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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正義/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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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三 周禮正義
卷十四
卷十五 

經文參閱周禮/天官冢宰,自〈內小臣〉至〈典婦功〉。

周禮正義卷十四

瑞安孫詒讓學


內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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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 命謂使令所為。或言王后,或言后,通耳。

●疏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者賈疏云敍官云奄上士四人案夏官大僕云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則大僕掌王命及服位此小臣亦云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則小臣侍后與大僕侍王同也詒讓案大僕屬官又有小臣掌王之小命此內小臣職掌與小臣相當后宮事少故不設內大僕則不問大命小命皆內小臣掌之也正服位者從內宰也大僕掌王視治朝之位則后視內宮之朝內小臣亦當掌其位毛詩衞風碩人傳云君聽朝于路寢夫人視內事于正寢亦相也正后服位互詳內宰疏[1]

注云命謂使令所為者說文口部云命使也內則注云命謂使俴謂后於宮內外有所使令及所求為皆掌其事也云或言王后或言后通耳者賈疏云以此經及上經皆云王后下文則皆云后鄭恐人以為別有義意故云通耳無義例也


後出入,則前驅。 道之。

●疏后出入則前驅者后乘車出入此官為之前驅道亦猶大僕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小臣王之燕出入則前驅也[1]

注云道之者漢書溝洫志顏注云道引也謂前驅為道引也


若有祭祀、賓客、喪紀,則擯,詔后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內人之禮事,徹后之俎。 擯,為后傳辭,有所求為。詔、相、正者,異尊卑也。俎,謂后受尸之爵,飲于房中之俎。

●疏若有祭祀賓客喪紀則擯者賈疏云此三者后皆有事九嬪以下從后往也三事皆與后為擯贊也云詔后之禮事者猶大僕祭祀賓客喪紀詔王儀小臣詔相王之小儀也內宰云大祭祀正后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春官世婦云祭祀詔王后之禮事大賓客之饗食亦如之大喪及王后有事於婦人則詔相此官葢從內宰詔相王后而與世婦為官云相九嬪之禮事正內人之禮事者此為內命婦相禮也內人亦謂女御詳內宰疏內宰云贊九嬪之禮事春官世婦云外內宗之禮事此官亦從內宰而與世婦為官聯也云徹后之俎者賈疏云謂后於東房中受尸酳之俎內小臣徹之[1]

注云擯為后傳辭有所求為者賈疏云后為上三事須物則小臣擯贊而傳辭與諸司求物供所為也詒讓案說文人部云儐導也重文擯或从手凡禮經言擯或接賓或詔禮皆取導引贊之義此擯當亦為導贊鄭謂傳辭義亦同而云有所求為者葢以下文別云詔禮則此擯非事可知故意其傳辭實因有所求為也詳大宗伯疏云詔相正者異尊卑也者明三者文異則一也賈疏云后尊云詔詔告而已九嬪稍卑則言相相佐助之言也女御卑直正之而已云俎謂后受尸之爵飲于房中之俎者于注例當作於賈疏云天子諸侯祭禮亡案特牲薦俎乃受尸之次主婦酳尸尸酢主婦於東房中受尸之酳亦有薦俎后之俎小臣所徹亦約與禮主婦之俎同也


后有好事於四方,則使往;有好令於卿大夫,則亦如之。 后於其族親所善者,使往問遺之。

●疏后有好事于四方則使往者好事恩澤之事與大宰好用內饔好賜義畧同四方與內府使適四方義同並謂畿內諸侯也云有好令於卿大夫則亦如之者於經例當作于石經及各本並誤好令亦恩澤之命令此官為傳之此猶大僕掌三公孤卿之弔勞小臣掌士大夫之弔勞也此四方諸侯云好事卿大夫云好令者亦互文見義賈疏謂后雖無正令施與卿大夫時有言教至焉故云令后於畿外全無言教所及故云事未塙[1]

注云后於其族親所善者使往問遺之者詩鄭風遵大箋云好猶善也賈疏云后有族親在四方謂畿外諸侯於王有親謂若魯衞晉鄭之等也於卿大夫亦謂同姓族在朝廷者也王后意行所善遣小臣往以物問遺之案注云其族親所善當亦指后己族黨及昏婣之親言非專謂王族也賈謂若魯衞晉鄭未晐


掌王之陰事陰令。 陰事,羣妃御見之事。若今掖庭令晝漏不盡八刻,白錄所記,推當御見者。陰令,王所求為於北宮。

●疏掌王之陰事陰令者昏義云天子理陽道后治陰德鄭注云陰德謂主陰事陰令也然則陰事陰令內小臣掌之王后治之矣[1]

注云陰事羣妃御見之事者敍官注云御猶進也侍也以是婦人之事故謂之陰事與內宰陰禮義同賈疏云謂若九嬪職後鄭所云者是也云若今掖庭令晝漏不盡八刻白錄所記推當御見者者後漢書百官志掖庭令一人六百石宦者掌後宮貴人采女事漢舊儀云掖庭令晝漏未盡八刻廬監以茵次上婕妤以下至後庭訪白錄所推當御見案漢儀訪白錄所當作白錄所記謂錄次所記宮人之名籍此注與彼正同也鄭以內小臣亦掌羣妃御見之事故以漢法為況云陰令王所求為於北宮者亦以王令婦人為王裁縫衣裳及絲枲織紝之等皆是王之所求索王之所造為者也案北宮詳內宰疏


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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閽人掌守王宮之中門之禁, 中門,於外內為中,若今宮闕門。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皋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玄謂雉門,三門也。《春秋傳》曰:「雉門災,及兩觀。」

●疏掌守王宮之中門之禁者士師五禁有宮禁此其一端亦與彼為官聯也[1]

