無朝服二字是固不以朝服相比而言矣則苟為七升有半之制亦直去七升有半而已否則或云八升去其半而已而謂懸舉十五升之布而去其中之七升有半是不但於禮制不合而於言亦不順矣是尚可通乎或曰緦麻雖七升有半而縷細如朝服是固不嫌重也䘮服繐衰治其縷如小功而布則四升有半緦衰當亦如之且小功以上皆生縷生布而緦麻有事其縷無事其布為熟縷生布則不啻輕矣其無朝服二字或脱文與曰是未之考也五服縷質之麤細其與升數之多寡本相權緦服升本宜多縷本宜細不得謂縷細而升可䟽例以繐衰之制也眀矣儀禮繐衰者五服以外之制也其服繐衰裳牡麻絰既葬除之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於天子者服之也夫諸侯之大夫以接見天子而服繐衰三月其服本輕而其升數則四升有半者註盖謂細其縷者其恩輕而升數少者明爲至尊服也由此推之繐衰乃五服以外之權制故縷與升之輕重互相備而緦麻五服之正之極輕非其比也緦衰視小功以上由重入輕故縷分生熟而凡縷與布之生熟亦皆與升數相權故緦衰者十五升抽其半而有事其縷無事其布者也錫衰者亦十五升抽其半而無事其縷有事其布者也錫衰視緦衰哀深而服較輕故周禮王為三公服而註謂之哀在内緦衰視錫衰哀淺而服稍重故王爲諸侯服而註謂之哀在外二制縷與布互有生熟然其以服輕而升宻升宻而熟治則一也又豈得謂細縷熟治而升可䟽乎且如以無朝服二字而疑爲脱文盖爲䟽家覆其失耳則自漢儒所記之閒傳上溯之儀禮之經傳而皆無朝服之二字其不得目爲脱文而爲䟽家覆其失也更眀矣
  世佐業十五升抽其半謂其縷之麤細如朝服而但去其半升耳治其縷而不治其布亦異於吉者也吉服縷與布皆治之姜説足正向來之誤故備錄焉下記云三升有半又云四升有半半者皆謂半升也以此証之姜氏之言信矣
  族曾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昆弟
  賈氏𧨏曰人有六親六親始曰父父有二子二子爲昆弟昆弟又有子子從父而昆弟故爲從父昆弟從父昆弟又有子子從祖而昆弟故爲從祖昆弟從祖昆弟又有子從曾祖而昆弟故爲曾祖昆弟曾祖昆弟又有子子爲族兄弟偹於六此之謂六親親之始於一人世世别離分爲六親親戚非六則失本末之度是故六爲制而止矣
  註曰族曾祖父者曾祖昆弟之親也族祖父者亦髙祖之孫則髙祖有服眀矣
  䟽曰此即禮記大傳云四世而緦服之窮也名為四緦麻者也族曾祖父母者已之曽祖親兄弟也族祖父母者已之祖父從父昆弟也族父母者已之父從祖昆弟也族昆弟者已之三從兄弟也皆名為族族屬也骨肉相連屬以其親盡恐相䟽故以族言之耳此四緦麻又與已同出髙祖已上至髙祖爲四世旁亦四世旁四世既有服于髙祖有服明矣鄭言此者舊有人觧齊衰三月章直見曾祖父母不言髙祖以爲無服故鄭從下鄉上推之髙祖有服可知
  黄氏曰曾祖父據期㫁本應五月曾祖之昆弟經謂之族曾祖父母既䟽一等故緦曾祖為曾孫三月兄弟曾孫以無尊降之故亦緦族曽祖父者曽祖父之兄弟也其子謂族祖父又其子為族父又其子謂族昆弟凡四世以曾祖祖父已旁殺之義推之皆當服緦
  敖氏曰以從父從祖者差之則此乃從曾祖之親也變言族者明親盡於此也凡有親者皆曰族記曰三族之不虞是也
  世佐案為族曾祖父者昆弟之曾孫也為族祖父者從父昆弟之孫也為族父者從祖昆弟之子也自族父母而上皆反服不云報者省文也族父母為從祖昆弟之子服見下文以是推之則族父母之父若祖可知矣族昆弟同出於髙祖者也
  庶孫之婦
  馬氏曰祖父母為嫡孫之婦小功庶孫婦除一等故服緦
  䟽曰適子之婦大功庶子之婦小功適孫之婦小功庶孫之婦緦是其差也
  敖氏曰庶孫之婦緦則適孫之婦小功也小功章不見之者文脱耳夫之祖父母於庶孫之婦其本服當小功以别於適孫之婦故亦降一等而在此
  庶孫之中殤
  馬氏曰祖為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中下殤降二等故服緦也言中則有下文不備踈者略耳
  註曰庶孫者成人大功其殤中從上此當為下殤言中殤者字之誤爾又諸言中者皆連上下也
  王氏曰此見大夫為孫服之異也士爲庶孫大功則大夫爲之小功降而小功者則殤中從上故舉中以見之
  世佐案殤小功章傳云大功之傳中從上此鄭所據以改經也馬說與傳例不合王觧與經例又舛矣經凡言大夫服則必特書大夫以别之
  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
  䟽曰此本服小功以適人降一等在緦麻也
  敖氏曰云報者謂亦既適人乃降之也小功章已不著嫁者未嫁者之服又以此條徴之則女子之逆降固不及大功而下者矣適人者為此親非報服略言之耳
  郝氏曰從祖姑是從祖祖父之女父之從姊妹也從祖姊妹是從祖之孫女已之再從姊妹也
  從祖父從祖昆弟之長殤
  註曰不見中殤中從下
  䟽曰此本服小功以長殤降一等在緦麻也云不見中殤中從下者以小功之殤中從下故也其云從祖父之長殤謂叔父也
  敖氏曰上章之首連言三小功此惟見其二者之殤盖以從祖祖父未必有在殤者也此與經不見曾祖之父及曾孫之子之服者意頗相類
  郝氏曰從祖父者從祖祖父之子父之從父昆弟已之再從世叔父也從祖昆弟已之再從兄弟也世佐案自從祖姑以下皆與己同曾祖者之降服也
  外孫
  註曰女子子之子
  䟽曰以女出外適而生故云外孫
  敖氏曰此服亦男女同外孫為外祖父母小功不報之者以其為外家之正尊與
  從父昆弟姪之下殤
  䟽曰成人大功長中殤小功故下殤在此章也敖氏曰單言姪者前既以丈夫婦人言之此無嫌也又以前章例之則為人後者為其昆弟之下殤亦當在此經文闕耳
  世佐案姪姑適人者為之也於其本服皆降二等
  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
  註曰言中殤者中從下
  䟽曰夫之叔父成人大功長殤在小功故中下殤在此以下傳言之婦人爲夫之族類大功之殤中從下故鄭據而言之也
  黄氏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敖氏曰見中殤者明其與前條異
  從母之長殤報
  䟽曰從母者母之姊妹成人小功故長殤在此中下之殤無服
  敖氏曰前章從母成人之服已言報此復見之者嫌其報加服者或略於殤也
  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
  馬氏曰承父之體四時祭祀不敢伸私親服廢尊者之祭故服緦也
  䟽曰此為無冡適唯有妾子父死庶子承後為其母緦也
  傳曰何以緦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然則何以服緦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
  馬氏曰縁先人在時哀傷臣僕有死宫中者為缺一時不舉祭因是服緦也
  註曰君卒庶子為母大功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世佐案如衆人者亦為之齊衰期
  䟽曰有死於宫中者縱是臣僕亦三月不舉祭故此庶子因是為母服緦也註云君卒庶子為母大功者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是也以其先君在公子為母在五服外先君卒則是今君庶昆弟為其母大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云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者以其父在大功大功章云大夫之庶子為母是也父卒無餘尊所厭故伸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者士卑無厭故也鄭并言大夫士之庶子者欲見不承後者如此服若承後則皆緦故并言之也若天子諸侯庶子承後為其母所服云何案曽子問云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鄭云謂庶子王為其母無服案服問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惟近臣及僕驂乘從服惟君所服服也註云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惟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據曾子問所云據小君在則練冠五服外服問所云據小君没後其庶子為得申故鄭云申君是以引春秋之義母以子貴若然天子諸侯禮同與大夫士禮有異也
  黄氏曰晋孝武㤗元中太常車嗣上言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麻三月自頃公侯卿士庶子為後為其庶母同之於嫡禮記云為父後為出母無服無服也者不祭故也今身承祖宗之重而以庶母之私廢烝嘗之事求之情禮失莫大焉又升平中故太宰武陵王所生母䘮表求齊衰三年詔聼依樂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興寧中故梁王逄所生母䘮亦求三年詔依太宰故事同服大功並無居廬三年之文尚書奏依樂安王大功為正詔可 開元禮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 今服制令庶子為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若無嫡母及嫡母卒則為所生母服其外祖父母舅從母並不服亦觧官申其心䘮
  敖氏曰為父後者或當為適母後故不服妾母盖與適子同也有死於宫中則三月不舉祭者吉凶之事存亡共之因是以服緦者言非若是則不敢服也盖子之於母情雖無竆然禮所不許則其情亦不可得而遂今因有三月不舉祭之禮乃得略伸其服焉觀此則孝子之心可知矣何以不齊衰三月也尊者之服不敢用於妾母也
  世佐案妾不得體君而此子與尊者為一體故屈母子之情降而在此不因君母之存殁異也大夫已上無緦服而此禮則上下同之以其至情所關雖加一日愈於已苟有死于宫中者之例可援以少伸吾情焉則雖天子諸侯亦不以貴而絶其母也
  士爲庶母
  雷氏曰為五服之兄兄字誤不稱其人者皆士也若有天子諸侯下及庶人則指其稱位未有言士為者此獨言士何乎盖大夫以上庶母無服庶人無妾則無庶母為庶母唯士而已故詭常例以著唯獨一人也朱子曰父妾之有子者禮經謂之庶母死則為之服緦麻三月此其名分固有所繫初不當論其年齒之長少然其為禮之隆殺則又當聼從尊長之命非子弟所得而專也
  敖氏曰言士者承上經之下宜别之且起下文也汪氏琬曰或問均父妾也必有子然後為庻母何也曰父妾之男吾謂之昆弟矣其女則吾謂之姊妹矣昆弟姊妹之母猶吾母也故謂之庶母舎是則不得被此名也是以為吾庶昆弟姊妹之母則服不為吾庶昆弟姊妹之母則不服 或問庶祖母宜何服曰其𥘵免乎禮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何庶祖母服之有然則律又服庶母期矣顧亦無庶祖母服者何與曰䟽也無恩也是則為之𥘵免可也
  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䟽曰有母名也云大夫以上無服者以其降故也杜氏佑曰大唐顯慶二年修禮官長孫無忌等奏庶母古禮緦麻新禮無服謹按庶母之子即是已之昆弟為之不杖齊衰而已與之無服同氣之内凶吉頓殊求之禮情深非至理請依典故為服緦麻制從之敖氏曰大夫以上為庻母無服者以庶母之服緦而大夫以上無緦服故也又大夫以上於其有親者且降之絶之則此無服亦宜矣
  郝氏曰大夫以上分尊故庶母之服降而絶
  世佐案大夫以上固絶緦矣傳必著之者嫌其或以母名而不絶也
  貴臣貴妾
  馬氏曰君為貴臣貴妾服也天子貴公諸侯貴卿大夫貴室老貴妾謂姪娣也
  註曰此謂公士大夫之君也殊其臣妾貴賤而為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天子諸侯降其臣妾無服士卑無臣則士妾又賤不足殊有子則為之緦無子則已
  陳氏銓曰天子貴臣三公貴妾三夫人諸侯貴臣卿大夫貴妾姪娣大夫貴臣室老士貴妾亦為姪娣然則天子諸侯絶周於臣妾無服明矣大夫非其同尊每降一等而已為上上當是臣字之譌妾貴者有緦麻三月也
  杜氏曰宋袁悠問雷次宗曰䘮服大夫為貴臣貴妾緦何以便為庶母無服又按檀弓云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諸侯為妾齊衰禮與鄭注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左傳云晋少姜卒明年正月既葬齊使晏平仲請繼室叔向對曰寡君以在衰絰之中按此諸侯為妾便有服也次宗答曰大夫為貴妾緦按註貴妾姪娣也夫姪娣實貴而大夫尊輕故不得不服至於餘妾出自凡庶故不服也又天子諸侯一降旁親豈容媵妾更為服也鄭註䘮服無服是也又註檀弓哀公為悼公母齊衰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此註謂諸侯為貴妾緦既與所註䘮服相違且諸侯庶子母卒無服皆以父所不服亦不敢服未喻檀弓註云何以服言諸侯為貴妾緦耶左傳所云少姜之卒有衰絰之言者是春秋之時諸侯滛侈至於甚者乃為齊衰此盖當時之𡚁事非周公之明典也敖氏曰此亦士為之也貴臣室老也貴妾長妾也此似夫妻同之妻為此妾服則非有私親者也其有親者宜以其服服之大夫以上無緦服
  顧氏曰此謂大夫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皆有相助之義故為之服緦糓梁傳曰姪娣者不孤子之義也古者大夫亦有姪娣左傳臧宣叔取於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生紇是也備六禮之制合二姓之好從其女君而歸焉故謂之貴妾士無姪娣故䘮服小記云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然則大夫之妾雖有子猶不得緦也惟夫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近之矣 唐李晟夫人王氏無子杜氏氏生子愿詔以為嫡子及杜之卒也贈鄭國夫人而晟為之服緦議者以為凖禮士妾有子而為之緦開元新禮無是服矣而晟擅舉復之頗為當時所誚冊府元龜今之士大夫緣飾禮文而行此服者比比也張氏曰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而服其貴臣貴妾於義似難強通此殆承上士為庶母之文言士禮耳其私属亦可謂之臣妾之有子者即貴者也
  汪氏琬曰儀禮貴妾緦而律文無之今之卿大夫宜何從予應之曰從律何以知其宜從律也古今之制不同有從重服而改輕服者有從輕服而改重服者有從有服而退為無服者有從無服而進為有服者自唐以來損益儀禮多矣而猶欲取乆逺不可考之文以自附於好古乎荀卿氏曰法後王是不可不深講也今之卿大夫不然舉凡服其餘親莫不兢兢令甲而莫之敢越而獨於其妾也則必秉周禮毋乃暱於所愛乎哉有難者曰母以子貴非與曰非是之謂也諸侯娣姪媵之子得立則國人從而尊其生故存則書夫人殁則書薨書𦵏書小君皆得視其適此春秋之例也然則妾之子而既貴矣天子且許之貤封而家長可不為之制服乎曰天子自貴其卿大夫之母家長自賤其妾律令之與勅也誥也是皆出於天子固並行不倍者也或又難曰律文得毋有闕與曰國家辨妻妾之分嚴嫡庻之閑其防微而杜漸也可謂深切著明矣而又何闕文之有且吾考諸儀禮則曰大夫為貴妾緦考諸喪服小記則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儀禮不言士妾小記不言大夫妾而唐開元禮則皆不為之制服宋司馬氏書儀朱子家禮與前明孝慈錄亦槩未之及也盖妾之無服千餘年於此矣今使家長之為大夫者為之服緦則衆子之為士者當如之所生子為父後者亦當如之其父在者當為所生母大功顧已之服其妾也則從儀禮緦而命衆子與所生子則又從律文或齊衰杖期或斬衰三年是於古今之制胥失之也嗟乎非天子不議禮若好古而不純乎古守今而不純乎今是則自創為禮也吾故曰不可不深講也
  世佐案斬衰章傳云公卿大夫室老士貴臣其餘皆衆臣也貴臣之中兼有公卿大夫則此禮亦通大夫已上矣大夫無緦服而此禮乃通乎其上者以臣妾爲其君服斬而君無服仁人之心為不若是恝故放死於宫中者之例而為之緦恤下之典也然必簡其貴者而服之所以殊尊卑也且其服止於是爾若加以衰絰如魯哀晋平之所以服其妾者則其狥情而䙝尊也甚矣若然父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大夫以上宜有庶母服矣傳乃云無服者以其分卑恩輕為服之義主於從父而不主於已父卒後則得以其尊降之故云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也馬氏觧此傳兼天子諸侯言得之鄭氏專指大夫敖張二説專指士皆非禮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見周禮司服公為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見服問此君為臣服之制也以是差之則其為三夫人及娣姪者可知矣
  傳日何以緦也以其貴也
  䟽曰以其南靣故簡貴者服之也
  世佐案此䟽亦承註誤傳言此者明其非貴則不服耳尊君之義也
  乳母
  馬氏曰士為乳母服
  註曰謂飬子者有他故賤者代之慈己
  䟽曰内則云大夫之子有食母彼註亦引此云䘮服所謂乳母以天子諸侯其子有三母皆不為之服士又自飬其子唯大夫之子有此食母為乳母其子為之緦也
  杜氏佑曰漢石渠禮議問曰大夫降乳母耶聞人通漢對曰乳母所以不降者報義之服故不降也則始封之君及大夫皆皆下似脫一不字降乳母魏劉徳問田瓊曰今時婢生口使為乳母得母甚賤不應服也瓊答曰婢生口故不服也晋袁准云保母者當為保姆春秋宗伯姬待姆是也非母之名也母者因父得稱且保傅婦人輔相婢之貴者耳而為之服不亦重乎先儒欲使公之庻子為母無服而服乳母乎此世俗之名記者集以為禮非聖人之制賀循云為乳母緦三月士與大夫皆同不以尊卑降功服故也梁氏云服乳母緦者謂母死莫養親取乳活之者故服之報功也
  敖氏曰此亦䝉士為之文也士之妻自養其子若有故或使賤者代食之故謂之乳母其妾子亦然若於大夫之子則慈母之外又有乳母内則曰大夫之子有食母鄭氏以為即此乳母是也大夫之子父殁乃為之服
  郝氏曰乳母哺乳之母外人婦代食子者非其所生子亦非其父妾本不名母而以乳得名本無服而以名得服
  世佐案此為大夫士之子設也諸侯已上則無是禮矣大夫之子父沒乃得伸敖說得之
  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
  䟽曰有母名也
  從祖昆弟之子
  註曰族父母為之服
  敖氏曰為族曾祖父族祖父族父族昆弟皆緦其族昆弟固相為矣此條則族父報然則族曾祖父於昆弟之曾孫族祖父於族父昆弟之孫以其為旁親卑者之輕服故略之而不報與 案經但見族父為此服註兼言族母者足經意也婦人為夫黨之卑屬與夫同
  世佐案同髙祖之親自族昆弟而外凡三緦麻其報服經惟見其一耳文不具也敖説非
  曾孫
  註曰孫之子
  䟽曰據曾祖為之緦不言𤣥孫者此亦如齊衰三月章直見曾祖不言髙祖以其曽孫𤣥孫為曾髙同曽高亦為曽孫𤣥孫同也
  敖氏曰此曾祖為之服也以本服之差言之為子期為孫大功則為曾孫亦宜小功乃在此者以曾孫為已齊衰三月故已亦為之緦麻三月盖不可以過於其為已之月數也不分適庶者以其卑逺略之且不可使其庶者無服也
  世佐案此謂其庶也若適子若孫皆没而以適曾孫為後曾孫亦宜為之期以其将所傳重故也然其事亦世所鮮有故經不著之
  父之姑
  註曰歸孫為祖父之姊妹
  䟽曰爾雅云女子謂昆弟之子為姪謂姪之子為歸孫
  敖氏曰此從祖之親乃緦者以其為祖父之姊妹於屬為尊故但據已適之者言之其意與姑為姪者同不言報者亦以非其一定之禮故耳
  世佐案此同曾祖之親也其成人而未嫁者服之如從祖父適人者䧏一等故在此經不云適人者亦省文
  從母昆弟
  馬氏曰姊妹子相爲服也
  敖氏曰從母姊妹亦存焉外親之婦人在室適人同
  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
  馬氏曰以從母有母名其子有昆弟名
  䟽曰因從母有母名而服其子也
  敖氏曰名謂昆弟之名母為姊妹之子小功子無所從也唯以名服之從母以名加此以名服子於母黨其情盖可見矣然則有可從而不從者所以逺别於父族與
  
  註曰姊妹之子
  杜氏佑曰大唐貞觀年中八座議奏令舅服同姨小功五月而律䟽舅報於甥服猶三月謹按傍尊之服禮無不報已非正尊不敢降也故甥為從母五月從母報甥小功甥為舅緦麻舅亦報甥三月是其義矣今甥為舅使同從母之䘮則舅宜進甥以同從母之報修律䟽人不知禮意舅報舅服尚指緦麻於例不通理須改正今請改律䟽舅報甥亦小功制可敖氏曰亦丈夫婦人同
  傳曰甥者何也謂吾舅者吾謂之甥何以緦也報之也䟽曰甥既服舅以緦舅亦報甥以緦也
  汪氏琬曰凡父黨之尊者由父推之則皆父之屬也如世父叔父從祖祖父是也至父之姊妹則不可謂之父矣不可謂之父其可謂之母乎二者皆不可以命名故聖人更之曰姑爾雅謂我姑者吾謂之姪盖姪亦不敢以昆弟之子為子也凡母黨之尊者以母推之則皆母之屬也如從母是也至母之昆弟則不可謂之母矣不可謂之母其可謂之父乎二者皆不可以命名故聖人更之曰舅爾雅謂我舅者吾謂之甥盖舅亦不敢以姊妹之子為子也此先王制名之微意也
  世佐案甥之名不一故傳釋之云謂吾舅者吾謂之甥明其對舅立文為姊妹之子也爾雅云姑之子為甥舅之子亦為甥妻之晜弟為甥姊妹之夫亦為甥孟子云帝舘甥於貳室是壻亦名甥矣已上諸甥皆異於此所謂甥則爾雅云男子謂姊妹之子為出是也
  
  註曰女子子之夫也
  傳曰何以緦也報之也
  䟽曰壻既從妻而服妻之父母妻之父母遂報之也張氏監本正誤云壻傳曰何以緦也唐石經無也字
  妻之父母
  汪氏琬曰或問明孝慈錄註妻母之嫁者出者皆服緦然則果應服乎曰否嫁母出母為父後者猶無服何有於妻母之出且嫁者乎厚於妻母而薄於已之所生其非先王之意也明矣律文無服是也
  姜氏曰所謂外舅外姑也
  傳曰何以緦從服也
  註曰從於妻而服之
  杜氏曰蜀譙周云天子諸侯為外祖父小功諸侯嫡子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國人舊説外祖父母母族之正統妻之父母亦妻族之正統也母妻與已尊同母妻所不敢䧏亦不䧏宋庾蔚之謂禮父所不服子不敢服嫡子為妻之父母服則天子諸侯亦服妻之父母可知也妻之父母猶服况母之父母乎
  世佐案小記云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則是服亦上下同之矣唯公子大夫之庶子則不得伸耳此緦服也大夫已上不絶者以妻之父母君所不臣故也凡所不臣者服之如邦人
  姑之子
  註曰外兄弟也
  傳曰何以緦服之也
  䟽曰姑舅之子兩相為服故云報
  程子曰報服若姑之子為舅之子服是也異姓之服只是推得一重若為母而推則及舅而止若為姑而推可以及其子故舅之子無服却為既與姑之子為服姑之子湏當報之也故姑之子舅之子其服同
  
  註曰母之兄弟
  汪氏琬曰或問舅妻何以無服也曰由父而推之則有父族之服由母而推之則有母族之服姑之夫不可以為父族舅之妻與從母之夫不可以為母族者也禮絶族無施服其此之謂與
  傳曰何以緦從服也
  註曰從於母而服之
  杜氏曰大唐貞觀十四年太宗謂侍臣曰舅之與姨親踈相似而服紀有殊理未為得集學者詳議於是侍中魏徴等議曰禮所以决嫌疑别同異随恩以薄厚稱情以立文舅與姨雖為同氣然舅為母族之本姨乃外成他姓求之母族姨不與焉考之經文舅誠為重故周王念齊稱舅甥之國秦伯懐晋切渭陽之詩在舅服止一時為姨居䘮五月循名求實逐末棄本盖古人或有未逹謹案舅服緦麻請與從母同小功制可
  朱子曰外祖父祖止服小功則姨與舅合同為緦麻魏徴反加舅之服以同於姨則為失耳
  敖氏曰從於母之大功而緦也母於昆弟之為父後者期子乃不從之而服小功者亦可見從服一定之制矣
  顧氏曰唐人所議服制似欲過於聖人嫂叔無服太宗令服小功曾祖父母舊服三月增為五月嫡子婦大功增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舅服緦增為小功新唐書初太宗甞以同㸑緦而嫂叔乃無服舅與從母親等而異服詔侍中魏徵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議舅為母族姨乃外成他姓舅服一時姨乃五月古人未逹者也於是服曾祖父母齊衰服三月者增以齊衰五月嫡子婦大功增以期衆子婦小功増以大功嫂叔服以小功五月報弟妻及夫兄同舅服緦增以小功然律䟽舅報甥服猶緦顯䖍中長孫無忌以為甥為舅服同從母則舅宜進同從母報又古庻母緦令無服且庶母之子昆弟也為之杖齊是同氣而吉凶異自是亦改服緦父在母服期髙宗増為三年婦為夫之姨舅無服元宗令從夫服又增舅母緦麻堂姨舅袒免而宏文舘直學士王元感遂欲增三年之䘮為三十六月舊唐書張柬之傳 何休註公羊傳言魯文公亂聖人制欲服䘮三十六月皆務餙其文欲厚於聖人之制而人心彌澆風化彌薄不探其本而妄為之增益亦未見其名之有過於三王也是故知廟有二主之非則叔孫通之以益廣宗廟為大孝者絀矣知䘮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之義則王元感之服三十六月者絀矣知親親之殺禮所由生則太宗魏徴所加嫂叔諸親之服者絀矣唐書禮樂志言禮之失也在於學者好為曲說而人君一切臨時伸其私意以增多為盡禮而不知煩數之為黷也子曰道之不明也賢者過之夫賢者率情之偏猶為悖禮而况欲以私意過乎三王者哉
  舅之子
  註曰内兄弟也
  傳曰何以緦從服也
  䟽曰從服者亦從於母而服之
  敖氏曰此與姑之子相為皆男女同也子為母黨服止於外祖父母從母舅舅之子從母之子耳其餘則無服也外祖父母從母舅與舅母為一體至親也故從服舅之子與從母昆弟則以其為尊者至親之子而在兄弟之列不可以無服故或從服而或以名服也
  郝氏曰母於昆弟之子大功子從以緦
  夫之姑姊妹之長殤
  馬氏曰成人服小功長殤降一等故服緦也中下殤䧏一等無服也禮三十而娶而夫之姊殤者闗有畏厭溺者
  陳氏銓曰夫未二十而娶故有姊殤然矣夫雖未二十則成人
  孔氏倫曰盖以為違禮早娶者制非施畏厭溺也徐整問射慈曰古者三十而娶何縁當服得夫之姊殤服經文特為士作若說國君皆别言君若公慈答曰三十而娶禮之常制也古者七十而傳宗事與子年雖㓜未滿三十自得少娶故曾子問曰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此言宗子已老傳宗事與子則宜有主婦
  黄氏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敖氏曰夫之姊無在殤者此云姊盖連妹而立文耳古者三十而娶何夫姊之殤之有
  夫之諸祖父母報
  馬氏曰妻為夫之諸祖父母服所服者四其報者二祖正小祖故妻服緦不報也從祖祖父父旁尊故報也
  註曰諸祖父母者夫之所為小功從祖祖父母外祖父母或曰曽祖父母曽祖於曽孫之婦無服而云報乎曾祖父母正服小功妻從服緦
  䟽曰夫之所為小功者妻䧏一等故緦麻以其本䟽兩相為服則生報名或人觧諸祖之中兼有夫之曽祖父母鄭以凡言報者兩相為服曾祖為曾孫之婦無服何得云報乎故破其說又言若今本不為曾祖齊衰三月而依差降服小功其妻降一等得有緦麻今既齊衰三月明為曾孫妻無服
  黄氏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爲君之庶子條又案凡言報者皆兩相為服以夫之外祖父母報推之則外祖父母為女子子之子之妻緦麻又以夫之從祖祖父母報推之則兄弟之孫婦緦麻
  敖氏曰夫之所為服小功者則妻為之緦若於夫之祖父母之行而服此者唯其從祖祖父母耳似不必言諸然則此經所指者其夫之從祖祖父母及從祖父母與但言諸者疑文誤且脱也
  世佐案曾祖父母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及外祖父母皆夫之諸祖父母也但曾祖父母至尊夫為之齊衰三月妻亦不可以輕服服之其服當與夫同齊衰三月章言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是其例矣舊説曾孫婦為夫之曾祖父母緦殆失之夫之外祖父母妻當從服緦而外祖父母為外孫緦則於其婦無服可知不得云報然則此經所指者唯夫之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而已以其䟽逺故不復條目而總言諸祖也凡從服降一等夫之所為服緦者雖在祖父行妻不服如族曾祖父母之屬是已
  君母之昆弟
  馬氏曰妾子為嫡夫人昆弟服也
  敖氏曰此服亦不報其義與君母之從母同
  傳曰何以緦從服也
  註曰從於君母而服緦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卒則不服也
  敖氏曰庶子從君母之服唯止於此不及其昆弟之子與從母昆弟異於因母也若為父後則服之盖其禮當與為人後者同也
  從父昆弟之子之長殤昆弟之孫之長殤
  䟽曰此二人本小功故長殤在緦麻中下殤無服敖氏曰此從祖父從祖祖父之所服也然則從祖祖母從祖母亦當服之矣
  為夫之從父昆弟之妻
  䟽曰同堂娣姒降於親娣姒故緦麻也
  敖氏曰小功章云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是章唯見此服不見夫之從父姊妹者文不具耳
