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先生元豐類槁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一
南豐先生元豐類槁 卷第十一 宋 曾鞏 撰 景烏程蔣氏密韻樓藏元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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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𩔖藁卷第十一
序
新序目録序
劉向所集次新序三十篇録一篇隋唐之世尚為全書
今可見者十篇而巳臣既考正其文字因為其序論曰
古之治天下者一道徳同風俗盖九州之廣萬民之衆
千嵗之逺其教巳明其習巳成之後所守者一道所傳
者一記而巳故詩書之文歴世数十作者非一而其言
未嘗不〈為〉終始化之如此其至也當是之時異行者有
誅異言者有禁防之又如此其俻也故二帝三王之際
及其中間嘗更衰亂而餘澤未熄之時百家衆未有
出扵其間者也及周之未世先王之教化法度既
餘澤既熄卋之治方術者各得其一偏故人奮其𥝠智
家尚其𥝠學者蠭起扵中國皆明其所長而昧其短矝
其𠩄得而諱其失天下之士各自為方而不相通世
之人不復知夫學之有統道之有㱕也先王之遺文雖
在皆絀而不講况至扵秦為世之𠩄大禁㢤漢興六藝
皆得扵断絶殘脫之餘世復無明先王之道以一之者
諸儒苟見傳記百家之言皆恱而嚮之故先王之道為
衆之𠩄蔽闇而而明欝而不彂而恠竒可喜之論各
師異見皆自名家者誕漫扵中國一切不異扵周之末
世其弊至扵今尚在也自斯以耒天下學者知折𠂻扵
聖人而純扵道徳之美者楊雄氏而止耳如向之徒
皆不免乎為衆之𠩄蔽而不知有所折𠂻者也孟子
曰待文王而興者凢民也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漢
文士豈無明先王之道以一之者㢤亦其出扵是時者
豪傑之士少故不䏻特起扵流俗之中絶學之後也盖
向之序此書扵今為㝡近古雖不無失然逺至舜禹
而次〈及扵〉周秦以來古人之嘉言善行亦徃注而在也要
在慎取之而巳故臣既惜其不可見者而校其可見者
特詳焉亦𠯁以知臣之攻其失豈好辨㢤臣之所不得
巳也
梁書目録序
梁書六本紀五十列傳合五十六篇唐正𮗚三年詔右
散𮪍常侍姚思㢘𢰅思㢘者梁史官察之子推其父意
文頗采諸儒謝呉䓁所紀以成此書臣䓁既校正其文
字又集次為目録一篇而叙之曰自先王之道不明百
家並起佛㝡晚出為中國之患而在梁為尤甚故不得
而不論也盖佛之徒自以謂吾之𠩄得者内而世之論
佛者皆外也故不可絀雖然彼惡暏聖人之内㢤書曰
思曰睿睿作聖盖思者𠩄以致其知也䏻致其知者察
三林之道辨萬物之理小大精粗無不盡也此之謂穷
理知之至也知至矣則在我者之𠯁貴在彼者之不𠯁
玩未有不明之者也有知之之明而不好之未可
也故加之誠心以好之有好之之心而不樂之未可
也故加之至意以楽之楽之則安之矣如是則萬
