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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續集/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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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續集
卷第十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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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同甫甲戌十二月十五日[编辑]

才因徐令便。奉復兼齎臘劑矣。忽承耑問。使人良荷倍常。第聞嫂主遭慘之餘。又添疾恙。不任馳慮。生之徑歸曲折。已具前書中。事過之後。必有敦勉之旨相續。未論其時疾病之如何。若到勢迫時。不容但已。似當先言飜局之必當亡國。然其蹊逕不可絶。而徒惹天怒。次言賤臣前後不容朝廷之狀。然無益於事。而反成衆怒。公私大亂。正是晦翁遇遯之慮矣。若只以積病匪才已試不驗等說開陳。則雖終年閱歲。無出場之期。眞一今右台規模也。此所謂滅死之外。無它策者。方欲奉扣於左右。而不示良藥。徒憂危病何也。幸更深思以濟之。寧叔昨過此。爲言當調和首相共國事。豈非所願耶。但今當國諸宰之論。皆以不薦明齋之賢德爲非。臺省諸公必以不遵尤丈卞賢邪底遺模爲非。是與鄙人主皇極明好惡之說不啻不同。或彼或此。豈能使人更容一足於其間耶。林令到恩津。果有書相詢。蓋聞遇一儒生。猝傳生之去國及客使將至。或有到後易京官之議。諸說噂𠴲。不免如此。似非善處者。已令從速上來。未知果爾否也。

兩令得相周旋甚幸。第以居處厨傳之不安。往在州治。只傳諭時相見。亦無大益。趙令之病又却深念也。

與徐君望宗泰[编辑]

雖蒙留住浹旬。所處各異。未遂源源討理。追思增歎。歲暮寒盛。不審侍奉供劇並福否。生幸荷聖恩。將遂屛蟄度歲。感祝罔涯。第以後尾甚長。不知所濟耳。前日諡論。似聞大政亦當遷就。而中間北使在館多日。恐未易卽遂。然竊覵令意謂非從祀諸賢。難用道德博聞之文。此似未能博觀深思之致也。今考仁祖癸亥以後諡號錄。牛,栗,沙溪父子張旅軒諸儒之外。如柳西厓,奇高峯,趙浦渚,宋圭菴,金河西皆膺此諡。以是推之。西厓固爲賢相。又能從事退陶之門。然於道學一邊則似未均稱。高峯,浦渚亦豈非博學聞道。而儒林公議猶未必如已上諸賢。至於圭菴,河西始終埋沒甚矣。圭菴因尤菴著狀以明之。遂得是諡。河西因李相季周陳請爵諡以成焉。然則高王父學問名論。雖姑以思菴之碑尤翁之狀言之。恐無大遜於宋,金諸公矣。令意必以道德博聞。爲諡法極致。故謂其有難輕儗。而今得諸公節惠本末如此。尤似合處微顯闡幽之規。幸更入思。轉及於當事諸君如何。昔伊川先生嘗上書執政。請其高祖少師諡。此固大賢事。不敢援例。而恐非世俗必遜之嫌。令亦一家人。故如是耳。

答權致道尙夏○十二月十七日[编辑]

豈無乘便奉侯。而春後長在疾病擾攘之境。未果遂誠。第用悵歎也。不意此際遠賜書問。就諦臘寒。靜候起居萬勝。區區忻慰。無以言喩。鄙老而不死。遭此大狼狽。不知所以爲計。竊想高明閑居深念。必有可以相救者。幸乞早晩留意也。半年在都。苟或有有爲之會。則亦豈敢於陳薦之時。獨後左右。而未有固志。只以一二朝士及不當時者先之而已。適會向日筵中玉堂諸公請以儒士及蔭官有學識者命出入兩筵。其說儘好。而太無陞級。乃更承問。仰陳此事似難遽行。其前日已通淸經臺侍者有某某在焉。當先有命。而其他儒士待後選用。恐爲得之。此誠致高明於今日者也。媿謝媿謝。栗別還到已久。緣鄙精昏疾劇。尙未分釋取舍。亦切憂歎耳。

答宋玉汝十二月二十二日[编辑]

日者惠帖。垂意甚勤。不知何以得此於賢友也。久因腰症。洊以寒感。趁未回敬。深以爲恨。卽聞出守忠原。一喜一歎。殆不省言。蓋以於便養則得之。於朝廷則未有益也。所喩諸說。具領雅旨。求之今日事勢。其理或當如此。只是在我大體。無更進之義。雖蒙執事爲之嘅然。亦無如之何矣。自古聖賢。豈不是大忠至誠。然且到底無上下之交。卒不遇而去。況如鄙拙無一材力可以有補於國家者耶。未知行旆啓在何間。莫緣奉討。臨紙增戀。

與南相國十二月十九日[编辑]

玉候快復。其爲臣民之慶如何可言。似聞厥後閤下陳章告病。豈因調攝有少不安者耶。彌切懸仰。歲盡春屆。伏惟台候起居萬福。小生重得腰脚之症。日夕呻痛。幸蒙聖恩。得以屛息時月之間。感祝罔涯。第其事過。必有所更加責勉者。殊不知其自濟之策。一味惶蹙而已。向時在京。有以一二事仰于崇聽者。海西量田亦在其中矣。流聞以客使將至。遂令姑罷。待明年爲之云。然耶。此事大監固已許鄙矣。右台亦力言其便。獨聞備局諸宰多爲之掣肘。它未詳聞。而冢宰司徒。鄙亦略知其意。蓋海民之患。切於推髓剝膚。而諸公乃以游談懸度。使之終不得行。其爲冤痛何如耶。況今年所量。乃所謂後郡十餘邑。距站路少不下一二日程。多則三四日程。法定員備。非所與於客使往返而混同壞破。安知其爲姑罷者不至爲永罷者耶。關東改量幾盡平善。案牘井然。而適會原州一面有此未盡處。砥平李相聞一儒士言。力白于朝。仍皆廢格不行。東民至今冤痛云。此殆其類也。小生旣已退歸。無與於國事。而苦不自知其愚。茲用奉告。幸乞略示其故。以解鄙滯。稽古錄或蒙俯領略否。伏想前頭酬酢衆盛。未必多暇。幸須還擲也。

答南相國十二月二十一日[编辑]

猥蒙委裨辱復。謹審比日窮陰。台愆候尙未臻快。區區一慰一慮。胡可勝言。小生腰証一向苦劇。而感痛再逞。咳嗽兼發。晝夜呻楚。未知其將喫得幾許辛苦也。悶極悶極。示喩海西事。當初旣蒙台肯可。又臨歸時敎以欲從方伯先量十邑之請。則鄙亦謹諾。其事之將成可知矣。歸後傳聞有姑罷之擧。私心自語大監必有所處。然吾以首事之人。今將罷去。方伯又當以秩滿之例還朝。則中間陳箚請行大同及自上引見申飭之意。皆歸虛套。此殆與閤下初一字缺大異。意者其間或有他端。故不勝鬱歎。略有仰請。非敢身在田野。而每事必預也。今承所敎。其事關捩都在於私大同。苟爲然者。又不可以督令量田。大抵果如台敎直到明秋。仍任方伯。並擧一道量田大同。以奠海民則亦何不可之有。顧恐其間自有未必然者矣。奈何奈何。

別紙[编辑]

