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外集/卷四
書問答論事
[编辑]與愼仲任別紙庚午十一月十九日
[编辑]書牘交際。亦難的知。第愚嘗加審察於此矣。凡面簽右書先生左書堂號或職名。未稱門人或門生者。挾冊登門之人所通稱於其師者也。右書先生。左書職名或堂號。未稱侍敎生或門下生或姓名者。士大夫及儒生能知慕道之人所通稱於一世所尊先生長者也。右書大監令監。左書職名。未稱侍生或姓名者。世俗之人自相通稱於先輩有爵秩者也。雖其隆殺去取不能一同。而自平時以來有識士大夫所行大抵如此。不料近者儒士屢敗師生之變。又作世之人側目酸齒。誓不從師門問學。此路遂絶。其或先已往來者。輒思更易其稱。巧作名目。愈出愈奇。其意惟恐以師生之稱。貽患於他日如懷,尼已事。噫噫。此誠斯文之厚恥也。然儒士之敗。師生之變。直是一時之不幸耳。若其聖賢之學師友之稱。乃萬世不易之常道。雖未皆得大賢而師之。優劣大小。要各自盡其心於所事之人而已。豈宜預憂古今絶無之患。而仍廢平日應行之典。以自陷於無知妄作之歸乎。此又世人不思大義。而只拘目前末俗之弊習。惑之甚者也。頃者令孫秀才來質小學。渠言意欲廢擧業專治此學。而未蒙王父肯許。愚曰自古賢者由科擧而進者甚多。此不須言。惟其必誠必敬。務下實地上工夫。如小學文義。亦不必盡究。但加體驗力行之爲宜。唯唯而去矣。其回書名稱。乃以世俗有爵秩者相加。而左書玄石先生。此亦似中俗習而然也。今欲略告其義。一則嫌於好爲人師。一則恐致謗議。然不直則道不見。敢以私於下執事。未知高意以爲如何。玄石云云。自有來歷。愚於少時不免爲京洛氣習所祟。又未嘗有從人問學之事。故如向來尤,春諸公。豈非所謂一時所尊。而乃以右書再拜狀上。左書某齋先生。末書姓名行之。卽淵源錄胡文定諸公稱楊龜山以中立先生之例而益加敬焉。乃以師友間待之之別法也。厥後學士大夫有或不審其義。而妄以轉加於不肖之身。略如令孫之爲。至於近日儒士亦有如是者。又作一例。但其後生之挾冊登門者。除向來一二名官外。姑有所不敢。而今乃有之。誠以其事雖微。其義關係甚重。如其新學後生。轉相慕效。遂成一時之風習。則是將師友之道由我而紊矣。區區固陋之學。旣無所補於世。而又反害之。使人竦然不知所裁。幸執事有以謦欬之。是所望也。但念老兄平日門戶意思。太似寬綽。且必不聞今日之極弊。苟或於此。視爲薄物細故不足辨而強辨者。亦冀有以回敎之。使鄙人少祛蔽吝也。
答金元會
[编辑]示意謹悉。因此又有所感。用敢呈覽。僕嘗謂東西之黨。其間彼此曲直。雖似少有差別。然其大頭腦處。不公已甚。此輩安有賢邪相反。若涇渭之分白黑之辨。得使古人論之。寧有異於鄒魯之鬨。而不被五伯之問罪者幾希焉爾。向於友人家。得見癸未年間諸奸駁去朴,成,李三先生章疏數道。令人骨竦神驚。始知讒人罔極。一至於此。如李景涵,金肅夫號爲稍識事理。而終始異同。判然二人。信乎百鍊之化爲繞指矣。又嘗論趙重峯抗疏辨斥。有乖明哲之義。以此觀之。可謂古之遺直。吾東之呂大愚也。蓋論人不可以一例拘。重峯之事雖未洽於中庸。忠義激烈。足破奸膽。千載之下。益覺飮泣。國朝寶鑑送去。它人之物。看過卽擲。
答李原州晸○乙卯
[编辑]采病廢之蹤。本非有干於世塗。偶因中間妄論人家變禮。展轉詿誤。至獲重譴於朝廷。只自杜門悚息而已。伏蒙尊慈眷餽食物若干。拜荷以還。罔知攸處。豈緣親舊或憐奉老艱窘之狀。有以䊮糶一事。轉溷崇聽故耶。且念京洛時節。不無邂逅承顏之便。而神精昏忘。不敢以雅素契誼自處。則誠難遽然奉領。益乖前此與人辭謝之意。茲用還納。酒雉兩物。謹留以承盛惠。想垂恕察。第不任踧踖之私也。餘俟近後委送迷豚。躬候起居。
前頭計不免請糶。極欲留此。預充其數。第未必便蒙肯諾。而曾亦有持戒之端。不敢自遂。想且大笑於拘儒之宿習矣。
與尹泰升癸丑
[编辑]國事至此。又以遠蟄。莫聞𣪁議之末流。使人愈增鬱悶耳。鄙家大計。只仰任友處分。而一向泄泄。正所謂俟河之淸者。恐終不成而死矣。幸令相見。爲弟一誦旣醉之第五章如何。輒恃舊眷。敢發此言。亦乞垂恕之也。悚仄悚仄。
答金起之別紙乙丑五月二十九日
[编辑]垂喩栗谷先生立後之議。顚末甚詳。不任感戢。區區於此。何敢少忽。特以外則長者存焉。內則朝廷諸公靡不盡心。茲以恭竢大事之出場而已。第聞其間不無鬧端變節。頗有逕庭於鄙慮。昨不獲已再度寓書於豆浦李尙書許。以諗其可否也。今蒙台敎。敢不悉對。當初李繼子行有十一歲七歲兩人。可備立後之說。非惟閤下所不聞。雖以鄙之往返海西。略認事情者。亦不得聞。其在前日陳請必爲先賢立後者。止於如此。理勢固然。蓋所謂立巖諸宗。〈卽上舍紳之父兄厚栽厚根年俱八十矣。〉久知先生家道滅裂。心懷憂憫。及見繼妻欲取三歲兒爲子。以承先生之祀。尤多驚慮。思以年長解事之人直承厚蒔後。以救目前之急。以絶日後之弊。而乃獨不爲深思。於十一歲七歲者。猶在歷擧商論之地。不爲並言。卒被某人乘間巧中之讒。誠亦可駭矣。然於其間已果得命。立綖爲厚蒔後。以承先祀。則倫序的當。事理明允。其於先生後事。殆無遺憾者。不意繼妻又欲於此時旋罷三歲兒。更立十一歲兒。以撓其議。一宗兩岐。事體殊異。斯實尤丈所以有後書處置欲爲兩全之說也。然則長者於重君命重嫡嗣之大義。可謂十分明白矣。第恐所居相遠。事情曲折尙多不及照勘者。何則。旣曰兄亡弟及之禮。則是似未聞於綖年長繼五歲。本非其弟矣。旣曰歸其宗祀。則是似未察於繼之所後承祀。先生神版。便當以五世祧遷。無所謂宗祀矣。旣曰渠仍爲厚蒔次子。則是似不審於前日以綖爲先生後。正因君命。今日以綖爲厚蒔次子。亦當具白。無安坐自成之道矣。倘或如此則於其所謂立巖諸宗心懷憂悶者。想尤隔絶。未能詳聞。〈祀事則雖十數年無長成可主者。猶或可矣。家道則雖神版祧遷之後。若使文獻壞滅。遺敎蕩然者。豈非後學之所共深憂耶。〉其欲不但以君命嫡嗣互重。而姑爲此說。安可得乎。以愚慮之。長者若聞綖非繼弟之實狀。似當依問解所錄胡文定之例以處之。繼妻雖欲更取十一歲者以爲其夫之後。自無所妨。然則閤下所敎難處者。眞成兩便矣。如或又以厚蒔繼父子旣爲先生之嫡嗣。無論祧遷家道之如何。必當專立繼後者。亦須申請。還收立綖之君命。改授十一歲者。得失是非間。方始一主君命。一主嫡嗣。截然方方正正底道理。終難混合而爲一。不審台意以爲如何。聞李台深以諸宗之不言兩兒歸咎。此則固有罪矣。然諸宗之不言。恐有所掣於先生後事也。某人之誣以同謀奪嫡。恐其妹之遂失依歸也。雖皆本於俗情之乖謬者。其公私輕重亦甚相懸。何可執此一節。定爲斷案乎。更乞台察。亟加商量。轉報於尤丈門下。得其裁敎。庶幾無誤於大事也。千萬切仰。