物之自外至者安累我㢤萬物之𠩄不累故吾之
所以盡其性也盡其性則誠矣誠者成也不惑也既
誠矣必充之使可大馬既大矣必推之使可化焉化
矣則含智之民肖翹之物有待扵我者莫不由之以全
其性遂其宜而吾之用與天地參矣徳如此其至也而
應乎外者未嘗不與人同此吾之道𠩄以為天下之通
道也故與之為衣冠飲食冠婚䘮𥙊之具而由之以教
其為君臣父子兄弟夫婦者莫不一出乎人情與之同
其吉㐫而防其憂患者莫不一出乎人理故與之䖏而
安且治之所集也危且亂之𠩄去也與之𠩄䖏者其具
如此使之化者其德如彼可〈不謂〉聖矣乎既聖矣則無思
也其至者循理而巳無為也其動者應物而巳是以覆
露乎萬物鼓舞乎群衆而未有䏻測之者也可不謂神
矣乎神也者至妙而不息者也此聖人之内也聖人者
道之極也佛之其有以易此乎求其有以易此者故
其𠩄以為失也夫得於内者未有不可行扵外也有不
可行者外者斯不得扵内矣易曰智周乎萬物而道濟
乎天下故不過此聖人𠩄以两得之也知足以知一偏
而不足以盡萬事之理道𠯁以為一方而不𠯁以適天
下之用此百家之所以两失之也佛之失其不以此乎
則佛之徒■以謂得諸内者亦可謂妄矣夫學史者將
以明一代之得失〈也臣〉䓁故因梁之事而為著聖人之所
以得及佛之𠩄以失以傳之者使知君子之所以距佛
者非外而有志扵内者庶不以此而易彼也
列女傳目録序
劉向所叙列女傳凢八篇事具漢書向列傳而隋書及
崇文総目皆向列女傳十五篇曺大家注以頌義考
之盖大家𠩄注𩀌其七篇為十四與頌義九十五篇而
〈益以〉陳嬰毋及東漢以来凡十六事非向書本然也盖向
舊書之亡乆矣嘉祐中集賢校理蘇頌始以頌義為篇
次復定其書為八篇與十五篇者並蔵扵舘閣而隋書
以頌義爲劉歆作與向列傳不合今驗頌義之文盖向
之目叙又藝文志有向列女傳頌圖明非歆作也自唐
之亂古書之在者少矣而唐志録列女傳凢十六家至
大家注十五篇者亦無録然其書今在則古書之或有
録而亡或無録而在者亦衆矣非可惜㢤今校讐其八
篇及其十五篇者巳定可繕寫𥘉漢氶秦之敝風俗巳
大壞矣而成帝後宫趙衞之属尤自放向以謂王政必
自内始故列古女善惡所以致興亡者以戒天子此向
述作之大意也其言大任之娠文王也目不視惡色耳
不聴聲口不出敖言又以謂古之人胎教者皆如此
夫正其視聴言動者皆大人之事而有道者之𠩄畏
也顧令天下之女子䏻之何其盛也以臣𠩄聞盖為〈之師〉
傅保姆之助詩書圖史之戒珩璜琚瑀之莭威儀動作
之度其教之者雖有此具然古之君子未嘗不以身化
也故家人之義㱕扵反身二南之業本扵文王夫豈自
外至㢤世皆知文王之𠩄以興得内助而不知𠩄以
然者盖本扵文王之躬化故内則后妃有関雎之行外
則群臣有二南之美與之相成其推而及逺則啇辛之
昏俗江漢之小囯兔𦊨之野人莫不好善而不自知此
所謂身故囯家天下治者也後世自學問之士多徇
於外物而不安其守其家室既不見可法故競扵邪侈
豈獨無相成之道哉士之苟扵自恕顧利冐耻而不知
及已者彺徃以家自累故也故曰身不行道不行扵妻
子信哉如此人者非素䖏𩔰也然去二南之風亦已逺
矣况扵南郷天下之主哉向之𠩄述𭄿戒之意可謂䔍
矣然向號慱極群書而此傳詩芣苢栢舟大車之𩔖
與今序詩者之尤異盖不可考至扵式微之一篇