承喩盧尹兩獄事。尤所聽瑩。不敢有所明復。只是傳說史冊之言根在義濟。請考之人乃以益夏濟。則間於其間者。台敎已得其要領。兩人雖自謂以先王被誣爲慟云。而本所不敢言者。又無實狀。則死不足贖罪矣。且盧疏出於傳聞它人之言。似略有間。而尹死盧存。物情之歸重。亦無可異。惟夏濟則似當有少分別矣。考史之罪。未知所衷。昔者將撰明宗實錄也。史官不開史庫。栗谷非之固然。至於朱子嘗擧蘇公頌史記其祖草頭木脚之語上疏請刊者。以爲當刊濂溪傳自無極而爲太極之證。詳見安東大板太極圖然則非崔浩諸人之類。似不至甚重也。如何如何。金甌之詢。鄙方退歸。何敢預。向者議將日。亦以未入朝。只誦前日所聞。以助閤下。第今思之。猶有餘慄。況夢卜之擧。尤重於給事中者乎。然國之安危。在此一着。千萬勿輕處也。悚仄悚仄。

答關北伯權公是經○十二月二十五日[编辑]

自洛遞中謹承惠札。憑審歲暮寒盛。台巡履起居萬福。不任慰荷。鄙遄蒙聖恩。歸省鄕廬。惶蹙度日耳。貴路民事。念念不置。終無善策。參貨旣絶之後。連値凶歉。尤爲目前之急。未知春間移粟之擧。其能得遂否耶。似聞北人恃參而不務農作。致此狼狽。此後擇其土厚可蚤收處。墾田勸農。最爲長遠利益。而亦有難懸度者。幸爲垂示是仰。先藁事。切望從便直投。

答關東伯申公懹○十二月二十五日[编辑]

歲暮馳想一倍。謹承惠翰。就諦窮寒。令候動息安福。區區增慰。鄙蒙恩歸省。姑屛田廬。而向後去就尤難。誠不知所出也。留京半年。一言不施於朝議。只有海西大同將成。而廟堂又請姑罷。是豈有再擧之理。咄咄奈何。傳聞貴路此法亦垂成而不行。民願則訖欲速行云然耶。首揆書所言。與鄙所聞相違。未知是否。幸詳示之。春倅見罷。雖用公例。嶺西素稱國內勁兵處。而終無兵使。祖宗朝大意雖不可知。以目今形勢言之。不可不爲之設置。亦乞垂示利病如何。歲餽謹領盛眷。

答柳悠久十二月二十五日[编辑]

示意謹領。身旣在外。初不欲預。茲奉委問。不得不略貢愚見也。今日此擧。當以學術爲主雖不能詳。大槩可知未出六品中。文東道,梁得中方有大名於兩南。梁則方居憂。然或言文君有耑慕南冥之風。梁生有酷好馬史之病。此於正學有妨。故極欲明知而姑未能也。惟泰初姪金生榦。吾所自知學問義理定不錯。初姪則湖中望實俱盛。非諸友比也。李君箕疇年來爲學。殊未盡悉。大抵於今爲宿儒。所受亦不淺。至如朴君鐔。人品志操儘佳。第其學今方向進而未已。何可使之遽薦胄筵之責乎。無已則姑爲上下其望爲稍勝否。生於朴友。不惟相愛之至。恐朝廷不察其曲折。而徒以地望推薦。置人於狼狽之域。如生今日所遭是也。呵呵。

湖南李煕存,嶺南曺逾。初謂其已出六品故不薦矣。今聞皆在參下。幸毋失也。

與尹子仁十二月二十六日[编辑]

自大哥歸榮。絶不聞動靜。歲事且變矣。遠惟崇候起居神相百福。第切傾仰。鄙不免爲落後一節所掣。再入都下。疾病蹤迹。無一可安。適會因客使辭息。留疏歸省。幸蒙聖旨寬假。姑屛田廬。而後尾甚長。不知廝捱更到何等境界。惶蹙靡量。兩年死病。繼以意外擾攘。惹得許多訾謗。歸考舊業。又多未及整頓者。益覺瞿然。蓋栗谷別集。近與君輔彥暉及它一二士友商量。意見不無參互。而自坐精昏識滯。雖被湖伯伐板相促。猶未下手勘定。愼齋疑解續亦至自連儒。亦未暇致詳。此生殊可憐也。最是先函丈遺藁。每欲敬閱其後成書規模。而遷就未遂。心切慨恨。未知前頭大哥赴仕漢中時。倘加密勿封惠否。只當如劉草堂太學中看程書遺法而還納計也。如何如何。想兄每有一掃交塋之意。而世故至此。恐亦未易自遂。其將無承誨之便耶。思之悵然。更冀歲寒。進德自愛。以副遠誠。

別紙[编辑]

遯岩追配事。未知何決。曾答院生辭語。想兄已得傳聞也。惟父子師弟不可同享之義甚明。然則其於同配亦然。故鄙意如此。未知平日諸丈在世時。其有此等議論否。幸爲示破。今番不克奉薦老兄一款。自有曲折。固知兄之難於出世。是不惟素守然也。又慮其爲世道潰裂。略如向日羅,韓時。終非爲兄好事。不敢遂意矣。因此顯道大加非斥。至欲相絶。蓋與癸亥北洞之論斥。以欲爲驅逐尤菴。自專其利者同義。固知此友見識多滯。而不謂遽至此也。不然筵中或有間漫論事時。何苦何難而不之爲乎。令人悶鬱。無以自堪。夏間有人言兄近日意見。一與南,尹兩相合。而實爲其根本。聞之不覺驚怪。及因大哥語及張,李兩獄而後知其無是也。然聞此說大行於中外。又引鄙不薦事而曰某則以此相絶云。其爲譸張危險如此。不知世道果何終極也。憂歎而已。去八月望間。乃以陳情歸養上章。其在高陽辭職時及今行。皆以此爲主意。誠以無病有才則當出而事君。無才有病則當處而養親。古今大致然也。豈不有據乎。第今聖上之過加敦勉無已時。至有將母入京之敎。而所陳諸說。似爲廟堂掣肘。無一可行。此難處之大者。況人心世習。日益扤捏。決無更進之理。幸乞量示可救之意千萬。

與尹大憲子敬○十二月二十六日[编辑]

此歲又盡矣。遠惟臘嚴。台閒居氣履萬福。區區馳想。如何可量。鄙老而不死。遭此大狼狽。再進餘蹤。前頭亦不知措身之所。第切惶窘而已。倘蒙深加矜念。垂示可救之道則其幸大矣。更乞留意。抑今擧世擾攘。莫知所止。而獨台超然自在。與山人處士無別。固是曠世奇事。抑無乃於分義一邊。有些未安耶。若到春和。更啓中止之轍者。恐爲大善。未知台意如何。

答南相國乙亥正月三日[编辑]

新元回泰。在野者宜先禮候。而自歲前數日。添患感証。洊以寒泄。幾不能支保。茲未仰遂。徒切瞻嚮耳。便中伏承台損翰。謹審數日履端。白燮候神相萬福。區區忻媿豈容言喩。下示新卜事。鄙旣在外。揆以常法。似無謹對之規。第承台敎歸重於朝廷。不得不以傳聞於中外者奉瀆。蓋聞曾卜之外。薦紳之意專在於判金吾。閭卷之說或在於判京兆。其以品秩最高者言之耶。時論日激。不知稅駕之所。台敎云云固知出於平日不鄙之盛意。然小生在時金掌憲已倡科場之論。又安知其後次第。不爲近日爻象耶。惟北使消息。果如其言。新卜一事。恐不可遲待常規。抑未知閤下何以處之也。最是銓長之意。所用別薦。先擧其翹楚。其餘則更待磨勘。而臺論猝發。處人嫌礙之間。撓歎無已。病中夙夜思量。如鄙情勢。決無再入之理。其歸只使大監獨任宗國之憂而已。以此尤願蚤臻夢卜之慶。而第未知茲事終無自下仰請之時否。益用傾菀。