注云中門於外內為中者鄭意中門即雉門在外二門之內內二門之外於五門為第三也司儀諸公臣相為國客云出及中門之外問君客再拜對與聘禮公出及大門內問君實對文同又左昭二十五年傳說臧氏臧會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是諸侯三門大夫二門中門皆在外門內則天子中門亦必在外門內矣但此經中門之禁當今庫雉應三門言之詳後云若今宮闕門者續漢書百官志劉注引漢官秩云平城門為宮門水經穀水注引洛陽故宮名有朱雀闕白虎闕蒼龍闕北闕南宮闕也是東漢時宮門並有闕鄭以周雉門為王宮中門亦有闕與漢制同故舉以為況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皋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者朝士先鄭注同賈疏云司農庫門在雉門內為中門詒讓案天子五門此經唯師氏司士匠人有路門應門其皋門庫門見詩及禮記雉門見春秋經及禮記並詳後毛詩大雅緜傳云王之郭門曰皋門依毛說則皋門非王之宮門與明堂位說不合先鄭所不從也其五門名義玉海宮室引三禮義宗云天子宮門有五法五行曰皋門曰庫門曰雉門曰應門曰路門皋門者王宮之外門皋之為言高也而其制高顯也庫門因其近庫即以為名也雉門雉施也其上有觀闕以藏法故以施布政教為名也應門謂應接諸侯羣臣常在此門之內也路門路寢之門也案崔以五門雉門在庫門內則依後鄭說與先鄭異亦詳後云路門一曰畢門者書顧命云二人雀弁執惠立于畢門之內偽孔傳云路寢門一名畢門即本先鄭說孔疏云下云王出在廰門之內出畢門始至應門之內知畢門即是路寢之門一曰畢門也賈疏云言路門者路大也人君所居皆曰路以大為名言畢門者從外而入路門為終畢云玄謂雉門三門也者賈疏云破先鄭雉門為二門必知雉門為中門者凡平諸侯三門有皋應路詩云乃立皋門皋門有亢乃立應門應門將將者是也若魯三門則有庫雉路故明堂位說魯制二兼四云庫門天子皋門則庫門向外兼皋門矣又云雉門天子應門則雉門向內兼應門矣既言庫門向外兼皋門雉門向內兼應門則天子五門庫門在雉門外明矣案賈據朝士注及詩大雅緜箋義也後鄭說天子門數亦同先鄭惟以雉門第三庫門在其外與先鄭異故朝士注云明堂位說魯公宮曰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言魯用天子之禮所名曰庫門者如天子皋門所名曰雉門者如天子應門此名制二兼四則魯無皋門應門矣檀弓曰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絰不入庫門言其除喪而反由外來是庫門在雉門外必矣如是王五門雉門為中門是鄭據彼二文故知雉門當為三門也今攷天子五門之次後鄭此說塙不可易明堂位說魯制以庫門當天子皋門雉門當天子應門皋門於五門為最在外古無異說則庫門必在雉門外可知魯庫門既在雉門外則天子庫門必不在雉門內又可知先鄭說與明堂位亦不合宜後鄭之不從也其諸侯三門之制則當從劉敞說有庫雉而無皋應魯與凡諸侯並同朝士注及詩箋並謂諸侯有皋應而無庫雉非也詳朝士疏明堂位雖以庫雉二門為魯制當天子之皋應實則天子五門兼有庫雉非天子有皋門無庫門有應門無雉門也孔廣森云郊特牲記王之郊也獻命庫門之內周書作雒亦有應門庫臺案孔說是也郊特牲正據天子郊禮言之故上卜之日王立於澤之文作雒亦塙是雒邑之制御覽禮儀部引周書逸文說明堂制亦有庫門雉門其說雖與匠人不合然可證天子本有庫雉二門二鄭之義不可易也至此經之中門先鄭謂是庫門後鄭謂是雉門並第三門言之今攷五門之次以雉門為三門當依後鄭說為正然此中門實不專屬雉門當兼庫雉應三門言之葢五門以路門為內門皋門為外門餘三門處內外之閒故通謂之中門猶之治朝與三詢之朝對燕朝言之通稱外朝也司儀之中門據侯國制止三門則中門自專屬雉門與此小異敍官賈疏又載或說謂天宮四面皆有中門其說殊謬竊謂天子五門本皆有閽人此獨言掌守中門之禁以皋門內之外朝三詢法之地嘉石肺石所在萬民皆得出入其守禁較寬又有師氏同守之非閽人所專司唯庫門以內三門廟社府庫及官府次舍雖列其閒地居要近閽人專掌其守禁故經特舉中門言之非謂中門之外遂非閽人所守也金鶚云閽人王宮每門四人是外門亦有守也但中門之禁較嚴故特言中門非謂外門無禁也案金說是也檀弓記曾子與子貢弔於季氏閽人弗內二子入於其廄而脩容焉葢季氏大夫二門亦各有閽人守之閽人弗內者不得入中門也入廄脩容者已得入大門也郊特牲庫門注云庫或為廄是廄庫同處天子諸侯庫門所由得名大夫則在大門內也此雖非王侯制然可證中門門禁嚴於外門閽人所譏察尤謹於是矣引春秋傳曰雉門災及兩觀者賈疏云定公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公羊傳曰曷為不言雉門災及兩觀主災者兩觀也主災者兩觀則曷為後言之不以微及大也今鄭所引不與彼傳同者鄭勦傳非彼主文也引之者證魯有三門雉門有兩觀為中門則知天子五門雉門亦為中門有兩觀矣詒讓案鄭正據公羊文故不引春秋經也穀梁傳亦云其不曰雉門災及兩觀何也災自雉門始也後鄭推魯禮以合天子謂王五門亦雉門設兩觀玉海引崔氏義宗及賈疏說並同孔廣森云明堂位曰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春秋經書雉門及兩觀災魯之兩觀於雉知王之兩觀當於應案孔說是也戴震焦循遻同天子五門惟應門為正門故特設兩觀其餘四門並為臺門一觀魯無應門故於雉門設兩觀此魯禮不可以概天子之制也互詳大宰疏


喪服、凶器不入宮,潛服、賊器不入宮,奇服怪民不入宮。 喪服,衰絰也。凶器,明器也。潛服,若衷甲者。賊器,盜賊之任器。兵物皆有刻識。奇服,衣非常。《春秋傳》曰:「尨奇無常,怪民狂易。」

●疏喪服凶器不入宮者以下宮門糾禁之事即士師之宮禁也金鶚云自皋門以內即是王宮曰不入宮則外門有守明矣中門惟臣得入凡民皆不得入非特喪服凶器等不得入也[1]

注云喪服衰絰也者賈疏云案下曲禮云苞屨扱衽厭冠不入公門苞屨謂杖齊衰扱衽斬衰初死服厭冠緦小功冠檀弓云士唯公門說齊衰服問注云大功免絰鄭云衰絰義出於彼也曲禮孔疏云此云苞屨扱衽不入公門服問云唯公門有稅齊衰注云不杖齊衰也於公門有免齊衰則大功有免絰也如鄭之言五服入公門與否各有差降熊氏云父之喪唯扱上衽不入公門冠絰衰屨皆得入也杖齊衰則屨不得入不杖齊衰衰又不得入其大功絰又不得入其小功以下冠又不得入此厭冠者謂小功以下之冠故云不入公門凡喪冠皆厭大功以上厭冠宜得入公門也案據鄭孔說則喪服不得入公門者以五服輕重為差輕者不得入重仍得入者葢君以事召之往朝則服重者得喪服入公門其非入朝時仍不得入故此經槩云喪服不入宮也白虎通義喪服篇云凶服不入公門者明尊朝廷吉凶不相干故周官曰凶服不入公門即約此文云凶器明器也者人注同曲禮云書方衰凶器不以告不入公門鄭彼注云此謂喪在內不得不入當先告君耳凶器明器也賈疏云案士喪禮主人所造曰明器賓客所致曰就器此經凶器亦應兼有就器而云凶器明器者以主人明器為主也案明器詳宰夫疏云潛服若衷甲者者廣雅釋器云潛隱也左哀六年傳潛師閉塗杜注云潛師密發也逸周書文政篇云同惡潛謀孔注云潛謀潛密之謀也此潛服亦謂姦人隱密而襲戎服者左襄二十七年傳云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杜注云甲在衣中是也云賊器盜賊之任器者司厲云掌盜賊之任器貨賄先鄭注云任器謂盜賊所用傷人兵器是也云兵物皆有刻識者謂有刻識文字可辨仞說文敍說秦八體有殳書即刻識兵器之書也賈疏云案定十年侯犯以郈叛叔孫氏之甲有物是也云奇服衣非常者說文大部云奇異也淮南子脩務訓高注云非常曰奇六韜上賢篇云奇其冠帶偉其衣服此姦人也荀子非相篇云奇衣婦飾楊注云奇衣珍異之衣引春秋傳曰尨奇無常者左閔二年傳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罕夷曰尨奇無常金玦不復杜注云偏衣左右異色其半是公服尨襍色襍色奇怪非常之服引之者證奇服即非常之服也云怪民狂易者漢書王子侯表樂平侯病易免顏注云病狂而改易其本性也又五行志成帝綏和二年男子王褒入北司馬門殿東門上前殿入非常室中收縛考問病狂易不自知入宮狀案說文部云脈瘍也狂易字當為瘍之叚借釋文云易徐音陽依徐音則當為昜字葢易之形誤


凡內人、公器、賓客,無帥則幾其出入。 三者之出入,當須使者符節乃行。鄭司農云:「公器,將持公家器出入者。幾謂無將帥引之者,則苛其出入。」

●疏凡內人者謂女府史以下詳內宰疏[1]