  傳曰何以緦也以為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
  註曰同室者不如居室之親也
  䟽曰以本路人夫又不服之今相為服故發問也大功有同室同財之義故云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小功章親娣姒言居室而此云同室輕重不等也
  長殤中殤䧏一等下殤降二等
  䟽曰云長殤中殤降一等以下乃是婦人為夫之族著殤服法雖文承上男子為殤之下要為下婦人而發也
  敖氏曰此主言丈夫為大功以上之殤婦人為夫族齊衰之殤也不宜在此盖脱文也婦人為本族之殤服其降之等亦與丈夫同
  世佐案此所謂中從上也降一等降二等者盖謂降扵成人之本服也是乃總論丈夫婦人為殤服法不専指婦人為夫族而言也後人以傳文散置經文每條之下而數語扵經無所屬故綴之於末
  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
  註曰齊衰大功皆服服坊本誤作明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從下則小功之殤亦中從下也此主謂妻為夫之親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
  敖氏曰此亦脱文失其次而在此也
  世佐案齊衰之殤中從上者皆降一等為大功也大功之殤中從下者皆降二等為緦麻也婦人於夫族旁觀其情少疏故其中殤之進退比本族差一服也又案夫族大功之殤見於經者惟夫之叔父耳其長殤中殤夫為之大功妻從服降一等皆當小功今考小功章唯見其長殤之服而中殤下殤同在此章故傳特為之發此例其文當在上經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之下簡脫在此而其上必有發問之辭則逸之矣
  右緦麻三月
  世佐案是章居五服之窮情輕文略無䧏正義三等之别故殤服與成人雜然並次不復别出也
  
  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縓緣皆既葬除之
  馬氏曰不見日月者既葬而除之無日月數也註曰公子君之庶子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也此麻衣者如小功布深衣為不制衰裳變也詩云麻衣如雪縓淺絳也一染謂之縓練冠而麻衣縓縁三年練之受飾也檀弓曰練練衣黄裏縓緣諸侯之妾子厭於父為母不得伸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為妻縓冠葛絰帶妻輕
  䟽曰云練冠麻者以練布為冠以麻為絰帶也麻衣謂白衣深衣縓縁為之縓色繒為領緣也既葬除之者與緦麻所除同也註云麻者緦麻之絰帶也者以經有二麻字故上麻為首絰腰絰緦麻亦言麻此如緦之麻也知此麻衣如小功布深衣者案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諸侯妾子父在小功是其差次故知此當小功布也云為不制衰裳變也者以其為深衣不與䘮服同也詩云麻衣如雪者彼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與此小功布深衣異引之者證麻衣之名同取升數則異也云權為此制不奪其恩者諸侯尊絶期已下無服公子被厭不合為母服不奪其母子之恩故五服外權為制此服必服麻衣縓縁者麻衣大祥受服縓緣練之受飾雖抑猶容有三年之哀故也妻輕者以縓冠對母用練冠以葛絰帶對母用麻皆是輕也
  敖氏曰縓冠之縓亦當作練字之誤也練冠者九升若十升布練熟為之與衆人為母為妻之練冠同麻衣以十五升布為衣如深衣然其異者緣爾縓緣以縓色布為領及純也閒傳曰練冠縓緣是冠紕亦以縓也此緣皆視其衣冠之布為母但言麻故於為妻言葛絰帶以見之練冠葛凶服也先言之麻衣吉布也後言之文當然耳此二䘮本當有練有祥故於此得用既練之冠既祥之衣與夫練服之餙以眀其服之本重又小其麻葛之絰帶以見不敢為服之意也此為妻之衣冠一與為母同惟以絰帶為輕重耳妾與庶婦厭於其君公子為之不得伸故權為制此服然君在公子不得伸其服者多矣乃於其母妻特制此服者為其皆在三年之科與他期服異也諸侯之妻公子之妻視外命婦皆三月而葬
  郝氏曰為其母為所生母練冠三年小祥之冠以練熟布為之緣衣領袖諸侯妾之子壓於所尊於所生母不得自伸爲此服以變於吉也為其妻以淺綘帛為冠變於緇𤣥冠也絞葛為首要絰輕於麻也亦以壓於所尊不得為妻遂也
  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
  註曰君之所不服謂妾與庶婦也君之所為服謂夫人與適婦也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
  䟽曰云諸侯之妾視卿大夫皆三月而葬者大戴禮文諸侯一娶九女夫人與左右媵各有姪娣二媵與夫人之娣三人為貴妾餘五者為賤妾
  敖氏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者謂其母與妻皆君之所厭而不服者也子亦從乎其君而不敢服之傳以此釋其所以不在五服中之意其實子從君而不敢服者則不止於此也君之所為服謂適與尊同者也君為之服子亦各以其服服之傳又因上文而并言此以見凡公子之服與不服其義皆不在已也郝氏曰傳言此不在五服之内盖妾與庶婦諸侯絶無服公子不敢服為此濟五服之窮非常禮也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於兄弟降一等
  註曰兄弟猶言族親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䟽曰此三人所以降者大夫以尊䧏昆弟以旁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是以總云䧏一等上經當已言訖今又言之者上雖言之恐猶不盡記人總結之敖氏曰此言所為之兄弟謂為士者也惟公之昆弟雖與其兄弟同為公子亦降之也三人所以降其兄弟之義固或有異而服則同其兄弟之服雖皆已見於經然亦有不並列三人而言之者故於此明之大夫小功而下之親為士者皆不為之服盖小功降一等則緦而大夫無緦服故也
  郝氏曰前言昆弟至此言兄弟者昆同也同父母者也兄况也増長之名親曰昆弟族曰兄弟婚姻異姓亦稱兄弟此䧏所䧏之兄弟皆指再從小功以下族親小功兄弟䧏一等則緦凡兄弟降皆於士也尊同則不降於士䧏則絶矣故大夫無緦服
  世佐案此兄弟所該甚廣凡旁親自期功而下及外親皆是雖其行軰之尊卑或有與已不同者亦存焉郝專指小功以下族親言非降一等者期䧏大功大功降小功小功䧏緦緦降則絶矣然則大夫無緦服者謂無緦之正服耳若自小功䧏而在此者則固不得而絶與
  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於所爲後之兄弟之子若子
  註曰言報者嫌其為宗子不䧏
  䟽曰謂支子為大宗子後反來為族親兄弟之類以其出䧏本親又宗子尊重恐本親為宗子有不䧏服之嫌故云報以眀之
  敖氏曰此為兄弟於本服䧏一等止謂同父者也禮為宗子服自大功之親以至親盡者皆齊衰但有月數之異爾此報云者昆弟與姊妹在室者但視其為已之月筭也而服亦齊衰惟姊妹適人者則報以小功也之子二字當為衍文所後者之兄弟凡己所䧏一等之外者皆是也其有服若無服皆如所後者親子之為
  郝氏曰為人後謂出繼宗人則小功兄弟皆䧏一等其所䧏之兄弟亦如其降反之所為後之兄弟謂已所後之父之衆兄弟也之子謂所為後之父之衆子也於其衆兄弟事之如世叔父於其衆子待之如親昆弟若子即如所後者之親生子也
  顧氏曰所後者謂所後之親上斬章言所後者是也鄭注衍一為字所為後謂出而為後之人為人後者於兄弟䧏一等自期䧏為大功也兄弟之子報之亦䧏一等亦自期䧏為大功也若子者兄弟之孫報之亦䧏一等自小功降而為緦也
  世佐案經於為人後者於其本宗之服及所為後之親屬多略不具故記人言之兄弟謂本宗期功以下之屬也為人後者降其兄弟與女子子嫁而䧏其本宗意略相類欲其厚於彼則必薄於此也敖止以同父者為兄弟郝止以小功為兄弟皆非報謂本宗之兄弟亦各如其䧏服服之不以其為宗子而加隆也所為後之兄弟謂大宗之親屬也不云所後者之兄弟而云所為後之兄弟者言所後者之兄弟嫌若其世叔父然也大宗之親屬多矣不應單舉兄弟之子之子二字當從敖氏作衍文郝云之子謂所為後之父之衆子誤甚大宗無後故以族人支子繼之所為後之父安得有衆子哉若子之義已見上斬章為人後者條下頋以報字讀屬下句其説鑿矣
  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註曰皆在他邦謂行仕出逰若辟仇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
  䟽曰共在他國一死一不死相愍不得辭於親眷父母早卒兄弟共居而死當愍其孤㓜相育故皆加一等
  敖氏曰兄弟以皆在他邦而加者為其客死於外故也以不及知父母而加者為其有㤙於已故也凡兄弟之加服惟此與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而無主者也其餘則否
  傳曰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傳曰小功以下為兄弟註曰於此發兄弟傳者嫌大功已上又加也大功以上若皆在他國則親自親矣若不及知父母則固同財矣
  䟽曰小功已下為兄弟者加一等大功以上不可復加也云親自親矣固同財矣者皆明恩自隆重不可復加之義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謂之二字似誤亦當作為為兄弟者為兄弟服也此惟以加一等者為問爾小功以下為兄弟謂是乃小功以下之親為兄弟之服者然也然則此等加服不得過於大功矣盖大功以上皆在親者之限故不必復加云
  郝氏曰此軰兄弟皆内外族親有緦小功服者或本無服而𧨏重者皆可為服
  世佐案云何如則可謂之兄弟者問此兄弟是何等親也答云小功以下為兄弟眀其本踈屬故有加爾非親者之比也為如字敖讀作去聲因以謂之二字為誤非
  朋友皆在他邦𥘵免歸則已
  註曰謂服無親者當為之主毎至袒時則袒袒則去冠代之以免舊説云云字似衍以為免象冠廣一寸已猶止也歸有主則止也主若㓜少則未止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䘮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䟽曰同門曰朋同志曰友袒而免與宗族五世者同朋友義合故云無親袒時謂小歛訖投冠括髮時引小記者證朋友為主之義子㓜不能為主大功為主者為之再祭謂練祥朋友為之虞祔而已
  敖氏曰朋友相為弔服加麻也此亦為其客死於外尤可哀憐故加一等而為之𥘵免以示其情歸於其國則復故而如其常服故曰歸則已也死於他邦者朋友𥘵免兄弟加一等其意正同此云歸則已是兄弟雖歸其加服故自若也亦足以見親踈之殺矣郝氏曰袒哭将踊而露其左臂也免作絻免冠加布於首也𥘵衣必免冠先袒後免曰袒免
  汪氏琬曰宋儒程子㤗之甞辨袒免謂免如字不當如鄭氏音問子始愛其文乆而考之禮經則程子所辨未合也程子曰不應别立一冠名之為免予則曰布廣一尺從項交頟而郤繞於紒是固不成其為冠也鄭氏亦未甞以冠名之也程子曰觧除吉冠之謂免如免冠之免予則曰此非禮經意也禮秃者不免謂其無紒可繞故不免也又或問曰免者以何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洵如經言則不止於不冠而已如之何借免冠以為釋也程子曰衰絰冠裳俱有其制而袒免則元無冠服故經莫得而記予則曰經文有之矣程子未之詳也禮奔䘮者自齊衰以下入門左中庭北面哭盡哀免麻於序東是免用麻也斬衰括髮以麻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是免用布也布與麻者免之制也其可謂之無其制與程子曰禮男子冠而婦人筓男子免而婦人髽是冠與免對也故得以免冠為免予則曰非也冠與筓對免與髽對者也髽不止於除筓而免獨止於免冠乎左傳韓之戰秦穆公獲晋侯穆姬登臺履薪使以免服衰絰逆則免之有服審矣程子又釋䘮小記曰父母皆應以麻括髮而古禮母皆䧏父故减麻用布而特言免以明之予則曰此又非也經文上言括髪而下言免則免與括髪不同不可以合釋之也有免而括髮者焉母䘮是也有免而不括髪者焉屬及五世之䘮是也程子復終言之曰予疑鄭氏故著此以待博而不惑者折衷之予則曰甚矣程子之好學也雖然鄭氏之距古逺矣程子與子之距鄭氏也又益逺先儒之立言也雖不能無醇駁而其音釋必有所師承未可遽以為疑也幸而程子尚有所待故予得發其臆説如此予非博者也盖能信經而不惑者也
  朋友麻
  註曰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檀弓曰羣居則絰出則否其服弔服也周禮曰凡弔當事則弁絰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也其服有三錫衰也緦衰也疑衰也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當事乃弁絰否則皮弁辟天子也士以緦衰為䘮服其弔服則疑衰也舊説以為士弔服布上素下或曰素委貌冠加朝服論語曰緇衣羔裘又曰羔裘𤣥冠不以弔何朝服之有乎然則二者皆有似也此實疑衰也其弁絰皮弁之時則如卿大夫然又改其裳以素辟諸侯也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素裳庶人不爵弁則其弔服素冠委貎
  䟽曰云朋友麻者上文據在他國加袒免今此在國相爲弔服麻絰帶而已註知緦之絰帶者以其緦是五服之輕為朋友之絰帶約與之等也云其服弔服也者以其不在五服五服之外惟有弔服故引周禮王弔諸臣之絰及三衰證此也案周禮司服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又案服問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是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也云當事則弁絰者天子常弁絰諸侯及卿大夫當大歛小歛及殯時乃弁絰非此時則皮弁辟天子也士弔服則疑衰士卑無降服既以緦為䘮服不得復将緦為弔服故下取疑衰為弔服也舊説者以士弔服無文前有此二種觧故鄭引論語破之云又改其裳以素辟諸侯者諸侯卿大夫不著皮弁辟天子此諸侯之士不著疑裳而用素裳又辟諸諸也故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而素裳是鄭正觧士之弔服庶人不爵弁則其冠素委貌不言其服則白布深衣也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為弔服也凡弔服直云素弁環絰不言帶或云有絰無帶但弔服既著衰首有絰不可著吉時之大帶吉時之大帶有采麻既不加於采采可得加於凶服乎案此經註服緦之絰帶則三衰絰帶同有可知其弔服之除案雜記云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是知未吉則凡弔服亦當依氣節而除並與緦麻同三月除之為士雖比殯不舉樂亦既𦵏除之矣
  敖氏曰天子弔服三錫衰也緦衰也疑衰也諸侯弔服二錫衰也疑衰也皆用於臣禮國君不相弔則亦未必有朋友之服是記盖主為大夫以下言之服問謂大夫相為錫衰以居當事則弁絰此大夫於朋友之為大夫者服也以是推之則大夫於士若士於大夫皆疑衰裳雖當事亦素冠也士庶人相為亦然其服皆加麻既𦵏乃已若非朋友則弔之時其服皆與朋友同所異者退則不服耳疑衰者亦十五升而去其半盖布縷皆有事者也布縷皆有事則疑於吉升數與緦錫同則疑於凶故因以名之
  張氏曰士之弔服則疑衰其或弁絰或皮弁如卿大夫而改其裳也疑者擬也擬於吉也吉服十五升而此服用十四升是近於吉朋友之服即此服而加麻也周禮司服凡弔事弁絰服此絰註引之作凡弔當事則弁絰誤當事則弁絰者諸侯卿大夫也當正之汪氏琬曰或問禮言朋友麻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吾聞之同門為朋同志為友古之為朋友者其将與之交也則有始相見之禮其既與之交也則有終身同道之恩盖慎於初而厚於繼也如此夫惟始慎之繼厚之故殁則哭於寝門之外加麻三月今交道廢矣彼之憧憧徃来者飲食而已耳博奕笑語而已耳有善不相勉有過不相規此則孔子謂之所知曾子謂之相識者也非朋友也而頋欲為之加麻不已重乎夫朋友之服不在五服之内故律文略之後之學者緣情義之淺深厚薄而加折𠂻焉可也 或問師弟子何以無服也曰昔者孔子之䘮顔回也若䘮子而無服子貢請䘮孔子若䘮父而無服今之爲師為弟子者其視夫子子貢何如而遂相為服也先儒謂師不立服不可立此説是也然則弔服加麻出入常絰者非與曰昔者朱文公之䘮黄文肅公為其師加麻制如深衣用冠絰何文定公之喪王文憲公服深衣加帶絰冠加絲許文定公薨蒲人王楫衰絰赴葬司賔者辭曰門人衰禮與楫曰吾師也術藝之師與賔主之師與吾猶懼乎報之無從耳由是言之後世有人師經師如朱何許三先生者夫亦可以用此服矣
  君之所為兄弟服室老䧏一等
  註曰公士大夫之君
  䟽曰天子諸侯絶期今言為兄弟服明是公士大夫之君於旁親降一等者室老家相降一等不言士士邑宰逺臣不從服
  敖氏曰君者謂凡有家臣者皆是也與室老對闕二字曰君亦如妾為君為女君之比
  張氏曰公卿大夫為兄弟服已降一等室老從之而服又䧏一等
  世佐案兄弟服謂期功之屬此大夫之臣從服之例也從服者止於室老其餘否下天子諸侯也天子諸侯為其正統之親服其臣皆從服亦降一等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是其例矣惟近臣君服斯服盖不降也是皆異於大夫者
  夫之所為兄弟服妻䧏一等
  䟽曰妻從夫服其族親即上經夫之諸祖父母見於緦麻章夫之世叔見於大功章夫之昆弟之子不䧏叔嫂又無服今言從夫䧏一等記其不見者當是夫之從母之類乎
  敖氏曰此惟指妻從夫服者而言如為夫祖父母之類是也其在夫之昆弟之行者則不從
  郝氏曰夫之重服則妻與同如踈属小䘮則妻降一等前於尊親大䘮從服皆有等此括諸未備輕服言也
  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
  䟽曰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之
  敖氏曰凡從服皆為所從在三年之科者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則於母黨宜無服也不為後如邦人是君母與已母之黨或兼服之眀矣
  郝氏曰邦人猶言衆人
  頋氏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以外親之服而廢祖考之祭故絀其服也言母黨則妻之父母可知
  張氏曰若不為後亦如邦人為母黨服也
  汪氏琬曰或問禮有庶子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之服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古者諸侯卿大夫之妾出於買者少而為娣姪媵者多若後世之為妾者皆庶姓也其父母兄弟姊妹往往有不可考者律文不為之服盖以賤故絀也然則庶子之服其生母也今且與適母同矣夫使伸其私於母而獨絀於母之黨母乃稍失倫與曰非也小不可加大卑不可陵尊賤不可干貴聖人之立制也姑以此示適庶之閑焉此律文之微意也故庶子得為適母之黨服而不得為生母之黨服鄉先生姚文毅公亦以無服為善也
  世佐案庶子為父後於其所生母之黨無服亦不敢服其私親之義也不言從母昆弟之子者舉其重者而輕者可知不為後如邦人據士禮而言也若公子大夫之庶子為尊者所厭於其母且不得伸三年母黨之服詎得伸乎大夫卒庶子不為後者亦如邦人矣然君母在為君母之黨服仍不兼服也敖説之誤辨見上
  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親則月筭如邦人註曰言孤有不孤者不孤則族人不為殤服服之也不孤謂父有廢疾若年七十而老子代主宗事者也孤為殤長殤中殤大功衰下殤小功衰皆如殤服而三月謂與宗子絶屬者也親謂在五屬之内筭数也月數如邦人者與宗子有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期長殤大功衰九月中殤大功衰七月下殤小功衰五月有大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大功衰九月其長殤中殤大功衰五月下殤小功衰三月有小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小功衰五月其殤與絶屬者同有緦麻之親者成人及殤皆與絶属者同
  䟽曰云孤為殤者謂無父未冠而死者也云大功衰小功衰者以其成人齊衰故長殤中殤皆在大功衰下殤在小功衰也云皆三月者以其衰雖䧏月本三月法一時不可更服故還依本三月也云親則月筭如邦人者上三月者是絶屬者若在五屬之内親者月數當依本親為限故云如邦人也註云不孤則族人不為殤服服之者以父在猶如周之道有嫡子無適孫以其父在無適子則不為適孫服同於庶孫明此夲無服父在亦不為之服殤也云與宗子有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期者謂宗子親昆弟及伯叔昆弟之子姑姊妹在室之等皆是也自大功親以下盡小功親以上成人月數雖依本皆服齊衰者以其絶屬者猶齊衰三月明親者無問大功小功緦麻皆齊衰者也既皆齊衰故三月既𦵏受服乃始受以大功小功衰也至於小功親以下殤與絶屬者同者以其成人小功至下塲即入三月是以與絶屬者同皆大功衰小功衰三月故與絶屬者同也云有緦麻之親者成人及殤皆與絶屬者同者以其絶屬者為宗子齊衰三月緦麻親亦三月是以成人及殤死皆與絶屬者同也
  敖氏曰此言宗子孤而為殤其服乃如是若不孤則族人之親盡者不為服而有親者則成降服或降而無服亦如邦人也
  郝氏曰宗子大宗子族人所爲齊衰三月者也無父曰孤宗子父未死年老而傳子代主宗事十九以下死是不孤而殤者也族人不得以宗子殤為服何也禮有適子則適孫與庶孫同有父在即是宗子所殤者同於祖宗之適孫耳故不為宗子殤服必其既為宗子父死子孤十九以下死者族人乃為殤服長殤中殤大功而衰下殤小功布衰皆三月除禮宗子成人死族人男女皆齊衰三月今從殤降為功衰三月此踈屬無五服之親者也其在五服親内者各以所當服之月筭初䘮服齊衰三月後各以本服為受月滿而後除之如衆人筭服之常法也
  改𦵏緦
  註曰謂墳墓以他故崩壊将亡失尸柩者也改𦵏者明棺物毁敗改設之如𦵏時也其奠如大歛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服緦者臣為君也子為父也妻為夫也必服緦者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緦三月而除之
  䟽曰案既夕記朝廟至廟中更設遷祖奠云如大歛奠即此移柩向新葬之處所設之奠亦如大歛之奠士用豚三鼎則大夫以上更加牲牢大夫用特牲諸侯用少牢天子用大牢可知又朝廟載柩之時士用輁軸大夫以上用輴不用蜃車餙以帷㡛即此從墓之墓亦與朝廟同可知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惟據極重而言餘無服也不言妾為君以不得體君差輕故也不言女子子婦人外成在家又非常故亦不言言下疑更有不言二字諸侯為天子諸侯在畿外差逺改𦵏不來故亦不言也君親死已多時哀殺已久可以無服但親見君父尸柩故制服以表哀故皆服緦也云三月而除者謂𦵏時服之及其除也亦法天道一時故亦三月除也若然鄭言三等舉痛極者而言父為長子子為母亦與此同也
  黄氏曰案通典漢戴徳云制緦麻具而𦵏𦵏而除謂子為父妻妾為夫臣為君孫為祖後也無遣奠之禮其餘親皆弔服魏王肅云司徒文子改𦵏其叔父問服於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𦵏緦𦵏而除不忍無服送至親也肅又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道有逺近或有艱故既𦵏而除不待有三月之服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加麻
  敖氏曰改葬者或以有故而遷𦵏於他處如文王於王季之類是也或以向者之𦵏不能如禮後乃更之如晋惠公於共世子之類是也此惟言緦不著其人則是凡有親而在其所者服皆然也以其非常服而事又略故五屬同之不言其除之之節或既改𦵏則不服之與
  案註云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言此者以徴改𦵏之奠當如大歛耳盖祖奠如大斂奠故鄭氏以此彼謂改𦵏之奠宜與之同也
  汪氏琬曰或問禮改𦵏緦鄭氏謂三月除之而明集禮既𦵏釋服何以不同也曰集禮釋緦服者謂釋其衰麻耳下文素服云云則猶未敢即吉也是故吾從三月
  或問過時而𦵏宜何服曰禮乆而不𦵏者主䘮者不除夫乆而不𦵏人子之過也其可以不衰絰乎哉又禮為兄弟既除䘮已及其𦵏也反服其服兄弟且爾而况於人子乎
  童子唯當室緦
  註曰童子未冠之稱也當室者為父後承家事者為家主與族人為禮於有親者雖恩不至不可以無服也
  䟽曰當室者周禮謂之門子與宗室徃来故為族人有緦服以其代父當家事故註云為家主與族人為禮於有親者則族内四緦麻以来皆是也案内則年二十敦行孝弟十九以下未能敦行孝弟故云恩不至不在緦章者若在緦章則外内俱報此當室童子直與族人為禮有此服不及外親故不在緦章而在此記也
  敖氏曰此言惟當室則緦是雖父在亦得為之曲禮曰孤子當室言孤則有不孤者矣
  世佐案當室謂父沒及年老而傳者也緦兼父黨母黨而言童子未有室唯無妻黨服耳註䟽専指族人恐未是童子死親族當為之緦者皆降而無服故註云恩不至也
  傳曰不當室則無緦服也
  敖氏曰童子不當室則無緦服所以降於成人當室則緦所以異於衆子
  郝氏曰凡緦多中表之親童子未當家未與三黨周旋故應無緦唯父死當家之童子親族脩禮則有之故傳以不當室明之
  世佐案記云唯當室緦眀其餘固無是禮也此與童子不杖意相類皆以其未成人略之然惟云無緦服則期功已上之報如成人又可見矣
  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
  註曰嫌厭䧏之也私兄弟目其族親也世佐案䟽引註文此下有然則二字女君有以尊䧏其兄弟者謂士之女為大夫妻與大夫之女為諸侯夫人諸侯之女為天王后者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䧏也
  䟽曰妾言凡者縂天子以下至士故凡以該之也註云然則女君有以尊䧏其兄弟者以其女君與君體敵故得䧏其兄弟旁親之等子尊不加父母唯不䧏父母則可降其兄弟旁親云謂士之女為大夫妻大夫之女為諸侯夫人諸侯之女為天王后者此等皆得降其兄弟旁親也云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䧏也者雖得䧏其兄弟此為父後皆不得䧏容有歸宗之義歸於此家故不降
  敖氏曰此經正言妾之服其私親者惟有為父母一條其餘則皆與為人妻者並言於凡適人者及嫁者未嫁者為其親屬之條中恐讀者不察故記言此以明之
  郝氏曰私兄弟謂妾父母家諸親族如常人各以其等為服盖與妻與夫同體故䧏其私親妾不體君得自伸也
  張氏曰妾為私親疑為君與女君所厭䧏實則不厭故服同邦人常法謂如女子適人者之服也
  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
  註曰弔於命婦命婦死也弔於大夫大夫死也小記曰諸侯弔必皮弁錫衰服問曰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
  䟽曰註引小記者以記直言衰不言首服故引之言諸侯弔必皮弁錫衰者謂諸侯因朝弔異國之臣著皮弁錫衰雖成服後亦不弁絰也引服問者有已君弁有卿大夫與命婦相弔法云以居者君在家服之出亦如之出行不至䘮所亦服之云當事則弁絰者謂當大小歛及殯皆弁絰也云大夫相為亦然者一與君為卿大夫同為其妻降於大功出則否引之者證大夫與命婦相弔服錫衰同也
  敖氏曰服問以錫衰為大夫相為之服則命婦相弔亦錫衰矣此記惟見大夫於命婦命婦於大夫者嫌所弔者異則服或異也大夫命婦之錫衰惟於尊同者用之則弔於其下者不錫衰明矣
  郝氏曰弔於命婦與命婦弔皆弔其主人之妻也男女弔異而衰布同
  汪氏琬曰大夫之弔命婦有之命婦弔大夫則未也何也婦人之職惟司酒食織紝而已不當與聞閫外之事故曰婦人無外事禮知生則弔所識則弔為命婦者何自而與大夫有素也如其為有服諸親則聞䘮之日必徃而號踊哭泣厠於姑姊妹娣姒衆婦人之列矣夫安得行弔禮且自有居䘮之本服在夫安得而用錫衰舍是而出弔則與外事之漸也獨不觀魯之公父文伯之母乎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從祖叔母也康子往焉䦱門與之言皆不踰閾仲尼謂之知禮盖古人謹於男女之辨如此使先王而果制此服是誨命婦以淫也夫防之猶虞其未足而頋誨之乎其可疑審矣説者曰禮尚徃來大夫弔命婦命婦不可以不弔大夫如之何予告之曰有命婦之夫與其子在服問大夫相為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為其妻徃則服之出則否獨不言命婦為大夫此可據也説者又曰婦人不越疆而弔人禮禁其越疆豈遂禁其弔人乎哉予曰非是之謂也命婦死則命婦當弔大夫死則命婦不當弔殆亦不畔於禮者也
