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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 (四庫全書本)/全覽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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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一
  拜
  説文曰拜首至地也
  尚書舜典曰帝曰俞咨垂汝作共工垂拜稽首讓於殳斨帝曰俞咨益汝作朕虞益拜稽首讓於朱虎熊羆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伯拜稽首讓於夔龍
  又大禹謨曰帝曰禹官占惟先蔽志昆命於元龜朕志先定詢謀僉同鬼神其依龜筮協從卜不習吉禹拜稽首固辭
  又大禹謨曰益賛於禹曰惟徳動天無逺弗届滿招損謙受益時廼天道禹拜昌言曰俞班師振旅
  又益稷曰臯陶拜手稽首颺言曰念哉
  周禮春官太祝曰太祝辨九拜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竒拜八曰褒拜九曰肅拜以享右祭祀稽首拜頭至地也頓首頭叩地空首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吉拜拜而後稽顙謂齊衰不杖以下者言吉者比殷之凶拜周以其與頓首相近故謂之吉拜云凶拜稽顙而後拜謂三年服者也杜子春云竒讀為竒偶之竒謂先屈一膝推拜是也或云竒讀曰倚倚拜謂持節持㦸拜身倚之以拜也鄭大夫云動讀為董書亦或為振董董以兩手相係也竒拜謂一拜也褒讀為報報拜再拜是也鄭司農云褒拜今時持節拜是也肅拜但俯身下手今時揖是也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敢肅使者或為振動戰慄變動之拜也書曰王動色變一拜以答臣下也再拜禮神與尸享獻也謂朝獻饋獻也右讀為侑侑勸尸食而拜
  禮記曲禮曰侍食於長者主人親饋則拜而食主人不親饋則不拜而食以其禮於己不隆也
  又曲禮曰君言至則主人出拜君言之辱使者歸則必拜送於門外
  又曲禮曰介者不拜為其拜而蓌拜蓌則失容節蓌猶詐也又曲禮下曰士有獻於國君問之曰安取彼再拜稽首而後對
  又檀弓上曰孔子曰拜而後稽顙頽乎其順也稽顙而後拜頎乎其至也頽順懇至也此俱䘮拜時人行之異禮
  又内則曰凡拜男尚右手女拜尚左手鄭𤣥注曰左陽右隂左傳僖公曰王使宰孔賜齊侯胙胙祭肉尊之此三王後曰天子有事於文武使孔賜伯舅胙天子謂異姓諸侯曰伯舅齊侯將下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勞賜一級無下拜九十曰耄級等也對曰天威不違顔咫尺言天監察不違威嚴常在顔靣之前八尺曰咫小白余敢貪天子之命無下拜小白齊侯名余身也恐隕越於下隕越顛墜也以天子居上故恐顛墜以遺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又僖中曰公子賦河水公賦六月趙衰曰重耳拜賜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級而辭焉衰曰君稱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又文上曰公如晉及晉侯盟晉侯饗公賦菁菁者莪菁菁者莪詩小雅取其旣見君子樂且有儀矣荘叔以公降拜曰小國受命於大國敢不慎儀君貺之以大禮何樂如之抑小國之樂大國之惠也晉侯降辭登成拜公賦嘉樂嘉樂詩大雅取其顯顯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
  又成公九年曰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之五章韓奕詩大雅篇名其五章言厥父嫁女於韓為女相所居莫如韓樂文子喻魯侯厥父之嫁宋公如韓使宋土如韓樂穆姜出於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㤀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穆姜伯姬母聞文子言宋樂喜而出謝其行勞婦人夫死自稱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言先君亦望文子之若此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賦緑衣之卒章而入
  又襄四年曰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肆夏樂曲名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之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與聞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不敢及鹿鳴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以穆叔為嘉賔故歌鹿鳴之詩取其我有嘉賔也穆叔奉君命來嘉穆叔乃所以嘉魯君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於周臣聞之訪問於善為咨咨親為詢咨禮為度咨事為諏咨難為謀臣獲五善敢不重拜也
  又襄十四年曰公使厚成叔弔於衛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衛人使大叔儀對曰羣臣不佞得罪於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君不㤀先君之好辱弔羣臣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又昭十三年曰初楚共王無冡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於羣望而祈曰請神擇於五人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見於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誰敢違之既乃與巴姬宻埋璧於大室之庭巴姬共王妾大室祖廟使五人齊而長入拜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王平弱抱而入再拜皆厭紐
  孝經右契曰制作孝經道備使七十二弟子向北辰星而罄折孔子絳單衣向星而拜
  論語子罕曰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衆吾從下人臣於君酬酢授爵當拜於堂下時臣驕泰故拜於堂上
  又鄉黨曰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饋進也拜受敬之也
  家語曰子貢曰孔子為大司冦廐焚有為火來者則拜士一大夫再曰其来者亦相弔之道吾為有司故拜之爾雅曰啟跪也
  方言曰東齊青岱北燕之郊跪為長騖
  釋名曰跪危也兩膝引地體危倪也跽忌也見所敬者不敢自安也拜於丈夫為跌跌然屈折下就地也於婦人為扶自相扶而上下也
  漢書曰武帝幸不其其音基不基山名因為縣祠神人於交門宫若有嚮坐拜者作交門之歌
  又曰劉章已殺吕産帝令謁者持莭勞章章欲奪莭謁者不肯章乃從與載因莭信馳斬長樂衛尉吕更始還入比軍復報太尉勃起拜賀
  又曰大將軍衛青旣益尊姊為皇后然汲黯與亢禮或説黯曰自天子欲令羣臣下大將軍大將軍尊貴重君不可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將軍有揖客反不重耶又曰何武從京兆大尹二嵗坐舉方正所舉者召見槃辟雅拜有司以為詭衆虗偽武坐左遷楚内
  又曰朱博為瑯琊太守門下掾貢遂耆老大儒教授數百人拜起舒遲博出敎告主簿貢遂書生不習吏禮主簿且敎拜起閑習乃止
  又曰張禹疾車駕自臨問之上親拜禹床下禹小子未有官上臨候禹禹數視其小子上即拜禹之小子為黄門郎給事中
  東觀漢記曰耿恭於䟽勒城穿井十五丈不得水恭乃正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水身自率士輓籠有飛泉湧出大得水吏士驚喜皆稱萬嵗
  又曰陳遵為大司馬護軍使匈奴過辭於王丹臨决丹謂遵曰俱遭世反覆唯我二人為天地所貴今當子之絶域無以相贈贈子以不拜遂揖而别遵甚恱之又曰司徒侯霸欲與王丹定交丹被徵霸遣子昱往昱道遇丹拜於車下丹荅之昱曰家尊欲與君殺分何以拜子孫耶丹曰君房有是言王丹未許之
  又曰魏霸為光禄大夫覇妻死長兄為覇娶妻送至官舎覇笑曰児子備具何空飬他家姥為即自入拜其妻手奉案前因跪曰夫人視老夫復何中直而空失計義不敢相屈即拜而出妻慚求去遂送還之
  後漢書曰北匈奴遣使求和親顯宗遣鄭衆持節使匈奴衆至北庭虜欲令拜衆不屈單于大怒圍守閉之不與水火欲脇服衆衆㧞刀自誓單于恐而止乃更發使隨衆還京師
  華嶠後漢書曰鄭衆使匈奴欲令衆拜不為屈相議復欲遣衆衆曰今徃匈奴恐取勝於臣臣不忍持大漢節對氊裘跪拜明帝收繫廷尉獄
  獻帝春秋曰董卓自號太師御史中丞以下皆拜初皇甫嵩與卓争雄後嵩為中丞見卓拜車下卓曰可以服乎嵩曰安知明公乃至於是卓曰鴻鵠固有逺志但燕雀不知耳嵩曰昔與明公俱鴻鵠獨明公今為鳯凰卓笑曰卿早服可不拜也
  漢雜事曰韋𤣥成讓侯詔書不聴引拜之也
  又曰馬援與梁綂友善綂子虎賁中郎將松徃候援援小疾病松拜牀下援於床上坐視不為禮左右曰松貴不當禮耶曰我乃松父友雖貴奈何
  典畧曰太子嘗請文學酒酣坐歡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上客皆伏而劉楨獨平視太祖聞之收楨减死輸作部胡冲吳厯曰孫䇿擊豫章先遣虞翻說華歆歆葛巾迎䇿䇿謂歆曰府君徳望逺近所歸䇿年幼稚宜脩子弟之禮便向歆拜
  魏志曰魯國孔融髙才倨傲年在紀羣之間先與紀友後與羣交更為紀拜由是顯名
  魏志曰常林年七嵗有父黨造門問林曰伯先在不汝何不拜對曰對子字父何拜之有
  又曰晉宣王以常林鄉邑耆徳每為拜或謂林曰司馬公貴重君宜上之林曰司馬公自欲敦長㓜之序為後生法貴非吾之所畏也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踖而退
  蜀志曰先主為漢中王許靖為太傅丞相諸葛亮皆為之拜
  又曰伊籍隨先主入益州東使吳孫權聞其才辯欲逆折以辭籍適入拜權曰勞事無道之君籍即對曰一拜一起未足為勞
  吳志曰朱治領吳郡舉孫權為孝亷後權歴位上將及為吳王治毎見權常親迎執板交拜
  又曰人誣樓𤣥謗訕政事華覈上䟽乞𤣥自新孫皓疾𤣥名聲復徙𤣥及子男據付交趾将張奕使以戰自効隂别敕奕令殺之據到交趾病死𤣥身隨奕討賊持刀見奕輙拜奕不忍殺㑹奕暴疾卒𤣥殯歛奕於器中見敕書還便自殺耳
  王隠晉書曰何曽司徒與髙鄭二公將見文帝曽在中央獨先拜
  漢晉春秋曰晉公旣爵為王太尉王祥司徒何曽司空荀顗並請詣謁顗謂祥曰相王尊重何侯旣已書敬今日便當相率而拜無所疑也祥曰相國勢位誠為貴尊然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階而已班例大同安有天子三司可輒拜人者損魏朝之望虧晉王之徳君子愛人以禮吾不為也及入顗遂拜而祥獨長揖王曰今日方知君見顧之重矣
  晉書曰潘岳性輕躁趨世利與石崇謟事賈謐毎候其出與崇輒望塵而拜
  晉中興書曰王猛少貧賤鬻畚為事嘗至洛陽貨畚有一人於市買其畚云家近在此也隨我去取直猛隨去忽至深山中此人語且住樹下當先啓道須臾猛進見一老公踞胡牀髪悉白侍從十許人有一人引猛云司馬公猛因拜老公公曰王公縁何拜即十倍酬畚直遣人送猛出山旣出嶺視乃嵩山
  晉中興書曰顯宗嘗使太常丞張放歸胙於王導詔無下拜導不敢當辭以疾初顯宗㓜冲見導恒拜
  晉諸公讃曰司馬駿鎮西戎旣薨每見其碑讀者無不拜之
  後魏書曰沈文秀為慕容白曜所攻長圍數匝自夏至秋始剋文秀取所持旌節衣冠儼然坐齋内亂兵入文秀厲聲數四身見執而裸送于白曜曜左右令拜文秀曰合二國大臣無相拜之禮
  曹瞞别傳曰沛國桓邵素輕太祖邵避難交州得出首拜謝于庭中太祖曰跪可解死耶遂殺之
  郭泰别傳曰鄉人見泰皆拜于床下
  鄭𤣥别傳曰建安元年自徐州還髙宻道遇黄巾賊數萬人見𤣥皆拜
  樊英别傳曰英嘗病卧便室中英妻遣婢拜問疾英下床答拜陳寔問英何荅婢拜英曰妻齊也共奉祭祀禮無徃而不荅
  荀氏家傳曰魏文帝在東宫武帝謂曰荀公為人之師表汝當盡禮敬之荀病世子問疾拜床下
  三輔决録曰孟他字伯郎靈帝時中常侍張讓專朝讓監奴典任家計他殫家財賂監奴共結親厚積年衆奴心慚問他所欲他曰欲得汝曹拜奴等皆許諾時賔客求見讓者門車常數百乗或累日不得過他最後衆奴以其至皆迎而拜之將他車騎入衆人大驚謂他與讓善争以珎物遺他他得盡以賂讓讓大喜後以葡萄酒遺讓即拜梁州刺史
  燕書曰皇甫真字楚孝鄴城失守秦王初入臨前殿燕羣臣數百人皆入東掖門見侍中王猛来真等望馬首拜之明日更見真乃卿猛猛曰昨拜朝卿何恭慢之相違真荅曰卿昨為賊朝是國士吾宜拜賊而卿國士亦何所恠也猛嘉之
  韓子曰禮者所以厚貌飾情也中心懷而不諭故疾趨單拜以明之
  燕丹子曰先主見太子側階而迎迎而再拜
  賈誼書曰受計之禮主所親拜者二聞生民之數則拜之聞登榖則拜之
  郭子曰陶公自上流水陶侃字士行也赴蘇峻之難含怒於庾公庾公謂必戮已進退無計温公乃勸詣陶公卿但徑拜必無他我為卿保之庾殊未了而不得不徃乃從温言詣陶至便拜庾風資雅順陶見拜不覺自起止之曰庾元規何縁拜陶士行
  江統祚謁拜議曰以為諸郡吏都無太守伯叔兄敬者近臣君服斯服然則朝幹佐以下左右者可從君而拜君所拜統士古者見賔主皆拜今日非君臣上下則不拜君之新親者唯幹佐小吏則可君拜斯拜矣君之諸父無道謂之事甲辰議臣見諸王直恭敬而已無鞭板拜揖雖於皇帝為諸祖諸父其義皆同又河南河内諸郡吏前後亦為太守伯叔兄謁拜者其比甚衆矣尚書逸令曰卞壼等奏三代以来記籍經典無拜臣之制唯漢成帝拜張禹庸主凡臣不足為軌先帝拜司徒導以元皇興自蕃國布衣之交拜在人臣之故師而不改以君拜臣大教有違事應改正太后又詔曰帝㓜小一遵先帝壼等又固争云云臣期期不奉詔又反覆乃從外奏成帝拜王公時議曹疑於儀注博士杜瑗及陳舒議禮無以君拜臣若也小㑹崇謙非臣下所知無在儀注之制張闈受侯不拜國太妃表云昔為晉陵内史在東海國封内時世孫㓜小太妃秉政前内史遷授除拜日及當之官皆上疏拜閤執純臣之禮闈自以爵雖有五等然執珪受瑞俱為列國無相臣之體又晉制拜列侯為相内史於天朝不曰陪於蕃國不稱臣臣以從古則懼有行簡之譏隨俗又恐失君臣之訓經國垂範且有定准乞敕臣表下八座参詳荅報
  唐書曰田承嗣方跋扈倨傲無禮郭子儀嘗遣使至魏州承嗣輒望拜之指其膝謂使者曰兹膝不屈於人今為公拜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二
  揖    鐕    賀
  
  周禮夏官曰司士擯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還揖門左揖門右特揖一一揖之旅衆也大夫爵同者衆揖之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王揖之乃就位三揖者士有上中下王揖之皆逡廵退復位又秋官曰司儀掌九儀之賓客擯相之禮以詔儀容辭令揖讓之節出接賓曰擯
  又秋官曰司儀詔王儀南鄉見諸侯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謂王既祀方明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乃詔王升壇諸侯皆就其旂而立王揖之者定其位也庶姓無親者也土揖推手小下之也異姓婚姻也時揖平推手也天揖推手小舉之禮記曲禮曰揖人必違其位
  又仲尼燕居曰兩君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懸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
  又表記曰事君難進而易退則位有序易進而難退則亂也故君子三揖而進一辭而退以逺亂也
  穀梁傳定公曰夾谷之㑹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鼓譟而起欲執魯君孔子歴階而上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
  左傳襄公曰齊慶封圍髙唐弗克夙沙衛叛故圍之冬十一月齊侯圍之見衛在城上號之乃下衛下與齊侯語問守備焉以無備吿揖之乃登
  又襄公曰衛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大夫逆于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于門者頷之而已頷揺其頭言衍驕心易生
  又昭公曰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
  又哀公曰衛侯游于郊子南僕子南靈公子郢也僕御也公曰余無子將立女蒯聵奔無太子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圗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三揖卿大夫士也論語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又述而曰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孔子曰知禮孔子退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乎君娶於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
  漢書曰沛公至髙陽見酈食其入即長揖不拜曰足下必欲聚徒合兵誅無道秦不宜倨見長者
  史記曰郅都遷為中尉丞相條侯至貴倨也而都揖丞相漢書曰田蚡為丞相中二千石皆拜謁獨汲黯揖之又曰萭章為京兆尹門下督從尹至殿中諸侯貴人爭欲揖章莫與尹言者
  後漢書曰崔駰上四巡頌肅宗雅愛文章自見駰頌後帝嗟嘆之謂侍中竇憲曰卿寧知崔駰乎對曰班固數為臣説之然未見也帝曰卿愛班固而忽崔駰此葉公之好龍也試請見之駰由是候憲憲屣履迎門笑謂駰曰亭伯吾受詔交公公何得薄哉遂揖入為上客後漢袁紹傳曰董卓議欲廢立謂紹曰天下之主宜得賢明每念靈帝令人憤毒董侯似可今當立之紹曰今上冨於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違禮任情廢嫡立庶恐衆議未安卓按劍叱紹曰豎子敢然天下之事豈不在我我欲為之誰敢不從紹詭對曰此國之大事請出與太傅議之卓又言劉氏種不足復遺紹勃然曰天下健者豈惟董公横刀長揖徑出懸節于上東門而奔冀州
  漢官典職曰尚書丞郎見尚書執板對揖稱曰明公尚書郎見左右丞對揖無敬稱曰左右君
  晉陽秋曰晉文帝進號為王太尉王祥獨揖謂王祥曰今日然後知君見顧之重也
  後魏書曰宗愛之任勢也威振四海嘗召百司於都坐王公以下望庭畢拜髙子獨升階長揖由此觀之汲長孺可卧見衛青何抗禮之有向之所謂風節者得不謂此乎宋書禮志曰漢世朝臣見三公並拜丞郎見八座皆持板揖事在漢儀
  南史曰袁憲陳武帝作相除司徒戸曹初謁遂抗禮長揖中書令王勵謂憲曰卿何矯衆不拜録公憲曰於禮不應致拜衛尉趙知禮曰袁生舉止詳中故有陳汝之風
  白虎通曰朝禮奈何君出居内門之外天子揖諸侯特揖卿大夫膝下至地天子將揖三公面揖卿略揖大夫士所以不拜何為其屈尊也
  説文曰揖讓也一曰手著胷曰揖
  風土記曰越俗定交有禮皆于大樹下封壇祭以白犬書祝曰卿雖乗車我戴笠後日相逢下車揖
  文士傳曰趙壹郡舉計吏至京輦是時袁陽為司徒宿聞其名時延請之壹入閣揖而不拜陽問曰嘗聞下郡計吏見漢三公不為禮者乎壹曰昔酈食其髙陽白衣也而揖髙祖今壹闗西男子其揖漢三公不亦可乎陽壯其言接之甚厚
  列子曰范氏門徒路遇乞兒馬醫弗敢辱也必下車而揖之
  尹文子曰越王勾踐謀報吳欲人之勇路逢怒鼃下車而揖之
  袁准正論曰太祖破吕布袁渙在軍中陳羣父子見上拜唯袁渙獨髙揖不為禮上嚴敬之
  音簮
  摰虞決畧録要注曰小㑹殿就席皆鐕頭而後坐鐕頭伏地也欲起亦先鐕頭
  
