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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學紀聞 (四庫全書本)/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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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困學紀聞 卷五 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困學紀聞卷五
  宋 王應麟 撰
  儀禮
  三禮義宗云儀禮十七篇吉禮三凶禮四賔禮三嘉禮七軍禮皆亡禮器注曲禮謂今禮也即指儀禮而儀禮疏云亦名曲禮晉荀崧亦云朱文公從漢書臣瓚注謂儀禮乃經禮也曲禮皆微文小節如今曲禮少儀内則玉藻弟子職所謂威儀三千也逸禮中霤在月令注疏奔喪投壺釋文引鄭氏云實曲禮之正篇又遷廟釁廟見大戴記可補經禮之闕
  韓文公讀儀禮謂考於今無所用愚謂天秩有禮小大由之冠昏喪祭必於是稽焉文公大儒猶以為無所用毋怪乎冠禮之行不非鄭尹而快孫子也
  藝文志謂之禮古經未有儀禮之名張淳云疑後漢學者見十七篇中有儀有禮遂合而名之孔壁古文多三十九篇康成不注遂無𫝊焉注謂古文作某者即十七篇古文也論衡以為宣帝時河内女子壊老屋得佚禮恐非天子巡狩禮朝貢禮王居明堂禮烝嘗禮朝事儀見於三禮注學禮見於賈誼書古大明堂之禮見於蔡邕論雖寂寥片言如斷圭碎璧猶可寶也若璩按孔壁古文禮三十九篇讀隋牛𢎞傳始知書亡於隋以前故隋經籍志無其目 朝事儀見大戴禮記卷十二非逸經也賈誼引學禮本禮記保傅篇古大明堂之禮蔡邕明言禮經皆非逸經
  六藝論五𫝊弟子謂髙堂生之學蕭奮孟卿后倉戴徳戴聖也
  士冠禮注今之未冠笄者著卷幘頍象之所生滕薛名簂為頍簂古内反續漢與服志簂簪珥集韻有蔮幗無簂字疏云卷幘之類𨽻釋武榮碑云闕幘
  兄弟畢袗𤣥注袗同也古文袗為均疏云當讀如左傳均服振振按後漢輿服志秦郊祀之服皆以袀𤣥蓋袀字誤為袗釋文之忍反亦誤
  士冠禮有醮用酒注以為用舊俗士喪禮云商祝夏祝則禮之兼夏殷者
  二十為字未呼伯仲至五十乃加而呼之此儀禮賈疏也二十已有伯某甫仲叔季雖云伯仲皆配某甫而言至五十直呼伯仲此禮記孔疏也朱文公曰疑孔疏是石林若璩按石林葉夢得號謂五十為大夫去某甫言伯仲而冠以氏如南仲榮叔南季之類然仲山甫尹吉甫皆卿士亦以字為重
  冠辭令月吉日吉月令辰互見其言論語迅雷風烈九歌吉日兮辰良相錯成文
  士昏禮目録日入三商為昏疏云商謂商量是漏刻之名故三光靈曜亦日入三刻為昏不盡為明案馬氏云日未出日没後皆二刻半前後共五刻今云三商者據整數而言其實二刻半也詩正義云尚書緯謂刻為商夏文莊蓮華漏銘五夜持宵三商定夕蓋取此蘓子美亦云三商而眠髙春而起 若璩按淮南天文訓日至於淵隅是謂髙舂髙舂乃戌時似誤認
  鄉飲酒疏曰卿大夫飲酒尚德也黨正飲酒尚齒也公是劉氏曰謀賓介於先生尚徳也旅酬以齒老者異秩尚年也大夫為僎坐於賓東尚爵也
  鄉射禮設豐燕禮有豐注豐形似豆而卑三禮圖云罰爵作人形豐國名也坐酒亡國戴盂戒酒崔駰酒箴豐侯沈酒荷甖負缶自戮於世圖形戒後李尤豐侯銘豐侯醉亂乃象其形
  燕禮疏四向流水曰東霤考工記之四阿上林賦之四注也兩下屋曰東榮檀弓之夏屋也士冠禮注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為夏屋
  夏侯勝善説禮服謂禮之喪服也蕭望之以禮服授皇太子則漢世不以喪服為諱也唐之姦臣以凶事非臣子所宜言去國卹一篇而凶禮居五禮之末五服如父在為母叔嫂之類率意輕改皆不達禮意者五服制度附於令自後唐始見五代史馬縞傳 若璩按己未庚申在京師與汪鈍翁論喪禮不合鈍翁詆余曰聞渠有嚴親在奈何喋喋與人言喪禮豫凶事非禮也余對以此條徐原一宮贊曰於史有徵矣於經亦有徵乎君其思之余退而思得二事曰雜記曾申問於曾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申曾子次子也擅弓子張死曾子有母之喪齊衰而往哭之案昔者孔子没他日子張尚存見孟子子張死而是時曾子方有母喪則孔子在時曾子母在堂可知也既在堂胡忍以喪禮相往復若曾子問者乎宫贊擊節曰雖百喙亦不能解矣 舊唐禮儀志髙宗顯慶二年長孫無忌奏今律疏有舅報甥之服則五服制度附於令不自後唐始五代史記誤
  宋何承天傳云先是禮論有八百卷承天刪減并合為三百卷又王儉别鈔條目為三十若璩按南史王儉𫝊作十三卷梁孔子祛續一百五十卷隋江都集禮亦撮禮論為之朱文公謂六朝人多精於禮當時專門名家有此學朝廷有禮事用此等人議之唐時猶有此意潘徽江都集禮序曰明堂曲臺之記南宫東觀之説鄭王徐賀之荅崔譙何庾之論簡牒雖盈菁華蓋鮮杜之松借王無功家禮問喪禮新義無功條荅之又借王儉禮論則謂往於處士程融處曾見此本觀其制作動多自我周孔規模十不存一今諸儒所著皆不傳蓋禮學之廢久矣
  禮特牲不言牢楚語天子舉以大牢注牛羊豕也卿舉以少牢注羊豕漢昭紀祠以中牢注中牢即少牢謂羊豕也唐牛羊日厯牛僧孺楊虞卿有太牢筆少牢口之語然太牢非止於牛少牢非止於羊也
  歐陽公自云平生何嘗讀儀禮而濮議為言者所詆高抑崇於鄉飲考儀禮不詳而朱文公譏之禮學不可不講也若璩按蘓氏談訓曰歐陽公不甚留意禮經嘗與祖父説濮議自云修平生何嘗讀儀禮偶一日至子弟書院中几案有之因取讀見為人後者為其父齊裒杖期云云與修意合由是破諸異議自謂得之多矣然則濮議正從儀禮得來昔未讀今知之耳王氏語誤但儀禮在不杖期條内歐公云杖亦誤