  姜氏曰言大夫該卿大夫士之詞以周禮司服王為公卿大夫士推之可見王弔且由公卿及於士况凡相弔者乎
  世佐案弔於命婦弔其夫也弔於大夫弔其妻也婦人得出弔者以其與死者之妻為親族故也本與死者無服故但服弔服而已大夫命婦弔於敵者之服如是則其弔於士也盖緦衰與
  傳曰錫者何也麻之有錫者也錫者十五升抽其半無事其縷有事其布曰錫
  註曰謂之錫者治其布使之滑易也錫者不制其縷哀在内也緦者不治其布哀在外也君及卿大夫弔士雖雖本或作唯誤當事皮弁錫衰而已士之相弔則如朋友服疑衰素裳凡婦人相弔吉筓無首素總
  䟽曰錫謂不治其縷治其布以哀在内緦則治縷不治布哀在外以其王為三公六卿重於畿外諸侯故也云君及卿大夫弔士雖當事皮弁錫衰而已者是士輕無服弁絰之禮有事無事皆皮弁若然文王世子註諸侯為異姓之士疑衰同姓之士緦衰今言士與大夫又同錫衰此言與士䘮禮註同亦是君於此士有師友之恩者也云凡婦人相弔吉筓無首素總者下文女子子為父母卒哭折吉筓之首布總此弔服用吉筓無首素總又男子冠婦人筓相對婦人䘮服又筓總相對上註男子弔用素冠故知婦人弔亦吉笄無首素總也
  敖氏曰有錫疑當作滑易盖二字各有似以傳寫而誤也鄭司農註司服職云錫麻之滑易者也其據此記未誤之文與以天子弔服差之錫重於總故緦治縷而錫則否盖凡服以麤細為先後錫不治縷則其縷不如緦之細所以差重也然而必有事其布者盖弔服不可以無所事既不治縷則當治布也治其布則滑易矣所以謂之錫
  郝氏曰錫與緦皆十五升抽其半而錫重於緦錫易治也麻之有錫言麻布加易治也有又通加也事猶治也有事無事及緦而言有事其縷無事其布則緦矣曰錫明所以異於緦
  世佐案國君弔士之服當以文王世子註為正此註言與卿大夫同錫衰自相違異盖誤也且卿大夫弔士亦不合服錫衰説見上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筓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笄首以笄布總
  註曰言以髽則髽有著笄者明矣
  䟽曰此二者皆期服但婦人以飾事人是以雖居䘮内不可頓去修容故使惡笄而有首至卒哭女子子哀殺歸於夫氏故折吉笄之首而著布總也案斬衰章吉笄尺二寸斬衰以箭笄長尺檀弓齊衰笄亦云尺則齊衰已下皆與斬同一尺不可更變故折吉笄首而已其總斬衰六升長六寸鄭註總六升象冠數則齊衰總亦象冠數正服齊衰冠八升則正齊衰總亦八升是以總長八寸笄總與斬衰長短為差但笄不可更變折其首總可更變宜從大功總十升之布總也言以髽者則髽有著笄明矣鄭言此者舊有人觧䘮服小記云男子免而婦人髽免時無笄則髽亦無笄矣但免髽自相對不得以婦人與男子有笄無笄相對故鄭以經云惡笄有首以髽髽笄連言則髽有著笄明矣
  敖氏曰云有首見惡笄之制也是亦其異於箭笄者與言笄有首而復云以髽見成服以後猶髽且明齊衰而髽者之止於是也然則婦人之髽者惟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母與此耳以笄之笄著笄之稱也卒哭子折笄首以笄則不復髽矣婦則惡笄以髽也自若也此亦微有内夫家外父母家之意總之用布王服婦人皆然特以齊衰章亦不言總故記因而見之也下文放此
  郝氏曰女子既嫁父母死奔服與婦為舅姑同惡猶凶也笄簪也首簮頭也有首言不折也惡笄短不必折其首凡吉笄長尺二寸凶笄長尺露髪曰髽猶男子免以布覆髪曰緦猶男子冠受布同始死盡去笄總露髽成服則惡笄布總此女與婦同者也既𦵏虞卒哭女子適人者歸夫家則以吉笄易凶笄盖笄不可更受又不可純吉用吉笄而去其首此女與婦異者也
  世佐案經於婦人服制惟一見於斬章而齊衰以下不著焉故記者詳之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皆見齊衰不杖期章惡笄有首差飾也然則斬衰箭笄無首明矣髽舊說云齊衰以下布髽也云以髽者見其著笄又著髽也婦人之髽對男子之免免必去冠髽仍著笄者盖冠所以冐首免所以繞髻著冠則髻不露故必去冠乃可以免也婦人之笄僅以貫髪而已其重雖與冠等而其制絶與冠異著笄之後其髻仍露故不碍其為髽也卒哭子折笄首以笄著其異於婦為舅姑者也婦人外成在夫家而服父母之服猶以為已之私䘮也故云惡笄著吉笄然必折其首乃著之者以其太飾故也初䘮惡笄有首受以吉笄無首是相變之意也布總言其同也此不専為女子子發乃言於子折笄首之下者上文終言笄制而後及之耳
  傳曰笄有首者惡笄之有首也惡笄者櫛笄也折笄首者折吉笄之首也吉笄者象笄也何以言子折笄首而不言婦終之也
  註曰櫛笄者以櫛之木為笄或曰榛笄有首者若今時刻鏤摘頭矣卒哭而䘮之大事畢女子子可以歸於夫家而著吉笄折其首者為其大飾也吉笄尊變其尊者婦人之義也㨿在夫家宜言婦終之者終子道於父母之恩
  䟽曰云吉笄者象笄也者傳明吉時之笄以象骨為之據大夫士而言案弁師天子諸侯笄皆玉也案玉藻云沭櫛用樿櫛髪晞用象櫛鄭云樿白理木櫛即梳也以白理木為梳櫛也彼樿木與象櫛相對此櫛笄與象笄相對故鄭云櫛笄者以櫛之木為笄云或曰榛笄者案檀弓云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䘮夫子誨之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盖榛以為笄長尺而總八寸彼為姑用榛木為笄此亦婦人為姑與彼同但此用櫛木彼用榛木不同耳盖二木俱用故鄭兩存之也云卒哭而䘮之大事畢女子子可以歸於夫家者但以出適女子與在家婦俱著惡笄婦不言卒哭折吉笄首女子子即言折吉笄之首明女子子有所為故獨折笄首耳所為者以女子外成既以哀殺事人可以加容故著吉笄仍為大飾折去其首故以歸於夫者觧之若然䘮大記云女子既練而歸與此註違者彼小祥歸是其正法此歸者容有故許之歸故云可以權許之耳
  敖氏曰檀弓云南宫縚之妻為姑榛以為笄此傳所謂櫛者疑即彼之榛也盖聲相近而轉為櫛耳言子折笄首而不言婦者謂記於始者並言女子子與婦之笄髽後乃獨言子折笄首而不及於婦也終終䘮也言婦惡笄以終䘮無折笄首之事故不言婦也傳引記文云笄有首則記之惡字似衍
  張氏曰案傳言終之者因記本以女子子與婦並言惡笄有首以髽下單言子折笄首布總而不言婦當如何故觧之曰終之也謂當以惡笄終期也註云據在夫家宜言婦仍指女子子而言誤會傳文又䟽云出適女子與在家婦俱著惡笄以女子外成既以哀殺事人故獨折笄首耳此即傳文正觧下文則不免曲狥鄭註矣
  妾為女君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總
  䟽曰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世佐案上二句大功章傳文疏引之釋妾為君之長子三年之故也刋本云妾為君女之服得與女君同誤今正之為長子亦三年但為情輕故與上文婦事舅姑齊衰同惡笄有首布總也
  敖氏曰笄總與上同乃别見之者明其不髽也然則三年之䘮亦有不必髽者矣妾為女君不杖期為君之長子三年世佐案妾為女君及君之長子日月雖殊而齊衰一也故其首服同此與婦為舅姑無以異乃别見之者以其為妾服故也不言髽文省也小記云妾為君之長子與女君同然則母為長子之服亦猶是矣箭笄麻髽唯服斬者耳以是差之則大功以下其皆吉笄折首以髽而布總與
  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
  註曰削猶殺也大古冠布衣布先知為上外殺其幅以便體也後知為下内殺其幅稍有飾也後世聖人易之以此為䘮服袧者謂辟兩側空中央也祭服朝服辟積無數凡裳前三幅後四幅也
  䟽曰自此已下盡祛尺二寸記衰裳之制用布多少尺寸之數也云凡者總五服而言外削幅者謂縫之邉幅向外内削幅者謂縫之邉幅向内幅三袧者據裳而言為裳之法前三幅後四幅幅皆三辟攝之以其七幅布幅二尺二寸幅皆兩畔各去一寸為削幅則二七十四丈四尺若不辟積其要中則束身不得就故湏辟積要中也要中廣狹任人麤細故袧之辟攝亦不言寸數多少但幅别以三為限耳註云袧者謂辟兩側空中央也者袧者屈中之稱一幅凡三處屈之辟兩邉相著自然中央空矣幅别皆然也云祭朝服辟積無數者朝服謂諸侯與其臣以𤣥冠服為朝服天子與其臣以皮弁服為朝服祭服者六冕與爵弁服皆是𤣥端亦是士之家祭服也凡服惟深衣長衣之等六幅破為十二幅狹頭向上不湏辟積其餘要間已外皆辟積無數似䘮冠三辟積吉冠辟積無數也云凡裳前三幅後四幅者前為陽後為隂故前三後四各象隂陽也唯深衣之等連衣裳十二幅以象十二月也
  敖氏曰凡衰謂凡名衰者也衰外削幅者所以别於吉服之制亦如䘮冠外畢之類裳幅不變者衣裳同用衣重而裳輕變其重者以示異足矣故裳不必變也下云袂屬幅則衰之削幅者惟裻耳
  郝氏曰削裁截也幅布邉幅外内謂削邉縫向外向内袧鈎也屈折曰袧每幅疉三折衰獨外削者衰以摧為義裳以常為義衣貴裳賤衣變裳不變也
  若齊裳内衰外
  註曰齊緝也凡五服之衰一斬四緝緝裳者内展之緝衰者外展之
  䟽曰㩀上齊斬五章有一斬四齊此㩀四齊而不言一斬者上文已論五服衰裳縫之外内斬衰裳亦在其中此㩀衰裳之下緝之用針功者斬衰不齊無針功故不言也言若者不定辭以其斬者不齊故云若也言裳内衰外者上言衰外削幅此齊還向外展之上言裳内削幅此齊還向内展之並順上外内而緝之此先言裳者凡齊㩀下裳而緝之裳在下故先言裳順上下也鄭言展之者若今亦先展訖乃行針功者也
  敖氏曰裳内衰外與其削幅之意亦以齊衰别於吉也凡齊主於裳也故先言之
  郝氏曰齊緝其邉使齊異於斬也裳邉緝向内衰邉緝向外
  負廣出於適寸
  註曰負在背上者也適辟領也負出於辟領外旁一寸
  䟽曰以一方布置於背上上畔縫著領下畔垂放之以在背上故得負名出於辟領外旁一寸總尺八寸也
  黄氏曰負亦名負板
  敖氏曰負之廣無定數惟以出於適旁一寸為度也其長盖比於衰云
  適博四寸出於衰
  註曰博廣也辟領廣四寸則與濶世佐案澗疑當作闕闕中下䟽所謂闕去中央安項應是也中八寸也兩之謂尺六寸也出於衰者旁出衰不著寸數者可知也
  䟽曰此辟領廣四寸㩀兩相而言云出於衰者謂比胸前衰而言出也註云辟領廣四寸者據項之兩相向外各廣四寸云則與闊中八寸也者謂兩身當縫中央搃濶八寸一邉有四寸并辟領四寸為八寸云兩之為尺六寸也者一相濶與辟領八寸故兩之搃一尺六寸云出於衰者旁出衰外者以兩旁辟領向前望衰之外也衰廣四寸辟領横廣總尺六寸除中央四寸當衰衰外兩旁各出衰六寸故云不著寸數可知也
  黄氏曰此謂度兩身既畢即将兩身疉作四重於領上取方裁入四寸却以所裁者辟而摺之垂於兩旁使領中開處方濶八寸也
  敖氏曰適辟領之布旁出者也云博四寸又云出於衰則出於衰者非謂其愽也然則博者其從之廣與凡為衣必先開當項之處其上下之度相去四寸左右之度則隨其人之肥瘠而為之闊狹不定凡吉衣皆方剪之所謂方領是也此凶服亦方領不異但剪其上下之相去四寸者而不殊其左右之布使連於衣而各出於肩上之兩旁而為適所謂適博四寸也以其横之闊狹不定故不著其出之寸數惟言出於衰而已
  張氏曰適以在兩肩者而言則四寸並闊中共八寸兩之則為尺六寸上文負廣出適旁各一寸故䟽以為總之八寸也衰在胸前出於衰者以兩肩辟領向前望衰之外也
  衰長六尺博四寸
  註曰廣袤當心也前有衰後有負板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無所不在
  䟽曰袤長也據上下而言也綴於外衿之上故得廣長當心
  敖氏曰五服之屬及錫與疑皆以衰為名則是凡凶服弔服無不有此衰矣其辟領亦當同之若負板則惟孝子乃有之故記先言之也
  郝氏曰以布一方如負聫領當心垂其状摧然曰衰衰長六寸寛四寸成終數也
  衣帶下尺
  註曰衣帶下尺者要也廣尺足以掩裳上際也䟽曰謂衣腰也云衣者即衰也但衰是當心廣四寸者取其哀摧在於徧體故衣亦名為衰今此云衣據在上曰衣舉其實稱云帶者此謂帶衣之帶非大帶革帶也云衣帶下尺者據上下闊一尺若據横而言之不著尺寸者人有麤細取足為限也云足以掩裳上際也者若無腰則衣與裳之交際之間露見裏衣有腰則不露見故云掩裳上際也言上際者對兩旁有祍掩旁兩廂際也
  敖氏曰此接衣之布其廣亦無常度惟以去帶一尺為凖豈亦以人之長短不齊故與帶謂要絰也絞帶布帶亦存焉
  郝氏曰衣即衰帶大帶凡禮服吉凶皆有大帶衣長出帶下尺使不見裳要也
  世佐案據其當心而言則曰衰㩀其在上而言則曰衣負也適也衰也皆縫著此衣者也帶謂在要者吉服有大帶革帶凶服則要絰絞布帶是也帶下尺者言其衣之長出於帶下一尺也人之麤細長短不可預定故不著其廣袤尺寸而惟以去帶一尺為度取足以掩裳上際而已
  祍二尺有五寸
  註曰祍所以掩裳際也二尺五寸與有司紳齊也上正一尺燕尾二尺五寸凡用布三尺五寸
  䟽曰云掩裳際也者掩裳兩廂下際不合處也云二尺五寸與有司紳齊也者玉藻文案彼士已上大帶垂之皆三尺又云有司二尺有五寸謂府史紳即大帶也屈而重故曰紳此但垂之二尺五寸故云與有司紳齊也云上正一尺者取布三尺五寸廣一幅留上一尺為正正者正方不破之言也一尺之下從一畔旁入六寸乃邪向下一畔一尺五寸去下畔亦六寸横斷之留下一尺為正如是則用布三尺五寸得兩條袵各二尺五寸兩條共用布三尺五寸也然後兩旁皆綴於衣垂之向下掩裳際此謂男子之服婦人則無以其婦人之服連衣裳故鄭上斬章註云婦人之服如深衣則衰無帶下又無袵是也
  郝氏曰祍裳周圍連幅
  袂屬幅
  註曰属猶連也連幅謂不削
  䟽曰属幅者謂整幅二尺二寸凡用布為衣物皆去邉幅一寸為縫殺今此屬連其幅則不削去其邉幅取整幅為袂必不削幅者欲取與下文衣二尺二寸同縦横皆二尺二寸正方者也故深衣云袂中可以運肘二尺二寸亦足以運肘也
  敖氏曰袂属幅而不削是繚合之也古者衣袂皆屬幅乃著之者嫌凶服之制或異於吉也此袂之短長盖如深衣之袂亦及屈之及肘
  郝氏曰袂袖也全幅不殺取其方
  衣二尺有二寸
  註曰此謂袂中也言衣者明與身參齊二尺二寸其袖足以容中人之肱也衣自領至要二尺二寸倍之四尺四寸加闕中闕中續通觧楊氏圖皆作辟領闕本或作闊誤八寸而又倍之凡衣用布一丈四寸
  䟽曰云此謂袂中也者上云袂㩀從身向祛而言此衣㩀從上向掖下而言云言衣者明與身參齊者袂連衣為之衣即身也兩旁袂與中央身搃三事下與畔皆等變袂言衣欲見袂與衣齊三也云衣自領以下云云者鄭欲計衣之用布多少之數自領之要皆二尺二寸者衣身有前後今且據一相而言故云衣二尺二寸倍之為四尺四寸總前後計之也云加闕中八寸者闕中謂闕去中央安項處當縫兩相總闕去八寸若去一相正去四寸若前後長而言則一相各長八寸通前兩身四尺四寸總五尺二寸也云而又倍之者更以一相五尺二寸并計之故云又倍之云凡衣用布一丈四寸者此唯計身不計袂與祛及負祍之等者彼當丈尺寸自見又有不全幅者故皆不言也
  敖氏曰衣謂衰之身也言此於祛袂之間則是除殺祛之外其袂之廣亦如衣也
  世佐案衣袂之身也以其著於臂故亦謂之衣與上所云衣帶下尺者異矣袂以全幅布連屬為之兩相各尺一寸其廣已明此則言其從掖下向祛長短之度也必二尺二寸者取其廣袤等也鄭以袂中釋衣其説亦近是乃又以是决其在身之衣用布多少之数則膠矣夫衣必稱身而為之人之長短不齊安可懸立此制而使之不得增减乎哉
  祛尺二寸
  註曰袪袖口也尺二寸足以容中人之併兩手也吉時拱尚左手䘮時拱尚右手
  䟽曰云祛袖口也者則袂末接袪者也尺二寸者據複攝而言圍之則二尺四寸與深衣之祛同不言縁之深淺尺寸者縁口深淺亦與深衣同寸半可知故略不言也
  黄氏曰案衰服衣衽袂袪齊齊恐是帶字之誤下自斬至緦皆同惟衰負板左右辟領㩀儀禮䟽云衰者孝子有哀摧之志負者負其悲哀適者指適縁於父母不念餘事若然則此四者唯子為父母用之旁親皆不用歟
  楊氏曰案記云衣二尺有二寸盖指衣身自領至要之長而言之也用布八尺八寸中斷以分左右為四尺四寸者二又取四尺四寸者二中摺以分前後為二尺二寸者四此即㝷常度衣身之常法也合二尺二寸者四疉為四重從一角當領處四寸下取方裁入四寸乃記所謂適博四寸註疏所謂辟領四寸是也案鄭注云適辟領也則両物即一物也今記曰適註䟽又曰辟領何為而異其名也辟猶攝也以衣當領裁入四寸處反攝向外加兩肩上故曰辟領即䟽所謂兩相向外各四寸是也左右有辟領以明孝子哀戚無所不在故曰適即䟽所謂指適縁於父母不兼念餘事是也既辟領四寸加兩肩上以為左右適故後之左右各有四寸虚䖏當脊而相並謂之濶中前之左右各有四寸虛䖏近胸而相對亦謂之濶中乃䟽所謂濶中八寸是也此則衣身所用布之數與裁之之法也註又云加辟領八寸而又倍之者謂别用布一尺六寸以塞前後之濶中也布一條縱長一尺六寸横闊八寸又縱摺而中分之其下一半裁斷左右兩端各四寸除去不用只留中間八寸以加後之濶中元裁辟領各四寸䖏而塞其缺當脊相並處此所謂加辟領八寸是也其上一半全一尺六寸不裁以布之中間從項上分左右對摺向前垂下以加於前之濶中與元裁㫁䖏近胷相對䖏相接以為左右領也夫下一半加於後之濶中者用布八寸而上一半從項而下以加前之闊中者又倍之而為一尺六寸焉此所謂而又倍之者是也此則衣領所用之布與裁之之法也古者衣服吉凶異制故衰服領與吉服領不同而其制如此也註又云凡用布一丈四寸者衣身八尺八寸衣領一尺六寸合為一丈四寸也此是用布正數又當少寛其布以為針縫之用然此即衣身與衣領之數若負衰帶下及兩袵又在此數之外矣但領必有祫此布何從出乎曰衣領用布濶八寸而長一尺六寸古者布幅二尺二寸除衣領用布濶八寸之外更餘濶一尺四寸而長一尺六寸可以分作三條施於袷而適足無餘欠也云袂二尺二寸而祛乃尺二寸者縫合其下一尺大留上一尺二寸以為袖口也云衣帶下尺者衣身二尺二寸僅至腰而止無以掩裳上際故於衣帶之下用縱布一尺上属於衣横繞於腰則以腰之闊狹為凖所以掩裳上際而後綴兩祍於其旁也又曰衰裳之制五服皆同以升数多少為重輕父母重故升數少上殺下殺旁殺輕故升數多註云前有衰後有負板在右有辟領孝子哀戚之心無所不在惟子為父母用之此外皆不用
  敖氏曰此袂廣二尺二寸而祛尺二寸亦謂圜殺一尺如深衣之祛也此衣與祛衽帶下之度吉服亦然特於此見之耳
  汪氏琬曰或問衰衣之有衰負板辟領也果獨為父母用之與曰否經傳無明文鄭氏之註賈公彦之疏亦然如曾孫為曾祖父母也適孫祖在為祖母也為人後者為本生父母也是皆難以旁親例者也其遂可不用衰負板辟領與家禮之與儀禮圗説盖各發明註䟽而猶各有所未盡也吾故謂齊衰必當有二式
  世佐案祛接於衣之末者也尺二寸言其廣也不言其長短之度者以袂衣既有定制則此接於衣者必湏視肘而為之伸縮亦不可預定也
  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六升以其冠為受受冠七升註曰衰斬衰也或曰三升半者義服也其冠六升齊衰之下也斬衰正服變而受之此服也三升三升半其受冠皆同以服至尊宜少差也
  䟽曰自此至篇末皆論衰冠升数多少也云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六升衰異冠同者以其三升半謂縷如三升半成布還三升故其冠同六升也云以其冠為受受冠七升者據至虞變麻服葛時更以初死之冠六升布為衰更以七升布為冠以其𦵏後哀殺衰冠亦從而變輕故也云或曰三升半者義服也者以其斬章有正義子為父父為長子妻為夫之等是正斬諸侯為天子臣為君之等是義斬此三升半是實義服但無正文故引或人所觧為証也云六升齊衰之下也者齊服之降服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以其六升是義服故云下也云斬衰正服變而受之此服也者下註云重者輕之故也云三升三升半其受冠皆同以服至尊宜少差也者以父與君尊等恩情則别故恩深者三升恩淺者三升半成布還三升故云少差也
  司馬氏光曰古者既𦵏練祥禫皆有受服變而從輕今世俗無受服自成服至大祥其衰無變故於既𦵏别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意也
  或問朱子曰今之墨衰可便於出入而不合於禮經如何曰若能不出則不服之亦好但要出外治事則只得服之䘮服四制説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後行者而姤而已盖惟天子諸侯始得全伸其禮庶人皆是自執事不得伸其禮
  黄氏曰案練再受服經傳雖無明文謂既練而服功衰則記禮者屢言之服問曰三年之䘮既練矣期之䘮既𦵏矣則服其功衰雜記曰三年之䘮雖功衰不弔又曰有父母之䘮尚功服而祔兄弟之殤則練冠是也案大功之布有三等七升八升九升而降服七升為最重斬衰既練而服功衰是受以大功七升布為衰裳也故䘮服斬章賈氏䟽云斬衰初服麤至𦵏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斬衰裳三升冠六升既𦵏後以其冠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女子子嫁反在父之室䟽云至小祥受衰七升總八升又案閒傳小祥練冠孔氏䟽云至小祥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以練易其冠而横渠張子之説又曰練衣必煆煉大功之布以為衣故言功衰功衰上之衣也以其著衰於上故通謂之功衰必著受服之上稱受者以此得名受盖以受始䘮斬䟽之衰而著之變服其意以䘮乆變輕不欲摧割之心亟忘於内也㩀横渠此説謂受以大功之衰則與傳記註䟽之説同謂煆煉大功之布以為上之衣則非特煉中衣亦煉功衰也又取成服之初衰長六寸博四寸縫於當心者著之於功衰之上是功衰雖漸輕而長六寸博四寸之衰猶在不欲哀心之遽忘也此説則與先儒異今並存之當考
  敖氏曰以其冠為受謂受衰之布與冠布同也此言衰布有二其冠以下惟見其一則是斬衰正義之服冠與受布皆同但初死之衰差異耳
  汪氏琬曰古人之䘮服也至纎至悉而於三年之䘮尤加慎焉是故三日而成服三月而𦵏則有受衰服葛絰至於小祥則除首絰服練冠練衣黄裏縓緣繩屡無絇至於大祥則除衰服斷杖服縞冠素紕麻衣白屨無絇盖孝子之哀以次而衰則其服亦以次而變有子既祥而絲屨組纓則記者譏之以為蚤也唐開元禮練縞皆如儀而受衰廢矣明集禮倣家禮行之益不能盡合乎古而小祥祭前一日陳練服大祥陳禫服猶有禮之遺意焉又按練衣鄭氏謂為中衣孔頴逹謂此非正服也以承衰而已温公書儀及家禮皆既練去負版辟領衰頗與禮異其説未知何㩀
  齊衰四升其冠七升以其冠為受受冠八升
  註曰言受以大功之上也此謂為母服也齊衰正服五升其冠八升義服六升其冠九升以其冠為受凡不著之者服之首主於父母
  䟽曰此據父卒為母齊衰三年而言也若父在為母在正服齊衰云言受以大功之上也者以其䧏服大功衰七升正服大功衰八升故云大功之上上斬言三升主於父此言四升主於母正服以下輕故不言從可知也
  敖氏曰此齊衰四升其於三年者為正服於期者為降服也齊衰三年有正有義義服五升冠八升齊衰期有䧏有正有義正服五升冠八升義服六升冠九升亦皆以其冠為受其受冠之升數亦多於受服一等記不著之者盖特舉重者以見其餘也
  世佐案上經列齊衰之服凡四章有三年有杖期有不杖期有三月記惟云四升者㩀其最重者言也閒傳云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則加詳矣然以四章之差分為三者盖惟㩀䧏正義為别而不計其日月之多少也
  繐衰四升有半其冠八升
  註曰此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也服在小功之上者欲著其縷之精麤也升数在齊衰之中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
  䟽曰㩀升數合在杖期上以其升數雖少縷清麤與小功同不得在杖期上故在小功之上也
  敖氏曰案註云服在小功之上者謂此經䘮服之序繐衰在小功之上也云升數在齊衰之中者齊衰四升五升六升而此繐衰四升有半是在齊衰之中也云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者用齊衰三月章傳文
  大功八升若九升小功十升若十一升
  註曰此以小功受大功之差也不言七升者主於受服欲其文相値言服降而在大功者衰七升正服衰八升其冠皆十升義服九升其冠十一升亦皆以其冠為受也斬衰受之以下大功受之以正者重者輕之輕者從禮聖人之意然也其䧏而在小功者衰十升正服衰十一升義服衰十二升皆以即葛及緦麻無受也此大功不言受者其章既著之
  䟽曰云此以小功受大功之差也者以其小功大功俱有三等此惟各言二等故也以此二小功衰受二大功之冠為衰二大功初死冠還用二小功之衰故轉相受也云不言七升者主於受服欲其文相値者以其七升乃是殤大功殤大功章云無受此主於受故不言七升者也値者當也正大功衰八升冠十升與䧏服小功衰十升同既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其冠十一升與正服小功衰同既𦵏以其冠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初死冠皆與小功衰相當是冠衰之文相値也云言服䧏而在大功者衰七升正服衰八升其冠皆十升義服九升其冠十一升亦皆以其冠為受也者此復觧文相値之事䧏服既無受而亦覆言之者欲見大功正服與䧏服冠升数同之意必冠同者以其自一斬及四齊衰與降大功冠皆校衰三等及至正大功衰八升冠十升冠與䧏大功同上校二等者若不進正大功冠與降同則冠宜十一升義大功衰九升者冠宜十二升小功緦麻冠衰同則降小功衰冠當十二升正服小功冠衰同十三升義服小功當冠衰十四升緦麻冠衰當十五升十五升即與朝服十五升同與吉無别故聖人之意進正大功冠與䧏大功同則緦麻不至十五升若然正服大功不進之使義服小功至十四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豈得不為緦乎然者若使義服小功十四升則與疑衰同非五服之差故也云斬衰受之以下大功受之以正者重者輕之輕者從禮聖人之意然也者聖人之意重者恐至滅性故抑之受之以輕服義服齊衰六升是也輕者從禮者正大功八升冠十升既𦵏衰十升受以降服小功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既𦵏衰十一升受以正服小功二等大功皆不受以義服小功是從禮也云其降而在小功者衰十升正服衰十一升義服衰十二升皆以即葛及緦麻無受者此鄭云皆以即葛及無受文出小功緦麻章以其小功因故衰惟變麻服葛為異也其降服小功以下升数文出閒傳故彼云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此哀之發於衣服者也鄭註云此齊衰多二等大功小功多一等服主於受是極列衣服之差也鄭彼註頋此文校多少而言云服主於受㩀此文不言䧏服大功小功緦麻之受以其無受又不言正服義服齊衰者二者雖有受齊斬之受主於父母故亦不言若然此言十升十一升小功者為大功之受而言非小功有受彼註云是極列衣服之差者據彼經縂言是極盡陳列衣服之差䧏故其言與此異也
  聶氏曰凡五服衰裳一斬四齊自齊衰以至緦麻衰並齊然則君衰棄彼麤名麤名自顯功緦遺其齊號齊號亦明而四齊之衰並外削幅皆外展而方齊其裳並内削幅皆内展而始緝又案䘮服上下十有一章從斬至緦升數有異其異者斬衰有二正義不同為父以三升為正為君以三升半為義其冠則同六升其三年齊惟有正之四升冠七升繼母慈母雖是義服繼母以配父不敢殊慈母以重命不敢降故與母同是以略為一節同正而已父在為母為妻齊衰杖期雜記云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是也然母則恩愛也妻則義合也雖父尊厭屈禫杖猶申故與三年同正服而齊衰五升冠八升又齊衰三月者義服也衰則六升冠九升曽祖父母計是正服但正服合服小功以尊其祖而服齊衰三月既非本服故與義同服也又殤大功有義為夫之昆弟之長殤義也其衰九升冠十一升餘皆降也其衰七升冠十升成人大功有降有正有義姑姊妹出適之等是降也衰冠同殤降婦人為夫族類義也衰冠同殤義餘皆正也甚衰八升冠十升又繐衰唯有義服其衰四升半冠七升諸侯之大夫為天子故同義服也殤小功有降有義婦人為夫之族類義也衰冠同十二升餘皆降也衰冠同十升成人小功有降衰冠如殤降有正衰冠同十一升有義衰冠同殤義緦麻之衰冠䧏正義皆同十五升抽去其半而已又曰男子衰裳殊婦人衰裳不殊衰亦如男子外削幅綴衰於衣而衣無帶其裳則如深衣而無祍謂皆縫合斬衰至緦麻皆然
  朱子曰温公儀凶禮斬衰用古制而功緦又不用古制古者五服皆用麻但布有差等皆有冠絰但功緦之絰小耳今定家禮斬衰衣裳用極麤生布齊衰用次等麤生布杖期又用次等生布不杖期及齊衰三月又用次等生布大功用稍麤熟布小功用稍熟細布緦麻用極細熟布
  敖氏曰此齊衰以至小功服各有三等自大功而上皆有受服受冠其受服當下於本服三等故斬衰受以齊衰之下齊衰三等受以大功三等各如其次焉大功之上亦受小功之上皆校三等也以例言之大功之中當受以小功之中大功之下當受以小功之下如是則可與前之受服者輕重相比而乃不然中者亦受以小功之上下者則受以小功之中止校二等此非有他故盖欲以小功之下十二升者為大功義服之受冠而然也大功受冠亦多於受布一等案註云不言七升者主於受服欲其文相直謂記者於小功言十升若十一升不言十二升是主於受服故於大功亦但言八升若九升以當之而不必言七升是欲其文相直若謂七升者亦受十升而并言之則大功三而小功二其文不相直也鄭氏之意盖或如此