與泰初姪乙亥正月三日[编辑]

生因北使將至。留疏歸省于家。第有事過後還來之敎。前頭世子入學不遠。則辭謝之計。愈往愈難。未知何以出場也。蓋前上萬言疏。廟堂已陳難行之意。而自上尙無發落。老少之戰方劇。時事決無可爲者。以此切欲仍臥不起。而有難預必者悶悶。聞君亦擬宮僚。想必縮然。然世界至此。誰能提一層耶。諡議之成。似在晦開間。但亦難的其早晩耳。

與金直卿○正月四日[编辑]

去就之義。數以一處字。殊非吾儒家法。豈狃於世俗認儒者以隱逸語習耶。但本司掌排設。今客使時。內外鋪陳。厥官皆當之。又有南宮見官之禮。已爲初頭難處之甚者。而直房在兵曹玉堂政院之間。往來之人必由之。實譏謗之所當始。應接論議。脫有參差。則便養之計未及遂。而詿誤狼狽。有不可知。此吾所以重於卽出也。如或歸趣在於便養。而不顧其它則抑有一焉。司人雖來。告以親病方劇。有難出仕。遲留至於客使回程。則念間上來肅謝。似可少勝也。不然而汲汲行公。恐不免全棄一身之科。蓋擬望諮議之說。人無不聞。而遽乃如此。必有其患故也。士友中君輔,同甫本無自重之意。汝中,顯道曾問去就於生。其時方苦聘召之積弊。故對以聽松出處未爲不可。故諸君皆得出守而歸矣。然今世疾善詆儒非向日之比。而直卿又非君輔輩名門右族之類。豈不殆耶。然士論之視君輔,同甫與致道,彥暉。不啻霄壤。只爲學行難知。而出處易見故耳。儒生處身。如在室之女。一受嗤點。難以追補。千萬量處之。前書以議於士肯兄弟爲言。更思之。必其顧視愍窮之意勝。不能如是備陳敢索言之。疑解續考校雖精。而立論至鮮。固意其有此患。而亦難以生精力更詳移易矣。如何如何。

與柳相國正月十三日[编辑]

金甌之覆。固已稔知矣。聖簡卓然。想副輿人之誦。公私騰賀。如何可量。只以弊門言之。一時遭遇。乃至於此。惶縮愴感。無以自堪。計台同之也。惟相避一節。趙浦渚,李延陽外無他聞見。幸爲博訪於薦紳間。有所垂示。則前頭鄙辭時亦可取而行之。千萬是仰。

答李汝九箕洪○正月十九日[编辑]

鄙適叨聖恩。姑此屛蟄。計於前頭。必有催勉之擧。雖當以守死故山爲期。而廝捱之際。亦未知竟到何極。惶蹙罔措。頃因大政。獲知左右亦有新除。竊想其間必有進退難安之意。意者客使在館。未果辭章也。乃蒙俯詢。不任傾慰。惟是今日善策。豈不欲爲明者有所出謀忠告。而終無奈何。眞退陶先生所謂自索當歸而不能得。何能爲君謀撥雲者也。大抵儒士之道。異於隱遯。所宜隨其地位才分。出當恩命。以行君臣之義。以審去就之道。而顧其所遭鮮克安順。或名聲太重。或職責殊異。加以世道漸降。士禍相繼。此所以人人必思畫地循墻而不敢進。無異於隱遯。如生初亦一向堅坐。及其官秩漸進。則不得已詣闕陳情。庶幾免於如前之患。非徒不免。轉成狼狽。以至於此。尙復何說。苟爲左右今日之策。只得累效懇辭。幸而得解。或謝閒職。或値外補。逡巡引退。似爲少勝。此外無他道理。未知高見更以爲何如也。區區鄙意亦謂比來儒士鮮有遵倣古賢家法。靜退拙訥以自靖者。故議論之間。擬執事以宿儒則有之。非敢相率以納於窘步也。

答南相國正月二十一日[编辑]

客行在館。伏想大監出入勤勞自倍。顧惟病昏遠滯。末由仰申起居之禮。媿恨靡極。不意茲者遠賜書問。憑審數日峭寒。勻燮候萬福。區區忻荷。又不言喩。小生舊患感証。比稍向歇。而腰脚之痛尙此苦劇。坐臥益艱。殊無運用之勢。使人撓悶。如何可量。亦知前頭必有催召之擧。不啻循常。而無論他事。惟是目前一款。莫由膺命。未知畢竟何以出場耳。垂示巡撫使節目。固非在外之人如鄙生者所可略覰而妄論。況其源委利病。茫然不識其涯涘。雖欲開口說是說非。以助閤下之明鑑。其安能得耶。茲未承敎而周旋。訟歎尤至。昨有過客來傳大監於送客之日。卽欲請急。竊謂新相未出。其將委國事於何地而乃出此計耶。今承示意果然。誠難輕處也。如何如何。

答尹子仁壬申二月初一日[编辑]

所喩栗谷別集。當時尤丈督令鐫改。至使京伩輩往斧其板。蓋係入山事諸款也。解后遷就。今欲更加整頓。而苦乏精力。又無可容商議者。姑未遂志。當俟卒業。有以奉覧也。頃日尹生明佐傳及兄敎三先生遺書中爲學之方。紙頭標錄。有所舛誤處。不覺媿悚。切欲承聞删正。幸乞垂示後便也。且其所謂語錄一段。旣無所見於語類。又於葉士龍所編語錄。終檢不得。如有考據者。並賜示破。或言樓院葬期不出此月。然則庶有承討之望矣。

別紙[编辑]

浦渚遺書。久宜拜請。而乃爲高明所先。媿謝無已。愚陋之見。初未闊看如來喩之旨。蓋謂饒胡所論於章句集注。或存或否。意其就中各記其所見不同處。而此則無處不然。自成完書。所以竊恐其體摸與彼不同焉者也。饒胡全書體摸旣未親檢。則其所存否。或被後來抄删。有不可知。但其曰纂述曰標注曰通曰指掌圖曰卞疑云者。似皆亦專論已見而成書也。大抵此老之尊隆朱子亦至矣。其意見參差。正又饒胡諸公之類。無可深咎。而獨其書面目部伍如此。中朝則不敢知。我國則雖晦齋大學補遺。盡主章句。而獨標其新義。亦與此異。推所原本。是固無情。不暇詳察於儒家事體。而論其歸趣。終似涉於未安。今欲措辭立義。以爲不察則非所以待此老。以爲未安則其將何以爲說乎。此乃終始思量。不得不辭跋文於汝常者然爾。唯是之故。初謂精印十數本。以藏子孫及親舊篤學之家。冀有子雲之堯夫。而姑悤廣傳。俾絶或者之訾嗷。後謂酉峯尹兄自先庭魯西丈時。以爲宜就遺書中揀其相發於集注者。別行於世。則其旨義傳述。必有非固陋可及者。自爲此友謀無不盡矣。昨汝常書來。言欲議於兄用鄙後說。然則是非但仰遵先先生遺訓。亦無鄙人之所慮矣。惟其抄删之法。如語孟儘無所難。至於學庸。多長篇統論者。其亦何以得善耶。不任傾菀也。茲用追告。幸加垂察。

答尹子仁六月五日[编辑]