又以謂二人之作豈其𠩄取者愽故不䏻無失欤其言
象計謀殺舜及舜所以自脫者頗合扵孟子然此傳或
有之而孟子𠩄不道者盖亦不𠯁道也九後世諸儒之
言經傳者固〈多如〉此覽者采其有𥙷而擇其是非可也故
為之叙論以發其端云
禮閣新儀目録序
禮閣新儀三十篇𮧯公肅撰記開元以後至元和之変
禮史館秘閣及臣書皆三十篇集賢院書二十篇以叅
相校讐史舘 秘閣及臣書多復重其篇少者入集賢
院書獨具然臣書有目録一篇以考其次序盖此書本
三十篇則集〈賢完〉書雖具然其篇次亦亂既正其脫謬因
㝎著目録而禮閣新儀三十篇復完夫禮者其本〈右於〉
養人之性而其用在扵言動視聴之間使人之言動視
𦗟一扵禮則安有放其邪心而窮扵外物㢤不放其邪
心不窮扵外物則禍亂可息而則用可充其〈立意〉微其為
法逺矣故設其噐制其物為其数立其文以待其有亊
者皆人之起㞐出入吉㐫哀樂之具𠩄謂其用在乎言
動視𦗟之間者也然而古今之変不同而俗之便習亦
異則法制度数其久而不無弊者𫝑固然也故為禮
者其始莫不宜扵當世而其後多失而難遵亦其理然
也失則必改制以求其當故羲農以耒至扵三代禮未
嘗 同也後世去三代盖千有餘𡻕其𠩄遭之変所習
之便不同固已逺矣而議者不原聖人制作之方乃為
設其制其物為其数立其文以待其有事而為其起
居出入吉㐫哀楽之具者當一二以追先王之迹然後
禮可得而興也至其之不可求其制之不可考不
冝扵人不合扵用則寕至扵漠然而不敢為使人之言
動視聴之間蕩然莫之為莭至患夫為罪者之不止則
繁扵為〈法以〉禦之故法至扵不勝其繁而犯者亦至扵不
勝其衆豈不惑哉盖上世聖人有為耒耜者或不為宫
室為舟車者不為棺椁豈其智不足為㢤以謂人之
𠩄未病者不必改也至扵後聖有為宫室者不以𡈽䖏
為不可變也為棺椁者不以溝為不可易也豈好為
相反㦲以為人之所既病者不可因也又至於後聖則
有設兩𮗚而更采椽之質攻文而易瓦棺之素豈不
從儉㢤以謂人情之𠩄好為之莭而不變也由
是𮗚之古今之變不同而俗之便習亦異則亦屢変其
法以宜之何必一二以追先王之迹㢤其要在扵養民
之性防民之欲者本末先後合乎先王之意而巳此
制作之方也故元樽之尚而薄酒之用大美之先而庻
羞之飽一以為貴本一以為親用則知有聖人作而為
後世之禮者必貴爼豆而今之噐用不廢也先弁冕而
今之衣服不禁也其推之皆然然後其所改易更革不
至乎怫天下之𫝑駭天下之情而固巳合乎先王之意
矣是以羲農以來至扵三代禮未嘗同而制作之如此
者未嘗異也後世不惟其如此而或至扵不敢為或為
之者特出扵其勢之不可得巳故苟簡而不能備希闊
而不常行又不過用之扵上而未有加之扵民者也故
其〈礼本〉在扵養人之性而其用在於言動視𦗟之間者歴
千餘𡻕民未嘗得接扵耳目況扵服習而安之者于至
其䧟扵罪戾則繁扵為法以禦之其亦不仁也㢤此書
所紀雖其事巳淺然凢世之記禮者亦皆有𠩄本而一
時之得失具焉昔孔子扵告朔愛其禮之存况扵一代
之典籍㢤故其書不得不貴固為之㝎著以侯夫論禮
者考而擇焉
戰國䇿目録序
劉向所㝎𢧐䇿三十三篇崇文緫目稱第十一篇者
闕臣訪之士大夫家始盡得其書正其誤謬而疑其不
可考者然後𢧐國䇿三十三篇復完叙曰向叙此書言