注云三者之出入當須使者符節乃行者九嬪注云帥猶道也使者謂道引之人若寺人掌內人及女宮相道其出入之事內豎為內人蹕即內人之帥掌訝國賓客至為前驅凡從出則使人道之即賓客之師其公器亦各有有司帥之也鄭知又有符節者以掌節云門關用符節注云符節者如今官中諸官詔符也葢此三者本於宮門出入無禁者亦必有帥道符節乃得行防姦盜也鄭司農云公器將持公家器出入者者牛人公牛注云公猶官也彼職又云公任器亦即此公器也云幾謂無將帥引之者則苛其出入者釋文戈苛本又作呵案將帥引之者謂使人道引之出入無則幾之也苛者訶之叚字呵即訶之俗亦即宮正注所謂幾荷也詳彼疏


以時啟閉。 時,漏盡。

●疏以時啓閉者司宮中諸門之啓閉猶司門掌授管鍵以啓閉國門也[1]

注云時漏盡者謂宮門夜漏盡則啓晝漏盡則閉也儀禮經傳通解引尚書大傳云雞鳴太師奏雞鳴於陛下然後夫人鳴佩玉於房中告去也然後應門擊柝告辟也然後少師奏質明於陛下鄭注云辟啓也然則王宮啓門在質明之前矣賈疏云漏盡若謂若夏至晝則日見之漏六十刻夜則四十刻冬至晝則日見漏四十刻夜則六十刻就時之閒大判九日校一刻


凡外內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 辟行人,使無干也。內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宮中者。

●疏凡外內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者釋文云闢本又作辟案闢辟聲類同字亦通然經當本與注同作辟釋文所載或本是也凡此經辟人字並作辟大司寇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注云故書蹕作避杜子春云避當為辟謂辟除姦人也葢杜鄭校定字例如是若此經故書作闢杜鄭不宜無說足證其誤互詳大司寇疏[1]

注云辟行人使無干也者釋文云辟避也案說文辟部云辟法也干部云干犯也此謂辟除行人使無干犯而已不止行也凡經辟人字大司寇杜注小司寇先鄭注並訓為辟除即辟法引申之義後鄭義亦當同陸訓為避義雖得通而非杜鄭之恉亦詳大司寇疏云內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宮中者者賈疏云謂若宮正所掌者也對在朝卿大夫士為外命夫鄭雖不解外內命婦其外命婦則揔外內命夫之妻內命婦即三夫人已下也案賈說是也肆師大喪禁外內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注云外命男六鄉以出也內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彼內命男統朝廷卿大夫士此內命夫注云在宮中則餘朝廷卿大夫士並為外命夫與彼不同者六鄉以出外命夫不常在宮中閽人不當為辟故知自以在宮對朝廷為外內也外內命婦詳內宰疏


掌埽門庭。 門庭,門相當之地。

●疏掌埽門庭者通掌五門之庭凡埽除之事宮人云凡寢中之事埽除則王路寢以內之埽除宮人掌之此官掌寢外五門門庭之埽除與彼為官聯也[1]

注云門庭門相當之地者門外霤以外相當之地也說文广部云庭宮中也又廴部云廷朝中也王五門唯路門內燕朝為庭以外諸門庭皆無屋宇當為廷作庭者假借字也凡五門路門庫門外並為朝廷應門雉門皋門外雖不為朝而皆有廷其廟門闈門外亦然葢每門門廡所覆地謂之門基基以外皆門廷也賈疏謂閽人掌中門則門相當之地唯中門外之地若餘門庭則各有守門者埽之非也凡五門門廷其袤葢皆百步詳匠人疏


大祭祀、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宮門、廟門。 燎,地燭也。蹕,止行者。廟在中門之外。

●疏大祭祀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宮門廟門者大祭祀在宮中者唯有宗廟六享及大社是也喪紀亦冡大為文宰夫注云大喪王后世子也賈疏云大喪以下朝廟及出葬之時宮中及廟門皆設門燎蹕止行人也[1]

注云燎地燭也者謂樹地之大燭非人所執者也說文火部云燭庭燎大燭也士喪禮注云燭也火在地曰燎執之曰燭燕禮甸人執大燭於庭閽人為大燭於門外彼諸侯禮此經天子祭祀喪紀閽人亦設門燎門燎即大燭也司烜氏凡邦之大事其墳燭庭燎注云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內曰庭燎皆所以照眾為明此燭在門外曰門燎彼門外曰大燭門內曰庭燎者燭為大名蓋人執者不得稱燎在地者得通稱燭也門燎之制當與庭燎同而數較少詳司烜氏疏云蹕止行者者師氏大司寇注義並同又隷僕先鄭注云蹕謂止行者清道若今時儆蹕段玉裁云說文走部止行也足部無蹕字今周禮皆作蹕惟大司寇釋文作詒讓案蹕者清道禁止人不得行辟者禁人干犯不干犯者仍得行二字義異互詳大司寇疏云廟在中門之外者鄭謂中門即雉門小宗伯云左宗廟右社稷注云庫門內雉門外之左右是也今案廟當在應門內路門外之左右鄭說非是詳彼疏


凡賓客亦如之。

●疏凡賓客亦如之者賈疏云賓客在宮中廟謂若饗食在廟燕在寢皆為設門燎及蹕止行人


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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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人掌王之內人及女宮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 內人,女御也。女宮,刑女之在宮中者。糾猶割察也。

●疏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者道唐石經作導說文寸部云導導引也導正字道叚借字訝士掌訝二職道字石經亦皆作導宋本並作道與釋文合今從之相道謂詔相帥道之糾謂察其不從戒令者[1]

注云內人女御也者內宰注云內人主謂九御女御即九御也詳彼疏典婦功先鄭注義亦同云女宮刑女之在宮中者者春官世婦注義同賈疏云謂男女沒入縣官為奴者王昭禹云女宮若女奚之類是也沈彤云女宮即奚也序官酒人奚在女酒下注以奚為宦女禁暴氏奚與隷並稱注以奚為女奴女奴即司厲入之女子宦女即掌戮守內之宮者是二者即在宮刑女故知女宮為奚也案王沈說是也云糾猶割察也者小宰注義同


若有喪紀、賓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宮而致於有司, 有司謂宮卿世婦。

●疏則帥女宮而致於有司者於經例當作于石經及各本並誤[1]

注云有司謂宮卿世婦者賈疏云案春官宮卿世婦云掌女宮之㝛戒及祭祀比其具此既言致於有司明是男子官宮卿所掌女宮也非是下文世婦之帥女宮者也詒讓案經言有司容有它官得役女宮若內宰及內外宗之屬皆是不徒世婦也春官世婦與天官世婦內外異而職掌同此有司不當專指宮卿言之鄭說未晐


佐世婦治禮事。 世婦,二十七世婦。

●疏注云世婦二十七世婦者賈疏云上云有司是宮卿世婦恐此亦是彼世婦故云二十七世婦以寺人是奄者故得佐世婦治禮事禮事即世婦所掌祭祀賓客喪紀之事是也案此亦當兼有宮卿世婦鄭賈說亦未晐


掌內人之禁令,凡內人弔臨于外,則帥而往,立于其前而詔相之。 從世婦所弔,若哭其族親。立其前者,賤也。賤而必詔相之者,出入於王宮,不可以闕於禮。

●疏注云從世婦所弔者賈疏云鄭知從世婦不自弔臨者此直言凡內人弔臨于外不指斥其事故知不自弔臨案世婦職云掌弔臨于卿大夫之喪故內人得從之也云若哭其族親者此兼以哭釋臨也襍記說弔禮先唯致弔後臨則哭是析言之弔臨小異鬯人云凡王弔臨共介鬯注云以卑適尊曰臨是鄭釋弔臨通言不別但此內人非內宮尊官嫌不得取臨卑之義故兼釋為哭也詳鬯人疏賈疏云王后有哭族親之法則內人女御亦往哭之云立其前者賤也者樂記云宗祝辨乎禮儀故後尸商祝辨乎喪禮故後主人是凡詔相必居後此寺人詔相女御等則立於其前明以其賤故不與他詔相禮同也云賤而必詔相之者出入於王宮不可以闕於禮者以內人出入王宮當閑習禮法不可有闕失故雖賤亦使寺人詔相之也