  周禮春官大宗伯曰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鄭𤣥注曰異姓王婚姻甥舅也
  禮記玉藻曰有慶非君賜不賀君賜為榮
  左傳僖公曰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暌終朝而畢不戮一人子玉復治兵于蒍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蒍賈尚幼後至不賀子文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于子玉曰以靖國也靖諸内而敗諸外所獲幾何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將何賀焉
  又昭公曰叔弓如晉賀虒祁也賀宫成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子太叔曰甚哉其相𫎇也𫎇欺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太叔曰若何弔也其非惟我賀將天下實賀言諸侯畏晉非獨鄭
  國語曰晉簡子問于杜馳兹東方之士孰為愈杜馳兹東方人為晉大夫者愈賢也杜馳兹拜曰敢賀簡子曰未應吾問何賀乎對曰臣聞之國家之將興也其君若有為不足其亡也若有餘今主晉國之政而問及小人求乎賢人吾是以賀
  史記曰單父人吕公善沛令避讐從之客因家沛焉沛中豪傑吏聞令有重客皆往賀蕭何為主吏主進令諸大夫曰進不滿千錢坐之堂下髙祖為亭長素易諸吏乃紿為謁曰賀錢萬實不持一錢
  漢書曰田肯賀上曰甚善陛下得韓信又治秦中山東人謂闗中為秦中秦形勝之國也帶河阻山懸隔千里持㦸百萬秦得百二焉地勢便利其以下兵于諸侯譬猶居髙屋之上建瓴水也夫齊東有瑯琊即墨之饒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濁河之限北有渤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㦸百萬懸隔千里之外齊得十二焉此東西秦也非親子弟莫可使王齊者也上曰善賜金五百斤
  又盧綰與髙祖同里綰親與髙祖太上皇相愛及生男髙祖綰同日生里中持羊酒賀兩家及髙祖盧綰壯俱學書又相愛也里中嘉兩家親相愛生子同日壯又相愛復賀羊酒
  後漢書曰光武謂馮異曰我昨夜夢乗赤龍上天覺寤心中動悸異因下席再拜賀曰此天命發于精神心中動悸大王慎重之性也異遂與諸將定議上尊號東觀漢記曰上聞朱鮪破河内有冦恂檄至上大喜曰吾知冦子翼可任也諸將賀因上尊號
  謝承後漢書曰鄭𢎞為臨淮郡兩鹿隨車主簿賀曰聞三公轓畫作鹿明府必為宰相𢎞果為太尉
  漢雜事曰冬至陽氣起君道長故賀夏至陰氣生君道衰故不賀
  魏志曰王粲為丞相掾太祖置酒漢濱粲奉觴賀曰明公定冀州之日下車即按其甲卒収其豪傑而用之以衡行天下及平江漢思其賢俊舉而置之列位使海内回心望風願治文武並用英雄畢力在此三者之舉吳志曰顧雍迎母于吳既至孫䇿臨賀之親拜其母于庭公卿大臣畢㑹後太子又往慶焉
  王隠晉書曰泰始五年龍見武庫井中車駕親幸有喜色内外咸議曰當賀劉毅獨表舊典無賀龍之禮詔報徳政未修慶賀之事宜詳舊典
  晉中興書曰武帝時甘露降公卿奏賀詔曰三代盛隆猶自戒勿休况頃者懸象告變盜賊充斥百僚司牧不能共職匪懈使道有寄維麟鳳至慶有餘矣此道未𢎞雖四靈在郊吾猶懼焉何甘露之足賀其停之
  晉書禮志曰永和二年納后議不賀王彪曰婚禮不樂不賀禮之明文傳稱子罕如晉賀夫人既無經文又禮云娶婦三日不舉樂明矣三日之後自當樂至於不賀無三日之斷恐三日之後故無應賀之禮
  㑹稽典録曰盛憲字孝章嘗出逢一童容貌非常憲怪而問之是魯國孔融融年十嵗餘憲下車執融手載以歸舎與融談知其不凡便結為兄弟因升堂見親憲自為壽以賀母母曰何賀憲曰母昔有憲憲今有弟家國所賴以是賀耳融果以英才偉艷冠世
  晏子曰景公探爵鷇弱故反之晏子逡巡再拜賀曰君有聖人之道矣君探爵鷇鷇弱故反之此聖人之道也韓子曰晉孟獻伯拜上卿叔向往賀門有御馬不食禾向曰子無二輿馬不食禾何也獻伯曰吾觀國人尚有飢色是以不食馬斑白者多以徒行故不輿二向曰吾始賀子拜卿今賀子儉也
  吕氏春秋曰人主得地百里則喜四境皆賀得士則不喜不知相賀不通乎輕重
  新序曰魏文侯出遊見路人反裘而負蒭文侯曰何為父反裘而負蒭對曰臣愛其毛文侯曰若不知裏盡而毛無所恃耶明年東陽上計錢布十倍大夫畢賀文侯曰此非所以賀我也譬無異夫路人反裘而負蒭也將愛其毛不知愛其裏也無所恃也今田地不加廣士民不加衆而錢十倍必取之士大夫也吾聞下不安者上不可居此非所以賀我也
  劉向與子書曰董生有云弔者在門賀者在閭言憂則戒懼敬事則有喜功又曰賀者在門弔者在閭言受福則驕奢驕奢則禍生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三
  喪紀上
  周禮天官宰夫曰大喪小喪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大喪王后世子也小喪夫人以下也小官士也三公六卿之喪與執喪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喪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旅冡宰下士也
  又天官宫正曰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疎貴賤之居廬倚廬也舍堊室也親者貴者居倚廬疎者賤者居堊室也
  又天官䱷人曰凡喪紀共其魚之鱻薧
  又天官腊人曰凡喪紀共其脯腊凡乾肉之事
  又天官凌人曰大喪共夷盤冰夷之言尸也實氷于夷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
  又天官籩人曰喪事及賓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喪事之籩謂殷奠時
  又天官醢人曰凡喪紀共其薦羞之豆實
  又天官掌次曰凡喪紀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張帟柩上承塵
  又天官司裘曰大喪廞裘飾皮車皮車遣車之革路也故書廞為淫鄭司農云淫裘陳裘也𤣥謂廞興也若詩之興謂象似而作之
  又天官内小臣曰若喪紀則擯詔后之禮事
  又天官閽人曰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燎地燭也蹕止行者廟在中門之外
  又天官寺人曰喪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于有司有司謂宫卿世婦也
  又天官世婦曰掌喪紀之事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摡拭也為猶差擇也
  又天官女御曰大喪掌沐浴王及后之喪也后之喪持翣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喪從之數蓋如使者之介云
  又天官典絲曰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以給線縷著旰口綦握之屬也青與赤謂之文
  又天官内司服曰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内具紛帨線纊鞶袠之屬
  又地官大司徒曰大喪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而治其政令衆庶所致役也鄭司農云六引謂引喪車索也六鄉主六引六遂主六紼若國有大故則致萬民于王門令無節者不行天下大故謂王崩及冦兵也節六節也有節乃得行防姦私也
  又地官鄉師曰大喪用役則帥其民而至遂治之治謂監督其事及𦵏執纛以與匠師御匶而治役及窆執斧以莅匠師執斧以莅之使戒其事
  又地官閭胥曰凡喪紀之數聚衆庶既比則讀灋書其敬敏任䘏者
  又地官遂師曰大喪使帥其屬以幄帟先道野役及窆抱磨共丘籠及蜃車之役使以幄帟先者大宰也其餘司徒也幄帟先所以為𦵏窆之間先張神坐也道野役帥以至墓也丘籠之役竁復土也其器曰籠蜃車柩路也柩路載栁四輪迫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取名焉行至壙乃説更復載以龍輴
  又地官委人曰喪紀共其薪蒸木材
  又地官土均曰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為輕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君子行禮不求變俗隨其土地厚薄為之制也
  又地官囿人曰喪紀賓客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又地官舍人曰喪紀共飯米熬穀飯所以實口不忍虛也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黍皆四升實者唯盈熬穀者錯于棺旁所以惑蚍蜉
  又春官大宗伯曰以㓙禮哀邦國之憂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喪亦如之
  又春官小宗伯曰王崩大肆以秬鬯渳鄭司農云大肆大浴也以秬鬯浴尸也
  又春官肆師曰大喪大渳以鬯則築䰞築香草煮以為鬯以浴尸香草鬱也
  又春官鬱人曰大喪之渳共其肆器肆器陳尸之器及𦵏共其祼器遂貍之遣奠之彜瓚也貍于宗廟階間
  又春官鬯人曰大喪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斗所以沃尸也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也
  又春官司几筵曰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几其栢席用雈黼純諸侯則紛純每敦一几喪事謂凡奠也萑如葦而細者鄭司農云柏席迫地之席葦居其上或曰柏席載黍稷之席𤣥謂柏椁字磨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坐之席也敦讀曰燾燾覆也棺在殯則椁燾既窆則加見皆謂覆之周禮雖合𦵏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于廟同几精氣合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故書仍為乃鄭司農云變几變更其質謂有飾也乃讀為仍仍因也因其質謂無飾也
  又春官天府曰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若有大喪大祭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玉鎮大寳器玉瑞玉器之美者也禘祫及大喪陳之以華國也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
  又春官執喪曰掌諸侯之喪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序其事國之喪禮喪服士喪既夕士虞今存者也其餘則亡事謂小斂大斂𦵏也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贊主人有事謂含襚贈賵之屬鄭司農云凡國謂諸侯國有司謂王有司也以王命有事職喪主詔賛主人凡公有司之所共職喪令之趣其事令令其當共物者給事之期也有司或言公或言國言國者由其君所来居其官曰公
  又春官司巫曰凡喪事掌巫降之禮
  又春官太史曰大喪執灋以涖勸防鄭司農云勸防引大紼遣之日讀誄遣謂祖廟之庭大奠將行時也人之道終于此累其行而讀之又帥瞽廞之而作蓋瞽史知天道使共其事言王之誄諡成于天道凡喪事攷焉
  又春官巾車曰掌王之喪車五乗木車蒲蔽犬䄙尾櫜疏飾小服皆疏木車不漆者也鄭司農云蒲蔽謂臝蘭車以蒲為蔽也天子喪服之車也漢儀亦然犬䄙以犬皮為覆笭故書疏為揟杜子春讀揟為沙𤣥謂蔽車旁禦風塵者也犬白犬皮也既以皮為覆笭又以其尾為戈㦸之弢麤布飾二物之側為之緣若攝服云服讀為箙小箙刀劒短兵之衣此始遭喪所乗也為君之道尚㣲備姦臣也書曰以虎賁百人迎子釗亦為備焉素車棼蔽犬䄙素飾小服皆素素車以白土堊車也棼讀為薠薠麻以為蔽其䄙服以素繒為緣此卒哭所乗也為君之道益著在車可以去戈㦸也薻車薻蔽鹿淺䄙革飾駹車雚蔽然䄙髤飾漆車藩蔽豻䄙雀飾漆車黒車也藩今時小車藩也漆席以為之蔽豻胡犬也雀黒多赤少之色韋也此禫所乗之車也大喪飾遣車遂廞之行之謂陳駕之及𦵏執葢從車持旌及墓嘑啓闗陳車小喪共匶路與其飾匶路載柩車也飾棺飾也
  又春官司常曰大喪共銘旌建廞車之旌
  又夏官大司馬曰大喪平士大夫喪祭奉詔馬牲王喪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
  又夏官射人曰大喪與僕人遷尸作卿大夫掌事比其廬不敬者呵罰之僕人大僕也大僕與射人俱掌王之朝位也
  又夏官司士曰大喪作士掌事作六軍之士執披又夏官諸子曰大喪正羣子之服位
  又夏官虎賁氏曰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又夏官太僕曰喪紀正王之服位詔灋儀贊王牲事大喪始崩戒鼓傳達于四方窆亦如之
  又夏官司兵曰大喪廞五兵
  又秋官大司冦曰凡朝覲㑹同前王大喪亦如之大喪所前或嗣王位也
  又秋官士師曰諸侯為賓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大喪亦如之
  又秋官鄉士曰大喪紀帥其屬夹道而蹕
  又秋官司隸曰賓客喪紀之事則役其煩蓐之事煩猶劇也士喪禮下篇曰隸人涅厠
  又秋官大行人曰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
  禮記檀弓曰子上之母死而不喪門人問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喪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喪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無所失道道隆則從而隆道汙則從而汙伋則安能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也
  又檀弓上曰公叔木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
  又檀弓上曰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
  又檀弓上曰子思之母死于衛子思伯魚子伯魚死其妻嫁于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栁若衛人也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吾何慎哉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四
  喪紀下
  禮記曽子問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從攝主北面於西階南變于朝夕哭位也攝主卿代君聽政者大祝禆冕執束帛升自西階盡等不升堂命毋哭將有事宜清淨祝聲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幣于殯東几上哭降曾子問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則如之何孔子曰大宰大宗從大祝而告於禰告生三月乃名於禰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廟山川
  又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喪如之何冠者賓及賛也孔子曰内喪則廢外喪則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
  又曰昏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吉日有娶女之日也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父喪稱父母喪稱母各以其正嫡自相弔問禮之宜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弔禮不廢也壻已𦵏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為兄弟嗣繼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弗敢嫁禮也壻免喪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取而後嫁之禮也
  又曰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於是乎有過時而弗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後殷祭禮也謂主人也支子則否
  又曰君薨既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居于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朝夕否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哭而反送君曰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反于君所有殷事則歸朝夕否
  又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從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殯服則子麻弁絰疏衰菲杖棺柩未安不忍成服于外也布弁如爵弁而用也杖者為已病入自闕升自西階闕謂毁宫也柩毁宫而入異于生也如小斂則子免而從柩入自門升自阼階君大夫士一節也又雜記曰恤由之喪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學士喪禮士喪禮於是乎書
  又曰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凡主兄弟之喪雖疏亦虞之喪事虞相乃畢又曰姑姊妹其夫死而夫黨無兄弟使夫之族人主喪妻之黨雖親不主此謂姑姊妹而無子寡死夫若無族矣則前後家東西家無有則里尹主之
  又曰或問於曾子曰夫既遣而包其餘猶既食而裹其餘與言奠既奠而又包之是與人之食已而裹其餘将去何異君子寧為是乎言傷亷也曾子曰吾子不見大饗乎夫大饗既饗卷三牲之俎歸于賓館父母而賓客之所以為哀也
  又喪服小記曰大夫不主士之喪士之喪雖無主不敢以大夫為主士不攝大夫士攝大夫唯宗子
  又喪大記曰疾病内外皆埽為賓客将来問疾也疾困曰病也君大夫徹縣士去琴瑟寢東首於北牖下謂君来視之時也病者居北牖下或謂北墉下廢牀徹䙝衣加新衣體一人人始生在地去床庶其生氣復反徹䙝衣則所加者朝服也男女改服屬纊以俟絶氣唯哭先復復而後行死事君設大槃造冰焉大夫設夷槃造冰焉士併瓦槃無冰設牀䄠第有枕含一牀襲一牀遷尸于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始死遷尸于牀憮用斂衾去死衣小臣楔齒用角柶綴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于堂上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甸人為垼于西牆下陶人出重鬲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用爨之管人授御者沐乃沐沐用瓦槃挋用巾如他日小臣爪手剪須濡濯棄于坎
  又三年問曰三年之喪何也曰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别親疏貴賤之節而弗可損益也故曰無易之道也稱其情而立文稱人情之輕重而制其禮也羣謂親之黨也無易徹不易也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三年者稱情而立文所以為至痛極也又曰然則何以至期也言三年之義如此則何以至於期有除也期者謂為人後者為父母也曰至親以期斷言服之正雖至親皆期而除也是何也問服斷於期之義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是以象之也法此變易所以期也然則何以三年也言法此變易可以期也何乃三年為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言於父母加隆其恩使倍期也焉語辭猶云所以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焉使其恩不若父母故三年以為隆緦小功以為殺期九月以為間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盡矣取象於天地謂法其變易也自三年以至緦皆嵗時之數也言既象天地又足以盡人聚居純厚之恩也
  左傳哀下曰越圍吳趙孟降於喪食趙孟襄子無恤時有父簡子之喪楚隆曰三年之喪親䁥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乎楚隆襄子家臣趙孟曰黄池之役先主與吳王有質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吳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嗣子襄子自謂欲敵越救吳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
  論語陽貨曰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穀既没新穀既升鑚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於女安乎曰安女安則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㫖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女安則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言子之於父母欲報之恩昊天罔極而予也有三年之愛乎
  孝經援神契曰喪不過三年以期増倍五五二十五月義斷仁期十二月也再期二十五月也言期増倍則可矣復云二十五月者容有閏故曰期而復云二十五月也春秋曰閏月𦵏齊景公者數閏也示民有中緣喪絶惰再期萬物再終喪者惰逺逺追慕故因殺以絶
  家語曰孔子在衛司徒敬子卒夫子弔焉主人不哀夫子哭不盡聲而退蘧伯玉謂孔子曰衛國鄙俗不習喪禮煩我子辱相焉孔子許之掘中霤而浴中霤室中毁竈以綴足籠屍於牀及𦵏毁宗蠟行明不復有事于此綴足欲令不辟戾也毁宗廟之門而出行神之位在廟門之外出于大門及墓男子西面婦人東面既封而歸殷道也孔子行之子游問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夫子變之矣孔子曰非此之謂也喪事則從其質而已矣
  又曰孔子之喪公西赤掌𦵏焉含以蔬米三俱蔬米粳米也禮記曰嘉蔬襲衣十有一稱加朝服一冠章服之冠佩象環徑五寸而綦組綬綦雜同色也棺四寸栢椁五寸飾棺廧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按柩行加夹司官者也崇牙旗上色也綢練旌旗之扛𦵏乗車所建也旌旗之疏終緇布廣充幅長尋曰疏也兼用三王之禮所以尊師且備古也
  後漢書禮儀志曰登遐皇后詔三公與喪事百官皆衣白單衣白幘不冠閉城門宫門近臣中黄門持兵虎賁羽林中郎署皆嚴宿衛百官哭臨殿下是日夜下竹使符吿郡國二千石諸侯王竹使符到皆伏哭盡哀小斂如禮東園匠考工令奏東園秘器表裏洞赤虡文畫日月鳥龜龍虎連璧偃月牙檜梓宫如故事大斂於兩楹之間
  干寳晉記曰大鴻臚鄭黙有母喪既喪有司依常使還攝職黙固陳執久乃許之於是定令聴大臣得終喪焉宋書禮志曰鄭𤣥喪制二十七月而終學者多云得禮晉初用王肅議祥禫共月遂以為制江左以来唯晉朝施用縉紳之士猶多遵𤣥議
  齊書曰皇太子妃薨左衛將軍沈文季經為宫僚未詳服不正僉議曰漢魏已来宫僚先備臣隸之節具體在三既盡王豈無服昔庾翼喪妻王允猶勝府吏宜有小君之服況臣節之重宜依舊君之妻齊衰三月而除後周書曰𦵏文宣后妃奴氏於永固陵帝𥘵跣至陵所詔曰齊斬之情經籍垂訓近代沿革遂亡斯禮伏奉遺令既𦵏使除攀慕几筵情實未忍三年之喪達於天子古今無易之道王者之所常行但時有未諧不得全制軍國務重庶目聴朝縗之節居廬之禮率遵前典以申罔極百寮以下宜依遺令公卿上表固請俯就權制過𦵏即吉帝不許引古禮答之羣臣乃止於是遂申三年之制五服之内亦令依禮
  衡波傳曰宰我謂二年之喪日月既周更衣裳既造百鳥既變萬物既易黍稷既生朽者枯於期可矣顔淵曰人知其一莫知其他但知暴虎不知馮河鹿生三年其角乃墮子生三年而免父母之懐子雖美辯豈能破堯舜之法改禹湯之典更聖人之道除周公之禮改三年之喪不亦難哉父母者天崩地壊不亦宜乎
  荀氏家傳曰荀爽對䇿曰臣聞火生於木數其徳孝漢之諡帝稱孝其義取此也故漢制天下皆誦孝經選吏則舉孝亷蓋以孝務也夫親自盡孝之終也今二千石不得行三年喪非所以崇孝道而稱火徳也頃者漢嗣數之枝葉不繁其咎未必不由此往者文帝勞謙自約行過乎儉故有遺詔以日易月此所謂夷惠激俗當身而已非貫萬世為後嗣法者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五
  居喪    奔喪   訃告
  奪情
  居喪
  禮記曲禮曰居喪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喪復常讀樂章為禮各于其時居喪不言樂
  又曰居喪之禮頭有瘡則沐身有瘍則浴有疾則飲酒食肉疾止復初不勝喪乃比於不慈不孝
  又檀弓上曰穆公之母卒使人問於曾子曰如之何對曰申也聞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又曰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練而慨然祥而廓然
  又曰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聞之遂除之
  又曰子思之哭嫂也爲位禮雖無服爲位而哭曾子曰小功不税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追服爲税曾子曰喪有疾食肉飲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爲薑桂之謂也曾子所云草木之滋者薑桂也
  又檀弓下曰子張問曰書云高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諸時人君無行三年之喪禮者讙喜悦也言乃喜悦則臣民望其言久也仲尼曰胡爲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聽於冡宰三年
  又曰顔丁善居喪顔丁魯人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殯望望焉如有從而弗及既𦵏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此三者子哀慕之情也
  又檀弓上曰孔子在衞有送𦵏者而夫子觀之曰善哉爲喪乎足以爲法矣小子識之子貢曰夫子何善爾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慕謂小兒隨父母啼呼疑者哀親之在外如不欲返然又曰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哀未㤀也十日而成笙歌踰月日異旬也祥者凶事用逺日五日彈琴十日笙歌除由外也彈琴以手笙歌以氣也
  又曰孔子與門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傚孔子也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學也我則有姊之喪故也二三子皆尚左
  又曰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可以御婦人矣尚未復孟獻子魯大夫仲孫蔑也夫子曰獻子加於人一等矣加猶愈也
  又檀弓下曰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子春曾子弟子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惡乎猶言何也又王制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喪從死者祭從生者
  又曾子問曰父母之喪弗除可乎以其有終身之憂也孔子曰先王制禮過時弗舉禮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
  又雜記曰凡喪服未畢有弔者則爲位而哭拜踊客始來主人不可以常禮待之大夫之哭大夫弁絰大夫與殯亦弁絰弁絰者大夫錫衰相弔之服也如爵弁而素如環絰曰弁絰大夫有私喪之葛則於其兄之輕喪亦弁絰
  又曰有父之喪如未没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没猶卒也除服謂祥祭之服也卒事既祭反喪服服後死者之服雖諸父昆弟之喪如當父母之喪其除諸父昆弟之喪也皆服其除喪之服卒事反喪服雖有親之大喪猶爲輕服者除骨肉之恩也惟君之喪不除私服言當者期大功之喪或終始皆在三年之中也小功緦麻則不除殤長中乃除也又曰子貢問喪子曰敬爲上哀次之瘠爲下顔色稱其情戚容稱其服問喪問居父母之喪也喪當哀言敬爲上者疾時尚不能敬也容威儀也孝經曰容止可觀請問兄弟之喪子曰兄弟之喪則存乎書䇿矣言疏者如禮行之未有加也非若父母之喪哀容體狀之不可名言而經不能備言也君子不奪人之喪重喪禮也亦不可奪喪也不可以輕之於己也
  又曰孔子曰少連大連善居喪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憂東夷之子也言其生于夷狄而知禮也怠惰也懈倦也
  又曰三年之喪言而不語對而不問廬堊室之中不與人坐焉在堊室之中非時見乎母也不入門言言己事也爲人説爲語在堊室之中以時事見乎母乃復入門則居廬時不入門也疏衰皆居堊室不廬廬嚴者也言廬哀敬之處非有其實則不居
  又曰縣子曰三年之喪如斬期之喪如剡言其痛之惻怛有淺深也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
  又曰曾申問於曾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焉何常聲之有
  又間傳曰斬衰何以服苴苴惡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見諸外也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緦麻容貌可也此哀之發於容體者也人憂者面必黎黒止謂不動于喜樂之常也枲或作似斬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齊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喪三曲而偯小功緦麻哀容可也此哀之發於聲音者也三曲一舉聲而三折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議小功緦麻議而不及樂此哀之發于言語者也謂陳説非時事也斬衰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始死一不食始斂時一不食也故父母之喪既殯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齊衰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之喪不食醯醬小功緦麻不飲醴酒此哀之發於飲食者也父母之喪既虞卒哭疏食水飲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醬中月而禫禫而飲醴酒始飲酒者先飲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父母之喪居倚廬寢苫枕塊不税絰帶齊衰之喪居堊室芐剪不納大功之喪寢有席小功緦麻牀可也此哀之發於居處者也
  又奔喪曰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后聞喪免袒成踊拜賓則尚左手小功緦麻不税者也雖不服猶免袒尚左手吉拜也
  又問喪曰親始死雞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惻怛之心痛疾之意傷腎乾肝焦肺水漿不入口三日不舉火故鄰里爲之糜粥以飲食之親父母也雞斯當爲笄纚聲之誤也親始死去冠二日乃去笄纚括髪也今時始喪者邪巾貊頭笄纚之象也
  又喪服四制曰父母之喪衰冠繩纓菅屨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練冠三年而祥比終兹三節者仁者可以觀其愛焉知者可以觀其理焉彊者可以觀其志焉
  又三年問曰三年之喪何也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别親疎貴賤之節而弗可損益也故曰無易之道稱情而立文者利人情輕重而制其禮也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三年者稱情而立文所以爲至痛極也斬衰苴杖居倚廬食粥寢苫枕塊所以爲至痛飾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也哉凡生天地之間者有血氣之屬必有知有知之屬莫不知愛其類今是大鳥獸則失喪其羣匹越月踰時焉則必反巡過其故鄉翔迴焉鳴號焉躑躅焉蜘蹰焉然後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雀猶有啁噍之頃焉然後乃能去之故有血氣之屬者莫知于人故人于其親也至死不窮則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若駟之過隙然而遂之則是無窮也故先王焉爲之立中制節壹使足以成文理則釋之矣立中制節謂服有年月之限也然則何以至朞也言三年之義如此則何以降至于朞者父在爲母服朞也曰至親以朞斷是何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𠇍也焉使倍之故再朞也喪三年以爲隆緦麻小功以爲殺雖情不至制以此服所以立法朞九月以爲間間在三年之下緦麻小功之上也隨情輕重處之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中取則于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盡矣取象于天地所謂法其變易也自三年以至緦麻皆歳之數
  左氏傳襄上曰晏桓子卒晏嬰粗縗斬斬不緝也粗三升布苴絰帶杖菅屨苴麻之有子者菅草屬食粥居倚廬寢苫枕塊此禮與士禮畧同此異唯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時人所行及士縗服各有不同晏子時爲大夫行士禮其家臣不解故譏曰唯卿爲大夫
  家語曰子夏問曰居君之母與妻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居處言語飲食侃𠇍于喪所則稱其服而已敢問伯叔母如之何曰伯母叔母疏衰期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功踊絶于地若知此由文矣哉言知禮之意也
  南史曰王秀字伯奮幼時祖父敬𢎞愛其風采仕宋爲太子舍人父卒廬于墓側服闋復職梁書到溉遭母憂居喪盡禮所處廬開方四尺毁瘠過人服闋猶蔬食布衣者累載
  又曰孔奐爲儀曹侍郎遭母憂時天下喪亂皆不能終三年奐及吳國張種在冦亂中禮法有度並以孝聞
  奔喪
  禮記奔喪曰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侵晨冒昏行者蓋欲從速若未得行則成服而後行過國至境哭盡哀而止哭避市朝望其國境哭至於家入門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坐哭盡哀括髪袒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襲絰於序東絞帶反位拜賓成踊送賓反位有賓後至者則拜之成踊送賓皆如初奔母之喪西面哭盡哀括髮袒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襲免絰於序東拜賓送賓皆如奔父之禮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殯東西面坐哭盡哀東髽即位與主人拾踊拾更也主人與之更踊盡哀而哭者賓客待之也
  又曰奔喪者不及殯先之墓北面坐哭盡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成踊盡哀括髪東即主人位絰絞帶哭成踊拜賓反位成踊
  又曰若所爲位家逺則成服而往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奔喪哭親疎逺近之差也
  訃告
  禮記雜記上曰凡訃于其君曰君之臣某死訃或作赴赴吿也臣子使人至君所吿也父母妻長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此臣子其家喪所主者君訃于他國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吿于執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太子之喪曰寡君之適子某死君夫人不稱薨告于國君謙也大夫訃于同國適者曰某不禄訃于士亦曰某不禄訃于他國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訃于適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實禄謂有爵者實當爲至也士訃于同國大夫曰某死訃于他國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訃于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訃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
  白虎通曰天子崩訃告諸侯者何緣臣子哀痛憤懣無聊無能不告語人者也諸侯欲聞之當將土地所出以供喪事故禮曰天子崩遣使者訃吿諸侯
  又曰諸侯薨使臣歸瑞珪于天子者何諸侯以瑞珪爲信今死矣嗣子諒闇歸之者讓之義也天子聞諸侯薨哭之何𢡖怛發中哀痛之至也使大夫弔之追逺重終之義
  又曰臣死亦訃告君何此君哀痛于臣子也君欲問之當加賻𮚐之禮故春秋曰蔡侯考父卒卒訃而𦵏不告諸侯薨訃告鄰國緣何鄰國欲有禮也
  奪情
  禮記曾子問曰子夏問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避也者禮與初有司與疑有司使之然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𦵏而致事致事還其職位於君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子夏曰金革之事無避也者非與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東觀漢記曰桓焉爲太傅以母憂自乞聽以大夫行喪踰年詔賜牛酒奪服即拜光禄大夫遷太常
  後漢書曰耿恭征疎勒時母卒及還追行喪制有詔使五官中郎將齎牛酒釋服奪情不令追服
  又曰趙憙代虞延行太尉事遭母憂上疏乞身行喪禮顯宗不許遣使者爲釋服賞賜恩寵甚渥
  漢雜事曰翟方進爲丞相遭後母喪行服三十六日起視事曰不敢踰國家也
  吳志曰孫權詔曰夫三年之喪天下達制人情之極痛也賢者志哀以從禮不肖勉而致之也治道以泰上下無事君子不奪人情故三年盡孝子之情至于有故則殺禮以從宜要絰而事故聖人制法有禮無時不行喪不奔訃非古也而隨時之宜以義斷恩也前故設科長吏在官當須交代而故犯之雖隨糾坐猶以廢曠方事之殷國家多難凡在官司宜各盡節先公後私而不恭承甚非謂也中外羣僚其更平議務令得中節度丞相顧雍奏從大辟其後吳令孟宗喪母奔赴已而自拘于武昌以聽刑戮陸遜陳其素行固爲之請減宗等後不得以爲目此禮遂絶
  風俗通曰謹按禮臣有大喪三年不呼其門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六
  喪服    衰冠    絰帶
  喪服
  周禮春官司服曰凡凶事服弁服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也凡弔事弁絰服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也論語曰羔裘𤣥冠不以弔絰大於緦之絰其服錫衰緦衰疑衰也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凡喪為天王斬衰為王后衰齊王后小君也諸侯為之不杖期也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君為臣服也疑衰十四升疑之言擬擬于吉也儀禮喪服曰喪服斬衰裳苴絰杖絞帶冠繩纓菅屨者為父諸侯為天子君父為長子為人後者妻為夫女子子在室為父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君布帶繩屨又曰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三年者父卒則為母繼母慈母母為長子
  又曰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朞者父在為母妻出妻之子為父母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不杖麻屨者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
  又曰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者無受者服足而除不以絰服而受也寄公為所寓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為舊君君之母妻庶人為國君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
  又曰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者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叔父之長殤中殤姑姊妹之長殤中殤昆弟之長殤中殤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嫡孫之長殤中殤大夫之庶子為嫡昆弟之長殤中殤公為嫡子之長殤中殤大夫為嫡子之長殤中殤其長殤皆九月纓絰其中殤七月不纓絰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纓布帶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姑姊妹女子之適人也又曰繐衰裳牡麻絰既𦵏除之者傳曰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曰何以繐衰也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乎天子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五月者叔父嫡孫昆弟之下殤
  又曰小功布衰裳牡麻絰即葛五月者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從祖昆弟從父姊妹孫適人者為人後者為姊妹適人者為外祖父母
  又曰緦麻三月者族曾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昆弟庶孫之婦庶孫之中殤
  又曰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緣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縓緣皆既葬除之
  又曰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大夫弔于命婦錫衰命婦弔于大夫亦錫衰
  禮記檀弓上曰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蓋引而進之也嫂叔之無服也蓋推而逺之也姑姊妹之薄也蓋有受我而厚之者也欲其一心厚之者姑姊妹大功夫妻為期
  又檀弓下曰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臯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臯為之衰蚩尤死者言其衰之不為兄死如蟹有匡蟬有緌不為蠺之績范之冠也范蜂也蟬蜩也緌謂蜩喙長在腹下
  又喪服小記曰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餘從而服不從而税
  又曰除喪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輕者
  又曰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
  又服問曰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𦵏矣則帶其故葛帶絰期之絰服其功衰有大功之喪亦如之小功無變也無變於大功齊衰之服不用輕累重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葛有本謂大功以上也小功以下絲麻㫁本既練遇麻㫁本者于免絰之既免去絰每可以絰必絰既絰則去之
  禮統曰天子諸侯皆為貴臣妾服三月適夫人為八妾服三月八妾為夫人服與舅姑同
  家語曰門人疑所以服夫子者子貢曰昔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于是弟子皆入而加麻出有所之則猶絰
  孔叢子曰秦莊子死孟武伯問于孔子曰古同僚有服乎曰然同僚有相友之義貴賤殊等不為同官問諸老𣅧昔虢叔閎夭太顛散宜生南宫适五臣者同僚比徳以賛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為服古達禮者行之又曰子思之衛魯穆公卒縣子使乎衛聞喪而服謂子思曰子雖未臣魯父母之國也先君宗廟在焉奈何弗服子思曰吾豈愛乎禮弗得也縣子曰請聞之答曰臣而出國君不掃其宗廟則不為之服
  又曰司徒文子改𦵏其叔父問于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𦵏緦既𦵏而除不忍無夫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加麻
  又曰魯人有同嵗上計而卒欲為之服問于季立季立曰恩好者其緦乎昔諸侯大夫共㑹于王及以君命同盟霸主其死也則皆有哭臨之禮今之上計上勤天子有交醼之所同名綈素上記先君下禄子孫同敦以好相厲以義又數相往来持有恩親比之朋友不亦重乎白虎通曰弟子為師服者弟子有君臣父子朋友之道也故生竭敬而親之死則喪痛之恩深義重故為之服入則絰出則否
  習鑿齒漢晉春秋曰初文帝之崩也羊祜謂傅𤣥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自天子達而漢文除之毁禮傷義常以為歎今上天縱至孝有曾閔之性雖奪其服而實行喪禮喪禮行除服何為耶若因此革魏之薄而興先王之法以敦厚風俗垂之百代不亦美乎𤣥曰漢文以来世乃淺薄不能行國君之喪因而除之數百年一旦復古恐難行也祜曰就不能使天下如禮且使主上遂服不猶善乎𤣥曰君上不除而下除是為但有父子無君臣三綱之道虧矣君子曰傅𤣥知無君臣之傷教而不知兼無父子之為重豈不蔽惑哉漢廢君臣之喪不降父子之服故四海黎庶莫不盡于其親三綱之道二服猶用于私室而主者獨盡廢之豈所以孝制天下乎詩云猶之未逺其傅𤣥之謂也
  摰虞折禮議曰虞謹按古者諸侯君臨其國臣君父兄之諸侯未同于古未同于古則其尊未全使絶期之制而令傍親之重也諸侯既然則公孫之爵亦宜如舊又曰喪無弟子為師服之制新禮弟子為師衰臣虞謹按自古無服師之禮故仲尼之喪門人疑其所服子貢曰昔夫子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夫子若父而無服遂心喪三年此則懐三年之哀而無齊衰之制也出則絰居則否所謂事加麻也先聖為禮必易從而可傳師之義誠重而服制之差歴代相襲不以為疑宜更定新禮無服如舊
  摰虞決疑要注曰禮故君為舊君齊衰三月謂䇿名委質稱君吏者也見察舉而不為吏者弔服加麻
  衰冠
  毛詩羔裘曰素冠刺不能三年也庶見素冠兮棘人欒欒兮箋云時無三年之恩于父母廢其喪禮故兾幸一見素冠也
  周禮春官小宗伯曰王崩懸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又肆師之職曰大喪禁外内男女之衰不中法者又夏官太僕曰大喪懸首服之法于宫首服之法謂免髪笄總長短之數于宫門示四方也
  又天官内司服曰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
  儀禮喪服曰斬衰者不緝也冠繩纓條屬冠六升外畢鐶而勿灰齊衰者緝也
  又曰疏衰裳齊傳曰問者曰何冠也曰齊衰大功冠其衰也緦麻小功冠其衰也帶緣各視其冠
  又曰緦者十五升抽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也錫衰何也麻之有枲者也十五升有其半無事其縷有事其布曰錫
  又曰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拘削殺也若齊裳内衰外員廣出于適寸員在背上適辟領也負也出于辟領外傍一寸適博四寸出于衰麻長六寸博四寸
  禮記檀弓曰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惡其亂禮不當物謂精麤廣狹不應法制齊衰不以邊坐大功不以服勤
  又曰古者冠縮縫今也衡縫縮從也今禮制衡讀為横今冠縫横以其辟積多故喪冠之反吉非古也解時人之惑喪冠縮縫古冠耳
  又間傳曰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此哀之發于衣服者也禮記外傳曰凡言斬衰者以六寸之布廣四寸為衰帖于心前而不緝也衰者言悲摧也緝者縫綆之名齊之言齊也加針縷其裳下之縫使齊平也凡言有事其縷者先加灰錫治其麻縷為布則不治
  絰帶
  周禮夏官弁師曰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弁絰王弔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謂素冠也而加環絰環絰者大如緦之麻絰纒而不糾司服職曰凡弔事弁絰服
  儀禮喪服曰苴絰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絰大搹搹手搹圍九寸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為帶齊衰之絰斬衰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絞者垂帶也鄭𤣥注曰凡服上曰衣下曰裳在首在腰皆曰絰絰之言實也首絰象幘布冠之幘腰絰象大帶之有絞帶革帶者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絰右本在上
  又曰斬衰絞帶七寸三分齊之帶五寸六分大功之帶四寸五分小功之帶三寸七分緦麻之帶二寸九分鄭𤣥絞帶象革帶斬之絰五分去一以為韋繩帶也
  禮記外傳曰絰者實也表其有哀蹙之情實也喪服衰之與絰因象平常之時冠帶吉㓙相變也有首絰有腰絰有絞帶斬衰首絰圍九寸向下皆五分去一用為腰絰則七寸五分五分去一者從斬至緦緣有五服相減窮其数也然則絞帶又小于腰絰齊衰首絰七寸五分之一腰絰五寸八分大功首絰五寸八分腰絰四寸六分小功首絰四寸六分腰絰三寸七分緦首絰三寸七分腰絰二寸九分
  左傳僖下曰晉襄公擊敗秦師于殽子墨衰絰晉文公之喪故襄公稱子以㓙服從戎故墨之
  又襄上曰晉侯有姻喪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絰晉自殽之役遂常墨縗絰也二婦人輦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
  後漢書曰胡廣年八十三嵗熹平元年薨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議郎以下數百人皆衰絰殯位自終及𦵏漢興以来人臣之盛未嘗有也
  宋書曰王誕為吳國内史母憂去職武帝伐劉毅為起輔國將軍誕固辭以墨絰從行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七
  杖履    幗髽    廬
  凶門附  死
  杖履
  儀禮喪服曰苴杖竹也削杖桐也各齊其心皆下本杖者何爵也非爵而杖者何擔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輔病也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婦人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又曰斬衰裳菅履者菅屝也公卿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繩履者繩屝也疏衰裳齊疏履者簏蒯之屝也禮記喪服小記曰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鄭注衰益屝敬多也又曰婦人不為主而杖者姑在為夫杖姑不厭婦母為長子削杖嫌為男子當杖竹也母為長子服不可以重于子為己也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女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為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也謂長女也許嫁二十而笄笄為成人成人正杖也
  又曰庶子不以杖即位不遍子也位朝夕哭位也父不主庶子之喪則孫以杖即位可也祖不厭孫孫得伸也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舅不主妾之喪子得伸也
  又雜記下曰古者貴賤皆杖叔孫武叔朝見輪人以其杖闗轂而輠輪者于是有爵而後杖也
  又喪大記曰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子大夫寢門之外杖寢門之内輯之夫人世婦在其次則杖即位則使人執之子有王命則去杖國君之命則輯杖聴卜有事於尸則去杖大夫於君所則輯杖於大夫所則杖大夫之喪三日之朝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則去杖大夫之命則輯杖内子為夫人之命去杖為世婦之命授人杖大夫有君命去杖此指大夫之子也而云大夫者通實大夫有父母之喪也授人杖以使人執之冊也士之喪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婦人皆杖於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於大夫世婦之命如大夫士二日而殯者下大夫也士之禮死與往日生與来日此二日於死者亦得三日也婦人皆杖謂主婦容妾為君女子子在室者子皆杖不以即位子謂凡庶子也不以即位與去杖同也大夫士哭殯則杖哭柩則輯杖哭殯謂既𦵏也哭柩謂啓後也大夫士之子於父母也遵近哭殯可以杖子哭諸侯之子于父母也遵逺杖不入于廟門也棄杖者斷而棄之於隠者杖以喪至遵為人得而褒之
  又問喪曰或問曰杖者何也怪其義各異曰竹桐一也故為父苴杖苴杖竹也為母削杖削杖桐也言所以杖者義一也顧所用異耳或曰杖者以何為也怪所為施曰孝子喪親哭泣無數服勤三年身病體羸以杖扶病也言扶杖乃能起也則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處也堂上不趨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實也禮義之經也非從天降也非從地出也人情而已矣父在不杖謂為母也尊者不杖辟尊者之處不杖有事不趨皆為不感動使之憂慼也
  又喪服四制曰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擔主或曰輔病婦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
  白虎通曰所以杖竹桐何取其名也竹戚也桐痛也父以竹母以桐竹陽也桐陰也竹斷而用之質故為陰也韓子曰儒執喪三大毁扶杖世主以為孝而禮之
  幗髽
  儀禮喪服曰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總箭笄髽衰三年總束髻也謂總者既束其本又總其末箭笄篠也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髪以麻則上用麻也用麻者自頭交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小記曰男子冠而婦人笄男子免而婦人髽但言衰不言裳者婦人不顯裳也
  又曰女之適人者為其父母婦人為舅姑惡笄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笄首以笄布總傳曰笄有首者惡笄之有首也惡笄者櫛笄也折笄首者折吉笄之首也吉笄者象笄也
  禮記檀弓上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髽曰爾無從從爾爾無扈扈爾誨教也爾汝也從從謂太髙扈扈謂太廣爾助語又曰魯婦人之髽而弔也自敗於臺鮐始也時家家有喪髽而相弔去纚而紒曰髽也
  禮記外傳曰髽者婦人有喪者髽古人垂髽男子髽時皆有總以縚其髽然後加笄加冠也去纚而髽曰魯婦人遭升陘之戰也露髽相弔以代喪冠也有布髽齊衰已下以布束髪也有麻髽女子在室有父母之喪用麻合髽以對兄弟括髪時也髽者開散之名也既去有縱髽邢葩髽
  左傳襄公曰臧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駘國人逆喪者皆髽魯于是乎始髽髽麻髪合結也遭喪者多故不能備㓙服髽而已
  廣雅曰幗謂之祺音忌
  魏氏春秋曰諸葛亮挑司馬宣王戰致巾幗婦人之飾以怒宣王
  