答閔大受鼎重
[编辑]垂示先譜。感幸良多。況其所錄體例。井井有法。足爲士夫家模範者乎。獨有一事。不敢不盡其愚。以瀆台座。驪興苔泉之子龍巖公死難於丙子。一家從死者十三人。其樹義甚烈也。往年趙掌令世煥請於尤翁。爲傳頗詳密。仍欲刊行于世。而介人屬世采以跋文。其本末亦可謂備矣。厥後趙尙書復陽白於筵席。命贈持平云。今觀譜中如淸白孝行等處。例多表出。至此曠世義烈。豈或未詳事蹟而然耶。茲以二作仰呈。想蒙關聽。外曾考牛川公嘗有手校譜本。而伯父汾西公識其尾。藏在從姪許。未知其亦備覽否。
答閔大受別紙癸丑二月二十一日
[编辑]似聞院儒某自春丈葬會。仍欲歷拜於座下。想已得其梗槩矣。蓋院儒之意。專在熊潭。而曰書院本不繫於先生墓山。當以士子藏修爲主。自外聞之。殊似正論也。然此院異於他院。設立之初。月沙,北渚諸公之意固以守護墓山爲言。而移院之後。貽患至此。蓋如書院庫直。本以先生墓直爲之。今隨院舍而移出。故墓下時無一奴云。此尤李門所共切迫處也。況今四方書院林立。終不聞一有藏修講學之實者。毋寧謹守前規。庶不至於貽患墓山。而又得永久相依之道也。幸乞千萬加念。前旣以州牧誤事之故。其害至今未已。今又重誤則後悔莫及。敢用煩告。
答閔大受戊午十月二十九日
[编辑]坡碑事。曾蒙俯詢。鄙人於此。有難輕擧者。次且未皇。今爲閤下略陳之。往歲壬子冬。尤丈纔撰碑文。旋以一書使采詳訂其疵纇。茲不獲已竊敢仰效其愚。幾至五十餘條。未更總稟雙碑之當否而已。及得復書。云有追思其碑宜立於花石紫雲之間。采又不免奉贊其議。第以墓下爲主者。與尤丈本意少異耳。及後聞之。士林諸論以爲新碑立院之說出於鄙人。使尤丈發揮道理之文。關而不樹於神道。攻之甚力。而尤以移院墓下爲非。辭語重複。往往出於當初情跡之外。則令人悚然殆不知所以措躬也。由此之故。中間六七歲。不敢復聞於其議。今年夏因趙復亨書。略知文谷相公自朗州往復篷山。申論院碑之說。將始刻役。又使采稟議碑文頭辭。蓋欲立院則不無所當點化者故也。因念鄙人雖困前謗。院碑旣出於尤丈。申定又在於文相。而猶必不與碑文之末議。有非私心之所安者。謹將此意。奉慁棘中。早晩似煩回敎也。至於所詢移院事。記采當時旣復尤丈。且嘗周審墓院形沚。仍以小幅轉告閤下。到今安有異見。但恐此事終必不成。所謂先建碑後移院之擧。尤涉苟且。何者。天下之事雖如毫毛之細。必順人情審事幾。然後乃成。不然必敗。況此儒林祠墓之重者乎。似聞近日坡鄕士論不協。一則以爲移院泉峴之後。先生墓域再被回祿。必當還立於舊所。或以爲若返此院。則休菴祠宇將成孤立。最不可率易處之。兩說固皆有理。而其勢撕捱。就中不願移建者甚多。雖使京外士林同心盡力如曩日之爲者。終無奈於本鄕人情鼓作不起。其於今日渙散單弱無所適主而能之乎。以此知閤下方長紫院。重以尤丈文相之勤懇。而計其終將不成。苟先建碑而後無其實。則尤豈不爲遠近之所訾笑耶。鄙見如此。不敢循常唯諾。略貢所蘊。惟乞千萬詳思而審處之。
答閔大受
[编辑]蒙辱垂示栗碑改本。茲已詳閱。蓋於舊呈瞽說二十二條。所不從者堇堇數條而已。況其所點化者中。間多有關係甚重處。又有不請而更加修潤者。總而讀之。文意兩塗俱似簡正。不啻有勝於前本。則非如壬子所改。只是文字之小疵。誠爲斯文之大幸。但春初所改。今始得見。不免有頃書枉對之患。使人媿歎無以爲言。然於新本中揆以瞽見。猶有不得不再稟以處者。謹具別幅。伏乞下領。此則厥數不多。雖一邊始寫。可以往復得正耳。
別紙
[编辑]因厭棄不復就。此段前者不甚覺察。今更詳之。如沙溪所撰行狀,李景臨年譜。皆只曰小技不足有而已。頓無此語。至月沙行狀及臨瀛刊譜。始有不屑等語矣。今乃因此而曰厭棄不復就。轉成實事。未知如何。先生十六歲丁母憂。若果明知其前後一無赴擧之時則如此可矣。不然恐終未安。
遂作化俗儀〈止〉中外。五十餘條。雖其實狀。恐非盡載於此文者。若曰數十條。恐稍近雅。中外二字。亦與下文中外翕。然其間不甚遠。涉於重疊。亦當點化矣。將統會論議〈止〉所沮。竊念打破東西之黨。乃先生大段事業。而此文上下。於金,沈之出實封之疏等處。皆不提掇。似當於此而略發之。猶不分曉。雖如下文所謂捃摭細故時輩觀我等說話。將無所本者。非小缺矣。鄙意恐當曰時士類多聚於朝。而論議不協。先生將統會彼此。一矯弊習。以圖國事。而終爲橫議俗論所沮云云。方是得其實狀。未知如何。
忌者益衆。忌下初本有疾字。故於下文復捃摭等語有力矣。今乃删之。恐不如仍存。抑或落書之致耶。無以察其紏紛〈止〉紛紏之時。此段旣曰紏紛微奧。又曰不爲事物所奪。又曰事物紛紏之時。文意似疊。雖曰大文字不嫌重複。然恐必在竄改之例。如何如何。
與李季周端夏○戊午
