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衍義補/卷091
卷九十 ◄ | 大學衍義補 卷九十一 |
► 卷九十二 |
○輿衛之儀
《易》:坤,為大輿。吳澂曰:「為大輿,三畫虛,所容載者多也。」坎為水,為矯,為弓輪,其為輿也為多眚。
徐幾曰:「陽在陰中,抑而能製,故為矯,為弓輪。矯者矯曲而使之直,者直而使之曲也。弓蓋二十八,所以蔽其車之上輪;輻三十六,所以載其下弓。輿、輪皆矯之所成也。」
吳澂曰:「其於輿也為多眚者,謂有險難而多阻礙也。蓋行於險道,不若坤輿之行於平地者易且安也。」
臣按:先儒謂《易》取坤象稱輿,本之《剝》上九爻。蓋《剝》卦五陰,承載上九之一陽,如人之在車上。《坤》六畫皆陰,其象為虛,虛則承載為多,故為大輿,而坎之為卦則中虛,虛中而實外,故有矯爇為弓輪之象。是則車輿之作,其所取象者大矣。古人謂天為蓋、地為輿,聖人告顏子以四大之禮樂,而於殷獨取其輅,則車輿之為用豈小也哉?
《書·顧命》:大輅在賓階〈(西階也)〉麵〈(南向也)〉,綴輅在阼階〈(東階也)〉麵,先輅在左塾〈(門側堂也)〉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
蔡沈曰:「大輅,玉輅也;綴輅,金輅也;先輅,木輅也;次輅,象輅、革輅也。王之五輅,玉輅以祀不以封,為最貴;金輅以封同姓,為次之;象輅以封異姓,為又次之;革輅以封四衛,為又次之;木輅以封蕃國,為最賤。其行也,貴者宜自近,賤者宜遠也,王乘玉輅,綴之者金輅也,故金輅謂之綴輅,最遠者木輅也,故木輅謂之先輅,以木輅為先輅,則革輅、象輅為次輅矣。」
呂祖謙曰:「此非特盛彌文而彰備物,天位峻極,幄座靚深,寶鎮燁華,車輅峙列,入其庭肅然起敬,懼不克承,委重投艱之意,不言而已傳矣。」
臣按:王朝之輅,不但巡行以馳於道路之間,而於朝會之間亦陳列之於殿廷,以盛彌文而彰備物焉。
《周禮》:巾車〈(車官之長)〉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敘之,治其出入。王之五路,一曰玉路〈(以玉飾其末)〉,錫〈(馬麵當盧刻金為之)〉,樊〈(馬大帶)〉纓〈(馬鞅也)〉十有再就〈(以五采罽飾之,十有二匝)〉,建大常〈(旗上畫日月)〉十有二斿〈(旗上綴十二斿)〉,以祀〈(用祀天地)〉;金路〈(金飾之)〉,鉤〈(當馬胸,金為之)〉,樊纓九就,建大〈(畫交龍)〉,以賓,同姓以封;象路〈(用象齒為飾)〉,朱,樊纓七就,建大赤〈(通帛之旗)〉,以朝〈(用以視朝)〉,異姓以封;革路〈(挽之以革而漆)〉,龍勒〈(以龍文飾馬勒)〉,條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衛;木路,前〈(讀為剪,淺黑色)〉樊鵠纓,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國。
劉彝曰:「玉以比德也,王祭祀乘玉輅者,欲王之奉祭祀,雖在道途不敢跬步忘乎其德也。」