周之先明教化脩法度𠩄以大治及其後謀詐用而仁
義之路塞所以大亂其既美矣卒以謂此書𢧐國之
謀士度時君之𠩄行不得不然則可謂惑扵流俗而
不篤扵自信者也夫孔孟之時去周之𥘉巳数百𡻕其
舊法巳亡舊俗巳熄乆矣一子乃獨明先王以謂不可
改者豈将強天下之主以〈後世〉之不可為㢤亦将因其所
遇之時所遭之變而為當卋之法使不失乎先王之意
而巳二帝三王之治其變固殊其法固異而其為國家
天下之意本未先後未嘗不同也二子之道如是而巳
盖法者𠩄以適變也不必盡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可
不一此理之不易者也故二子者守此豈好為異論㢤
勿苟而巳矣可謂不惑乎流俗而䔍扵自信者也𢧐
國之㳺士則不然不知道之可信而樂扵之易合其
設心注意偷為一切之計而巳故論詐之便而諱其敗
言𢧐之善而蔽其患其相率而為之者莫不有利焉而
不勝其害也有得焉而不勝其失也卒至蘇秦啇鞅孫
臏呉起李斯之徒以亡其身而諸侯及秦用之者亦㓕
其國其為世之大禍明矣而俗猶莫之窹也惟先王之
道因時変為法不同而考之無疪用之無𡚁故古之
聖賢未有以此而易彼也或曰邪之害正也冝放而
絶之則此書之不泯〈一作不泯民〉其可乎對曰君子之禁邪
也固将明其扵天下使當世之人皆知其之不
可從然後以禁則齊使後世之人皆知其之不可為
然後以戒則明豈必㓕其籍㢤放而絶之莫善扵是是
以孟子之書有為神農之言者有為墨子之言者皆著
而非之至扵此書之作則上春秌下至楚漢之起二
百四十五年之間載其行事固不可得而也此書有
高誘注者二十一篇或曰三十二篇崇文緫目存者八
篇今存者十篇
陳書目録序
陳書六本紀三十列傳凢三十六篇唐散𮪍常侍姚思
㢘譔始思㢘父察梁陳之史官也録二代之事未就而
陳亡隋文帝見察甚重之毎就察訪梁陳故事察因以
所論載毎一篇成輙奏之而文帝亦遣虞世基就秦求
其書又未就而察死察之将死属思㢘以継基業唐興
武徳五年高祖以自魏以宋二百餘𡻕世統数更史事
放逸乃詔論次而思㢘遂受詔為陳書乆之猶不就貞
𮗚三年遂詔論譔扵秘書内省十年正月壬子始上之
𮗚察〈䓁之〉為此書歴三世傳父子更数十𡻕而後乃成盖
其難如此然及其既成與宋魏梁䓁書世亦傳之者少
故學者扵其行事之迹亦罕得而詳之也其書亦以罕
傳則自秘府所蔵徃往脫誤嘉祐六年八月始詔校讐
使可鏤拔行之天下而臣䓁言梁陳䓁書缺獨舘閣𠩄
蔵恐不𠯁以㝎著願詔京師及州縣蔵書之家使遊上
之先皇帝為下其事至七年冬稍稍始集臣䓁以相校
至八年七月陳書三十六篇者始拔㝎可傳之學者其
亦不敢稍損益特各䟽于篇求其書舊無目列傳
名氏多闕謬因别為目録一篇使覽者得詳焉夫陳之
為陳盖偷為一切之計非有先王紀禮義風俗之美
制治之法可章示後丗然而兼𫞐尚計明扵任使㳟儉
人則其始之所以興惑扵邪臣溺扵嬖妾忘患縦欲
則其終之𠩄以亡興亡之端莫非自巳致者至扵有𠩄
因造以為號令威刑聀官州郡之制雖其事巳淺然亦
各施扵一時皆學者之𠩄不可不考也而當時之士争
奪詐偽苟得偷合之徒尚不得不列以為世戒而况扵
壞之中蒼皇之際士之安貧樂義取舎去就不為患
禍𫝑利動其心者亦不絶扵其間若此人乎可謂篤扵