  汪氏琬曰斬齊大功小功緦麻五服之服通謂之衰雖弔服亦謂之衰鄭氏云凡服上曰衰下曰裳又五服之衰一斬四輯三山楊氏䘮服圖衰裳之制五服皆同前有衰後有負板左右有辟領惟子為父母用之旁親則否此先生之禮然也盖衰之為言摧也明孝子有哀摧之心也夫哀摧之心凡在五服中者莫不有之奚獨孝子亦曰孝子之於父母視旁親有加戚焉非謂旁親而遂可以不哀摧也然則五服之服通謂之衰宜矣頋近世士夫夫自大功之䘮而下俱無有服衰者皆非知禮者也按䘮服傳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或牡麻絰纓布帶有受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或牡麻絰又記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又襍記功衰食菜果飲水漿無塩酪不能食食塩酪可也此大功小功為衰之明騐也鄭氏曰緦麻布衰裳而麻絰帶又周禮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此緦麻為衰之明騐也自朱子家禮明集禮孝慈録莫不仍之頋律令大功以下言服不言衰非不為衰也省文也士大夫亦無有服功衰緦衰者此近世薄於旁親而然夫豈先王之制與
  世佐案大功不言七升小功不言十二升文不具耳註云主於受服似泥繐衰亦無受服何以特言之耶且大功七升無受者惟殤服耳其成人之降服七升未嘗無受也䟽說曲於䕶註亦非大功以下不言其冠者以上文推之可知也斬衰二等而其冠同六升受以齊衰之下也齊衰四升五升六升而其冠同七升受以大功之上也大功七升八升九升而其冠同十一升受以小功之中也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而其冠同十五升抽其半以緦麻無上中下之别但有一衰故也小功無受緦麻冠衰同者以䘮冠之升數窮於此不可以吉冠受之也五服之衰各有降正義之别而冠唯一等異有衰見其情有深淺同其冠見其服無重輕男子重在首故衰異而冠不異也
  問䘮服制度朱子曰此等處但熟考註䟽即自見之其曲折難以書尺論也然䘮與其易也寕戚此等處未曉亦未害也 乂問䘮服用古制恐駭俗不知當如何曰駭俗猶小事但恐考之未必是耳若果考得是用之亦無害 又問居䘮冠服荅曰今考政和五禮䘮服却用古制准此而行則亦無特然改制之嫌因說生事𦵏祭之必以禮聖人説得本濶人人可
  用不特為三家僣禮而設因言今人於冠昏䘮祭一切苟簡狥俗都不知所謂禮者又如何責得他違與不違古禮固難行然近世一二名公所定之禮及朝廷五禮新書之類人家儻能相與講習不為無補又曰周禮太繁細亦自難行今所編禮書只欲使人知之而已觀孔子欲從先進與寕儉寕戚之意徃徃得時得位亦不必盡循周禮必須㕘酌古今别自制為禮以行之所以告顔子者可見世固有人便欲行古禮者然終是情文不相稱 今所以集禮書也只是略存古之制度使後之人自去减殺求其可行者而已若必欲一一盡如古人衣服冠屨之纎悉具備其勢也行不得問温公所集之禮如何曰早是闕一字子如䘮服一節也太詳為人者方遭䘮禍使其一一欲纎悉盡如古人制度有甚麽心情去理會古人此等衣服冠屨毎日接熟於耳目所以一旦䘮禍不待講究便可以如禮今却閒時都不曽理㑹一旦荒迷之際欲旋講究此勢之必難行者必不得已且得從俗之禮而已若有識禮者相之可也 又曰若聖人有作古禮未必盡用湏别有箇措置若聖人有作視許多𤨏細制度皆若具文且是要理㑹大本大原曾子臨死丁寕說及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貎斯逺暴慢矣正顔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逺鄙倍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上許多是大本大原如今所謂理會許多正是籩豆之事曾子臨死教人不要理會這箇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惟是孔子却都闕一字理㑹来孟子已是不說細碎答滕文公䘮服只説諸侯之禮吾未之學也吾甞聞之矣三年之䘮齊䟽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逹於庶人這三項便是大本大原王氏應麟曰夏侯勝善說禮服謂禮之䘮服也蕭望之以禮服授皇太子則漢世不以䘮服為諱也唐之姦臣以凶事非臣子所宜言去國䘏一篇而凶禮居五禮之末五服如父在為母叔嫂之類率意輕改皆不逹禮意者五服制度附於令自後唐始見五代司馬縞傳閽氏若璩曰案舊唐禮儀志髙宗顯慶二年長孫無忌奏令律䟽有舅報甥之服則五服制度附於令不自後唐始五代史記誤
  郝氏曰䘮服雖止及大夫士而天子諸侯下至庶人皆可知士與庶人同禮大夫加於士則諸侯加於大夫天子加於諸侯皆可義推故儀禮十七篇大較偹矣鄭謂天子諸侯禮亡然則後世天子諸侯何從受禮乎
  朱氏彛尊曰禮有五䘮祭重矣曲䑓之記石渠之論議於䘮禮尤詳焉晋人崇尚荘老宜其自放禮法之外而於䘮禮變除寕假之同異獨齗齗辨難若杜預衞瓘袁凖孔倫陳銓劉逵賀循環濟蔡謨劉徳明葛洪孔衍之徒抣有撰述宋齊以䧏言凶禮者不乏自唐徙五禮之名置凶禮苐五於時許敬宗李義府上顯慶新禮以為凶禮非臣子所宜言去國恤一篇自是天子凶禮遂闕此桞宗元以不學訕之也迨宋講學日繁而言禮者寡於凶事少專書朱子家禮盛行於民間而世之儒者於國恤不復措意其僅存可稽者杜氏通典馬氏通考已焉嗚呼慎終追逺之義輟而不講斯民徳之日歸於薄矣
  楊氏五服衰冠升數圖
  斬衰三年
  正服衰三升 冠六升 既葬以其冠為受衰六升冠七升
  義服衰三升有半 冠六升 既葬以其冠為受衰六升 冠七升
  齊衰三年齊衰期齊衰不杖
  降服衰四升 冠七升 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七升冠八升
  正服衰五升 冠八升 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八升冠九升
  義服衰六升 冠九升 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九升冠十升
  齊衰三月
  義服衰六升 冠九升 無受
  大功九月
  殤降服衰七升 冠十升 無受
  成降服衰七升 冠十升 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十升 冠十一升
  自斬衰至大功䧏服凡八條冠皆校衰三等
  正服衰八升 冠十升 既葬以其冠為受衰十升冠十一升
  義服衰九升 冠十一升 既𦵏以其冠為受衰十一升 冠十二升
  以上二條冠皆校衰二等
  繐衰裳四升有半 冠八升 既𦵏除之
  小功五月
  殤降服衰十升 冠升同 無受
  降服衰十升 冠升同 即葛五月無受
  正服衰十一升 冠升同 即葛五月無受
  義服衰十二升 冠升同 即葛五月無受
  緦麻三月
  降正義同衰十五升抽其半 冠升同 無受已上衰冠升數幷受服出夲經記賈氏䟽
  今更定五服衰冠升數圖
  斬齊三年
  正服衰三升 冠六升 受衰六升 冠七升義服衰四升有半 冠六升 受衰六升 冠七升
  齊衰三年
  正服衰四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義服衰六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
  齊衰杖期
  䧏服衰四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正服衰五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義服衰六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
  齊衰不杖期
  降服衰四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正服衰五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義服衰六升 冠七升 受衰七升 冠八升
  齊衰三月
  義服衰六升 冠七升 無受
  繐衰七月
  義服衰四升有半 冠八升 無受
  大功九月七月
  殤降服衰七升 冠十一升 無受
  大功九月
  成人降服衰七升 冠十一升 受衰十一升 冠十二升
  正服衰八升 冠十一升 受衰十一升 冠十二升
  義服衰九升 冠十一升 受衰十一升 冠十二升
  小功五月
  殤降服衰十升 冠十五升抽其半 無受
  成人降服衰十升 冠十五升抽其半 無受正服衰十一升 冠十五升抽其半 無受
  義服衰十二升 冠十五升抽其半 無受
  緦麻三月
  降正義同衰十五升抽其半 冠升同 無受
  五服降正義圖
  斬衰三年
  正服衰三升
  
  父為長子
  為人後者
  妻為夫
  妾為君
  女子子在室為父
  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
  義服衰四升有半
  諸侯為天子
  君
  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
  齊衰三年
  正服衰四升
  父卒則為母
  繼母如母
  慈母如母
  已上三條舊以為䧏服楊氏曰此䧏服乃降斬衰而為齊衰也賈䟽曰家無二尊屈於父為之齊衰 今案為父斬衰為母齊衰服之正也既得伸三年不可為降賈䟽似曲故更定之
  母為長子
  此條舊以為正服衰冠升数皆下降服一等今案父為長子既無所降母不應有異故進之於此
  義服良六升
  妾為君之長子
  此條不見於經以記補之舊列於正服今以其㤙輕定為義服三年之䘮有正有義而無降也乂案記云妾為女君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總是與婦為舅姑同矣婦為舅姑衰六升此宜亦如之
  齊衰杖期
  降服衰四升
  父在為母
  黄氏曰案父在為母乃降齊衰三年而為杖期當是降服
  出妻之子為母
  父卒繼卧嫁從為之服報
  正服衰五升
  
  齊衰不杖服
  降服衰四升
  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
  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
  正衰衰五升
  祖父母
  世父母叔父母
  大夫之適子為妻不降
  楊氏曰䧏則為大功唯不䧏故在正服下放此
  昆弟
  為衆子
  昆弟之子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不降
  適孫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不降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不降公妾大夫之妻為其子不降
  女子子為祖父母不降
  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唯子不報不降
  大夫為祖父母適孫為士者不降
  義服衰六升
  義服衰六升
  繼父同居者
  為夫之君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
  妾為女君
  婦為舅姑
  夫之昆弟之子
  齊衰三月
  義服衰六升
  寄公為所寓
  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
  為舊君君之母妻
  庶人為國君
  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
  繼父不同居者
  曾祖父母
  大夫為宗子舊君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不降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曾祖父母不降
  大功九月七月無受者
  降服衰七升
  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
  叔父之長殤中殤
  姑姊妹之長殤中殤
  兄弟之長殤中殤
  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經文脫今從敖說補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
  此條續通觧謂之義服今案世叔母為夫之昆弟之子在不杖期章則為義服既以殤降在此亦當為降服楊氏曰殤九條皆降服是也今從之
  適孫之長殤中殤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
  父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大夫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姜氏曰本章所列長殤中殤大功九條凡下殤俱見小功章惟有子下殤不見當是小功章闕文或曰女子子且然况子乎省文也
  大功九月
  降服衰七升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者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
  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姪丈夫婦人報
  姪丈夫婦人報舊列於正服今案姑在室為姪與姪所以服之者與世叔父同皆不杖期也在此者以適人降也當連上句為義說見前
  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妻昆弟
  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
  此亦夫之昆弟之子也本服期以適人故降在此舊置之義服今更定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有出降無尊降
  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有出降無尊降以上二條舊列於正服之後今進之於此以其本屬降服故也天子為姑姊妹嫁於二王後者亦不降魏田瓊云
  正服衰八升
  從父昆弟
  庶孫
  適婦
  大夫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不降
  義服衰九升
  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
  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
  繐衰七月
  義服衰四升有半
  諸侯之大夫為天子
  小功五月
  降服衰十升
  叔父之下殤
  適孫之下殤
  昆弟之下殤
  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
  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之長殤
  從父昆弟之長殤
  夫之叔父之長殤
  此義大功之降服也舊以為義服今更定
  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舊以為義服今更定
  為姪丈夫婦人之長殤以出降又以殤降
  為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長殤以尊降又以殤降
  大夫之妾為庶子之長殤舊圗列於義服
  姜氏曰本章所列下殤小功七條凡上殤中殤已見大功章惟有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不見當是大功章闕文又所列長殤小功六條惟從父昆弟姪之下殤庶孫之中殤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見緦麻章餘俱不見當是緦麻章闕文
  成人降服衰十升
  從父姊妹孫適人者
  從父姊妹舊以正服今更定之說見經文本條下
  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两以出降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以尊降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以出降又以尊降
  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
  正服衰十一升
  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
  從祖昆弟
  為外祖父母
  從母丈夫婦人報
  庶婦
  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
  義服衰十二升
  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
  君母之父母從母此條舊列於正服今以其恩輕退在此
  緦麻三月
  降服十五升抽其半
  庶孫之中殤註云中當作
  從祖父之長殤
  從祖昆弟之長殤
  從父昆弟之下殤
  姪之下殤
  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下舊圖列於義
  從母之長殤報
  夫之姑姊妹之長殤服舊圗列於義
  從父昆弟之子之長殤
  昆弟之孫之長殤
  已上十條皆以殤降
  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服以厭
  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降以出降續通解列於正服今從楊氏圗
  正服栘在此升數
  族曽祖父母
  族祖父母
  族父母
  族昆弟
  庶孫之婦
  外孫
  從祖昆弟之子
  曽孫
  父之姑
  從母昆弟
  
  壻
  妻之父母
  姑之子
  
  舅之子
  義服升數與䧏服同
  士為庶母
  貴臣貴妾
  乳母
  夫之諸祖父母報
  君母之昆弟舊列於正服今退在此
  為夫之從父昆弟之妻
  黄氏曰案儀禮經傳嘗論䧏服而無正服義服之文惟疏家之說乃始有降有正有義三等子為父臣為君妻為夫之等是正斬諸侯為天子臣為君之等是義斬姑姊妹出適之等為降婦人為夫之族類為義後之言禮者皆宗之則其說有不可廢者唯疏衰三年與不杖二章其說不同案疏衰期傳疏曰降服齊衰四升正服齊衰五升義服齊衰六升又案喪服記斬衰三升疏曰齊衰降服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又曰降服四升此㩀父卒為母齊衰三年而言者夫父卒為母齊衰三年而謂之降服者以子為父母恩爱本同今為父斬衰三升為母齊衰四升是為父厭降斬衰三升而為齊衰四升也亦如殤大功小功章有降有正有義而降服㝡重盖以殤故降齊衰而為大功或降大功而為小功也又案不杖章疏曰此章有降有正有義夫不杖章所以有降服者謂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之類皆是降斬衰齊衰三年而為不杖期也此義亦甚明白無可疑者又按䟽家於䘮服篇首第五明䘮服章次以精麤為序其說又曰三年齊衰但有正而無降義則與䟽衰期傳䘮服記䟽文有不同又謂不杖章有正義而無降亦與不杖章䟽文不同彼此立說自相牴牾此不可曉當考
  姜氏曰家無二尊父在為母期此為降服無疑至父卒乃為母齊衰三年此自是正服若以父斬母齊而謂之為降則不但夫為婦天之義不明而并妻為夫斬衰夫為妻杖期之義亦失矣易繫乾曰大哉乾元而坤則曰至哉坤元故坤乃順承天所謂無成而代有終也勉齊言䟽說牴牾當考慎矣而此尤失正降之義故并辨而正之
  黄氏曰降正義服之中其取義又有不同者有從服有報服有加服有名服又有生服
  從服
  婦為舅姑不杖期妻從夫而服
  為夫之君不杖期妻從夫而服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不杖期臣從君而服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大功妻從夫而服大夫之妻為君之庶子大功妾從君而服
  君母之父母從母小功子從母而服
  妻之父母緦夫從妻而服
  舅緦子從母而服
  君母之昆弟緦子從母而服
  報服
  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杖期
  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不杖期
  昆弟之子不杖期世叔父報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不杖期夫之昆弟之子不杖期世叔母報
  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不杖期惟子不報
  姪丈夫婦人報大功
  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小功
  從母丈夫婦人報小功
  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小功
  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
  從母之長殤報
  夫之諸祖父母報
  甥緦舅報
  壻緦妻之父母報
  姑之子緦舅之子報
  名服
  世母叔母不杖期以母名服
  士為庶母緦以母名服
  乳母緦以母名服
  從母昆弟緦以母名服
  加服
  為外祖父母小功以尊加也外親之服不過緦以言祖是尊名故加至小功從母丈夫婦人報小功以名加也以有母名故加至小功
  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小功以慈已加也
  生服
  夫之娣姒婦報小功以共相與居室中則生小功之親焉
  為夫之從父昆弟之妻緦以其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

  儀禮集編卷二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六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喪禮第十二之一
  鄭目録云士喪其父母自始死至於既殯之禮喪於五禮屬凶
  疏曰天子諸侯之下皆有士此當諸侯之士知者下云君若有賜不言王又喪大記云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粱鄭云士喪禮沐稲此云士沐粱盖天子之士也又大斂陳衣與喪大記不同鄭亦云彼天子之士此諸侯之士以此言之此篇諸侯之士可知但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一命與不命皆分爲三等各有上中下及行喪禮其節同但銘旌有異故下云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物謂公侯之士一命已上生時得建旌旗亡謂子男之士生時無旌旗之物者唯此為異又鄭直云士喪父母不言妻與長子二者亦依士禮故下記云赴曰君之臣某死赴母妻長子則曰君之臣某之某死是禮同故得同附附當作赴于君之臣之臣二字疑衍記不云父者以其經主于父死故記不言也
  郝氏曰禮始于士通已仕未仕者言非謂此禮絶不可上逹亦非大夫以上喪禮亡獨士存之謂
  姜氏曰士喪禮當是士自死而子為之喪之禮以下文死于適室復以爵弁為銘各以其物及凡噐用之數厯推之可見所謂葬用死者之爵也舊乃謂士喪其父母之禮殆失之矣
  士喪禮死於適室幠用斂衾
  註曰適室正寢之室也疾者齊故於正寢焉疾時處北牖下死而遷之南牖下有牀衽幠覆也斂衾大斂所並用之衾衾被也小斂之衾當陳喪大記曰始死遷尸於牀幠用斂衾去死衣
  疏曰天子諸侯謂之路寢卿大夫士謂之適室亦謂之適寢縂而言之皆謂之正寢言正寢者對燕寢與側室非正案喪大記云君夫人卒于路寢大夫世婦卒于適寢内子未命則死于下室遷尸于寢士之妻皆死于寢以此言之妻皆與夫同處若非正寢則失其所是以僖公二十三年冬十二月公薨于小寢左氏傳云即安也是譏不得其正經直云衾不辨大小鄭知是大斂衾者小斂之衾當陳者不同大斂未至故且覆尸也此所覆尸尸襲後將小斂乃去之云大斂所并用之衾者案喪大記君大夫士皆小斂一衾大斂二衾今始死用大斂一衾以覆尸及至大斂之時兩衾俱用一衾尸薦於下一衾以覆尸故云大斂所并用之衾也引喪大記者鄭彼註云去死衣病時所加新衣及復衣也去之以俟沐浴
  黄氏曰復而後行死事則幠用斂衾當在復章之後然復禊齒綴足設飾帷堂並作則亦初無先後之别今依經文
  右始死
  黄氏曰始死之前有有疾疾病等事經文不具
  復者一人以爵弁服簮裳于衣左何之扱領於帶註曰復者有司招魂復魄也天子則夏采祭僕之属諸侯則小臣為之爵弁服純衣纁裳也禮以冠名服簮連也
  疏曰言復者一人者諸侯之士一命與不命並皆一人按雜記云復西上者鄭注云北面而西上陽長左也復者多少各如其命之數若上公九命則依命數九人之類云復者有司者案喪大記復者小臣士家不得同僚為之則有司府史之等也不言所著衣服者案喪大記小臣朝服下記亦云復者朝服則尊卑皆朝服可知必著朝服者朝服平生所服以事君之衣也朝服而復兾精神識之而來反衣以其事死如事生故復者皆朝服也出入之氣謂之魂耳目聰明謂之魄死者魂神去離於魄今欲招取魂來復歸於魄故云招魂復魄也士用爵弁者案雜記云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于已爵弁是士助祭於君之服復時用之則諸侯已下皆用助祭之服可知故雜記云復諸侯以褎衣冕服爵弁服冕服者有六除大裘有衮冕鷩昆毳冕絺冕𤣥冕上公衮冕而下侯伯鷩冕而下子男毳冕而下孤自絺冕而下卿大夫𤣥冕亦皆加爵弁士爵弁而已王后以下案雜記云復夫人稅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褖衣王后及上公夫人二王後及魯之夫人皆用禕衣下至褖衣侯伯夫人與王之三夫人同揄翟以下至禒衣子男夫人與三公夫人自闕狄以下至禒衣孤之妻與九嬪鞠衣展衣禒衣卿大夫妻與王之世婦展衣禒衣士妻與女御禒衣而已云禮以冠名服者欲見復時唯用緇衣纁裳不用爵弁而經言爵弁服是禮以冠名服也常時衣裳各别今此招魂取其便故連裳於衣
  敖氏曰爵弁士之上服也故復用之左手何之而空右手為登梯傋顛慼也
  張氏曰復者招魂使反檀弓所謂孝子盡愛之道有禱祀之心焉者是也簮裳於衣連綴其裳於衣之下也扱領於帶者平叠衣裳使領與帶齊并何於左臂以便升屋也
  世佐案何荷通扱揷通領純衣之領也帶復者之帯也復者朝服則緇帯矣以左肩荷爵弁服而揷其領於已之帯間亦便其登梯也復時既不用冠則帯韠之属皆不用可知張以帯為復衣之帯非
  升自前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臯某復三降衣於前註曰北面招求諸幽之義也臯長聲也某死者之名也復反也降衣下之也喪大記曰凢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
  䟽曰案喪大記復有林麓則虞人設階無林麓則狄人設階鄭云階所乗以升屋者有林麓謂君與大夫有國有采地無林麓謂大夫士無采地者則此升屋之時使狄人設梯復聲必三者禮成於三
  敖氏曰前東榮者東方之南榮也屋有二楣故每旁各有南榮北榮中屋屋脊之中也
  世佐案前東榮屋之東南隅也前前檐榮註見士冠禮降衣於前謂自前檐投衣於下也喪大記云升自東榮中屋履危北面三號捲衣投於前司服受之
  受用篚升自阼階以衣戸陸氏曰篚或本作箧
  註曰受者受之於庭也復者其一人招則受衣亦一人也人君則司服受之衣尸者覆之若得魂反之疏曰喪大記云復衣不以衣尸不以斂謂此復衣浴而去之不用襲斂此云覆之直取魂魄反而已敖氏曰升自阼階象其反也既則降自西階
  復者降自後西榮
  註曰不由前降不以虗反也降因徹西北厞若云此室凶不可居然也自是行死事
  敖氏曰後西榮西方北榮也降於此者與升時相變也下文設奠之類升降異階者其義皆然
  張氏曰註言徹西北厞葢以喪大記云將沐甸人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用爨之故云復者降時徹之其為説近誣
  姜氏曰徹厞盖以炊沐水為之若為此室凶不可居是惡其親也必徹西北厞者西尊方北隱處以西北厞為炊於死者求諸幽亦於生者通其明與
  右復張氏曰復者猶冀其生復而不生始行死事
  郝氏曰招魂俗禮近誕周禮天官夏采掌之檀弓喪大記等篇皆載其事大抵承襲附㑹為二氏超生薦亡開路回殺之濫觴非禮之經