朱熹曰:「輅者身之所乘、足之所履,其為用也賤矣;運用震動,任重致遠,其為物也勞矣;且一器而工聚焉,其為費也廣矣。賤物而貴飾之則易壞,費廣而又增費之則傷財,此周輅之所以為過歟。」
臣按:周人尚輿,既於冬官設輿人等官掌作車之事,而又設巾車之官屬於春官者,蓋春官掌邦禮,禮必乘輅,輅必有其飾,巾者設飾之物也。輅而謂之金、玉、象者,用以飾其末爾,非純用也。
王之喪車五乘,木車〈(不漆者,始遭喪乘之)〉、素車〈(堊以白土,卒哭乘之)〉、藻車〈(堊以蒼土,既練乘之)〉、駹車〈(邊側有漆,大祥乘之)〉、漆車〈(黑漆車,既禫乘之)〉。
臣按:此王有喪所乘之車。
《考工記》曰:軫之方也以象地也,蓋之圜也以象天也,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蓋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鄭玄曰:「輪象日月,以其運行也。日月三十日而合宿,老子曰:『三十輻共一轂。』」賈公彥曰:「天之列宿二十有八,而蓋弓之數象之。」
王昭禹曰:「蓋在上以覆乎下,故象天體之圓;軫在下以載乎上,故象地體之方。聖人乘焉以位乎其中,則三才之道備矣。」
鄭樵曰:「聖人作車,圜而為輪,方而為輿,曲而為輈,皆有制度。輪以運、輿以載、輈以服,三者備然後行。轂以利轉,輻以直指,牙以固抱,轂以受軸,大穿為篆,小穿為軹,軸近轂為股,近牙為骹,股入轂中為菑,骹入牙中為蚤,牙之材或謂之渠或謂之,此輪之制也。兩出式者較,較下橫木者式,之植者軹,式之植者封,輿後橫木曰軫,式前橫木曰軌,此輿之制也。三馬之輈適當伏兔,圍在前持衡為頸圍,在後承軫為踵圍,此輈之制也。輪之中有軸,輿之下有跂,輈之前有衡,軸末有彗,助輻曰輔,輿間橫木曰軫,係木乘輿曰復,大車輈端曰籞,小車輈端曰軏,其制雖《考工記》無所見,要之闕一不可。」
臣按:先儒謂《易》言兼三才而兩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備三才之道者莫如車,故有六等之數,蓋之圜也以象天而天之道有陰陽,軫之方也以象地而地之道有剛柔,人位乎中而人之道有仁義,車六等之數所以法《易》之三才六畫如此。先儒謂一器而工具之,蓋以一車之作,有輪人、有輿人、輈人也。車之為製不止三者,而必以此三物名官者,蓋察車自輪始作車始於輿而造車以輈為難故也。
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屬以待國事,日月為常,交龍為,通帛為亶,雜白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龜蛇為,全羽為旞,析羽為旌。鄭玄曰:「凡九旗之帛皆用絳。」
陳祥道曰:「旗,期也,言也眾期於下。」
朱申曰:「大常畫日月者取天道之運也,畫龍者取君德之用也,亶用通幅絳帛所謂大赤也,物則內幅以絳、外幅以白也,旗畫熊虎取其猛毅也,畫鳥隼取其摯速也。」
臣按:司常九旗,惟大常者天子之所建,其餘則自諸侯以下皆得建之。所謂大常者,非但畫日月於其上,則凡人臣之有功者皆銘書之焉。
龍旂九斿以象大火也,鳥七斿以象鶉火也,熊旗六斿以象伐也,龜蛇四斿以象營室也,弧旌〈(旗上有弓)〉枉矢〈(上畫枉矢)〉以象弧〈(星也)〉也。