  布八十縷為一升鄭謂升當作登登成也吳仁傑曰今織具曰簆以成之多少為布之精麤大率四十齒為一成而兩縷共一齒正合康成之説衰三升其麤者緇布冠三十升其細者
  聘禮注君行一臣行二疏謂出齊語今按此晏子之言見韓詩外𫝊衛孫文子聘魯公登亦登叔孫穆子曰子不後寡君一等若璩按韓詩外傳晏子聘魯上堂則趨授玉則跪既退孔子問焉晏子對曰夫上堂之禮君行一臣行二今君行疾臣敢不趨乎今君之受帶也卑臣敢不跪乎孔子曰善禮中又有禮至衛孫文子聘魯事乃又一義王氏引亦非
  皮樹注云獸名張鎰三禮圖云皮樹人面獸形他書未見詩禮相為表裏賓之初筵行葦可以見大射儀楚茨可以見少牢饋食禮
  燕禮公與客燕曰寡君有不腆之酒以請吾子之與寡君須臾焉使某也以請對曰寡君君之私也君無所辱賜于使臣臣敢辭春秋辭命之美有自來矣
  覲禮諸侯覲于天子為宫方三百步四門壇十二尋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陳宣帝太建十年立方明壇于婁湖以始興王叔陵為王官伯臨盟百官此與蘓綽之六官蘓威之五教何以異𫝊曰不協而盟無故而盟百官不幾於𭟼乎
  士相見義曰古者非其君不仕非其師不學非其人不友非其大夫不見若璩按士相見義劉敞補亡朱子儀禮經傳通解取之
  鄉先生謂父師少師教于閭塾也古者仕焉而已者歸教於閭里書大𫝊謂之父師少師白虎通謂之右師左師
  庠為鄉學有堂有室序為州學有堂無室有室則四分其堂去一以為室故淺無室則全得其四分以為堂故深
  禮記若璩按壬子夏讀唐司業李元璀上言明經所習務在出身咸以禮記文少人皆競讀禮記在唐試士為大經何以文反少曾徧問之人不得質諸書末由畜疑義者二十九載今八月朔晨起讀唐書選舉志云禮記春秋左氏𫝊為大經詩周禮儀禮為中經易尚書春秋公羊傳穀梁𫝊為小經通二經者大經小經各一若中經二通三經者大經中經小經各一通五經者大經皆通餘經各一不覺洞然曰唐制通五經回讀大經即凡通二經三經亦必讀一大經禮記大經僅九萬餘字左氏𫝊一十九萬餘字誰肯舍九萬餘字之經而誦習十九萬餘字者乎叅以同時楊㻛奏今之明經習左氏者十無二三正合所謂禮記文少者較特少於左氏𫝊耳為之快絶附識於此
  魏徴傳曰以小戴禮綜彚不倫更作類禮二十篇數年而成太宗美其書録寘内府藝文志云次禮記二十卷舊史謂採先儒訓注擇善從之諌録載詔曰以類相從别為篇第并更注解文義粲然㑹要云為五十篇合二十卷𫝊以卷為篇元行沖𫝊開元中魏光乘集賢注記魏哲請用類禮列于經命行沖與諸儒集義作疏將立之學乃采獲刋綴為五十篇張説言戴聖所録向已千載與經並立不可罷魏孫炎始因舊書擿類相比有如鈔掇諸儒共非之至徴更加整次乃為訓注恐不可用帝然之書留中不出行沖著釋疑曰鄭學有孫炎雖扶鄭義乃易前編條例支分箴石間起馬伷增革向踰百篇葉遵刪修僅全十二魏氏采衆説之精簡刋正芟礱集賢注記張説曰孫炎始改舊本以𩔖相比徴因炎舊書整比為注朱文公惜徴書之不復見此張説文人不通經之過也行沖謂章句之士疑於知新果於仍故比及百年當有明哲君子恨不與吾同世者觀文公之書則行沖之論信矣隋志禮記三十卷魏孫炎注 若璩按詩除韓毛外又有葉詩二十卷宋葉遵注即行沖所云葉遵也
  道徳仁義非禮不成是以君子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見賈誼新書禮篇劉原父謂若夫坐如尸立如齊乃大戴記曾子事父母篇之辭若夫二字失於刪去然則曲禮之所采摭非一書也若璩按大戴禮記若夫坐如尸之上曰孝子唯巧變故父母安之語精
  恒言不稱老漢胡廣年已八十繼母在堂言不稱老賜果於君前説苑晏子曰賜人主前者𤓰桃不削橘柚不剖漢桓榮詔賜竒果舉手捧之以拜
  儗人必於其倫説苑魏文侯封子擊中山倉唐奉使文侯顧指左右曰子之君長孰與是倉唐曰儗人必於其倫諸侯無偶無所儗之曰長大孰與寡人倉唐曰君賜之外府之裘則能勝之賜之斥𢃄則不更其造
  列女傳孟母曰禮將入門問孰存将上堂聲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将入戶視必下今曲禮闕二句孟子曰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亦本於曲禮
  在醜夷不爭唐沈季詮事母孝未嘗與人爭皆以為怯季詮曰吾怯乎為人子者可遺憂於親乎哉
  古者王司敬民豈有獻民虜田以井授豈有獻田宅無總于貨寶豈有受珠玉記禮者周之末造也
  張拱出曲禮注室中不翔注行而張拱曰翔葉拱出書大𫝊子夏葉拱而進又家語師襄子辟席葉拱而對注兩手薄其心
  君子欠伸一章余在經筵進講謂君以自彊不息為剛臣以陳善閉邪為敬講經理討古今有夜分日昃而不倦者上無厭斁之心下無顧望之意是故學以聚之而德益進問以辨之而理益明蓋因以規諷云若璩按王氏在經筵為度宗咸淳元年乙丑值人日雪帝問有何故事以唐李嶠李又等應制詩對因奏春雪過多民生飢寒方寸仁愛宜謹感召
  古以車戰春秋時鄭晉有徒兵而騎兵蓋始於戰國之初曲禮前有車騎六韜言騎戰其書當出於周末然左氏傳左師展将以昭公乗馬而歸公羊傳齊魯相遇以鞍為几已有騎之漸若璩按程大昌雍録云古皆乗車今古公亶父曰走馬恐此時或已變乗為騎蓋避狄之遽不暇駕車余曾戯題其端曰當時有姜女同行豈天立厥配亦善騎馬耶 按樂師云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車亦如之註王行於大寢之中則奏肆是詩為節趨於朝廷之上則奏采薺詩為節行緩而趨疾故車之疾徐亦以二詩為節也釋名疾行曰趨疾趨曰走車既可謂之趨則亦可謂之走