孤露垂死。昨遭家叔參奉喪。摧痛未艾。才經窀穸。悲怛益至。頃蒙俯賜慰問。不任哀感。信後暑氣方盛。遠惟尊體履動止神相萬福。世采喪慘之餘。旋値親癠。閱月煎憂。幸而治穌。賤疾繼之。首仲兩夏。長在枕席。要其歸趣。恐無支吾之勢言之奈何。浦翁文字誠如崇敎宰割甚難。然鄙則初不審察。後致邅迍。私心媿訟深矣。爲學標錄承示悚感。今更詳之。惟又諭學者一段。分屬不襯。其他恐皆非甚妨礙。或者兄案所儲。是初頭標題未定者。後與尤丈相議。作今本茲。以別幅寫呈。留服之敎。古禮雖然。與今日事情煞隔。竊意依丘儀素服行之爲穩。如何如何。李潑云云。曾亦考閱牛溪先生書意矣。臨事忘了。只以王介甫,林黃中爲據而已。尤切悚息。

答尹子仁別紙九月十一日[编辑]

聽松祧遷事。久而未定。不得不奉聞。僉正丈吉祭之日。旣已依禮出安書室。而因夏間修改本家。婦人無居處。還奉祀堂。今欲又俟冬後忌辰。還奉書室云。似聞宗家大意。謂諸庶當長房位者多窮窶。又有遠居驪江者。必欲用滄浪公竹雨堂之意立廟奉安。而祭則使諸庶爲主。或有不給。則宗家亦當爲之助祭。鹿門及汝中諸意則諸庶雖貧。無不得奉祭之事。後日遠遷之慮。有難預拘。兩說並立。此所以未定也。頃日參奉君一來相問。鄙謂何不具其本末。奉詢明齋而決耶。語次又謂若以遠遷爲悶。恐亦當倣思肅公墓下作廟之制。則數日後更訪。以爲得舊書於鹿門,童土諸丈。立議祧主不可遠遷。當立廟墓下而祀之云云。聞參奉今已拜書尊兄前相質。想亦以後說爲主矣。大槩亡論尊卑遠近。隨長房祧遷者經禮也。立廟竹雨堂及向陽者。變節也。必經禮決不可通行。然後可以他爲。竹雨堂則雖無隨位遠遷之患。而亦難輕議。向陽則其後聞之。思肅公非久當瘞。旁居諸庶皆非聽松之孫。此與童土諸丈祀思肅時事理不同。兄若以此爲決。則是將更爲不定之歸矣。此一款鄙亦不無所與。茲用奉告。以備審擇。而庶無後弊。幸乞留念。

此事汝中似可以得力。以其當初有割田助祭之說。及還奉祠堂時。辭製祝文兩款。不無嫌礙。今則只管默坐而已。宗家形勢亦難以其主竹雨堂之議。外言橫起。以爲祧主遠遷則當有祭田分出之擧。以此不肯云云。蓋以他家無此規。而牛溪有田民遺書故也。亦有騰謗京外者。到今事理尤覺悶慮。要非依經禮許遠遷之外。絶無弭謗之道云矣。如何如何。

答尹子仁十月二十一日[编辑]

不意令胤袖致惠書。憑審始寒。靜履安重。區區感荷。采粗保親側。只是比來又得腹泄之症。隨止隨作。殊可爲悶。每以樓院葬會。爲暮年一討之便。而竟又蹉跌。使人悵然失圖。無以自勝耳。因彥暉書。略聞先集源流。校正曲折。第似猶未結局。恨不得其詳也。前書申示爲學之方。陳超宗以下曾見諸書中。皆有居敬窮理意思。茲以連上文規例爲說矣。今更詳之。不惟又諭學者一款無甚歸宿。諸書主意專在立志用力兩途。蓋於居敬窮理外。更加敦篤之意。以此看定。錄在小幅。幸乞量敎之。聽松祧遷事。未知何以裁處。亦覺菀慮。

又諭學者書不記下紙頭當書曰專論立志。邵叔義書遠辱惠書紙頭當書曰專論用力。蓋此書雖有致力語。其下方賓王常自警覺。李處謙幾自警覺。或人便不如此是藥。語錄常須收斂。直從心裏下工夫等語。皆是用力之事者欲如此耳。

答尹子仁癸酉正月二十三日[编辑]

去冬再書。不任慰荷。九秋一紙。並於最後承拜。非不欲趁謝。顧坐凍縮。又難討便。稽遲至今。第增悵望耳。時氣向和。伏惟茲辰。靜候康福。鄙奉老添齒。喜懼之餘。愈切媿悚。殆將無聞而死也。所詢祭禮。蓋中歲墓祭用栗谷要訣法。行之數十年。終覺不安。自己巳歲從程朱寒食十月朔法。朴君之說殆爲此也。精舍當初欲以南溪稱之。正爲坡邑有三溪。而此其最前故耳。値此時勢。不得倩筆揭扁。亦無奈何者。源流曲折。頃因閔友彥暉書詳聞之。但以其遭姊喪。迄今不得面扣。殊以爲鬱。坡山祧遷事。聞因盛諭已得歸正何幸。承欲趁先姊再期西笑。此會誠不可失。使人翹跂。第鄙亦有上壟之行。切擬預往旋歸。庶免乖違之歎耳。如何如何。栗谷外集送徵之者。果致閪失。從當以此處本奉呈也。

壽翁才高志學。豈非可幸。然十三經注疏之說。猶不免文士氣習。又方與崔汝和往復格致說累十萬言云。可見其未臻鞭辟向裏底工夫。第視鄭士仰之被誤於陽明者。相距甚遠。未知末梢之果皆何如耳。慕齊集金令構爲龍岡倅時再刻新板。校正序引皆出於鄙。惜其地無紙。不得廣布也。

與尹子仁乙亥正月七日[编辑]

去秋冬間。愼齋先生後孫持問解續一冊來請校正。且使爲弁卷之文。以其方在紛擾界姑置之。到家後疾勢復作。精昏特甚。乃懇士友金直卿榦先將梁季通處濟所修本。精校以送。蓋將待其二字缺手更加商處矣。梁是參判喜之曾孫佐郞榞之子。少有才志學。尤致力於禮書。爲鄙家所謄愼齋草本。乃能排列作書。如此雖未大正。亦可備一時之參攷故耳。及其校回。徐而察之。猶難以自今精力下手得當。又間有抄删去就處。尤覺其如我二字缺所宜率易。茲敢幷納三書于高案。幸乞亟加詳量。可添者添之。可删者删之。可改者改之。一趨於完善無疵而後回賜厥冊。以爲梓行之地千萬。湖南伯已遞。新伯亦可用力于斯。謹專稟更乞勿泛。

敢有冒告。曾見松江入相後。牛溪先生輒稱老兄台兄。不廢朋友之誼矣。今兄乃以僞尊相加。豈時與人漸降。自有不可用先輩舊套者耶。是亦可謂變例也。呵呵。且向承有遺我別幅。蓋將相規。庶幾頂門一針。而以在京紛紜。中輟不送。今則病臥鄕廬。絶無外人之來參者。倘可終賜崇誨。以解迷塗否。千萬是仰。

答崔汝和壬申二月七日[编辑]