[编辑]采奉老姑保。移家之計。竟以迫凍艱運。不遂初意。未知前頭喫得幾許辛苦也。言之奈何。前敎小紙。亦已謹領。此事每竊疑之。以爲不近人情。及得其論。果似有可據之端。然則後來諸家說雖多云云。或是從稗說流出。非可膠守者。而又有以爲沈貞等聞知其說。陰嗾臺諫之語。與此頗相符。故已於師友錄中略訂其致。未知畢竟無甚差繆否耳。似聞比來講行溫公家儀。不勝傾服。況如鄙人雖亦有意。而疾病流徒。莫之能及者。寧不爲之媿謝耶。頃年所論敬字之義。常以未究其蘊爲歎。今夏適成一部冊子。本末綱條。不至甚紊。蓋爲自勉與同志後生而作。茲敢仰備崇覽。抑有少補於盤盂自治之地耶。誠以台兄平日眷眷於斯。不復避鋪攤向說之嫌。亦乞曲恕而加祕之。勿與一眼看。不知者以爲求多乎先輩儒賢也。
與李幼能丁未
[编辑]偕喪禮制頗異。此有閔敎官嶪丈學禮於沙溪。所見頗精。故昨爲質問。皆與鄙意相符。而虞祔一節。彼則專主集說似亦以問解所引爲重。然恐未允。幸兄詳示可否。以爲準行之地也。蓋陳氏硬看不虞祔三字。故其說如此。弟則竊謂經文並擧祔祭者。非必待父虞祔畢後。始行母之虞祔。乃恐其不待後事。而先畢母之虞祔。故並言以明其不可。未知如何。此非特鄙說。經解通解疏說固已出此。而況參之情理。行母初虞於幾旬之後。殊非安神本意。尤爲未安。茲欲捨集說而從通解。第葬日行父虞。明日行母虞。又明日行父再虞。次第倣此。則並失家禮遇剛遇柔之義。未知將何以爲處也。更須參商以敎。
答李養而丙辰七月十九日
[编辑]首夏丑九。奉兩喪登船於交河界上。不知自何許傳致兄札。窮峽替問。不違遠日。益見垂眷之厚。亡以爲謝也。積雨到秋轉苦。仰惟靜中德履對膺超相。采自經遷窆。今且數月矣。不但精神筋力陡覺有澌盡之意。情事痛怛。如醉如癡。久而不能自抑。蓋以二地舊壙。俱不免傷慮。而倉皇愼重。終不敢有所改易。至於山岡形勢。諸論參差。殆亦歸於臨喪苟了之擧。無非不孝平生獲罪神明之致。每一念之。心肝摧裂。此際乃承爲之深喜之敎。令人增媿。只恨相距之遠。不克面奉淸誨。吐盡悲悃也。前書所喩。在兄不輟進修之業。夫豈近是。如我昏憒鹵莽之狀。重以遷次離索之會。自渡其立心用功。猶且未及於向來盛壯時。而況望有分寸之積效。以收乘楡之餘景乎。抑此無亦左右憐我倀倀。摘埴於迷塗。思有以曉譬而振發故耶。何其親切而有味也。第所謂不合者。雖未知果指某事而發。然以愚慮度之。年來悔吝。多從應接然可上出來。誠以自家眼目不明。而欲涉斯世之末流。其及於患亦宜矣。想兄倍切此意。恐亦不可作第二義看。如何如何。尼友一宿。無甚說話。籬中頃嘗寄書。大抵皆是平日主見所謂太陽之證。殊非區區反復所能得力也。此間老人尙滯東領。欲俟近後出往新山。轉作省覲奉歸計。未卜其期之遲速。茲用申謝。千萬更祈以時加愛。
答李養而戊午十月十九日
[编辑]不意耑奚來致手札。就審始寒。靜履動息珍衛。區區尉釋。不啻更承一誨矣。況此先王父墓下評正文字。其在世采子姓私義。所當連伻仰請於門墻者。而顧以僻遠深宂。未嘗一遂其願。恒切愧懼。今者反蒙吾兄委人申示定本。眷顧旣厚。辭指愈明。庶幾王父百年未白之心事。因此有所曉然開晢於斯世。不惟鄙家一族感戢無比。抑其證正歸趣。足爲後來評論人物之模範。披玩以還。誠不知所以爲謝也。古證一疑。從當考閱思量。如有所得則亟以相報伏計。
與尹子仁別紙庚子
[编辑]世采頃爲家中未決之禮。奉囑大丈與尤齋商量以報。今聞敎意。開月間欲拚一會。當於其時面論云。儘所拱竢者。竊意諸長者或未諧此會。而想左右必復往來懷山。從容函丈之間。其以大丈意一一問辨。俾無餘蘊而後早賜回示。亦似便好。未知如何。
嘗觀牛溪年譜錄壬辰陞秩事。只云善人天地之紀。殊欠太略。後得王父所爲壬辰日記。記尹相啓語頗詳。聞尊丈亦擬以此代彼之闕文。然尙恨其與宗室諸公同辭。爲無所間。今適收得梧陰集。其中所謂龍灣啓辭凡六首。而其論薦先生陞秩者居其第四。其論宗室兩人。又自爲別啓。愚意當以此爲正。蓋王父在數十年後所追記。固不得盡擧本文。而且欲便於敍事。合兩條而一之也。厥啓錄于幅末。
鄭文肅公所纂近思釋疑。前春爲海牧所懇。徐欲考誤。而更煩就正之意。曾已面及。屬此賤疾日痼。無以卒業。不免反懇羅牧。屬諸高明之手。想今齎到案側有日也。第世采所考一二。顚倒散漫。使人有卒難曉解者。不得不略具條例。以道其意。如或並往。幸兄勿輕浼長者之眼。而亟賜裁砭甚望。
答尹子仁乙巳
[编辑]所諭復讐之說。又蒙商稟師門。逐條裁示。直上直下。嚴截正當。要以無憾於孝子之至情。而不背於先儒之定論。采已敬受命矣。然其曲折。亦非有古今明文的據。特以其所已言者。逆其所未言者。知其如是焉耳矣。采於言下。反復省繹。且不能如離婁之察見毫釐。瞭然可驗者。然古人云不敢信己而信其師。以此自靖。庶幾行之。寡所悔吝也歟。如是而異日或有新見。亦不妨更稟。不識尊兄以爲如何。崔君承敎佇待蓋久之。竟乖識面。想以歸程有期。不遑遂初志耳。似聞大丈體中頗患憊悴。而兄亦喜說病字。豈楓岳一行爲之祟否。殊用仰慮。此間拋廢如昨。幸養而爲來卜隣。早晩討論。多所開發。秪以俱被二竪所困。不免半寐半覺。旋得旋失。是可恨也。餘不盡意。千萬時惠德音。以警昏惰。
答尹子仁
[编辑]采今年病狀。自覺與前有異。且與養而相從周歲。宜或可以交輔共勉。有少進步。而只是自來無着實根基緊切工夫。間以疾恙拋廢。反覆怠荒。亦已久矣。雖有明師強輔。無奈於自身之主張不起。茲故有時相對。不無一二聞所未聞。亦不無警省昏懦處。而終不能因此十分用力以爲己物。而況往往徒多紛爭之患。則每承兄書麗澤相資輔仁責善之語。未嘗不爲之媿汗浹背也。嶺事雖綠聖明洞燭。今姑少定。而北査甚重。兩相流配。自上屈辱之擧。又過尋常萬萬。前頭國事。誠有不勝慮者。令人痛心流涕。非可諉以草莾。爲間於朝紳也。前去諸說。極知僭妄。以其切於求正。不能自外。幸乞一一砭射。俾采得以反顧其愆。如何如何。其中有當添補者。別幅錄呈。追思此外亦多可經竄改者。要爲未成底文字。亦乞勿畀一眼。雖尤丈許姑俟異日更定可也。驪江論著云云。尙不得見原本。當時只聞金友元會傳說。槩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無期爲据。而以綱目馮太后書弑及宋史魯宗道三從等說爲輔。此皆不足辦也。聖時說前所得見。而自子文許謄致兄邊者。乃草藁云。向者因渠略窺其所謂它本。視前果似較密。昨日爲兄耑書以借。便回非但不送。而力攻適適相承之說。蓋渠未及致思者。故疑之也。茲負盛敎。歉歎無已。牛栗年譜。僅得一覽。固意其不無訛舛。欲加一番校過。而病憒精力。有難從心者。尤以爲恨。然當俟隙更詳也。尤丈聞已入葩串山中。爲久住計。向風馳神。眞所謂壤蟲之與黃鵠。第道塗甚脩。其距高棲又遠。雖欲往從。勢似有礙。未知此丈於秋夕。果到懷川。能留幾何時耶。幸於便中速示切望。