  曲禮禮器内則疏引隱義云按隋志禮記音義隱一卷射若璩按今本作謝氏撰又音義隱七卷
  檀弓載申生辭於狐突曰伯氏不出而圖吾君澹庵胡氏謂狐突事晉未嘗去此云不出記禮者誤愚考晉語申生敗翟於稷桑而反讒言益起狐突杜門不出申生使猛足言於狐突曰伯氏不出奈吾君何胡氏蓋未考此非記之誤也
  檀弓筆力左氏不逮也於申生杜蕢𫝊作屠蒯二事見之致堂胡氏曰檀弓曾子門人其文與中庸之文有似論語子思檀弓皆纂修論語之人也若璩按康成謂撰定論語者仲弓游夏等非檀弓
  家語終記云泰山其頽則吾將安仰梁木其壞吾將安仗喆人其萎吾將安放檀弓無吾將安仗四字或謂廬陵劉美中家古本禮記梁木其壞之下有則吾將安仗五字蓋與家語同
  九嶷山在零陵而云舜葬蒼梧者文頴曰九嶷半在蒼梧半在零陵
  曾子之子元申子張之子申祥子游之子言思皆見檀弓若璩按言思為申祥妻之昆弟則子張與子游兒女姻家也
  春秋繁露言爵五等其分土與王制孟子同又云附庸字者方三十里名者方二十里人氏者方十五里蓋公羊家之説
  王制注小城曰附庸庸古墉字王莽曰附城蓋以庸為城也何校本云注十一字亦正文
  馬融云東西為廣南北為輪王制南北兩近一遥東西兩遥一近是南北長東西短若璩按皇氏云近者言不滿千里遠者言不啻千里熊氏則以近者謂過千里遥者謂不滿千里此云長短用熊氏説 漢地東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萬三千三百六十八里隋東西九千三百里南北一萬四千八百一十五里唐東西九千五百一十一里南北一萬六千九百三十八里宋東西六千四百八十五里南北萬一千六百二十里元東南所至不下溪唐而西北剛過之有難以里數限者皆南北長東西短也
  范蜀公曰周兼用十寸八寸為尺漢專用十寸為尺夏小正曰正月啓蟄月令孟春蟄蟲始振仲春始雨水注云漢始以驚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節左傳啓蟄而郊建寅之月正義云太初以後更改氣名以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迄今不改改啓為驚蓋避景帝諱周書時訓雨水之日獺祭魚驚蟄之日桃始華易通卦驗先雨水次驚蟄此漢太初後厯也月令正義云劉歆作三統厯改之又按三統厯穀雨三月節清明中而時訓通卦驗清明在穀雨之日與今厯同然則二書皆作於劉歆之後時訓非周公書明矣是以朱子集儀禮取夏小正而不取時訓馬融注論語謂周書月令有更火之文其篇今亡若璩按三統厯以武王元年三月二日庚申驚蟄三月者建寅之月與左氏啓蟄而郊月數同 時訓解雖未必周公書而先雨水後驚蟄則是傳寫人以後之節次上改古厯耳
  周書序周公辯二十四氣之應以明天時作時訓唐大衍厯議七十二𠉀原于周公時訓月令雖頗有增益然先後之次則同自後魏始載于厯乃依易軌所傳不合經義今改從古李業興以來迄麟徳厯凡七家皆以雞始乳為立春初𠉀東風解凍為次𠉀與周書相校二十餘日一行改從古義漢上易圖云夏小正具十二月而無中氣有𠉀應而無日數時訓乃五日為𠉀三𠉀為氣六十日為節二書詳略雖異大要則同易通卦驗所記氣𠉀比之時訓晩者二十有四早者三當以時訓為定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大𤣥二十四氣關子明論七十二𠉀皆以時訓
  時訓月令七十二𠉀鴈凡四見孟春鴻鴈來夏小正曰鴈北鄉呂氏春秋淮南時則訓曰𠉀鴈北月令注今月令鴻皆為𠉀而不言北蓋來字本北字康成時猶未誤故曰鴈自南方來将北反其居其後傳寫者因仲秋鴻鴈來誤以北為來仲秋鴻鴈來呂氏淮南曰𠉀鴈來季秋鴻鴈來賓爵入大水為蛤小正曰九月遰鴻鴈呂氏淮南曰𠉀鴈來髙誘許叔重注以𠉀鴈來為句賓爵老爵也棲宿人堂宇之間有似賔客故曰賔爵季冬鴈北鄉小正在正月易説在二月正義謂節氣有早晩
  魚上冰夏小正曰魚陟負冰陟升也負冰云者言解蟄也淮南曰魚上負冰注鯉魚應陽而動上負冰也鹽石新論謂小戴去一負字於文為闕然時訓與月令同呂氏春秋亦無負字
  仲冬虎始交易通卦驗云小寒季冬鵲始巢詩推度災云復之日雉雊雞乳通卦驗云立春皆以節氣有早晩也
  月令正義穹天虞氏所説不知其名按天文録云虞昺作穹天論晉天文志云虞聳立穹天論聳昺皆虞翻子也虞喜安天論云族祖河間立穹天聳為河間相然則非昺也若璩按三國志虞翻傳聳第六子昺第八子也
  宿離不貸蔡邕曰宿日所在離月所厯
  地氣上騰注農書曰土上冒橛陳根可拔耕者急發正義云汜勝之書也唐中和節進農書按㑹要乃武后所撰兆人本業記三卷呂温進表云書凡十二篇館閣書目云載農俗四時種蒔之法凡八十事若璩按汜勝之漢成帝時議郎使教田三輔有好田者師之書十八篇
  月令冬祀行淮南時則訓冬祀井太𤣥數云冬為井唐月令冬祀井而不祀行
  鷹化為鳩陰為陽所化爵化為蛤陽為陰所化堇荼如飴惡變而美荃蕙為茅美變而惡
  曲禮隋王劭勘晉宋古本皆無稷曰明粢一句立八疑十二證以為無此一句
  公孫𢎞云好問近乎知今中庸作好學若璩按宋袁燮𫝊入對寧宗臣昨勸陛下勤於好問而聖訓有曰問則明
  王制大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保傅傳謂不知日月之時節不知先王之諱與大國之惡不知風雨雷電之眚大史之任也愚謂人君所諱言者災異之變所惡聞者危亡之事大史奉書以告君召穆公所謂史獻書也
  曾子問於變禮無不講天圓篇言天地萬物之理曾子之學博而約者也若璩按此有謂曾子之學専用心於内者然與
  禮運致堂胡氏云子游作呂成公謂蜡賓之歎前輩疑之以為非孔子語不獨親其親子其子而以堯舜禹湯為小康是老耼墨氏之論朱文公謂程子論堯舜事業非聖人不能三王之事大賢可為恐亦㣲有此意但記中分裂太甚幾以帝王為有二道則有病