示及答彥暉別紙。有以仰見盛論久已明快。益知向者瞽說之爲淺淺丈夫矣。不任傾歎。第於微文瑣節之說。不能無惑。蓋如平說小小義理處。固宜有如程子之訓者。此則三年喪紀關係甚大。而不從朱子定論。使人自生疑貳。恐非細故也。如何。投惠幅紙謹領。若是可東可西者。豈容苦辭。爲其自少不習書。又不欲爲分外事。所守如此故耳。今以每每退却有不安者。茲敢奉留。然其果能承敎周旋。終難以自必。預用媿懼。

彥暉昨到此。因家間歲事。不獲從容。只取六禮疑輯以去。蓋欲使之梳洗一番也。壽翁書適神眩未果報。俟後是計。

答崔汝和七月十四日[编辑]

鄙親旁粗保。只是精力日耗。雖或時對書冊。其於肯綮意趣。收拾不上。殊無少進之望。況於實地工夫乎。澟然增懼而已。且於昨今年來。日聞親舊凶訃。往往懷不能自抑。吾輩固多六袠前後人。世亦涉於蹇屯。然豈料一向淪喪如今之甚者耶。奈何奈何。所諭諸說。爲緣長夏沈綿。無力繙動經籍。今始仰報。幸須詳察而回敎之。惟是妾毋服一節。初因朱子說謂其可容立服。茲更商量。要難以此定行。不得已奉循高見。未知終果何如耳。近閱荊川稗編。其中明儒亦多主張所生一邊。如宋人論薛紳事者。豈亦自有可據處否。因兒輩聞欲謀一番從容。豈非空谷朝暮之人所願乎。顧此時勢。凡百有難隨意動作。是爲可慮也。

屛廢之蹤。向來在都時。每因李靜觀,金淸城得見未見書。雖玉堂講院所儲。亦鮮不窺。二公去世已久。老境無與開口。又所謂東儒師友錄幾將斷手。而猶有未塡處。幸乞俯諒。如近世文集私記等可考者。隨見借示千萬。冊目錄在左方。

答崔汝和甲戌十一月十八日[编辑]

垂示禮疑。何敢臆斷。第家禮罷朝夕哭云者。正對罷朝夕奠而言耳。未見其必罷上食哭之證則處之甚難。蓋以不行上食言則猶或可也。旣行上食則不哭。尤似未安。鄙意問解之說恐得之。然先丈遺命屬耳。又在三年之內。茲不敢輕對。而孝履所見亦以罷朝夕哭爲上食之義。此尤難處矣。如欲以哭禮爲主。則必當告廟而後方行。惟在十分商量。求其吾心所安而行之。

答崔文叔奎瑞○癸酉三月十一日[编辑]

或言令在城日。一以安靖省事爲務。計今居閒已久。不比向來公私鬧擾。夫亦豈無早晩用心處乎。深願與聞其一二而不可得也。且念弱冠從遊於先庭昆季宇下。伯氏至示以手記所聞愼齋先生語。每恨造次莫究。未知此等遺草汔今見存否耶。尤欲一覩。並寓追仰之志。幸乞勿泛。收惠後便也。今日吾輩動脚固難。然想左右先墓在不遠地。因此或冀其得奉淸範。而亦不敢望也。

別紙[编辑]

崔生答問果有之。但鄙於此禮。常以經禮支子後大宗及爲大夫立後兩說爲重。蓋尊尊貴貴之道然也。每見世人不度古義。各自立後。使班祔之禮癈而不擧。未嘗不爲之深歎。然無奈程朱兩賢議論大啓此路。不敢有說。思欲以所謂今禮當之。第今世人所處。實近大亂之道。常謂只使大宗外四宗及勳德名家乃得立後。則庶不至甚悖云爾。以此海城家無後。居常矜念。春間崔生適到。備言立宗曲折。吾曰以人情事理言之。不惟君兒當爲大宗後。計伯嫂之意亦必不欲舍君兒而取遠宗。何以如是。答曰兒雖年近十歲。微弱多病。難望其成立。故嫂氏每欲得長成可恃之人。不拘遠近也。鄙念此家不幸甚矣。前頭事有難預料。不得已答曰情勢如此則似無它道矣。因問令兒氣稟虛實而止。大抵崔生不爲小宗後而兒又壯。實絶父而後大宗。乃程子定說。何可與遠取同宗者。同日語哉。第其情勢果如崔生所言。則事理窮處。唯當權而處之耳。所諭矍相之訓。太不相近。況海城無孫而爲有孫。安有不享之理乎。蓋鄙意與平日持論大煞不同者。誠念海城家父子以高勳大孝。而將不獲祀故耳。如何如何。幸令更加商量也。

答林德涵壬申七月三日[编辑]

夏初迷奴始歸。獲承所復長牘。未幾又奉天中後一札。謹審爾時盛熱。令寓履珍福。使人忻慰不容言。世采孤露之人。只與家叔參奉相依爲命。遽罹一疾。奄忽長逝。摧裂之懷。實倍常品。益切哽塞。繼以親癠身恙。展轉數朔。今雖少歇。而家間憂患一向洊疊。眞六十年來所未有者。未知畢竟果如何耳。南北兩憂。今已脫免。如以大災時虞觀之。未必得此。而姑乃少安。其亦幸矣。但聞大旱之餘。諸道農情不一。或傳貴界尙未移秧。其稍勝者亦未卜前頭風霜利病。殊可翹慮。前書諸說。披玩再三。不啻承討一遭從容。何喜如之。且其所諭經書講疑。有志未遂。亦欲幷及於詩易。因緣以至遷就者。益見盛意之所在。惟念昔賢往復質問之端。何嘗盡取其平日所蘊。一朝逬發也耶。況鄙衰昏精力。日異而月不同。雖左右情境。每坐羈旅病憊之中。其能以幾時而可遂本計乎。一悵一望而已。最是吾輩學問。初頭闕却小學工夫。重以每就文字上理會。假令從今晩暮。省覺隨分收拾。都不得力。進寸退尺。誠可悚懼。鄙則方坐百丈竿頭。而令亦未免半上落下之勢。其將何以救其末流之顚沛耶。惟乞深念而詳示之。年來意思如此。故每於朱夫子晩年敎人以收放心尊德性底法門。惕然興起。不免時時語諸一二從學之徒。而亦未見其刻意下功者。是正令所謂不能以身倡率之咎也。奈何。第見後書辭意。太近自畫。縱因一時疾病憂嘅。而有此示喩。恐非高明平日恢弘振厲之意。千萬更加勉旃是仰。叔涵頃得相聚數日。其於義理儘能喫緊理會。前頭殊可望。但似不無泥滯之病耳。金仲和流聞禍故中守靜力學。非他人之比。極可歎賞。與士仰卞陽明一說。雖微盛示。固欲奉質可否。而渠有後書。因病憂尙未作復。俟卒業後有以仰遂計也。承有西笑之意。想必難以入手。鄙亦欲成平生省掃先墓之願。而自顧年力。終未自信。尤覺南望增歎耳。萬萬姑不宣。

北洞趙上庠前因叔涵知其大意。向學循次讀書。殊可喜。第聞尙似未得入頭處。其能書尺相詢否耶。李生萬年頃一解后。曾知受學於李友廈卿。聞其到今盛詆尤丈。未知其故。此老固在是非叢中。然非一二後生所得云云。想與令爲姻親。情好不泛。幸未可略加謦欬耶。

與林德涵十一月初三日[编辑]