答尹子仁
[编辑]禮議本非有意立說。爲兩造赤幟。蓋因吾兄俯索舊本。說來說去。似益較密。不免形諸文字。以爲講劘歸正之端矣。今蒙示喩。悉係鄙劣當初自生疑惑而久始定。疊著爲此說者。最是適適相承之義。守之已餘七年。斷乎無疑。只以傳疏已外。無它考据。或致錯誤。故謹以後說求敎於高明。其意不可謂不至也。及得聖時書問。尙盡底裏。濯去私見。其於與此略似𭷚牾者。如通解五宗篇正體在上父適祖適等處。虛心詳味。反復上下幾至四五。畢竟鄙意亦謂諸義自爲一說。俱不相關於此。而正義明證似已完具於本文。不待它据。旣以報諸聖時。又敢浼呈左右。幸乞細加硏究。明示謬舛。使采不至終迷。克遂始願千萬。區區於此。煞用血戰。艱難經歷已多。必須理到之言。可以取服。若只平平如前敎。則此疑將不解矣。想博一粲也。其餘數段。亦見別幅。幷祈斤正。所謂腔子之說。曾在十年以前知其可疑。爲下一說。第未知自今觀之。能免亂說否也。及得退陶以此答黃仲擧者。雖似已見大意。而其於鄙意。亦未知十分快活。老先生尙如此。吾輩何敢輕易言之耶。當時所對。亦未有考。當俟後日商量請敎。湖疏出處等說。有非世采所專復者。不敢輒云。師友錄藁凡例目錄。未知無大悖否。急於寫役。爲託子文替告亟還之意。其果登聞否。申乞一一批示。
別紙
[编辑]適子之止有適名及得稱適子等義。固知其太涉煩瑣。而亦恐觀者因適子長殤之文。又生許多疑惑。故預爲條析。使不至於轉成紛紛矣。若以爲義理太煩則固當更詳。不然因此免費後段議論。亦一事也。未知如何。
第一子上下文之異義。恐是高明看得不同二字太重。鄙意疏之本意。以爲亦召長子。旣兼二事。而不稱適子。或被人疑。故又發此論。以明不言適子之義。蓋此第一雖本於上文。而其分相絶。何則。上文直以行第加於子字之上。實爲適子長子未成之稱號。而又立第二長者。是殤死者也。此段先以適子唯据四字加於第一之上。其義不過直指適子之本位。而又不通立嫡云則是成人者也。立文之上下雖同。而主意之偏全自別。不然則第一子殤死之義。將不得以明。而苟以文同則皆名適子與若言適子之兩適子。亦當無所分別耶。
適適相承之義及范宣問答中祖不爲期云者。頃爲申友聖時反復。茲以仰浼。故不別論。
它故條旣曰罪廢之類。又曰罪重則不在此例。其說果不明瑩。然鄙意蓋曰罪廢者。或是太子以輕罪降封諸侯王者也。是猶不絶本服。所謂罪重者。如叛逆淫亂。得罪倫紀之類。是則當絶屬籍。而第二子必得稱長子。具二義故也。此義恐無可疑。須更敎之。
大抵正義欲務詳盡。不屑繁蔓。蓋謂爲此說者。必須包羅周密。曲暢旁通。無所窒礙。而後可以服彼之心而信吾之理。故不免如此。然每一讀之。濡毫欲加删改者數矣。而亦不能輒伸其意。今蒙吾兄鐫喩。當俟反復歸趣。知其義理之無悖。然後更加點檢計也。
適婦疏與養他子者並稱之庶子。采則兼以適子第二以下看。而高明則欲只以妾子看。恐亦不然。蓋無適子三字。泛看則似云元無適妻所生。而第本文旣通言將傳重者非適之義。而不擧第二之庶。只稱妾出之庶。已無其義。間亦細考語類朱子說。所謂若無適子則亦立庶子。圖式封爵令所謂無適子及有廢疾云者。正與此文義並同。以此益知其無適子者。兼爲適子死而言。非如君母之父母疏所謂無適者。其下更言妾子之類也。且近得崔參奉宣所謂喪服辨解。其言正與鄙見合。而聖時說亦然。幸乞高明以此意商略見敎如何。又有一疑。自天子至大夫士。以妾子承重者。其於妾子之身。固當以四種率之。不服長子之服。而至於其子孫世世相承。則亦當每以此義裁之耶。於此而不得正制。似必爲希仲所笑。亦惟明敎父有廢疾孫爲祖後一段。其義無間於上下。家禮之不載。豈亦未及寧宗之世故耶。天疾之說。無它參證。然係先儒所論。不可遽非。若其子則倣旁支入承大統例。恐無不可。第在士大夫有難準用耳。雖惡疾者。德如伯牛。有國者猶將百世祀之。況其子孫乎。亦不可一槩論也。如何如何。
答尹子仁
[编辑]夏間遭慘流徙。不堪讀他書。更繹家禮一番。其中似有小小疑難。錄在暗紙。俟後奉稟。比日偶得林同人委來。留講大學。反覆之際。益覺。前時用功鹵莾。蓋有守之十年。而不免遽改者。秪於文義句讀已是如此。況其大者耶。林鄕院議。殊荷累敎。鄙意梗槩。已煩子文替告。雖於承拜之日。得盡其說。固無所異矣。蓋平生看得此事太重。不敢苟焉而已。亦欲早晩究論歸趣而未能也。栗譜頃蒙尊先生勤諭。第以當初妄冒。旣竭愚見。則今不可仍爲代斲之計。茲有一書尤齋函丈。幸兄附遞討答以惠也。
與尹子仁戊申正月二日
[编辑]世采前歲十月間。始克收斂心神。溫理書冊。似有舊時意思。方用自幸。或冀因此少進。以開異日講論之端。而不意門禍愈烈。僉知從伯父兩世三喪。又出一月之內。驚痛慘割。久而不能自定也。前後積傷。復感風寒。觀此頭勢。要非時月可瘳。不特疾病伶仃。已無生世之悰。如此反覆。殆將無聞而止。豈天使局之。不得遂吾願耶。適逢新年。感懷尤增。然此有非吾兄眷顧之厚者。未易爲人人道也。頃因人聞廈鄕以弟爲無弘毅底氣象。此語不是頂門上一針。所謂只好隔壁聽者。然自聞此。實深悚怍。朋友相與之際。固當如是。何可一向假借因循而已乎。更乞左右自此痛加鐫責。使采少革其愚也。尤丈時亦未奉覆示。比聞不作漢中書。持戒益嚴。豈或有所以耶。此間兒子爲緣服重。未遂冠婚。勢趁今夏並行其禮。欲得懷川新定二禮節目。一以此從事。蓋審尤丈近意專用家禮。則必已折衷其間。有所準式故也。冠服饌品。須乞細示。此外喪祭可疑者。已具別紙。每念直稟於長者。所答或涉太略。不究奉質之意。或至遲留有後事之歎。敢以私于吾兄。幸惟垂察而論示焉。不識冬來。其能往參講席。有甚議論否。抑有遠近朋友將來可大望者否。亦願聞之。