鄭玄曰:「交龍為旂,大火,蒼龍宿之心,其屬有九星。鳥隼為,鶉火,朱鳥宿之柳,其屬七星。熊虎為旗,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龜蛇為,營室,玄武宿,與東壁連體而四星。」
臣按:疏家謂九斿、七斿、六斿、四斿之旌旗皆是天子自建,非謂臣下,以其九、七、六、四不與臣下命數相當故也。若臣下則皆依命數,然天子以十二為節,乃用九、七、六、四者,上得兼下也。
《禮器》曰:大路繁〈(馬腹帶)〉纓〈(鞅也)〉一就〈(五色一匝曰就)〉,次路繁纓七就。
陳澔曰:「殷世尚質,其祭天所乘之車木質而已,無別雕飾,謂之大路。繁纓在馬膺前,染絲而織以為罽,繁與纓皆以此罽為之。車樸素,故馬亦少飾也。大路,路下有先路、次路,次路殷之第三輅也,供卑雜之用,故就數多。」
《郊特牲》曰:大路繁纓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
陳祥道曰:「《禮器》與《郊特牲》言大路繁纓一就則同,其言次路繁纓五就、七就則不同者,先王之路降殺以兩,反此而加多焉。蓋亦以兩而已,大路一就、先路三就則次路有五就、七就者矣。《書》言次路以兼革、木二路,則殷之次路五就、七就,庸豈一車邪?」
臣按:所謂就者言路馬之飾也,《周禮》巾車言樊纓,《禮記》《左傳》皆作繁纓,有一就、再就、九就、七就、五就之別,《左傳》所謂「斿纓昭其數」者,此也。
《明堂位》曰:鸞車,有虞氏之路也。鉤車,夏後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
鄭玄曰:「鸞,有鸞和也;鉤,有曲輿者也;大路,木路也;乘路,玉路也。」孔穎達曰:「此明四代之車,其制各別。」
臣按:車之言路者,先儒謂大也,君之所在以大為號,門曰路門、寢曰路寢,故車亦謂之路車焉。
《春秋左傳》:桓公二年,臧哀伯曰:「君人者將昭德〈(昭明善惡)〉塞違〈(閉塞惡邪)〉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孫,大路昭其儉也,斿〈(旌旗之斿)〉纓〈(在馬膺前)〉昭其數也,錫〈(在馬額)〉鸞〈(在鑣)〉和〈(在衡)〉鈴〈(在旂)〉昭其聲也,三辰〈(日月星)〉旂旗昭其明也。」
杜預曰:「大路,祀天車也。」
臣按:路之大者以木為之,則行禮以儉為德於是乎昭矣。周人飾以金玉,豈所以昭其儉樸之德而塞其邪侈之惡也哉?然德固先乎儉也,然亦不可過於固而陋焉,於是乎有繁纓以為之文飾、有鸞和以為之音節焉。
《論語》:子曰:「乘殷之輅。」
朱熹曰:「商輅,木輅也。輅者大車之名,古者以木為車而已,至商而有輅之名,蓋始異其制也。周人飾以金玉則過侈而易敗,不若商輅之樸素渾堅而等威已辨,為質而得其中也。」
臣按:先儒謂商尚質,亦有過於質者,惟商之輅則得乎質之中,此聖人所以斟酌其制以答顏子為邦之問也。為邦之道,大經大法非止一端,此特其制度中之一物耳,舉此一物為準以例其餘,使其推類以盡之。蓋為治之道非發政施令之為難,政以酌古準今之不易也。