內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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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豎掌內外之通令,凡小事。 內,后六宮。外,卿大夫也。使童豎通王內外之命給小事者,以其無與為禮,出入便疾。內外以大事聞王,則俟朝而自復。

●疏注云內后六宮外卿大夫也者后六宮通命於卿大夫之事春官世婦掌之不使內豎則此內外之通令謂王以小事通命於后六宮及卿大夫皆內豎掌之也云使童豎通王內外之命給小事者以其無與為禮出入便疾者敍官注云豎未冠者之官名故云童豎以其未成人故無與為禮又出入便疾宜於給小事也經云通令令命義同文王世子云問於內豎之御者注云內豎小臣之屬掌外內之通命者即據此經為說云內外以大事聞王則俟朝而自復者賈疏云經云凡通小事復白也明大事待朝自復不使內豎也


若有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則為內人蹕。 內人,從世婦有事於廟者。內豎為六宮蹕者,以其掌內小事。

●疏若有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則為內人蹕者賈疏云皆謂在廟時若然祭祀在廟謂禘祫四時之祭祀也賓客在廟謂饗食時也喪紀在廟謂喪朝廟為祖奠奠時也皆為內人蹕止行人也[1]

注云內人從世婦有事於廟者者內人亦謂女御也女御云凡祭祀贊世婦賈疏云內人卑不專行事案下世婦職云掌祭祀已下三事與此經三事同明此內人從世婦而濯溉及為粢盛也云內豎為六宮蹕者以其掌內小事者以蹕為止行人既不關禮事內人又卑故使童豎為之亦內小事之類也惠士奇云內豎為王后之喪蹕又為內人蹕內人六宮之人則蹕之名通上下矣至秦天子出入稱警蹕諸侯出入稱課促惟至尊乃蹕也案惠說是也冢人云凡諸侯及諸臣葬于墓者為之蹕則諸侯諸臣皆得稱蹕矣


王后之喪遷于宮中,則前蹕。及葬,執褻器以從遣車。 喪遷者,將葬,朝于廟。褻器,振飾頮沐之器。

●疏王后之喪遷于宮中則前蹕者賈疏云謂七月而葬將葬而朝七廟則亦使內豎在車前蹕止行人也詒讓案此后喪將葬朝於祖廟準王禮蓋亦以葬八日啓殯即朝祖每廟一日七日而畢明日而遂葬也云及葬執褻器以從遣車者此亦小事之尤勞辱者也賈疏云謂朝七廟訖且將行在大祖廟中為大遣奠苞牲取下體天子大牢苞九箇遣車九乘后亦同使人持之往如墓則此內豎執褻器從遣車之後以其遣車載牲體鬼神依之故使執褻器從之者若生時亦執褻器從也[1]

注云喪遷者將葬朝于廟者于注例當作於各本並誤既夕禮云遷于祖用軸鄭彼注云遷徙也徙於祖朝祖廟也檀弓曰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蓋象生將出必辭尊者此遷于宮中與彼遷于祖義同故曾子問孔疏引鄭志云崇精問曰葬母亦朝廟否焦氏荅曰婦未見不朝廟耳內職云王后之喪朝廟則為之蹕也是母喪亦朝廟明也朝祖禮詳喪祝疏云褻器振飾頮沐之器者振飾與挋拭同爾雅釋詁云挋拭刷清也上喪禮挋用巾注云挋晞也清也古文挋皆作振說文巾部云飾也讀若式又水部云沫洒面也重文湏古文沫从頁頮即湏之或體書顧命王乃洮頮水書釋文引馬融注云頮頮面也案此褻器葢既夕禮明器用器燕器之屬賈疏云玉府云凡褻器鄭注以為清器虎子不為振飾頮沐器者彼據生時故與牀笫等連文但死者器物雖皆不用仍法其威儀者故此注褻器為振飾頮沐之器不為清器虎子也知有振飾頮沐器者案特牲為尸而有槃匜并有巾巾為匜為盥于明其頮面沐髮亦有之故既久禮用器之中有槃匜是送葬之時有褻器也


九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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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嬪掌婦學之灋,以教九御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敍于王所。 婦德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枲。自九嬪以下,九九而御於王所。九嬪者,既習於四事,又備於從人之道,是以教女御也。教各帥其屬者,使亦九九相與從於王所息之燕寢。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亦相次敍。凡羣妃御見之法,月與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後。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亦十五日而徧云。自望後反之。孔子曰:「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陰契制故月上屬為天,使婦從夫放月紀。」

●疏掌婦學之灋者九嬪之官法也匠人云內有九室九嬪居之賈彼疏謂九室為教九御之所是即嬪婦教學之宮也[1]

注云婦德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枲者昏義云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毁教於公宮祖廟既毁教於宗室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彼注義此同昏義所云詩周南葛覃毛傳以為古者女師之教若然女官與女師所教異而四事則同劉向列女傳有貞順篇又後漢書列女傳曹昭女婦行篇云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云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衣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織不好戲笑潔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案曹大家論四行即本此經四事也賈疏云案內則云教婉娩聽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故鄭君此注婦德謂貞順當彼聽從此云婦容謂婉娩還當彼婉娩也此云婦功謂絲枲還當彼執麻枲已下惟婦言注與彼少異此注以婦言謂辭令彼內則注以婉為言語娩之言媚也謂容貌也不同者以彼經無四事之言故分婉娩為二事以充四德此有四者之言故并婉娩為容貌別以辭令解婦言然彼以婉娩亦兼婦言者以其言語婉順亦得為容貌故也云自九嬪以下九九而御於王所者內宰注釋九御云九九而御於王所因以號焉與此義同女御注云王不就后宮息故凡嬪御皆就御於王所毛詩邶風靜女傳云后妃羣妾以禮御於君所女史書其日月授之以環以進退之是也云九嬪者既習於四事又備於從人之道是以教女御也者賈疏云釋經使九嬪教女御之意既習於四事即經婦德之等是也云又備於從人之道謂御序之事即經各帥其屬以時御敍于王所是也云教各帥其屬者使亦九九相與從於王所息之燕寢者謂女御八十一人為九嬪之屬是一九嬪領九女御以御於王寢兼以受婦職故內宰云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注云使之九九為屬同時御又同事也經云王所即謂王之燕寢女御云掌御敍于王之燕寢是也賈疏云亦九九相與從王者亦上居宮及以作二事皆九人相配故以亦之也云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者廣雅釋詁云御進也言以夕進接於王勸王燕息也云亦相次敍者敍注例當作序此作敍者葢後人依經改後敍哭注亦云次序可證詳小宰疏賈疏云亦上居宮有次敍也云凡羣妃御見之法月與后妃其象也若謂羣妃御見之法半月更直周而復始象月及后妃星也淮南子天文訓云月者陰之宗檀弓注云后妃四星其一明者為正妃餘三小者為次妃案即史記天官書云天極星後句四星末大星正妃餘三星後宮之屬也索隱引援神契云辰極橫后妃四星從端大妃光明神仕注云祭地方澤象后妃亦謂此也云卑者宜先尊者宜後者賈疏云案禮運云三五而盈三五而闕后以下法之故從微著卑者宜先從著微卑者宜後也云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亦十五日而徧云者鄭意以九嬪世婦女御並九人而當一夕三夫人三人而當一夕后則專夕也鄭所說夫人九嬪世婦女御之數並據昏義文其所云當夕者並謂更迭當直非必王之接於寢也內則云故妾雖老年未滿五十必與五日之御鄭注以五日之御為諸侯之制謂夫人當一夕兩媵一夕姪娣兩兩而御五日而徧也詩小雅采綠毛傳亦云婦人五日一御孔疏引王肅則云大夫以下之制此並無明文要嬪御以敍侍御於君與遠色之義不相妨也惟昏義所說內官之數則非周法葢不足據詳敍官九嬪疏云自望後反之者謂望前則先卑後尊故先女御次世婦次九嬪次三夫人而後及后若望後則反是先后次三夫人次九嬪次世婦而終於女御皆放月盈闕之義賈疏云言亦者亦上居宮引孔子曰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陰契制故月上屬為天使婦從夫放月紀者賈疏云孝經援神契文但彼是孔子所作故言孔子云也日者天之明者本合在天月者地之理者本合在地今以陽尊而陰卑月乃為天契制所使故云陰契制上屬為天使是以月上屬於天隨日而行婦從夫放月紀者解后已下就王燕寢而御之意案左傳敍孔疏引春秋感精符亦云月者陰之精地之理也與孝經緯說略同鄭引此者取婦從夫放月紀證后妃象月御於王十五日而徧之義賈說非鄭意契制之義賈釋未明通典吉禮云日者陽精屬天月者陰精屬地陰道挈制於陽故月屬天而從於陽彼文葢隱據孝經緯而以契制為挈制則是讀契為挈同聲叚借字也又曲禮孔疏引此注而釋之云月紀是星也案孔云星疑亦指后妃星然月紀之義未詳