與尹子仁別紙庚戌正月十八日
[编辑]此家中見行祭饌也。一從家禮備要本品。而其飯床中脯佐飯同器及添鮓醋菜爲異。然亦出於兩書之意。鮓則見於墓祭附注。醋菜見於問解答黃宗海。不然無以充脯醢蔬菜各三品之文。而亦難廢俗祭脯醢之義故也。然猶有疑者。油果不免隨俗。恐爲君子所非。魚肉湯只用一器。似歉於人情。醋與淸醬幷用。亦涉滾同。今欲更加去就。幸乞裁示。
蓋醋則家禮用之猶今之醬。醬則要訣用之猶古之醋。備要兩存。似無其義。茲擬存醬去醋。醬是國俗生人之所通用。且麪食蔬菜等物。亦未必與中朝食品相同。則醬尤不可去也。舊嘗欲去醬存醋。以問尤齋。云依士昏禮用醋和醬爲一器。此說未知如何。
魚肉以記鼎俎奇而俎豆偶之文觀之。當用各三品。以酌禮俗。而此則家禮已有定器。至與米麪食同稱各四味。恐尤不可增減也。
油果五禮儀文昭山陵祭四器。而不用於士大夫時享。然亦亡禁制則或可通用耶。
脯醢尤丈答書云用脯二器醢一器。或脯一器醢二器。若用脯一器佐飯一器。以應所謂二器者則似宜。第鮓非但古饌。亦俗之所重。而佐飯只是俗味故也。使鮓專品而隷佐飯於脯。亦未知如何。且脯佐飯同器。雖涉不嚴。如餠醢之類。久已先祀。恐不太嫌也。
答尹子仁
[编辑]蒙示師友錄目。誠豁蔀見。又蒙欲於其問有所添删者。曾聞函丈之敎矣。始旣與愼老議定。而終俟商確於尤,春。則以采昏陋誠不敢僭易。第惟哀敎必有所處。亦以向來編摩之故。不無所識其一二根據。茲謹別錄冒呈。惟在從容領察而進退之。栗譜改修。已訖於去夏。秪爲求見溪院遺書。遷就至今也。頃得成君所報云另加搜討。卒無一言可以追相譜役者。茲不得已並此仰呈。每念此事本被先庭累煩敦勉。自速於血指之域。今雖卒業。而無所裁稟。奈何不使後死者引領靈筵悲涕汪然也。又其修定之際。頗知辭意出於師門手勘。而不免輒以己見隨例刋落。蓋須如是然後方成次第故也。區區於此。尤用悚仄。幸乞早晩深爲導達尤丈。庶不至得罪於斯文也。師服議中所謂帶絰通用亦有據者。實以爲緦絰帶之帶。雖指腰絰。而已包布帶在裏。然亦未能自信矣。今承盛諭。正相符合。無任荷幸。大抵當世遵用仁山之制者。固非無謂。而鄙意隆師之道。與君父並。旣有所考。審知其是。而猶不克從。恐貽後人之憾也。祭饌蜜果。亦以更思删去。略具後說。而適苦未及謄寫。以俟端陽上墓面稟計計。畢竟若得轉稟師門。有所定論。則又大幸也。河上祠宇。事勢似與尼鄕少異。豈不欲奉誨方便緩頰。而絶無相識之人。且未値旁詢節拍。莫由如意。想子文必能備傳。昨聞寧越士人並作此擧。遠近同風。可見士心之所在。雖以哀兄孝謹至思。恐亦無致力之地也。奈何。
答尹子仁庚戌十二月
[编辑]曾所奉質於靑川者。亦有一二未究。茲敢申稟。幸須商敎。蓋爲養父母之服。其本只是齊衰三年有杖明矣。如例以降服。必爲之杖期。而今所持難者。大典本文旣未分曉。備要又錄於不杖期條故耳。所謂期而除三字。果涉疑貳。當初仰慁。亦由於此。第如尤丈所論。反恐未允也。經傳文字。固有斷章取意者。然必推其來歷比類。可以詳知。圖式祖父在爲祖母條曰。祖在爲祖母雖期除。仍心喪三年。又出妻之子爲母杖期條曰。雖周除仍心喪三年。以此觀之。殊非直除之意也。若備要所謂父母雖沒云云。恐人誤以父母不在。終遂本服。故爲先防範無疑矣。大抵此皆難於決定。姑遵舊制。而賤婦之服亦已有受。不可輕改。惟書式深所未喩。鄙意以爲服制雖與本生同。而此則稱以養母。實非本生之直稱伯叔者也。家禮疏式曰父母亡及承重者同。狀式曰祖父母亡及伯叔父母同。是誠疏狀之大分。而況初喪稱疏稱喪人。期後稱狀稱心喪人。次第情禮有不得不然。今必舍稱父母而從期服。則非但一書之中上下自相矛盾。將過期之後便同平常耶。且尤丈初敎定以父子之名齊衰之服。可謂致隆。而終無一事有以自異於伯叔。益不知所措矣。第其所答段旣用疑辭。而似亦與本生並論。然則据此行之。亦無妨否。更乞酌示。
答尹子仁別紙辛亥六月十日
[编辑]訂示栗谷先生年譜。久苦哀憒。未暇消詳。昨因李養而爲謝新命來訪信宿。爲與參商校定。具見紙未。幸賜領察。竊覵盛敎實在於致詳多愛。而揆以鄙見曾所改本。亦涉太煩。每到連累重複處。尙恨其坐於今日事體。不能逐一刋落。以就簡明。而乃仄欲因舊乎。大抵此事結局。只在尤丈勘裁。而想兄必得與聞。望無如前日之不復詢示。遽付剞劂也。今將次第下手改編文集。蓋采適到輦下。其於改寫等節。決非異時鄕曲所可辦。故擬及近日以尤丈之命。與閔判相議處之。而方値賑政。恐其木深留意於稽古禮樂之事也。早晩草成目錄。當更仰稟。所論祭饌數條。幷已依敎添删。益荷勤厚。不知攸謝。亦恐展轉參差。遂至中已。切冀申思損益。庶得服行。勿使後人疑於無勇也。
答尹子仁壬子五月十四日