秦金根車,用金為飾,謂金根車而為帝軫,又以輦為人君之乘。《宋志》曰:「周則玉路最尊,秦漢之金根亦周之玉路也。」
臣按:後世人君所乘車謂之輦始於此。蓋古以人牽為輦,秦始皇去其輪而舁之,漢代遂為人君之乘。
漢王居黃屋〈(以黃繒為蓋)〉左纛〈(毛羽幢也)〉,鸞旗在前,屬車在後,翠鳳之駕,旌旗車,旄頭先驅,驂乘。
漢制,乘輿大駕備車千乘、騎萬匹、屬車八十一乘,公卿奉引,太仆、大將軍參,祀天於甘泉用之。
《三輔黃圖》: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有大駕、有法駕、有小駕,大駕則公侯奉引、大將軍驂乘、大仆禦,屬車八十一乘作三行,尚書、御史乘之最後一乘,垂豹尾,豹尾以前皆為省中,備千乘萬騎出長安,祠天於甘泉備之。
葉夢得曰:「大駕儀仗通號鹵簿,蔡邕《獨斷》已有此名。唐人謂鹵,櫓也,甲楯之別。凡兵衛以甲楯居外為前導,杆蔽其先後,皆著之簿籍,故曰鹵簿。」
臣按:鹵簿之名始見於此。
《後漢志》:上古聖人見轉蓬始知為輪,輪行可載,因物知生,復為之輿。輿輪相乘,流運罔極,任重致遠,天下獲其利。後世聖人觀於天,視鬥周旋,魁方杓曲,以攜龍角為帝車,於是乃曲其,乘車駕馬,登險赴難,周覽八極。故《易》震乘乾謂之《大壯》,言器莫有能上之者也。自是以來,世加其飾,至奚仲為夏車正,建其斿,尊卑上下各有等級。
臣按:《大壯》之象,乾剛而震動,車之器似之,此《漢志》所以有莫能上之說也。其九四爻又有「壯於大輿之復」之象,先儒謂復與輻同,車之要處也,車之敗常在折輻,輻壯則車強矣,壯於復謂壯於進也。蓋以車之為器,一器而群工聚焉,所以任重致用,非壯大而剛健不能進,進而不已也。
漢制,乘輿金根、安車、立車。
蔡邕曰:「金根車駕六馬,有五色。安車五色,立車各一,各駕四馬,是為五時副車。又有戎立車,以征伐。三蓋車名耕根車,一名芝車,親耕籍田乘之。凡乘輿車皆羽蓋、金華瓜、黃屋左纛、金鍐、方犵、繁纓、重轂、副牽。」
臣按:此漢一代車輅之制。
唐制,天子居曰衙,行曰駕,皆有衛有嚴,羽葆、華蓋、旌旗、䍐畢、車馬之眾盛矣,皆安居而不嘩。人君舉動必以扇,出入則撞鍾,庭設樂宮,道路有鹵簿、鼓吹,禮儀百司必備物而後動,蓋所以為慎重也。夫儀衛所以尊君而肅臣,其聲容文采雖非三代之制,至其盛也有足取焉。凡朝會之仗三,衛番上分為五仗,號衙內五衛,一曰供奉仗、二曰親仗、三曰勳仗、四曰羽仗、五曰散手仗。
臣按:漢制每大朝會必陳乘輿法物於庭,謂之充庭車。唐凡羽葆、華蓋、旌旗、䍐畢、車馬之類皆備,不止以車充庭而已。
凡天子之車,曰玉輅者,祭祀、納後所乘也,青質玉飾末;金路者,饗、射、祀還飲至所乘也,赤質金飾末;象路者,行道所乘也,黃質象飾末;革路者,臨兵、巡守所乘也,白質鞔以革;木路者,綍田所乘也,黑質漆之。五路者重輿,皆有副。耕根車者,耕籍所乘也,青質,三重蓋;安車者,臨幸所乘也,金飾,重輿;四望車者,拜陵、臨吊所乘也。又有屬車十乘,一曰指南車、二曰記裏鼓車、三曰白鷺車、四曰鸞旗車、五曰辟惡車、六曰皮軒車、七曰羊車,與耕根車、四望車、安車為十乘,行幸陳於鹵簿則分前後,大朝會則分左右,後又加黃鉞車、豹尾車,通為屬車十二乘。
臣按:此唐一代車輅之制。