一寒至此。遠惟令閑居。進學益重彌。切馳想。鄙比幸依昔狀。今秋定欲捲家歸海西。而適又凶歉太甚。盜賊四起。不敢生意。益令人鬱塞。蓋所處之地在大路邊。審陵諸達官朝暮旁午。聞見所及。固已難安。而距日下亦堇兩息程。每聞訛言時行。人多惴惴奔竄。今冬聲息又不減前春。其爲危厲可想矣。況向來一番尊顯諸公或死或謫。殆無餘存者。以此指擬之端。不擇遠近精粗。無所不屆云。是豈能必其無事耶。然若非親癠則亦可單行到延白舊棲。與一二同志略加講習。而又不能然。此懷抑菀必發狂疾矣。言之奈何。曾聞令新居始成。其已整頓入處否。書冊工夫想必因此靜專。且有佳趣。而疾病魔戲亦不至如前時反復耶。崔羅兩生計必不替相從。又聞泰恒姪亦有意此事云。並須開示之千萬。祭儀一本。亦望詳閱示其疵吝處如何。

梁君擇夫事終不得其端倪。豈以過爲韜晦故耶。若是羅豫章里人鮮知底規摸。又何爲讀馬史作序記。以暴人耳目耶。吉夫,仁卿輩皆以不知爲言。欲聞令意大槩耳。

答林德涵別紙癸酉五月十一日[编辑]

前書垂示爲學之意。極荷不鄙。繼以忻聳。第所謂專以收攝心念爲主。固是養病之餘法。恐或一向如此。以致路脈貫熟者。不幾於滾入禪會之境耶。更乞加意。抑有一事。聊以奉告。平生親舊不爲不多。每謂令之識高量宏。與士仰之端良簡靜。俱於世俗名利一副當陋習。便自脫然。可以遠望。今鄭生忽爲陽明之學。乃曰吾家自當學孔孟。何事程朱。其繆妄甚矣。令所前後自敍。非不勤至。使人起敬。但聞應接敎道之方。或經或史。輒隨其人所欲。至曰爲文章。不可不讀破南華。其於前日奉規馬史者。又相遠矣。君子修學。所以率人。何乃破壞如此。此視今日汝和,壽翁輩過爲格致往復。成一大冊者。格局又下。昔者退翁謂奇存齋曰安有外嵇阮而內程朱之學乎。蓋因文入道者不無詞章性理互主之病。此亦豈能遠彼耶。況吾所望於令。乃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底氣象。而傳聞反之。益覺失圖。幸賜回示。常見目前朋友。鮮有知行並進。卓然成立者。以故平日嚮望於梁君不淺。第不知所存之如何耳。似聞於去臘來會令許。雖或初見未果罄其所蘊。而大槩當得之。何不開示一二耶。所懷千萬。神短只此。惟在嘿會。

答林德涵六月十八日[编辑]

前奉一書矣。當時賤疾在人鬼關。不省作何語。思之媿歎。生病勢幸自五月念後少勝。但不食一節。尙未盡瘳。元氣益敗。是可慮也。向日自擬今年春夏間。切欲往省湖中先壟及祠廟。以償平生之志矣。猝嬰此疾。出入危險之域。今已絶望。無任愴涕。是不惟與吾德涵爲死生契闊而已。言之奈何。區區爲學無一着實。今又重遭睽離之會。講磨觀善。俱不能及。所以有別紙中語。未知其亦默會否。栗谷別集及年譜後本。乃鄙昔年所輯。本與尤丈明友相議爲之。間因尼書中栗谷有入山之失一語。以致尤丈大恚。必欲盡改入山事於集內。仍摭許多未妥處。鄙度此老不可力爭。但以俟病間量改爲答。厥後煎迫督過靡不至。第適解后遷就。以有今日。忽値鄙疾至此。不可不爲之整頓。而尤丈已作千古。其勢必得一世朋友之能通此義者。以爲改本。庶協公議。茲用仰呈。幸乞勿以彼此所論涉於零瑣。而力加詳證。俾了大賢後事也。先祖文正公遺祠。頃年錦儒輩通文。營建已久。禮當次第奉安。而自己巳以後闃然無聞。想其院宇必已頹圮難支矣。每令人南嚮痛惋。不知所裁。今聞此事之不成。非特坐於議論之不一財力之難辦。亦緣後孫無可相助者。馴致中輟云。此說殊覺發媿也。大抵錦是嶺下一都會。又稱章甫之淵藪。乃爲先賢慕義立祠。而經始數歲。訖無所成。使孤棟殘甓蕪沒空山之陬。以至儒林懷恥。行路興嗟。不徒爲子姓之痛惋。則似是同邑賢士大夫如令公者之所不得辭其責。豈或平昔念及於此耶。抑其間事理形勢。有與鄙聞背馳。決然無下手之地耶。曾聞漣相祠宇。錦儒議建於潘南縣。想已完役。似亦有彼此相妨之勢矣。更乞明示曲折。以爲商確善後之策也。且惟先祖事蹟知者甚鮮。錦儒輩亦必以爲恨。所輯二先生遺稿一冊亦呈。望與恒姪一覽。亦使上友之謹厚有識者參看爲宜。但慮褒贈之擧。本出尤丈。恐有所妨也。愼之愼之。

去冬一書。今始承慰。蓋奴死中路。故遲滯如此。石川闕諱。乃昏忘所致。安有古例耶。今報悠遠使添用耳。拙稿已成兩件。欲送其一。而聞門庭賓客甚多。恐有意外之患。次且不敢。亦賜商示之。

別紙[编辑]

此病畢竟恐無善理。相距千里。又無縮地之術。每書只管一間酬酢。心甚不安。茲以一二疑目奉質。亦乞裁示。

大學所惡於上條輯註論絜矩之義曰。上下左石前後。做九人看便見。旣曰上下左右前後則便是六箇。何以謂之九箇乎。大全問答書中亦有畫圖解說者。更無分曉之義。平日看此。其有明訂耶。切欲聞之耳。大極圖位置與易圖書諸圖不同。蓋易圖由下而上。圖與人皆在北。此圖由上而下。圖在北而人在南。朱子曰水陰盛故居右。火陽盛故居左。是其所謂左右殆以人之對圖言。恐其亦非本義。何以看則必得其衷耶示之。

家禮冠禮條曰。必父母無朞以上喪。始可行之。昏禮條曰。身及主昏者無朞以上喪。乃可成昏。其文不同。自來士大夫雖有重制。每以主昏爲主矣。至尤丈必以兩義通看爲主。故冠昏之禮定以身及父母及主昏者皆無朞以上喪爲準。如此則昏嫁多不及時。弊亦不貲矣。愚意而禮立文旣異。似當有間。求知何者爲得耶。此非空論。多有所遭窒礙時。尤欲明知矣。

答林德涵十二月四日[编辑]