[编辑]采頑忍不死。又迫再期。情事罔極。日夕號慕。諒非左右。何以悉此蘊結耶。流徙展轉。今泊白川地。前頭如遂卜葬大計。畢竟不免爲西土之人。相望益遠。倍用悵然。松都士習。比歲成一訟場。在彼時例不敢撥哀應接矣。及到此間。近邑章甫或有遠來請業者。相聚月餘。纔已散去。非無一二開發處。但不能保其終始。是爲懼也。先狀本欲春間略掇大要。以俟日後修補送呈。適被擾宂。未遂其意。今當雨潦靜寂。似不至再誤矣。栗集改編。亦方裒輯。其在海鄕。草本所收幾餘數十百篇。極以爲幸。因此頗得溪院手簡。至如論歷聘一書。附載草本中。從當早晩奉徹。以補續集之未備也。年譜上章月日。亦皆可以據錄。第其前所校送者。未知尤丈意何以處之。菀菀。垂示昏禮不言父母一段。曾以彼此互足之義仰效。而再煩勤諭。豈有所打不過故耶。蓋士冠受脯之文。朱夫子非不知之。顧必以父母勘定。則似難比引。至於李繼善問答。前後往復甚多。然而終不過曰本領不是。百事俱礙。恐非可以取證也。假令如此。所謂醮戒贄饋之節。皆爲虛套而不可行。尤無是理。故愚嘗謂昏禮不言父母而言主昏。只是在其中之義。未知如何。前與尤菴函丈商量。亦倣此意。到今或有別見否。幸須示之。閔家禮不特高見爲然。鄙亦例以代服而已。不無可疑。春間偶讀大全答胡伯量書。見其有將來小孫之說。因以請敎於尤丈。倘蒙推覽。宜不待采言而疑端自釋矣。第養而又變前見。執之甚堅。不免復爲之論辨。望賜折衷甚妙。豚兒泰殷茲以王父墓表等事。委稟懷川。使先歷候。未知其所更定去就。卒無得罪於公議也耶。想留盛念。茲不縷及耳。同志淪逝之歎。誠如來敎。況今朝野乖爭。勢難兩立。未稍之憂。有不勝量者。奈何。
答尹子仁八月十日
[编辑]垂示栗譜。豈有無可更評之理。恐尤丈自困於酬應。猥加相推耳。切冀早晩從容對勘。以究商證之意。文集所擬補入正集者二冊及外集二冊。並已繕寫。方思有以仰質去就。而被養而荐書相督。槩謂曾經牛溪先生之手。不可翻動正集。啓後人之流弊。以采昏懦無所勇決。或欲別爲考異。仍目補入者以續集。時未定矣。蓋采所執則文定改程本文字五峯易通書次序。而晦菴皆爲是正。此事似難以溪上一時編定之故。終誤栗谷萬世之大業。其所準據。非不明白。而養見一向矛盾。盛稱晦菴改文定。今日改牛溪之不同。其說甚長。使人憂怖不知所裁。幸乞詳稟師門。亟賜回示千萬。
答尹子仁八月十四日
[编辑]石潭文字。垂示謹悉。計采蹤跡。雖難得與長者勘討於山間。而切欲以無俟相會。必須詳覽一番。旋賜投示之意。更告函丈也。語錄拾遺。極荷留意。深所翹幸。然亦以程集本例例之。恐不可並附於年譜審矣。紫雲院議。愚妄之見尙不知變。記曾以此幾得罪於先先生門下。兄豈忘之耶。首夏滯坡。迤到院齋。搜見舊籍。則雙廟之議。實始於尤丈。纔將一書以謝前言之過。兼獻其所疑。蓋此鄙意苟非並享休菴於坡山。必須商量裁處。如所謂南康東祠之類。方始正當。未知於此竟何以爲敎也。喩及先先生狀本。自念年來昏瞀拋廢。筆路蕪拙又已甚。雖以嚮往屬託之久。不得不有所仰承。而欲俟高明從頭指摭病痛。究竟意義。粗能合作也。今乃不然。益用悚歎。幸兄勿太寬假。更爲砭示其可否。以重終事千萬。所已改者略具別幅。山陵緬禮。遠外聞之。悲慮罔涯。此鄕本無士夫聞見。重以疾病叢挫。殊未講求其所當處。大抵揆以古義。恐無必爲趨會之端。至於野哭塗泣。要各自伸其追慕者。又難以例局也。交塋之計。區區素慮。實與尤丈無異。且以坡山兩世論之。聽松能以高遯淸節。自全於平世。而逮至牛溪先生。乃以正學精義。顚沛於末流。幾成己卯之遺轍者。跡其一出一處。固有以自致。而蓋亦無非密邇輦轂然也。此世采所以不敢爲高明願之。而亦自有意於湖峽一帶者。第被事力所掣。今姑首向坡路。留過冬寒。誠未卜其何所底止耳。
與尹子仁十二月二十八日
[编辑]昨蒙垂顧於席藁之中。使我遂一宵聯枕之樂。此何幸也。兄發之翌日。家奴齎到月初尤丈書。其間正論狀藁得失辭義甚可懼也。蓋吾輩始謀。不審致有此說。未知兄將何以爲計。歲初必有華陽去便。而其答書所關頗重。茲以草本呈似。幸於覽後隨宜改送如何。山寺一段。旣非前聞。又無文字之可考者。草草爲此更乞略掇其大義。使先庭處義較明。而於兄後日之辭。無所參差尤妙。本紙專歸於鄙人身上。乃操觚家以客形主意。而亦近於孟子對貨色手段。若欲專論尊先生事則極難下語故也。無伻可達。託之汝中坡行。望歲後卽賜回示千萬。到此地頭。無人商量。益思子文。幾落一涕矣。
答尹子仁別紙甲寅四月八日
[编辑]立宗一事。兄雖謂安知爲後者必皆非有父母者。然其未必皆有。父母一路固自在也。終非不可以爲據者。況考禮部謄錄。其無父母而爲後者。頗亦不鮮。第此多是累世大宗及繼祖稱之家。彼亦執此爲難。而以采慮之。國法立後。又不專爲宗子。則其說窒矣。蓋觀典禮淆亂。朝家不曾一爲之釐正。故京鄕無聞之人。幸識其官司則假令紕繆無所據者得爲而無不爲。獨采家稍異於衆。而又有名流倡議於其間。故議者嘩然。餘波益肆。莫非窮命所致。奈何。所謂靈巖無父母則同年齒益大。想兄未能加察矣。
答尹子仁九月十一日
[编辑]罪蹤狼狽。已無可言。擬過山陵。方謀退歸上游新棲。而有謂公除制後不無一倂處分之幾。然亦不敢自必耳。廈卿蒙謗。亦竊以爲朋友之不幸。豈意中間浮議出自何所。京外譁然。彼此俱傷。使人不勝其眩撓。其於斯文世道之歎。又不獨爲先先生狀碣一事也。當初淺慮妄作。方深自訟。而抑又思之。議論出處之同異參差。已自平日而猶然。亦未嘗聞以此替其講磨之誼。加以忿悁之私。則其在後人。第當默體遺意。永惟公議。庶幾交勉。以俟乎從容和平之福。方始恰好。愚見如是。不審高明以爲如何。早晩脫去樊籠。勢須一扣函丈。從頭極論而罷。未知其果有此日否也。今年在厄隨處不無應接。只得裒次家禮標題。訂正魯史零言。俱未致精。而日間開卷。疑悔固多。神思益昏。旣無以究竟十分底道理。至於心志工夫。往往尤不能自強。晦翁所謂兀然一庸人者。眞是爲今日準備也。國喪卒哭前行祀。敝家只依己丑舊例。忌日一獻。俗節朔望亦皆減品以設。〈惟墓祭用退說行於家廟〉但其主意欲倣退栗二先生之說。略以有官無官爲限。而尤丈力論其不然。未知竟誰正當也。書院事迹在海西時所編。去冬被尤翁流聞印可。添入十許條。似稍完備。茲以浼呈。五岡祭文。慮有僭冒偏重之嫌。已辭於院中諸儒。鄙意士友中惟養而可以當之。如何。
答尹子仁十月三日