  世佐案復者縁孝子不得已之心而為之者也方其親之疾也醫藥禱祀之為靡所不至始絶而又為是舉庶幾其已散之魂因是而復歸焉所謂皇皇如有求而弗得也自古禮廢久一遇事故茫然無所執守而后二氏之説得以摇蕩惑亂于其間譬之於人内不足而后邪氣得乗之以入也使其自始至終一於禮而不苟邪説安得而中之哉郝氏顧以古禮為二氏之濫觴何其弗思甚耶
  楔齒用角柶
  註曰為將含恐其口閉急也
  疏曰案記云楔貌如軛上兩末此角柶其形與扱醴角柶制别故屈之如軛中央入口兩末向上取事便也
  敖氏曰楔柱也
  郝氏曰楔齒拄其齒使口開可奉含角柶角為匙扱米飯含者先屈之以楔其齒
  綴足用燕几
  註曰綴猶拘也為將履恐其辟戾也
  疏曰燕几者燕安也當在燕寢之内常憑之以安體郝氏曰燕几燕居所憑几有四足横其几以足夾制尸足使平直如常便著屨也
  張氏曰案記云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註云校脛也尸南首几脛在南以拘足則不得辟戾矣是几兩頭有脛側立此几並排兩足於兩脛之間以夾持之也
  右楔齒綴足
  黄氏曰復與楔齒綴足之間有遷尸一節經文不具
  奠脯醢醴酒升自阼階奠於尸東
  註曰鬼神無象設奠以憑依之
  疏曰案檀弓曾子云始死之奠其餘閣也與鄭註云不容改新也則此奠是閣之餘食為之案下小斂一豆一籩大斂兩豆兩籩此始死亦無過一豆一籩而已此醴酒雖俱言亦科用其一不並用以其小斂酒醴俱有此則未其是其差
  敖氏曰奠脯醢醴酒者謂奠用此四物也此奠之而已無他禮儀故曰奠也死而奠之如事生也此時尸南首東乃其右也奠於其右若便其飲食然記曰即牀而奠當腢其升之序亦醴先而酒脯醢從與既奠則降自西階
  郝氏曰始死設襲奠用生者禮如進食然脯醢醴酒日用常需升自阼階自主階也尸東尸右當肩時尸在房南牖下南首
  世佐案下記云若醴若酒則二者科用其一明矣所奠止三物敖以醴酒並列而為四非
  帷堂
  註曰事小訖也
  疏曰云事小訖也者以其未襲斂必帷之者鬼神尚幽闇故也
  方氏慤曰人夗斯惡之矣以未設飾故帷堂盖以防人之惡也小斂則既設飾矣故徹帷若是則帷堂之禮為死者爾豈為生者哉而仲梁子以謂夫婦方亂故帷堂失禮意矣
  敖氏曰此帷堂為尸未設飾也帷之節其南北盖近堂亷而東西則近兩階與
  郝氏曰張帷於堂上為婦人哭位
  張氏曰案檀弓曽子曰尸未設飾故帷堂小斂而徹帷以此時尚未襲斂暫帷堂以為蔽
  世佐案帷堂之故檀弓有二説當以曽子之言為正嚴陵方氏論之當矣
  右設奠帷堂
  張氏曰喪禮凡二大端一以奉體魄一以事精神楔齒綴足奉體魄之始奠酺醢事精神之始也
  乃赴於君主人西階東南面命赴者拜送
  註曰赴告也臣君之股肱耳目死當有恩
  疏曰檀弓云父兄命赴者鄭註云謂大夫以上也士主人親命之是尊卑禮異也
  郝氏曰報凶曰赴赴於君君為司命親死告君迫切之至主人孝子尊屬主赴者也檀弓曰父兄命赴西階東避正主如死者存南面命主人在堂上赴者在庭下拜送敬君也
  世佐案主人謂死者之父若夫若子也是經則主為其子言之堂下西階東拜君之常所也立於此者為將拜送赴者如親見君也南面異於君在堂也拜拜稽顙也是時親族僚友亦當使人赴之惟言君者舉重而言春秋隱元年左傳云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杜註云此言赴弔各以逺近為差因為葬節是也又大夫士訃於同國他國之辭見於雜記者詳矣敖云古者大夫士赴告之禮唯止於其君非又案大夫士之喪同國則赴異國則否以人臣無境外之交故也雜記言他國之君大夫士亦皆赴恐是春秋以後之禮非古也
  有賔則拜之
  註曰賔僚友羣士也其位猶朝夕哭矣
  疏曰此因命赴者遂拜賔不然則不出同官為僚同志為友羣士即僚友也以其始死唯赴君此僚友先知疾重未赴即來明是僚友之士非大夫及疏逺者也云其位猶朝夕哭矣者謂賔弔位猶如賔朝夕哭位其主人之位則異於朝夕而在西階東南面拜之拜訖西階下東面下經所云拜大夫之位是也敖氏曰此因事見之乃拜之也既拜則入不即位郝氏曰賓弔者孝子拜賓不言賔答喪拜無答也孝子既拜則入房不送賔
  張氏曰朝夕哭位詳見後
  右赴於君
  入坐於牀東衆主人在其後西面婦人俠牀東面註曰衆主人庶昆弟也婦人謂妻妾子姓也亦適妻在前
  疏曰衆主人直言在其後不言坐則立可知婦人雖不言坐案喪大記婦人皆坐無立法又案喪大記士之喪主人父兄子姓皆坐此除主人之外不坐者此據命士彼據不命之士案喪大記大夫之喪有命夫命婦則坐無則皆立是大夫之喪尊者坐卑者立是知非主人皆立據命士大記云尊卑皆坐據不命之士
  敖氏曰至是方云坐則先時主人亦立也衆主人在其後尊主人亦為室中淺隘衆主人齊衰大功之親也若有斬衰者亦存焉下經云衆主人免記云衆主布帯則是衆主人乃主言齊衰大功者
  張氏曰入坐云者承上文出命赴拜賔訖復入此位也
  世佐案入入室也衆主人婦人不言坐蒙上入坐之文可知也疏誤俠夾通俠牀在牀西也與男子相對故云俠牀
  親者在室
  註曰謂大功以上父兄姑姊妹子姓在此者
  敖氏曰此親者繼婦人而言則是亦專指婦人矣下篇曰主婦及親者由足西面是也言在室則不必皆東面始死之牀當牖下少近於西墉
  世佐案此亦兼男子婦人言也謂之親者對下在戸外堂下者言耳其實比於在牀東西者為少踈也惟云在室則不必夾牀矣是時牀在南牖下則親者所立處盖室中半以北也亦男子在東婦人在西皆南面與以去尸逺近為親踈之節
  衆婦人戸外北面衆兄弟堂下北面
  註曰衆婦人衆兄弟小功以下
  疏曰同是小功以下而男子在堂下者以其婦人有事自堂及房不合在下故男子在堂下婦人户外堂上耳
  世佐案户外室户外先言婦人自内及外也其親疏同而所立有逺近者内外之辨也皆北面向尸也
  右哭位
  楊氏曰始死哭位辨室中戸外堂下之位喪大記人君禮子坐於東方卿大夫父兄子姓在其後夫人坐於西方内命婦姑姊妹子姓立於其後外命婦率外宗哭於堂上北面有司庶士哭於堂下北面亦必辨室中堂上堂下之位盖非特男女内外親䟽上下之位不可以不正此亦治喪馭繁處變之大法也又曰楔齒綴足始死奠帷堂命赴哭位數事文有先後其實數事並作檀弓曰復楔齒綴足飯設飾帷堂並作註云作起為也自復以下諸事並起故云並作
  張氏曰主人哭位唯小斂以前在此小斂後則在階下矣
  姜氏曰按本經及喪大記首節主人衆主人當通指嫡子衆子及孫曽𤣥而言牀東西面即喪大記主人子姓皆于東方也婦人當通指主婦衆婦及妻妾及孫曽𤣥婦而言俠牀東面即喪大記主婦子姓皆于西方也本經包衆子及子姓于衆主人中包主婦衆婦以及孫曽𤣥婦於婦人中猶喪大記包衆主人於主人中包衆婦與主婦中所謂對文則别散文則通此經傳互文之通例也次節親者在室男當指諸父諸兄即喪大記父兄女當指姑姊妹及從父姊妹即喪大記姑姊妹喪大記言東方西方而此言在室者盖亦東西以别之但不在牀旁而在室中耳其喪大記言皆坐本經主人以下不言坐又衆婦人兄弟本經言其位喪大記不言位皆省文也乃舊註於衆主人條下但言主人之庶昆弟而以子姓之孫曽𤣥抑在親者之條於婦人條下但言主婦之庶娣姒若子姓而于子姓之孫曽𤣥婦略不一及義皆踈漏且又未審本經不皆言坐為省文之例乃謬以喪大記之言皆坐者為不命之士而本經之不皆言坐者乃命士也如其説則喪大記厯序君大夫士之喪位顧不言命士之位而獨言不命之士之位理可通乎愚深懼先聖禮制或至因傳以蔑經也故謹考正如右
  君使人弔徹帷主人迎于寢門外見賔不哭先入門右北面
  註曰使人士也禮使人必以其爵使者至使人入將命乃出迎之寢門内門也徹帷㧁之事畢則下之疏曰禮使人必以其爵者此諸侯弔法若天子則不以其爵各以其官是以周禮太僕職云掌三公孤卿之弔勞又小臣職云掌士大夫之弔勞又御僕職掌羣吏之弔勞又按宰夫職云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幣噐註弔事弔諸侯是其皆以官不以爵也云使者至使人入將命乃出迎之者將命謂傳賔主人之言擯者也大夫士唯有兩門有寢門者外門者以其下云主人拜送於外門外故知此寢門内門也云徹帷㧁之者謂褰帷而上非謂全徹去知事畢則下之者按下君使人襚徹帷明此事畢下之可知
  楊氏曰喪大記云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衽拊心降自西階
  敖氏曰喪不迎賔惟於君及君使則迎之此不出外門者别於君之自來也先入門右道之徹帷為君命變也郝氏曰不哭聼君命也
  弔者入升自西階東面主人進中庭弔者致命
  註曰主人不升賤也致命曰君聞子之喪使某如何不淑
  疏曰入謂入寢門案喪大記大夫於君命迎於寢門外使者升堂致命主人拜於下言拜於下明受命之時得升堂以此言之士受君命不得升堂以其賤是以大戴禮云大夫於君命升聼命降拜是也從續通解節本敖氏曰此西方中庭也主人雖在下弔者猶東面禮之也
  小斂以前主人位在西方
  世佐案中庭東西節也其南北之節盖三分庭一在北聘禮云賔自碑内聽命此寢庭無碑故不云碑内耳其去堂之節同也不在西方者以聼君命故也敖說非
  主人哭拜稽顙成踊
  註曰稽顙頭觸地成踊三者三
  敖氏曰謝君命也既拜稽顙而成踊惟於君及君命則然其餘則否拜稽顙者一拜而遂稽顙也不再拜稽首者喪禮宜變於吉也稽顙與稽首之儀略同惟右手在上而以顙加之為異耳男子吉拜尚左手喪拜尚右手婦人反是
  郝氏曰三踊者三九乃成踊始死孝子昏迷不傋禮不成踊不迎送此成踊拜送敬君命也
  世佐案顙額也稽顙之拜與稽首相類惟以頭觸地無容為異盖稽首者必再拜初拜首至手卒拜首乃至地稽顙則一拜觸地而已此吉凶之分也敖說非
  賓出主人拜送於外門外
  敖氏曰拜送一拜送之也此與下篇云拜送者皆然迎不拜而一拜送之皆喪禮異也凡拜喪賔不再拜
  右君使人弔
  君使人禭徹帷主人如初禭者左執領右執要入升致命主人拜如初
  註曰禭之言遺也衣被曰禭致命曰君使某禭疏曰云如初者如上弔時迎於寢門外以下之事也云拜如初者亦如上主人進中庭哭拜稽顙成踊敖氏曰禮别更端則弔禭不同時也此執衣如復則是衣裳具且簪裳於衣也
  郝氏曰以衣衾贈死曰禭衣曰領裳曰要
  禭者入衣尸出主人拜送如初
  郝氏曰入衣尸入室以衣加尸上
  世佐案拜送如初者亦於外門外
  唯君命出升降自西階遂拜賔有大夫則特拜之即位於西階下東面不踊大夫雖不辭入也
  註曰唯君命出以明大夫以下時來弔襚不出也始喪之日哀戚甚在室故不出拜賔也大夫則特拜别於士旅拜也即位西階下未忍在主人位也不踊但哭拜而已不辭而主人升入明本不為賔出不成禮也
  疏曰因事曰遂以因有君命故拜賔若無君命則不出戸主人小斂後賔致辭云如何不淑乃復位踊今以初死大夫雖不辭主人升入室
  敖氏曰惟君命出小斂以前則然若小斂之後雖不迎賔亦出送賔矣升降自西階自此至葬其禮然也於大夫云特拜見於士亦旅之也即位於西階下此非正位因事而出乃在是耳不踊者明本不為賔出也主人既即位大夫宜辭之謂不必以已故而留於外也既辭則主人乃入大夫若或不辭主人猶入矣郝氏曰即位即拜賔之位於西階下不於階上不踊尸未夷堂不備禮也
  世佐案唯君命出以下總上兩節而言受君弔之時其儀亦如此也
  右君使人襚
  疏曰君襚雖在襲前襲與小斂俱不得用大斂乃用之
  親者襚不將命以即陳
  註曰大功以上有同財之義也不將命不使人將之致於主人也即陳陳在房中
  䟽曰大功以上謂并異門齊衰故云以上下云如襚以適房故知此陳陳在房中也
  敖氏曰不將命不將命於主人也云不將命則是亦使人為之矣即陳者就于所陳之處謂房中也既夕禮曰若就噐則坐奠于陳
  庶兄弟襚使人以將命于室主人拜於位委衣于尸東牀上
  註曰庶兄弟即衆兄弟也變衆言庶容同姓耳將命曰某使某襚拜於位室中位也
  敖氏曰云庶者盖兼衆兄弟外兄弟言也尸東牀上奠之北也委於此者辟君襚且不必其用之也既將命而又不以即陳亦逺辟親者之禮
  張氏曰委衣者將命者委之也
  朋友禭親以進主人拜委衣如初退哭不踊
  註曰親以進親之恩也退下堂反賔位也主人徒哭不踊别於君禭也
  敖氏曰親以進亦自釋其辭主人拜亦不答之與弔賔同也親者禭不將命庶兄弟將命不親致朋友則親致之盖親則禮略䟽則禮隆聖人之意然爾主人於庶兄弟之使者與朋友之退也則哭而不踊朋友退反賔位使者退則出矣
  張氏曰委衣如初如其于尸東牀上委之朋友也世佐案退哭不踊敖謂兼庶兄弟及朋友禭而言得之註説偏矣
  徹衣者執衣如襚以適房
  註曰凢於襚者出有司徹矣
  䟽曰執衣如禭者上文君禭之時禭者左執領右執要此徹衣者亦左執領右執要故云如禭也
  世佐案註云凡者凡君及庶兄弟朋友之禭也親者禭以即陳則不須徹矣
  右親者庶兄弟朋友禭
  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䞓末長終幅廣三寸書銘于末曰某氏某之柩
  註曰銘明旌也雜帛為物大夫士坊本脱士字今從集説本補之所建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旗識識之愛之斯録之矣亡無也無旗不命之士也半幅一尺終幅二尺在官為柩
  䟽曰士喪禮記云公侯伯之士一命亦記子男之士不命故此銘旌總見之也云為銘各以其物者按周禮司常大夫士同建雜帛為物今云各以其物而不同者雜帛之物雖同其旌旗之杠長短則異故禮緯云天子之旗九刃諸侯七刃大夫五刃士三刃但死以尺易刃故下云竹杠長三尺長短不同故言各以别之云半幅一尺終幅二尺者經直云長半幅不言廣則亦三寸云䞓末長終幅廣三寸則廣三寸總結之但布幅二尺三寸今云二尺者鄭君計侯與深衣皆除邉幅一寸此亦兩邉除二寸而言之凡書銘之法按喪服小記云復與書銘自天子逹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鄭註云此謂殷禮也殷質不重名復則臣得名君周之禮天子崩復曰臯天子復諸侯薨復曰臯某甫復其餘反書銘則同以此而言除天子諸侯之外其復男子皆稱姓名是以此云某氏某之柩
  敖氏曰銘書其名者以卒哭乃諱故也
  郝氏曰物采色各以死者生時所建旗幟色為旌書姓名于上表其柩賤無旌旗則用緇帛半幅尺一寸䞓赤色末旌尾終幅二尺二寸銘書名某氏姓也某名也
  姜氏曰各以其物之物謂名物也司常云掌九旗之名物是也自天子至于士各有旗之名物而大夫士則當建雜帛之物若不命之士不得建雜帛之物而九旗之名物至其士而無矣故以緇首䞓末之幅名之經義如此而註乃以名物之物直釋為雜帛之物則于各字不可解矣以故䟽家又勉為之詞曰大夫士雖同用物其杠則異也然經文上下相承亡謂無其物非謂無其杠下云幅之長若干又非云杠之長若干也且使謂無其杠則不命之士亦無長三尺之杠矣又何以云竹杠長三尺乎盖各字通士以上説而註未之體也
  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上
  註曰杠銘橦也宇梠也
  䟽曰此始造銘訖且置于宇下西階上待為重訖以此銘置於重又下文卒塗始置于肂若然此時未用權置於此也梠謂檐下
  敖氏曰置卧而縮置之 鄭本于下有宇字繼公謂宇屋檐也不宜與西階上連文宇字盖因于字而衍也周官小祝職鄭司農註引此無宇字今以為據刪之
  姜氏曰其時尸未斂于柩至大斂乃以棺入斂而今書銘置於階者盖預書此以表之與
  右為銘
  甸人掘坎于階間少西為垼于西牆下東鄉
  註曰甸人有司主田野者垼塊竈西牆中庭之西今文郷為面
  敖氏曰少西者其四分階間一在西與
  郝氏曰周禮有甸師其徒三百人掘坎將埋沐浴餘水垼累塊為竈煑水沐浴者皆於西隂方也
  新盆槃瓶廢敦重鬲皆濯造于西階下
  註曰新此瓦噐五種者重死事盆以盛水槃承渜濯瓶以汲水也廢敦敦無足者所以盛米也重鬲鬲將縣於重者也濯滌溉也造至也猶饌也以造言之喪事遽
  敖氏曰此五種者盖當階少西而北上也
  郝氏曰鬲釜屬以煑潘與重粥重鬲二鬲也
  張氏曰槃承渜濯置尸牀下承之
  陳襲事于房中西領南上不綪
  註曰襲事謂衣服也綪讀為䋫屈也襲事少上陳而下不屈江沔之間謂縈收繩索為䋫
  䟽曰此先陳之至下文商祝襲時乃用之但用者三稱而已其中庶禭之等雖不用亦陳之以多為貴案下小斂大斂先陳先用後陳後用依次第而陳此襲事以其初死先成先陳後成後陳喪事遽傋之而已故不依次也所陳之法房戸之東西領南上以衣裳少從南至北則盡不須䋫屈知戸東陳之者取其便故也
  敖氏曰事猶物也言襲事而不言衣者衣少於他物也惟言西領主於衣也其他物亦上端鄉西必西領者以尸在室也士冠禮曰陳服於房中西墉下東領此西領者其于東墉下乎不綪者一一自南而北若一列不足以盡之則復以其餘者始于明衣之東而陳之亦自南而北其次列之首與前列之末不相屬而更端别起不如物之綪屈者然也不綪者襲事少且變於斂也
  郝氏曰衣尸曰襲房東房衣領向西自南陳而北尸南首衣陳尸東領西向尸也文采曰綪陳設屈折成文而始死尚質陳衣行列不必綪
  明衣裳用布
  註曰所以親身為圭潔也
  䟽曰案下記此布用帷幕之布但升數未聞浴訖先設明衣故知親身也明者潔凈之義
  世佐案此平生時之齊服也陳用之云明衣以致其精明之徳用布以其有齊素之心是其義矣古者有疾則齊故襲時近體著此
  鬠筓用桑長四寸纋中
  註曰桑之為言中也用為筓取其名也長四寸不冠故也纋筓之中央以安髪
  疏曰以髻為鬠義取以髪㑹聚之意凡筓有二種一是安髪之筓男子婦人俱有即此筓是也一是為冠筓皮弁筓爵弁筓唯男子有而婦人無也此二筓皆長不唯四寸而已今此筓四寸者僅取入髻而已以其男子不冠冠則筓長矣下記云其母之喪鬠無筓註云無筓猶丈夫之不冠也以此言之生時男子冠婦人筓今死婦人不筓則知男子亦不冠也家語云孔子之喪襲而冠者家語王肅之増改不可依用也云纋筓之中央以安髪者兩頭濶中央狹則於髪安故云以安髪也
  敖氏曰㑹髪為紒曰鬠今南語猶然云鬠筓者明其不纚也生時⿰木莭 -- 櫛而纚乃加筓此於生時為冠内之筓但不用桑耳其或用長筓則去之不并用也長筓者冕弁之筓也婦人有長筓無短筓下云鬠用組此不言文略耳
  姜氏曰纋集韻音謳盖中狹貌
  世佐案鬠束髪也鬠筓者鬠訖所加之筓也下經云鬠用組則此筓不為鬠設必連鬠言之者以别于固冠之筓耳二筓之説已見士冠禮當以註疏為正敖説恐非是
  布巾環幅不鑿
  註曰環幅廣袤等也不鑿者士之子親含反其巾而已大夫以上賔為之含當口鑿之嫌有惡
  䟽曰此為飯含而設所以覆死者面也布幅二尺二寸則此廣袤等約二尺雜記鑿巾以飯公羊賈為之也鄭云此記士失禮所由始也士親含發其巾而不鑿從姜氏節本
  世佐案巾以二幅布環轉為之故環幅幅廣尺二寸環幅則長二尺四寸矣必環幅者飯含之時半藉尸首以承餘粒半在上以覆靣
  掩練帛廣終幅長五尺析其末
  註曰掩裹首也析其末為將結於頤下又還結於項中
  䟽曰掩若今人幞頭但死者以後二脚於頤下結之與生人為異也
  敖氏曰析其末者兩端皆析而為二也
  郝氏曰析裂也末帛端也裂其兩端結于腦後
  瑱用白纊
  註曰瑱充耳纊新綿
  䟽曰生時人君用玉臣用象今死者直用纊塞耳而已異於生也從集説節本
  幎目用緇方尺二寸䞓裹著組繫
  註曰幎目覆面者也幎讀若詩曰葛藟縈之之縈䞓赤也著充之以絮也組繋為可結也
  䟽曰四角有繋于後結之
  郝氏曰幎目以巾蔽目緇表䞓裏中著綿組繫以絛為繫也
  世佐案幎目荀子作儇目楊倞註云儇與還同繞也鄭氏讀幎為縈亦取縈囘還繞之意其義同也
  握手用𤣥纁裹長尺二寸廣五寸牢中旁寸著組繋註曰牢讀為樓樓為削約握之中央以安手也今文樓為纋旁為方
  䟽曰名此衣為握以其在手故言握手不謂以手握之云廣五寸牢中旁寸者則中央廣三寸廣三寸中央又云四指而已四指指一寸則四寸四寸之外更有八寸皆廣五寸也云削約者謂削之使約少也郝氏曰握手縫帛如筩韜尸兩手𤣥表纁裏長尺二寸寛五寸牢猶籠也空其中旁寛寸著綿以組為繫世佐案握手所以韜手也廣五寸每指一寸也牢當從今文為纋纋中旁寸者謂狡其中為四寸以安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而其旁一寸則以安大指也䟽説欠明忘意如此又此握手盖兩手各一郝云兩手交貫于牢尤非
  决用正王棘若檡棘組繫纊極二
  註曰决猶闓也挟弓以横執弦詩决拾既佽正善也王棘與檡極善理堅刃者皆可以為决極猶放弦也以沓指放弦令不挈指也生者以朱韋為之而三死用纊又二明不用也
  䟽曰引詩者證决是闓弦之物也云以沓指放弦令不絜也者以此二者與决為藉令弦不决挈傷指也云生者以朱韋為之而三者大射所云朱極三者是也彼為君禮而引証此士禮者則尊卑生時俱三而用韋死時尊卑同二而用纊也
  敖氏曰决與極皆用於右手象生時所有事者也决著右擘極韜食指將指生以象骨為决韋為極死以是二者為之明不用也士生時所用韋極之數無聞以此經推之則亦用二也是其降於君者與然則君之喪其用纊極亦三矣
  郝氏曰王棘檡棘二者皆棗類必言二木用二决左右大指各一皆有組為繋借以連屬兩掔也極亦用二左右手各一死者手不屬因生時所有事以為斂具愛敬之至也
  張氏曰决極皆射所用具偹之以象生平組繫極之繫也
  世佐案决用正王棘若檡極者謂於二木之善者科取其一非謂並用也組繫决之繫也極二食指中指各一也此唯設于右手者耳郝氏曰左右各一非其設之之次先决極後握手也
  冐緇質長與手齊䞓殺掩足
  註曰冐韜尸者制如直囊上曰質下曰殺質正也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後以質韜首而下齊手上𤣥下纁象天地也喪大記曰君綿冐黼殺綴旁七大夫𤣥冐黼殺綴旁五士緇冐䞓殺綴旁三凡冐質長與手齊殺三尺
  䟽曰綴旁者旁綴質與殺相接之處使相連
  敖氏曰殺者殺長於質也
  爵弁服純衣
  註曰謂生時爵弁所衣之服也純衣者纁裳古者以冠名服死者不冠
  皮弁服
  註曰皮弁所衣之服也其服白布衣素裳也
  世佐案此但以冠名服而不言其衣則其衣與冠同明矣説又見士冠禮
  褖衣
  註曰黒衣裳赤縁之謂褖褖之言縁也所以表袍者也喪大記曰衣必有裳袍必有表不禪謂之一稱古文褖為縁
  䟽曰知此褖衣是黒衣裳者以其士冠禮陳三服𤣥端皮弁爵弁有𤣥端無褖衣此士喪襲亦陳三服與彼同此無𤣥端有褖衣故知此褖衣則𤣥端者也𤣥端有三等裳此喪禮質略同𤣥裳而已但此𤣥端連衣裳與婦人褖衣同故變名褖衣也連衣裳者以其用之以表袍袍連衣裳故也是以雜記云子羔之襲也繭衣裳與稅衣纁袡曽子曰不襲婦服彼曽子譏用纁袡不譏其稅衣是稅衣以表袍故連衣裳而名褖衣雜記云繭衣大記云袍不同者玉藻云纊為繭緼為袍鄭云衣有著之異名也其實連衣裳一也云赤縁謂之褖者爾雅文彼釋婦人嫁時褖衣此褖衣雖不赤縁褖衣之名同故引為證也
  敖氏曰此如𤣥端之衣裳而深衣制也
  郝氏曰皮弁其服褖衣褖亦緇褖言彖豕也豕黒色世佐案下經云乃襲三稱謂此爵弁服皮弁服褖衣並列為三也郝謂褖衣即皮弁服之衣則止二稱矣毋論制度不合亦顯與經背也
  緇帶
  註曰黑繒之帶
  䟽曰襲時三服俱著故共一帶
  韎韐
  註曰一命緼韍
  䟽曰韎者據色而言以韎草染之取其赤韐者合韋為之故名韎韐也云一命緼紱者玉藻文但祭服謂之韍它服謂之韠士一命名為韎韐亦名緼韍不得直名韍也但士冠禮𤣥端爵韠皮弁素韠爵弁服韎韐今亦三服共設韎韐者以其重服亦如帶矣
  竹笏
  註曰笏所以書思對命者玉藻曰笏天子以璆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以竹本象可也又曰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慱三寸其殺六分而去一又曰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諸侯荼前詘後直讓於天子也大夫前詘後詘無所不譲
  䟽曰引玉藻者證天子以下笏之所用物不同及長短廣狹有異按鄭彼註云挺之言挺然無所屈也或謂之大圭長三尺荼讀為舒遲之舒舒懦者所畏在前也詘謂圜殺其首不為椎頭諸侯唯天子詘焉是以謂笏為荼大夫奉君命出入者也上有天子下有有已君又殺其下而圜前後皆詘故云無所不譲彼雖不言士士與大夫同
  夏葛屨冬白屨皆繶緇絇純組綦繋于踵
  註曰冬皮屨變言白者明夏時用葛亦白也此皮弁之屨士冠禮曰素積白屨以魁柎之緇絇繶純純愽寸綦屨係也所以拘止屨也綦讀如馬絆綦之綦疏曰士冠禮云爵弁纁屨素積白屨𤣥端黒屨三服各自用屨屨從裳色其色自明今死者重用其服屨惟一故須見色三服相參帶用𤣥端屨用皮弁韎韐用爵弁各用其一
  敖氏曰踵屨後也以其當足踵之處故因以名之以綦相繫于此欲其歛也及著之乃繫於跗韠用爵弁之韠屨用皮弁之屨以二服專也
  郝氏曰繶屨底連際絇屨頭飾純縁屨口三者皆以緇條為之綦屨繫踵足跟
  世佐案皆皆冬夏也皮葛雖異其制則同言緇於繶與絇純之間明此三者皆緇也踵字之訓當從敖説盖此時以組為綦繋于屨後設則向前結之所以固屨也
  庶禭繼陳不用
  註曰庶衆也不用不用襲也多陳之為榮少納之為貴
  䟽曰庶禭即上經親者禭庶兄弟禭朋友禭皆是繼陳謂繼襲衣之下陳之不用者不用以襲至小斂則陳而用之唯君禭至大斂乃用也
  貝三實于笲
  註曰貝水物古者以為貨江水出焉笲竹噐名
  稲米一豆實于筐
  註曰豆四升
  郝氏曰貝以含米以飯及淅潘也
  沐巾一浴巾二皆用綌於笲
  註曰巾所以拭汗垢浴巾二者上體下體異也䟽曰此士禮上下同用綌玉藻云浴用二巾上絺下綌彼據大夫以上
  郝氏曰首曰沐身曰浴
  櫛於簞
  註曰簞𥯤笥
  䟽曰圓曰簞方曰笥
  張氏監本正設云櫛於簞於誤作用
  浴衣於篋
  註曰浴衣已浴所衣之衣以布為之其制如今通裁䟽曰浴衣既浴著之以晞身即布單衣以其無殺故漢時名為通裁
  郝氏曰出浴衣之以乾乃解而著明衣
  皆饌于西序下南上
  註曰皆者皆貝以下
  敖氏曰必南上者便其取之先後也
  郝氏曰饌陳也西序房中西牆
  世佐案西序下堂上之西近牆也南上以貝為上
  稻米以下次而北也
  右陳沐浴襲飯含之具





  儀禮集編卷二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巻二十七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喪禮第十二之二
  管人汲不説繘屈之
  註曰管人有司主舘舎者不説繘將以就祝濯米屈縈也
  䟽曰聘禮記云管人為客三日具沐五日具浴此為死者故亦使之汲水也
  楊氏曰祝淅米者淅筐之稻米以取潘管人受潘煮于垼外御受沐入乃沐大記云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士喪禮云士沐稻不同當考此米凡三用祝淅米取潘以沐一也祝受宰米并貝以含二也祝以飯米之餘煮粥用二鬲懸于重三也
  敖氏曰繘瓶之綆也此下當有盡階不升堂授祝之事不著之者盖文脱耳
  郝氏曰汲取水于井繘引瓶繩繩著瓶不解而屈之以盛水授祝
  張氏曰喪事遽故汲水者不解脱其繘但縈屈之徃就用處
  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
  註曰祝夏祝也淅沃也
  䟽曰知是夏祝者見下記云夏祝淅米差盛之是也
  管人盡階不升堂受潘煮于垼用重鬲
  註曰盡階三等之上喪大記曰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爨之
  敖氏曰受之于祝也其以重鬲受之與
  張氏曰潘淅米汁所用以沐者也
  祝盛米于敦奠于貝北
  註曰復于筐處也
  䟽曰敦即上廢敦也向未淅實于筐今淅訖盛于敦所置之處還于筐所以擬飯之所用也
  世佐案上經稲米一豆實于篚本在貝北故註云然
  士有冰用夷槃可也
  註曰謂夏月而君加賜冰也夷槃承尸之槃喪大記曰君設大槃造冰焉大夫設夷槃造氷焉士併瓦槃無冰設牀襢笫有枕
  䟽曰喪大記云士無冰此云有冰據士得賜者也云夷槃承尸之槃者按喪大記註云禮自仲春之後尸既襲既小斂先内冰槃中乃設牀于其上不施席而遷尸焉秋凉而止是也笫簀也謂有簀無席欲通冰之寒氣也凌人大喪共夷槃冰註云夷槃天子槃也漢禮噐制度夷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二尺漆赤中諸侯稱大槃辟天子也大夫喪言夷槃士喪又言夷槃卑不嫌但小耳
  敖氏曰言此于將沐浴之前盖謂或得以此夷槃為沐浴之用也士若賜冰則有夷槃故因而用之於此既則以盛冰而寒尸也是句之上似當更有設槃之文此特其後語耳
  郝氏曰夷槃平槃以盛冰置牀下
  姜氏曰據經既設冰乃沐浴而襲斂則註謂既襲既小斂而納冰設床者恐未然
  外御受沐入
  註曰外御小臣侍從者沐管人所煮潘也
  䟽曰外御者對内御為名
  敖氏曰受沐亦於堂上管人亦盡階不升堂授之此當更有管人汲而授浴水之事亦文不具也喪大記曰管人汲不説繘屈之盡階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受潘與水皆以盆
  郝氏曰外御侍從男子
  主人皆出戸外北面
  註曰象平生沐浴裸裎子孫不在旁主人出而襢笫疏曰襢笫者鄭註喪大記云襢袒也袒簀去席盝水便也
  乃沐櫛挋用巾
  註曰挋晞也清也古文挋皆作振
  䟽曰挋謂拭也櫛訖又以巾拭髪拭訖仍未作紒待蚤揃訖乃鬠用組是其次也
  浴用巾挋用浴衣
  註曰用巾用拭之也喪大記曰御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
  䟽曰引喪大記者證人之數及浴之噐物也
  渜濯棄于坎
  註曰沐浴餘潘水巾櫛浴衣亦并棄之
  䟽曰以其己經尸用恐人䙝之若棄杖者棄于坎者郝氏曰渜擩通穢水
  蚤揃如他日
  註曰蚤讀為爪㫁爪揃鬚也人君則小臣為之他日平生時郝氏曰蚤爪通剔手足甲曰爪刷鬚鬢曰揃鄭謂揃為斷鬚非也
  張氏曰蚤字當一讀如云蚤則揃之揃鬚雖本喪大記恐非此處經意
  姜氏曰揃鬚舊未釋其義考揃有數訓一與剪翦同謂翦除之也一分也又一擇也又一與鬋同謂順也陳註喪大記直從剪除之義但身體髪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曽父母既死而人子顧翦除之乎此直大無道而仁人孝子所不忍言也考史記西南夷傳西夷後揃剽二方注訓揃剽皆分也則浴訖鬚或攪亂揃乃順而分之義讀聖經者權其義則得矣