凡祭祀,贊玉齍,贊后薦徹豆籩。 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進之而不徹。故書「玉」為「王」,杜子春讀為玉。

●疏凡祭祀者賈疏云后無外事唯有宗廟禘祫與四時月祭等云贊玉齍者以下並與外宗為官聯也賈疏云但祭祀之時男子進俎婦人設豆籩齍簋贊助也助后薦玉齍也江永云羮定詔於堂之後乃延主於室徙堂上朝踐饋食豆籩入室設於尸席前俎入設於豆東后乃薦玉齍設於俎南案江說是也祭祀贊后薦玉齍者以特牲少牢饋食禮約之葢當四獻之後設陰厭時后則以玉齍薦黍稷外宗云王后以樂羞齍則贊則九嬪與外宗同贊之也云贊后薦徹豆籩者詩小雅楚茨孔疏云后夫人所主籩豆唯有朝事饋食之籩豆后薦之耳於周禮加豆籩則內宗薦之內羞庶羞則世婦薦之詒讓案朝踐饋食后凡二次薦豆籩九嬪亦與外宗同贊之祭畢又同贊后徹之故外宗云佐王后薦玉豆眡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其加豆籩內宗薦之內宗卑於九嬪則加豆籩此官葢不贊之也又案豆籩中內羞為世婦所薦庶羞則當小子薦之孔謂二羞並世婦薦未塙詳世婦小子疏[1]

注云玉齍玉敦受黍稷器者鄭亦讀齍為粢六粢為祭穀故以玉飾受黍稷之器即謂之玉粢猶圭瓚盛鬯謂之玉鬯也詳甸師及宗伯疏祭祀饌兼有稻粱亦得稱粢鄭知此玉齍內不關受稻梁器者以稻梁為加饌內宗薦之亦九嬪所不贊也賈疏云案明堂位云有虞氏之兩敦周之八簋則周用簋特牲少牢大夫士用敦今周天子用玉敦者明堂位明魯得兼用四代之器用敦明天子亦兼用可知云玉敦者謂以玉飾敦謂若玉府云珠槃玉敦但彼以珠槃盛牛耳玉敦盛血此玉敦盛黍稷為異耳金鶚云明堂位敦為虞器周用簠簋亦兼用敦然簠簋為天子諸侯之器而敦則大夫士用之玉藻云諸侯朔月四簋是常食用簠簋也掌客上公簠十侯伯八子男六簋則同用十二是享賓用電簋也禮運言陳其簠簋祭統言八簋之實曾子問言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是祭祀用簠簋也皆未有言敦者可知敦非天子諸侯之器也舍人云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則知此玉齍者玉簠簋也經典並無天子用敦之文玉府云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此會盟所用非祭器也天子之祭既有簠盛稻粱簋盛黍稷雖有敦將焉用之案金謂天子祭祀當用簠簋不用敦是也但此職所贊后薦者唯正饌則玉齍止有玉簋無玉簠也至外宗云玉豆則豆籩亦飾玉此唯云玉齍贊豆籩不云玉者以已詳於彼亦互文見義也簠簋詳舍人瓬人疏玉敦詳玉府疏云后進之而不徹者賈疏云豆籩云贊薦徹玉齍直贊不云薦徹明直贊進之而已案禮器云管仲鏤簋注云天子飾以玉此直云玉敦則簋亦飾以玉而不云者但玉敦后親執而設之故特言之簋則九嬪執而授后后設之若少牢主婦親受韭菹醓醢其餘婦贊者授主婦主婦設之故不言也案依金鶚說則玉齍即玉簋非玉敦賈强為分別非也詩小雅楚茨云諸宰君婦廢徹不遲箋云君婦謂后也尸出而可徹諸宰徹去諸饌君婦籩豆而已孔疏云周禮宰夫無徹饌之文膳夫云凡王祭祀賓客則徹王之胙俎注云膳夫親徹胙俎胙俎最尊也其餘則其屬徹之然則徹饌者膳夫也案孔說是也賈外宗疏亦據楚茨謂宰徹黍稷彼宰即膳夫也有司徹下大夫不賓尸章注謂宰夫徹敦亦可證膳夫徹齍之說若然則唯豆籩后薦后徹九嬪外宗贊之共玉齍則后薦膳夫徹九嬪外宗唯贊薦不贊徹也云故書玉為王杜子春讀為玉者以王齍無義而玉齍見大宗伯故杜讀從之段玉裁云此鄭君從杜謂字之誤而改之也篆體玉與王皆三畫惟玉三畫勻王上二畫相近不勻


若有賓客,則從后。 當贊后事。

●疏若有賓客則從后者與內宗為官聯也[1]

注云當贊后事者賈疏云后之有事賓客者唯有諸侯來朝王覲饗燕后當助王饗燕時九嬪從后往也


大喪,帥敍哭者亦如之。 亦從后。帥猶道也。后哭,眾之次序者乃哭。

●疏大喪帥敍哭者亦如之者與肆師春官世婦內宗外宗為官聯也敍哭通始崩哭及殯後朝莫哭言之賈疏云大喪謂王喪帥敍哭者謂若外內命婦哭時皆依尊卑命數在后後為前後列位哭之故須帥導使有次敍也案大喪亦容有后喪賈說未晐[1]

注云亦從后者以經冡上云亦如之明亦從后贊事也云帥猶道也者說文巾部云帥佩巾也又辵部云先道也經典多叚帥為以其非本義故云猶道也云后器眾之次序者乃哭者亦注用今字作序也肆師序哭注云序使相次秩也喪大記注說諸侯喪哭位云女子立於夫人後準彼文則王喪當亦然明后在前先哭三夫人以下至內外宗命婦等乃各以尊卑次序繼哭也哭位次詳肆師疏


世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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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婦掌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帥女宮而濯摡,為齍盛。 摡,拭也。為猶差擇。

●疏掌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女宮而濯摡者以下並與春官世婦職掌略同亦官聯也女宮即刑女之在宮中者詳寺人疏賈疏云此婦人所掌祭祀謂祭宗廟賓客謂饗食諸侯在廟喪紀謂大喪朝廟設祖奠與大遣奠時為此三事則帥女宮而濯摡案少牢饔人摡鼎俎廩人摡甑甗司宮摡豆籩皆使男子官不使婦人者彼以大夫家無婦官及無刑女故並使男子官此天子禮有刑女及婦官故與彼異也云為齍盛者齍亦當讀為粢詳甸師疏[1]