  周禮天官宫正曰掌王宫之戒令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疎貴賤之名鄭𤣥注曰廬舍堊室也親者貴者居倚廬踈者賤者居堊室
  儀禮喪服傳曰喪服斬衰居倚廬寢苫枕塊馬融曰倚木以為廬于東牆下西向闗端也
  禮記雜記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
  又喪大記曰父母之喪居倚廬不塗寢苫枕凷非喪事不言君為廬宫之宫謂圍障大夫士䄠之既𦵏柱楣塗廬不於顯者君大夫士皆宫之
  又問喪曰成壙而歸不敢入處室居于倚廬哀親之在外也
  白虎通曰父母之喪倚廬于中門外東牆下戸北又曰婦人不居倚廬天子七日諸侯五日卿大夫三日而成服居門外東壁為廬
  王肅喪服要記曰魯哀公𦵏父孔子問曰寧設菰廬乎哀公曰菰廬起大伯大伯出奔聞古公崩還赴喪故作菰廬以彰其尸吾父無大伯之罪何用此為
  孝子傳曰王琳汝南上蔡人十嵗失父母弟季年七嵗兄弟二人哭泣哀聲不絶在塚側作廬不妄出入
  凶門附
  儀禮士喪禮曰重木刋鑿之甸人置重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夏祝取鬻餘飯盛用二鬲于西牆下冪用疏布久之及用䩣懸于重冪用葦席北面袵帶用䩣賀之結于後祝置于庭中近南名為重今之凶門是其象也禮既虞而作主今未有主故以重當主本為喪設非以表其門恐不應以尊卑厭降也禮命士以上父子異宫今卑私之喪皆别開門亦不知今人如此者皆有凶門否范堅答凶門問曰薄帳似不出禮文何由行此答曰凶門非禮禮有縣重于庭以席覆之其形似凶門後出之于門外表喪由此俗遂行之耳
  禮論曰問改𦵏立凶門否蔡謨答云改𦵏若停喪謂應有凶門
  
  周禮春官大宗伯曰以喪禮哀死亡
  禮記曲禮下曰天子死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死冦曰兵異于人者也壽考曰卒短折曰不禄凡人常稱也
  又檀弓下曰孔子過太山側有婦人哭于墓者而哀使子路問之曰子之哭也一似重有憂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為不去也曰無苛政夫子曰小子識之苛政猛于虎也又喪大記曰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婦人不死於男子之手君夫人卒于路寢大夫世婦卒于適寢内子未命則死于下室遷尸于寢士之妻皆死于寢
  左傳定下曰齊侯伐晉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髙國先登求自門出死于霤下
  又哀上曰簡子巡列曰畢萬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百乗死于牖下畢萬晉獻公卿也死于牖下言得夀終羣子勉之死不在冦言有命也
  又哀下曰太子聞之懼下石乞孟黶敵子路以戈擊之斷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結纓而死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来由也其死矣
  又哀下曰晉荀瑶帥師圍鄭鄭人俘酅魁壘賂之以知政閉其口而死
  穀梁傳隠公曰髙厚曰崩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之也其崩之何也以在民上故崩之也
  春秋説題辭曰天子曰崩崩之為言殯也諸侯稱薨薨之為言奄然而亡大夫曰卒精輝終卒卒之為言絶絶於邦也士曰不禄失其忠也不禄之言削名章也庶人曰死魂魄去心死之為言精爽窮也
  爾雅曰崩薨無禄卒殂落殪死也
  論語里仁曰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又子罕曰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為臣病間曰久矣哉由之行詐也且予與其死於臣之手也無寧死於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縱不得大𦵏予死於道路乎
  又先進曰顔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有慟乎非夫人之為慟而誰為
  文子老子曰聖人同死生愚人亦同死生聖人之同死生知于分理也愚人同死生不知利害所在
  莊子曰人之生也氣聚則為生氣散則為死
  又曰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又曰莊子之楚見空髑髏髐然有形檄以馬棰因而問之曰夫子貪生失理而為此乎將子有亡國之事鈇鉞之誅而為此乎于是語卒援髑髏枕而卧夜半髑髏見夢曰子之談者似辨士諸子所言皆人生之累也死則無此矣子欲聞死之説乎莊子曰然髑髏曰死無君于上無臣于下亦無四時之事從然以天地為春秋雖南面之樂不能過也
  説苑曰齊景公出而見殣謂晏子曰此何死對曰餒而死公曰噫寡人之無徳也亦甚矣晏子曰君之徳著而不彰何為無徳景公曰何謂也對曰君之徳及後宫與臺榭之玩君之鴈食以菽粟君之宫内自樂延及後宫之族何為其無徳也顧臣有請于君由君之意自樂之心推與百姓同之則何殣之有
  又曰子貢問孔子人死有知將無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人有知也恐孝子妨生以送死也吾欲言死人無知也恐不孝子孫棄親不𦵏也賜欲知人死有知將無知也死徐自知之猶未晚也
  又曰魯哀公問孔子曰有知者夀乎對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命也人自取之也夫寢處不安飲食不給勞逸過度者疾共殺之居下位而上干其君嗜酒欲物而求不止者刑共殺之少以犯衆弱以侮強忿怒不量力者兵共殺之此三死者非命也
  又曰民有五死聖人能去三不能除其二飢渴死者可去也凍寒死者可去也雖五兵共死者可去也夀命死者不可去也癰疽死者不可去也三者可去二不可去論衡曰人之死者不可去也三者二者食齊輪者猶未死者知感也
  又曰王莽之時省五經章句皆為二千石博士弟子郭略夜定舊説死燭下精思不任脈絶氣滅也
  楊泉物理論曰人含氣而生精盡而死猶澌滅也譬如火焉薪盡而火滅則光無矣人死之後無遺魂也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八
  屍    復魂   唅
  絞紟衾冒
  屍
  禮記曲禮下曰在牀曰屍
  左傳哀下曰陳候使公孫貞子聘吳未至而卒將以屍入吳人使太宰嚭勞且辭上介芊尹蓋對曰寡君聞楚為不道翦伐吳國滅厥民人寡君使蓋備使弔君之下吏無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殞墜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屍造於門是我寡君之命委於草莽也且臣聞之事死如生禮也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屍將事之禮又有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屍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踰之今大夫曰死而棄之是棄禮也苟我寡君之命逹於君所雖隕于深淵則天命也吳人内之禮統曰屍之言矢也陳也
  家語曰史魚將卒命其子曰吾在朝不能進蘧伯玉退彌子瑕是吾為臣不能正君生而不能正君死不可以成禮我死汝其陳屍牖下靈公弔焉怪而問之其子以父言告公公曰寡人之過也命殯于客位進蘧伯玉退彌子瑕孔子曰史魚死而屍諌可謂直乎
  史記曰崔杼弑莊公晏嬰立崔杼門外曰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亾則亡之若為己死己亡非其私䁥誰敢任之門開而入枕公屍而哭三踊而出人謂崔杼必殺之崔杼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
  白虎通曰屍者何謂也屍之為言陳也失氣亾神形體獨陳
  釋名曰死曰屍屍舒也骨節解舒不能復自勝歛搜神記曰初鈎弋夫人有罪以譴死殯屍不臰而香及昭帝即位改𦵏之棺空無屍獨絲履存焉
  異苑曰河内荀儒字君林乗水省舅氏䧟河死兄儉求屍積日不得設祭水側又箋與河伯投箋一宿岸側冰開屍手執箋出倫又箋謝
  又曰潯陽周虓字孟威寧康中鎮于巴西為苻堅所摧守節不屈堅使使者道虓躬治逵陌謂使者云煩君語賊苻堅何至耳煩國士如此又潛圗襲堅堅聞之曰小人正欲覓死殺之適足成名耳乃苦考楚不食而卒歛已經旬堅怒猶未歇剖棺臨視虓屍歘迴眸鬢髭張裂精瞳明亮迴盼矚堅堅覩而稱善乃厚加贈賻
  又曰元嘉中豫章胡家奴開昌邑王冢青州人開齊襄公冢並得金鈎而屍骸露在巖中儼然兹亦未必有憑而然也京房屍至義熈中猶完具僵死人肉堪為藥軍士分割之
  列女傳曰齊人杞梁襲莒戰而死其妻無所歸乃就夫屍於城下而哭之七日而城崩妻遂投於淄水而死博物志曰靈帝光和元年遼西太守黄翻言海邊有流屍靈符絳衣屍體完全感夢曰我伯夷弟孤竹君子也海水壊吾棺求見掩藏
  吳㑹稽分地曰種山者大夫種所𦵏也在西鄉郭外後潮水穴山漂去其屍俗云伍子胥乗潮水取以去今山脇有缺處
  臨邑國記有靈鷲能知人吉凶覘人將死食屍肉盡乃去
  晏子春秋曰景公操玉加於晏子屍上涕下沾衿盡哀而去
  又曰景公伏晏子屍而號曰今天降禍不加寡人而加夫子社稷危矣
  論衡曰孟賁之屍人不忍者氣絶也死炭百斛人不沃者光滅也
  又曰淮陽都尉尹齊為吏酷虐及死怨家欲取其屍屍亡歸
  復魂
  周禮天官夏采曰掌大喪以冕服復於太祖以乗車建綏復於四郊復招魂也建綏者去其旒
  又春官司服曰大喪共其復衣服
  禮記檀弓曰復盡愛之道也有禱祠之心焉復謂招魂分禱五祀庶幾其精氣之反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鬼神處幽闇望其從鬼神所来北面求諸幽之義也鄉其所從来也禮復者升屋北面
  又曰邾婁復之以矢蓋自戰於升陘始也時師雖勝死傷亦甚無衣可以招魂
  又曾子問曰為君使而卒於舎禮曰公館復私館不復凡所使之國有司所授舎則公館已何謂私館孔子曰善乎問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公館復此之謂也
  又禮運曰及其死也升屋而號吿曰臯某復招之於天又雜記上曰復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復招魂復魄也冕服者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襃衣亦始命為諸侯及朝覲見加賜之衣也襃猶進也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言其招魂用税衣上至揄狄也狄税素沙言皆以白紗縠為襃復西上北面則西在左左為陽兾其復生故尚左也復者多少各如其命之數
  又曰諸侯行而死於館則其復如於其國如於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綏主所致舎館旌旗
  又曰大夫士死於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如於館死則其復如於家
  又喪大記曰復有林麓則虞人設階無林麓則狄人設階復招魂復魄也階所乗以升屋者虞人主林麓之官也狄人樂吏之賤者階梯也簨簴之類小臣復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𤣥頳世婦以䄠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皆升自東榮中屋履危北面三號捲衣投於前司服受之降自西北榮其為賓則公館復私館不復其在野則升其乗車之左轂而復私館卿大夫之家也不於之復為主人之惡也復衣不以衣尸不以斂不以衣尸謂不襲也復者庶其生也若以其衣襲斂是則生施死之義相反喪禮云以衣衣尸浴而去之婦人復不以袡袡嫁時盛服非事鬼神之衣凡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婦人不以名行唯哭先復復而後行死事氣絶則哭哭而復復而不蘇可以為死事
  又喪服小記曰復與書銘自天子達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如不知姓則書氏此謂殷禮也殷質不重名復則臣得名君周之禮天子崩則復曰臯天子復諸侯薨則復曰臯某甫復其餘及書銘同禮記外傳曰人之精氣曰魂魂陽也云云而動形體謂之魄魄陰也漠然不動合陰陽二氣而生也精氣聚而為一物形勞則神逝謂死而魂逝散死則難復生也孝子之心不能忍也故升屋而招其魂神也神智無涯也魄者復於土也人皆食土之物養成形體也氣絶而収其魂使反復於體也
  齊書曰張融建武四年病卒遺令白旐無旒不設祭令人捉麈尾登屋復魂曰吾生平所善自當陵雲一笑三千貫棺無製新衾左手執孝經老子右手執小品法華經妾二人事哀畢各遣還家
  
  周禮天官冢宰曰太宰之職大喪賛贈玉唅玉助王為之也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唅玉死者口實也天子以玉雜記曰唅者執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唅則諸侯唅以璧也小宰喪荒受其唅襚幣玊之事春秋傳曰口實曰唅衣服曰襚凶荒有幣玉者賓客所賙委之禮
  又天官玉府曰大喪共唅玉
  又春官典瑞曰大喪共飯玉含玊贈玊飯玊碎玊以雜米也禮記檀弓下曰邾婁考公之喪考公益之曾孫也考公或為定公徐君使容居来弔含弔且含非之也曰寡君使容居坐含進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欲親唅非禮也唅不使賤者君行則親唅耳言侯玉者徐僣稱王自比天子有司曰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則易于則于易于雜者未之有也易謂臣禮于謂君禮也容居以臣欲行君禮于徐自比天子使大夫敵諸侯有司固拒之是也容居對曰容居聞之事君不敢㤀其君亦不敢遺其祖昔我先君駒王西討濟於河無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魯人也不敢㤀其祖言我祖與今君於諸侯使初如是不聞義則服也駒王徐先君謂僣號者容居其孫也濟渡也言西討渡於河廣大其國也魯鈍也言魯鈍者欲自明不妄
  又曰飯用米貝弗忍虛也不以食道用美焉爾尊之也食道䙝米貝美也
  又雜記上曰含者執璧将命曰寡君使某舎相者入吿出曰孤某須矣唅玉為璧其制之分寸大小未聞含者入升堂致命子拜稽顙含者坐委於殯東南
  又曰天子飯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此蓋夏時也周禮天子飯唅用玉
  左傳襄上曰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盟于督陽荀偃癉疽生瘍於頭癉疽惡瘡二月卒而視不可含目開口禁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吳敢不如事主猶視欒懐子曰其為未卒事於齊故也懐子欒盈乃復撫之曰主苟終所不嗣事于齊者有如河乃瞑受含
  又哀上曰公㑹吳子伐齊將戰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虞殯送終歌示必死也陳子行命其徒具含玉亦示必死
  春秋説題辭曰口實曰唅緣生象食孝子不忍虛其欲不忍虛政欲其口食天子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璧士以貝唅之為言實具口含也生常食故死用含
  説文曰唅送終口中玊也
  釋名曰唅以米貝含其口中也
  莊子曰青青之麥生於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唅珠為吕氏春秋曰含珠鱗施今𦵏皆用之注云含珠口實鱗施施玊匣於死者之體如魚鱗
  絞紟衾冒
  儀禮士喪禮曰死於適室幠用斂衾幠覆也斂衾大斂聴用之衾也衾被也奉屍於室幠用夷衾夷衾覆屍柩之衾也
  又曰冒緇質長與手齊頳殺掩足冒韜尸者也制如直囊上曰質下曰殺殺韜足而上質韜首而下齊手上衣左下赤象地也
  又曰厥明陳衣于房南頭西上綪紟横三縮一横終幅拆其末綪屈也紟所以束衣服為堅急以布絞之縮從横者三幅從者終幅拆其末令可結之也禮記雜記曰唯絞紟衾冒死而後製
  又喪大記曰君錦冒黼殺綴旁七大夫𤣥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頳殺綴旁三
  又曰小斂布絞縮者一横者三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
  禮記外傳曰絞紟衾冒死而後製絞者交束之名也紟者堅急之稱也衾者單被也冒者小斂衣故設冒以揜形也小斂用一衾大斂用二衾一以覆之一者將斂之時先鋪衾於紟之下用以舉尸入棺者也
  釋名曰絞交也交結之也紟禁也禁繫之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四十九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二十九
  殮       柩
  殯       賵
  賻       襚
  
  周禮春官小宗伯曰王崩及執事涖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執事大祝之屬也
  又周禮春官司服曰大喪共其斂衣服
  禮記檀弓上曰康子之母死陳䙝衣非上服也陳之將斂也敬姜曰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將有四方之賔來䙝衣何為陳于斯命徹之
  又喪大記曰小斂于户内大斂于阼階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葦席小斂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皆一衣十有九稱大斂布紟二衾者君大夫士一也簟細華席也三者下各有元衣一十有九稱法天地之終數也衾者或覆之或薦之者也
  又曽子問曰下殤土周葬于園遂輿機而往途邇故也土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后之堲周葬下殤于園中以其未成人遠不就墓也機舉屍之牀也繩絙其中央又以繩從旁鉤之禮以機舉屍輿之以就園而斂葬為途近故耳輿機或以為餘機者也今墓遠則其葬也如之何今人斂下殯于宫中而葬之于墓與成人同墓途乃遠其葬當用棺乎則載之乎故問禮之變者也孔子曰吾聞諸老𣅧曰昔史佚有子而死下殤也墓遠葢欲葬之墓如 殤從成人也長殤有送葬卒 則棺載之矣史佚武王時史賢猶有所不知召公謂之曰何以不棺斂於宫中欲其斂於宫中如成人也斂於宫中則葬當載之也史佚曰吾敢哉畏知禮也召公言於周公為史佚問周公曰豈不可言是豈於禮不可許也史佚行之佚於時以為許也遂用召公宫中之言也下殤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棺謂斂於棺也
  問喪曰或問曰死三日而後斂者何也怪其遲也曰孝子親死悲哀志懣故匍匐而哭之若將復生然安可得奪而斂之故曰三日而后斂者以候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計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親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聖人為之斷决以三日為之禮制也
  左傳僖下曰許穆公卒於師葬之以侯禮也男而以侯禮加一等凡諸侯薨於朝㑹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於是以衮斂又襄公曰魯季文子卒大夫入斂公在位宰庀家器為葬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玊無重器幣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死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
  又定上曰季平子行東野東野季氏邑還未至丙申卒於房陽虎將以璵璠斂璵璠美玉君所佩仲梁懐弗與懐亦季氏家臣曰改步改玊昭公之出季孫行君事佩璵璠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步則亦當去璵璠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予何怨焉
  家語曰季平子卒將以君之璵璠斂孔子初為中都宰聞之厯級而救厯登階不聚足曰送死人而以寶玉猶曝屍於中原示民以奸利之弊
  後漢書戴封年十五詣太學時同學石敬平温病卒封養視殯殮以所齎糧市小棺送喪到家更斂見敬平生時書物皆在棺中乃異之
  吳志曰張昭卒遺令幅巾素棺斂以時服孫權素服臨弔
  又曰諸葛瑾年六十八卒遺令素棺斂以時服事從約省
  晉書曰安平王孚臨終遺令曰有魏貞士河内温縣司馬孚字叔達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終始若一當以素棺單椁斂以時服
  南史曰王奐為雍州刺史被誅舊人無敢至者汝南許明達先為奐㕘軍躬為殯殮經理甚厚時人髙其節南史曰王志天監初為丹陽尹為政清靜都下有寡婦無子姑亡舉債以斂葬既而無以還之志愍其義以俸償焉
  陳書曰周𢎞直卒遺疏氣絶之後使買市中素棺小形者斂以時服古人通制但見先人必須備禮可著單衣裙衫故履既應侍養宜備紛晩或逢善友又須香煙棺内唯安白布手巾麄香罏而已外無所用
  釋名曰衣屍棺曰斂藏不復也
  風俗通曰禮天子斂以梓器宫者存時所居縁生事亡因以為名凡人之棺亦為宫也
  宋韜遺教曰吾死斂以時服不得造新白祫單衣
  
  禮記曲禮下曰在棺曰柩柩之言究也
  又檀弓下曰君遇柩于路必使人弔之
  又曰襄公朝于荆康王卒魯襄公二十八年康王楚子昭也荆人必請襲欲使襄公衣之魯人曰非禮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巫祝荆茢君臨臣䘮之禮
  記綂曰柩之言也具書其謐置棺旁萬世久藏也釋名曰柩究也送隨身之制皆究備也
  漢書曰薛宣守左馮翊多仁恕池陽令舉亷吏獄掾王立于府未及有聞立受囚家錢宣責讓縣縣按驗獄掾乃其妻受繫者錢萬六千受之而掾實不知掾慙恐自殺宣聞之移書池陽曰縣所舉亷吏獄掾王立家私受財而立不知殺身以自明立誠亷士甚可閔惜其以府决曹掾書立之柩以顯其魂
  東觀漢記曰亷范字叔度京兆人也父客死蜀范乃出負䘮歸至葭萌船觸石破没范持棺柩遂俱沉溺衆傷其義鈎求得之僅免于死
  晉書曰東海王越薨葬東海石勒追及于莒縣𡩋平城將軍錢端出兵拒勒戰死軍潰勒命焚越柩曰此人亂天下吾為天下報之故燒其骨以告天地
  蕭子顯齊書曰傳琰字季珪北地靈州人也美姿儀為尚書左郎遭䘮居南岸隣家失火燒屋抱柩不動
  