  夏時坤乾何以見夏殷之禮易象魯春秋何以見周公此三代損益大綱領也學者宜切磋究之
  白虎通云禮運記曰六情所以扶成五性也今禮運無此語五性仁義禮智信韓子原性與此合
  人者天地之心也仁人心也人而不仁則天地之心不立矣為天地立心仁也
  内則桑弧⿺辶𦮔矢六射天地四方賈誼新書胎教篇懸弧之禮東方之弧以梧南方之弧以柳中央之弧以桑西方之弧以棘北方之弧以棗五弧五分矢東南中央西北皆三射其四弧餘二分矢懸諸國四通門之左中央之弧餘二分矢懸諸社稷門之左内則國君世子之禮新書王太子之禮也
  上帝降衷于民后王命冢宰降徳于民降德所以全所降之衷也元后作民父母而作之師冢宰建六典而教典屬焉故曰周公師保萬民此君相之職也二南之化以身教内則之篇以言教
  養老在家語則孔子之對哀公在書大𫝊則春子之對宣王記禮者兼取之宣王問於春子曰寡人欲行孝弟之義為之有道乎春子曰昔者衛聞之樂正子曰文王之治岐也云云呂氏春秋春居問於齊宣王曰今王為太室羣臣莫敢諫敢問王為有臣乎王曰為無春居曰臣請辟矣趨而出王曰春子春子反何諫寡人之晩也此即大傳所謂春子但其名不同大傳名衛呂氏春秋名居
  䝉以養正㒺不在厥初生古者能食能言而教之自天子至庶人一也慎子曰昔者天子手能衣而宰夫設服足能行而相者導進口能言而行人稱辭故無失言失禮也淮南主術訓魏文帝成王論袁宏後漢紀論皆用其語通鑑裴子野論古者人君養子能言而師授之辭能行而傅相之禮亦本於此淮南云心知規而師傅諭導耳能聽而執正進諫魏文帝云相者導儀袁宏云身能衣今慎子存者五篇其三十七篇亡此在亡篇
  六年教數與方名數者一至十也方名漢志所謂五方也九年教數日漢志所謂六甲也十年學書計六書九數也計者數之詳百千萬億也漢志六甲五方書計皆以八歲學之與此不同
  四十始仕道合則服從不可則去古之人自其始仕去就已輕色斯舉矣去之速也翔而後集就之遲也故曰以道事君不可則止
  孟母曰婦人之禮精五飯羃酒漿養舅姑縫衣裳而已程子之母誦古詩曰女人不夜出夜出秉明燭唐時有不識㕔屏而言笑不聞于鄰者其習聞内則之訓歟
  張彦逺云鄭𤣥未辯樝棃按内則注樝棃之不臧者謂之未辯可乎若璩按謂鄭公不識樝乃陶𢎞景
  玉藻注士以下皆禪不合而繂積如今作幧頭為之也幧七綃反後漢向栩著絳綃頭注字當作幧古詩云少年見羅敷脱巾著幧頭儀禮注如今著幓頭自項中而前交額上却繞髻也
  紫間色也孔子惡其奪朱周衰諸侯服紫玉藻云𤣥冠紫緌自魯桓公始管子云齊桓公好服紫衣齊人尚之五素易一紫鄭康成以紫緌為宋王者之後服賈逵杜預以紫衣為君服皆周衰之制也若璩按五素易一紫故蘓代書曰齊紫敗素也而賈十倍
  皮弁以日視朝沙隨程氏云皮弁視朝明目達聰若黈纊塞耳前旒蔽明乃祀天大裘而冕專誠絜也
  明堂位成王命魯公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春秋意林曰魯之有天子禮樂殆周之末王賜之非成王也魯惠公使宰譲請郊廟之禮於天子天子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後在魯實始為墨翟之學使成王之世魯已郊矣則惠公奚請惠公之請也殆由平王以下乎惠公事見呂氏春秋仲春紀公是若璩按公是即前劉原父始發此論博而篤矣石林止齋皆因之
  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按春秋成公六年立武宮武宮非始封之君毁已久而復立蓋僭用天子文武二祧之禮春秋之所譏而記以為禮乎若璩按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左氏明文
  魯世家伯禽之孫㵒弑幽公而自立周昭王之十四年也諸侯篡弑之禍自此始記謂君臣未嘗相弑不亦誣乎太史公曰揖譲之禮則從矣行事何其戾也
  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春秋屢書以譏其僭又書新作南門新作雉門及兩觀皆僭王制也若以王禮為當用則如泮宮閟宮春秋不書矣
  少儀朝廷曰退進不可貪也燕遊曰歸樂不可極也學記以發慮憲為第一義謂所發之志慮合於法式也一年視離經辨志一年者學之始辨云者分别其心所趨嚮也慮之所發必謹志之所趨必辨為善不為利為己不為人為君子儒不為小人儒此學之本也能辨之然後能繼志故曰士先志
  畿内為學二為序十有二為庠三百諸侯之國半之王無咎之言也陸務觀取焉天子諸侯有君師之職公卿有師保之義里居有父師少師之教
  列子云古詩言良弓之子必先為箕良冶之子必先為裘張湛注云學者必先攻其所易然後能成其所難
  文子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性之害也物至而應智之動也智與物接而好憎生焉好憎成形而智怵於外不能反已而天理滅矣與樂記相出入古之遺言歟致堂云樂記子貢作若璩按文子明於人生而静上繫於老子曰葢古有是言而老子傳之記禮者亦傳之非必有取於老也 樂記載子夏魏文侯問荅為文侯二十五年事是時子夏年一百有八歳子貢尚存乎
  大學之教也時教必有正業朱子曰古者唯習詩書禮樂如易則掌於太卜春秋則掌於史官學者兼通之不是正業子思曰夫子之教必始於詩書而終於禮樂雜説不與焉若璩按吳文正謂易者占筮之繇辭春秋者侯國之史記自夫子贊易修春秋後學者始以易春秋合先王教士之四術而為六經余亦謂孔子世家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葢三千焉此遵樂正之常法至及門髙弟方授以易春秋故曰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六藝乃六經非周官之所云六藝也