  世佐案士虞記云沐浴櫛搔翦此作蚤揃音同義亦同也古人於沐浴櫛髪之後必斷爪揃鬚以脩餙其容貎事之常也爪者取其便作事揃謂去其龎亂者耳非毁傷之也世儒似未逹斯意故不能無疑於此與
  鬠用組乃筓設明衣裳
  註曰用組束髪也
  疏曰鬠紒乃可設明衣以蔽體是其次也
  郝氏曰束髪曰鬠
  主人入即位
  註曰已設明衣可以入也
  敖氏曰主人入則衆主人及婦人亦皆入即位也郝氏曰即牀東之位
  右沐浴
  商祝襲祭服褖衣次
  註曰商祝祝習商禮者商人教之以敬於接神宜襲布衣牀上祭服爵弁服皮弁服皆從君助祭之祭大蜡有皮弁素服而祭送終之禮也襲衣於牀牀次含牀之東衽如初也喪大記曰含一牀襲一牀遷尸於堂又一牀
  疏曰案表記云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故云於接神宜云襲布衣牀上者此雖布衣牀上未襲待飯含訖乃襲爵弁從君助祭之服皮弁從君聼朔之服引郊特牲大蜡之禮證皮弁之服有種一者皮弁白布衣素積為裳是天子朝服亦是諸侯及臣聼朔之服二者皮弁時衣裳皆素葛帶榛杖大蜡時送終之禮凶服也非此襲時所用者也從楊氏圖節本郝氏曰周人重喪祭禮兼三代故祝有夏商嘉禮文告則大祝小祝凶喪勞役則夏祝商祝樂記曰宗祝辨乎宗廟之事商祝辨乎喪禮夏商禮忠質宜喪而商為亡國故凶事用商禮商尚白喪主素至今猶然襲重也祭服爵弁純衣士之祭服在上皮弁服褖衣次之重衣曰襲時尸未飯含先重其衣俟含後衣也張氏曰此但布衣牀上尚未襲而云襲者衣與衣相襲而布之也其布衣先祭服次褖衣至襲于尸則褖衣近明衣祭服在外
  世佐案商尚質喪亦尚質故祝以商名非謂其習商禮也祭服爵弁服也襲祭服者謂以皮弁服襲於爵弁服之上也褖衣次據其最在外也襲衣之
  次與襲尸相反便其取之也
  主人出南面左袒扱諸面之右盥手盆上洗貝執以入宰洗柶建于米執以從
  註曰俱入戸西鄉也
  疏曰面前也謂袒左袖扱於右掖之下帶之内取便也洗貝柶訖還貝於笲建柶于敦執以入鄭知俱入戸西鄊者以下經始云主人與宰牀西東面故知此時西鄉也
  敖氏曰左袒為當時用左手也
  郝氏曰洗貝將奉含洗柶將扱米建揷也
  張氏曰盆即前淅米盆盥手洗貝洗柶并於其上洗貝執以入洗訖還於笲内執以入宰洗柶建於米亦於廢敦之内建之
  世佐案必袒者為將有事變以致其哀敬也凡袒者皆於左上經云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則盆在堂上矣初造於西階下者即此盆也不盥于下又不用沃者喪禮遽也建立也立柶于敦以枋向上
  商祝執巾從入當牖北面徹枕設巾徹楔受貝奠于尸西
  註曰當牖北面值尸南也設巾覆面為飯之遺落米也如商祝之事位則尸南首明矣
  疏曰云受貝者就尸東主人邉受取笲貝從尸南過奠尸西牀上以待主人親含也未葬已前不異於生皆南首檀弓云葬于北方北首者從鬼神尚幽闇鬼道事之故也唯有喪朝廟時北首順死者之孝心故北首也
  敖氏曰商祝北面當尸首者有事於尸故也凡非有事於尸者則不敢當其首此所徹設皆為飯事至也設巾者慮孝子見其親之形變而哀或不能飯含也楔楔齒之角柶也因其用而别名之以别於扱米之柶也既設巾乃徹楔是巾之所覆不逮於口矣奠貝于尸西盖在主人所坐處之南
  郝氏曰巾以承餘粒既飯含即以掩其口去枕使首仰則飯易入以巾藉其首則米不落牀簀間奠貝于尸西避奠位也
  世佐案設巾之法已見上受貝受笲於主人也
  主人由足西牀上坐東面
  註曰不敢從首前也祝受貝米奠之口寔不由足也疏曰前文祝入當牖北面是由尸首以其口實不可由足恐䙝之故也
  敖氏曰由足西自牀北而西也凢遇尸柩而西東者必由其足敬也不坐於尸東辟奠位
  祝又受米奠于貝北宰從立於牀西在右
  註曰米在貝北便扱者也宰立牀西在主人之右當佐飯事
  敖氏曰奠米於貝北亦南上也宰從立者俟事畢而有所徹也記曰夏祝徹餘飯則宰其徹貝笲與世佐案受米受敦于宰也從從主人亦由足而西也主人與宰皆先以貝米授祝奠訖而後由足過敬口實也立于牀西少退於主人也亦東面
  主人左扱米實于右三實一貝左中亦如之乂實米唯盈
  註曰于右尸口之右唯盈取滿而已
  疏曰尸南首云右謂口東邉也左右及中各三扱則九扱恐不滿是以重云唯盈也
  敖氏曰左手不便於用乃用之者由下飯含之順也主人東面生若用右手則必反用其柶且加手於其親之面皆非孝敬之道故不為也先實米為貝藉也又實米唯盈象食之飽也先右次左次中禮之序然也實米所謂飯也實貝所謂含也
  郝氏曰飯為食貝為用愛養如生也
  主人襲反位
  註曰襲復衣也位在尸東
  世佐案曏袒今襲事訖也
  右飯含
  何氏休曰含孝子所以寔親口也縁生以事死不忍虛其口天子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碧士以貝春秋之制也文家加飯以米
  商祝掩瑱設幎目乃屨綦結於跗連絇
  註曰掩者先結頤下既瑱幎目乃還結項也跗足上也絇屨飾如刀衣鼻在屨頭上以餘組連之止足坼也䟽曰掩有四脚後二脚先結頤下無所妨故先結之若即以前二脚向後結于項則掩於耳及面兩邉瑱與幎目無所施故先結頤下待設瑱塞耳并施幎目乃結項後也云以餘組連之者以其屨繫既結有餘組穿連兩屨之絇使兩足不相離故云止足坼也敖氏曰既去巾乃為之也掩瑱皆謂設其物也設掩者既結頤下即還結項中急欲覆其形也掩其前後而兩旁猶開故可以瑱幎目當面設之加于掩之上交結於後既設此則掩旁亦固矣
  郝氏曰既飯含以所陳練帛掩尸面以纊瑱塞其耳緇巾幎其目練帛外掩之結於項後乃著屨綦屨繋跗屨底絇屨頭繋結于底上連屨頭使牢固也世佐案設掩之法註疏及敖説不同未詳孰是然以經文之次及上經所言掩制考之敖説較勝盖掩者僅取掩面非必裹首既掩而兩旁自開不碍其設瑱也幎目則加於其上義取蔽目與覆面之意亦别
  乃襲三稱
  註曰遷尸於襲上而衣之凡衣死者左衽不紐襲不言設牀又不言遷尸於襲上以其居當牖無大異杜氏預曰衣禪複具曰稱
  敖氏曰衣裳具謂之稱襲不言設牀不言布衣又不言遷尸經文畧也襲牀當在戸牖之間
  張氏曰三稱爵弁服皮弁服褖衣也上文已布之含東牀上今飯含訖乃遷尸就其上而衣之也左衽不紐出喪大記衽鄉左反生時也不紐謂束畢結之示不復解也
  明衣不在算
  註曰算數也不在數明衣禪衣不成稱也
  敖氏曰不言裳者文省耳此乃死者親身之衣䙝故不在數中言之者嫌其衣裳具亦當成稱也
  張氏曰註䟽皆以明衣禪不成稱故不算愚謂此親體之衣非法服故不算也
  設韐帶搢笏
  註曰韐帶韎韐緇帶不言韎緇者省文亦欲見韐自有帶韐帶用革搢揷也揷於帶之右旁
  䟽曰生時緇帶以束衣革帶以佩韍玉之等生時有二帶死亦備此二帶
  設决麗于掔自飯持之設握乃連掔
  註曰麗施也掔手後節中也飯大擘指本也决以韋為之藉有彄彄内端為紐外端有横帶設之以紐擐大擘本也因沓其彄以横帶貫紐結於掔之表也設握者以綦繫鉤中指由手表與决帶之餘連結之此謂右手也古文麗亦為連掔作捥
  疏曰云彄内端為紐外端有横帶者以下當大擘本郷掌為内端屬紐餘郷手表為外端屬横帶也云設之以紐擐大擘本者以大指短其著之先以紐擐大擘本然後因沓其彄於指乃以横帶繞手一二貫紐反向手表結之鄭雖云結于掔之表且内於帶間未即結此横帶即上組繋是也云設握者案上云握手長尺二寸裹手一端繞于手表必重宜於上掩者屬以繫於下角乃以繫繞手一帀當手表中指向上鈎中指又反而上繞取繫郷下與决之帶餘連結之云此謂右手也者以其右手有决今言與决同結明是右手也
  敖氏曰掔字未詳以此文意求之或是巨擘之别名麗附也飯字亦未詳且從舊註持謂繞而固之也葢設决于大擘指而以其繫自指本貫紐繞而固之及設握乃以握之繫與掔之决繫相結則掔與握相連而不開矣既設决乃設極而後設握不言設極亦文省也此唯右手設握而左手則否其特重平日之便於用者乎或曰飯當作後謂指後也未知是否設握説見記
  郝氏曰决前所陳棘决施兩大指以決繋交麗兩掔掌後骨曰掔麗連也左决連於右掔右决連于左掔使手交如生自飯含時持其掔使不旁垂以便飯至是設握乃連之不設極極無衣但以纊包之
  張氏曰其左手無决者則下記云設握裏親膚繋鈎中指結于掔是也
  世佐案麗繞而附之也掔腕同手與臂相接處也以其可宛曲故名腕設决麗于掔者謂設决于右大指以其組繋繞著于腕也飯其食指之後與自飯持之者謂以决繋自食指後繞之一二帀而後向下麗于腕是時猶未結至設握之後乃與握繫并結之也設握亦謂右手也右手既有决極則設握之法不與左同握長尺二寸廣五寸韜于决極之外而以其繋與决繋連結于腕亦足以固之矣下記所云裏親膚繫鈎中指者乃設左握法正與此異舊説多舛誤竊改正之飯字之訓取諸㑹意未知於經義有當否也又案掔坊本作掔非掔烏貫切掔苦閑切其音義絶異正韻合之亦誤
  設冐櫜之幠用衾
  註曰櫜韜盛物者取事名焉衾者始死時斂衾
  巾柶鬊蚤埋於坎
  註曰坎至此築之也將襲辟奠既則反之
  疏曰埋之亦甸人也始死之奠設于尸東方襲時必當辟之襲訖反之以其不可空無所依故也案下記云小斂辟奠不出室則此辟奠亦不出室大斂時辟小斂奠於序西南則此宜室西南隅也此奠襲後因名襲奠
  敖氏曰巾飯時覆面之巾也柶楔齒及扱米者也鬊櫛餘之髪及所揃鬚也蚤所斷手足爪也埋者亦為人䙝之
  右襲
  重木刋鑿之甸人置重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
  註曰木縣物曰重刋斲治鑿為縣簪孔也士重木長三尺
  疏曰以其木有物縣於下相重累故得重名下云繋用靲用靲内此孔中云簪者若冠之筓謂之簪使冠連屬於紒此簪亦相連屬於木之名也云士重木長三尺者鄭言士重木長三尺則大夫以上各有等當約銘旌之杠士三尺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據豎之者横者宜半之
  孔氏曰始死作重猶若吉祭木主之道也吉祭木主所以依神在喪作重亦以依神故云主道也重起於殷代以含級餘鬻以鬲盛之名之曰重今之糧甖即古重之遺象也所以須設重者鬼神或依飲食孝子兾親之精有所慿依也
  敖氏曰木刋鑿之者謂以木為之而加刋鑿也鑿謂鑿其前為二孔而以簪貫之為縣鬲之用也 案註云縣簮者謂縣鬲之簮也
  郝氏曰重者木不可動之名易卦大過死亡之象序卦傳曰不養則不可動故受之以大過棺槨之利取諸此不可動者重之義故設重象死者刋木為叚以象魄鑿木為孔以懸鬲置於殯宫庭中三分庭一在南置庭下稍南也
  張氏曰設重以依神以其木有物懸於下相重累故得重名即下文二鬲粥也三分庭一在南者其置重處當中庭三分之一而在其南其北一分其南二分也據既夕篇置重如初疏云亦如上篇三分庭一在南二在北而置之是置重處在中庭近南愚謂重以依神若置之近南殆若推而逺之矣且三分庭句一在南句亦覺不文案本經言三分庭一在南者不一其自外入而言三分庭一在南者据外而言近南者也其自内出而言三分庭一在南者据内而言近北者也重固自内出者也
  世佐案凡經言三分庭一在南者皆謂三分庭之一而在其南一分也如庭深三丈則設重之節去堂二丈去門一丈矣為銘于宇西階上設重于中庭近南此亦喪事即逺之義張説似曲
  夏祝鬻餘飯用二鬲於西牆下
  註曰夏祝祝習夏禮者也夏人教以忠其於養宜鬻餘飯以飯尸餘米為鬻也重主道也士二鬲則大夫四諸侯六天子八與簋同差
  疏曰西牆下有竈即上文甸人為垼是也前啇祝奠米飯米夏祝徹之今乃鬻之而盛於鬲是以下記云夏祝徹餘飯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也即是虞祭之後以木主替重處故云重主道也引之者證此重是木主之道也
  敖氏曰鬻者為粥之名
  郝氏曰用二鬲象人膈上膈下於西牆下隂方也世佐案祝以夏名猶之乎商也凡祝史之属大都文勝乎質今専以忠質為主故以前代之名名之必别言夏者見其與曏之襲尸者别為一人也
  幂用疏布久之繋用靲縣於重幂用葦席北面左衽帶用靲賀之結於後
  註曰久讀為炙謂以葢塞鬲口也靲竹䈼也以席覆重辟屈而反兩端交於後左衽西端在上賀加也疏曰䈼謂竹之青可以為繋者
  敖氏曰幂用䟽布以布覆鬲也既夕禮曰木桁久之然則久者乃以物承他噐之稱此久不言其物則是因以所幂者為之與既以布幂其上又承其下乃以靲繫之而縣於重前之簮也靲字從革似當為革之屬幂用葦席以席蔽重之前後也北面謂席之兩端皆在北也左衽者右端在上而西郷象死者之左衽也帶用靲者以靲中束其席如人之帶然因以名之後謂重之南也重主道也故言面言衽與帶以見其義云久如字舊音炙非
  郝氏曰久炙通不復發之意封固久逺至葬埋之不復開矣靲篾條繫繫重鬲幂用葦席謂以葦席環圍末交向後以左掩上故曰北面左衽象人也帶以篾束席外如要帶賀之慶成也靲帶結於後北面南為後
  張氏曰以粗布為鬲之幂塞令堅固可久以竹密為索繫鬲貫重木簮孔中而懸之又以葦席北向掩重東端為下向西西端為上向東又以竹䈼為帶加束之而結於後
  靲圖觧靲篾通張鳯翔本靲音今字彚音琴
  祝取銘置於重
  註曰祝習周禮者也
  䟽曰銘待殯訖乃置於肂今且置於重必且置於重者重與主皆是録神之物故也
  敖氏曰未用之權置於此置之盖杠在其後銘在其前
  郝氏曰銘銘旌置於重上識死者姓名也
  世佐案祝夏祝也不言夏亦文省於是復云祝則懸鬲於重者乃甸人為之與
  右設重張氏曰以上並始死之日所用之禮
  厥明陳衣於房南領西上綪絞横三縮一廣終幅析其末
  註曰綪屈也絞所以収束衣服為堅急者也以布為之縮從也横者三幅從者一幅析其末者令可結也喪大記曰絞一幅為三
  疏曰喪大記云凡陳衣者實之箧取衣者亦以箧升降者自西階
  孔氏曰從者一幅置於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從者在横者之上每幅之末析為兩片以結束為便也敖氏曰此雖有他物而衣居多故惟以陳衣言之南領變於襲亦以既小斂則尸在堂也衣南領則絞與衾亦皆北陳矣綪者前列自西而東次列自東而西其下皆然如物之綪屈也絞横三縮一順其用之時而陳之也析其末者析其兩端為二如掩之制然絞言廣不言長取節於人其度不定也
  郝氏曰尸既襲加衾絞曰小斂未棺斂曰小陳衣陳小斂衣南領衣領向南順尸尸在西自西陳而東廣終幅横直皆全幅古布幅廣二尺二寸横三則六尺六寸析裂也末絞兩端
  張氏曰厥明者繼昨日而言死之第二日也此下為將小斂陳其衣物奠牲
  緇衾赬裏無紞
  註曰紞被識也斂衣或倒被無别於前後也凡衾制同皆五幅也
  疏曰下文云祭服不倒則餘服有倒者被本無首尾生時有紞為記識前後恐於後互換死者一定不須别其前後可也喪大記云紟五幅無紞衾是紟之類故知亦五幅
  郝氏曰衾被也在衣外絞内赬䞓同赤色無紞不用組繫以外有絞也
  祭服次
  註曰爵弁服皮弁服
  疏曰凡陳斂衣先陳絞紒於上次陳祭服於下故云祭服次至大斂陳衣亦先陳絞紟衾次陳君襚祭服所以然者以絞紟為裏束衣故皆絞紟為先但小斂美者在内大斂美者在外故小斂先布散衣後布祭服大斂則先布祭服後布散衣是小斂美者在内大斂美者在外也襲時美者在外是三者相變也敖氏曰祭服盖指𤣥端以上而言也士𤣥端而祭於已助祭則朝服焉襲用爵弁服皮弁服褖衣各一稱故惟以二弁服為祭服此斂衣多矣宜用朝服𤣥端也
  世佐案祭服亦謂爵弁服也皮弁是與君視朔之服蜡祭服雖亦名皮弁而其制則異故皮弁服不可云祭服也士祭於已服𤣥端此褖衣近之而其制又連衣裳亦不可云祭服此經所謂祭服唯指助君祭之爵弁服耳先儒皆兼皮弁服𤣥端説之恐非是唯云祭服者舉其最尊者言也次次于衾也陳法西上綪則在上列者次而東在下列者次而西也
  散衣次
  註曰褖衣以下袍繭之屬
  疏曰袍繭有著之異名同入散衣之屬也
  世佐案散衣謂自皮弁服以下
  凡十有九稱
  註曰祭服與散衣
  疏曰士之服唯有爵弁皮弁褖衣而已云十九稱當重之使充十九必十九者法天地之終數也天地之初數天一地二終數天九地十人在天地之間而終故取終數為斂衣稱數尊卑共為一節也從續通解節本
  陳衣繼之
  註曰庶襚
  不必盡用
  註曰取稱而已不務多
  䟽曰衣服雖多不得過十九
  敖氏曰此唯指繼陳者也嫌陳之則必用之故云然世佐案十有九稱者謂祭服與散衣之數主人所自盡者耳庶襚盖不在此數也疏説非
  右陳小斂衣
  饌於東堂下脯醢醴酒幂奠用功布實于簞在饌東註曰功布鍜濯灰治之布也凡在東西堂下者南齊坫
  敖氏曰功布大功小功布之通稱未審其以何者用之也下於大斂之奠乃云東方之饌兩瓦甒其實醴酒然則此醴酒惟在觶與
  郝氏曰脯醢醴酒小斂之奠饌於堂下皆有巾幂用鍜治功布為之實竹噐内
  設盆盥於饌東有巾
  註曰為奠設盥也喪事略故無洗也
  疏曰為設奠人設下云夏祝及執事盥執醴先酒即是於此盥也
  敖氏曰盥盛盥水之噐也盆盛棄水
  郝氏曰酒醴脯□東設盆以盛水將奠盥手也巾以拭手
  世佐案盆盥以盆為盥噐也上經云盥于盆上是其用之之法矣敖説非
  右陳小斂奠設盥
  苴絰大鬲下本在左要絰小焉散帶垂長三尺牡麻絰右本在上亦散帶垂皆饌於東方
  註曰苴絰斬衰之絰也苴麻者其貎苴以為絰服重者尚麤惡絰之言實也鬲搤也中人之手搤圍九寸絰帶之差自此出焉下本在左重服統於内而本陽也要絰小焉五分去一牡麻絰者齊衰以下之絰也牡麻絰者其貌易服輕者宜差好也右本在上服輕本於隂而統於外散帶之垂者男子之道文多變也饌于東方東坫之南苴絰為上
  疏曰此小斂訖當服未成服之麻也小斂絰有散麻帶垂之至三日成服絞之婦人初而絞之與小功以下男子同饌于東方堂上坫南非堂下也
  敖氏曰左本右本纓皆在左也麻所重者本絰所重者纓苴麻絰以本為纓明其最重也牡麻絰有本而不以為纓明其差輕也纓皆在左者左尊右卑重者宜居尊處也散謂不絞之也此垂謂帶下也云帶垂又云長三尺見其帶下之長與大帶同也大帶説見首篇東方謂序東下云絰於序東是也其餘絰帶亦饌於此以絰無本不纓而帶不散垂故不言之 釋文云鬲又作□案喪服傳亦云大□今定作搹郝氏曰苴絰絞苴麻為斬衰首絰其大一搤麻根向下居左象陽也要絰亦絞麻為之小首絰五分之一帶即要絰麻散垂不絞牡麻絰齊衰首絰麻根居右向上象隂二絰父母之喪孝子未成服小斂畢先加麻絰
  世佐案絰帶之制詳見喪服所謂下本在左右本在上者葢以服之重輕為差非有父母之喪之異也郝氏象陽象隂之説誤
  婦人之帶牡麻結本在房
  註曰婦人亦有苴絰但言帶者記其異此齊衰婦人斬衰婦人亦苴絰也
  疏曰記其異謂男子帶有散麻婦人則結本是其異者
  敖氏曰此謂婦人凡帶之有本者皆然斬衰之帶亦在其中矣是時帶亦未絞但結其本以别於男子耳其首絰亦皆與男子同婦人斬衰之帶所以不與其首絰皆用苴麻者以其卒哭無變至祥乃除故聖人權其前後輕重之宜即於始死之時用牡麻為之而但以首絰見斬衰之義也
  郝氏曰凡麻帶皆本下垂唯首絰有上下本之異在房在東房不與男子服同處堂下
  右陳絰帶
  牀笫夷衾饌於西坫南
  註曰笫簀也夷衾覆尸之衾喪大記曰自小斂以徃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冐也
  疏曰云小斂以徃則此夷衾本為覆尸覆柩不用入棺矣是以將葬啓殯覆棺亦用之云猶冐者案上文云冐緇質長與手齊䞓殺掩足此作夷衾亦如此上以緇下以䞓連之乃用也其冐則韜下韜上訖乃為綴旁使相續此色與形制大同而連與不連則異也孔氏曰小斂前有冐故不用夷衾自小斂後衣多不可用冐故用夷衾覆之夷衾所用繒色及長短制度如冐之質殺但不復為囊及旁聨也始死幠用斂衾是大斂之衾自小斂以前覆尸至小斂時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用之小斂斂訖别制夷衾以覆之其小斂之前所用大斂之衾者小斂以後停而不用至將大斂及陳衣又更制一衾主用大斂也
  黄氏曰案士喪禮幠用斂衾疏云大斂之時兩衾俱用一衾承薦於下一衾以覆尸則始死所用之衾至大斂即以承薦非停而不用也
  敖氏曰尸夷於堂乃設此衾故以夷衾名之不以斂故别饌之
  郝氏曰牀夷尸於堂之牀笫席也夷衾制與冐同較大
  世佐案冐以韜尸夷衾以覆尸則其制葢異矣記云質殺之裁猶冐者特謂其上緇下䞓如之耳
  西方盥如東方
  註曰為舉者設盥也如東方者亦用盆布巾饌於西堂下
  疏曰為將舉尸者下經士盥二人是也
  右陳牀笫夷衾設盥
  陳一鼎于寢門外當東塾少南西面
  敖氏曰當東塾亦在其南也少南者明其稍逺之不北面喪奠禮異也
  其實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肺設扄鼏鼏西末素俎在鼎西西順覆匕東枋
  註曰鬄解也四解之殊肩髀而已喪事略去蹄去其甲為不潔清也胉脅也素爼喪尚質既饌將小斂則辟襲奠令文鬄為剔
  疏曰此亦為小斂奠陳之鼏用茅為編言西末則茅本在東云喪事略謂豚解不體解也四鬄并兩胉脅與脊總為七體襲奠即始死之奠襲後改為襲奠以恐妨斂事故辟之亦當於室之西南隅如將大斂辟小斂奠於序西南也
  敖氏曰此鼎實所謂合升者也四鬄兩肩兩髀也四者唯去其蹄甲明其餘不去也胉似是諸脅之總名惟言脊是不分之矣體骨合為七叚乃豚解者之正法也又以下禮考之此設鼏乃設扄而云設扄鼏者文順耳鼏西末爼西順匕東枋皆統於鼎而順之俎在鼎西如其載時之位
  右陳鼎爼張氏曰以上小斂待用衣物計五節
  士盥二人以並東面立於西階下
  註曰立俟舉尸也
  䟽曰舉尸謂從襲牀遷尸於戸内服上
  郝氏曰士親屬供斂事
  世佐案士有司羣執事者也喪大記云士與其執事者則斂又云凡斂者六人孔䟽云凡者貴賤同也兩邉各三人故用六人此云二人以並則六人為三列也立法必如此者象其舉尸之時也郝云二人盥手並立似失考
  布席於戸内下筦上簟
  註曰有司布斂席也
  陸氏德明曰筦草叢生水中莖圓江南以為席形似小蒲而實非也
  孔氏曰郭璞曰西方人呼蒲為莞蒲江東謂之苻蘺司几筵有莞筵蒲筵則為兩種席也
  敖氏曰此席布於地也喪大記曰含一牀襲一牀遷尸於堂又一牀用牀者止於是耳
  郝氏曰莞蒲席簟竹簟莞著地上加簟
  馮氏復京曰司几筵有次席註以為桃枝竹所次成者其即此簟歟莞席在下即筵也竹簟在上即重席也
  世佐案席葦席也喪大記云小斂於戸内大斂於阼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葦席是其徴矣席與筦簟葢為三重其布之之法先以席著地而後加筦于上莞上又加簟也云下莞者對簟立文耳郝云莞著地非又案鄭註喪大記云簟細葦席也是以葦席與簟為一物而士上同於君矣盖誤馮氏説詩又以簟為次席亦非以愚考之記所云簟席殆即司几筵之次席而斯干之詩及此經之所謂簟則竹簟而非席也于莞簟則同之伸孝子盡愛之心也於席則異之所以辨尊卑也
  商祝布絞衾散衣祭服祭服不倒美者在中
  註曰斂者趨方或顛倒衣裳祭服尊不倒之也美善也善衣後布於斂則在中也既後祭布服而又言善者在中明毎服非一稱也
  䟽曰襲時衣裳少不倒小斂衣裳多取其要方除祭服之外或倒或否斂衣半在尸下半在尸上今於先布者在下則後布者在中可知也云既後布祭服而又言善者在中明每服非一稱也者欲見祭服又在散衣之下則是後布祭服祭服則是善者復云善者在中則祭服之中更有善者可知故云每服非一稱敖氏曰羙者猶尊者也祭服以尊者為美云在中者據斂時而言也若於此時則但為上下之次耳爵弁服最尊在上餘亦以尊卑為次
  郝氏曰簟上布絞絞上衾衾上散衣散衣上祭服散衣顛倒置之唯祭服順首足不倒美者即祭服在中近膚居上
  張氏曰斂衣有藉者有覆者既云十九稱取法天地之終數當以十為藉九為覆也其斂法於戸内地上布席席上布絞衾絞衾上布衣遷尸衣上復用衣加尸上乃結絞衾也
  世佐案云祭服不倒則散衣有倒者明矣必倒之者取其前後厚薄均也斂衣十有九稱而士服止爵弁皮弁褖衣三者必重之以足其數計每服或六稱或七稱也爵弁服最尊故不倒皮弁服褖衣則倒之可矣䟽云三者皆祭服不倒則倒者更何服乎於此益見祭服專指爵弁言也美者謂服之尊者也爵弁美於皮弁皮弁美於褖衣云美者在中見其上下陳法也其藉尸者褖衣最下以次而上其覆尸者爵弁服最下以次而上如此則在中者皆其美者矣盖以去尸逺近為尊卑之差而不取乎見美也
  士舉遷尸反位
  註曰遷尸於服上
  世佐案反位反西階下位舉尸之法説見上郝云二士舉尸首足非
  設牀笫於兩楹之間祍如初有枕
  註曰衽寢卧之席也亦下莞上簟
  敖氏曰楹間東西節也宜於楹為少北
  張氏曰此牀待斂後侇尸祍如初如戸内之莞簟也
  卒斂徹帷
  註曰尸已飾
  敖氏曰斂之言藏也既襲而又加衣衾之類焉所以深藏其體也故曰斂下放此
  主人西面馮尸踊無算主婦東面馮亦如之
  註曰馮服膺之
  郝氏曰馮凭通撫也
  世佐案喪大記云君於臣撫之父母於子執之子於父母馮之婦於舅姑奉之舅姑於婦撫之妻於夫拘之夫於妻於昆弟執之孔䟽云君尊但以手撫案尸心身不服膺也馮之者服膺心上也然則馮與撫異郝以撫釋馮非
  主人髺髪𥘵衆主人免于房
  註曰始死將斬衰者雞斯將齊衰者素冠今至小斂變又將初喪服也髺髪者去筓纚而紒衆主人免者齊衰將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免之制未聞舊説以為如冠狀廣一寸喪服小記曰斬衰髺髮以麻免而以布此用麻布為之狀如今之著幓頭矣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郤繞紒也于房入室釋髺髪宜於隱者今文免皆作絻古文髺作括
  䟽曰問喪雞斯鄭云當為筓纚
  司馬氏光曰括髪先用麻繩撮髺又以布為頭𢄼齊衰以下皆免喪布或縫絹廣寸婦人髽亦細麻為䋲齊衰以下用布 皆如幓頭之制自項向前交於額上却遶髻如著幓頭也
  吕氏大臨曰免以布為卷幘以約四垂短髪而露其髻於冠禮謂之缺項冠者必先著此缺項而後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缺項獨存因謂之免者免以其與冕弁之冕其音相亂故改音問
  朱子曰註䟽以男子括髪與免及婦人髽皆如著幓頭然幓頭如今之掠頭編子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髻也免或讀如字謂去冠
  黄氏曰案崔氏云始死加素冠於筓纚之上始死去冠唯留筓纚不應遽加素冠於筓纚之上案喪服小記斬衰括髪以麻䟽云將小斂去筓纚著素冠視斂訖投冠而括髪當以喪服小記之䟽為正 又案雜記小斂環絰註云大夫以上素爵弁而加此絰焉又喪大記君將大斂子弁絰即位于序端又案曽子問云麻弁絰註曰弁而加環絰此三條與司服弁師所謂弔服弁絰其制並同此若可疑者又案雜記小斂環絰䟽家引鄭註弁師云環絰者大如緦之絰纒而不紏今此所謂彼經註也則是䟽家已合小斂環絰與弔事弁絰二者而為一矣豈弁絰本為弔服而設然親始死孝子去冠或在道或小斂大斂不可無飾故大夫以上亦必素弁而加環絰與又案雜記云大夫與殯亦弁絰以大夫視他殯尚弁絰則其子弁絰視斂明矣崔氏變除乃云爵弁委貌環絰乃括髪之後始用之其不然又明矣 又案士喪禮主人拜賔之後乃奠之前云襲絰所謂絰者首絰與要絰散帶之總稱則知散帶在乃奠之前 雜記小斂環絰註家乃加散帶二字註説非是 又案喪服小記云斬衰括髪以麻為母括髪以麻免而以布䟽云為母初喪至小斂後括髪與父禮同至尸出堂子拜賔事之時猶與為父不異唯為父則括髪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喪則襲絰帶乃奠則已著布免矣此為母與父異者也 又案此經文唯言衆主人而賈氏士喪記䟽云齊衰以下至緦麻首皆免也其所用布之升數未詳
  敖氏曰檀弓曰始死羔裘𤣥冠者昜之而已易者謂易之以素冠深衣也然則始死之服主人以下皆同而未暇有所别異今既小斂主人乃去冠與纚而以麻為髺髮衆主人以下乃去冠與纚而以布為免二者皆所以代冠也其制雖不可考然以其意求之疑其度但足以繞紒而已以其無纚故謂之髺髪言括結其髪也以其無冠故謂之免言因免冠而為之也小斂之日喪事方始乃以二者别親踈而復以絰帶之差繼之曲禮曰生與來日其此之謂乎于房兼髺髪者言也必于房者宜與髽者異處也免不言袒可知
  郝氏曰髺括通結也親始死孝子投冠存筓纚小斂畢尸將出盡去其筓纚散髪結以麻袒左臂衣扱于帶右免絻同免冠以麻布纒頭曰絻父喪免徒首母喪絻以布孝子免而括髪衆主人絻不括髪于房尸尚出戸也又曰鄭謂始死將斬衰者筓纚是也謂將齊衰者素冠未然父母始死孝子免冠筓纚如罪人所謂徒跣者也服問云親始死雞斯徒跣雞斯即筓纚不冠曰徒不屨曰跣周禮罪人徒役不冠飾父母初喪孝子負罪引慝如囚人何冠屨之有况小斂親死越宿豈尚從容加冠待既斂而後免耶故叔孫武叔母死小斂尸出戸始投冠子游譏之既夕禮啓殯大夫皆髽如婦人已殯及葬猶不冠而况始死乎既成服乃有喪冠若始死即素冠又何俟三日然後成服
  世佐案袒者為將奉尸也
  婦人髽于室
  註曰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筓而纚將齊衰者骨筓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筓纚而紒也齊衰以上至筓猶髽髽之異於髺髪者既去纚而以髪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檀弓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髽曰爾毋縱縱爾爾毋扈扈爾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
  䟽曰將斬衰婦人去筓纚而麻髽將齊衰婦人去骨筓與纚而布髽也
  黄氏曰其大功以下之髽案賈氏䟽則自齊衰以下至緦皆布髽 又曰括髮免髽乃小斂至大斂未成服之制又有變禮括髪免髽者奔喪是也有啓殯見棺柩變同小斂之時者既夕禮丈夫髽散帶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節而免之用為尤廣葢䘮禮未成服以前莫重於袒括髪檀弓曰袒括髪去飾之甚也括髪以麻免以布又曰免不冠者之所服則免之禮稍殺於袒括髪也是故小斂為父括髪而至於成服為母則即位之後不括髪而為免小斂有括髪有免及啓殯則雖斬衰亦免而無括髪以至卒哭不惟此也自斬至緦皆有免五世無服者亦袒免童子當室免朋友在它邦亦袒免君弔雖不當免時必免是免之用為尤廣也
  敖氏曰曽子問言婦為舅姑始死之服布深衣縞總則吉筓而纚自若矣是乃將齊衰者也以始死男子之服凖之則此時婦人將斬衰而下者之服皆當如此齊衰者之為也髽者去筓總與纚而露紒也至是而當髽者乃髽其不當髽者但去筓總耳當髽者妻也妾也女子與婦也非是雖三年者猶不髽此時當髽者皆在室故於焉為之由便也婦人之髽與否䘮服絰記見之矣