[编辑]常謂山陵之日。兄必西赴。重以召旨。似尤不能免也。今承敎意。猶未快決。則未知別有所據而然耶。吾輩平生無一自遂臣子之義者。而乃於君父送終大事。又且遲回流落。是將何地而見此心也。所關非細。望入深思而處之。先先生碣文。前書已以從容商量之道奉稟矣。雖未承見。槩聞其結辭。只得歸重於鄙陋。餘可類推也。然念同志之評亡友。後學之尊先輩。自是不同。蓋如文定之誌龜山。晦菴之贊東萊。以今觀之。殊甚不滿人意。況於當時之門人子姓致隆父師者乎。是故當時雖或略有訟端。而終不至於大段乖戾者。誠以前哲志業。不必求備於一文。而苟欲其間務加卞爭。却於大體爲妨故也。函丈不意爲郭疏所逐。徑歸華陽。想兄早晩躬申訂稟。必得其立言大意。而函丈亦將略加修改。竊恐此事如是勘定。更無紛紜之患。最爲的當。過此以往。未之或知。兄若不信采言。曷不思先庭之主用滄浪文字乎。相知旣淺。議論又激。則今日事體雖似少異於彼。而其理固不相遠。望與季氏更加留心焉。垂喩鄙事。若非高明愛我之至。何能及此。第以賤漢待罪先朝。幸逭刑章。留都兩載。重遭巨戚。方寸痛裂。默自財度。不敢先復土一日而徑歸也。似聞比者自上命下舊滯公案於政院。使與大臣分別入啓。想必不久明有所處分。勢當觀此更爲之去就耳。老人一行。切欲於寒前先往上游。凡百艱窘。不知所濟。奈何奈何。
別紙
[编辑]國恤祭祀。鄙家所行。曾已奉報矣。士夫葬禮。据禮無所不可。正與高見相符。但虞卒哭。非忌祀略伸情禮之類。恐當用雜記說退行於大葬後也。蓋嘗爲尤丈誦之。便蒙印可。又聞草廬家首先準用。京中亦有行之者。以此觀之。古禮或亦可復也。呵呵。二祥事雖曰祭不爲除喪。而除喪必於祭。未見有貳之者。鄙意竊謂不設殷祭。而先除喪服。於情義俱未安。近引通典小祥後出繼者更申三年之說以答人問矣。蓋今二祥之追設。不在於曾子問除君喪然後行殷祭之義。在於五禮儀卒哭前停大小祀之文。其義則然也。第揆以鄙意。國制云云。似以吉祭爲主。則二祥喪祭未見其必不可行。亦與尤丈商確而終不相報。且以此論出於栗龜諸賢。茲不敢自遂矣。書院服色。所謂入學校黑頭巾者。蓋指文廟而言。如今國朝儒先所享諸院事體自別。誠不敢輕變其常服也。受胙亦然。鄙見如此。幸乞回賜訂敎。
向來浮議。至今未息。都下士夫之泛聽者。多以尤丈爲非。而其於從游之徒。往往請問事辭之始末。或亦致疑於先庭。彼此互爭。其流必大。此誠斯文之一厄也。槩聞函丈之意。以爲平日於先庭道學造詣。未敢深有相信。而遽見某甫所爲狀文。稱道甚至。故不得不歸重於彼僕。則終難強其所不知而爲說云。此又難處也。且聞語次多引令季及子敬。太相謗傷云。抑有所失而然耶。區區切欲以一書申說此事。而往復傳說。恐致紛紜。若於國葬時追宿半塗。從容開稟。則不無所望。若兄躬訂碣文之行不欲待此。又恐有所不及者。亦冀商量爲仰。
答尹子仁乙卯七月七日
[编辑]采經營大計亦已久矣。適以時勢事力。若非了當於今年。決無再成之理。故乃敢生意。始事之後。不但山家議論不齊。又於舊壙。皆遭罔極之端。畢竟不免扶護而行禮。其間憂悶窘迫之狀。胡可以筆札旣耶。此蓋無非世采平生不孝之致。只自號隕痛怛而已。先先生碣文。茲依盛敎略加籤標。本狀亦爲修删以呈。望垂詳察而轉納函丈座下也。非不欲一一加籤。而自用鄙文以下。實難下手指摘。不得已通論其大義。以俟長者之裁擇。計必先示改本。其時似有再論之擧。姑得如是耳。未知老兄以爲如何。第末段所論太直。恐或害事。然則去之亦可。師友理學等書。屢煩勤索。前時不敢仰效者。蓋以艱虞難測也。今始裹內。朱文拾遺,淵源續錄亦同。其諸指趣。具見本跋。幸兄特賜細覽。隨事見敎。或訂其非。或補其闕。是所大望也。千萬勿泛。近修心經標題。苦不得李公咸亨質疑初本。如儲案上者。幸乞惠投。聞尤丈以爲編書雖或補於後人。而無益於自家工夫。此言甚可警懼。第如鄙拙只患志力之不強。無以進步於實地耳。非編書所可輕重。且與尤丈日事碑誌序記許多閑酬酢。未知孰爲親切也。使人足發一笑。
別紙
[编辑]養而亦以碣疑數條送示。適在亂紙間。覓之不得。不克同呈深歎。蓋難已有志兩段。與鄙見相同。此外無甚緊關處耳。狀文之條。不但尤丈有過重之評。城中貴戚家論。至有欲歸道統於某公之說。似亦以末稍淵源一段而言也。世人不察事理輕重。擧博約則曰是欲等之顏子也。擧泰山巖巖則曰是欲等之孟子也。其說難盡從。亦不可不因此略改。第未知尤丈更以爲如何也。幸加細察。
師友錄牛栗以上。今幾成緖。其不得事蹟者。已表各卷初面。唯退溪,牛溪,一齋諸門甚難。並以別紙書上。幸乞隨聞追補。唯牛門則望兄以爲己任。聞見編錄勿限早晩。有以終示之也。但觀者每有太煩之歎。亦欲撮作一書。或加以靑璣理學錄之目。凡於各人名號上加圈點者。乃其選也。亦乞商量回敎。且念其人學行甚優。而見漏此錄者。並以事迹垂示尤妙。
諸書中唯朱文拾遺初不意其遺落至此。除訓蒙諸作以外。亦幾一冊矣。其末一紙。乃在癸丑秋間欲呈尤丈者也。第觀其酬應不貲。精力向衰。恐難一如鄙意之所望。故茲敢更慁於老兄。切乞留意。非細事也。栗老續外集以及語錄日記之類。皆已修正無餘矣。獨所謂四書小學近思錄口訣及四書圈點者。不可不更爲別錄。以傳後人。而京中只有庸學。無論孟二本加圈點者。未知高案有之否。此一事甚緊。更乞詳思回敎。且未知所謂四書釋義者。果改何等處耶。
海俗椎甚。書院事蹟。尙不整頓成本。殊可歉歎。未知新院中已得淨寫留藏耶。欲考其式例行度。果不悖鄙人本意與否。幸爲投示。考後當卽奉完也。
答尹子仁丁巳十月十九日
[编辑]垂喩先先生墓文。蓋用舊幅復加添修入遞。及偶讀朱門書牘。致疑吳伯豐一段。不免請質反復。意頗明備。仍附稟以鶴寺鐵瓮前後所處之義。冀其因此有所財察矣。兩條答語。皆在別錄。惟乞視至。詳其改下穩語之旨。恐或不能更望於竄改。一如吾兄承敎於棘中時節。最後赫蹄。更有云云。及細聞其所爲紛紜者。則反當於鄙人身上。到此誠無再容仰質之地。茲不獲已姑以數語回敬而已。未知此後更因何等節次。更用何等義理。而有所申告歸趣也。時事寢歇。殊非始望所及。屬聞又以科場題目起鬧。人言其論必當再逞。況乃發自吾家輔姪之誤着。咄咄奈何。前書奉規之意。後與顯道從容。始克詳聞雅旨所存。相對悶然久之。第如此處置。雖曰出於怨艾自靖之端。而其致謗囮不啻倍蓰。今日亡論在我之道。所以處於平日父師之間者。未必能得其衷。而抑將何以當此激浪耶。歲月如流。相望益遠。重以書札忌諱。所懷千萬。無時可洩。臨紙黯然。惟祝以時自重。少副鄙誠。