注云摡拭也者說文手部云摡滌也詩大雅泂酌篇可以濯溉毛傳云溉清也彼釋文溉作摡爾雅釋詁云拭清也案濯摡即滌濯也曲禮云器之溉者不寫注云溉謂陶梓之器不溉謂萑竹之器也此渥摡亦謂陶梓之器少牢饋食禮廩人摡甑甗匕與敦于廩爨若然天子禮有玉齍簠簋等皆此官帥女宮摡之於廩爨也云為猶差擇者謂簡擇米之精者供之既夕記夏祝淅米差盛之注云差擇之後漢書和熹鄧皇后紀詔曰自非供陵廟稻粱米不得導擇是祭祀齍盛必差擇之也賈疏云祭祀黍稷舂人舂之人炊之皆不使世婦故此為非舂非炊是差擇可知也詒讓案國語楚語觀射父曰天子禘郊之事王后必自舂其粢諸侯宗廟之事夫人必自舂其盛穀梁文十三年傳云禮宗廟之事君親割夫人親舂又桓十四年傳云甸粟而內之三宮三宮米而藏之御廩漢書五行志劉向說御廩夫人八妾所舂米之藏以奉宗廟者也彼為諸侯禮則天子禮宜亦后帥六宮舂其粢意者舂人既舂之後后帥六宮更精舂之鄭云差擇或亦含此義又賈特牲饋食禮疏引易歸妹上六云女承筐無實士刲羊無血鄭注云宗廟之禮主婦奉筐米或然鄉祭之晨女宮或當奉米以授饎人炊之與特牲上禮主婦視饎爨事相儗與


及祭之日,涖陳女宮之具,凡內羞之物。 涖,臨也。內羞,房中之羞。

●疏及祭之日涖陳女宮之具凡內羞之物者此祭祀世婦掌視內羞并薦之也詩小雅楚茨云君婦莫莫為豆孔庶毛傳云豆謂內羞庶羞也則庶羞亦婦官所兼涖也莊有可云陳具陳酒漿醯醢巾幂舂諸具也[1]

注云涖臨也者州長黨正小宗伯大司樂大司馬大司寇注並冋說文立部云䇐臨也老子釋文云莅古無其字說文作䇐案涖莅並䇐之俗體云內羞房中之羞者即籩人羞籩之實糗餌粉餈醢人羞豆之實酏食糝食也內羞皆穀物女宮所共與庶羞為內外饔所共異故謂之內羞又謂之房中之羞見有司徹賈疏云案少牢皆從房中而來故名為內羞案詳籩人疏


掌弔臨于卿大夫之喪。 王使往弔。

●疏掌弔臨于卿大夫之喪者亦與內宗為官聯也此后使弔臨臨謂哭也詳寺人鬯人疏莊存與云必貴戚之卿大夫也[1]

注云王使往弔者賈疏云案內宗云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注云王后弔臨諸侯而已是以言掌卿大夫云文同而注異者彼上文云王后有事則從大喪序哭者哭諸侯亦如之彼文與后事相連彼主於后此上文無后故知此王使往也若然后無外事彼弔諸侯謂三公王子母弟若畿外諸侯則后不弔以其王為三公六卿錫衰諸侯緦衰后不弔畿外諸侯既輕於王之卿卿既后不親弔畿外諸侯不親弔可知若然喪大記諸侯夫人弔卿大夫士之喪者以其諸侯臣少故不分別尊卑夫人皆弔之也案司服公卿大夫皆王親弔之此文使世婦往弔者此葢使世婦致禮物但弔是大名雖致禮亦名為弔是以大僕云掌三公孤卿之弔勞注云王使往小臣云掌士大夫之弔勞注云致禮同名為弔是其事也此所弔不言三公與孤者文不具也案鄭賈說非也此世婦與春官世婦內外異而職掌同此所云弔臨于卿大夫之喪者亦后使與內宗共弔臨卿大夫之喪耳鄭以天官春官兩世婦有男女之異遂謂內宗是后使此是王使賈疏申鄭又曲為之說不知王使弔臨自有大僕小臣何為復遣世婦乎至王於諸臣之喪贈致禮物則自有含襚賻賵之禮不為弔賈謂致禮亦名為弔說尤牽强又引小臣注致禮今本彼注無此文彼疏述注亦無所未詳也


女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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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御掌御敍于王之燕寢。 言掌御敍,防上之專妬者。于王之燕寢,則王不就后宮息。

●疏注云言掌御敍防上之專妬者者敍注例當作序各本並誤謂令嬪御等以尊卑敍次更迭御侍於王即所以防嬖寵之專妬也賈疏謂鄭解不使九嬪世婦掌房之意使女御掌之官卑不敢專妬殊非鄭恉云于王之燕寢則王不就后宮息者于注例當作於各本並誤胡培翬云王六寢其一為正寢治事之處而所居恒在於燕寢后夫人以下分居六宮其有當御者則就於王之燕寢此古者王后居寢之制也賈疏云破舊說云王就后宮者故鄭云此也案詩召南小星孔疏引當書大傳云古者后夫人將侍君前息燭後舉燭至於房中釋朝服燕服然後入御於君雞鳴大師奏雞鳴於階下然後夫人鳴佩玉於房中告去列女傳周宣姜后傳說后夫人御於君之禮同後漢書明帝紀李注引韓詩章句亦云人君退朝入於私宮后妃御見去畱有度應門擊柝鼔人上堂退反宴處體安志明並后妃御見就王燕寢之證


以歲時獻功事。 絲枲成功之事。

●疏以歲時獻功事者即典婦功云秋而獻功是也縫人注云女御裁縫王及后之衣服亦功事之類又黃佐六蓺流別引尚書大傳云季夏命世婦治服章案此經世婦無治婦功之文而女御即世婦之屬伏傳所云或即此官功事之一耑與[1]

注云絲枲成功之事者即九嬪婦功之事內宰佐后受之者也呂氏春秋上農篇云春夏秋冬皆有麻枲絲繭之功以力婦教也列女傳母儀傳云詩曰婦無公事休其蠶織言婦人以織績為公事者也休之非禮也案劉引詩大雅瞻卬文所述蓋三家詩義彼公事即此功事毛詩說為外政非也管子問篇云問處女操工事者幾何人工事亦即功事公功工並聲近義同大戴禮記夏小正云三女妾子始蠶執養宮事彼宮事即女宮之功事亦兼蠶織言之


凡祭祀,贊世婦。 助其帥涖女宮。

●疏注云助其帥涖女宮者亦訓贊為助也賈疏云上世婦職云掌祭祀賓 客喪紀帥女宮及祭之日涖女宮之具故知此贊者助其涖女宮也


大喪,掌沐浴。 王及后之喪。

●疏注云王及后之喪者賈疏云王及后喪沐用浴用湯始死為之於南牖下但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今王喪亦使女御浴者案士喪禮浴時男子抗衾則不使婦人今王喪沐或使婦人而浴未必婦人或亦供給湯物而已亦得謂之掌也方苞云注非也大祝職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則非女御所掌明矣疏謂或使婦人供給湯物亦非也肆師職大喪大渳以鬯則築鬻鬯人職大渳設斗共其釁鬯則共給湯物不以婦人明矣經所以不明著王后者男不死於婦人之手士庶人且然況天子乎以外官掌之則大喪為王以婦官掌之則大喪為后不待言耳案方說是也此大喪蓋專繫后及母后言之依宰夫注男大喪含世子則此女大喪或亦含王故下文又別言后喪注兼舉王則誤也賈疏依違其說亦非喪大記云御者入浴小臣四人抗衾御者二人浴其母之喪則內御者抗衾而浴士喪云外御受沐入乃沐浴鄭注云外御小臣侍從者又既夕記云御者四人抗衾而浴其母之喪則內御者浴鄭注云內御女御也彼注據士禮女御謂女子侍御者雖非此官而可證喪禮沐浴男用外御女用內御其別至嚴王喪不當使女御沐浴明矣惟王喪沐浴於經無文大祝渳尸乃浴之一節其勞辱之事非所掌也以意求之似當是御僕沐浴此下文云后之喪持翣御僕亦云大喪持翣然則后之有女御與王之有御僕職正相準彼職不云大喪沐浴者文不具耳