  禮記曲禮上曰里有殯不巷歌助哀也
  又檀弓上曰孔子少孤不知其墓孔子之父鄹邑叔梁紇與顔氏之女徴在野合生孔子為徵在耻而不告也殯于五父之衢欲有所就而問之孔子亦為隱焉殯于家則知者無由怪也欲發問端五父之衢衢名也葢曼父之隣者也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見相行于路也其慎也蓋殯也慎當為引禮家讀然聲之誤也殯引飾棺以輴葬引飾棺以翣柳孔子是以殯引不以葬引時人見者謂不知禮
  又檀弓上曰天子之殯也攢塗龍輴以椁攢木以周龍輴猶如椁而塗之天子殯以輴車畫轅以龍加斧于椁上畢塗屋斧謂之黼白黒之也以刺繡于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盡塗之矣天子之禮也
  又檀弓下曰帷殯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穆伯大夫季悼子之子公甫靖叔敬姜穆伯妻文伯歇之母也禮朝多哭不帷
  又王制曰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月而葬尊者舒卑者速也春秋傳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而外姻至者也
  又䘮大記曰君殯用輴攢至于上畢塗屋大夫殯以幬攢置于西序塗不暨于棺士殯見祍塗上帷之攢猶叢也屋殯上覆如屋也幬覆也暨及也天子之殯居棺以龍輴攢木題凑象槨上四柱如屋以覆之諸侯輴不畫龍攢題湊象椁其他亦如大夫之殯廢輴置棺墉下就攢三而塗之不及棺者攢中狹小裁取容棺然則天子諸侯差寛大夫及士不攢掘地下棺耳帷之者鬼神幽闇士達乎天子皆然幬亦或作棺
  又坊記曰子云賔禮每進以襄䘮禮每加以逺浴于中霤飯于墉下小斂于户内大斂于阼階殯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示逺也遠之所以崇敬
  左傳僖公下曰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殯窆棺也曲沃有舊宫焉出降柩有聲如牛如牛呴聲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軼我擊之必大捷焉聲自柩出故曰君命大事戎事也偃聞奏宻謀故因柩聲以正衆心
  論語鄉黨曰朋友死無所歸曰于我殯重朋友恩也無所殯無親後也續漢書曰和帝追封諡皇太后父梁竦為褒親愍侯殯賜東園棺三匣衣衾
  范曄後漢書曰蔡順䘮母停柩未殯東隣失火燒順屋柩不可移乃伏柩上火乃越燒他舍餘見孝部
  宋書曰竟陵王誕據廣陵為逆事蔡興宗奉㫖慰勞廣陵别駕范長興宗素善在城内同誅興宗至躬自收殯致䘮還豫章舊墓上聞謂曰卿何故敢爾觸網興宗抗言答曰陛下自殺賊臣自葬周親既犯嚴制正甘于鉞斧耳
  唐書曰嚴郢以舊怨與盧杞陷楊炎趙惠伯搆成其罪貶炎于崖州惠伯于費州郢既報怨過當人頗不直郢後得罪至費州道左有柩殯問其主名或曰趙惠伯之殯也郢黙然慙恧歲餘而卒
  穆天子傳曰天子乃殯盛姬于榖丘之廟先王之廟有此者漢氏亦所在有廟也
  白虎通曰天子舟車殯為水火也故棺在車上車舟臣子更執紼晝夜千二百人紼所以牽持棺者也
  釋名曰于西壁下塗之曰殯殯賔也賔遇之言稍逺子思子曰殯賔也
  𮚐
  禮記雜記曰上介賵執圭將命曰寡君使某賵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須矣陳乗黄大路于中庭北圭將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顙坐委于殯東南隅宰舉以東下謂為在路之下覲禮曰路禮四方之客介者入設乗黄于大路之西客入則致命矣
  左傳隱公曰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緩且子氏未薨故名惠公葬在春秋前曰緩也子氏仲子也葬薨在二年𮚐助䘮物贈死不及尸尸未葬之通稱弔生不及哀諸侯以上既葬則縗麻除無哭位諒闇終䘮豫凶事非禮也仲子在而賵故曰豫凶事
  榖梁傳隱公曰乗馬曰賵
  春秋説辭題曰知生則賻知死則𮚐賻之為言助也賵之為言覆也輿馬曰賵貨財曰賻玩好曰贈决其意也衣被曰襚養死具也贈稱也襚遺也
  
  周禮天官曰小宰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弔事弔諸侯臣幣所用贈也器所致明器也凡喪始死弔而含襚葬而贈𮚐其間加恩厚則有賻焉
  禮記曲禮下曰弔䘮不能賻不問其所費
  又檀弓上曰孔子之衞遇舊館人之䘮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貢脱驂以賻之子貢曰于門人之䘮未有所脱驂脱驂于舊館無乃已重乎言脱驂未重此于門人恩為偏頗也夫子曰予嚮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岀涕遇見也舊館人恩雖輕我哭見主人為我盡一哀是厚恩待我也我為之出涕恩重宜施惠之也予惡夫涕之無從也小子行之客行無他物可以易之者使遂其性也
  又檀弓曰子柳之母死既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古者謂錢為泉布所以通布貨財子柳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于䘮因死者以為利請班諸兄弟之貧者
  又少儀曰賵馬入廟門以其主于門賻馬與其幣太白兵車不入廟門以其主于生人也兵車革車也雖為死者來陳之于外戰伐田獵之服非盛者也周禮革路建太白以即戎也賻者既致命坐委之擯者舉之主無親受也公羊傳隱公曰貨財曰賻榖梁傳隱公曰錢財曰賻賻謂助也歸生者焉
  漢書曰原涉父哀帝時為南陽太守天下殷富大郡二千石官賦斂賻葬皆千萬妻子適共受之以定産業時又少行三年喪者及涉父死讓還南陽賻送行䘮家墓三年由是顯名京師
  又曰何竝字子亷潁川太守疾病召丞掾作先令書曰告子恢吾生素餐日久死雖得官賻勿受葬為小槨但下棺恢如其言
  後漢書曰魯恭字仲康父期為武陵太守卒恭年十二晝夜號踊聲郡中贈賻無所受乃歸服䘮禮過成人後漢書曰羊續為南陽太守徴為太常未及行㑹病卒遺言薄斂不受賵遺舊典二千石卒官賻賵百萬府丞焦斂遵續先意一無所受詔書褒美勑太山太守以府賻錢賜續家
  世説曰王戎父渾官至梁州刺史渾所厯州郡義故懐其德惠相率致賻數百萬戎悉不受
  南史曰張稷所生劉先假葬瑯琊黄山建武中改申葬禮賻助委積于時雖不拒絶事畢隨以還之
  又曰江斆卒遺令不受助詔賻錢三萬布百匹子蒨啟遵斆命不受詔嘉美之從其所請
  又曰張融有孝義父暢臨終謂諸子曰昔丞相事難吾以不同將見殺縁司馬竺超人得活爾等必報其子後超人孫微冬月遭母䘮居貧融弔之悉脱衣以為贈被牛皮而反
  
  儀禮士䘮禮曰士䘮君使人襚徹帷主人如初襚者左執領右執要入升致命襚之言遺也衣披曰襚致命曰君使某襚主人拜如初襚者入衣尸出主人拜送如初
  禮記檀弓下曰衞有太史曰柳莊寢疾公曰若疾亟雖當祭必告也亟急也公再拜稽首請于尸曰有臣柳莊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急弔賢也不釋服而往襚以襚之脱君祭服以襚臣親賢也
  又雜記曰諸侯相襚以後路冕服先路與褒衣不以襚不以巳之正者施于人以彼不以為正也後路二車二車行在後也
  又少儀曰臣致襚于君則曰致衣廢于賈人敵者曰襚言廢衣不必其以斂也賈人知物善惡也親者兄弟不以襚進不執將命
  左傳文公曰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禮也秦慕諸夏欲通敬于魯國有翟泉之盟故贈僖公并及成風非與魯不同盟無相赴弔之制故不譏其緩而以接好為禮諸侯相弔賀也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之可也以無忘舊好送死不及尸故曰不當事書者書之于䇿垂示子孫使無忘舊日之好
  又襄公曰魯公朝于楚康王卒楚人使公親襚襚諸侯有遣使𮚐襚禮今楚欲依遣使之禮矣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先使巫祓除殯之凶邪而行襚禮與朝而布幣無異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茢黍禳楚人弗禁既而悔之
  又襄公曰鄭伯有死于羊肆羊肆市列子産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斗城斗城鄭地名
  春秋説題辭曰衣被曰襚襚之言遺也
  榖梁傳隱公曰衣衾曰襚
  説文曰襚衣死人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
  棺
  周易繫辭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䘮期無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葢取諸大過也
  周禮春官䘮記曰及祖飾棺乃載遂御凡卿大夫之䘮掌事而斂飾棺
  禮記檀弓上曰有虞氏瓦棺始不用薪者虞氏上陶夏后氏堲周火熟曰堲燒土治冶以周于棺殷人棺槨槨大也以木為之言椁大于棺殷人上質周人牆置翣牆柳木也凡此言後王之制文也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長殤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殤下殤以虞氏之瓦棺葬無服之殤畧未成人
  禮記檀弓上曰有子曰夫子制於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槨以斯知子不欲速朽也中都魯邑名孔子嘗為之宰為民作此制禮記檀弓上曰天子之棺四重尚深𮟏也諸公三重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以水牛兕牛之革為棺被革各厚三寸合六寸也此為一重也杝棺一所謂椑棺也爾雅曰椵杝梓棺二所謂屬與大棺四者皆周周匝也棺束縮二衡三袵每束一衡亦當為衡袵令小要也栢槨以端長六尺以端題湊也其方葢一尺也
  禮記檀弓下曰天子崩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為棺槨者斬之掌山澤之官百祀畿内百縣之祀以為棺槨所成也
  禮記檀弓上后木曰䘮吾聞諸縣子曰夫䘮不可不深長思也后木者魯孝公子惠伯鞏之後買棺外内易我死則亦然禮記檀弓下曰陳乾昔寢疾屬其兄弟而命其子遵已曰如我死則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婢子妾也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殺善尊巳不陷父于不義也
  禮記䘮大記曰君大棺八寸屬六寸禆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屬六寸下大夫大棺六寸屬四寸士六寸大棺棺之在表君裏棺用朱緑用雜金鐕大夫裏棺用𤣥綠用牛骨鐕士不緑鐕所以琢著裏也君葢用漆三袵三束用漆者合牡牝中也袵小異君大夫鬊爪實于緑中士埋之緑當為角聲之誤角即謂棺之内也禮記外傳曰凡棺之重數從内數向外如席之重也兕革棺一棺三寸内一重有水牛皮次兕皮三者各為一重都厚六寸一名椑棺又名櫬椑者堅如壁櫬者親于身也杝棺二厚八寸杝曰椵木在椑棺之外屬棺三其厚四寸屬者施杝外棺大棺四厚六寸屬棺外也之屬棺大棺皆用梓也上公用水牛皮兕皮外有三重也侯伯已下去水兕杝棺外三重卿大夫唯屬棺與大棺一重士不言重唯棺而已左傳宣上曰鄭人討幽公之亂斵子家之棺以四年殺君故也斵薄其棺不使從卿禮
  左傳成上曰宋文公葬槨有四阿棺有翰檜杜預注曰翰旁飾檜上飾王禮
  左傳襄上曰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檟梓之屬以自為櫬與頌琴櫬棺也頌琴琴名猶言雅琴也皆欲以進納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也
  左傳襄上曰定姒薨不殯于廟無櫬不虞櫬親身棺也季孫以定姒本賤既無備器議其䘮制欲殯不過廟又不及哭也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上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終君也慢其母事不終事君之孝也君長誰受其咎初季孫為己樹六檟于蒲圃東門之外蒲圃塲圃名也匠慶請木季孫曰略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禦禦止也左傳哀上曰趙簡子與鄭戰簡子誓曰志父無辜君實圖之若其有辜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屬辟棺之重數王棺四重君再重大夫一重素車樸馬以載駕無入于兆兆葬域下卿之罰也
  公羊傳定公曰國君薨正棺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論語先進曰顔淵死顔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椁欲得賣之以為顔淵作椁也顔路顔淵之父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椁吾不徒行以為之椁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鯉孔子之子伯魚也
  家語曰孔子之徒公西赤掌殯葬焉桐棺四寸栢椁五寸
  家語曰墨子葬法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領足以朽肉掘地之深下無漏氣發洩于上襲之以明其所止也説文曰棺闗也可以掩屍櫬附身棺也櫃匱也槥櫝也史記曰飛亷生惡來俱以材力事紂武王伐紂并殺惡來時飛亷為紂使北方還無所報為壇霍泰山而得石棺銘曰天令處父與亂賜汝石棺死遂葬霍泰山古史考曰堯作瓦棺湯作木棺
  漢書曰髙祖下令士卒從軍死者為槥服䖍曰槥音惠應劭曰小棺也今謂之櫝歸其縣縣給衣衾棺椁葬具致其尸于家縣官吏給衣衾斂祠以少牢吏親葬
  漢書張湯自殺昆弟欲厚葬湯母曰為大臣被惡言死何厚葬為載以牛車有棺無椁上聞曰非此母不生此子
  漢書曰哀帝崩有司奏賢乃自殺死後其父恭等不悔過乃復以畫棺作五采之色左蒼龍右白虎著金銀日月玉衣珠璧至尊無以加
  漢書曰王莽奏貶下傅太后號改葬發取璽綬太后以為既往之事不須發莽固爭之太后詔曰因改棺為致椁作塜葬既開傅太后棺聲聞數里
  續漢書禮儀志曰王公主貴人皆樟棺朱漆畫雲氣公特進樟棺黒漆
  續漢書曰楊震數切諌為樊豐等所譖遣歸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陽亭謂諸子門人曰身死之日以雜木為棺單衣被裁足葢形無歸塜次設祭祀因飲酖以卒續漢書曰曹褒在射聲營舍有停棺椁不葬者百餘所褒親自履行愴然為買空地悉葬其無主者
  續漢書曰周盤字伯堅年七十三歲朝集諸生講論終日因令其子曰吾日者夢見先師東里先生與我講于陰堂之奥而長歎豈吾齒之盡乎命終之日桐棺足以周身外椁足以周棺斂形懸封濯衣幅巾編四寸簡寫堯典一篇并刀筆各以置棺前示不忘聖道其月望無病忽終學者以為知命
  東觀漢記曰郭鳳字君張善説灾異吉凶應病先自知死日豫令弟子市棺斂具至其日如言卒
  東觀漢記曰耿秉薨賜朱棺玉衣
  東觀漢記曰梁商薨賜東園朱壽器銀縷玉匣
  東觀漢記曰長沙有義士古初遭父䘮未葬隣人火起至初舍棺不可移初冐火伏棺上㑹火滅
  東觀漢記曰大司徒歐陽歙坐在汝南贓罪死獄中歙掾陳元上書追訟之言甚切至帝乃賜棺木贈印賻三千匹
  謝承漢書曰徐翊為長沙郡將死遺令不受贈賻一匹私馬賣以為棺
  謝承後漢書曰和帝追封太后父梁松為褒親愍侯改殯賜東園畫棺玉匣衣衾
  魏志曰李霍等葬董卓于郿并收所焚之屍之灰合斂于棺而葬之是日大風暴雨霆震卓墓水入藏漂其棺木
  魏志曰宣王討王陵赦罪陵自知罪重試索棺釘以觀太傅意竟給之遂自殺
  曹操别傳曰操破梁孝王棺收金寶天子聞哀泣晉書曰夏侯湛將殁遺命小棺薄歛不脩封樹論者謂湛雖生不砥礪名節死則儉約令終是深達存亡之理也後魏書曰崔光韶謂子孫曰吾兄弟自幼及老衣服飲食未嘗一日不同弟頃横禍權作松棺亦可為我作松棺使我見之
  搜神記曰不其縣有孤竹城孤竹君之國也靈帝光和元年遼水中有浮棺人破斫之棺中人語曰我伯夷之弟孤竹君也海水壊我棺椁是以漂流汝斫我何為乃不敢破因為立祠民有欲發視者無病而死
  搜神記曰北海有道人能令人與死人相見其同郡人婦死已數年聞而往見之曰願令一見死婦死不恨矣道人曰可然聞鼓聲疾出俄而得見之與婦言語悲喜恩情如生良久聞鼓音恨不能得住壻當走岀户時忽掩其衣裾户間掣絶而去後數歳餘此人死家葬之開塜見婦棺葢下裾恨力尚反
  異苑曰海陵如臯縣東城村邊海岸崩壊一古墓有方頭漆棺以朱題上云百七年墮水元嘉二十載三月墜于懸巘
  巴蜀志曰獠夷死即立埋棺不卧設
  盛𢎞之荆州記曰冠軍縣東一里有張詹墓魏太和時人也刻碑背曰白楸之棺易朽之裳銅錢不入瓦器不藏嗟爾後人幸勿我傷自胡石之亂墳墓莫不夷毁此墓元嘉初猶儼然六年大水民飢始被發初開金銀銅錫之器爛然畢備有三朱漆棺椁棺椁前薄簾金釘釘之
  永嘉郡既曰樂城縣石堂水口先時有一漆棺逆水唐書曰𤣥宗開元二十年自東都幸太原至太行坂路隘逢椑車問左右曰車中何物左右奏曰禮天子出則載椑車以從先王之制也上曰焉用此命焚之無椑自此始也
  莊子曰古之䘮禮貴賤有儀上下有等天子棺椁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墨子獨生不歌死不服桐棺三寸而無椁以為法式
  慎子曰匠人成棺椁而無憎於人利在人死也
  吕氏春秋曰善棺椁所以備螻蟻也今世俗大亂人生踰侈非為死者慮亦所以相矜
  淮南子曰吾生有七尺之形死有一棺之土
  淮南子曰鬻棺者欲民之疾疫也蓄粟者欲歲之荒饑也
  鹽鐵論曰古者瓦棺堲周足以收形骸髪齒而已及其後桐棺依不桑棺不留今富者䋠⿰墻凑中者梓棺楩椁貧者繒囊緹囊
  風俗通曰葉令王喬天下一玉棺於㕔事前令臣吏試入終不揺喬曰天帝獨欲召我沐浴服飾寢其中葢便立覆宿葬於城東縣牛皆流汗
  風土記曰陽羡縣令袁起生有神靈無疾暴亡殯歛已竟風雷㝠晦夫起䘮柩上下居民夜聞山下有數十人晨往山上見起棺柩俄而潛藏唯有石塜石壇今在神仙傳曰介象為吳主所徴至武昌連求去不許象言病帝使左右以美梨一奩賜象須臾象死帝殯而埋之以日中時死日晡時到建業以所賜梨付守苑吏後吏以狀聞即發象棺棺中無所有有奏符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一
  椁       攢
  蒭靈      明器
  明衣      祖載
  翣       紼
  旅旒      旐
  輓歌      方相
  椁
  周禮地官閭師曰凡庶民不樹者不椁
  禮記檀弓上曰有子曰昔者夫子居于宋見桓司馬自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為桓司馬言之
  禮記檀弓下曰孔子之故人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沐浴也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託于音也木椁材也託寄也謂叩物以作音也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喻其柔也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聞之親者無失其為親也故者無失其為故也
  禮記大記曰君松椁大夫栢椁士雜木椁椁謂周槨也天子栢椁以端長六尺夫子制于中都使庶人之槨五寸為端方也棺椁之間君容祝大夫容壺士容甒間可以裁物因而為節
  左傳定公上曰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原壽過簡子韓起孫不信原夀過周大夫也而田于大陸焚焉還卒于𡩋𡩋今修武縣也范獻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復命而已范獻子代魏子為政去其栢椁示貶
  史記曰始皇葬驪山發北山石為椁
  又曰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而歌意悽愴悲懐顧謂羣臣曰嗟乎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一作錯陳漆其間紵絮以漆著其間豈可動哉左右曰善張釋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者雖錮南山猶有郄使其中無可欲者雖無石椁有何慼焉文帝稱善
  古史考曰禹作土堲以周棺湯作木槨易土堲
  漢書曰始皇石椁中為遊
  又劉向上書曰棺椁之作自黄帝始也臣瓚注曰殷人作棺椁也始皇葬於驪山後牧兒亡羊羊入其藏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燒其藏及椁
  續漢禮儀志曰侯王公主將軍特進薨吏者治䘮作栢椁
  東觀漢記曰明帝自制石椁廣丈二尺長二丈五魏志曰夫餘國厚葬有椁無棺東沃沮其葬作大木椁長十餘丈開一頭作户舉家皆共椁刻木為數
  魚豢魏畧曰髙麗其死葬有椁無棺停䘮百日也越絶書曰闔閭葬銅椁三重
  二石偽事曰佛圖澄死時衆官皆殯斂以生所服錫杖鉢終内著棺中為其埋石作椁葬畢終年冉閔後故發椁開棺視之了不見骸骨處所唯見杖鉢存焉
  莊子曰衞靈公死卜葬沙丘而吉掘之數仞得石椁焉有銘曰不馮其子靈公奪而埋之
  廣雅曰椁廓也
  郭緣先述征記曰桓魋石椁在九里山之東北也椁有二重門間隱起青石方淨如鏡門扇數四
  博物志曰漢滕公薨公卿送至東都門外駟馬悲鳴掊地不行于蹄下得石椁有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
  豫章記曰艾縣有塜鑿青石以為椁制度非常號曰楊柳塜厯代久逺莫知其誰
  
  禮記䘮大記曰君殯用輴攢至于上畢塗屋大夫以幬攢置于西序塗不暨于棺士殯見袵塗上帷之鄭𤣥註云攢猶藂也
  釋名曰塗曰攢攢木于上塗之也
  蒭靈
  周禮春官塜人曰及葬言鸞車象人鸞遣車也象人以藂草為人言問其不如法度也
  禮記檀弓曰塗車蒭靈自古有之蒭靈束草為人馬謂之靈者以神靈明之也明器之道也言與器同明孔子謂為蒭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不殆于用人乎哉俑偶人也有面目肌髪有似于生人孔子善古而非周釋名曰束草為人馬以神靈明之也
  續漢書禮儀志曰天子崩蒭靈三十六尺
  王肅䘮記服要記曰魯哀公葬父孔子問曰寧設桐人乎哀公曰桐人起于虞卿齊人遇惡繼母不得養父死不能葬知有過故作桐人吾父生得供養何桐人為陸機士庶輓歌辭曰埏埴為塗車束薪作芻靈
  明器
  周禮春官冡人曰大䘮入藏凶器凶器明器
  周禮夏官司兵曰大䘮廞五兵廞興作也興作明器之兵
  禮記檀弓上曰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甕曽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實之言公之為明器與祭器皆實之是亂鬼器與人器也
  又曰既殯旬而成材與明器木工宜乾暗宜預成材椁材也
  又曰知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知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之彺也死之生之謂無知與有知也為猶行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成猶善也竹不可用善謂邊無膝味當作沫黒光也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無宫商之謂有鐘磬而無簨簴不懸之也横曰簨直曰簴其曰明器神明之也言神明死者也神明者非人所知故其器用如此也
  又曰仲憲言于曽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所謂致死之仲憲孔子弟子原憲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所謂致生之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言使民疑于無知與有知也曾子曰不然乎言其説之非也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人胡為而死其親乎言仲憲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鬼器或用人器
  又檀弓下曰孔子謂明器者知喪道矣備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不殆於用殉乎哉其曰明器神明之也神明死者于生人也
  釋名曰送死之器曰明器神明之器異于人
  鹽鐵論曰古者明器有形無實示人不用也今厚資多藏用器如生人並衣綈紈
  江廸表曰宣皇帝顧命終詔山陵不設明器以貽後則景帝奏遵遺勅逮文明皇后崩武皇帝亦承前無所施設唯酺醢之奠瓦器而已昔康皇帝𤣥宮内寶奩烏粥此葢太妃因己之情實違先志累世之法今永欲以為故事用此二物
  明衣
  説文曰褮鬼衣也褮讀如葛纍縈之褮
  穆天子傳曰贈用文錦明衣
  祖載
  周禮春官䘮祝曰掌大䘮及朝御柩乃奠朝將葬朝于祖考廟及祖飾棺及載遂御之祖將葬祖于庭
  禮記檀弓曰殯于客位祖于庭所以即遠也
  儀禮既夕哭請啟期告于賔夙興設盥于祖廟門外祖王父也下士祖禰共廟有司請祖期將行而飲酒曰祖祖始也
  白虎通曰祖于庭何奪孝子之恩也祖始載于廷也乘車辭祖禰故為祖載也
  
  周禮夏官曰御僕大䘮持翣翣棺飾也持之者夾屬車
  禮記檀弓下曰周人廧置翣鄭𤣥注云廧柳衣翣者車飾也
  又禮器曰天子七月而葬五重八翣諸侯五月而葬再重四翣此以多為貴也
  又䘮大記曰飾棺君黼翣二黻翣二畵翣二大夫黻翣二畫翣二士畫翣二
  古史考曰周公作翣
  齊書曰張緒卒日無宅以殯遺命凶事不設檟翣莊子曰戰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資翣者武之所以資也戰而死者無武翣將安施耳
  世本曰武王作翣
  董勛答問曰翣屏風人持隨䘮車前後左右也
  
  禮記雜記曰諸侯䘮執紼五百人四紼皆銜枚紼引車之索也釋名曰從前引曰紼紼發也發車使行
  續漢書禮儀志曰禮登遐中黄門虎賁執紼
  又曰公卿以下子弟凡三百執紼白素幘委貌冠杜預集要曰凡輓天子六紼諸侯四大夫二士一
  旅旒
  賀循葬禮記曰大夫五旒吉委車之所建也通而已下不為龍畫
  