  右小斂
  黄氏曰案小斂所用之日以䘮禮義考之但有死三日而斂若併死日而數二日而小斂三日而大斂今言三日而斂則恐指大斂而不及小斂唯白虎通義云天子諸侯三日小斂大夫士二日小斂此乃小斂日數雖引以為在禮有之然無所考天子諸侯殯葬月日與士不同則斂日亦當不同
  士舉男女奉尸侇于堂幠用夷衾男女如室位踊無算註曰侇之言尸也夷衾覆尸柩之衾也堂謂楹間牀笫是也
  敖氏曰幠用夷衾者禮貴相變且斂衾當以陳也夷衾不陳此衾云夷者以其用之於尸而不以斂也室位馮尸之位
  郝氏曰侇夷通不起曰夷故尸居謂夷俟如室位男東女西也
  姜氏曰侇之言尸猶陳也
  世佐案侇之言移也不曰移而曰侇者依尸為言也
  主人出於足降自西階衆主人東即位婦人阼階上西面主人拜賔大夫特拜士旅之即位踊襲絰于序東復位
  註曰拜賓鄉賓位拜之也即位踊東方位襲絰於序東東夾前
  䟽曰衆主人雖無降階之文當從主人降自西階主人就拜賓之時衆主人遂東即位於阼階下主人位南西面也經云主人降自西階即云主人拜賔明不即位而先拜賔是主人鄉賔位拜賔可知主人拜賔訖即向東方阼階下即西面位踊踊訖襲絰也襲絰于序東謂鄉堂東東當序牆之東又當東夾之前非謂就堂上東夾前也云復位者復阼階下西面位敖氏曰阼階上非婦人之正位於主人之降乃居之者辟賔客之行禮者也後遂以之為節主人拜賔鄉其位特拜者每人各一拜之也旅之者其人雖衆惟三拜之而已絰著絰帶也
  世佐案出于足者尸北首主人北由尸足過西而降也衆主人亦然婦人則由足過東而立阼階上也襲復衣也絰著首絰及要絰也序東即曏陳絰帶處上文絰帶饌於東方此云序東互見也襲者唯主人絰則兼衆主人而言也
  右奉尸侇于堂拜賓
  楊氏曰小斂變服有二節小斂於戸内主人主婦馮尸而後主人髺髪袒絞帶婦人髽于室衆主人免于房布帶奉尸侇于牀主人踊無算降拜賔還即阼階下主人位踊而後襲絰於序東云襲者髺髪則袒至此方襲而絰為父母有小異小記曰斬衰括髪以麻為母括髪以麻免而以布大記曰奉尸侇于堂降拜賔主人即位襲帶絰踊母之䘮即位而免䟽云為父小斂訖括髪自項以前交於額上郤繞紒如著幓頭焉為母小斂後括髪與父禮同自小斂後至尸出堂子拜賔之時猶與父不異至拜賔後子徃即堂下位時則異也若為父此時猶括髪而踊襲絰帶於序東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喪於此時則不復括髪乃著布免踊而襲絰帶以至成服 喪大記拜賓之節君拜寄公國賔大夫士拜卿大夫於位於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婦汜拜衆賔於堂上 哭尸于堂上由外來奔喪之位主人在東方由外來者在西方諸婦南鄉無奔喪者婦人東向
  乃奠
  註曰祝與執事為之
  郝氏曰始死孝子昏迷不成禮祝與執事者代奠
  舉者盥右執匕郤之左執爼横攝之入阼階前西面錯錯爼北面
  註曰舉者盥出門舉鼎者右人以右手執匕左人以左手執俎因其便也攝持也西面錯錯鼎於此宜西面錯俎北面俎宜西順之
  䟽曰各以内手舉鼎外手執匕俎故云便也
  敖氏曰舉者盥即執匕俎是亦盥於門外矣經不見設此盥者略之俎錯於鼎西
  郝氏曰舉舉鼎盥將舉鼎盥手左右鼎左右二人共舉鼎寝門外右人執匕郤向後左人執爼横持鼎入寢門錯于阼階下西向錯置也置俎鼎西北向横設鼎自外入西為左東為右
  世佐案此盥亦于西方盥而後出經不言出文省也敖云盥于門外非鼎在寢門外西面北為右東為左入時右人在前此舉之通法也云郤之者仰其匕也郝云右人執匕郤向後尤誤錯俎北面左人錯之於鼎南也
  右人左執匕抽扃予左手兼執之取鼏委于鼎北加扄不坐
  註曰抽扄取鼎加扄於鼎上皆右手
  郝氏曰立委之喪禮質也
  世佐案鼎北鼎之右也故右人取鼏即委之于此而加扃焉亦便也扃亦西順
  乃朼載載兩髀於兩端兩肩亞兩胉亞脊肺在於中皆覆進柢執而俟
  註曰乃朼以朼次出牲體右人也載受而載于俎左人也亞次也凡匕體皆覆為塵柢本也進本者未異於生也骨有本末古文朼為匕髀為脾
  䟽曰凡匕體者前左右肩臂臑屬焉後左右脾膊胳屬焉并左右脅通脊為七體也諸進體皆不言覆此言覆者由無尸而不食故覆之也云未異於生者公食大夫亦進本是生人法今以始死故未異於生也敖氏曰此時匕者西面於鼎東載者北面于鼎西南兩端俎之前後也兩肩亞各次於髀也兩胉亞各次於肩也脊肺在於兩胉之中脊東而肺西也俟者俟同升上言四鬄去蹄則前體乃肩臂臑後體乃髀肫胳也此惟以肩髀為稱者其體不分故以上包下也皆覆亦以别於生也 匕鄭本從今文作朼註曰古文朼作匕繼公謂用匕謂之匕猶設尊謂之尊設席謂之席之類是也或作朼者似後人誤改之以别於其為噐名者而改之不盡故匕朼雜也當從古文作匕
  郝氏曰右人匕左人受而載之兩髀以下載肉之序兩端俎東西也覆反也皮反居下柢本也肉以骨為本進向尸也
  張氏曰皆覆謂牲體皆覆設之
  姜氏曰胉有兩訓一音粕謂胸脅也一音博謂肩甲也又與膊同鄉飲酒記註後脛骨二膊胳是也世佐案執而俟者謂左人執俎而俟奠也右人於
  是加匕於鼎反西階下位矣敖云俟同升郝云執匕以俟奠皆誤
  夏祝及執事盥執醴先酒脯醢俎從升自阼階丈夫踊甸人徹鼎巾待於阼階下
  註曰執事者諸執奠事者巾功布也執者不升已不設祝既錯醴將受之
  䟽曰云甸人徹鼎巾巾衍字者以其空無事故徹案公食大夫云甸人舉鼎順出奠于其所謂當門也或云徹鼎鼎下似脱一巾字者誤何者前陳饌于東堂下脯醢醴酒鼏奠用功布實於簟何徹之有也
  敖氏曰執醴者祝也俎亦升自阼階喪奠禮異也升而丈夫踊節也凡奠時丈夫婦人之踊皆以奠者之徃來為節
  世佐案舊有以甸人徹鼎巾為句故䟽辨之見其當於鼎字絶句巾字屬下為句也坊本互有衍脱今正之
  奠於尸東
  敖氏曰先言其所奠之處下乃奠之
  執醴酒北面西上
  註曰執醴酒者先升尊也立而俟後錯要成也郝氏曰祝與執事以醴酒豆俎設於堂上尸東如生食右取便也執醴酒者立尸東北面奠以醴酒為主在豆俎之西南俟豆俎奠而後奠
  世佐案西上尸在西也下放此
  豆錯俎錯于豆東立於俎北西上
  敖氏曰豆兼籩言也爾雅曰竹豆謂之籩其錯之籩脯先設而在南也俎北之位執脯者在西
  張氏曰立于俎北西上奠豆俎之人也俟祝畢事同由足降自西階
  醴酒錯于豆南
  敖氏曰醴在北也記曰兩甒醴酒酒在南此位亦當如之既夕禮曰醴酒在籩西北上
  祝受巾巾之由足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
  註曰巾之為塵也東反其位
  䟽曰主人位在阼階下婦人位在上故奠者升丈夫踊奠者降婦人踊各以其所見先後為踊之節也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者奠者奠訖主人見之更與主人為踊節也又以其重主道神所憑依故必由重南東過是以主人又踊也云東反其位者其位盖在盆盥之東南上
  敖氏曰祝既受巾巾之即由足而降明不立於爼北之位祝降而執事者從之由重南而東也
  賔出主人拜送於門外
  註曰廟門外也
  䟽曰鬼神所在曰廟故名適寢為廟也
  張氏曰此賔為小斂來者
  乃代哭不以官
  註曰代更也孝子始有親喪悲哀憔悴禮防其以死傷生使之更哭不絶聲而已人君以官尊卑士賤以親䟽為之三日之後哭無時周禮挈壺氏凡喪縣壺以代哭
  䟽曰禮有三無時之哭始死未殯哭不絶聲一無時殯後葬前朝夕入於廟阼階下哭又於廬中思憶則哭是二無時既練之後在堊室之中或十日或五日一哭是三無時練前葬後有朝夕有阼階下哭唯此有時無無時之哭也
  敖氏曰不以官者下大夫也不以官之尊卑為序則但以親疎為之喪大記曰大夫官代哭不縣壺士代哭不以官
  郝氏曰大夫以上有家臣士無官所親以序相代也張氏曰此小斂後節哀之事
  右小斂奠
  黄氏曰案小斂奠當在既斂之後經文已具今以上文闕一字疑當作陳小斂奠本經記註䟽考之觶四闕一字當作柶勺各二為朝夕各進醴酒而設則大小斂奠之夕又有别進醴酒一篇經文不具闕四字當考也
  有襚者則將命擯者出請入告主人待於位
  註曰喪禮略於威儀既小斂擯者乃用辭出請之辭曰孤某使某請事
  敖氏曰此襚者惟謂使人襚者也
  擯者出告須以賔入
  註曰須亦待也出告之辭曰孤某須矣
  敖氏曰以賔入帥之也
  賔入中庭北面致命主人拜稽顙賔升自西階出于足西面委衣如於室禮降出主人出拜送
  敖氏曰致命之禮施於主人也乃北面者凡喪禮唯致命於堂乃東面其他則否亦異於吉禮也襚者親友殷勤之意故為之稽顙以重謝之此非君襚之節故無嫌於室禮謂委衣於尸東牀上也主人出拜送亦於廟門外小斂以後主人於喪賔則出送之惟不迎賔耳
  世佐案中庭重之北也襚為死者故致命于中庭北面以尸在兩楹之間也敖云西方中庭非
  朋友親襚如初儀西階東北面哭踊三降主人不踊註曰朋友既委衣又還哭於西階上不背主人敖氏曰初儀拜送以上之禮也尸在楹間故於西階東北面鄉之哭踊此則異於使人襚者也主人不踊惟哭而已
  郝氏曰主人不踊别於君襚也
  襚者以褶則必有裳執衣如初徹衣者亦如之升降自西階以東
  註曰帛為褶無絮雖複與禪同有裳乃成稱不用表也以東蔵以待事也
  疏曰案䘮大記云小歛君大夫複衣複衾大斂君褶衣褶衾大夫士猶小斂也若然則士小斂大斂皆同用複而襚者用褶者褶者所以襚主人未必用之襚耳雜記云子羔之襲也繭衣裳與稅衣乃為一稱以其絮䙝故須表此雖有表裏為褶衣裳别作裳又無絮非䙝故有裳乃成稱不須表也言雖複與禪同者褶衣與複衣相對有著為複無著為褶散文褶亦為複也案喪大記有衣必有裳乃成稱據禪衣祭服之等而言此褶雖複與禪同亦得裳乃成稱也云藏以待事也者以待大斂事而陳之也
  敖氏曰褶褶衣也裏衣之祫者也云則必有裳者嫌其非類可以不必用之也此但取衣裳具乃成稱之義故須有之褶有裳亦簪之徹衣者以東變於小斂以前之禮
  郝氏曰褶夾衣凡襚執衣及徹衣皆左執領右執要如室中之禮襚者與徹衣者升降皆由西階徹者以衣降歸於東壁
  姜氏曰䟽説殊未楚案褶為帛玉藻文葢二者皆無絮但複用布褶用帛耳
  宵為燎於中庭
  註曰燎火燋
  郝氏曰宵即小斂之夕燎地燭在地曰燎手執曰燭張氏曰案下記云既襲宵為燎于中庭是未殯前夜皆設燎也
  右襚楊氏曰大斂襚張氏曰以上皆親喪第二日禮
  郝氏曰親始死含襲明日乃斂又明日大斂斂三日猶企其復生也然暴尸累日將有腐敗之憂盛夏暑月此禮未可盡拘
  世佐案荀子云禮者謹於吉凶不相厭者也紸纊聽息之時則夫忠臣孝子亦知其閔已然而殯斂之具未有求也垂涕恐懼然而幸生之心未已生之事未輟也卒矣然後作之故雖備家必踰日然後能殯然則三日而殯非徒企其復生也亦以殯斂之具不三日則不能備也孝子之殯其親也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而已














  儀禮集編卷二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集編卷二十八
  龍里縣知縣盛世佐撰
  士喪禮第十二之三
  厥明滅燎陳衣于房南領西上綪絞紟衾二君襚祭服散衣庶隧凡三十稱紟不在算不必盡用
  註曰紟單被也衾二者始死斂衾今又復制也小斂衣數自天子達大斂則異矣喪大大記曰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五坊夲作三誤
  疏曰云紟不在算者案喪大記紟五幅無紞鄭云今之單被也以其不成稱故不在數内云不必盡用者案周禮守祧職云其遺衣服藏焉鄭云遺衣服大斂之餘也即此不盡用者也云衾二者始死幠用斂衾以小斂之衾當陳之故用大斂衾小斂已後用夷衾覆尸故知更制一衾乃得二也二小斂衣數自天子達者案喪大記君大夫小斂已下同云十九稱則天子亦十九稱鄭註云十九稱法天地之終數也案易繫辭生成之數從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是十九為天地之終數云大斂則異矣者案此文士喪大斂三十稱喪大記士三十稱大夫五十稱君百稱不依命數是亦喪數略則上下之大夫及五等諸侯各同一節則天子宜百二十稱孔氏曰大斂布絞縮者三者謂取布一幅分裂之作三片直用之三片即共一幅兩頭裂中央不通横者五者又取布二幅分裂作六片而用五片横之於縮下也布紟者皇氏云紟禪被也取置絞束之下擬用以舉尸也孝經云衣衾而舉之是也今案經云紟在絞後紟或當在絞上以絞束之且君衣百稱又通小斂與襲之衣非單紟所能舉也又孝經云衾不云紟皇氏之說未善也絞紟二者布精麤皆如朝服十五升也
  敖氏曰祭服散衣皆主人之衣也後言庶襚則是庶襚之中雖有上服猶在主人散衣之後也云紟不在算則衾在算矣不言絞者狹小於紟不在算可知不必盡用亦謂庶襚繼陳或出於三十稱者也
  郝氏曰稱必二衾二絞横縮亦二皆算稱唯紟一故不算衣雖多用數不必如陳數
  世佐案大記云大斂士陳衣于序東三十稱西領南上稱數與此同而陳法則異當以此經為正大夫陳衣于序東五十稱西領南上士陳衣于房三十稱南領西上此尊卑之差也彼記之文或因上大夫而誤耳
  東方之饌兩瓦甒其實醴酒角觶木柶毼豆兩其實葵菹芋蠃醢兩籩無縢布巾其實栗不擇脯四脡
  註曰此饌但言東方則亦在東堂下也毼白也齊人或名全菹為芋縢緣也詩云竹柲緄縢布巾籩巾也籩豆具而有巾盛之也特牲饋食禮有籩巾
  疏曰菹法短四寸者全之若長於四寸則切之喪中之菹葵雖長而不切故取齊人全菹為芋之解不言豆巾者菹醢濕物不嫌無巾其實有巾矣從楊氏圖節本敖氏曰記言設棜於東堂下南順齊于坫饌于其上者正指東方之饌也始死之奠用吉器小斂用素俎至是乃用毼豆而籩無縢皆以漸變之記曰凡籩豆實具設皆巾之亦指此時也乃獨於籩見之者嫌乾物或可不必巾也菹云芋栗不擇脯四脡亦皆變於吉也
  郝氏曰芋土芝言葵又言芋用其一也内則云栗曰撰之凶事質故不擇又曰芋即蜀人所謂蹲䲭其莖葉可菹鄭謂齊語全菹為芋未可据
  世佐案周禮醢人所掌四豆之實無用芋者亦無一豆而兼用二物者且菹言芋栗言不擇其意相將皆取麤略之意當以註疏為正郝說誤矣
  奠席在饌北歛席在其東
  註曰大歛奠而有席彌神之
  疏曰有巾又有席是彌神之
  敖氏曰奠席葦席也周官司几筵曰凡喪事設葦席歛席亦莞與簟也其謂奠席也此二席皆不在棜大歛之奠在室逺於尸柩故始用席以存神也
  掘肂見衽
  註曰肂埋棺之坎也掘之於西階上衽小要也喪大記曰君殯用輴欑至于上畢塗屋大夫殯以幬欑至于西序塗不暨于棺士殯見衽塗上幃之又曰君葢用漆三衽三束大夫葢用漆二衽二束士葢不用漆二衽二束
  疏曰肂訓陳謂陳尸於坎知於西階上者檀弓云周人殯于西階之上是也此殯時雖不言南首南首可知引喪大記者見君殯四面及上盡塗之如屋然大夫不得如人君四面欑之但逼西序以木幬覆棺欑置于西序欑中狹小裁取容棺但塗木不及棺而已士殯見衽塗上者即此經掘肂而見其小要於上塗之而已云惟之者鬼神尚幽闇君大夫士皆同也古者棺不釘用漆者塗合牝牡之中也君棺葢每縫為三道小要每道為一條皮束之大夫士降于君也楊氏曰古者棺不釘鑿棺葢之際以衽連之其形兩端大而中小所謂小要也見衽者衽出見於平地肂深淺之節也
  敖氏曰言其肂之深淺以見衽為度也此肂亦在西序下其南葢近於序端
  郝氏曰殯賓也周人殯于西階上賓之也棺葢合際處曰衽
  張氏曰衽所以聫合棺葢縫者今謂之銀錠扣見衽者坎不沒棺其衽見於上三衽三束謂每一靣三處用衽又以皮三處束之也
  棺入主人不哭升棺用軸葢在下
  註曰軸輁軸也輁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
  疏曰詳見既夕遷于祖用軸註
  敖氏曰葢在下者卻於棺之下也棺既升則入于肂中而葢則置於序端與 案註云軸狀如轉轔者轔猶輪也以木闗其轔之中央而引之則轔由此而轉故以轉轔名之葢漢時語也謂軸狀如之以今物曉時人也軹謂軸之兩末闗輪之處也竊詳註說葢謂此軹之旁共有四輪前後各二又各有一軸以横貫其桯與輪也鄭氏此說未必有據亦但以意言之郝氏曰棺升堂載以輲車蓋棺葢居棺下棺遷于坎尸遷于棺而后加葢便也
  熬黍稷各二筐有魚腊饌于西坫南
  註曰熬所以惑蚍蜉令不至棺旁也為舉者設盆盥於西
  疏曰喪大記云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註云熬者煎榖也將塗設於棺旁此士二筐首足各一筐其餘設於左右云為舉者設盆盥於西者以小歛既云設盆盥饌於東方明大歛用西方之盆盥矣以其先陳盥後陳鼎故于鼎上言之也
  敖氏曰有魚腊謂每筐皆有之也此四物者擬用於肂中故饌於此孝子以尸柩既殯不得復奠於其側雖有奠在室而不知神之所在故置此於棺旁以盡愛敬之心也然不以食而用熬榖不以牲而用魚腊亦所以異於奠也與
  郝氏曰熬黍稷炒榖也雜魚與腊置肂中柩旁惑螻蟻使不侵尸
  世佐案用此四物之故敖說得之鄭云惑蚍蜉似迂
  陳三鼎于門外北上豚合升魚鱄鮒九腊左胖髀不升其他皆如初
  註曰合升合左右體升於鼎其他皆如初謂豚體及匕俎之陳如小歛時合升四鬄亦相互耳
  敖氏曰腊用左胖别於吉也此腊惟豚解其髀不升亦前肩後肫胉⿱兆目 -- 脊而已凡腊必去髀不以豚解體解合升胖升而異
  姜氏曰鮒小魚也一名鯽鱄有二訓一音專魚之大者與鮒不類一音團黒水流入海中多鱄魚似鮒而彘尾則此鱄當音團與
  燭俟于饌東
  註曰燭燋也饌東方之饌有燭者堂雖明室猶闇火在地曰燎執之曰燭
  右陳大歛衣奠及殯具
  祝徹盥于門外入升自阼階丈夫踊
  註曰祝徹祝與有司當徹小歛之奠者小歛設盥于饌東有巾大歛設盥于門外彌有威儀
  疏曰此直云祝徹盥于門外者不知何時設此案上小歛陳饌訖即言設盥則陳大歛饌訖亦設盥于門外也
  敖氏曰祝徹者題下事也此徹者多矣唯言祝見其尊者耳是時無東堂下之盆盥故盥于門外
  祝徹巾授執事者以待
  註曰授執巾者於尸東使先待於阼階下為大歛奠又將巾之祝還徹醴也
  敖氏曰設小歛奠之時執巾者待于阼階下祝就而受之然則祝於此時亦惟以巾授之于阼階下葢授受之節宜同也祝既授巾乃還徹醴以待者謂執事以巾置于饌所以待奠事之至也
  徹饌先取醴酒北面
  註曰北面立相待俱降
  敖氏曰醴酒尊先取之後設先取禮相變也饌字誤當作奠 案註云相待俱降謂待取俎豆者也
  其餘取先設者出于足降自西階婦人踊設于序西南當西榮如設于堂
  註曰為求神於庭孝子不忍使其親須㬰無所馮依也堂謂尸東也凡奠設于序西南者畢事而去之敖氏曰其餘謂取籩豆俎者也先設者先取之後設者後取之經惟言取先設者見其初者耳既取則南面西上俟執醴酒者行而從之降矣設于序西南改設之也凡徹尊者之盛饌必改設之而後去之序西南南北節也當西榮東西節也不設于東異於生也特牲饋食禮曰祝命徹阼俎豆籩設于東序下此生者之禮也此新奠設於既殯之後而舊奠乃徹于未斂之前者為辟斂故爾凡改設者賓出則徹之
  醴酒位如初執事豆北南面東上
  註曰如初者如其醴酒北面西上也執醴尊不為便事變位
  敖氏曰醴酒亦後設故其位如初執豆俎者既設而東上俟設醴酒者畢而從之降亦由便也此奠于西堂其俟降之位東上是由饌東而南乃降自側階也然則側階南於序端矣凡升降自側階者此經皆不見之
  世佐案醴酒謂執醴酒者祝及執事者一人也位俟時而設之位初謂設小斂奠也執事謂設豆及俎者豆北南面東上設畢而俟之位也初豆俎既設立於俎北西上此則異于初者也必東上者便其以次而適東方也上先言降自西階乃言設于序西南當西榮則其改設在庭明矣惟其在庭故取節于榮也敖云此奠于西堂何其弗深考耶
  乃適饌
  註曰東方之新饌
  敖氏曰適東方之饌處以待事至也後放此適饌亦由主人之北
  世佐案設醴酒畢祝先行執事者隨之而適東方也云適饌者明近其所有事
  帷堂
  註曰徹事畢
  敖氏曰又將設飾也
  張氏曰殆為大斂將遷尸故帷之
  右徹小斂奠帷堂
  婦人尸西東面主人及親者升自西階出于足西面袒註曰袒為為字坊本脫今依疏及集說補大斂變也不言髽免髺髮小斂以來自若矣
  敖氏曰婦人尸西東面以男子將升故也取節於尸明近於牀此親者謂衆主人也男子但言西面袒是逺於尸矣然則此時主人堂上之位其在阼階上所布席之東與
  士盥位如初
  註曰亦既盥並立西階下
  敖氏曰此時不設東堂下之盥而徹者乃盥于門外似亦未必有西方之盥若然則此士亦盥于門外與喪大記言君大斂之禮云士盥于盤上北面
  世佐案初謂小斂也云盥位如初則亦盥於西方盆上可知矣上不言設西方盥文不具耳敖說非郝云盥於東堂下尤誤
  布席如初
  註曰亦下莞上簟鋪於阼階上於楹間為少南敖氏曰布席之處其於階上為少西於楹為少北葢小斂之牀大斂之席與殯肂南北之節宜同也
  商祝布絞紟衾衣美者在外君襚不倒
  註曰至此乃用君襚主人先自盡
  敖氏曰美者在外謂衣也君襚先祭服祭服先散衣而祭服之中又各有所先後皆所謂美者在外也在外亦指斂時言之若於此時則但為在下耳君襚不倒尊也以祭服視散衣則祭服為尊以君襚視祭服則君襚為尊惟君襚不倒則祭服亦有倒者矣至是乃用君襚者大斂之禮重故以服之尤尊者為之襲而美者在外小斂而美者在中大斂又反之禮貴相變也
  郝氏曰祭服美故在外君襚尊順領布之不敢倒置其餘隨宜縱横可也
  世佐案此衣用三十稱亦半以覆尸半以為藉斂時美者在外正與小斂相反也爵弁服最美故在外以見其美君襚最尊故不倒以致其尊君隧若非爵弁服則不在外爵弁服若不出於君襚則亦可倒二義葢互見也
  有大夫則告
  註曰後來者則告以方斂非斂時則當降拜之疏曰案檀弓大夫弔當事而至則辭焉註云辭猶告也擯者以主人有事告也主人無事則為大夫出喪大記云士之喪於大夫不當斂則出註父母始死悲哀非所尊不出也上文有君命則出迎於門外是始死唯君命出若小斂後則為大夫出故雜記云當袒大夫至雖當踊絶踊而拜之反改成踊若士來即成踊乃拜之也
  敖氏曰告謂告以主人方有事未即拜賓也非斂時則位在下來即拜之
  士舉遷尸復位主人踊無算卒斂徹帷主人馮如初主婦亦如之
  疏曰士舉遷尸謂從戸外夷牀上遷尸於斂上敖氏曰復位反階下位以俟也於主人主婦既馮尸乃復升而舉尸以斂於棺也
  郝氏曰親形愈斂孝子情愈廹故踊無算衾絞結束畢徹堂上帷馮尸如初主人西面主婦東面也
  右大斂
  主人奉尸斂于棺踊如初乃葢
  註曰棺在肂中斂尸焉所謂殯也檀弓曰殯於客位疏曰從阼階斂上遷尸鄉西階斂于棺中乃知葢於棺上也
  敖氏曰納尸于棺則尸藏不見矣故亦以斂言之小斂云男女奉尸此惟云主人者其殯禮之異者與世佐案此與侇于堂同亦士舉而男女奉之也經惟言主人文省耳
  主人降拜大夫之後至者北面視肂
  註曰北面於西階東
  疏曰小斂後主人阼階下今殯訖不忍即阼階因拜大夫即於西階東北面視肂而哭也
  敖氏曰後至者於主人既升堂而後來者也惟云降拜大夫之後至者則於士之後至者既襲乃拜之雜記曰當袒大夫至雖當踊絶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襲於士既事成踊襲而後拜之不改成踊正此意也世佐案視肂者為將設熬塗殯須親臨監之
  衆主人復位婦人東復位
  註曰阼階上下之位
  設熬旁一筐乃塗踊無算
  註曰以木覆棺上而塗之為火備
  敖氏曰喪大記註引此云旁各一筐則是此經脫一各字也各各黍稷也每旁二筐黍當在南
  世佐案旁一筐者前後左右各一筐也士禮黍稷各二筐故分設之如此若大夫以上前後亦各一筐而左右則加多矣敖說誤喪大記註衍一各字者乃傳寫之譌耳孔疏引註仍無各字
  卒塗祝取銘置于肂主人復位踊襲
  註曰為銘設柎樹之肂東
  疏曰始死則作銘訖置於重今殯訖取置於肂上銘所以表柩故也云肂東者以不使當肂於東可知敖氏曰置銘葢於肂南
  右殯
  乃奠燭升自阼階祝執巾席從設于奥東面
  註曰執燭者先升堂照室自是不復奠於尸祝執巾與執席者從入為安神位室中西南隅謂之奥執燭南面巾委於席右
  敖氏曰周人斂用日出故既斂而室猶闇須用燭也祝執巾與席從執燭者升而設之於奥既委巾乃設席士虞禮曰祝布席于室中東面凡喪奠不啓牖郝氏曰燭即俟于饌東之燭巾即祝徹授執事者之巾至是祝仍受之以升
  世佐案敖說以祝執巾席從為一句與註異似勝之
  祝反降及執事執饌
  註曰東方之饌
  敖氏曰執饌以待俎而俱升也
  士盥舉鼎入西靣北上如初載魚左首進鬐三列腊進柢
  註曰如初如小斂舉鼎執匕俎扄鼏朼載之儀魚左首設而在南鬐⿱兆目 -- 脊也左首進鬐亦未異於生也凡未異於生者不致死也
  疏曰案公食右首進鬐此云左首則與生異而云亦未異於生者彼公食言右首據席而言此左首據載者而言若設于席則亦右首也從句讀節本
  敖氏曰左首其首於載者為左也左首進鬐則寢右矣魚以鬐為上腴為下進鬐猶牲之進柢也魚九而三列則三三為列也凡俎實進上乃食生之禮喪之初奠而若此但取其未異於生耳其後遂因而不變又以别於吉祭云
  祝執醴如初酒豆籩俎從升自阼階丈夫踊甸人徹鼎註曰如初祝先升
  世佐案初謂設小斂奠也
  奠由楹内入于室醴酒北面
  註曰亦如初
  敖氏曰楹内東楹北也惟云醴酒北面則其餘之未設者亦西面矣此奠于室者尸柩既殯不可復奠於其側故宜在室也室事神之處也
  世佐案醴酒北面謂執醴酒者北面立于席東俟設也亦西上
  設豆右菹菹南栗栗東脯豚當豆魚次腊特于俎北醴酒在籩南巾如初
  註曰右菹菹在醢南此左右異於魚者載者統於執設者統於席醴當栗南酒當脯南
  張氏曰註載二句言方其載俎時則以執者之左右為左右及設午席則以席之左右為左右也
  世佐案右菹豆南上也栗東脯籩西上也豚當豆當兩豆之東也魚次腊特于俎北說見士昏禮巾以巾蒙饌也設巾曰巾猶置尊曰尊布席曰席
  既錯者出立于戸西西上祝後闔戸先由楹西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
  註曰為神馮依之也
  疏曰鄭解丈夫見奠者至重即踊者重主道為神馮依之故丈夫取以為踊節也
  敖氏曰立于戸西南面待祝出而偕行也祝後闔戸者祝錯醴最在後故後出而因闔戸也惟云闔戸是初時牖未嘗啓也明矣既闔户祝西行而南執事者從之皆由楹西而降奠者由重南而東復其門東之位也祝位在門西
  郝氏曰戸在室東立者西上上神席也祝闔室户鬼尚幽也出則祝後降則祝先
  右大斂奠
  賓出婦人踊主人拜送于門外入及兄弟北面哭殯兄弟出主人拜送于門外
  註曰小功以下至此可以歸異門大功亦存焉疏曰案喪服云小功以下為兄弟則此兄弟可兼男女也大功容有同門有同財故喪服以小功以下為兄弟但大功亦有不同門不同財之義以異門疏至此亦可以歸既殯雖歸至朝夕朔奠之日近者亦入哭限也若至塟時皆就柩所
  衆主人出門哭止皆西面于東方闔門
  敖氏曰東方之位亦北上
  郝氏曰出門出殯宫門東方即倚廬
  姜氏曰衆主人齊衰者也言衆主人者統諸父昆弟與哭止謂婦人踊時則哭矣皆西面者衆主人外位也餘見朝夕奠
  世佐案衆主人謂齊衰之屬居喪次不歸者也大功之同門者亦存焉出門將就次也於是言哭止則主人及兄弟哭殯之時衆主人亦皆北面哭矣東方寢門外也之東方喪次在焉闔門殯宫宜清靜也
  主人揖就次
  註曰次謂斬衰倚廬齊衰堊室也大功有帷帳小功緦麻有牀笫可也
  疏曰凡言次者廬堊室以下總名是賓客所在亦名次也故引禮記閒傳為証案閒傳云父母之喪居倚廬寢苫枕塊不說絰帶齊衰居堊室苄翦不納大功寢有席小功緦麻牀可也齊衰既居堊室故大功以下有帷帳也
  姜氏曰次雖總指五服之次經云主人就次則專指斬衰而註兼齊衰者葢上文兄弟等為旁親主人拜送于門外而衆主人等為嫡屬則但云出門不拜送于門外而且皆西面于東方以待就次矣揖葢示使就次然
  世佐案揖揖衆主人也主人因送兄弟出門遂不復入而先即次矣衆主人得揖乃各就其次也次在殯宫門外之東北戸北上主人之次最北其餘以次而南亦以服之親疎為序
  右賓出主人就次
  君若有賜焉則視斂既布衣君至
  註曰賜恩惠也斂大斂君視大斂皮弁服襲裘主人成服之後往則錫衰
  疏曰案雜記云公視大斂公升商祝鋪席乃斂註引喪大記曰大夫之喪將大斂既鋪絞紟衾君至此君升乃鋪席則君至為之改始新之此經上下不言改新者文不具也喪大記云君於士既殯而往為之賜大斂焉云君視大斂皮弁服襲裘者案喪服小記云諸侯弔必皮弁錫衰言諸侯不言君者以其彼是弔異國之臣法縁弔異國之臣服皮弁則君弔士未成服之前可服皮弁襲裘之文出檀弓子游弔小斂後襲裘帶絰而入此小斂後亦宜然也云成服之後往則錫衰者亦約服問君弔卿大夫之法文王世子註同姓之士緦衰異姓之士疑衰不同者彼謂凡平之士此士於君有師友之恩特賜與大夫同也
  敖氏曰君欲視斂則使人告喪家故主人不敢升堂而先布絞紟衾衣以待其來喪大記曰弔者襲裘加帶絰則此時君之弔服亦朝服襲裘而加絰與帶矣若主人成服之後而往則弁絰疑衰
  世佐案君之弔服敖說近是錫衰王為公卿之服也而諸侯於其大夫亦服之緦衰王為諸侯之服也而諸侯於同姓之士亦服之疑衰王為大夫士之服也而諸侯於異姓之士亦服之三者皆弁絰此弔於主人成服之後者也若未小斂而弔天子諸侯無文惟檀弓記子游裼裘而弔之事孔疏謂主人未變之前弔者吉服謂羔裘𤣥冠緇衣素裳又袒去上服以露裼衣小斂後則襲裘帶絰而不聞其易服似與論語羔裘𤣥冠不以弔及家語始死羔裘𤣥冠者易之之丈皆不合豈記者誤與抑論語家語所云又各有指也皮弁錫衰乃弔異國臣法不宜施之於本國之士
  主人出迎于外門外見馬首不哭還入門右北面及衆主人袒
  註曰不哭厭於君不敢伸其私恩
  敖氏曰喪禮主人不迎賓若有所迎見之則不哭葢禮然爾上經云見賓不哭是也此於君弔既迎之于門外門外又見其馬首即不哭敬之至也言見馬首明未入巷門入門右廟門也
  郝氏曰門右門東也北面臣禮也衆主人庶子也袒衣變也
  姜氏曰袒者主人本當袒又君前肉袒亦禮也
  巫止于廟門外祝代之小臣二人執戈先二人後註曰巫掌招彌以除疾病小臣掌正君之法儀者周禮男巫王弔則與祝前喪祝王弔則與巫前檀弓曰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以惡之所以異於生也皆天子之禮諸侯臨臣之喪則使祝代巫執茢居前下天子也小臣君行則在前後君升則俠阼階北面凡宫有鬼神曰廟
  敖氏曰周官言喪祝男巫皆於王弔則前國君不得並用巫祝其在廟門外則巫前至廟門則祝前互用其一所以下天子也必用巫祝者其以與神交之故與巫至廟門外乃止則君下之處差逺於廟門矣小臣執戈前後以備非常
  君釋采入門主人辟
  註曰釋采者祝為君禮門神也必禮門神者明君無故不來也禮運曰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