善矣盖古人之𠩄思見而不可得風雨之詩所為作者
也安可使之泯泯不少摡見扵天下哉則陳之史其可
廢乎盖此書成之既難其後有乆不𩔰及宋興巳百年
古文遺事靡不畢講而始得盛行扵天下列扵學者其
傳之之難又如此豈非遭遇固自有時也㢤
南齋書目録序
南齋書八紀十一志四十列傳合五十九篇梁䔥子𩔰
譔始江淹巳為十志沈約又為齋紀而子𩔰自表武帝
别為此書臣䓁因校正其訛謬而叙其篇目曰将以是
非得失興壊理亂之故而為法戒則必得其所託而後
䏻傳扵乆此史之𠩄以作也然而𠩄託不得其人則或
失其意或亂其實或析理之不通或設辭之不善故雖
殊功韙徳非常之迹将闇而不章欝而不彂而禱杌嵬
𤨏姦囬㐫慝之形可幸而掩也嘗試論之古之𠩄謂良
者其明必足以周萬事之理其道必足以適天下之用
其智必𠯁以通難知之意其文必𠯁以發難𩔰之情然
後其任可得而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唐虞有神明
之性有微妙之德使由之者不知知之者不䏻名以
為治天下之本號令之𠩄布法度之𠩄設其言至約其
体至備以為治天下之具而為至典者推而明之所記
者豈獨其迹也并與其深㣲之意而傳之小大精粗無
不盡也本来先後無不白也使誦其者如出乎其時
求其㫖者如即乎其人是可不謂明足以周萬事之理
道𠯁以適天下之用知足以通難知之意文足以彂難
𩔰之情者乎則方事之時豈特任政者〈皆天〉下之士㢤盖
執簡操筆而隨者亦皆聖人之徒也兩漢以耒為史者
去之逺矣司馬迁從五帝三王既没数千載之後秦火
之餘因散絶殘脫之經以及傳記百家之區區掇拾
以集著其善惡之迹興之端又創巳意以為本紀世
家八書列傳之文斯亦可謂竒矣然而蔽害天下之聖
法是非顛倒而采摭謬亂者亦豈少㢤是豈可不謂明
不足以周萬事之理道不足以適天下之用智不足以
通難知之意文不𠯁以通難𩔰之情者乎夫自三代以
後爲史者如遷之文亦不可謂雋抜出之材非常之
士也然顧以謂明不𠯁以周萬事之理道不足以適天
下之用智不𠯁以通難知之意文不𠯁以彂難顯之情
者何㢤盖聖賢之高致遷固有不〈�逹〉其情而見之扵
後者矣故不得而與之也遷之得失如此况其他邪至
扵宋齊梁陳後魏後周之書盖無以議〈爲也〉子𩔰之扵斯
文喜自馳騁其更改破折刻彫藻繢之変尤多而其文
益下豈夫材固不可以强而有邪数世之史既然故其
事迹曖昧雖有随世以就功名之君相與合謀之臣未
有䓇然得傾動天下之耳目播天下之口者也而一時
偷奪傾危悖禮反義之人亦幸而不𭧂著扵世豈非所
託不得其人故也可不惜㢤盖史者𠩄以明夫治天下
之道也故為之者亦必天下之材然後其任可得而
也豈可忽哉豈可忽㢤
唐令目録序
唐令三十篇以常員㝎職官之任以府衞設師徒之備
以口分求業為授田之法以租庸調為歛財役民之制
雖未及三代之政然亦庶㡬乎先王之意矣後世從事
者多率其斯見故聖賢之道而苟簡之術用太宗
超然逺覧絀封倫而約鄭公之義其為國家天下之意
故及此而當是之時遂成太平之功使推其𩔖盡
其道則唐之治豈難至扵三代之盛㢤讀其書嘉其制
度有庻㡬于古者而惜不復行也故掇其大要可紀者
論之扵此焉
徐幹中論目録序
臣始見舘閣〈及世〉𠩄有徐幹中論二十篇以謂盡扵此及