  周禮春官曰司常大䘮供銘旌建廞車之旌銘旌王則太常也禮記檀弓上曰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也故以其旗識之
  續漢書禮儀志曰禮登遐大旂之制長三仞十有二斿曳地畫日月昇龍書旐曰天子之柩
  賀循曰扛今之旐也古者以緇布為之今以絳繒題姓字而已不為畫飾也
  禮論曰問下殤葬墓有旐否徐邈答曰旐以題柩耳無不有旐
  晉書曰魏明悼后崩議書銘旌或欲去姓而書魏或欲兩書安平王孚以為經典正義皆不應書凡帝王皆因本國之名以為天子之號而與往代相别耳非為擇美名以自光也天稱皇天則帝稱皇帝地稱后土則后稱皇后此乃所同天地之號綂無二之尊名不待稱國號以自表不俟稱世族以自彰
  輓歌
  左傳哀公上曰吳與齊戰齊公孫夏將戰命其徒歌虞殯杜預注曰虞殯葬歌曲示必死
  纂文曰薤露今人輓歌
  續漢書禮儀志曰禮登遐羽林孤兒巴歈擢歌者六十人續漢書曰大將軍梁商三月上巳日㑹洛水倡樂畢極終以薤露歌之座中流涕其年八月而商薨
  晉公卿禮秩曰安平王葬給輓歌六十人諸公及開府給三十人
  晉書禮志曰漢魏故事大䘮及大臣之葬執紼者輓歌新禮以為輓歌出于漢武帝役人之勞歌聲哀切遂以為送終之禮雖音曲摧愴非經典所制違禮銜枚之義方在號慕不宜以歌為名除挽歌摯虞以為挽歌因唱和而為悽愴之聲銜枚所以全哀此亦足以感衆雖非經典所載是厯代故事詩稱君子作歌惟以告哀以歌為名無所嫌宜定新禮如舊
  續晉陽秋曰袁山松作行路難辭句婉麗聽者莫不流泪羊曇善倡樂桓伊能挽歌時稱爲三絶
  又曰武陵王晞未敗四五年善為挽歌自揺鈴使左右和之
  語林曰張湛好于齋前種松栢養鸜鵒袁山松出遊好令左右輓歌時人謂張屋下陳屍袁道上行殯
  謝綽拾遺録曰太祖嘗召顔延之傳詔頻日尋覔不值太祖曰但酒店中自當得也傳詔依㫖訪覔果見延之在酒肆躶身自挽歌了不對他日醉醒乃往
  宋書曰范曄為吏部郎元嘉元年彭城王大妃薨將葬祖夕僚故普集東府曄與司徒左曹屬王琛及弟司徒祭酒廣夜中酣飲開北牖聽輓歌為樂彭城王義康大怒左遷宣城太守
  梁書曰謝機卿普通六年詔西昌侯藻督衆軍北侵機卿啟求行擢為藻軍師長史軍至渦陽退敗機卿坐免官居白楊石井宅中交好者載酒從之滿坐時左丞庾仲容亦免歸二人亦相得並肆情誕縱或乗露車厯遊郊野醉則執鐸輓歌不屑物議
  莊子曰紼謳所生必于斥苦司馬彪注云紼引柩索也斥疎緩苦用力也引紼所有謳者為人用力慢緩不齊促急之也
  風俗通曰京師殯婚嘉㑹酒酣之後續以輓歌
  譙周法訓曰輓歌者高帝召田横至尸鄉自斃從者不敢哭而不勝其哀故作此歌以寄哀音焉
  干寶搜神記曰輓歌者䘮家之樂執紼者相和之聲也輓歌詞有薤露蒿里三章出田横門人横自殺門人傷之為悲歌言人如薤上露易晞滅也亦為人死精䰟托于蒿里
  古辭曰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二章曰蒿里誰家地聚斂精魄無賢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至李延年乃分為二曲薤露歌送王公貴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使輓柩者歌之又有長短歌言夀命長短不可妄求
  魏繆襲輓歌辭曰生時游國都死殁棄中野朝發髙堂上暮宿黄泉下白日入虞淵懸車息駟馬造化雖神明安能復存我形容稍歇滅齒髪行當墮自古皆有然誰能離此者
  陸機輓歌辭曰䰟衣何盈盈旟旐何習習父母拊棺號兄弟扶筵泣靈轜動轇轕龍首矯崔嵬輓歌挾轂唱嘈嘈一何悲浮雲中容與飄風不能回淵魚仰失梁征烏俯墜飛
  又曰中闈且勿喧聽我薤露詩生死各異倫祖載常有時舍爵兩楹位啟殯進虛轜餞飲觴莫舉出宿歸無期又曰重阜何崔嵬𤣥廬竄其間磅礴立四極穹崇効蒼天側聽隂溝涌卧觀天井懸壙宵何遼廓大暮安可晨人往有返歲我行無歸年昔居四民宅今為萬鬼隣昔為七尺體今成灰與塵金玉昔所佩鴻毛今不振豐肌享螻蟻形體永夷泯壽堂延魑魅虛無自相賔螻蟻爾何怨魑魅我何親撫心痛荼毒永歎莫為陳
  晉陶潛輓歌辭曰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逺郊四向無人居髙墳正嶕嶤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幽室一以閤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向來相送人各已歸其家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又曰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録䰟氣散何之枯形寄空谷嬌兒索父號良友撫棺哭顔延之輓歌曰令龜告明兆撤奠在方昏戒徒赴幽窀祖駕出髙門行行去城邑遥遥首丘園息鑣竟平隧輓駕列岩根
  北齊祖孝徴輓歌昔日驅駟馬謁帝長楊宫旌懸白雲外騎獵紅塵中今來向漳浦素葢轉悲風榮華與歌笑萬事盡成空
  隋盧思道彭城王挽歌辭曰旭日禁門開隱隱靈輿發纔㸔鳳樓廻稍視龍山没猶陳五營騎尚聚三河卒容衞未儼歸山空照秋月
  又樂平長公主輓歌辭曰粧樓對馳道吹臺臨景舍風入上春朝月滿凉秋夜未言歌笑畢已覺生榮謝何時洛水湄芝田解龍駕
  方相
  周禮夏官曰方相氏掌䝉熊皮黄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楯帥百⿰𥘈籴大䘮先匶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歐方良壙穿中也方良罔兩也
  蔡質漢官儀曰隂太后崩前有方相及鳳皇車
  晉公卿禮秩曰上公薨者給方相車一乗安平王孚薨方相車駕馬
  幽明録曰廣陵露白村人每夜輒見鬼怪或有異形醜惡怯弱者莫敢過村人怪如此疑必有故相率得十人一時發地掘入地尺許得一朽爛方相頭訪之故老嘗有人冐雨送葬至此遇却一時散走方相頭陷没泥中風俗通曰俗説亡人䰟氣浮揚故作魌頭以存之言頭體魌魌然盛大也或為魌頭為觸壙殊方語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巻五百五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二
  葬送一
  易下繫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衣之以薪而埋之於中野不封不樹䘮期無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葢取諸大過
  尚書曰周公在豐致政老在豐也將没欲葬成周周公薨成王葬于畢成王不敢臣周公故歸于武王葬畢也
  禮記曲禮上曰助葬必執紼紼引車之索也
  禮記檀弓上曰太公封于營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君子曰樂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正丘首正首丘也仁思也
  又曰舜葬于蒼梧之野葢二妃未之從也古不合葬
  又曰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幽之故也北方北首回北也
  又曰子栁之母死子碩請具具䘮之器用也子栁魯叔仲皮之子子碩兄也子栁曰何以哉言無其財子碩曰請粥庶弟之母粥謂嫁之也妾賤取之曰買之也子栁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
  又曰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從二子衞大夫也文子獻公之孫名㧞也文子曰樂哉斯丘也死則我欲葬焉伯玉曰吾子樂之則瑗請前刺其欲害人瑗伯玉也
  又曰成子髙寢疾成子髙齊大夫即國成伯髙也慶遺入請曰夫子病革矣如至大病則如之何觀其意也革急也慶遺封之族子髙曰吾聞之也生有益于人死不害于人吾縱生無益于人吾可以死害于人也哉我死擇不食之地而葬我焉不食謂不墾耕又曰國子髙曰葬也者藏也欲人弗得見也是故衣足以飾身棺周于衣土周于椁反壤樹之哉
  又曰孔子之喪有自燕來觀舍于子夏氏子夏曰聖人之𦵏人與人之𦵏聖人也子何觀焉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見封之若堂者矣見若防者矣防形旁殺平上而長見若覆夏屋者矣覆謂茨瓦者夏屋今之門廡也其形旁廣而平見若斧者矣從若斧者焉馬鬛封之謂也
  禮記檀弓曰季武子成寢杜氏之葬在西階之下請合葬焉許之入宫而不敢哭季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吾許其大而不許其細何居命之哭
  又曰子游問䘮具夫子曰稱家之有亡子游曰有亡惡乎齊惡乎齊問豐省之不同夫子曰有無過禮苟亡矣斂首足形還葬懸棺而封不設碑縴不備禮也人豈有非之者哉
  又曰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甕
  禮記檀弓下曰季子臯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請庚之申祥子張子庚償也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以吾為邑長于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子臯恃寵虐民非禮也
  又曰延陵季子適齊于其反也其長子死葬于嬴博之間嬴博齊也今太山縣是也孔子曰延陵季子吳之習于禮者也往而觀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斂以時服以生時服既葬而封廣輪掩坎其髙可隱也輪從也隱據也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復于土命也若䰟氣則無不還之也還廻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禮其合矣乎又曰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稱其材斯之謂禮還猶疾也
  禮記王制曰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月而葬尊者舒卑者速春秋傳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三年之䘮自天子達庶人縣封葬不為雨止不封不樹䘮不二事禮記曾子問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則有變乎且不乎堩道也變謂異禮孔子曰昔吾從老𣅧助葬于巷黨及堩日有食之老𣅧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聽變既明友而后行曰禮也巷黨黨名也反葬丘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遲數則豈如行哉已止也數讀為速老𣅧曰夫柩不早出不墓宿侵晨夜則近姧寇也見星而行者唯罪人與奔父母之䘮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為無日而慝作豫止且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痁患痁患病也以人之父母行禮而恐懼其有患害不為也
  禮記曾子問曰並有䘮如之何何先何後并謂父母若親同者同日死也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自啟及葬不奠不奠務于當葬者行葬不哀次不哀次輕于在殯者及葬奠而後辭于殯遂脩葬事殯當為賔聲之悞也辭于賔為告辭啟其時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
  禮記䘮大記曰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綈士葬用國車二綍無碑比出宫御棺用功布大夫廢輴此言輴葬也
  禮記中庸曰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
  左傳隱公曰公將如棠觀漁者臧僖伯諌不從冬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叔父有諌觀漁不聽也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又曰元年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臨賈逵曰改葬改備禮也葬嗣君之事公不臨言無恩禮曰改䘮細也故不書惠公之薨也有宋師太子少葬故有闕是以改葬言事以明禮闕故改
  又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
  左傳僖上曰許穆公卒于師葬之以侯禮男而侯禮加一等凡諸侯薨以朝㑹加一等諸侯命有三等公為上等侯伯為中等子男為下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斂死王事謂朝天子以命用師衮斂者上公九命服衮也左傳宣上曰葬敬嬴旱無麻始用葛茀記禮變之所由茀所以引柩殯則有之以備大葬則以下柩雨不克䘮禮也禮卜葬先遠日辟不懐也懐思之也
  左傳成上曰宋文公始厚葬用蜃炭益車馬使用殉重器備椁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謂華元樂莒于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今二子者君生則從其惑死益其非是棄君于惡德何臣之為
  左傳昭二曰叔孫卒杜洩將以路葬且盡卿禮路王所賜叔孫車南遺謂季孫曰叔孫未乗路葬焉用之且冡卿無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
  左傳昭三曰鄭簡公卒為葬除除葬道及游氏之廟游氏子大叔族也將毁焉子大叔使其除徒執用以立而無庸毁用毁廟具曰子産過女而問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廟也諾將毁矣教毁廟者之辭既如是子産乃始辟之毁之則朝塴弗毁則日中而塴
  春秋説題辭曰葬尸下藏也人生于隂含陽元死入地歸所與也宋均注人生隂謂胞胎中
  論語先進曰顔淵死門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囘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言顔路不聽門人厚葬之
  白虎通曰周公以王禮葬何以為周公踐祚理政與天同至原天之意子愛周公與文武不異故以王禮爾雅曰葬藏謂之壙宅兆塋域地也
  説文曰窆葬下棺也
  史記曰項王已死楚地皆降漢獨魯不下漢乃引天下共欲屠之為其守禮義為王守節乃持項王頭示魯魯父兄乃降始懐楚王初封項籍魯公及其死魯最後下故以魯公禮葬項籍榖城
  史記曰臨江閔王榮以孝景前四年為太子四歲廢為臨江王四年坐侵廟壖為宫上徴榮詣中尉府中尉郅都責訊王王恐自殺葬藍田鷰數萬銜土置塜上百姓憐之
  又曰郭娣子負解之勢與人飲强灌之人怒㧞刀刺殺解娣子亡去解娣怒曰以翁伯之義人殺吾子賊不得棄其尸于道不葬欲以辱解解使人微知賊處賊窘自歸具以實告解解曰殺之固當吾兒不直遂去其辜其娣乃收而葬之諸公聞之皆多解之義
  戰國策曰秦宣太后愛魏餘病且死令曰我死必以魏子為狥庸芮為之説后曰以死者為有知乎曰無知芮曰何乃空以生之所愛殉無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王之積忿久矣太后救過不暇何得私魏子乎太后乃止
  漢書曰韓信淮隂人家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為商賈常從人寄食其母死無以葬乃行營髙燥地旁可置萬家者為塜
  又曰張良始所見下邳圮上老父與書者後十三歲從髙帝過濟北果得榖城山下黄石取而葆祠之及良死并葬黄石每上塜伏臘祠黄石
  又曰衞青貴而平陽侯曹壽有惡疾就國長公主問列侯賢者左右皆言大將軍主歎曰此出吾家常從我奈何左右曰于今尊貴無比于是主諷皇后言之上乃詔青尚平陽主合葬起塜
  又曰三長史害張湯自殺昆弟厚葬湯母曰湯為天子大臣被惡言而死何厚葬為載以牛車有棺而無椁上聞之曰非此母不生此子迺盡誅三長史
  又曰主父偃方貴幸時客以千數及死無一人視獨孔車收葬焉上聞之以車為長史者
  又曰霍光薨上與皇后太后親臨光䘮太中大夫任宣與侍御史五人持節䕶喪賜金錢繒絮繡被百領衣五十筐璧珠璣玉衣如淳曰漢儀注以玉為襦如鎧狀連綴之以黄金為縷腰以下玉為札長尺廣二寸半為甲下至足亦綴以金縷也便房黄腸題凑各一具蘇子曰以栢黄心致縷棺外曰黄腸木頭皆内向故曰題凑如淳曰便房壙中便室也漢儀天子陵中明中髙丈二尺四周二丈二尺内梓宫次便椁栢黄膓題凑也東園温明服䖍曰東園處此器形如漆桶開一面畵之以鏡置其中以懸尸上大斂并葢之也皆如乗輿制度載光尸柩以輼輬車黄屋左纛發材官輕車北軍伍校軍士陳之茂陵以送其葬諡曰宣城侯發三河卒穿土起塜祠堂置園邑三百家
  又曰金日磾薨賜葬其塜地送以輕車介士軍至茂陵諡曰敬侯
  又曰楊王孫者孝武時人也學黄老之術家累千金厚自奉養生亡所不至及病且終先令其子曰吾欲倮葬以反吾真必亡易吾意死則為囊盛尸尸入地七尺即下從足引脱其囊以身親土其子欲黙而不從重廢父命𣣔從之心又不忍乃往見王孫友人祁侯與王孫書王孫報曰葢聞之聖王縁人不忍其親故為制禮今則越之吾是以倮葬將以矯世吾聞之神精者天之有形骸者地之有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鬼鬼之為言歸也屍塊然獨處豈有知哉裹以幣帛隔以棺椁支體絡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鬱為枯腊千載之後棺槨朽腐迺得歸土就其真宅祁侯曰善遂倮葬
  又曰朱雲年七十餘終于家病不呼醫藥遺言以身服斂棺周於身土為椁韋昭曰燒土為椁也為丈五墳葬平陵東郭外
  又曰韋𤣥成為相病且死因使者自曰不勝父子私願乞骸骨為葬父母上許焉
  又曰朱邑病且死囑其子曰我故為桐鄉吏其民愛我必葬桐鄉後世子孫奉我不如桐鄉民及死其子葬之桐鄉西郭外民果共為邑起塜立祠歳祠祭至今不絶又曰孔光薨王莽白太后使九卿策贈以太師博山侯印信賜與秘器金錢雜帛少府供帳公卿百官㑹弔送葬載以乗輿及副各一乗羽林孤兒諸生合四百人輓送車萬餘輛將作穿復土河東卒五百人起墳如大將軍王鳳制度
  又曰董賢死見廢倮暴其尸因埋獄中賢所厚吏沛人朱詡自劾去大司馬府備棺木收賢屍葬之王莽聞之大怒以他罪擊殺詡
  又曰楚王戌女解憂妻烏孫公主上書言年老思願得歸骸骨葬漢地天子愍而迎之公主與孫男女三人俱來後二歲薨三孫因留守墳墓
  又曰樓䕶字君卿結交士大夫無所不傾其賢士長者尤見親敬母死送葬者致車二三千兩
  後漢書曰永平十二年詔曰昔曽閔奉親竭歡致養仲尼葬子有棺無椁䘮貴致哀禮存儉今百姓送終之制競為奢靡生者無擔石而力財盡于墳土伏臘無糟糠而牲牢兼于一奠糜破積代之業以供朝夕之費豈孝之意哉令有司其申明科禁宣下郡國
  范曄後漢書曰孔僖拜臨晉令卒官遺令即葬二子長彦並十餘歲蒲坂令許君勸令反魯對曰今載柩而歸則違父令舍墓而去心所不忍遂留華隂
  續漢書曰張奐光和四年卒遺令曰吾前後仕進十腰銀艾不能和光同塵為讒邪所忌但地底㝠㝠長無曉期而復纒以纊綿牢以釘宻為不喜耳今幸有前穿朝隕夕下措屍靈牀幅巾而已奢非桓文儉非王孫推情從意庶免咎恡諸子從之
  又曰周暢字伯持性仁慈為河南尹永初二年夏旱久禱無應暢因收葬洛城傍客死骸骨凡萬餘人應時澍雨歲乃豐稔位至光禄勲
  東觀漢記曰光武發薊還士衆喜樂鼓聲歌詠八荒震動過范陽命諸將收葬吏士又東平王蒼將葬章帝詔有司加贈鑾輅乗馬龍旂九旒虎賁百人
  又曰東海王彊薨追念彊雅性恭儉不欲令厚葬以違其意詔中常侍杜岑東海相傅曰王恭謙好禮以德自終勅官屬遣送務行約省茅車瓦器以成王志又曰王丹聞里有䘮憂輙度其資用教之儉約因為其制曰定葬其親䘮不過留殯一月其下以輕重差焉又曰梁鴻病因與髙伯通及㑹稽士大夫語曰昔延陵季子卒于嬴博之間不歸其鄉慎勿聽妻子持尸柩去後伯通等為求葬處有要離冡髙燥衆云要離古烈士今伯鸞亦清髙令相近遂葬要離冡旁子孫歸扶風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三
  葬送二
  東觀漢記曰鄧𢎞薨有司復請加諡曰昭成君發五校輕車騎士為陳至葬所所施皆如霍光故事皇太后皆令黄門輓送
  謝承後漢書曰鄧晨尚世祖姨新野公主主為王莽兵所害及薨詔備主官屬法駕迎主魂與晨合葬於北邙謝承後漢書曰馬援卒後有人上書譖之者援妻孥惶怖不敢以䘮還舊塋裁買城西數畆地槀葬已賔客故人莫敢弔㑹援妻子草索相連詣闕請罪帝乃出訟書以示之方知所坐上書訴寃前後六上辭甚哀切然後得葬
  謝承後漢書曰崔瑗為濟北相光禄大夫杜喬為八使循行郡國以贓奏瑗徴詣廷尉瑗乃上書自訟得理出㑹病卒臨終顧命子實曰夫禀天地之氣以生及其終也歸精於天還骨於地何地不可藏形骸勿歸鄉里實奉遺令遂留葬洛陽初崔實父卒摽賣田宅起塜塋立碑頌葬訖資産竭盡因窮困以𣙜酤鬻為業時人多以此譏之實終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餘
  謝承後漢書曰陳寵為廣漢太守先是洛縣城南每隂雨嘗有哭聲聞於府中積數十年寵聞而疑其故使吏按行還言值衰亂時此下多死亡者而骸骨不得收葬儻在於是寵惻然矜之即勅盡歛葬之自是哭遂絶華嶠後漢書曰楊震為太尉中常侍樊豐等驕恣震常切諌由是共構譖震策罷遣歸本郡遂仰鳩薨薨日有大鳥來止樹上須臾下地安行到柩前正立位頭旁人共更撫抱終不驚駭鳥蒼色頸去地五六尺舒翅廣一丈三尺莫有能名者葬畢飛去
  范曄後漢書曰范冉一名丹臨命遺勅其子曰吾生於昏闇之世值乎淫侈之俗生不得在世濟時死則何忍自同於世氣絶便歛斂以時服衣足蔽形棺足周身歛畢便穿穿畢便埋其明堂之奠盂飯寒水飲食之物勿有所下墳封高下令足自隱知我心者李子堅王子炳也今皆不在制之在爾勿令鄉人宗親有所加也
  范曄後漢書曰趙咨以病自乞徴拜議郎沈疾京師將終告其故吏朱祗蕭建等薄斂素棺藉以黄壤欲令速朽早歸后土不聽子孫改之朱祗蕭建送䘮到家子𦙍不忍父體與土并合欲更改殯祗建譬以顧命於是奉行世稱明哲
  後漢書曰董宣為洛陽令卒於官詔遣使者臨視唯見布被覆屍妻子對哭有大麥數斛弊車一乗帝傷之曰董宣亷潔死乃知之以宣子綬為二千石賜文綬葬以大夫禮
  後漢書曰樊宏卒遺勅薄葬一無所用以為棺椁一藏不宜復見如有腐敗傷孝子之心使與夫人同墳異藏帝善其令以書示百官因曰今不順壽張侯意無以彰其德且吾萬歲之後欲以為式
  後漢書曰袁安父没母使安訪求葬地道逢三書生問安何之安為言其故生乃指一處云葬此地當代為上公須臾不見安異之於是遂葬所指之地故累世隆盛焉
  後漢書曰桓榮每疾病帝輙遣使者存問太官太醫相望於道病篤上疏謝恩讓還爵土帝親幸其家問起居下車擁經而前撫榮垂涕賜以牀茵帷帳刀劍衣被良久乃去自是諸侯卿大夫問疾者不敢復乗車到門皆拜牀下榮卒帝親自變服臨䘮送葬賜塜塋於首山之陽
  後漢書曰李傕重葬董卓於郿并董氏所焚尸之灰合歛一棺而葬之葬日大風雨霆震卓墓流水入藏漂其棺木
  後漢書曰王忳字少林忳音純廣漢新都人也忳嘗詣京師於空舍中見一書生疾困愍而視之書生謂忳曰我當到洛而被病命在須臾腰下有金十斤願以相贈死後乞藏骸骨未及問姓名而命絶忳鬻金一斤營殯葬餘金悉置棺下人無知者後歸數年縣署忳大度亭長初到之日有馬馳入亭中而止其曰大風飃一繡被復墮忳前即言之於縣縣以歸忳忳後乗馬到雒縣馬遂奔走牽忳入他舍主人見之喜曰今擒盜矣問忳所由得馬忳具説其狀并及繡被主人悵然良久乃曰被隨旋風與馬俱亡卿何隂德而致二物忳自念有葬書生事因説之并道書生形貌及埋金之處主人大驚號曰是我子也姓金名彦前往京師不知所在何意卿乃葬之大恩久不報以彰卿德耳忳悉以被馬還之彦父不取又厚遺忳忳辭讓而去