唐制,輦有七,一曰大鳳輦、二曰大芳輦、三曰仙遊輦、四曰小輕輦、五曰芳亭輦、六曰大玉輦、七曰小玉輦。輿有三,一曰五色輿、二曰常平輿、三曰腰輿,大駕鹵簿先五路以行。
臣按:三代以前車輅皆以馬駕之,周有輜車即輦也,古謂人牽為輦,始皇以為人君之乘而以人舁之,至唐其制始大備。
天子將出,太樂令設宮縣之樂於庭,侍中奏請中嚴,有司陳鹵簿諸位,以次陳殿庭。既外辨,太仆卿升,執轡,乘輿以出,天子升路,太仆卿授綏,黃門侍郎前奏請發,鸞駕動,警蹕,鼓傳音。玉、金、象、木、革五路皆有副車,有指南、記裏鼓等十二乘,輿有相風、行漏、腰輿,輦有大輦、方輦、小輦,以旗計者二十有七,有青龍、白虎、辟邪、應龍之類,以隊計者七,有青遊、朱雀、步甲、持鈒之目,以兵計者自金吾、果毅、丱飛至衙門左右廂,凡大駕一千八百三十八人,分為二十四隊,列為二百十四行。仗則有黃麾仗、細仗、儀刀仗、殳仗,衛則有親勳、翊衛、散手衛,儀物有曲直華蓋、六寶香燈、大傘、雉尾、障扇、花蓋、朱畫團扇之屬,戎器有鈒、戟、弓箭、橫刀、槊、儀刀、班劍、黃鉞、楯、、弩、黑鍪甲之屬,服飾有平巾幘、緋褲襠、大口袴、朱綠祼、綬紛、武弁、朱衣、革帶、赤綦襖、紫誕帶之屬,鼓吹有鼓、金鉦、大鼓、長鳴、鐃鼓、太橫吹、笛、簫、觱篥、大角之屬,凡五部七十五曲。
臣按:此唐朝鹵薄之制之大略也。
《宋志》:宋初因唐五代之舊,其殿廷之儀則有黃麾大仗、黃麾半仗、黃麾角仗、黃麾細仗,凡正旦、冬至、五月一日、大朝會、大慶冊、受賀受朝則設大仗,月朔視朝則設半仗,外國使來則設角仗,發冊受寶則設細仗。其鹵簿之等有四,一曰大駕,郊祀、天饗用之;二曰法駕,方澤、明堂、宗廟、籍田用之;三曰小駕,朝陵、封祀、奏謝用之;四曰黃麾仗,親征、省方還用之。
周必大曰:「宋承五季搶攘之後,鹵簿踳駁為甚,於是知制誥範質、張昭等正其繆盭,參定典制,已而禮儀使陶穀奉言,金吾諸衛將軍暨押仗、導駕等官服皆以紫,於禮未稱,請按《開元禮》咸用繡袍,至若執仗之士舊服五色,請以黑為先,而青、赤、黃、白以次分列,用協五行相生之序。凡馬步儀仗總萬有一千二百二十有二人,悉以紵絁繡文代采畫之服。稽諸《會要》,始造於乾德四年而告備於開寶三年,越明年謁款圜丘實始用之,想夫槊前驅,五路增副,裏以鼓記,車以南指,雞翹、豹尾夭矯婀娜,公卿、執事前導後陪,細仗、大角壯其容,幰蓋、傘扇備其飾,此治世之巨典、華夏之偉觀也。」
臣按:此宋朝儀仗之制,其用人之數,大駕鹵簿總用二萬六千一人,法駕三分減一,鸞駕又減半,黃麾仗又減於鸞駕。
以上輿衛之儀。
臣按:昔人謂綦天下之貴一人而已,是故環拱而居,備物而動,文謂之儀,武謂之衛,一以明制度示等威,一以慎出入遠危疑也。《書》載弁戈冕劉、虎賁車輅,《周官》旅賁「王出入執盾以夾王車」,朝儀之制固已燦然,降及秦漢,始有周廬陛戟,鹵簿金根大駕、千乘萬騎之盛,歷代因之,雖或損益,然不過為尊大而已。雖然,臣竊以為此豈特為尊大而已哉,亦所以為慎重也。慎重則威嚴,威嚴則肅恭,天子之尊肅恭於上,則環列乎左右者不敢有怠惰之容,拜伏於遠近者不敢興幹犯之念,所以表一人之尊大而聳萬姓之瞻仰,端有在於此矣。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