  天理二字始見于樂記如孟子性善養氣前聖所未發也
  史記樂書引樂記而注兼存王肅説通典引大傳亦取肅注肅字子雍魏志有傳集説以肅為元魏人誤也有兩王肅在元魏者字恭懿不以經學名 若璩按北史王肅與劉芳合傳肅嘗執芳手曰吾少來留意三禮在南誚儒亟共討論今聞卿釋頓祛平生之惑非不知經特不及劉石經之精瞻耳
  禮主其減史記樂書作禮主其謙王肅曰自謙損也禮有報而樂有反鄭注報讀為裦孫炎曰報謂禮尚往來以勸進之石聲磬鄭注磬當為罄樂書作石聲硜口鼎反硜以立别史記正義樂記公孫尼子次撰
  南風之詩出尸子及家語鄭氏注樂記云其辭未聞艾軒曰五音十二律古也舜彈五弦之琴以歌南風是琴之全體具五音也琴之有少宫少商則不復有琴樂之有少宮少徵則不復有樂以繁脆噍殺之調皆生於二變也
  三老五更按列子云禾生子伯宿於田更商邱開之舍更亦老之稱也
  雜記里尹主之注王度記曰百戶為里里一尹其禄如庶人在官者正義按别録王度記似齊宣王時淳于髠等所説也
  孔子曰少連大連善居喪東夷之子也唐扶餘璋之子義慈號海東曾子頡利之子疊羅支其母後至不敢嘗品肉孰謂夷無人哉
  祭法注司命主督察三命孝經援神契謂命有三科有受命以保慶有遭命以謫暴有隨命以督行孟子注云命有三名行善得善曰受命行善得惡曰遭命行惡得惡曰隨命孫子荆詩三命皆有極皆本援神契
  祭義曰術省之賈山至言術追厥功術與述同
  孔悝鼎銘六月丁亥公假于太廟注謂以夏之孟夏禘祭正義哀十五年冬蒯聵得國十六年六月衛侯飲孔悝酒而逐之此云六月命之者蓋命後即逐之也愚按通鑑外紀目録是年六月丁未朔則無丁亥當闕疑裴松之曰孔悝之銘行是人非
  經解以詩為首七略藝文志阮孝緒七錄用易居前王儉七志孝經為初
  坊記引論語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論語成於夫子之門人則記所謂子云者非夫子之言也
  坊記注引孟子曰舜年五十而不失其孺子之心今本云五十而慕康成注禮必有所據
  孔子曰國家有道其言足以治國家無道其黙足以容蓋銅鍉若璩按大戴禮記作桐提此從家語伯華之行也大戴禮家語曾子曰孝子之事親也居易以俟命不興險行以僥倖中庸之言本此
  仁者人也注人也讀如相人偶之人以人意相存問之言朱文公問呂成公相人偶此句不知出於何書疏中亦不説破呂荅未見當考禮記集説削此二句周禮注璂讀如薄借綦之綦轐讀如旃僕之僕疏皆以為未聞若璩按鄭註大射儀揖以耦曰言以者耦之事成於此意相人耦也聘禮每曲揖曰以相人偶為敬也公食大夫禮賓入三揖曰相人偶賈公彦疏亦屢曰以人意相存偶
  期之喪達乎大夫呂與叔之説詳矣朱文公謂古人貴貴之義然亦是周公制禮以後方如此故檀弓又云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
  大經大本注大經春秋也大本孝經也蓋泥於緯書志在春秋行在孝經之言其説疏矣
  衣錦尚絅書大𫝊作尚蘔注蘔讀為絅或為絺
  朱文公荅項平父書云子思以來教人之法惟以尊德性道問學兩事為用力之要子静所説專是尊德性事而某平日所論問學上多所以為彼學者多持守可觀而看義理不細而某自覺於為己為人多不得力今當反身用力去短集長庶幾不墮一邊即此書觀之文公未嘗不取陸氏之所長也太極之書豈好辯哉
  徐彦伯樞機論曰中庸鏤其心左階若璩按今家語作右階銘其背中庸鏤心未詳所出但有服膺之語若璩按鏤心即服膺彦伯澀體芻狗為卉人竹馬為篠驂大抵如是
  樂記倒載干戈包之以虎皮名曰建櫜字或作建皐服䖍引以解左傳䝉皐比
  緇衣葉公之顧命曰毋以小謀敗大作毋以嬖御人疾莊后毋以嬖御士疾莊士大夫卿士周書祭公篇公曰汝無以嬖御固莊后汝無以小謀敗大作汝無以嬖御士疾大夫卿士汝無以家相亂王室而莫恤其外葉公當作祭公疑記禮者之誤
  深衣方領朱文公謂衣領之交自有如矩之象續袵鉤邊者連續裳旁無前後幅之縫左右交鉤即為鉤邊非有别布一幅裁之如鉤而綴于裳旁也康成注鉤邊若今曲裾文公晩歲去曲裾之制而不用愚以漢史考之朱勃之衣方領謂之古制可也江充之衣曲裾謂之古制可乎此文公所以改司馬公之説
  大戴記投壺篇末云弓既平張四侯且良決拾有常既順乃譲乃揖乃譲乃隮其堂乃節其行既志乃張射夫命射射者之聲御車之旌既獲卒莫此命射之辭也
  哀公之問非切問也故孔子於問舜冠則不對於問儒服則不知
  儒行言自立者二言特立者一言特立獨行者一人所以參天地者其要在此如有所立卓爾顔子言之立天下之正位先立乎其大者孟子言之
  大學之親民當為新猶金縢之新逆當為親也皆傳寫之誤
  古之人文以達意非有意於𫝊也湯盤銘以大學𫝊虞人箴祈招詩䜛鼎以左氏𫝊楚狂滄浪之歌以孔孟氏之書𫝊
  知止而后有定章句云志有定向或問云事事物物皆有定理其説似不同當以章句為正
  子罕却玉韓起辭環有無窮之名季氏之璵璠向魋之夏璜有無窮之惡故曰惟善以為寳
  鄉飲酒義立三賓以象三光注三光三大辰也天之政教出於大辰焉公羊𫝊大火北辰北極為大辰漢文帝詔上以累三光之明顔注謂日月星
  春秋正義引辨名記云倍人曰茂十人曰選倍選曰儁千人曰英倍英曰賢萬人曰桀倍桀曰聖禮記正義引之以為蔡氏白虎通引禮别名記曰五人曰茂十人曰選百人曰俊千人曰英倍英曰賢萬人曰傑萬傑曰聖蓋禮記逸篇也
  後漢崔琦對梁冀曰将使𤣥黄改色馬鹿易形乎注言馬鹿而不言𤣥黄按禮器或素或青夏造殷因注云變白黒言素青者秦二世時趙髙欲作亂或以青為黒黒為黄民言從之至今語猶存也琦所謂𤣥黄改色即此事也