  後漢書曰范式字巨卿與張元伯為友元伯疾篤同郡郅君章殷子徵晨夜省疾視之元伯臨盡歎曰恨不見吾死友尋而卒式忽夢見元伯𤣥冕垂纓履屣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當以某時葬永歸黄泉子未我忘豈能相及式怳然覺寤悲歎泣下具告太守請往奔䘮投其葬日馳往赴之式未及到而䘮已發引既至壙將窆而柩不肯進其母撫之曰元伯豈有望耶遂停柩移時乃見有素車白馬號哭而來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即至叩䘮言曰行矣元伯死生路異永從此辭㑹葬者千人咸為揮涕式因執紼而引柩於是乃前式遂留止塜坎為脩墳樹
  後漢書曰繆彤汝南召陵人也太守隴西梁湛召為决曹吏安帝初湛病卒官彤送䘮還隴西始葬㑹西羌反叛湛妻子悉避亂他郡彤獨留不去為起墳塜乃潛穿井傍以為窟室晝則隱竄夜則負土及賊平而墳已立其妻子意彤已死還見大驚闗西咸稱傳之共給車馬之資彤不受而歸
  後漢書曰張覇蜀郡成都人也為㑹稽太守後被徴四遷為侍中卒年七十遺詔諸子曰昔延州使齊子死嬴博因坎路則遂以葬焉今蜀道阻遠不宜歸塋可止此葬足藏齒髪而已務遵速朽副我本心人生一代但當畏敬於人若不善加已直為受之諸子承命葬於河南梁縣因遂家焉
  後漢書曰公孫瑞理王允等事曰興平二年秋朝廷以九月九日引見公卿近臣飲宴離席前説故司徒王允故司𨽻王琬並有功於國可聽允恭等葬
  魏畧曰田豫病亡戒其妻子曰葬我必西門豹邊妻子難之曰西門豹古之神人那可葬其所豫曰豹所履行正與我等耳使死而有靈必與我善妻子從之
  魏畧曰郝昭字伯通病亡遺令戒其子凱曰吾為將知將不可為也吾數發塜取其木以為攻戰具又知厚葬無益於死者也汝必斂以時服死復何在耶今去本墓遠東西南北在汝而已矣
  魏畧曰沐德信年六十餘自慮無常豫作終制誡其子以儉葬至嘉平中病甚臨困又勅豫掘埳誡氣絶令二人舉尸即塪絶哭泣之聲止婦人送又誡後亡者不得入藏不得封樹妻子皆遵之
  魏志曰征東將軍王基母卒詔秘凶問迎其父豹䘮合葬洛陽追賜豹北海太守
  魏志曰邴原字根矩北海人太祖辟司空掾原女早亡時太祖愛子倉舒亦没太祖欲令合葬原辭曰合葬非禮也原之所以自容於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訓典而不易也若聽明公之命則是凡庸也明公焉以厚為太祖乃止
  魏志曰任城王章葬賜鸞路龍旗虎賁百人如漢東平王故事
  魏志曰徐邈為光禄大夫數歲即拜司空固不受以大夫薨于家用公禮諡曰穆侯
  魏志曰裴潛薨贈太常子秀遵遺令葬中唯置一坐瓦器數枝其餘一無所設也
  王隱晉書曰魏舒字陽元為冀州刺史入代山濤為侍中舒三取妻皆先亡是歲自表乞假還本郡葬妻上曰舒當左右朝政不宜逺還鄉里舒素漬貧不營財産頓舉衆䘮必無以自供其賜葬地一頃錢五十萬
  王隱晉書曰皇甫謐篤終論曰氣絶之後便時服幅巾以蘧蒢裹尸復卷三重麻繩約二頭置尸靈牀上擇不毛之地穿坑十尺長一丈二尺廣六尺坑訖去牀下屍平生之物皆無自隨唯賫孝經一卷示不忘孝道王隱晉書曰杜預薨遺令曰吾往為公使過密縣邢山之上有塜聞耕者云是鄭大夫祭仲或子産之塜也遂帥從者登而觀焉其造塜居山之嶺四望周達連山體南北之正而邪東北向新鄭城意不忘本也藏無珎寶不取於重深君子尚其儉小人無利可動厯千載無毁儉之制也吾去春入朝因自營洛陽城東首陽之南為將來兆域而所得地中百小山上無舊塜北髙顯雖未足比邢山然東奉二陵西瞻宫闕南觀伊洛北望夷叔曠然遠覽情之所安也故遂表樹開道為一定之制取法於鄭大夫欲以儉自完耳棺器小斂之事皆當稱此王隱晉書曰馬隆字孝興東平人也少有智勇門寒無仕路兖州刺史令狐愚坐事死舉州無敢送䘮者唯隆以武吏託稱家客殯送䘮葬種栢三年禮畢迺還舉州皆慚
  王隱晉書曰徐苗以永寧三年春亡遺令濯内巾澣衣榆棺雜塼露車載柩葦席瓦器而葬
  晉陽秋曰荀粲亡時年二十九性簡實不能與常人交接所交者一時俊傑至葬夕赴者裁十餘人皆同時知名士也哭之感動路人
  漢晉陽秋曰司馬師葬曹髦於洛陽西北三十里屈澗之濵下車數乗不設旒旐百姓相聚而觀之曰前所殺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晉諸公讃曰賈后女宣華公主葬用羽葆鼓吹熊渠佽飛為鹵薄
  晉書曰石苞以泰始八年薨預為終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為達禮華元厚葬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自今死亡者皆斂以時服不得兼重又不設牀帳明器窆後復土滿坎不得起墳種樹
  王隱晉書曰庾峻遺勅子珉曰朝卒暮殯幅巾布衣葬不擇日珉奉遺命殮以時服
  晉中興書曰劉驎之少有信義去家百餘里有一獨嫗病將死歎息謂人曰誰當埋我唯有劉長史耳何由令知驎之先聞有病故往候之值其命終乃身為治棺殯送其仁愛惻隱若此也
  王隱晉書曰蘇韶安平人也為中牟令第九子名節晝日見韶入乗馬介黄練衣曰吾欲改葬乃為書授節曰吾性好愛京洛每往來瞻覩芒山上樂哉乎此萬代之基也北背孟津洋洋之河南望天邑濟濟之盛此志雖未言銘之於心不圖奄忽所懐未果前至十月可速改葬買數畆地便自足矣
  晉書曰成都王頴死其後汲桑害東嬴公騰稱為頴報讎遂出頴棺載之於軍中每事啟靈以行軍令桑棄騰棺於故井中頴故臣救取之改葬於洛陽
  晉中興書曰王導薨詔給九旒輼輬車黄屋左纛前後羽葆鼓吹輓歌兩部虎賁班劍百人中興名臣莫與為比也
  晉中興書曰初温嶠葬豫章朝議以嶠首受顧命功濟社稷宜還陪陵官為起塜太尉偘上疏停其移葬詔從之至嶠後妻何氏卒便載嶠䘮還都詔令葬建平陵北并贈嶠二妻王氏何氏始安夫人印綬云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四
  葬送三
  晉中興書曰東海王越妃裴痛越棺柩被焚乃招魂葬越於丹徒中宗以為非禮下詔曰夫塜以藏形廟以安神今世招魂葬者是埋神也其禁之
  後魏書曰韓延字顯宗為虎牢鎮將初延曽往栢谷塢有魯宗之墓有終焉之志因謂子孫曰我不勞向北代葬此即可就子孫從其言
  崔鴻後燕録曰趙秩字宣武汲郡朝歌人也輕財好施隣人李𤣥度母死家貧無以葬秩謂其兄曰赴死救不足仁之本也家有二牛以一牛與之𤣥度得以葬他年秩夜行見一老母遺秩金一瓶曰子能葬我是以相報子五十已後當富貴不可言勿忘𤣥度也
  宋書曰謝方明父冲為孫恩所殺伯父邈守吳興又為孫恩黨害之方明體素羸弱而勇决過人結邈門生討其黨悉擒手刃之時亂後吉凶禮廢方明合門遇禍資産無遺而營舉之功盡力數月葬送並畢平世備禮無以加也
  南史曰王思遠少無仕心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見禮素景被誅左右離散思逺親視殯葬手種松栢與廬江何昌㝢上表理之
  宋書曰王徽少好學弟僧謙亦有才譽為太子舍人遇疾徽躬自處療而僧謙服藥失度遂卒徽深自咎恨發病不復自療哀痛僧謙不能已以書告靈僧謙卒後四旬而徽終遺令薄葬不設轜旐鼓輓之屬施五尺牀為靈二宿便毁
  又曰范泰卒初議贈開府殷景仁曰泰素望不重不可擬議台司竟不果及葬王𢎞撫棺哭曰君生平重殷鐵今以為報
  沈約宋書曰吳逵吳興烏程人經荒饉繼以疾病父母兄弟嫂及羣從小功之親男女死者十三人唯逵夫婦獲全家徒四壁立冬無被袴晝則傭賃夜則伐木燒磚妻亦同逵此誠期年中成七墓十三棺亦出中興書王詔孝子傳南史曰顧憲之仕齊為衡陽内史先是郡境連歲疾疫死者大半棺椁尤貴悉裹以葦席棄之路傍憲之下車分告屬縣求其親黨悉令殯葬其家人絶滅者憲之出公禄使綱紀營䕶之又土人有病輙云先亡為禍皆開塜剖椁水洗枯骨名為除祟憲之曉喻為開譬生死之别事不相由其俗遂改
  又曰王儉領中書監叅掌選事其年疾上親視薨年三十八詔衞軍文武及臺所給兵仗悉停待葬又詔追贈太尉加羽葆鼓吹増班劍為六十人葬禮依太宰文簡公褚彦回故事
  齊書曰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文惠太子葬夾石竟陵王子良臨送望祖硎山悲歎曰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請葬茲地及薨葬焉
  又曰何㸃哀樂過人嘗行逢葬者歎曰此哭者之懐豈可思耶於是悲慟不能禁
  梁書曰到溉臨終令子孫薄葬之曰氣絶便斂斂以法服斂竟便葬不須擇日凶事必存約儉子孫不得違言訖便屏家人請僧讀經囋唄及卒顔色如恒手二指即僧佛道所云得果也
  又曰顧憲之臨終為制勅其子曰夫出生入死理兼晝夜生即不知所從死亦安識所往延陵云精氣上歸于天骨肉下歸于地魂氣則無不之良有以也雖復茫昧難知要若非妄百年之期迅若駒隙吾今豫為終制瞑目之後念並遵行勿違吾志也莊周澹臺達生者也王孫士安矯俗者也吾進不及達退無所矯常謂中都之制允理愜情衣周於身示不違禮棺周於衣足以蔽臭入棺之物一無所須載以輴車覆以粗布為使人勿惡也
  崔鴻三十國春秋夏録曰赫連昌發二百里内民二萬五千人鑿嘉平陵七千人繕清廟於契吴初昌父勃北遊契吴昇髙而歎曰美哉斯阜臨廣澤而帶清流吾行地多矣未有若斯之美者昌以勃昔之意也故立廟葬勃焉又於城西十五里起行宫摸寫統萬宫殿飾以金銀珠璣葬訖焚之殺駿馬數十匹
  唐書曰貞觀十年葬文德皇后於昭陵因山為墳不封不樹大宗懲秦漢已來厚葬以致發掘因序平生之志刻於石以誡將來
  又曰髙宗以頻年饑儉召雍州長史李義琛謂曰庶人之徒商賈雜類競為厚葬違越禮度雍州列郡之首四方取則卿為嚴禁勿復使然也
  又曰初𤣥宗因拜橋陵至金粟山覩岡巒有龍盤鳳翥之勢謂左右曰吾千秋後宜葬此地羣臣乃追先㫖築陵此山曰泰陵
  又曰蘇頲葬上遊咸宜宫將出獵聞頲喪出愴然曰蘇頲今日葬吾寧忍娛游遂還宫
  又曰初涇原節度使劉昌之領涇州也平凉盟㑹所亡殁將士骸骨在焉乃令聚而坎瘞之因感夢於昌有媿謝之意遂以聞由是下詔深自剋責乃遣秘書少監孔述睿及中官以御厨饌物及内造衣服數百襲令劉昌收其骸骨以歸大將三十人將士一百人皆具棺攢斂以衣服葬於淺水原置二塜其大將曰旌義塜將士曰懐忠冡詔翰林學士撰二塜誌文及祭文其日劉昌盛陳兵於葬所具牢饌祖祭之禮昌及大將皆素服臨之焚其屍及紙錢千幅又立三堠題以塜名表於道傍師人觀之莫不感泣
  穆天子傳曰甲辰天子南葬盛姬於樂池之南即𤣥池也天子乃命盛姬之䘮視皇后之葬法河濟之間共事共給葬事七萃之士抗即車舉棺以就車御日月之旗七星之文今旒上畫日月及北斗星周禮日月為常旗亦通名也鼓鐘以葬
  山海經曰秋山帝堯葬于陽今堯塜在濟隂陽城縣也帝嚳葬于隂爰有熊文虎雕虎文王皆葬其所文王墓今在畢也案帝王塜墓有定處而山海經往往偏見之者葢以為聖人在於其位仁化廣及恩洽鳥獸至於殂亡四海若䘮考妣无思不哀故絶域殊類之人聞天子崩各自立廟祭起土為塜也
  又曰務隅之山帝顓頊葬于陽塜在頓丘城門外廣陽里中也九嬪葬于隂嬪婦
  又曰赤水之東蒼梧之野舜與叔均之所葬也叔均商均墓今在九疑山中也其中有九疑山舜所葬在長沙零陵界中九疑山九谿其山皆相似
  又曰形天與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𤣥中記又載
  晏子曰景公成路寢之臺逢於何遭晏子再拜前曰於何之母死兆在路寢之臺牖下願請合骨晏子入白公公作色曰自古及今子亦嘗聞諸葬人主之宫者乎對曰古之人君不奪生人之居不殘死人之墓故未嘗聞請葬人主之宫也嬰聞之生者不安命之曰畜憂死者不葬命之曰畜哀畜憂者怨畜哀者危君不如許之公曰諾逢於何遂葬路寢之臺牖下
  墨子曰古者聖人之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體衣衾二領足以覆惡昔者堯北教八狄道死鞏山之隂衣衾二領滿坎無封已葬牛馬乗之舜西教犬戎道死南紀之市既葬而市人乗之禹東教於越葬於㑹稽之山桐棺三寸皆下不及泉上無通臰三王者豈財用不足哉以為葬埋之法也
  吕氏春秋曰滕文公卒葬有日矣天大雨雪甚至十日羣臣請弛期太子不許惠公諌曰昔王季葬滑山之尾欒水齧其墓見棺前和文王曰先君欲見羣臣百姓矣乃出張三日而後葬今太子亦曰先君以留而撫社稷故使雪弛其期更為曰此文王之義也太子曰善
  莊子曰莊子將死弟子欲厚葬之莊子曰吾以天地為棺椁日月為連璧星辰為珠璣萬物為齊送吾葬具不備耶何以加此弟子曰吾恐烏䳒之食夫子也莊子曰在上為烏䳒食在下為螻蟻食奪彼與此何偏耶又曰莊子送葬過惠子之墓顧謂從者曰郢人有墁以堊汚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斷之運斤成風堊盡而鼻不傷自夫子之死吾無質矣吾无與言之矣
  韓子曰墨者之葬也冬日冬服夏日夏服桐棺三寸執䘮二日世主以為儉而尤之儒者破家而葬債子而償執䘮三年毁而扶杖世主以為孝而禮之也
  又曰齊國好厚葬布帛盡於衣衾材木盡於棺椁桓公患之以告管仲曰布帛盡无以為幣材木盡則无以為守備而人厚葬之不休奈何管仲對曰凡人之有為也非名之則利之也乃下令曰棺椁過度者僇其尸罪夫當䘮者夫僇死无名罪當䘮者无利人何故為之尸子曰禹之䘮法死於陵者葬於陵死於澤者葬於澤桐棺三寸制䘮三日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於南巴之中衣衾三領欵木之棺葛以緘之
  吕氏春秋曰孝子之重其親也慈親之愛其子也痛於肌骨性也所重所愛死而棄之溝壑人之情不忍為故有葬死之義葬者藏也藏淺則狐貍迫之深則及於泉故凡葬必於髙陵之上以避狐貍之患水泉之濕此則善也
  又曰審知生聖之要審知死聖之極也知生者不以害生養生之謂也知死者不以害死二者聖人之所獨决也凡生於天地之間其必有死所不免也
  淮南子曰禹之時天下水禹身執畚挿當此之時死陵者葬陵死澤者葬澤節財薄葬焉
  又曰馬免人於難者死也葬之以帷𢄐為衾牛有德於人其葬之大車之箱牛馬有功猶不可忘又况人乎又曰禹有洪水之患陂塘之事陂蓄水塘池也故朝死而暮葬此皆聖人之所以應時設教見而施宜者也
  典畧曰秦始皇十年華陽君卒孝文王合葬壽陵襄王母夏太后别葬杜東臨死時曰東望我子西望我夫後百年旁當有萬家邑及漢有天下宣帝果起陵邑焉西京雜記曰曹敞在吳章門下往往好斥人過以為輕薄世人皆以為然章後見殺全無有敢收葬者敞乃稱吳章弟子收葬其屍方知亮直者不見容於凡軰矣平陵人文生立碑於吳章墓側在龍首山南幕嶺上又曰何武葬北邙薄龍陂去王嘉塜東北一里許又曰楊貴字王孫京兆人也生時厚自奉養死卒祼葬終南山下其孫掘土鑿石深七尺而反奢
  又曰安定嵩真𤣥莬曹元禮並明算術皆成帝時人真常以算自剋其壽七十三真曰綏和元年正月二十五日晡時死矣書其壁以誌之至二十四日晡時死妻曰真算時見長下一算欲以告之慮脱其㫖故不告今校下一日也又曰北芒青龍隴上孤檟之西四尺所鑿之七尺吾欲葬此地也真死依言往掘得古時空椁即以葬之
  又曰漢帝及諸侯王葬皆珠襦玉匣形如鎧甲連以金縷匣上皆縷為蛟龍鸞鳳龜麟之象時謂蛟龍玉匣又曰杜子夏葬長安北四里臨終作文曰魏郡杜鄴立身忠義犬馬未陳奄先草木骨肉歸於土魂氣則无所不之何必故丘然後即化封長安北郭此焉安息及死命刋石埋墓前
  陳留風俗傳曰小黄縣者宋地故陽武東黄鄉也因黄水以名縣沛公起兵野戰䘮皇妣於黄鄉天下平定使使者以梓宫招魂幽野於是有丹虵在水自灑濯入于梓宫其浴處有遺髪諡曰昭靈夫人
  盧植别傳曰植初平三年卒臨困勅其子儉葬於山足不用棺附體單帛而已
  鄭𤣥别傳曰𤣥卒遺令薄葬自郡守以下嘗受業者衰絰赴者千餘
  郭翻别傳曰翻字道翔武昌人遺令儉葬唯以兩卷老子示存道德
  杜祭酒别傳曰君年五十二當其終亡安厝先塋帛布轜車䘮儀儉約執引者皆三吳令望及北人賢流虞氏家記曰潭母太夫人薨宜都府君即世五十九載改殯脩構窀穸靈柩住而莫前羣從咸以䘮事有往無反不應遷移潭以昔文王之葬王季既定而洪水出截塜棺椁文王乃設張屋出柩三日羣臣臨之然後葬此則上聖之遺令載在篇籍遂奉遷神柩權停幕屋使子孫展哀晨夕宗族相臨允合張屋之儀也天子給太夫人徘徊車謁者送䘮禮儀光備合葬於舊壙
  衞玠别傳曰君卒丞相王公教曰衞洗馬明當改葬此君風流名士海内民望可脩三牲之祭以敦舊好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巻五百五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五
  葬送四
  吴越春秋曰昇平門外麋湖西城者麋王城也與越王遥戰越王殺麋王麋王無頭騎馬還武里乃死因留塟武里城中以午日死至今武里午日不舉火
  又曰吴王闔閭有子女怨王乃自殺闔閭痛之甚葬于閶門外鑿地為池積土為山文石為椁金鼎銀罇珠玉之寳皆以送女乃舞白鵠于吴市中令萬民隨觀還使男女與鵠俱入門塞之
  又曰吴謀伐齊齊景公使女子為質于吴吴王因為太子聘齊女齊女少思齊日夜哭泣發病闔閭乃起北門名曰齊門令女往游其上女猶思不止病日益甚至且死女曰令死有知必塟海虞山之巔以望齊國闔閭傷之甚用其言塟于虞山之巔以瞻齊國是時太子亦病而死
  說苑曰葢聞相梁并衞有罪而走齊管仲迎而問曰吾子相梁并衞之時門下使者幾何人曰門下使者三千餘人管仲曰今與幾何人來曰臣與三人俱曰是何對曰其一人父死無以塟我為塟一人母死無以塟亦為塟之一人兄有獄我為出之是以得三人來
  桓子新論曰揚子雲為郎居長安素貧比歲亡其兩男哀痛之皆持歸塟于蜀以此困乏雄察逹聖道明于死生宜不下季札然而慕戀死子不能以義割恩自令多費而致困貧
  論衡儒書言孔子當泗水而塟為之却流此言孔子徳使水却不湍其墓是故儒者講論皆言孔子之後當封泗水以却流為證殆虛言也
  王符潜夫論曰文帝塟于芷陽明帝塟于洛南皆不藏珠寳不起山𨹧今京師貴戚郡縣豪家生不極養死乃崇喪迨起大塜廣樹松栢廬舎祠堂務崇侈僣此無益于終無益于孝徒作煩擾傷害吏民今案畢鎬之郊無文武之陵南城之東無曽晳之墓周公非不忠曽子非不孝也
  崔寔政論曰送終之家亦大無度至念親將終無以奉遣乃約其供養衣服豫修已没之制竭家盡業甘之不恨窮阨既迫起為盗賊拘執䧟罪為世大戮痛乎此俗之愚民也
  録異傳曰袁安葬其母逢三書生語其塟處遂至四世五公其後公路年十八驕豪故常食宻飯諸女以綘為地道遊行其上此塟地所致也
  謝綽宋拾遺記曰桓温塟姑熟之青山平墳不為封域于墓傍開𡑞立碑故謬其處令後代不知所在
  襄陽耆舊傳曰峴山南有習家魚池者習郁之所作也郁將亡勑其兒煥曰我塟必近魚池煥為起塜于池之北近池四十歩
  山謙之丹陽記曰晉車騎將軍王舒令其子曰甚愛溧陽縣死則我欲塟焉故王死之後徙縣治今處而以昔縣為墓
  續捜神記曰干寳字令升新蔡人其父有嬖妾母至妬寳父塟時因推着藏中終十年而母喪開墓見棺妾伏棺上衣服如生就猶煖漸漸有氣息輿歸經日乃蘇云父常與之寢接恩情如生在家中
  范晏隂徳傳曰陳翼字春卿廬江舒人也行到縣郭見道上馬傍有卧人疾呼翼與語曰吾是長安魏公卿聞廬江樂土來不逹病困不能復前儻可相救翼答曰家有弊廬可俱歸乎公卿曰幸甚即扶輿俱到家養視積日既公卿謂翼曰馬上有金十餘餅素二十疋可賣殮餘以相謝言絶而亡翼賣素買衣衾殯殮之塟埋髙敞之地以金置棺下不使人知乗馬去公卿兄長公見翼乘馬謂必殺公卿隂吿官收翼翼具以狀對長公迎喪發棺下得金如數叩頭謝以金投其門中翼送長安還之
  汝南先賢傳曰袁宏字夏甫延熹中黨事將作宏遂散髮自築土室四周於公庭潜身十八年終于土室之中臨卒勑其子曰勿設殯棺衣衾之備也但着褌衣衫踈布單衣幅巾襯尸於板床上五百𡐊為藏
  會稽典録曰趙曄字長君山隂人也少為縣吏奉檄迎督郵甚恥之由是委吏到犍為詣博士杜撫受韓詩撫嘉其精力盡以其道授之積二十年不還家人為之發喪制服至撫卒曄經營葬之然後歸
  又曰張諛字彦承上虞人也與同鄉丁孝正相親葬送過制諛書難之曰吾聞班固善陽孫之省葬惡始皇之飭終夫倮以矯世君子弗為若乃據周公之定品依延州而成事取中庸以建基獲美稱於當世不亦優哉又曰謝夷吾轉下邳令預自尅死日如期果卒勑其子曰漢末當亂冇發塜露體之禍使懸棺下塟墓不起墳楚國先賢傳曰韓暨將終遺言曰夫俗奢示之以儉儉則節之以禮歴見前世送終過制失之甚也若曹敬聴吾言殮以時服葬以土藏穿畢便葬送之以瓦器慎勿有増益
  襄陽耆舊記曰襄陽城南邊大道有諸葛女郎墓者是諸葛仲茂女墓也年十三四亡茂婦憐之不能自逺故近城葬之日日徃哭
  又曰秦頡者字初起頡之南陽過宜城中一家東向大道住車視之曰此居處可作塜後䘮還至此住處將車不肯前故吏為市此宅塟之今宜城城中大塜前有二碑是也
  又曰有狼子者家貲萬金而自少小不從父語父臨亡意欲塟山上恐兒不從到言葬我着瀦下石磧上狼子曰我由來不奉教從今當從此語遂盡散家財作塜積土繞之成一洲長數百步元康中始為水所壊狼子前漢人也
  譙周三巴記曰巴國有亂巴國將畢曼子請師於楚楚人與師曼子已平巴國既而楚遣使請城曼子曰吾城許子之君矣持頭往謝楚王城不可得乃自刎以頭與楚使楚子歎曰吾得臣若巴曼子何以城為乃以上卿禮葬曼子頭巴國葬其身亦然
  華陽國志曰徳陽縣有青石祠山源沃美有澤原之利士女多貞孝車騎將軍鄧芝方之鄧林有終焉之志没遂塟其山
  博物志曰澹臺子羽渡水而子溺死人將葬之滅明曰此命也吾豈與螻蟻為侣魚鼈為讎於是遂以水塟之又曰漢滕公夏侯嬰死公卿送塟至東郭門外四馬不行掊地悲鳴即掘馬蹄下得石椁其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乃塟其地故謂之馬塜又曰河内淇園張公老而無子貲財累億求没入官塟園中于今供祀犧牲
  永昌郡傳曰建寧郡塟夷置之積薪之上以火燔之烟氣正上則大殺牛羊共相勞賀作樂若遇風烟氣旁邪爾乃悲哭也
  豫章記曰許子將墓在郡四里昔子將以中國大亂逺來渡江隨劉繇而卒藏于閶門裏于時漢興平二年也吴天紀中太守吴興沈季白日于㕔事上坐忽然如夢見一人着黄單衣黄巾稱汝南平輿許子將求改塟因忽不見即求其喪不知處所遂招魂塟之命文學施遐為招魂文
  越地傳曰禹井井者法也以為禹塟以度不煩人衆樂資
  九州志曰度之鹽官有奉禪山者始皇過此而美之死因塟焉有廟在平地于今民祠之
  述征記曰荀氏塟在彭城東岸有一丘民俗謂之荀氏塟或云斯則徐偃塟后倉者也古徐國宫人娠而生卵棄之水濵有犬名后倉銜而歸伏而成人遂為徐之嗣君純筋無骨號曰偃王偃王躬行仁義衆國附之得朱弓之瑞周穆王命楚滅之后倉將死生角九尾實黄龍也
  又曰魚山臨清河舊屬東阿東阿王曹植每升此山有終焉之志植之所游也臺沼溝渠悉存既塟于山西有二石柱猶存也今割并榖城
  鄧徳明南康記曰陽道士塟巖石室元嘉中道士過世臨終語弟子等可送吾置彼石室巾褐香罏此外無所湏也及其亡日謹奉遺命塟經數年尸猶儼然葛巾覆之如初弗朽後忽不復見今舟行者過其山渚尚聞香氣咸異焉
  解道䖏齊記曰魏黄初三年文帝弟燮封濮陽王臨終顧命塟近蘧瑗之墓吾常想其為人願託賢哲之靈扶南傳曰頓懸國人死或烏塟或火塟烏塟者病困便歌舞送郭外有烏如鵝緑色飛來萬計啄食都盡歛骨焚之沉之於海此上行必生天鳥若不食自悲傷乃就火塟取骨埋之是次行也
  鄴中記曰石勒𨹧在襄國城西南三十里名髙𨹧不築墻不種樹立堂屋五間安榜讃圖勒大臣像又於堂屋東立重樓虎𨹧在鄴西北角既塟鄴中便亂其封域故未有名或云尋被掘凡此二𨹧皆偽塟石勒虎自别塟於深山
  風俗通曰王喬為葉令天下一玉棺于㕔事前令臣吏試入不動揺喬曰天帝獨欲召我沐浴服飾寢其中葢便立覆之宿塟於城東土自成墳其夕縣中牛皆流汗吐舌人無知之者
  皇覽曰舊漢家之塟方中百歩穿築方域其中開道凡施六馬發三河三輔近郡卒徒十萬數復土
  姚信士緯曰葢葬於寛平則恐後世都邑居之塟於陵野則恐民人耕稼及之厚椁大棺人所為用下土寡材木民人率多發掘以善其居千墳萬壙無不毁者其唯瓦棺薄塟殮以時服依于高丘徹于深穽庶乎可以不辱耳
  語林曰王太保有二兒䘮一兒欲還舊塋一兒欲留太保乃垂涕曰不忘故鄉仁也不戀本土逹也唯仁與逹吾二子有焉
  又曰王武子塟夕孫子荆哭之甚悲賔客莫不為垂涕哭畢向靈曰卿常好驢鳴今為卿作之既作體似聲真賔客莫不大笑孫聞笑顧謂曰諸君不死令王武子死賔客莫不皆怒湏㬰之間或悲或笑或怒
  世說曰阮籍母死蒸一肥豚飲酒二斗然後臨訣直言窮矣却得一號因吐血良乆又鄧祭晉記曰籍母將死與人圍棊如故局者求止籍不肯留决既而殮舉酒三升舉聲一號吐血數升也
  又曰庾文康亡何楊州臨葬云埋玉樹著土中使人情何能已
  又曰晉明帝亦解塜宅聞郭璞為人塟微服後往㸔因問君何以葬龍角此法當滅族主人答曰郭景純云此是葬龍耳不出三年當致天子帝復問云為是出天子耶答曰非能出招致天子耳
  相冡書曰凡葬龍耳當富貴出五侯葬龍頭暴得富貴人不能見葬龍口賊子孫塟龍齒三年暴死葬龍咽死滅門塟龍腮必卒死天子葬高山諸侯葬連崗庶人葬平地
  應璩新詩曰野田何紛紛城郭何落落埋塜嫁娶家皆是商旅客喪側食不飽酒肉紛狼籍
  晉武帝賜劉廙葬錢詔曰故侍中劉廙以清識明鑒有聲前代昔宣皇帝接以師友之恩廙墓為盗賊所發甚用惻然其子阜素甚清貧今當殯葬其給轜車銘旌賜錢給作藏人功至時遣使者祭之
  晉賜王沉葬錢并地詔曰故驃騎將軍王沉忠允篤誠執徳𢎞毅外清方夏内熈衮職歴位著稱厥功茂焉不幸薨殞志業未䆒今當葬期賜錢三十萬葬田一頃晉賜傅嘏夫人鮑葬錢詔曰故太常傅嘏者以令徳賢才為先帝所接登龍之際有翼贊盡忠之勲早代殞没不終功業每念其遺績常存於心今嘏夫人鮑當葬賜錢十萬給作葬蔵人功嘏墓𨳩祭以少牢