后之喪,持翣。 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

●疏注云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者檀弓云飾棺牆置翣周也注云翣以布衣本如攝與喪大記注云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高二尺四寸兩角高衣以白布柄長五尺車行使人持之而從既窆樹之於壙中後漢書趙咨傳李注引三禮圖云翣以竹為之高二尺四寸廣三尺衣以白布柄長五尺葬時令人執之於柩車旁也說與鄭同惟云以竹為之與鄭異說文羽部云翣棺羽飾也天子八諸侯六大夫四士二下垂釋名釋喪制云翣齊人謂扇為翣此似之也象翣扇為清涼也呂氏春秋節喪篇僂翣以督之高注云翣棺飾也畫黼黻文狀如扇插於僂邊又淮南子氾論訓高注云翣狀如今要扇畫文插置棺車箱以為飾案巾車后輦車有翣棺飾蓋與彼相類僂即縫人之柳也依高說是翣插柳邊車箱之中人執以從車則持翣當與旅賁氏持輪齊右道右持馬義同謂扶翼維持之不為持執之義與鄭說異賈疏云案禮器云天子八翣又漢制度皆戴璧后喪亦同將葬向壙之時使此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故云持而從后柩車也案天子翣制互詳縫人疏


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喪。 從之數蓋如使者之介云。

●疏注云從之數蓋如使者之介云者賈疏云王之妃妾三夫人象三公九嬪象孤卿二十七世婦象大夫女御象元士但介數依命數為差則王之大夫四命世婦之從亦四人以無正文故蓋言云以疑之也


女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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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祝掌王后之內祭祀,凡內禱祠之事。 內祭祀,六宮之中灶、門、戶。禱,疾病求瘳也。祠,報福。

●疏注云內祭祀六宮之中竈門戶者以經內祭祀專屬王后則是內宮之羣小祀祭統云內祭則大禘是也彼王以宗廟為內祭祀與此后內祭祀異也賈疏云依祭法王立七祀有戶竈中霤門行泰厲司命后亦與王同今鄭直云內祭祀竈門戶者以其婦人無外事無行與中霤之等其竈與門戶人所出入動作有由后亦當祀之故言竈與門戶也案月令春祀戶夏祀竈秋祀門后祀之時亦當依此也云禱疾病求瘳也祠報福者說文示部云禱告事求福也小宗伯注云求福曰禱得求曰祠報福即得求而報之故曰祠鄭以凡災變祈禱非后所與故唯以疾病禱祀為釋下文招梗禬禳亦云以除疾殃是其證也


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 鄭大夫讀梗為亢,謂招善而亢惡去之。杜子春讀梗為更。玄謂梗,禦未至也。除災害曰禬,禬猶刮去也。郤變異曰禳,禳,攘也。四禮唯禳其遺象今存。

●疏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者此四者並宮中祈禳之小事后所不親與者則女祝專其事也招梗禬禳與小祝侯禳事略同賈疏云此四事並非常求福去殃之事以時者謂隨其事時不必要在四時也云以除疾殃者說文部云殃咎也除疾殃與男巫春招弭以除疾病義同[1]

注云鄭大夫讀梗為亢者丁晏云梗从更聲更亢聲相近後漢書樊宏傳封族兄忠更父侯即亢父也說文秔从禾亢聲或从更作梗云謂招善而亢惡去之者說文手部云招手呼也男巫招弭注云招招福也左傳宣十三年杜注云亢禦也大夫意招梗二祭相對一為招善使來一為禦惡使去也然與禬禳無別故後鄭增成其義賈疏云招者招取善祥梗者禦捍惡之未至云杜子春讀梗為更者梗更聲類同杜以此梗為除舊更始之祭故破字為更也惠士奇云管子四時篇云脩除神位謹禱弊梗弊當作幣續漢禮儀志曰周人火德以桃為梗言氣相更也風俗通祀典亦曰梗者更也歲終更始受介祉也招者旁招招以茅謂福祥引之來梗者更始更用幣謂凶咎遷之去云玄謂梗禦未至也者段玉裁云大夫子春皆易字鄭君不易也方言曰梗猛也韓趙之閒曰梗凡艸木刺人自關而東或謂之梗詒讓案此增成大夫義災異未至先祭祀豫禦之是謂之梗對下禬禳皆為災害已至之祭也說文示部云禦祀也疑即所謂梗矣云除災害曰禬禬猶刮去也者大祝六祈三曰禬注云禬告之以時有災變也神仕注云禬除也賈疏云禬者除去見在之災金鶚云禬刮聲相近故以刮訓之說文云禬會福祭也謂除去疾殃所以會福也案金說是也蓺文類聚禮部引說文云禬除惡之祭也與今本說文異依鄭義經凡云禬者有三此禬與大祝六祈詛祝禬之禬為一皆為祭名神仕之禬則與庶氏之禬為一為禬災害之通語其音讀如潰大宗伯之禬則與大行人小行人之禬為一為會財救災之事與祭祀之禬不相涉也云郤變異曰禳者說文示部云禳磔禳祀除癘殃也古者燧人禜子所造風俗通義祀典篇云禳者郤也聘禮禳乃入注云禳祭名也為行道累歷不祥禳之以除災凶山海經中山經平逢之山其祠之用一雄雞禳而勿殺郭注云禳亦祭名謂禳郤惡氣也賈疏云禳者推郤見在之變異云禳攘也者禁殺戮注云攘猶郤也禳為郤變異之祭義與攘同禳攘同聲字亦相通左昭十七年傳禳火釋文云禳本亦作攘月令季春九門磔攘釋文作禳並其證云四禮唯禳其遺象今存者漢書地理志云左馮翊雲陽有越巫祠三所即說文辛部辜古文姑之譌即禳之叚字即月令之磔攘是漢時有禳祠其招梗禬三者漢時並無其制故云唯禳遺象存也


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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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史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后治內政。 內治之法本在內宰,書而貳之。

●疏掌王后之禮職者謂典禮之職事也云掌內治之貳以詔后治內政者猶內史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詔王治執國法及國令之貳以攷政事也[1]

注云內治之法本在內宰書而貳之者賈疏云案內宰職云掌書版圖之法以治王內之政令今此云掌內治之貳故知內治之法本在內宰掌此女史書而貳之也


逆內宮, 鉤考六宮之計。

●疏逆內宮者猶內史執國灋及國令之貳以逆會計也賈疏云言內宮亦對王之六寢為內宮謂六宮所有費用財物及米粟皆當鉤考之也詒讓案左成十八年傳云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于內宮之朝杜注云內宮夫人宮據彼則諸侯夫人宮亦稱內宮與此王后六宮稱內宮同蓋后六宮在王燕寢之後南北正相當內則云適子庶子見於外寢注云外寢君燕寢也是后夫人寢對君寢為內外以方位言之則曰北宮以內外言之則曰內宮其實一也[1]

注云鉤考六宮之計者鄉師注云逆猶鉤考也鉤考詳司會疏


書內令。 后之令。

●疏書內令者書於方策以授內小臣使施行之猶內史掌書王命外史掌書外令也毛詩邶風靜女傳云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記過其罪之后妃羣妾以禮御於君所女史書其日月授之以環以進退之生子月辰則以金環退之當御者以銀環進之著於左手既御著於右手事無大小記以戒法又釋名釋首飾云以丹注面曰的此本天子諸侯羣妾當以次進御其有月事者止而不御重以口說故注此丹於面女史見之則不書其名於第錄也然則女史兼書王之陰事與內小臣為官聯不徒書內令矣[1]

注云后之令者明與內小臣掌王之陰令異也賈疏云內令亦對王令為內故鄭云后之令謂書而宣布之於六宮之中也


凡后之事,以禮從。 亦知大史之從於王。

●疏注云亦如大史之從於王者賈疏云案大史職云大會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及將幣之日執書以詔王注云告王以禮事此女史亦執禮以從王后故云如大史之於王