  荀子引聘禮志曰幣厚則傷德財侈則殄禮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此即聘義所謂輕財重禮也若璩按聘禮記多貨則傷于徳幣美則没禮荀子所引自本此於聘義無涉
  後漢東夷傳徐夷率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穆王畏其方熾乃分東方諸侯命徐偃王主之檀弓載徐容居之對曰昔我先君駒王西討濟于河然則駒王即偃王歟濟河即所謂西至河上也
  易乾鑿度水為信土為知中庸注水神則信土神則知服氏注左𫝊土為信朱文公謂信猶五行之土服説是也
  儒行云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數也子路喜聞過善人能受盡言如諱人之面數則面諛之人至而曾子不當三數子夏矣以是為剛毅焉得剛故程子謂游説之士所為誇大之説
  方慤解王制云爵欲正其名故官必特置禄欲省其費故職或兼掌愚嘗聞淳熙若璩按孝宗在位十二年甲午改元中或言秦檜當國時遴於除授一人或兼數職未嘗廢事又可省縣官用度於是要官多不補御史中丞蔣繼周論之曰往者權臣用事專進私黨廣斥異己故朝列多闕今獨何取此朝臣俸禄有限其省幾何而遺才乏事上下交病且一官治數司而收其稟裴延齡用以欺唐徳宗也以是觀之則兼職省費豈王者之制乎
  周官上公九命王制有加則賜不過九命伏生大傳謂諸侯三年一貢士一適謂之好徳再適謂之賢賢三適謂之有功有功者天子一賜以車服弓矢再賜以秬鬯三賜以虎賁百人號曰命諸侯此言三賜而已漢武紀元朔元年有司奏議曰古者諸侯貢士壹適謂之好徳再適謂之賢賢三適謂之有功迺加九錫九錫始見於此遂為篡臣竊國之資自王莽始禮緯含文嘉有九錫之説亦起哀平間飾經文姦以覆邦家漢儒之罪大矣
  表記殷人先罰而後賞漢武帝謂殷人執五刑以督姦皆言殷政之嚴也書曰代虐以寛詩曰敷政優優豈尚嚴哉
  仁右道左仁對道而言張宣公以為言周流運用處右為陽而用之所行也左為陰而體之所存也
  國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梁司馬公曰禮别嫌明微大夫貴近於君故推而逺之以防僭偪之端士賤逺於君雖與之同物無所嫌也
  善教者使人繼其志弟子累其師李斯韓非之於荀卿也弟子賢於師盧植鄭𤣥之於馬融也
  曲禮刑不上大夫家語冉有問刑不上於大夫孔子曰凡治君子以禮御其心所以屬之以亷恥之節也其言與賈誼書同而加詳焉誼蓋述夫子之言也秋官條狼氏誓大夫曰鞭恐非周公之法
  文子曰聖人不慙於影君子慎其獨也劉子曰獨立不慚影獨寢不愧衾髙彦先謹獨銘曰其出戶如見賓其入虚如有人具行無愧於影其寢無愧於衾四句並見劉子
  大學章句咏歎淫液刋本誤為淫泆
  月令言來歲者二季秋為來歲受朔日秦正建亥也季冬待來歲之宜夏正建寅也月令作於秦雖用夏時猶存秦制淮南時則訓與月令同漢太初以前猶以十月為歲首
  理道要訣云周人尚以手摶食故記云共飯不澤手蓋𡚁俗漸改未盡今夷狄及海南諸國五嶺外人皆以手摶食豈若用匕筯乎三代之制祭立尸自秦則廢後魏文成時髙允獻書云祭尸久廢今俗父母亡取狀貌類者為尸敗化黷禮請釐革又周隋蠻夷傳巴梁間為尸以祭今郴道州人祭祀迎同姓伴神以享則立尸之遺法乃本夷狄風俗至周未改耳以人殉𦵏至周方革猶未能絶秦穆公魏顆之父陳乾昔今戎狄尚有之中華久絶矣若璩按立尸乃古法外裔猶存耳
  少儀穎警枕也謂之穎者穎然警悟也司馬文正公以圓木為警枕少睡則枕轉而覺乃起讀書穎元板作熲
  舜葬蒼梧山野薛氏曰孟子以為卒於鳴條呂氏春秋舜葬於紀蒼梧山在海州界近莒之紀城鳴條亭在陳留之平邱今考九域志海州東海縣有蒼梧山若璩按海州蒼梧山即山海經之郁州無舜𦵏於此之説
  儒行言儒之異十有七條程子以為非孔子之言胡氏謂游夏門人所為其文章殆與荀卿相類
  古者無一民不學也二十五家為閭閭同一巷巷有門門有兩塾上老坐於右塾為右師庶老坐於左塾為左師出入則里胥坐右塾鄰長坐左塾察其長幼揖遜之序新穀已入餘子皆入學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學所謂家有塾也聞之先儒曰先王之時其人則四民也其居則六鄉三采五比四閭也其田則一井二牧三屋九夫也其官則三吏六聯五侯九伯也其教則五典十義六徳六行也其學則五禮六樂五射六若璩按六當作五馭六書九數也少而習焉其心安焉正歲孟月之吉黨正社禜之㑹讀法飲射無非教也弟子之職攝衣沃盥執帚播灑饌饋陳膳執燭奉席無非學也漢猶有三老掌教化父兄之教子弟之率餘論未泯清議在鄉黨而亷恥興焉經學有師法而義理明焉吁古道何時而復乎若璩按先王之時至其心安焉皆魏華父瀘州學記之文其田以下其官以上有其食則九穀六畜五牲三犧也其服則九文六采五色五章也二句王氏節去猶可獨原文其教則五事五典由人身而人倫最妙易作五典十義十義出禮運即父子有親君臣有義等也不與五典複乎惜不及其時面問之
  絜矩學者之事也從心所欲而不踰矩聖人之事也孔子射於矍相之圃呂與叔曰孔子温良恭譲其於鄉黨似不能言未聞拒人如是之甚疑不出於聖人特門人弟子逆料聖人之意而為此説将以推尊聖人而不知非聖人之所當言此言可以厲浮薄之俗故表而出之
  大戴禮記
  大戴禮哀公問投壺二篇與小戴無甚異禮察篇首與經解同曾子大孝篇與祭義相似而曾子書十篇皆在焉勸學禮三本見于荀子保傅篇則賈誼書之保傅傅職胎教容經四篇也漢書謂之保傅𫝊
  大戴禮盧辯注非鄭氏朱文公引明堂篇鄭氏注云法龜文未考北史也若璩按盧辯𫝊辯字景宣以大戴禮未有解詁乃注之