答尹子仁十二月十二日
[编辑]陽月一書。寄在顯道所。其能早徹座下否。年來索居。洊以病昏。雖目前些子義理。猶且主張不起。況兄所遭父師交互之義。求之古今。未有可以擬議準程者。曾所奉規。亦姑就時勢事體上說得大槩。未知高意果復何如也。厥後思之不敢少置。所謂父師輕重云者。固謂其道本不同。顯相攻擊。勢不容於兩立。則當有去取之分耳。今日則不然。平生情義。未見其有乖。所執者只是後事一疑而已。其所撰次。雖非一出於作者意匠。訂正完好。無復可評。而銘詞之別敍。摠論之再竄。其亦可謂推之重大。聽之委曲。自當垂諸斯文而鮮所恨矣。獨其因狀行之道。而有鶴寺之說以曉之。因申覆之切而有泰山之語以質之。是皆矛盾臲卼。不但無以安其子弟門生之心。遠近士友之聞者。亦莫知其必當而無疑。此所以致數歲紛紛而未已者也。然以執事所處之義言之。鶴寺之說。假令無爽。而不過爲當初議論之未定。則恐難以此追廢先生講磨親厚之誼。泰山之語。雖涉不情。而不過爲自家辭義之少差。則恐難以此終隳尊兄依歸隆仰之誠。以有自異於平日。而貽無窮之弊者。蓋嘗以謂師友交際。雖由人合義大情至。實有未易言者。其於從違之道。惟當權其遭事之輕重。而要亦不失忠厚之意如右所論。乃爲得宜。正類龜山論孟子君臣之義者。況其彼此得失。關於士林公議。百世在下。非可私誣。尤當安靜愼密。以俟其異日之大定焉耳。其間或有說話之往來層激者。亦當只以此義處之而已。如何如何。第所謂受奠云云。在高明情事。益覺踧踖。然此亦無它奇術。惟當強學守正。壁立萬仞。以增其先德之光。似非引咎屛迹所能贖者。大抵因一後事。生出無限節拍。至今未艾。是固高明自靖之義所由起。豈不爲孝子之一道。而苟欲循此而行之。其於生死師友之間。義理之難安。情勢之不便。必有甚於今日。不止前所謂謗囮者。則雖欲悔之而不可得矣。此采所以閔嘿遲回。深思旣久。不敢不進以瞽言。惟執事裁之。
答尹子仁戊午二月十日
[编辑]前所奉懇。未知後來見得如何。此事關係倫理事體誠爲不細。千萬痛加思量。無致後悔也。因記函丈向來書中有云惟其文字稱停得失。是乃道理。若自彼復有以示。則此本無適莫之意。又聞與人語及此事。多倣其旨。然則無乃吾輩徒見改本之無甚變動。不思所以從容申稟之理。而先自貽阻於長者耶。蓋在我者必當十分中正無失。然後可以感得它人。苟有一毫未盡底意義。惟當自訟之不暇。最是纖微芥滯。未必由已。而或出於旁人者。語言傳播。害事益大。亦乞從此以往。特加愼戒之也。僭謂吾東儒先能有功於聖經者。唯退陶之經書釋義。栗谷之四書標記爲然。切擬及此未有兵燹時。收拾表出。庶幾不至於遺亡。茲有前書之請矣。昨得懷川所報。宋君爲言庸學固出於先生。而孟子本闕。論語又係沙溪傳受之暇所自爲者。未知此說兄亦曾有所聞於師友否。坡山成汝中許聞有論語一本。而又稱出於牛溪手定。並乞商示本末。以幸孤陋。鄙儲近思錄口訣。雖亦自遯巖轉來。而猶有未分曉處。況其先先生所輯朱門文語規模。切願一獲奉閱。又非尋常之比。望與景能所謂四書諺解。蚤賜惠擲。蓋近思則蔡氏續錄金書不傳於海外。今自群書出者。彙類雖精。而格言多漏。奏疏更甚。嘗竊不量。有意於增輯之役而不敢率易。以此尤思承惠者深矣。采年來神氣日耗。其於日用親切工夫。愈覺不能得力。使人澟然。且念前時些少文字。猶未整頓。乃自至月間始手。今到大學俟其稍可著眼。當一仰呈。以聽裁敎也。
答尹子仁壬戌九月一日
[编辑]區區曲折。想必略具前幅。蓋於下諭時。竊有入城之計。而及奉除命。繼得大病。加以鞫獄等節。勢將不遂。此外似無他事矣。但其初計。若果有出謝仍留之意。則何敢輕自指擬。人亦憂其牽引窘迫。不能抽身。而采則決知其無此也。如何。至如老兄家計。雖與鄙人少異。其係分義辭謝之大致。未見其必不同。試思劉屛翁若遭今日境界。只得一向安坐如老兄之爲否耶。竿木隨身。自是平坦正當底道理。與此申義云者。殊未相襯。蓋當古所未有之事。則又必對勘商量。以爲隨時之義。然後方能不失吾家本體。而如弟輩見識力量。無以辦得一番。只成屛蟄流落而已。自古安有如此道理。思之益可媿懼。不識兄意以爲何如也。職名云云。曾蒙敎示。旣用新授二字爲準。到今似難改易。只不免前後矛盾之患矣。院中祝詞。未知謬在何處。當時固謂其倉卒難用。亦冀有以申示之。凶歉之象。比因遠近聞問。實有倍簁於庚辛者。況公私赤立。無以救得一二。是將不待境外之憂。而民類自盡也。奈何奈何。
答尹子仁癸亥正月十日
[编辑]羅友便果致十七日書。得審爾時德履萬福。益以傾慰。唯其所謂一紙仰復云者。別無明白指喩。豈偶忙未及耶。令人馳菀不已。廣津之日。亦未從容。草廬事則略爲提起。而意思落落。至於老兄家事。初不敢開端。蓋念作狀傳書。未必不爲誤事之本。而誠亦不知更有何等說話。結局極難故也。迨切媿歎。上下論議之說。尤覺一笑。初以潘南義烈喬木世家兩段。頗加勸勉。而鄙終對以不敢僨事。則長者亦許之矣。蓋前番一場。幸已善過。但聞近日又將來應朝命。而時事轉激一層。未知末梢更無撕捱之端也。示及別集疑處。茲以仰復。第此無副本。不能精校以呈歎歎。四書諺解。想已卒業。此則切乞與林友面勘數次後投惠也。誠以鄙人不識諺字。從人借讀。隨聽隨忘。有難照管得力耳。海西之計。必欲趁歲前成行。而竟坐力綿勢掣。不免蹉跌。今擬單行至彼。有所審察。而召命方降。以此爲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