𮗚正𮗚政要恠太宗嘗見幹中論復三季喪篇而今
書此〈篇闕〉因考之魏志見文帝幹著中論二十餘篇扵
是知館閣及世𠩄有幹中論二十篇者非全書也幹字
偉長北海人生扵漢魏之間魏文帝幹懐文抱質恬
澹寡慾有箕山之志而先寘行状亦幹篤行体道不
耽世榮魏太祖時旌命之辭疾不就後以為上艾長又
以疾不行盖漢承周衰及秦㓕學之餘百民雜家與聖
人之道並傳學者罕獨𮗚扵道德之要而不牽扵時
俗之至於治心養性去就語黙之際䏻不悖扵理者
固希矣况至扵魏之濁世㢤幹獨考六藝推仲尼孟
軻之㫖述而論之求其辭時有小失者要其㱕不合
扵道者少矣其𠩄得扵内者又信而充之逡廵濁世
有去就𩔰晦之大莭臣始讀其書察其意而賢之因其
書以求其為人人知其行之可賢也惜其有𥙷扵世而
識之者少盖迹其行之𠩄至而以世俗好惡𮗚之彼悪
足以知其意㢤顧臣之力豈𠯁以重其書使學尊而信
之因校其脫謬而序其大略盖𠩄以致臣之意焉
𫟍目録序
劉向𠩄𫟍二十篇崇文緫目云今存者五篇餘皆亡
臣從士大夫間得之者十有三篇與舊爲十有八篇正
其脫謬疑者𨶕之而叙其篇 曰 采傳記百家𠩄載
行事之迹以爲此書奏之欲以爲法戒然其所取徃徃
又不當扵理故不得而不論也夫學者之扵道非知其
大畧之難也知其精微之際固難矣孔子之徒三千其
𩔰者七十二人皆高世之材也然獨顔氏之子其殆
庶㡬乎及回死又以謂無好學者而回亦夫子曰仰
之彌高鑚之弥堅子貢又以謂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
可得而聞也則其精微之際固難知乆矣是以取舎不
無失扵其間也故曰學然後知不足豈虚言㢤向之
學愽矣其著書及建言尤欲有為扵世志其狂巳而為
之者有矣何其徇物者多而自為者少也盖古之聖賢
非不欲有為也然而曰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故孔子𠩄
至之必聞其政而子貢以謂非天子之求之也豈不
求之有道㢤子曰道之将行也與命也道之将廢也與
命也豈不得之有命㢤令向知出此安扵行止以彼其
志擇其𠩄學以盡乎精微則其𠩄至未可量也是以
孔子稱古之學者為巳孟子君子欲其自得之則取
之左右逢其原豈汲汲於外㢤向之得失如此亦學者
之戒也故見之叙論令讀其書者知考而擇之者然向
数困扵䜛而不改其操與夫患失之者異矣可謂有志
者也
鮑溶詩集目録序
鮑溶詩集六卷史舘書籍題云鮑防集五卷崇文緫目
叙别集亦然知制誥 敏求為臣言此集詩見文粹唐
詩𩔖選者皆鮑溶作又防之雜感詩最𩔰而此集無
之知此詩非防作也臣以文粹𩔖選及防雜感詩考之
敏求言皆是又得叅知政事歐陽脩𠩄蔵鮑溶集與此
集同然後知為溶集决也史舘書五卷総二百篇歐陽
氏書無卷第𦂯百餘篇然其三十三篇史舘書𠩄無今
别為一卷附扵後而緫𩔰曰鮑溶詩集六卷盖自先王
之澤熄而詩亡晚周以来作者嗜文䛨杼情思而巳然
亦徃徃有可采者溶詩清約謹嚴而違理者少亦近
世之言者也故既正其誤謬又者其大㫖以𫝊焉
鞏謹序
元豊𩔖藁卷弟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