生奉老粗保。第自大病後筋骸精力。日益憊憒。殆無陽界意思。未知畢竟如何也。少時一就詹尹。卜其平生。乃言明年運氣不佳。倏忽至此地頭。亡論他事。諸書經始多未了。今不獲已求助於李同甫,金士直諸友。亦難必其能得收殺也。奈何。曾所奉扣南華之說。蓋適得於流聞。鄙固知其不近。然亦因此獻規。未必不爲一道也。至於訓迪之方。聞泰恒姪言。一用經書次第。儘是昔年相講底模子。豈勝傾仰。第聞南中士氣。全不鼓作。一味服做場屋生活。殆將倍蓗於圻鄕。雖有明師畏友如令公者。莫由救得一半。是亦無如之何矣。至於所自用功者。垂諭諄切。可謂表裡說盡。計令自是四十以上人。平日志氣亦必有未能十分勉強處。想時痛加收拾充拓。但以當時欲用朱子一番工夫者揆之。奚翅隔了二三層級耶。切更以弘毅二字體當下功。俾不至於前後頓殊也。如何如何。近地朋友唯李君輔與金直卿兄弟。不無相從討論之益。鄭眞鄕與延城諸友一向講習。幾至成俗。眞卿又於前月來此。共草中庸讀記而歸矣。聞崔汝和近與閔彥輝交誼甚盛。煞有講討。而不得聞可菀。鄭士仰頃送其弟謫行。一到鄙許。觀其意思。殊無回轉之路。近聞彥暉欲往訪。對案數月。期於歸正云。未知果否也。梁君事此中每與崔君吃吃。又柳友貴三道卿嘗久與同榻。能道曲折。蓋其大意不出於韜晦愼密數字。豈不爲衰世之善道耶。第或至於不喜講說。不屑報謝之域。則未聞自古聖賢有如許道理。殆亦過矣。第當徐觀其歸趣。如何如何。亦覺鬱歎。拙稿今夏前堇成兩本。無大段魚魯。只欲未死之前就正於吾友。而蒙喩如此。勢當俟後也。惟栗谷別集佇跂日甚。蓋君輔諸人所復皆到。將待左右答論。有所勘定。而遷就如是。更乞因便速示千萬。

前月李同甫來訪。言去歲得令抵渠及仲和書。皆盛言延平學問之可法。聞崔生言。令嘗以此擧似尤翁而不契云。然則如此好義理。何不一相賁示耶。又聞汝和送渠所纂禮書於令許。末段以季肯兄及生,閔彥暉爲證。此書曾於延城時略見面目。不省其中勘定當否如何。而其說至此可歎。院祠流弊。生豈全昧。第今事體幾成而中廢。有不可舍置者。幸與柳弟恒姪從長商度。俾無未盡之患也。

與林德涵甲戌十二月二十二日[编辑]

傳聞令駕明間當到城下。其果然否。此一字缺如何。訃必肅謝後遲留問藥。不費多日。歲前歷路。可以一討。但想略綽應接。猶當深妨於宿症。千萬愼之。湍東有金㙾老丈。西有兪生正重。術皆精。貴府之境亦有愼生爾定。醫名素著。乃工議子也。皆可商確服藥。幸有以領慮之。昔伊川嘗爲傷寒。以與一兵卒。乃曰今日只可作如此事業。謂不能活國而欲活人也。況今日救得令病。又豈一卒之比耶。可博一粲。非面難旣。

答沈聖可○癸酉十一月十九日[编辑]

鄙今春一疾。幾危而後少歇。第衰憊日劇。未知何以支吾也。因此親舊家文字一例辭却。唯先相國碑文蒙託已久。始於辛未年草得虛敍一板許。具道世誼之重。仍欲卒業。而適爲他事所奪。又見其行蹟頗繁。未易結局。誠不勝望洋之歎。至今不克再始。偶遇李季祥。不免有所云云。蓋謂大篇之難述。推其極而言之耳。若必還送。豈容更遲數歲耶。今承鐫示。敢不責厲駑鈍。以贖前慢。而顧此神氣益眊。視前不啻數倍。日夕憂懼。不知所出耳。謫中奉廟之喩。未記古賢蹤迹。第以事理推之。所謂絶無而堇有者。何以言之。夫所謂謫者。重則窮海絶塞。輕則限年徒配。要之皆難以木主並行。然若如左右之處遠地無年數者。至或獨子無兄弟。罹徙邊之律。則恐亦難以長違先廟而闕蒸嘗。鄙意奉廟行祀。恐無可疑。唯在量處之如何耳。

答任大年十二月四日[编辑]

歷便謹奉惠復。慰豁倍常。鄙姑保病狀。今茲之擧。嘗謂南軒所述洙泗言仁等書。必臻精善。以其未及成書而不傳於世。雖朱先生儀禮經傳。凡歷三賢。俱未結局。秪今讀者齎恨。而亦不敢下手。豈非千古之欠典耶。至於樂經。旣已壞滅。其或掇拾而堇得者。又皆各出。無一成書。尤當爲後賢之責審矣。第念其要必明算數。然後可以辦此。環顧一世。實無蚤得於家學如左右者。故敢用奉稟。乃蒙肯諾。不憚艱滯而爲之。此正斯文成事之秋。無任喜幸。況鄙與賢始初同學。夫豈偶然。老而無得。到今所謂童習而白紛者。苟不於此致力講明。以成聖門大事。則又何以粗白其素心耶。茲以凡目一小冊仰呈。望加領察。唯所未解者。自論律呂以來。其精莫踰於蔡氏新書。朱先生爲之引重序文至矣。然到晩歲。裒輯儀禮經傳。則只錄已作鍾律二篇。於蔡書則未嘗添錄。只擧推算一語。及後馬氏端臨之爲文獻通考。亦載鍾律而黜蔡書。豈以此二篇皆足盡彼之精蘊。不暇乎許多纂述之煩故耶。計此誠爲一書之肯綮。更願卽以朱,蔡兩法。一一推算。深得其所以然之理。詳賜開示。如難形諸文字。旋爲一訪而言之是幸。自外具見小冊。雖其所未及論。若有他義可合商量者。隨得批破。第慮經始太晩。事故多端。或未及見其結局耳。千萬勉之。抑有一說。朱先生尙謂安定開治事齋。亦非獨只理會此。如所謂頭容直足容重手容恭許多說話。都是本原。今雖不能盡然。此意則不可不深念也。如何如何。

答趙汝常持恒○壬申正月二十九日[编辑]

垂示先集三冊。謹校依呈。惟其中遺書。將欲因鄙言有所抄節之擧。不任媿悚。大抵區區愚意。於先相國發揮經義之見。推隆晦翁之旨。固已心服。揭諸善狀。而惟以遺書體模殊異。不無有些未安云爾。今此抄節。固亦必能一一得當。而當初鄙議精印十數本。以藏子孫及親舊篤學之家一款。恐又不可廢。故竊敢奉留不果並呈。幸乞恕察。

答李壽翁世龜○癸酉十二月十七日[编辑]

索居日久。絶不聞賢邊消息。或言盛意以爲今日要當討得朱夫子未發底義理。區區聞之。謂近於太早計。去夏得明齋書。云壽翁來訪。將欲用力於十三經注疏。不勝望洋之歎。鄙答以恐亦涉於文士務博之風。蓋相阻至此。自不得不然也。前惠講目。亦困病昏。今始消詳。獲覩所論考據明透。辭意精密。其大者可以有補世敎。而下者足訂訛舛。信乎前言之妄矣。然以此學大體論之。三千三百。固無非聖人之道。而其要莫如尊德性而道問學。然而德性之要。莫如居敬而持志。問學之要。莫如循序而致精。雖與或問兼論大小之學者。似若參差。而其歸無不同。蓋主乎此則自可以通經曲之制。而主乎彼則未必盡究於聖學故也。且念過時因文而入道者。其爲學法煞別。尤應升高自卑陟遐自邇。一以鈍根後生自處。虛心遜志。眞積力久。日淬月厲。庶幾有進。馴致於大賢君子之域耳。苟欲兼儒俗通辭理。不克率以聖門之正學。則其淺者如韓,歐。深者如呂,眞。猶有所歉於和靖,延平之流。況可望洛閩之後轍乎。唯此二事。每欲爲同志德涵,汝和諸公一發其愚。而適被壽翁相詢。敢此仰浼。抑未知此非所謂今復妄發者耶。幸博一粲。其他兄百用功節度。賢所飫知。豈假鄙一二談乎。唯前哲所謂學問驕人害亦不細者。誠乃法外之意。不但鄙拙所嘗剖心。每於相從朋友。未嘗不以此加勉。敢並及之耳。如何如何。未由承討。臨紙增想。更冀益究大業。有所波及也。