  太平御覽巻五百五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六
  塜墓
  說文曰塜髙墳也壟丘也墓兆域也
  釋名曰塜種也象山頂之髙者壠起墓孝子思慕之處也丘陵象其形也
  書曰武王克商封比干之墓
  周禮曰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一曰媺音美宫室二曰族墳墓
  又曰塜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公君也圖謂畫其地形及丘龍所處而塟之先王造塋者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以其族子孫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處其前後而亦併昭穆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凡有功者居前居王墓之前處昭穆之中央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樹數别尊卑也王公曰丘諸臣封漢律曰列侯墤髙四尺闗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大葬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竁尺絹切又上内切葬穿壙也又音串及竁以度為丘遂共喪之⿱穴之 -- 窆器及葬言鸞車象人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亦設鸞旗象人謂以芻為人言問其不如法⿱穴之 -- 窆執斧以涖臨下棺也遂入藏凶器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位謂丘封所居前後也禁所謂營限也凡祭墓為尸凡諸侯及諸臣塟於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
  又曰墓大夫掌邦墓之域為之圖凡邦中之墓地民所塟地令國民族塟而掌其禁令族塟各從其親凡争墓地者聴其獄訟帥其屬而廵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厲塋限遮列禮曰適墓不登壠助葬必執紼
  禮記曰孔子既得合葬於防言既得者少孤不知其墓曰吾聞之古者墓而不墳墓謂兆域土之髙者曰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不可以不識音志也於是封之崇四尺四尺葢周之制也孔子先反掌修虞事門人後雨甚至後時封也孔子問焉曰爾來何遲也曰防墓崩孔子不應三三言之以孔子弗聞孔子泫然流涕曰吾聞之也古不脩墓脩猶治也
  又曰易墓非古也
  又曰孔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宿草謂陳根也為師 喪三年於朋友期可
  又曰子路去魯謂顔淵曰何以贈我贈送曰吾聞之也去國則哭于墓而後行反其國不哭展墓而入無君事主於孝哭言哀去展省視之謂子路曰何以處我處猶安也子路曰吾聞之也過墓則式過祀則下居者主致敬
  又曰晉趙文子與叔譽觀于九原叔譽叔向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叔譽曰其陽處父乎文子曰行并直於晉國不没其身其智不足稱也并猶専也謂剛而専已為狐射姑所殺没終也其咎犯乎文子曰見利不顧其君仁不足稱也我則隨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晉人謂文子知人
  左傳曰蹇叔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
  又曰鄭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乘伐陳陳侯扶其太子⿲亻丨匽 -- 偃師奔墓
  又曰吴將伐齊越子率其衆以朝吴將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吴也夫闔閭聞之賜之屬鏤以死屬鏤劒名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吴其亡乎
  史記曰黄帝崩葬橋山武帝廵朔方還祭黄帝塜曰吾聞黄帝不死今有塜何也左右曰黄帝已上天羣臣藏其衣冠故有塜帝曰吾誠得如黄帝視去妻子如脫屣也
  又曰樗里子卒葬渭南章臺之東曰後百歲當有天子之宫夾我墓至漢興長樂宫在其東未央宫在其西武庫正直其墓
  漢書曰朱買臣獨行歌道中負薪墓間故妻與夫俱上塜見買臣饑寒呼飯飲之
  又曰驃騎將軍霍去病卒天子悼之發屬國𤣥甲軍陳自長安至茂陵為塜像祁連山
  又曰嚴延年東海下邳人為河南太守母來見訊囚大驚謂延年曰天道神明人不可獨殺我不自意當老見壯子被刑戮也行矣為汝東歸掃除墓地耳遂去歸郡見昆弟宗人復為言之後歲餘果敗東海莫不賢其母又曰哀帝命將作為董賢起塜營義陵傍内便房剛栢題凑外為徼道周垣數里闕罘罳甚盛
  又曰莽奏貶傅太后為定陶恭王母丁太后為丁姬莽言恭王母不臣丁姬妾至葬渭陵冡髙與元帝山齊請發恭王母及丁姬塜取其璽綬消滅徙恭王母歸定陶葬王塜次而葬丁姬復其故太后以為已定之事不湏復發莽固争之後詔曰因改故棺為致椁作塜祠以太牢謁者護既發𫝊太后塜崩壓死殺數百人𨳩丁姬椁火出四五丈吏卒以沃滅廼得入竞燔椁中物𨳩傳太后椁時臭聞數里公卿在位皆阿莽共入錢帛遣子弟及諸生四夷凡十餘萬人操持作具助將作掘平恭王母丁姬塜二旬間皆平莽又周棘其處以為世誡云時有羣鸞數千銜土投丁姬穿中
  又曰張賀為掖庭令及宣帝即位賀已死子又早亡上追思賀恩封其冡置守冢二百家
  又曰夏侯勝字公長遷太𫝊卒官賜冡塋葬平陵太后為素服五日報師傅之恩儒者以為榮
  又曰原涉自以先人墳墓儉約非孝也廼大治冡舎周閣重門初武帝時京兆曹氏葬茂陵傍謂之為京兆阡涉慕之廼買地𨳩道立署曰南陽阡人不肯從謂之原氏阡
  東觀漢記曰帝感李通首創大謀每幸南陽常遣使者以太牢祠通冡
  又曰建武三年以皇祖皇考墓為昌陵後改為章陵因以舂陵為章陵縣二十六年春正月初作夀陵將作大匠竇融上言園陵廣寰無慮所用帝曰古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車茅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太宗始終之義景帝能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獨完其福豈不美哉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為陵地裁令流水而已又曰祭彤字次孫早孤以至孝稱值天下亂野無烟火而彤獨在塜側每賊過見其尚㓜而有志節竒而哀之後漢書曰楊震字伯起改葬華隂逺近畢至先葬日有鳥髙丈餘喪前悲鳴葬畢乃去於是立石鳥像於其墓所
  又曰郭伋徵大中大夫卒時年八十六帝親臨賜塜塋地
  又曰种暠上音冲下音杲為遼東郡薨并凉邊民咸為發哀匈奴聞暠卒舉國傷惜單于每入朝賀見墳墓輙哭祭又曰帝祠章陵過湖陽祠樊重墓追爵謚為夀張敬侯立廟於湖陽車駕每南廵帝幸其墓賞賜大會
  又曰韓稜遷南陽太守特聴得過家上冡郷里以為榮又曰蔡順母平生畏雷自亡後每有震雷順輙圜冡泣曰順在此後太守鮑衆舉孝亷順不能逺離墳墓遂不就
  又曰温序拜謁者遣護𦍑校尉序行部至襄武為隗囂别將荀字所拘刼伏劒而死序主簿韓遵從事王忠持屍歸殮光武聞而憐之命忠送喪到洛陽城傍為冡地賜榖千斛縑五百疋除三子為郎中長子夀服竟為𤣥平侯相夢序告之曰乆客思鄉里夀即棄官上書乞骸骨歸葬帝許之乃反舊塋焉
  魏畧曰曹操微時人莫知之惟橋𤣥見而異焉謂曰今天下將亂安之者其在君乎操感其知已及後經過𤣥墓輙悽愴致祭
  魏志曰管輅過毌丘儉墓下倚樹哀吟曰𤣥武藏頭蒼龍無足白虎銜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備法當滅族卒如其言
  又曰幽州牧劉虞署田疇為從事奉使未至虞已為公孫瓚所害及至謁祭虞墓陳章表哭泣而去
  吴書孫堅家在富春塟于東城冡上數有光怪雲氣五色
  王隠晉書曰初太康元年汲縣民盗發魏安釐王塜得竹書漆字
  又曰交廣記吴將吕岱為廣州遣掘尉佗塜費損無獲佗雖僣然能慎終其身乃令後不知其處鑒于牧豎所殘也又曰愍帝建興中曹嶷發景公及管仲塜尸並不朽繒帛珍寳巨萬
  又曰金鄉縣北鑿石為塜云得白蛇白兎及得金故曰金鄉又曰王褒字偉元少立操尚父為晉文王所害絶世不仕立屋墓側以教授為務旦夕常至墓前朝拜輙悲號斷絶墓前一栢樹褒常所攀
  又曰滕脩南陽人也為廣州牧脩在海南積年為邊夷所附卒請葬京師帝嘉其惠賜墓田一頃
  又曰東海王越屯許路經滎陽過嵇紹墓哭之悲慟刋石立文表賜官爵帝乃遣使策賜侍中光禄大夫加金章印綬進爵為侯賜墓田一頃守冢一户祠以少牢又曰盧志言于成都王頴曰黄橋戰亡者有八千餘人既經夏暑露骨中野可為傷惻昔周塟枯骨况此等致死王事乎頴乃造棺八千餘枚以成都國秩為衣服殮塟祭於黄橋復樹枳籬為之塋域又立都祭堂刋石立碑紀其赴義之功使亡者家四時祭祀有所
  晉書載記曰西湖梁國兒于平凉作夀塜每將妻妾入塜飲讌酒酣伏靈床而歌時人或譏之國兒不以為意前後征伐屢有功姚興以為鎮北將軍年八十餘乃死宋書曰宋文帝元嘉二十五年行幸江寧經司徒劉穆之墓遣使致祭焉
  後魏書曰李冲字思順髙祖時為尚書僕射卒塟覆舟山近杜預塜髙祖之意也後車駕自鄴還洛經冲墓左右以聞髙祖卧疾望墳掩淚
  又曰傅永字脩期常登北邙于平坦處奪矛躍馬盤旋瞻望有終焉之志逺慕杜預近好李冲王肅欲附葬于墓遂買左右地數畆遺勅子叔偉此吾之永宅也禮系曰天子墳髙三雉諸侯半之卿大夫八尺士四尺天子樹松諸侯樹栢大夫樹楊士樹榆尊卑差也楚漢春秋曰惠帝崩吕太后欲為髙墳使從未央宫坐而見之諸侯諌東陽侯垂泣曰日夜見惠帝塜悲哀流涕無以傷生也臣竊哀之於是太后乃止
  蕭方等三十國春秋曰晉義熙九年盗發故驃騎將軍卞壼墓剖棺掠之壼屍面如生兩手悉拳爪生逹背戰國策曰齊宣王見顔觸曰觸前觸亦曰王前王作色曰士貴乎觸曰士貴昔秦攻齊令曰有敢去柳下季壟五十步而採樵者罪死不赦令曰有能得齊王頭封萬户由是觀之生王之頭不如死士之壟
  雀鴻前趙録曰張暠隴西人也事母至孝母死既塟於墓側哀感幽顯歲餘而墓地自裂棺亦自破母還蘇活方言曰塜秦晉之間謂之墳或謂之培或謂之堬或謂之采或謂之垠或謂之壟自闗以東謂之丘小者謂之塿大者謂之丘凡塟而無墳謂之墓所以安墓謂之撫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七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七
  塜墓二
  宋書曰王𤣥謨從弟𤣥象位下邳太守好發塜地無完椁時人間垣内有小塜墳上始平每朝日初升見一女子立塜上近則亡或以吿𤣥象便命發之有一棺尚全有金蠶銅人以百數剖棺見一女子可二十姿質若生卧而言曰我東海王家女應生資財相奉幸勿見害女臂有玉釧斬臂取之於是女復死
  又曰大明三年孝武幸籍田經袁湛墓使致祭増守墓五户
  又曰何承天博見古今為一時所重張永甞開𤣥武湖遇古塜塜上得一銅斗有柄文帝以訪於朝士承天曰此亡新威斗王莽時三公亡皆賜之一在塜内一在塜外時三公居江左者唯甄邯為大司徒必邯之墓也俄而又啓塜内更得一斗復有一石銘曰大司徒甄邯之墓
  又曰張裕曽祖澄當葬父郭璞為占墓地葬某處年過百歲位至三司而子孫不蕃某處年幾減半位裁卿校而後累世貴顯澄乃葬其劣處位光禄年六十四而亡其後子孫遂昌
  又曰周山圖為淮南太守時盗發桓温塜大得寳物客竊取以遺山圖山圖不受簿而還官
  齊書曰栁世隆曉數術於倪塘創墓與賓客踐履十往五往有常坐處及卒墓正取其坐處焉
  又曰王倫之為豫章太守下車祭徐孺子許子將墓又曰初荀伯玉微時有善相墓者謂其父曰君墓當出暴貴者但不乆耳又出失行女子伯玉聞之曰朝聞道夕死可矣頃而伯玉姊當嫁明日應行今夕逃隨人去尋求不能得後出家為尼伯玉卒敗亡
  又曰富陽人唐㝢之僑居桐廬父祖相傳圖墓為業㝢之自云其塜墓有王氣山中得金轉相誑惑永明二年冬㝢之聚黨遂陷富陽至錢塘
  又曰始興王鑑鎮蜀於州園地得古塜無復棺但有石椁銅器十餘種並古形玉璧三枚珍寳甚多不可皆識金銀為蠶形者數斗又以朱沙為阜水銀為池左右咸勸取之鑑曰皇太子昔在雍有發古塜者得玉鏡玉屏風玉匣之屬皆將還都吾意常不同乃遣功曹何佇之為起墳諸寳物一不得犯
  又曰宜都王鑑鎮姑熟于時人發桓温女冢得金巾箱織金篾為嚴器又有金蠶銀璽等物甚多條以啓聞鬱林勅以賜之鑑曰今取往物後取今物如此循環豈可熟念使長史蔡約自往脩復纎毫不犯
  又曰文惠太子鎮雍州有盗發古塜者相傳云是楚王塜大獲寳物玉履玉屏風青絲綸簡廣數分長二尺皮節如新有得十餘簡以示王僧䖍云是科斗書考工記曰周官所闕文也
  南史曰齊前將軍陳天福坐討唐㝢之於錢塘掠奪百姓財物棄市先是天福將行令家人預作夀冢未至東又信催速就冢成而罪因以葬焉
  梁書曰丁貴嬪薨昭明太子遣人求得善墓地將斬草木有賣地者因閫人俞三副求市若得錢三百萬與之三副宻啓武帝言太子所得地不如今之所得地於帝吉帝末年多忌便命市之葬畢有道士善圖墓云地不利長子若厭伏或可中延乃為蠟鵝及諸物埋墓側長子位有宫監鮑邈之魏雅者二人初並為太子所愛邈之晚見疎於雅宻啓武帝云雅為太子厭禱帝宻遣檢㸃果得鵝等物大驚將窮其事徐勉固諌得止唯誅道士
  又曰蕭斆大陽初為梁州刺史梁州有古墓名曰尖塜或云張騫墳欲有發者輙聞鼓角與外相拒推埋者懼而退斆謂無此理求自監督及開唯有銀鏤銅鏡方尺唐書曰代宗時虢州刺史王竒光上言閿鄉縣女媧墓去天寳末失所在今一夜河上側近忽聞風雷聲曉見其墓踊出上有雙栁樹下有巨石其栁各高丈餘又曰天后西幸京師路經楊𤣥感墓上誦李百藥過𤣥感墓詩曰劒有萬人敵文為一代英除昏志不遂僣亂道難平歎曰百藥唯解綴文不識大義
  又曰韓思復則天朝為太常博士定南郊儀注云太妃鼔吹排羣邪守大體國家賴之睿宗朝為給事活嚴善思於雷霆之下拒武三思於陷附之中𤣥宗御筆題碑云有唐忠孝韓長公之墓
  又曰伊慎兗州人善騎射始為果毅校尉喪母將營合附不識其父之墓晝夜號哭未浹日夢寐有指遵焉遂發壟果得舊記驗
  又曰盧坦為侍御史會李錡反有司請毀錡祖父廟墓坦常為錡從事乃上言曰淮安王神通有功於草昧且古人之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錡故可累五代祖乎乃不毀因賜神道守墓五户以備洒掃
  白虎通曰春秋之義王者墳高三仞樹以松諸侯半之樹以栢大夫八尺樹以欒士四尺樹以槐庶人無墳樹以楊
  晏子曰梁丘據死景公召晏子吿之曰據忠臣愛我欲厚葬之高大其壟晏子對曰不可公遂止
  列子曰燕人長於楚老而還過晉國同行者紿晉之城指曰此燕國之城其人愀然變容紿指社曰此若里之社若猶汝也乃喟然而嘆指舎曰此若先人之廬乃泫然而泣指壟曰若先人墓其哭不自禁同行者啞然大笑曰余等紿乃晉國耳其人大慚及至燕國之城社真見先人之廬塜悲心更微
  傅子曰太原人發塜破棺中有婦人將出與語生人也視其塜上木三十歲不知此婦人三十歲常生地中也將一朝歘然生偶與發塜者會之也
  抱朴子曰吴景帝時於江陵掘冢取板治城後發一大冢内有重閤石扉皆樞轉開閉四周徼道通事且廣高可乗馬又鑄銅為人數十枚長五尺皆大冠衣執劒列侍靈坐皆刻銅人背後石壁言殿中將或言侍郎似王公冢也破其棺棺中有人鬢毛班白鮮明面體如生人棺中有白玉璧三十枚藉尸兵人舉出死人以倚冢壁一玉長一尺形似冬𤓰從死人懐中出墮地兩耳及鼻中有黄金如棗此等有假物而不朽者也
  吕氏春秋曰世之為丘壟也其大若山其樹若林以此觀世示富則可矣以此為死則不可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者則是無不掘之墳也是故大墓無不掘者而世争為之豈不悲哉堯葬於穀林通樹之舜葬於紀市不變其肆禹葬於會稽不變人徒是故先王以儉葬也非愛其費非惡其勞以為死者慮也
  越絶書曰宋大夫華元冢在華原陳留小黄縣城北吴越春秋曰虎丘者吴王闔閭墓也下池廣六十步深一丈五尺銅棺三重中池廣六尺有金雁玉鳬專諸魚腸之劒以送焉取丘臨海潮千萬人築治之以葬後金精上地為白虎據墳故以虎丘名之
  越傳曰禹到大越上苗山更名山曰會稽因死葬焉穿地深七尺上無㵼泄下無流水壇高三尺土階三等周圍方一畆
  華陽國志曰周失綱紀蜀先稱王有名蠺藂其目縱死作石階石棺國人化之故俗以石棺椁為縱目人冢又曰蜀有五丁能移山舉萬鈞其王薨輙立大石長三丈重十鈞為墓誌
  又曰蜀遣使朝秦秦惠王許嫁五女於蜀蜀遣五丁力士奉迎蛇山崩同時厭殺五丁及秦五女蜀王痛傷命曰五婦塜今其人或名五丁塚
  又曰武都有一丈夫化為女子美而艶葢山精也蜀王納為妃不習水土欲去王必留之乃作東平之歌以樂之無幾殁故王哀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擔土為妃作冢三輔夾録曰竇后父名倚遭秦亂隠身釣魚隊淵而卒后登尊號遣使者於父墜所築起大墳
  世說曰戴公見林法師墓曰徳音未逺而拱木已積冀神理綿綿不與氣運俱盡耳
  又曰黄初末吴人發長沙王吴芮冢以其材於臨湘為孫堅立廟容貌如生衣服不朽後預發者見吴綱曰君可類長沙王芮但微短耳綱瞿然曰是先祖也自芮之卒至冢發四百餘年綱芮之十世孫也
  又曰有人相羊祜墓應出受命君忌其言遂使掘㫁墓後以壊之相者云墓相雖壊猶有折臂公俄而祜墜馬折臂後至三公
  又曰郭景純過江居于暨陽母亡安墓不盈百步時人以為近水景純曰將當為陵今沙漲去五十里皆為人居家桑田
  博物志曰漢末發范友明冢奴猶活友明是霍光女聓奴記言光家事廢立之際多與漢書相應
  又曰漢末有發前漢宫人冢者宫人猶活既出平復如舊
  列士傳曰羊角哀葬友人左伯桃與荆將軍冢比他日角哀夢伯桃語已曰𫎇子之恩而獲厚葬荆將軍自以豪欲役伏吾吾不聴與連戰不勝期十五日大合戰以决勝負得子則勝不得則負矣角哀至期日陳兵詣其冢上
  三輔决録曰趙嘉年三十餘有重疾七年不藥乃為命勅兒曰丈夫生一世處無箕山二公之操仕無伊摰吕尚之勲天不我與復何言哉聊立一圓石樹吾墓前刻之曰漢有逸民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後病愈楚國先賢傳曰李善字次孫南陽人也本同縣李元蒼頭建武中元家死没唯孤兒續始生善親自哺養世祖拜善及續並為太子舎人善顯宗時辟公府時以能治劇再遷日南太守從京師之官道經南陽李元冢未至一里乃脫服持劒去草及拜墓哭泣甚悲身炊爨自執俎鼎以修祭
  揚雄家牒曰子雲天鳯五年卒葬安陵阪上所厚沛郡桓君山平陵如子禮弟子鉅鹿侯子芭共為治喪諸公遣世子朝郎更行事者會送桓君山為歛賻起祠塋侯芭負土作墳號曰揚塚
  七畧曰揚雄死弟子共為起墳號曰揚塚
  趙岐别傳曰岐字臺卿年九十餘建安六年卒先自為夀藏圖季札子産晏嬰叔向四像居賓位又自圖其像居主位皆為賛頌勅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牀布簟白衣散髮其上覆以单被即日便下下便掩王子年拾遺記曰舜葬蒼梧之野有鳥如丹雀自丹州而來吐五色之氣氣如雲白日憑霽諸雀羣飛銜土以成墳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五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八
  塜墓三
  三秦記曰昭帝母鉤弋夫人居甘泉宫三年不返遂死即葬之以千人營葬故有千人葬名曰思合墓
  徐廣晉記曰闗中發漢杜二陵薄太后棺面如生吴録曰范慎字敬在武昌自造冢名長作長室時與賓客作樂鼓吹入中宴飲
  漢趙記曰上洛男子張盧死二十七日人有盗發其冢盧得蘇起具聞盗人姓名郡縣以盗元意姦宄盧復由之而生不能决豫州牧呼延謨以聞詔曰以其意惡要功善論笞三百不齒終身
  王智深宋記曰齊宣帝墳塋在武進縣有雲氣氤氲入天元嘉中望氣者稱此地有天子
  三齊畧記曰田開疆公孫接古冶子三壯士冢在齊城東南三百步蕩隂陽里中
  王子年拾遺記曰南尋之國其死者葬之中野百鳥銜土為墳羣獸為之窟穴不封不樹
  西京雜記曰青龍觀前冇三梧樹上下石麒麟二枚始皇葬墓中物
  又曰廣川王去疾好聚無賴少年遊獵無度國内冢藏一切發掘其竒異者魏襄王冢以文石為椁高八尺許廣狹容四十人以手捫之滑液如新中有石屏風宛然周正不覺棺柩輿器蹤跡但床上玉唾盂一枚金銀雜具皆如新王自取服之哀王冢以鐵灌其上穿鑿三日乃開黄氣如霧觸人鼻目痺辛不可入以兵守之經日乃歇初至一户無扇籥石床方四尺床上有石几左右各三石人立侍皆武冠帶劒復入一户石扇有闗籥叩見棺椁黒光照人刀斫不入燒鋸截之乃漆雜兕革為棺厚數寸累積寸餘重刀不能開乃止復入一户亦石扇闗籥得床方七尺屏風銅帳鈎或在床上或在下似是帳糜朽而銅鈎墮落床上石枕一枚床上塵埃朏朏音斐甚高似是衣服床左右婦女二十悉皆立侍或有執巾櫛鏡鑷之象或有執盥捧食之形無餘異物但見鐵鏡數百所魏王子且渠冢甚淺狹無柩但有石床廣六尺長一丈石屏風下悉是雲母床上兩屍一男一女年皆廿許東首祼形卧無衣裳肌膚顔色髮齒如生畏懼不敢侵擁門如故袁盎冢以瓦為棺槨器物都無唯銅鏡一枚晉靈公冢甚瑰壯四角皆以石為玃犬奉燭石人男女四十餘皆立侍棺器無復形兆尸猶不壊穴竅中皆有金玉其餘器物皆朽爛不别唯玉蟾蜍一枚大如拳觸空容五合水光潤如新王収以盛水幽公冢甚高壯羡門既開皆是惡石撥除深丈餘乃得雲母深尺所乃得百餘尸縱横相枕皆不朽唯有一男子餘悉女子或卧亦有豎者衣服形色不異生人欒書冢棺柩明器物朽爛無餘有白狐見人驚走左右逐㦸之不能得傷其左脚是夕王夢一丈夫鬚鬂盡白來謂王曰何故傷吾左脚乃以杖叩王左脚王覺左脚腫痛生瘡不差述征記曰梁孝王冢漸山徒户以石為藏行一里到藏中有數尺水大鯉魚人皆潔而進不齋輙有獸噬其足獸似豹也
  幽明録曰漢末大亂潁川有人將避地他郡有女年七八歲不能涉逺勢不兩全道邊有古冢穿敗以繩繫女下之經年餘還于冢尋覔欲更殯葬忽見女尚生父大驚問女得活意女云冢有一物於晨暮餘輙伸頭翕氣為試效之果覺不復飢渴家人於冢尋索此物乃是大龜
  又曰孫鍾吴郡富春人堅之祖也與母居至孝篤信種𤓰為業忽有三年少詣之乞𤓰鍾為設食臨去曰我司命也感君見知何以相報此山下善可作冢復言欲連世封侯而數世天子耶鍾跪曰數代天子故當所樂便為定墓曰君可出百步後顧見我去處便是墳所也山下行百步便顧見悉化白鶴也
  述異記曰南康郡鄧徳明常在豫章就雷次宗學雷家在東郊之外去史豫章墓半里許元嘉十四年徳明與諸生步月逍遥忽聞音樂諷誦之聲至夜白雷出曰此間去人尚逺必鬼神也乃相與尋之遙至史墓但聞墳下有管絃女歌講誦吟咏之聲咸嘆異焉
  酈善長水經注曰智水東逕七女冢冢夾水羅布如七星高十餘丈周迴數畆元嘉六年大水破墳崩出銅不可稱記北有七女池池東有明月池狀如偃月皆相通注謂之張良渠葢良所開也
  又曰粉水有文將軍冢前有石虎石柱甚脩麗閭丘羨為南陽葬婦墓側將半平其域夕夢文諌止之而羨不從後羨乃為人所害
  又曰淄水出泰山萊蕪縣原山東過利縣東水西有桓公冢其東有女水或云桓公女冢在其上故以名水甚有神焉化隆則水生政薄則津竭
  又曰潜水縣有車騎將軍馮緄音髠桂陽太守季温冢二子之靈常以日還鄉潜水暴長郡縣吏莫不水上祭之搜神記曰宋大夫韓馮取妻而美康王奪之而馮怨王囚之論為城旦妻遺馮書謬其辭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當心王以問蘇賀對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來也日出當心有死志也俄而馮自殺妻乃隂腐其衣王與之登臺遂自投臺下左右攬之衣不中手遺書于地曰願以尸骨賜馮而合葬王怒不聴使人埋之冢相望也王曰爾夫婦相愛不可合葬能使冢合則不禁也一宿有文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其大合抱屈體以相就根交于下又有鴛鴦雌雄各一恒栖樹上晨夕交頸悲鳴哀聲感人宋人哀之遂號其木曰相思樹
  又曰漢馮貴人死將百歲盗賊發冢貴人顔色如故但微冷羣盗共姦之妬忌争鬬然後事覺
  續捜神記曰王伯陽家東有一冢傳云魯肅墓伯陽婦喪平其墳以葬後數年伯陽白日在㕔事忽見一貴人乗平肩輿將從數百人馬皆浴鐵徑來坐謂伯陽曰吾是魯子敬安冢在此二百許年君何敢壊吾冢因顧左右牽伯陽下床以刀環築之數處而去登時絶良乆乃蘇築破處皆發疽潰尋便死
  又曰乗儉者東莞音管人病亡葬本縣界後十年忽與其縣令夢云故民承儉人今見刼明府急見救令便勅内外裝束作百人仗便令馳馬往冢上日已向出天忽大霧對面不相見但聞冢中㕳㕳破棺聲有二人墳上望霧冥不見人百人同聲大呌收得冢中三人墳上二人得逃走其夜令又夢云二人雖得走民已誌之一人面上有青誌如藿葉一人㫁其兩齒折明府但案此尋覔也追捕並擒獲
  異苑曰蒼梧王士燮漢末死於交趾遂葬南境而墓常𫎇霧靈異不恒屢經離亂不復發掘晉興寧中太原温放之為刺史躬乗騎往開之還即墜馬而卒
  又曰潁川諸葛閭字道明墓在楊州莊將山之西毎至隂雨冢中輙有絃管之聲
  又曰魏武北征蹹頓升嶺眺矚見一崗不生百草王粲曰必是古塚此人在世服生礬石而死而石生熱蒸出外致卉木焦滅命即鑿之果得大墓有礬石滿塋志怪集曰陶偘微時遭大喪家貧親自營塼有班特牛専以載致忽然失去便自尋覔道中逢一老公便舉手指云向于崗上見一牛眠山洿中必是君牛眠處便好作墓安墳則致極貴小下當位極人臣世為方嶽又指一山云此好但不如前亦當世有刺史言訖便不復見太尉之葬如其言侃指别山與周訪家則并世刺史矣潘岳闗中記曰秦始皇陵上驪山之北高數十丈周迴六七里今在隂盤界此陵雖高大不足以銷六十萬人積年之功也其用功力或隠之不見隠而不見者驪山泉本北流者皆陂障使西流又此無大石運取渭北故其歌曰運石甘泉口渭水為不流千人一唱萬人相鈎又曰漢諸陵皆高十二丈方百十步唯茂陵高十四丈方百四十步徙民置二縣者凡七陵長陵茂陵各萬户其餘五陵皆各五千户縣屬太常不領郡也守衞掃除凡五千户陵令一人食官令一人寢廟令一人園長一人園門史令三十二人侯四人元帝時三輔七十萬户始不復徙民陪陵渭陵延陵義陵皆不立縣也
  雷次宗豫章記曰郡東南二十里有一大冢號丹陽郭長老云是郡人丹陽太守聶友冢也外形甚高大内一大冢居中兩邊各有四小冢横首大冢外作徼道周匝皆通冢裏高二丈餘小者半之徼道又半之此墓相通一埏似是殉葬者不聞聶友奢僣以人從死也且今新淦音紺縣南十里見聶友墓
  荆州圖記曰酈縣北三十里有一墓甚崇偉前有石樓一丈五尺作石鳯將九子相傳云是姚家墓不詳其人又曰江陵縣東南七十里有楚莊王墓高四丈餘王粲登樓賦所謂西接昭丘是也
  盛𢎞之荆州記曰霄城東南有單龍村村外有單龍冢甚高大舊傳單龍能仰觀俯察少公之儔也數稱劉氏當王聖公應其符聖公潜詣之因此起兵後稱號於宛而龍卒故厚其葬
  又曰鄭鄉即鄭城地也崗南有劉長沙墓益州牧焉之父其南又有漢魏郡太守黄香冢
  鄧徳明南康記曰白水有高巖臨水頂有柴侯墓遙望松栢卒歲不彫說者云墓處極峻及累石為冢又别有金錢藏不可得開若欲上山必遇雷晦之異夜時見光色如雷之爛音艶所謂金精也
  又曰平固水口下數里有螺亭一少女曽江畔乗小船探螺亭沙邊共宿夜聞騷騷如軍馬行須臾見羣螺張口無數突來破舎噉此女子同侣悉走上岸至曉方還但見骨耳收埋林際報其家經四日間所埋處但見古冢高十餘丈穹隆頂可受二十人坐旁多螺新故相傳謂之螺亭
  又曰南野山獻山大塘下流三十里有漢太傅陳蕃冢昔值軍亂聞墓有寳三軍争掘忽有蛇圍繞墳前雷雨晦𠖇當時竟不得發
  鄭緝之東陽記曰孝子許孜父母葬虎山十里在山麓曲隧三里鹿甞食其松栽孜心念之即日鹿自死於所犯栽之下孜埋死鹿有小墳至今猶存
  又曰獨公山有古墓臨其溪塼文曰筮言吉龜言凶公三百年墮水中義熈中冢猶半存自後稍以崩盡會稽郡十城地志曰上虞縣東南古冢二十餘墳永嘉之初潮水壊其大冢所壊一冢塼題文曰居在本土厥姓黄卜葬于此大富强易卦吉龜卦凶四百年後墮江中當墮不墮值王顒縣令皮熈祖取數磚置縣樓下池中録之悵然而已