  敖氏曰采讀為菜葢其物之可以為豆實者如葵韭之類是也釋菜葢於闑西閾外釋謂奠之於地盛之之器則用笲云主人辟於是衆主人衆賓亦皆辟位
  君升自阼階西鄉祝負墉南面主人中庭
  註曰祝南面房中東鄉君牆謂之墉主人中庭進益北
  疏曰祝必負墉南面鄉君者案喪大記曰君視祝而踊祝相君之禮故須鄉君
  郝氏曰升自阼階君自主也君立阼西面祝背東房牆南面立君側詔禮也主人由門右進立中庭下北面
  君哭主人哭拜稽顙成踊出
  註曰出不敢必君之卒斂事
  敖氏曰君已哭而主人出為君既有事矣自此以下六節每節之畢主人輒出皆為不敢久留君也喪大記曰出俟于門外
  郝氏曰出恐君即行送之
  君命反行事主人復位
  註曰大斂事
  敖氏曰位入門右之位也此時惟將拜君乃進中庭不然則否
  君升主人主人西楹東北面
  註曰命主人使之升
  敖氏曰升之使視斂也西楹東眀其在堂中西也主人與君同在堂宜逺之
  郝氏曰西楹東北面近尸西也
  升公卿大夫繼主人東上乃斂
  註曰公大國之孤四命也
  敖氏曰升之使視斂以其尊也云繼主人東上則主人之位在楹東少南矣
  郝氏曰升公卿大夫亦君命升繼主人立西楹東主人之左相繼而西使孝子近尸得自展其事也東上上君也
  卒公卿大夫逆降復位主人降出
  註曰逆降者後升者先降位如朝夕哭弔之位疏曰卒者謂卒斂也
  君反主人主人中庭君坐撫當心主人拜稽顙成踊出註曰撫手按之凡馮尸興必踊
  疏曰君與主人拾踊也喪大記君於臣撫之父母於子執之子於父母馮之婦於舅姑奉之舅姑於婦撫之又云凡馮尸興必踊是馮為總名君撫之亦踊也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反謂命之反也
  君反之復初位衆主人辟于東壁南面
  註曰以君將降也南面則當坫之東
  疏曰初位即中庭位下文君降西鄉命主人當在阼階下故衆主人辟君東壁南面則西頭為首者當堂角之坫
  敖氏曰初位亦入門右位也嫌在中庭故以初明之衆主人南面西上
  世佐案初位當從敖說
  君降西鄉命主人馮尸主人升自西階由足西靣馮尸不當君所踊主婦東面馮亦如之
  註曰君必降者欲孝子盡其情
  郝氏曰不敢馮君所撫處疑與尊者同也
  奉尸斂于棺乃葢主人降出君反之入門左視塗註曰肂在西階上入門左由便趨疾不敢久留君敖氏曰君反主人而主人即入視塗者葢君反之之時必以是命之也下云君命反奠亦見其一耳但言入門左則是未必在西階下也所以然者欲其出之便也
  世佐案視塗仍於西階東北面入門左者急於就視不敢從容由右也殯乃送終之大事故由便趨疾如此降出以尊君入門左以急親臣子之道並行也敖說誤註云不敢久留君亦非經意
  君升即位衆主人復位卒塗主人出君命之反奠入門右
  註曰亦復中庭位
  疏曰經云入門右註復中庭位謂在門右南北當中庭也
  敖氏曰入門右即初位也先言位次言初位此復著其所者以明其非有事於中庭則東方之位皆在是也
  世佐案即位即阼階上西鄉位復位復阼階下位君升而衆主人復即位也至是主人又入門右者殯訖復其初也其位葢近門東註云復中庭位非
  乃奠升自西階
  註曰以君在阼
  君要節而踊主人從踊
  註曰節謂執奠始升階及既奠由重南東時也敖氏曰要猶候也節當踊之節也此節謂執奠者始升階時
  郝氏曰當丈夫踊之節則祝導君按節而踊要猶按也
  卒奠主人出哭者止
  註曰以君將出不敢讙囂聒尊者也
  君出門廟中哭主人不哭辟君式之
  註曰辟逡遁辟位也古者立乘式謂小俛以禮主人也曲禮曰立視五巂式視馬尾
  疏曰君入臣家至廟門乃下車則貳車本不入大門下云貳車畢乘主人哭拜送者明出大門矣曲禮君出就車左右攘辟又五巂註巂猶規也車輪轉之一帀為一規以冬官輪崇計之凡視前十六步半熊氏朋來曰考工記乘車之輪六尺有六寸言其高如此韻家引陸佃言五巂三丈三尺不知徑一圍三則五巂該九丈九尺
  朱子曰式車前横木有所敬則俯而憑之
  郝氏曰廟中殯宫主人不哭送君也辟避道旁致敬也君於車上伏軾答之
  世佐案君式主人即式凶服之意哀有喪也
  貳車畢乘主人哭拜送
  註曰貳車副車也其數各視其命之等君出使異姓之士乘之在後君弔葢乘象輅曲禮曰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左必式
  疏曰大行人上公貳車九乘侯伯七子男五故知視命數坊記君不與同姓同車與異姓同車彼謂同車為御右者此貳車可知引曲禮者乘車即貳車也以人君皆左載惡空其位則乘之亦居左常為式耳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凡有貳車者為毁折之備也此車惟有御右而已主人拜送不著其處則是但於廟門外耳葢是時君已升車故也喪大記云拜稽顙
  世佐案上經主人送君之使者皆於外門外則送君無不出之嫌故此不著其處且貳車本在大門外云貳車畢乘則亦足以明之矣敖說誤
  襲入即位衆主人襲拜大夫之後至者成踊
  註曰後至布衣而後來者
  疏曰若未布衣時來即入前卿大夫從君之内今承上君大夫之下别言拜大夫之後至者明布衣後來不得與前卿大夫同時從君入者故鄭以布衣之後解之
  敖氏曰既送君即襲於外明其袒之久者為君在故也既即位乃拜大夫之後至者此已禮宜更始而為之不可於送君之餘由便拜之也此後至謂君既至而後來者
  郝氏曰襲其袒衣入即東階下西面之位
  賓出主人拜送
  註曰自賓出以下如君不在之儀張氏曰謂如前章所陳賓出諸儀敖氏曰惟言主人拜送是婦人於此亦不踊矣亦異於君不在之儀也
  右君視大斂張氏曰以上皆喪親第三日事
  劉氏敞曰君臨臣喪以桃茢先非禮也周之末造也事之斯為臣焉使之斯為君焉君臣之義非虚加之也寄社稷焉爾寄宗廟焉爾寄人民焉爾夫若是其孰輕故君有慶臣亦有慶君有戚臣亦有戚書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尊卑異而已矣雖于其臣亦然故臣疾君親問之臣死君親哭之所以致忠愛也若生也而用死也而棄生也而厚死也而薄生也而愛死也而惡是教之忘生也是教之背死也禍莫甚于背死而忘生苟為背死而忘生則不足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施之於人者不變于存亡然後人之視其亡猶存矣則夫桃茢胡為乎諸臣之廟哉或曰于記有之宜若禮然曰否是故亦周末之記也昔者仲尼之畜狗死子貢埋之曰丘聞之也敝帷不棄為埋馬也敝葢不棄為埋狗也而丘也貧無葢也亦予之席焉夫不以賤而棄之為勞也夫不以死而欺之為有生也勞雖賤不棄也死雖狗不欺也而况于君臣乎吾故曰君臨臣喪以桃茢先非禮也周之末造也朱子曰儀禮不是古人預作一書如此初間只以義起漸漸相襲行得好只管巧至於情文極細密極周緻處聖人見此意思好故録成書只看古人君臣之際如君臨臣喪坐撫當心要絰絰當作節而踊今日之事至於死生之際恝然不相闗不啻如路人所謂君臣之義安在又曰看古禮君於大夫小斂往焉大斂往焉於士既殯往焉何其誠愛之至今乃恝然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縁是親愛一體
  楊氏曰哭尸斂尸撫尸視殯視塗視奠凡六節每一節主人降出主人不敢必君之卒事也君命反主人行事所以盡哀敬之情始終之義也
  郝氏曰君臨臣喪一體之誼哀敬之情而使巫祝告門小臣執戈前驅後入何為者也此後世人主妄自驕貴崇尚巫風而為此非先王哀有喪之禮
  世佐案小臣執戈先後乃君之儀衛非直為弔喪也用巫祝之故敖說得之釋采于門則註說是矣檀弓云巫祝桃茢執戈以惡之似非先民無穢虐士之意清江劉氏嘗辨之郝氏又因是而疑經過矣
  三日成服杖拜君命及衆賓不拜棺中之賜
  註曰既殯之明日全三日始歠粥矣禮尊者加惠明日必往拜謝之棺中之賜不施已也曲禮曰生與來日
  疏曰是四日矣言三日除死日數之也曲禮註與數也生數來日謂成服杖以死明日數也死數往日謂殯斂以死日數也大夫以上皆以來日數
  敖氏曰云成服者曏已絰帶矣今復以冠衰之屬足而成之喪大記曰士之喪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婦人皆杖然則此葢於未朝哭為之也君命及衆賓謂弔者也拜之者謝其弔己也棺中之賜謂襚也不拜襚者襚禮不為己也此謂不弔而襚者若弔襚並行則其拜亦惟主於弔凡徃拜之節其於朝奠之後乎拜之皆於其外門外所拜者不見
  郝氏曰不拜襚不忍遽死其親之意塟後乃拜也世佐案凢拜賜之禮必使人將命明已所為來之故若為二事而來則分拜之公食禮云拜食與侑幣皆再拜稽首是也此於弔襚並行者亦唯拜弔而不更拜襚故云不拜棺中之賜也君命即上文弔者致命之命也不拜君之視斂者視斂亦為死者也為死者則不拜之送終之禮君友之所當自盡也
  右成服拜君命及賓
  朝夕哭不辟子夘
  註曰既殯之後朝夕及哀至乃哭不代哭也子夘桀紂亡日凶事不辟吉事闕焉
  陸氏曰賈逵云桀以乙夘日死紂以甲子日亡故以為戒鄭同漢書翼奉說則不然張晏云子刑夘夘刑子相刑之日故以為忌而云夏殷亡日不推湯武以興乎
  郝氏曰始死至殯三日代哭不絶聲殯後無代𡘜唯朝夕𡘜于殯宫遂奠焉
  姜氏曰桀以乙夘日死紂以甲子日死王者以為忌日世俗相傳皆失其義葢湯放桀武王代紂者乃聖人救民取殘之大義而桀紂固君湯武固臣也故其于舊君之死日不忍即吉而避之此葢聖人之仁至義盡所流溢于不自己者而其無一毫苟利天下之心亦因可想見矣而後世傳之失真乃謂是日為凶日而不用也則武王不以甲子興乎是雖漢唐以後之君猶明之而謂學者可惑之乎且如廟諱謂之忌日葢發于哀敬之心而非起于厭惡之念也而世以比于凶忌者葢衆喙一詞矣朝夕𡘜不辟子夘無即吉之嫌故也故曰明理可以治惑
  世佐案子夘之說鄭義為優姜氏之言足以明其義矣
  婦人即位于堂南上𡘜丈夫即位于門外西面北上外兄弟在其南南上賓繼之北上門東北面西上門西北面東上西方東面北上主人即位辟門
  註曰外兄弟異姓有服者也辟開也凡廟門有事則開無事則閉
  疏曰喪大記云祥而外無𡘜者則此外位皆有𡘜今直云婦人𡘜則丈夫亦𡘜矣但文不備也外兄弟謂若舅之子姑姊妹從母之子等皆是
  敖氏曰即位于堂阼階上也丈夫衆主人衆兄弟也同姓異姓之親及賓客雖以親疏為序列於東方而所上相變明其不相統也門東北面西上與西面北上者相變也門西北面東上與東面北上者相變也以下文考之則此東方之賓卿大夫也門東諸公也門西他國之異爵者也然則西方者其士與門東門西外門内之左右也列定而主人乃即位於東方之北
  郝氏曰情有親疎爵有崇卑相聫而不相混如此辟闢同
  世佐案丈夫謂主人衆主人兄弟也門外廟門外也西面北上東方之位也門東大門東私臣之位若有諸公亦在焉少進門西大門西公有司之位若有他國之異爵者亦在焉少進西上東上皆統於門也夫門東門西乃羣吏之正位諸公與他國之異爵者不恒有有則不可與卿大夫同列故位於此而少進所以尊異之也下文特見之亦以其不恒有故耳非謂位于此皆尊者也且大國之孤唯一人而經云西上其不主為諸公明甚敖以下文實之誤矣主人即位辟門著其節也敖云列定而主人乃即位非
  婦人拊心不𡘜
  註曰方有事止讙囂
  疏曰云方有事者謂下經徹大斂奠設朝奠之事也敖氏曰拊心不𡘜見其悲哀而未敢𡘜也所以然者以男子未哭故也
  世佐案輕擊曰拊以手擊胸含悲而未敢發之狀不𡘜之故敖得之
  主人拜賓旁三右還入門𡘜婦人踊
  註曰先西面拜乃南面拜東面拜也
  敖氏曰旁三謂鄉賓所立之方而三拜之也於内位之拜别其尊卑故於此略之總旅拜而已以序言之先南面拜乃東面拜西面拜既則右還而入門也嫌其由便故言右還以明之婦人但言踊以踊見𡘜也𡘜有不踊踊無不𡘜者
  世佐案旁方通旁三者每方各三拜也其拜之之序當從註說
  主人堂下直東序西面兄弟皆即位如外位卿大夫在主人之南諸公門東少進他國之異爵者門西少進敵則先拜他國之賓凡異爵者拜諸其位
  註曰賓皆即此位乃𡘜盡哀止主人乃右還拜之如外位矣兄弟齊衰大功者主人𡘜則𡘜小功緦麻亦即位乃𡘜上言賓此言卿大夫則其亦賓爾少進前於列異爵卿大夫也他國卿大夫亦前於列尊之拜諸其位就其位特拜
  敖氏曰此位與外位同故上言其位是著其人以互見之上言賓繼外兄弟此言卿大夫在主人之南明外兄弟以上皆少退於主人亦互見之也門東又有私臣之位門西又有公有司之位故諸公與他國異爵者皆少進以别之特牲記曰公有司門西北面東上私臣門東北面西上此位亦當如之也敵則先拜他國之賓惟謂異爵者若士則否以其同國異國者皆同在西方之位又旅拜之亦不宜異也他國之異爵者謂來聘若從君來朝者也凡凡諸公卿大夫也
  右朝夕𡘜
  郝氏曰此以下三節皆既殯以後至塟三月内朝夕𡘜奠之禮此一節朝奠之位夕可知
  徹者盥于門外燭先入升自阼階丈夫踊
  註曰徹者徹大斂之宿奠
  敖氏曰朝奠日出故用燭
  郝氏曰此將朝奠先徹昨日殯奠徹者祝及執事輩儀與大斂徹奠同
  祝取醴北面取酒立于其東取豆籩俎南面西上祝先出酒豆籩俎序從降自西階婦人踊
  敖氏曰祝已取醴北面立已取酒者亦北面立于其東西上也餘人已取豆籩俎南面西上葢立于神席之前不敢以由便而變位也
  世佐案此與徹小斂奠同不言徹巾文省也
  設于序西南直西榮醴酒北面西上豆西面錯立于豆北南面籩俎既錯立于執豆之西東上酒錯復位醴錯于西遂先由主人之北適饌
  註曰遂先者明祝不復位也適饌適新饌將復奠敖氏曰惟豆云西面錯葢其他不盡然也祝與執事者自西階下而徑東故出于主人之北是時東方之饌醴酒在甒既適饌乃酌之
  世佐案此與改設小斂奠並同文加詳耳饌朝奠之饌
  右徹大斂奠
  乃奠醴酒脯醢升丈夫踊入如初設不巾
  註曰入入於室也如初設者豆先次籩次酒次醴也不巾無菹無栗也菹栗具則有俎有俎乃巾之敖氏曰如初設者醴酒錯于脯南也不巾别於殷奠也室中惟殷奠則巾其餘否
  郝氏曰朝夕奠與殷奠殊惟醴酒脯醢殷奠月朔薦新之類則鼎俎具如初設如賓奠也酒饌不用幂巾禮殺于殷奠也
  錯者出立于户西西上滅燭出祝闔戸先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賓出婦人踊主人拜送註曰𡘜止乃奠奠則禮畢矣
  敖氏曰滅燭出謂執燭者滅燭而出也亦先降自阼階由主人之北東
  衆主人出婦人踊出門𡘜止皆復位闔門主人卒拜送賓揖衆主人乃就次
  敖氏曰此拜送賓謂衆兄弟之屬言賓者省文耳郝氏曰皆復位復門外初立之位
  右朝夕奠
  敖氏曰婦人即位至此惟主言朝𡘜之禮其夕𡘜之與此異者惟徹醴酒脯醢不設於序西南耳餘並同張氏曰自第四日至塟前並用此禮
  朔月奠用特豚魚腊陳三鼎如初東方之饌亦如之註曰朔月月朔日也自大夫以上月半又奠如初者謂大斂時
  郝氏曰此既殯後及大祥前兩期内月朔之奠生有朔食故死有朔奠禮盛于朝夕
  無籩有黍稷用瓦敦有葢當籩位
  註曰黍稷併於甒北也於是始有黍稷死者之於朔月月半猶平常之朝夕大祥之後則四時祭焉疏曰平常之朝夕謂猶生時朝夕之常食也案既夕記云燕養饋羞湯沐之饌如他日彼謂下室中不異於生時殯宫中則無黍稷今至朔月月半乃有之若朔月月半殯宫中有黍稷下室則無故既夕記云朔月若薦新則不饋于下室也士虞禮禫月吉祭猶未配是大祥之後得四時祭若虞祭之後卒𡘜之等雖不四時亦有黍稷是其常也
  敖氏曰朔奠及薦新不用籩所以别於殯奠之類此云用瓦敦則吉時或不用瓦者矣
  郝氏曰無籩無脯栗有黍稷主食也死者月朔猶生者朝夕饔飱為主瓦敦以盛黍稷葢以合敦當籩位以黍稷居脯栗之位也
  張氏曰朝夕之奠有醴酒豆籩而無黍稷至月朔殷奠始有之者以下室又自有燕養之饌故雖不設黍稷而不為薄也既奠殯宫又饋下室者莫必神之所在故也
  主人拜賓如朝夕𡘜
  敖氏曰如其廟門内外之儀也
  卒徹舉鼎入升皆如初奠之儀
  註曰徹宿奠也
  敖氏曰朝夕奠無俎非盛饌徹則去之不復改設于序西南惟言卒徹為下事節也升謂匕而升於俎也初奠小斂既殯之奠
  郝氏曰祝與執事徹宿奠設于西序南畢乃設新奠舉鼎入階前升肉于俎皆如殯奠
  世佐案朝夕奠雖非盛饌亦改設于庭求神之道宜然也云皆如初奠之儀足以蔽之矣敖說非
  執朼釋匕于鼎俎行朼者逆出甸人徹鼎其序體酒菹醢黍稷俎
  註曰俎行者俎後執執俎者行鼎可以出其序升入之次
  敖氏曰俎行而匕者出升階而丈夫踊甸人乃徹鼎經下言主人要節而踊故以此略之而以徹鼎繼匕者出而言非謂其節如是也此見六者之序則是凡奠皆每人執一器明矣俎不言豚魚腊特執無嫌朼皆當作匕
  世佐案自卒徹至升俎之儀略前所詳自執匕至徹鼎之節詳前所略文互備也匕者右人也逆出匕腊者先出也此七物者執之凡七人醴酒各一人菹醢一人黍稷一人俎三人
  其設于室豆錯俎錯腊特黍稷當籩位敦啓㑹郤諸其南醴酒位如初
  註曰當籩位菹南黍黍東稷
  疏曰知當籩位俎南黍黍東稷者依特牲所設為之也
  敖氏曰黍稷後設變於籩實也醴酒位如初亦醴在黍南酒在稷南其異者北各有㑹耳
  世佐案當籩位者當大斂奠之籩位也上經云菹南栗栗東脯是其位矣註位下菹字本誤作俎今以敖本正之疏云依特牲所設為之亦似誤以菹為俎者特牲禮云主婦設兩敦黍稷于俎南西上又云宗婦執兩籩戸外坐主婦受設于敦南其設敦設籩之位皆與此經不合唯敦之西上則同耳
  祝與執豆者巾乃出
  註曰共為之也
  敖氏曰中分其奠祝巾在南者執豆者巾在北者各以近其位而為之然則巾殯奠亦當如之經於此乃見之耳
  郝氏曰祝立南執豆者立北共舉巾幂其奠
  世佐案上設小斂奠云祝受巾巾之大斂奠云巾如初則皆祝獨為之也此與執豆者二人為之是其異矣所以然者葢曏者兼巾之而此則分幂之與
  主人要節而踊
  敖氏曰丈夫婦人皆要節而踊惟言主人文省耳
  皆如朝夕𡘜之儀
  敖氏曰為凡不見者言也
  郝氏曰此以上皆朔奠其禮盛又謂殷奠
  月半不殷奠
  註曰殷盛也士月半不復如朔盛奠下尊者
  疏曰云下尊者以下大夫以上有月半奠故也世佐案不殷奠者其奠如朝夕而已
  有薦新如朔奠
  註曰薦五榖若時果物新出者
  疏曰案月令仲春開氷先薦寢廟季春云薦鮪于寢廟孟夏云以彘嘗麥先薦寢廟仲夏云羞以含桃先薦寢廟皆是薦新如朔奠者牲牢籩豆一如上朔奠也
  敖氏曰新謂榖之新熟者也薦新則敦實皆以新物為之與春秋傳曰不食新矣少儀曰未嘗不食新皆指五榖而言也
  徹朔奠先取醴酒其餘取先設者敦啓㑹面足序出如入
  註曰啓㑹徹時不復葢也面足執之令足間鄉前也敦有足則敦之形如今酒敦
  敖氏曰其餘取先設者則取敦亦後於俎矣執敦面足是以首自鄉也其執而設之之時亦然少牢饋食禮曰敦皆南首葢北面設之故也敦有首足如物之縮者然皆在上耳
  郝氏曰敦形似獸兩足踞前徹者奉敦足在前南面錯順也
  世佐案聶氏三禮圖敦葢為龜形用少牢禮註疏說也今敦葢既啓猶云面足則其說恐未必然
  其設于外如于室
  註曰外序西南
  郝氏曰重言者疑朔奠異于朝夕也
  右朔月奠薦新
  姜氏曰此以上為士喪斂殯之禮而以下為其營塟之禮也舊以筮宅布材卜日三章合上為篇而以既夕以下别目為既夕禮者非
  筮宅冡人營之
  註曰宅塟居也冡人有司掌墓地兆域者營猶度也詩云經之營之
  世佐案雜記云大夫卜宅與塟日士筮日而不卜下大夫也
  掘四隅外其壤掘中南其壤
  註曰為塟將北首故也
  疏曰檀弓云塟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
  敖氏曰壤土也謂所掘而起者也於將為摭摭疑當作域之處掘其四隅與中央略以識之而已以神之從違未可必也外其壤謂置其壤於四隅之外南其壤謂置其壤於中央之南隅之外若東隅之東西隅之西是也
  姜氏曰外猶旁也中壤不在旁而特在南者以待筮也下文指中封而筮是也
  世佐案外其壤謂置諸四隅之外是也南其壤則置諸中央之南而已敖說未楚
  既朝𡘜主人皆徃兆南北面免絰
  註曰兆域也所所坊本作新誤營之處免絰者求吉不敢純凶
  敖氏曰云皆往明衆主人亦行也免絰亦左擁之絰服之最重者於此免之以對越神明宜與人異服問曰凡見人無免絰雖朝於君無免絰
  郝氏曰兆猶初也死者久宅初曰兆兆南即所掘壤南免絰脫首絰也
  命筮者在主人之右筮者東面抽上韇兼執之南面受命
  疏曰云抽上韇者則下韇未抽待用筮時乃併抽也世佐案命筮者宰也在主人之右亦北面南面受命鄉主人也郝云尊蓍非餘見士冠禮
  命曰哀子某為其父某甫筮宅度兹幽宅兆基無有後艱
  註曰某甫且字也若言山甫孔甫矣宅居也度謀也兹此也基始也言為其父筮塟居今謀此以為幽冥居兆域之始得無後將有艱難乎艱難謂有非常若崩壞也孝經曰卜其宅兆而安厝之古文無兆基作期
  敖氏曰兆基未詳或曰當從古文無兆字而期亦宜作其屬下句
  張氏曰註某甫且字也且者聊且虚擬之謂以其人無可指故曰某以虚擬之兆基域兆之基址也古文期無有後艱義意自備
  筮人許諾不述命右還北面指中封而筮卦者在左註曰述循也既受命而申言之曰述不述者士禮略中封中央壤也
  疏曰特牲吉禮亦云不述命故知士吉凶皆不述命非為喪禮略也
  敖氏曰指中封若示神以其處然不言坐是立筮也不席而立筮變於家
  世佐案述命者述命辭以告蓍也其儀見少牢饋食禮
  卒筮執卦以示命筮者命筮者受視反之東面旅占卒進告于命筮者與主人占之曰從
  註曰卒筮卦寫卦示主人乃受而執之從猶吉也敖氏曰卦者書卦于木既卒筮而筮者乃執以示命筮者必示命筮者以其出命故爾既占而先告命筮者乃告主人亦此意也若吉時則受命示卦皆于主人占之曰從所告之辭云爾從謂從其所筮之地也書曰龜從筮從
  姜氏曰案卜塟日但云宗人示涖卜涖卜受示則筮亦止示命筮者註恐未然
  世佐案卒筮不言書卦文略也執卦以示命筮者亦筮人也云命筮者受視反之則主人不視明矣此亦凶禮之異者也
  主人絰𡘜不踊
  姜氏曰𡘜其將離也
  世佐案絰復著絰也筮畢即著絰明曏之免之者為禮神故也𡘜者哀其親之將歸此土也
  若不從筮擇如初儀
  註曰更擇地而筮之
  敖氏曰再筮若又不吉則更擇地而不復筮也郝氏曰小記曰祔塟者不筮宅凡筮宅皆初地
  歸殯前北面𡘜不踊
  註曰易位而𡘜明非常
  疏曰朝夕𡘜當在阼階下西面今筮宅來歸北面𡘜者是易位非常故也
  敖氏曰殯前西階下也
  右筮宅
  世佐案此節之文有與士冠禮相同者不重釋之
  既井椁主人西面拜工左還椁反位𡘜不踊婦人𡘜于堂
  註曰匠人為椁利治其材以井構於殯門外也反位拜位也既𡘜之則往施之竁中矣主人還椁亦以既朝𡘜矣
  疏曰檀弓云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註云木工宜乾腊則此云井椁及明器之材布之已久豈今始獻材也但至此時將用故主人親看視既𡘜之則往施之竁中也匠人主木工之事以匠人為椁刋治其材有功故主人拜之也下文獻材於殯門外則此亦在殯門外
  敖氏曰左還椁由椁之東南行而繞之也
  郝氏曰井椁椁形方如井文
  張氏曰左還椁循行一週視其良楛也
  姜氏曰井序也註謂既𡘜椁則往施之竁中恐不然據下文獻明器之材如𡘜椁其後又獻素獻成又其後乃卜塟日其後始有啓殯朝祖以下等事安得𡘜訖即施之於竁中乎
  世佐案井椁謂成椁也治椁者取其方正而潔淨故以井言之此與檀弓旬而布材自是兩節事材者雜木可為椁者於殯後十日即布之欲其乾也至是既成而將施之于竁故主人親視而𡘜之工者不止匠人原壤之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則朋友亦有襄其事者矣主人拜之謝其勞也西面即殯門外東方之位
  獻材于殯門外西南北上綪主人徧視之如𡘜椁獻素獻成亦如之
  註曰材明器之材視之亦拜工左還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
  敖氏曰北上西北上也南北陳之而前列在西徧視之亦自其所上者始此又與還椁異矣亦先拜工乃視之云如𡘜椁者如其反位𡘜不踊也此著殯門外則井椁之處其在外門外乎
  右𡘜椁𡘜器
  卜日既朝𡘜皆復外位卜人先奠龜于西塾上南首有席楚焞置于燋在龜東
  註曰楚荆也荆焞所以鑚灼龜者燋炬也所以燃火者也周禮菙氏掌共燋挈以待卜事凡卜以明火爇燋燧灼其焌契以授卜師遂以役之
  疏曰周禮註明火陽燧取火於日者焌讀如戈鐏之鐏謂以契柱燋火而吹之也契既然以授卜師作龜役之使助之是楚焞與契為一皆謂鑽龜之荆鐏取其鋭也從楊氏圖節本
  敖氏曰席亦在龜後也龜南首燋在其左皆變於卜時也
  郝氏曰外位殯宫門外之位南首龜首向南席以奠龜焞鐏通削荆鋭如鐏燃火灼龜曰楚焞燋乾木以生火置焞于燋燃之在龜東並陳也
  世佐案傳曰筮短龜長塟日卜重其事也西墊殯門外之西堂
  族長涖卜及宗人吉服立于門西東面南上占者三人在其南北上卜人及執燋席者在塾西
  註曰族長有司掌族人親疎者也涖臨也吉服服𤣥端也占者三人掌玉兆瓦兆原兆者也在塾西者南面東上
  疏曰周禮太卜註兆者灼龜發於火其形可占者其象似玉瓦原之璺罅是用名之原原田也
  敖氏曰族長族人之尊者也此占者亦吉服不言者文省也吉服者亦以對越神明故也占者有司掌占事者也必三人者欲考其言異同之多寡而定是非也書曰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卜人有司掌共卜事者也在塾西者便其升也東西塾之階葢與東西堂側階之所鄉同
  郝氏曰族長族人之長大宗也宗人公有司掌禮者求吉故用吉服占者三人在其南在族長宗人之南皆門西東面一以南為上一以北為上相繼不相統也卜人掌卜事作龜者與執燋者布席者皆在塾内西待事也
  世佐案族長敖說近是卜以交神明主人方斬焉在衰絰之中不可接吉故使族人之尊者涖之
  闔東扉主婦立于其内
  註曰扉門扉也
  姜氏曰闔其東以辨内外立其内以涖之也
  席于闑西閾外
  註曰為卜者也
  敖氏曰席亦西面
  宗人告事具主人北面免絰左擁之
  郝氏曰凡主位在門東西面族長將涖卜故主人北面免絰以凶服避位左擁之擁絰也
  世佐案告告於主人也是時主人在東方西面之位得宗人告仍不離本位特北其面以示聽命于神之意耳不即門東位者以有代之者也免絰說見上
  涖卜即位于門東西面
  註曰涖卜族長也更西面當代主人命卜
  卜人抱龜燋先奠龜西首燋在北
  註曰既奠燋又執龜以待之
  疏曰云卜人抱龜燋者謂從塾上抱鄉閾外待也先奠龜於席上乃復奠燋在龜北
  敖氏曰燋先謂執燋者先於龜而行也奠龜西首象神位在西鄉之奠龜與燋皆東面不言焞與燋同處可知
  郝氏曰燋在北便右取也
  世佐案疏說卜人抱龜燋為句先字屬下為句非上云卜人及執燋席者在塾西則執燋者别一人矣敖以燋先二字為句得之
  宗人受卜人龜示高
  註曰以龜腹甲高起所當灼處示涖卜也
  疏曰凡卜法案禮記云禎祥見乎龜之四體鄭註云春占後左夏占前左秋占前右冬占後右今云腹甲高者謂就龜之四體腹下之甲高起之處鑽之以示涖卜也
  郝氏曰示視同高猶上也視龜甲上灼處周禮大卜眂高
  涖卜受視反之宗人還少退受命
  註曰受涖卜命授龜宜近受命宜郤也
  命曰哀子某來日某卜塟其父某甫考降無有近悔註曰考登也降下也言卜此日塟魂神上下得無近於咎悔者乎
  敖氏曰來日將來之日也某者柔日之名若乙丑丁酉之類是也考降未祥或曰考成也降下也謂成其下棺之事未知是否無有近悔謂其日若吉則不近於悔如塟而遇雨及他有不虞則非吉日矣
  郝氏曰考稽也洪範云明用稽疑詩云考卜維王維龜正之魄歸于土曰降近悔近于悔也
  顧氏炎武曰考父也既言父又言考者猶易言幹父之蠱有子考无咎也降者骨肉歸復於土也記曰體魄則降人死則魂升於天魄降於地書曰禮陟配天陟言升也又曰放勲乃徂落落言降也然而文王陟降何也神無方也可以兩在而兼言之
  張氏監本正誤云哀子某來日某卜塟其父某甫脫第二某字
  世佐案命涖卜命也落成曰考春秋考仲子之宫詩序云斯干宣王考室也居室成曰考室幽宅成亦曰考降近悔如雨不克塟之類有近悔則不得考降矣筮宅為久逺之計故慮有後艱卜日乃目前之事故期無近悔
  許諾不述命還即席西面坐命龜興授卜人龜負東扉註曰宗人不述命亦士禮略凡卜述命命龜異龜重威儀多也負東扉俟龜之兆也
  疏曰大夫以上皆肴述命述命與命龜異云龜重對筮時述命命筮同筮輕也
  世佐案許諾者宗人也命龜之辭葢曰假爾大龜有常哀子某來日某卜塟其父某甫考降無有近悔命龜與述命異者多首一語耳述命述之于所受以備失誤審慎之至也命龜則直告龜而已大夫以上卜既述命又命龜筮則述命遂以命蓍不重為之士卜不述命而命龜筮則不述命亦不命蓍此卜筮之辨也
  卜人坐作龜興
  註曰作猶灼也周禮卜人凡卜事示高揚火以作龜致其墨興起也郝氏曰起以龜兆授宗人
  宗人受龜示涖卜涖卜受視反之宗人退東面乃旅占卒不釋龜告于涖卜與主人占曰某日從
  註曰不釋龜復執之也古文曰為日
  疏曰占人云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註云體兆象也色兆氣也墨兆廣也坼兆璺也體有凶吉色有善惡墨有大小坼有微明尊者視兆象而已卑者以次詳其餘也凡卜體吉色善墨大坼明則逢吉
  敖氏曰涖卜不𡘜者吉服也主人不𡘜者未絰也郝氏曰占曰某日從告辭也
  世佐案反之反龜于宗人也云不釋龜則旅占之時龜亦在宗人手矣宗人不在占者之内而實主其事故其儀如此葢三者人各獻其意而或從或逆則斷之于宗人與此即周禮以大卜等官屬大宗伯之法也
  授卜人龜告于主婦主婦𡘜
  註曰不執龜者下主人也
  告于異爵者使人告于衆賓
  註曰衆賓僚友不來者也
  敖氏曰衆賓謂士之在外位者也宗人不親告之下異爵者
  世佐案是時異爵者在主人之南亦有于門東門西少進者宗人皆親告之其餘皆衆賓也外兄弟亦存焉衆賓則使人告之尊卑之差也凡告者皆嚮其位註以衆賓為不來者誤矣
  卜人徹龜宗人告事畢主人絰入𡘜如筮宅
  敖氏曰云徹龜則是曏者復奠于西塾上以待事畢也
  世佐案如筮宅如其殯前北面𡘜不踊也
  賓出拜送
  敖氏曰拜送賓葢于外門外
  若不從卜擇如初儀
  敖氏曰更擇日而卜之曲禮曰喪事先逺日云擇則其相去不必旬有一日矣葢與吉禮筮日逺近之差異也古者士三月而塟日之先後當以此為節


  儀禮集編卷二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儀禮集編>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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