  易本命篇與家語同但家語謂子夏問於孔子孔子曰然吾昔聞老耼亦如汝之言子夏曰商聞山書曰云云大戴以子曰冠其首疑此篇子夏所著而大戴取之為記
  踐阼篇載武王十七銘後漢朱穆傳注引太公陰謀武王衣之銘曰桑蠶苦女工難得新捐故後必寒鏡銘曰以鏡自照見形容以人自照見吉㐫觴銘曰樂極則悲沈湎致非社稷為危崔駰𫝊注引太公金匱武王曰吾欲造起居之誡隨之以身几之書曰安無忘危存無忘亡熟惟二者必後無凶杖之書曰輔人無茍扶人無咎太平御覽諸書引太公陰謀筆之書曰毫毛茂茂陷水可脱陷文不活箠之書曰馬不可極民不可劇馬極則躓民劇則敗又引金匱其冠銘曰寵以著首將身不正遺為徳咎書履曰行必慮正無懷僥倖書劍曰常以服兵而行道德行則福廢則覆書車曰自致者急載人者緩取欲無度自致而反書鏡曰以鏡自照則知吉凶門之書曰敬遇賓客貴賤無二戶之書曰出畏之入懼之牖之書曰闚望審且念所得可思所忘鑰之書曰昬謹守深察訛硯之書曰石墨相著而黒邪心讒言無得汗白書鋒曰忍之須臾乃全汝軀書刀曰刀利磑磑無為汝開書井曰原泉滑滑連旱則絶取事有常賦斂有節蔡邕銘論謂武王踐阼于太師作席几楹杖器械之銘十有八章叅考金匱隂謀之書則不止於十八章矣書於篇後俾好古者有考若璩按書於篇後謂踐阼篇也王氏嘗集解踐阼篇
  武王東面而立師尚父西面道丹書之言皇氏曰王在賓位師尚父在主位此王廷之位若尋常師徒之教則師東面弟子西面與此異若璩按古弟子北面郭隗曰北面拘指逡巡而退以求臣則師傅之材至矣一曰詘指而事之北面而受學則百己者至
  山谷以太公所誦丹書及武王銘書於坐之左右以為息黥補劓之方朱文公亦求程可久寫武王踐阼一篇以為左右觀省之戒儀禮經傳刪且臣聞之至必及其世大學或問田湯盤銘及武王之銘
  大戴記之夏小正管子之弟子職孔叢子之小爾雅古書之存者三子之力也
  誥志篇孔子曰古之治天下者必聖人聖人有國則日月不食星辰不孛慈湖若璩按慈湖楊簡號謂堯舜禹之時厯年多無日食至太康失邦始日食厯家謂日月薄食可以術推者衰世之術也而亦不能一一皆中一行歸之君徳頗與孔子之言合一行之術精矣而有此論則誠不可委之數
  説苑引子思曰學所以益才也礪所以致刄也吾嘗幽處而深思不若學之速吾嘗跂而望不若登髙之博見故順風而呼聲不加疾而聞者衆登邱而招臂不加長而見者逺故魚乘於水鳥乘於風草木乘於時與大戴禮荀子勸學篇略同隋唐志又有蔡邕勸學篇一卷易正義引之云鼫鼠五能不成一伎術晉蔡謨讀爾雅不熟幾為勸學死謂勸學篇也荀子梧鼠大戴云鼫鼠蟹六跪二螯大戴云二螯八足
  曾子曰與君子游如長日加益而不自知也董仲舒之言本於此行其所聞則廣大矣仲舒云行其所知則光大矣
  曾子制言曰良賈深藏如虚君子有盛教如無與史記老子之言略同
  公符篇載孝昭冠辭其后氏曲臺所記歟後漢禮儀志注引博物記云迎日辭亦見尚書大𫝊三句與洛誥同
  哀公問五義云穆穆純純其莫之能循荀子云繆繆肫肫其事不可循蓋古字通用楊倞注繆當為膠肫與訰同非也
  賈誼審取舍之言見禮察篇
  四代篇引詩云東有開明避景帝諱也於時雞三號以興庶虞庶虞動蜚征作嗇民執功百草咸淳庶虞蓋山虞澤虞之屬馬融廣成頌用飛征
  虞戴徳篇昔商老彭及仲隗政之教大夫官之教士技之教庶人仲隗當考
  小辨篇子曰綴學之徒安知忠信劉歆書綴學之士本此
  傳言以象反舌皆至象者象胥舌人之官也
  爾雅以觀於古足以辨言矣注謂依於雅頌張揖云即爾雅也爾雅之名始見於此
  保傅篇靈公殺洩冶而鄧元去陳以族從鄧元事唯見於此當考若璩按鄧元事亦見賈誼新書卷之十
  文王官人若璩按當作曾子立事篇其少不諷誦其壯不論議其老不教誨亦可謂無業之人矣此言可以儆學者若璩按荀子引孔子曰少而不學長無能也老而不教死無思也是故若子少思長則學老思死則教余幾一日百誦之
  傅氏夏小正序鄭注月令引小正者八今按月令孟冬講武注引夏小正十一月王狩凡引小正者九詩七月箋引小正者一朱子發曰夏小正具十二月而無中氣有𠉀應而無日數至時訓乃五日為𠉀三𠉀為氣六十日為節豈時訓因小正而加詳歟
  孔子三朝七篇藝文志注孔子對魯哀公語也三朝見公故曰三朝大戴禮記千乘四代虞戴徳誥志小辨用兵少間凡七篇
  
  樂緯動聲儀顓頊之樂曰五莖帝嚳之樂曰六英漢志白虎通云六莖五英帝王世紀髙陽作五英髙辛作六莖列子注以六瑩為帝嚳樂淮南子注以六瑩為顓頊樂通鑑外紀云漢志世紀放六樂撰其名故多異
  徐景安樂章文譜曰五音合數而樂未成文案旋宫以明均律迭生二變方協七音乃以變徵之聲循環正徵復以變宮之律迴演清宮其變徵以變字為文其變宮以均字為譜唯清之一字生自正宮倍應聲同終歸一律陳晉之樂書謂二變四清樂之蠹也四清之名起於鐘磬二八之文二變之名起於六十律旋宮之言非古制也朱文公曰半律通典謂之子聲此是古法但後人失之而唯存黄鐘大呂太簇夾鐘四律有四清聲即半聲是也變宫變徵始見於國語注後漢志乃十二律之本聲自宮而下六變七變而得之者非清聲也凡十二律皆有二變一律之内通五聲合為七均祖孝孫王朴之樂皆同所以有八十四調者每律各添二聲而得之也正聲是全律之聲如黄鐘九寸是也子聲是半律之聲如黄鐘四寸半是也宮與羽角與徵相去獨逺故於其間製變宫變徵二聲仁宗實録敘皇祐新樂云古者黄鐘為萬事根本故尺量權衡皆起於黄鐘至晉隋間累黍為尺而以制律容受卒不能合及平陳得古樂遂用之唐興因其聲以制樂其器雖無法而其聲猶不失於古王朴始用尺定律而聲與器皆失之太祖患其聲髙特減一律至是又減半律然太常樂比唐之聲猶髙五律比今燕樂髙三律失之於以尺而生律也其言皆見於范蜀公樂書實録蓋蜀公之筆也房庶言以律生尺蜀公謂黄帝之法也司馬公謂胡李之律生於尺房庶之律生於量皆難以定是非蔡季通謂律度量衡言蓋有序若以尺寸求之是律生於度若以累黍為之是律生於量皆非也故自為律吹之而得其聲蜀公父名度故以度量為尺量然實録不宜避私諱