與權致道壬申十一月一日[编辑]

不嗣音問久矣。尋常菀歎。昨因李姪同甫相訪。略聞向來動靜。殊覺醒慰也。寒威正緊。遠惟雅履進學萬勝。鄙年中重遭家叔之戚。悲憊度日。循顧所業。無少增益之路。第切凜懼耳。竊想左右端居靜養。日有所事。豈不欲承聞一二。以償素心。而其勢靡由。只嚮風竦厲而已。尤老遺文。聞宋敍九略有撰次。冀其早晩得睹。而不意渠又繼逝。痛傷益至。計此後必爲執事之專責。千萬勉旃。大抵今則以收拾勿失爲要。整頓成緖。猶非所急也。如何如何。同志數輩在忠原。聞近取鄙峽裡小莊。移買邊江地云。如果得成則欲一往見。天其或者俾遂承誨之便耶。第不敢必也。庸學指南。今始奉完。幸俯領。

與李君輔四月二十六日[编辑]

行過安山時。果得與士仰相訪否。觀其氣象意思。能有開悟幹旋之機耶。不任傾菀。前告栗谷別集。今有更觀處。當俟後便。東儒師友錄十冊。茲以先呈。幸加詳覽而回敎之。蓋此書出於艱難湊合。故初頭事辭頗似簡正矣。中半以後。文字漸多。取捨裁割益難。致有首尾不均之弊。主於論議一段。雖於宗主諸賢。已用淵源之例。東岡,守愚必爲異論乖角之關捩。且如西厓彼邊推隆甚重。而以其講學非所長。故不免降置諸公間。凡此旨意曲折。並煩一一消詳。俾無滲漏之患切仰。自外萬萬。非一書可旣。

答梁季通處濟○四月二十八日[编辑]

垂喩姜介庵碣文。意謂豎諸墓道久矣。今聞尙未有屬書處。殊覺菀歎。當今人物筆法無出申台右者。此之不圖。務欲委責於不可爲之人。是誠何事也。鄙與左右。前後乖闊幾數十年。其不相悉固然。亦不謂其昧昧至此矣。聞官承重之說。非不正當。但人家意趣事義。不一其端。難以論禮外客而輒斷之。若是姜同樞後事。則鄙纔因本家所問。姑以攝行之例告之。蓋亦爲其有遺意也。今不敢率易改議。末後一款。旣有所據。恐無不可。茲於成友書詳之。幸與商量處之。

與梁季通甲戌十二月十日[编辑]

文君聲名雖盛。而其流派似出於南冥云。然則恐非學問正法。此是緊要處。而前書但曰云云何也。幸明示之。愼獨齋先生疑禮問解續。自尼山編次。將刊於湖南。使我參定賢所編一本。窮索家中不得。必是推去故也。幸須投還。以爲考證之地千萬。

答成汝望世柱○壬申四月二十八日[编辑]

示喩疑禮二款。自衰病轉甚。尤不敢輕對親舊之詢。蓋不專爲昔歲傷弓已也。惟是盛問之下。亦難恝然無報。旣曰父在母喪。遭祖母喪。則主喪者乃父也。非子也。所敎練月。雖未能的知十一十三之分。必於葬後行二祭無疑。唯禫事難行。其詳似在問解中矣。若遭喪出次之家。每以安靖還家爲務。未聞經行哭奠於避所者。今承欲倣聞喪未行爲位條處之。事例似異。而情禮甚協。雖謂之權而不失其正可矣。若或因此成俗。其與恬然自如者。大煞不同。唯在詳量而善圖之千萬。

答申參奉○五月二十八日[编辑]

所喩變禮。豈敢質言。唯嘗習聞其或因喪故。不得已追行大祥於橝月。則更無行禫之義矣。鄙意行祥未禫。固爲孝子無窮之痛。苟已準禮不行禫祭。則義當於祥祭時姑着麤黃草笠或淡黑布笠白布,直領淡黑布帶以行之。俟後仲月正祭時繼禰家雖無裭遷之禮。猶行時祭。始着純吉之服。方似有據。此乃世俗喪心喪之服。橝服之外。惟此可放行故也。雖退行於後月。恐今無所異矣。至如所喩俗禮於祥後或間一日及中下丁行禫卽吉者。旣違不再禫之禮。又失中月而禫之文。進退恐益難安。不敢妄有奉對也。唯乞博詢而量處之。以重變節也。鄙亦春末喪庶叔參奉。數月增疾。方在枕席。私悶無已。末由承討多少。臨楮茹歎。

答朴晦叔○癸酉五月五日[编辑]

屢垂歷訪。率未成款討。益用悵想也。遞中謹承惠問。因審向來淸和。官履珍福。不任忻感。第想所示似有芥滯於宿心。鄙意正不必。然君子素位而行。患難夷狄。無入而不自得。古人亦言事之不如意者。什常八九。竊覵左右所遭。固與素計參差。然其大體上有君臣之分。下有官守之責。自可隨時盡職。以竢可去之端。然後浩然歸來。亦非無義。豈宜切切憂悔。有若坐在針氈者之爲耶。相愛之至。聊此奉告。幸乞恕察。賤疾今成三朔。無一瘳歇之望。未知命物者何以處之也。兩種謹領。

答朴喬伯癸酉五月五日[编辑]

示喩雅志。不欲以書疏相煩。如鄙素病。每坐憊綴。率多稽報。可謂兩符矣。唯其講學一節。係是吾家喫緊事業。殊非寒暄起居之比。似聞明者爲學。務以自得於心。不欲求助於四方士友。竊以爲過也。大抵今日聖賢典訓。布在方冊。昭然如日星。苟能有志於斯者。歸而求之。自不患於無所得。加以比歲儒門大壞。人諱道學。士羞講資。當此之時。杜門自守。窮理修身。夫豈不可乎。只爲茲事體重。要非大賢中和之資。難以謏聞而獨學。如其然者。由古及今。或因氣質之偏。或因見識之滯。終身罄竭其心力。而畢竟成就。非過則不及。往往淪於異學而不自覺矣。到此地頭。雖欲自悔。其勢末由。曷若自初勿爲虛拘。直從平地上問學。麗澤講習。以趨於大中至正之道耶。昔者朱子亦有志於晦遯矣。然中歲與行輩儒先南軒,東萊諸公。往返問難不已。何嘗有損於黯然日章之實乎。此尤可以師法處也。如何如何。僭易及此。惟在俯諒。

答李子望東耇○壬申二月十六日[编辑]

承喩安分樂命之道。在今日尤當深味而力體之。然念其於知行敬義之方。必有所得。然後可以馴致此境而無所患。不然恐非空言想像之所及矣。如何。如鄙者精力益不逮。雖欲自寡其過而有不能得。日夕惕然憂懼耳。未由奉討多少。臨紙增悵。

答高益之益謙○癸酉六月三日[编辑]

聞院會未久。不無意外之患。凡百切宜更加愼毖。蓋想境內志學者幾至七八輩。此衰世罕有之事也。每恐朋儕自別。言行或玷。以爲儒林之累。故敢索言之耳。苟能爲學則閉門讀書。黯然自修。遭謗則反己內訟。絶口無卞。更無好勝爭競之擧。則雖千百鼓鬧。又何患之有哉。留念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