典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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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婦功掌婦式之灋,以授嬪婦及內人女功之事齎。 婦式,婦人事之模範。法,其用財舊數。嬪婦、九嬪、世婦。言「及」以殊之者,容國中婦人賢善工於事者。事齎,謂以女功之事來取絲枲。故書「齎」為「資」,杜子春讀為資。鄭司農云:「內人謂女御。女功事資,謂女功絲枲之事。」

●疏掌婦式之灋者此官掌嬪婦絲枲功事之官法也云以授嬪婦及內人女功之事齎者釋文云齎本亦作粢阮元云當云本亦作資粢者字之誤也段玉裁亦改粢為資云亦作資者乃依注改經之本也案阮段校是也凡經齎字故書或作資後鄭皆從齎外府注以資為齎之或體則此職經文必不從資可知陸校別本不足據杜許二鄭說齎資二字異同詳外府疏[1]

注云婦式婦人事之模範者說文工部云式法也又木部云模法也爾雅釋詁云範法也是式與模範義同此即大宰九式羞服之式凡服物式法施於嬪婦者也云法其用財舊數者此亦注用今字也賈疏云此即典絲典枲所授絲枲多少並有舊數依而授之云嬪婦九嬪世婦者賈疏云案內宰以作二事及婦功唯據九御而言不見九嬪世婦有絲枲之事此言嬪婦者但三夫人無職九嬪已下皆有之但女御四德不備須敎之九嬪世婦素解不須教之其實有婦職也是以魯語云王后織玄統公侯夫人紘延卿之內子大帶則貴賤皆職事也云言及以殊之者容國中婦人賢善工於事者者賈疏云案下內司服注言及言凡殊貴賤也此云及非直殊貴賤亦含國中婦人故云容也必知有國中婦人者以下典絲云頒絲于外內工注云外工外嬪婦也故大宰職云嬪婦化治絲枲是其國中婦人有嬪婦之稱也詒讓案鄭意九嬪世婦亦內人而經云以授嬪婦及內人為殊別之詞者以嬪婦為大名所晐甚廣容外嬪婦之賢善工於事者亦得與焉其內人則專屬宮人而言故經言及以殊之鄭知此嬪婦非專屬外嬪婦者以外嬪婦為九職之一通於萬民人教眾多其功事不必皆由官授也云事齎謂以女功之事來取絲枲者外府注云齎行道之財用也掌皮注云所給予人以物曰齎引申之彼來取而此給予以財物亦得為齎考工記總敍注云資取也後鄭外府注謂齎資字同故此注兼以來取為訓絲枲亦即資財也賈疏據外府注行道曰齎為釋未達鄭恉互詳彼疏又案大戴禮記子張問入官篇云是故夫工女必自擇絲麻良工必自擇齎材蓋絲麻即女功之齎材故此注亦以絲枲釋事齎矣云故書齎為資杜子春讀為資者段玉裁改讀為資為讀為齎云此故書作資子春易為齎而鄭君從之也今本作杜子春讀為資便是讀資為資不可通矣杜易其字司農則不易字讀從故書作資大約諸家皆訓資為貨訓齎謂持遺分別與說文解字合案段說是也杜意經文故書齎資錯出凡為給予之義者當從齎凡為財貨之義者當從資故此故書作資而杜讀為齎巾車毁折入齎于職幣故書作齎而杜讀為資二注正相反可以推其分別二字之例矣依後鄭外府注義則齎資一字資即齎之或體故於此職從杜作齎而於巾車則不從杜作資賈疏不知杜讀資當為齎乃謂鄭不破子春者從上注義可知不復重言亦非也鄭司農云內人謂女御者寺人後鄭注義同案此內人即典絲之內工蓋通女御以下內嬪婦之賤者言之詳內宰疏云女功事資謂女功絲枲之事者先鄭從故書作資與杜及後鄭讀異其以絲枲釋事資則與後鄭同故附引之


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物書而楬之。 授,當為受,聲之誤也。國中嬪婦所作成即送之,不須獻功時。賈之者,物不正齊,當以泉計通功。鄭司農云「苦讀為盬。謂分別其縑帛與布紵之麤細,皆比方其大小,書其賈數而著其物,若今時題署物。」

●疏凡授嬪婦功者授當讀如字此嬪婦亦通內外言之云及秋獻功者謂夏之季秋毛詩豳風七月云九月授衣又云八月載績傳云九月霜始降婦功成可以授冬衣矣載績絲事畢而麻事起矣是婦功成於秋末之證[1]

注云授當為受聲之誤也者段玉裁云凡字之誤聲之誤易之例皆曰當為賈疏云以其上文已授女功故知此為受詒讓案此又言授嬪婦功者為下言獻功辨賈書楬之事發端明必先授乃獻典絲典枲兩職並先言頒授而後言獻功即其證也易祓李光坡姜兆錫並謂此不當破字得之注說誤云國中嬪婦所作成即送之不須獻功時者賈疏云以其經受嬪婦功在秋獻功上故不待秋獻功也案鄭意當如賈說葢鄭既破授為受故以受嬪婦功為受國中嬪婦無定時對下秋獻功為內人九御受獻有定時也實則經云秋獻功自統內外嬪婦言之注說非經義也云賈之者物不正齊當以泉計通功者賈疏云婦人雖等受絲枲作有麤細善惡故以泉計而通為功布絹惡者盡其材猶不充功布絹善者少送以充功直故云泉計通功也鄭司農云苦讀為盬者舊本挩云字今據宋婺州本校補賈疏述注亦有段玉裁云毛詩鴇羽傳云盬不功至也四牡傳云盬不堅固也杜子春於鹽人讀苦為盬謂出鹽直用不湅治意義正同依說文則盬為河東鹽池亦非正字也鹽人苦鹽讀為盬而下文云鬻盬鄭云湅治之然則凡鹽之粗觕者為盬因以為凡物粗觕者之名也案段說是也呂氏春秋誣徒篇云從師苦而欲學之功也高注云苦讀如盬會之盬不精至也史記五帝本紀器皆不苦窳正義云苦讀如盬麤也又平準書云鐵器苦惡國語齊語云辨其功苦韋注云苦也淮南子時則訓云工事苦慢高注云苦惡也則苦不破字亦可通云謂分別其縑帛與布紵之麤細皆比方其大小者敍官注云辨別也先鄭以典絲云受良功典枲云受苦功故以良功為絲功縑帛苦功為枲功布紵也賈疏云司農之意以典婦功是都司總掌故分別布帛其典絲即唯主絲絲為良者也典枲唯主布布為苦者也若後鄭之義即以典婦功主良典絲典枲主苦者又以絲枲之中各自有苦良苦然經云苦謂就良中苦者也詒讓案此辨苦良比小大與內宰云比其小大與其麤良同義比麤良者謂校其絲功與枲功也比小大者通絲帛枲布校其功之麤疏與精密也先鄭葢以縑帛細與布紵麤釋經之苦良而縑帛布紵中又各有麤細二等麤者謂之大細者謂之小受功時又通校之據經云辨其苦良則此官無論苦功良功通主其授受辨比之事不得謂專受良功也此當以先鄭說為正賈申後鄭說謂經云苦謂就良中苦者失之互詳內宰及典絲典枲疏云書其賈數而著其物者職幣注云揭之若今時為書以著其幣謂以木為杙而書其賈數以附著其物之上故謂之揭詳職幣職金疏云若今時題署物者釋名釋書契云書柟題題諦也審諦其名號也亦言第因其第次也書文書檢曰署署予也題所予者官號也葢漢時凡書物有所表識亦謂之題署故舉以為況


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于內府。

●疏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于內府者與內府為官聯也賈疏云此於典絲典枲處受其良好者入此典婦功藏之待王及后之用故藏之於內府也詒讓案大府注以內府為受藏之府又其府藏在內故嬪婦之功共王及后之用者亦頒藏於彼彼職不言共王及后之用者文不具也


周禮正義卷十四終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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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孫疏凡例皆先疏經再疏注,原其間空一字別之,此處作分段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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