  淮南子天文訓云律以當辰音以當日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為六十音因而六之故三百六十音以當一歲之日京房六十律錢樂之三百六十律本於此
  考工記磬氏疏按樂云磬前長三律二尺七寸後長二律尺八寸朱文公問蔡季通不知所謂樂云者是何書今考三禮圖以為樂經書大𫝊亦引樂曰舟張辟雍鶬鶬相從漢元始四年立樂經讀漢志鮑鄴引樂經今其書無𫝊若璩按王充論衡陽成子長作樂經
  晉戴邈上表曰上之所好下必有過之者焉是故雙劎之節崇而飛白之俗成挟琴之容飾而赴曲之和作蓋用阮籍樂論之語樂論云吳有雙劍之節趙有挟琴之容
  樂名周以夏宋以永梁以雅周隋以夏唐以和本朝以安
  傅𤣥琴賦齊桓曰號鐘楚莊曰繞梁相如曰燋尾伯喈曰緑綺宋書樂志曰世云燋尾伯喈琴以傅氏言之非伯喈也今按蔡邕𫝊注引琴賦序相如緑綺蔡邕燋尾宋志恐誤
  嵇叔夜琴賦曲引所宜則廣陵止息李善注應璩與劉孔才書曰聽廣陵之清散傅𤣥琴賦曰馬融譚思於止息明古有此曲韓臯謂嵇康為是曲當晉魏之際以魏文武大臣敗散於廣陵始晉雖𭧂興終止息於此今以選注考之廣陵散止息皆古曲非叔夜始撰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治壽春亦非廣陵顧況廣陵散記云曲有日宮散月宮散歸雲引華嶽引然則散猶引也敗散之説非矣譚思何校本作覃思
  銅山西崩靈鐘東應世説注引東方朔樊英事樂纂又謂晉人有銅澡盤自鳴張茂先曰此器與洛陽鐘聲諧宮中撞鐘故鳴
  朱子語録云漢禮樂志劉歆説樂處亦好漢志無劉歆説樂此記録之誤近思續録亦誤取之隋牛𢎞引劉歆鐘律書出風俗通
  周無射之鐘至隋乃毁唐顯慶之輅至本朝猶存物之壽亦有數邪
  徐氏之禮善盤辟之容而不能明其本制氏之樂紀鑑鎗之聲而不能言其義漢世所謂禮樂者叔孫通之儀李延年之律爾禮缺而樂遂亡徐氏之容制氏之聲亦不復𫝊矣
  夏侯太初辯樂論伏羲有網罟之歌神農有豐年之詠黄帝有龍衮之頌元次山補樂歌有網罟豐年二篇文心雕龍云二言肇於黄世竹彈之謡是也竹彈歌見吳越春秋
  韓文公琴操十首琴有十二操不取水僊壊陵二操范蜀公議樂曰秬一稃二米今秬黍皆一米楊次公非之曰爾雅秬黑黍秠一稃二米其種異以為必得秠然後制律未之前聞也晁子止曰縱黍為之則尺長律管容黍為有餘王朴是也横黍為之則尺短律管容黍為不足胡瑗是也
  新唐書樂志多取劉貺太樂令壁記
  呂才𫝊云製尺八凡十二枚長短不同與律諧契尺八樂器之名見摭言逸史仙隱𫝊房介然善吹竹笛名曰尺八
  文子曰聽其音則知其風觀其樂即知其俗見其俗即知其化與樂記意同
  呂氏春秋齊之衰也作為大呂即樂毅書所云大呂陳於元英者
  孔子鼓瑟有鼠出游狸微行造焉獲而不得而曾子以為有貪狼之志客有彈琴見螳蜋方向鳴蟬惟恐螳蜋之失也而蔡邕以為有殺心一事相類
  琴操曰聶政父為韓王冶劎不成王殺之時政未生及長入太山遇仙人學鼔琴七年琴成入韓豈韓有兩聶政與若據按琴操多不足辯
  范蜀公曰清聲不見於經唯小胥注云鐘磬者編次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簴謂之堵至唐又有十二清聲其聲愈髙國朝舊有四清聲置而弗用至劉几用之與鄭衛無異今考皇祐二年王堯臣等言準正聲之半以為十二子聲之鐘故有正聲子聲各十二子聲即清聲也唐制以十六為小架二十四為大架今太常鐘垂十六舊𫝊正聲之外有黄鐘至夾鐘四清聲又樂工所陳自磬簫琴籥巢笙五器本有清聲塤篪竽筑瑟五器本無清聲劉几用四清聲未可以為非
  西山先生曰禮中有樂樂中有禮朱文公謂嚴而泰和而節禮勝則離以其太嚴須用有樂樂勝則流以其太和須用有禮
  致堂胡氏曰禮樂之書其不知者指周官戴記為禮經指樂記為樂經其知者曰禮樂無全書此考之未深者孔子曰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是詩與樂相須不可謂樂無書樂記則子夏所述也至於禮夫子欲為一書而不果成夏杞殷宋之歎是也若璩按此又以樂記子夏作
  魯雖賜以天子之禮樂其實與天子固有隆殺也樂有夷蠻而無戎狄也門有雉庫而無臯應也尊用四代之尊而爵無虞氏之爵也爼用四代之爼而豆無虞氏之豆也其後魯公僭天子之制三家僭魯公之制陪臣僭三家之制然魯有郊廟之禮始於惠公之請在平王東遷之後説見前 若璩按小戴禮記原無明堂位祗縁馬融增入遂留話柄至今
  鄉飲酒升歌三終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笙入三終南陔白華華黍間歌三終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邱歌南山有臺笙由儀合樂三終周南關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周南召南燕禮謂之鄉樂亦曰房中之樂若璩按周禮磬師謂之燕樂大射歌鹿鳴三終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管新宮三終其篇亡笙詩無辭則管詩亦無辭左𫝊宋公享昭子賦新宫則新宫有辭















  困學紀聞卷五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困學紀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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