  太平御覽巻五百五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三十九
  塜墓四
  禮論曰問君將臨墓主人先以除身無服將若不哭主人當哭否賀循答之云凡君臨臣民皆須先君哭禮也此際君宜哭則主人不敢以哭煩君耳
  又問墓中有何面為上荀納以為縁生奉終宜依禮坐蔡謨雖據周公明堂位東西以北為上與納反納又引廟位以答王濮陽北墓向南以西為墓上
  上黨郡記曰令狐徵君隠城東山中令狐終即為冢焉諸生遵師法而陪葬者三百餘家松千樹大皆數十圍高四五十丈今俗名其山曰令狐墓漢史所稱壺闗三老令狐茂者是也
  伏琛齊地記曰臨淄小城北門東二百餘步有晏嬰冢又曰齊桓公冢齊城之南東十五里在牛山桓公冢西南八里有仲父冢葬於牛山之阿
  又曰朱虎城東二十里有柴阜其西南隅有魏獨行君子管寧墓石碑猶存東北三十里柴阜東頭有魏徴士邴原墓石碑猶存
  吴地志曰閶門外女墳者吴王闔閭女墓乃以文石為椁藏金玉珍玩以人從死高墳深池池水成湖故名曰女墳亦與虎邱俱見發掘皆無所得也
  又曰閶門南有要離墓吴王闔閭既殺王僚而代之僚子慶忌亡奔衞慶忌勇健過人恐結諸侯還為國難伍子胥與要離為行人要離弱而謀于王曰殺臣妻子刑臣右手要離因亡奔衞慶忌聞吴王暴虐如此甚信之遂與俱還共襲吴王行及大江要離刺殺慶忌因亦自殺闔閭葬之於閶門南大城内門外有慶忌墓
  丘淵之齊道記曰先是嬴博二縣共界漢武帝封禪割此作縣以供祀故曰奉高東南三十里有延陵兒冢本云其高可隠今乃二丈餘似是後人培之
  伍輯之從征記曰齊襄王墓在汝水西墓西有僖公墓東有四舊墓傳云倨云黄市也墓皆方墓圓墳
  戴延之西征記曰彭城南有亞父范増冢冢高四十餘丈東北有隧道其城北三十里有劉向墓泗水東三里漢大夫龔勝冢石碣猶存
  又曰金鄉焦氏山北數里有漢司𨽻校尉魯俊冢前有古石祠堂堂壁皆有青石隠起自書契以來忠臣孝子貞婦孔子及弟子七十二人形像皆刻石記之
  伏滔北征記曰姑孰九井山北十里山有吴人大將諸葛瑾墓墓牆猶存西北十八里直瀆前墓是吴將甘寧墓也相者云此墓有王氣孫皓鑿其後計里名為直瀆續述征記曰太公冢在堯山北五里平地為墳高十丈曽有發之者冢深數十仭得一銅椁金玉甚多尚父五世葬周斯寔田和冢也和遷齊居於海上而别為諸侯亦稱太公也
  又曰宿預州縣水南大徐城古之徐國城北徐君墓季札解劒掛樹則斯地也
  又曰城陽縣城二里小城南九里有堯冢自漢迄于晉二千石及承尉刋名堯即位至永嘉三年二千七百有二十一載記于堯碑城東南六里堯母慶都墓稱曰靈臺堯陵北二里仲山甫墓墓前祠堂石室儼然若新皇覽冢墓記曰顓頊冢在東都濮陽縣頓丘城外廣陽里中王莽時使使者祠顓頊冢
  又曰秦始皇冢在驪山古之驪戎國今之新豐也晉獻公伐驪戎獲二女其山隂多黄金其陽多美玉謂藍田是也故貪而葬焉并天下徒七十餘萬穿入地洞三泉而致椁宫觀竒器珍怪諸物藏之令一匠人作機弩人有近穴輙射之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金銀為鳬鶴機闗轉相幹終而復始上具天文以人魚膏為燈度乆不滅后宫無子者皆殉從死者甚衆恐匠知之殺工匠於藏中因閇羡門復土樹草木以像山墳高五十餘丈周迴五里餘後項籍燒其宫觀闗東賊發之後牧羊兒亡羊羊入藏中持火覔羊燔其椁後賊遂取其銅又曰太上皇葬萬年高帝父也高帝葬長陵孝惠帝霸陵諸陵皆用瓦器不為墳王莽之亂天下無道獨無灾害景帝葬陽陵孝武皇帝葬茂陵孝昭皇帝葬平陵孝宣皇帝葬杜陵孝元皇帝葬渭陵元帝下詔曰無置徙民令天下無騷動之憂自是陵園不置邑孝成帝葬延陵孝哀帝葬義陵孝平帝葬原陵孝文皇帝弟淮南厲王長坐謀反後置園如諸王長好道事八公世之愚者云長仙醫巫說曰淮南好道百官皆得仙狗吠雲中雞鳴天上東平思王冢在東平松皆西靡
  又曰蒼頡冢在馮翊衙縣利陽亭南道旁墻高六尺學書者皆往上姓名投刺祀之不絶
  又曰蚩尤冢在東郡夀張縣闗鄉城中高七尺民常十月祀之有赤氣出如一疋絳帛民名為蚩尤旗又有髀冢在山陽郡鉅野縣傳言蚩尤與黄帝戰於涿鹿之野黄帝克之身體異處皆葬之
  又曰奚仲冢在魯國縣東去縣二十五里山上因名奚仲山下亭名奚仲亭
  又曰湯冢在濟隂薄縣北郭冢四方八十步高七尺上平
  又曰吴太伯冢在會稽吴縣北去城十里
  又曰周文王武王周公冢在京兆長安縣
  又曰王子黽音猛冢在南陽鄂縣西
  又曰夏育冢在濟南歴山上
  又曰秦穆公冢在甘泉宫祈年觀下
  又曰虢公冢在河内温縣東濟水南大冢是也其城南有虢公臺
  又曰葉公諸梁子高冢在南郡葉縣西北去城三里所近縣民皆祠之
  又曰魯大夫叔梁紇冢在魯國東陽聚安泉東北八十四步名曰防冢民傳曰防墳於墳地微高
  又曰孔子冢在魯城北便門外南去城十里冢塋方百畆冢南北廣十步東西十步高丈二尺冢為祠壇方六尺與地方平無祠堂冢塋中樹以百數皆異種魯人世世皆無能名其樹者魯民云孔子弟子異國人各持其國樹來種之孔子塋中不生荆棘及刺人草伯魚墓孔子冢東邊與孔子並大小相望子思冢在孔子冢南大小相望
  又曰伯樂冢在濟南定陶東南一里冢高五丈
  又曰師曠冢在右扶風名曰師曠山人民不敢上其山又曰楚武君冢在汝南郡鮦音紂陽縣葛陂鄉城東北民謂之楚王岑
  又曰鄭相子産塚在河南縣新鄭縣城外大塚是也又曰靖郭君冢在魯國薛城中東聚孟甞君冢在魯薛城中
  又曰文信君吕不韋冢在河南洛陽城北邙山道西大冢是也民傳言吕母冢不韋先墓故其冢名吕母不韋死獲過於始皇矣民傳云不韋好經書皆以葬漢明帝朝公卿大夫諸儒八十餘人論五經誤失符節令宋元上言臣聞昭王與不韋好書皆以書葬王至尊不韋乆貴冢皆以黄膓題凑處地高燥未壊臣願發昭王不韋冢
  又曰亞父冢在廬江居巢縣郭東居巢亭中
  又曰齊桓公冢在臨淄城二十里淄水南孟甞君與齊桓公冢同處
  唐書新語曰開元中集賢學士徐堅葬妻問兆域之制於張說曰長安神龍之際有黄州僧泓道通鬼神之意而以人事參之僕甞聞其言猶記其要墓欲深而狹深者取其幽狹者取其固平地之下一丈二尺為土界又一丈二尺為水界各有龍守之土龍六年而一暴水龍十二年而一暴當其隧者神道不安故深二丈四尺之下可以設窀穸墓之四維謂之折壁欲下濶而上歛其中頃謂之中樵中樵欲俯嶔而傍煞墓中米粉為飾以代石堊不置瓴甋瓦以其近於火不置黄金以其乆而為怪不置朱丹雄黄礬石以其氣燥而烈使墳上草木枯而不潤不置羽毛以其近於屍也鑄鐵為牛豕之象可以禦二龍玉潤而潔能和百神置之墓内以助神道僧泓之說如此
  又曰大理卿徐有功持法不濫及其葬也將穿冢筮者曰必有異應以旌善人果獲石堂其大如倉中空外堅四門八牖占曰此天所以祚有徳也置之墓中其後終吉後優詔褒贈寵及其子
  圖墓書曰大墓天剛嚴父之門八將之首位處乾尊欲得連堽隠軫狀如亂雲望之翽翽絶而復連小頓大起千里相牽夀過期頥世世登仙
  又曰望之如飛電即之如鳥驚法出勇士仗節御兵又曰夫欲依山葬者其山連延百里不絶一高一下小頃則大起出公卿若三重之山望之似城郭多諸支别者亦出公卿如新月形在腹中葬冢之所若至日没見日光者出封侯
  又曰凡相山陵之法山望如龜狀葬之出公卿封侯代代不絶山望如龍狀有頭尾蜲虵葬之出二千石凡依山作冢皆當立在山東為利得山之形力也山如龜形又巍巍直上如鬭狀出二千石
  又曰欲知貧富堽陵肥薄狀如馬形草木茂盛色黄紫皆富也堽陵多傷缺土色赤白地瘦草木黄赤不茂或多細石皆貧
  相冢書曰冢欲得見郡縣城郭欲得連屬長長無極冢青氣鬱鬱出二千石赤氣出公卿白氣出刑戮黄氣出封侯欲得雌龍地多子孫不用雄龍堽武子堽
  又曰凡葬於龍耳出貴侯青烏子稱山三重相連名傘山葬之出二千石
  張載七哀詩曰北邙何纍纍高陵有四五借問誰家冢皆云漢世主
  魏武帝遺命曰汝等時登銅雀臺望吾西陵墓田魏文帝為漢帝置守冢詔曰朕承符運受終革命其敬事山陽公如舜之宗堯有始冇卒傳之無窮前羣司奏處正朔欲使一皆從魏制意所不安其令山陽公於其國中正朔服色祭祀禮樂自如漢又為武昭宣明帝置守冢各三百家
  宋孝武置自古帝王守冢户詔曰先代帝王因時創業君人建國禮尊南面而歴運推移年代乆逺丘壠殘毀樵牧相趨塋兆煙蕪封樹莫辨自古以來帝王陵墓可隨近十户蠲其役以供守視
  宋高祖修楚元王墓詔曰夫褒賢崇徳千載彌尊敦本敬始義隆自逺楚元王積仁基徳啓藩斯境素風道隆作範後昆本支之祚實隆鄙宗遺芳餘烈奮于百代而丘封翳然墳塋莫翦感逺存往慨焉永懐夫愛人懐樹甘棠且猶勿剪追甄虛墓信陵尚或不絶况𤓰瓞所興開源自本者乎蠲復近墓五家長給洒掃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巻五百六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四十
  弔
  周禮喪祝曰王弔則與巫前鄭司農注云喪祝與巫以桃茢執戈在王前又曰巫曰男巫王弔則與祝前女巫后弔則與祝前女巫與祝前後如王之禮
  又太僕曰太僕掌三公孤卿之弔勞王使往也小臣掌士大夫之弔勞
  禮曰知生者弔知死者傷知生而不知死弔而不傷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弔喪不能賻弗問其所費又曰將軍文子之喪既除喪而後越人來弔主人深衣練冠待于廟垂涕洟子游觀之曰將軍文氏之子其庶幾乎亡於禮者之禮也其動也中中禮之變也
  又曰死而不弔者三謂輕身亡孝也人或時以非罪攻已不能有以脫而死之者孔子畏於匡是也行止危險之下不乗橋船
  又曰曽子弔於負夏負夏衞也主人既祖填池祖謂移柩車去載處為行始也填池當為奠徹聲之誤奠趣遣奠設祖奠降婦人而後行禮禮既祖而婦人降於及柩婦人辟之復升堂矣柩無反而反之又降婦人葢欲矜賓於此婦人皆非也從者曰禮與怪之曽子曰夫祖者且也且未定之辭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曽子襲裘而弔子游裼裘而弔曽子指子游曰夫夫也為習於禮如之何其裼裘而弔也
  又曰哀公使人弔蕢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宫而受弔焉哀公魯君也畫地為宫象曽子曰蕢尚不如杞梁妻之知禮也齊莊公襲莒于奪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於路而哭之哀莊公使人弔之對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將肆諸市朝而妻妾執肆陳尸也大夫以上於朝士以下於市執拘也君之臣免於罪則有先人之敝廬在君無所辱命無所辱命辭不受春秋傳曰齊侯弔其室又曰季孫之母死哀公弔焉曽子與子貢弔焉閽人為君在弗内也閽人守門者曽子與子貢入於其厩而修容焉更履飾子貢先入閽人曰鄉者已吿矣既不敢坐以言下之曽子後入閽人辟之見兩賢相隨彌益恭也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
  又曰殷既封而弔周反哭而弔封當為空窆之棺也孔子曰殷已慤吾從周
  又曰曽子與客立於門側其徒趨而出徒謂客之旅曽子曰爾將何之曰吾父死將出哭於巷以為不可發㓙於人前曰反哭於爾次次舎也禮館人使専之若其自有然曽子北面而弔焉
  又曰五十無車者不越疆而弔人氣力始衰
  又曰婦人不越疆而弔人不通於外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焉以全哀也弔於葬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示助之以力車曰引棺曰紼喪公弔之必有拜者往謝之雖朋友州里舎人可也謝無主後弔曰寡君丞事示亦為執事來主人曰臨君辱臨其臣之喪君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之君之於臣有父母之恩大夫之喪庶子不受弔不以卑者為有爵者主
  又曰子張死曽子有母之喪齊衰而往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弔以其無服非禮曽子曰我弔也與哉於朋友哀痛甚而往哭之非若凡弔又曰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獻公殺其子申生重耳避難出亡是時在翟就弔之且曰寡人聞之亡國恒於斯得國恒於斯言在喪代之際雖吾子儼然憂服之中喪亦不可乆也時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圖之勸其反國亦欲納之喪亡失位孺孺穉也以告舅犯舅犯重耳之舅狐偃也子犯字也舅犯曰孺子其辭焉喪人無寳仁親以為寳寳謂善者道可守者仁親親仁義也父死之謂何又因為利欲反國求為後是利父死而天下其孰能說之孺子其辭焉
  又曰羔裘𤣥冠夫子不以弔不以吉服弔喪也
  又曰衞司徒敬子死子夏弔焉主人未小斂絰而往子游弔焉主人既小斂出絰反哭子夏曰聞之也與曰聞諸夫子主人未改服則不絰
  又曰曽子問曰三年之喪弔乎孔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虛乎為彼哀不専於其親也為親哀則是虛乎
  又曰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又曰弔者即位于門東西面其介在東南北面西上西於門賓立門外當靣門主孤西面立於外階下相者受命曰孤某使某請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受命受主人命命以出也不言殯者喪執賓淑善也如何不善言君痛之甚使某弔相者入吿出曰孤某須矣稱其君名者君薨稱子某使知通辟也須矣不出逆也弔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弔者升自西階東面致命曰寡君聞君之喪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顙弔者降反位子孤子位者出及者降及門外位
  又曰婦人非三年之喪不踰封而弔踰封越竟也或謂為越疆又曰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則其君為主君為之主弔臣思為巳也子不敢主當中庭北面哭不拜諸侯弔必皮弁錫衰所弔雖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必免者尊人君為之變也未服未成服也既殯成服
  又曰殷人弔於壙周人弔於家示民不階也既葬哀而哭踊於是弔也
  左傳曰宋大水公使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若之何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灾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
  又曰齊侯歸遇杞梁之妻於郊梁戰死妻行迎喪使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故若有罪不足弔若免於罪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弔婦人無外事故不得與也齊侯弔諸其室傳謂婦人有禮
  又曰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祈也使趙子見太叔曰甚哉其相𫎇也䝉欺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太叔曰若何弔也其唯我賀將天下實賀
  又曰琴張開宗魯死琴張孔子弟子字子開名牢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盗而孟勢之賊又何弔焉言齊豹所以為盗孟勢所以見賊皆由宗魯
  又曰晉頃公卒秋八月葬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蟜送葬在襄十五年今吾子無二何故
  漢書曰龔勝死有老父來弔其哭甚哀既而曰吁薰以香自燒膏以明自消龔生竟夭年非吾徒也
  又曰蔣許字元卿遭父喪有弔者盈門後母疾之不與席不得止舊廬於側作小菴往如舊也
  續漢書曰郭泰字林宗退身隠居教授徒衆甚盛喪母友人或千里來弔之
  東觀漢記曰祭遵病薨喪至河南詔遣百官皆以喪服上車駕素服往弔望城門舉音遂哭而止哀慟復幸城門遇喪車瞻望涕泣上親臨祠以太牢儀如孝宣帝臨霍將軍故事
  謝承後漢書曰徐孺子不就諸公之辟及有喪者萬里常弔於家預炙雞一隻以一兩綿絮酒中暴乾以褁雞徑到所赴冢隧以水漬綿使酒氣以雞置前祭畢便去王隠晉書曰何劭為司徒薨養子岐為嗣袁粲弔岐岐辭以疾粲獨笑而出曰今年必下婢子品王詮謂之曰知死弔死何必見生岐前多罪爾時不下今何公新亡便下岐品人謂中正畏强侮弱粲乃止
  鄧粲晉記曰阮籍能為青白眼禮俗之士輙以白眼對之宗正嵇喜康之兄也聞籍喪弔焉籍以不哭見其白眼喜不懌而退
  晉中興書曰周嵩兄顗既被害王敦使人弔嵩嵩曰亡兄天下之人為天下人所殺復何弔敦甚衘之
  家語曰季桓子死魯大夫朝服而弔子游問於孔子曰禮乎孔子不答他日又問孔子曰始死則羔裘𤣥冠者易之而已又何疑焉
  又曰孔子有母之喪既練陽虎弔焉私于孔子曰今季氏將大饗境内之士聞諸乎曰丘弗聞聞之雖在衰絰亦欲與往陽虎曰子謂不然乎季氏饗士不及子禮統曰弔生曰唁弔死曰弔生謂之唁何非有泣哭之事但嗟嘆以言故謂之唁弔死謂之弔何弔者毒也致有恩厚禮無服屬但致傷哀痛毒故謂之弔
  白虎通曰檀弓記曰天子哭諸侯爵弁純衣
  又曰遣大夫弔辭曰皇天降災子獨離之嗚呼哀哉莊子曰孔子圍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太公任弔之曰饑乎曰然子惡乎曰然任曰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子其意者飾智以驚愚修身以明汚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故不免
  又曰莊子妻死惠子弔之則方箕踞皷盆而歌曰察其始本無生非徒無生也本無形非徒無形也本無氣變而有生今變而之死人且寢於巨室我嗷嗷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之
  又曰老耼死秦侯弔之三號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耶曰然然則弔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弔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父彼其所以會之必有不蘄言而言不蘄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
  淮南子曰北塞之人有善道者其馬無故亡入胡中人皆弔之其父曰此何知乃不為福居數月馬將胡駿而歸人皆賀之其父曰此何知乃不為禍家富良馬其子好騎墮馬而折髀人皆弔之其父曰此何知乃不為福居一年胡夷大出丁壯者控弦而戰塞上之人死者十九此獨以跛故子父相保
  符子曰陶之富者朱公喪其中子隣人往弔之朱公方擁膝蹲踞捧頥而笑隣人曰聞有喪將唁子之哀朱公曰生不致哀死而唁何隣人之不通也
  說苑曰孫叔敖為楚令尹一國吏民皆來賀有老父衣粗衣冠白冠後來弔曰身已貴而驕人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權者君惡之爵禄已尊厚而不知足者患處之叔敖再拜敬受命願聞餘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高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謹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世説曰顧彦先性好琴及喪家人常以琴置靈床上張季鷹往哭顧不勝其慟徑上床鼔琴作數曲竟撫琴曰彦先頗復賞此不因又慟哭下執孝子手而去賀循喪服要記曰始弔朝服𤣥端之服也皮弁絰素弁而加環絰也始死而往朝服者主人未變賓未可以變也又曰古之弔者皆因朝夕哭而入弔賓至主人即出中門外西面向北上拜賓入門即位於堂下當階西面賔即位皆哭哭止主人拜之
  又曰大夫弔於大夫始死而往服朝服裘如吉時也當斂之時而至則弁絰服皮弁之服以襲裘也主人成服而往則皮弁絰而加錫衰也大夫於士有朋友之恩乃得弁絰
  謝茲喪服圖曰天王弔三公及三孤弁絰錫衰弔六卿弁絰錫衰弔大夫弁絰疑衰弔士弁絰緦衰弔畿内諸侯弁絰緦衰
  郭太别傳曰賈淑字子厚林宗鄉人雖世有冠冕而性險害邑里患之林宗遭母憂淑來弔之而鉅鹿孫咸直亦至咸直以林宗賢而受惡人弔心怪之不進而去林宗遽迎而謝曰賈子厚誠凶徳然洗心同善仲尼不逆互鄉故許其進也淑聞之改過自厲終成善士又林宗有母喪徐穉往弔置生芻一束於廬前而去林宗曰此必南州徐孺子也詩不云乎生芻一束其人如玉吾無徳以堪之
  裴楷别傳曰裴楷少知名而風情朗悟初陳留阮籍遭母喪楷弱冠往弔籍乃離喪位神志晏然至乃縱情嘯詠傍若無人楷不為改容行止自若遂便率情獨哭哭畢而退威容舉動無異
  陶侃傳曰侃丁母艱在墓下忽有二客來弔不哭而退儀服鮮異知非常人遣隨而㸔之但見雙鶴舞而冲天也
  列女傳曰魯黔婁先生死曽子與門人往弔焉隠門而入立于堂下其妻出衣褐袍曽子弔之上堂見先生尸牖下枕塹席藳緼袍無表覆以布被首足不盡斂覆頭則足見覆足則頭見
  皇覽逸禮曰君使大夫弔於國君禮錫衰裳弁絰有下大夫為介亦如之士介者將命者緦麻裳弁絰異姓葛同姓麻
  語林曰陳元方遭父喪形體骨立其母哀之以錦被𫎇其上郭林宗往弔見錦被而責之賓客絶百日許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巻五百六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禮儀部四十一
  諡        諱
  忌日
  諡
  釋名曰古者諸侯薨時天子論行以賜諡惟王者無上故於南郊稱天以諡之當春秋時周室卑㣲臣諡其君故諸侯之諡多不以實也
  周禮曰太師凢大䘮帥其瞽而廞作柩諡鄭𤣥注曰廞興也興言王之行陳其生時迹為作諡
  又曰太史掌卿大夫之䘮賜諡讀誄其讀諡誄亦以太史賜諡禮曰己孤暴貴不為父作諡鄭𤣥注曰子事父母無貴賤等也
  又曰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於其君曰日月有時將𦵏矣請所以易其名者諡者行之迹也君曰昔者衛國㓙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君靈公也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夫子聼衛國之政修其班制以與四鄰交衛國社禝不辱不亦文乎故謂夫子貞惠文子
  又曰㓜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
  又曰死而諡今也昔者生無爵死無諡昔謂殷以前也大夫以上乃謂之爵死有諡也
  又曰子曰先王諡以尊名節以壹惠恥名之浮於行也名為聲譽也先王論行為諡以尊名者使聲譽可得而尊言也惠猶善也言聲譽雖衆節其行一大善者為諡也左傳曰無駭卒無駭始為卿未賜族也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於衆仲對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祚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
  又曰鄭人討幽公之亂斵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𦵏幽公諡之曰靈
  又曰楚恭王卒子囊謀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為恭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之夏而知其過可不得謂之恭乎請諡之恭大夫從之
  又曰衛侯賜北宫喜諡曰貞子賜析朱鉏諡曰成子論語曰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
  漢書曰景令諸侯薨列侯㓜封及之國大鴻臚奏誄䇿列侯薨及諸侯太傅初除之官大行諡奏誄䇿
  又曰賈山奏事曰聖王作諡三四十世耳雖堯舜禹湯文武累世廣徳以為子孫基業無過三四十世也秦始皇帝曰死而以諡法是父子名號有時相祖襲者以一至萬則世世不相復也故死而號曰始皇帝其次曰二世皇帝欲以一至萬也
  張蕃漢書曰范丹卒三府各遣令史奔弔累行論諡曰宜為貞節先生
  又曰蔡雍嘗至朱穆家寫書及穆卒雍及門人共諡穆曰忠文潘論曰夫諡上之所賜非下之所造顧周至徳不聞有諡蔡朱二子各以衰代臧否不立故私議也
  范曄後漢書曰夏侯恭善為文章諸儒共諡曰宣明子牙少習家業著賦頌讃凢四十篇舉孝亷早卒鄉入號曰文徳先生
  魏書曰有司議諡以為鍾繇昔為廷尉辨理刑獄决嫌明疑民無怨者猶于張之在漢也詔曰太𫝊功髙徳茂位為師傅論行賜謚當先體此亷叙廷尉于張之德耳乃諡曰成侯
  干寳晉紀曰何曾卒下禮官諡愽士秦秀議曰曾資性驕奢不修軌則奕世以来宰臣輔相未有受詬辱之聲被有司之劾父子塵累而𫎇㤙貸若曽者也謹按諡法名與實爽曰繆怙威肆行曰醜曽宜諡為繆醜
  又曰太尉魯公賈充薨初充用韓謐為賈氏嗣上特許之及議謚博士秦秀曰充位冠羣俊惟民之望而悖禮溺情以亂大倫按諡法昏亂紀度曰荒充宜諡曰荒上弗從賜諡曰武
  晉書曰太康八年太常上諡故太常平陽男郭奕為景侯有司奏云晉受命以来祖宗號諡群下未有同者故郭奕與景皇同不可聴宜諡曰穆
  晉中興書曰中宗旣即尊號時賜諡多由封爵不考徳行王遵上䟽曰臣聞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則實稱不誣而已近代以来惟爵得諡武官牙門有爵必諡鄉校常伯無爵悉不賜諡甚失制謚之本今中興肇建勲徳兼被宜深體前訓使行以諡彰豈可限以有爵中宗納焉自後公卿無爵而諡自遵始也
  沈約宋書曰江智淵出於北中郎長史初上寵姬宣貴妃殷氏卒使羣臣議謚智淵上諡曰懐上以不盡嘉號甚衘之後車駕至南山乘馬至殷氏墓群臣皆騎従上以馬鞭指石柱謂智淵曰此柱上不容有懐字智淵益懼
  宋書曰劉康祖出軍至夀陽數十里㑹魏永昌王以長安之衆八萬騎與康祖相及於尉武康祖有八千人乃結車營而進魏軍四面来攻衆分為三且休且戰康祖率厲士將無不一當百魏軍死者大半流血沒踝矢中頭而死於是大敗舉營淪覆免者纔數十人魏人傳康祖首示彭城百姓贈益州刺史諡曰壯
  又曰蕭⿰音𨋎素為諸暨令到縣十日掛衣冠於縣門而去獨居屏事非親戚不得至其籬門妻即齊太尉王儉女乆與别居遂無子卒親故迹其事行諡曰貞文先生又曰王曇首卒文帝臨慟嘆曰王詹事𠩄疾不救國之衰也中書舍人周赴侍側曰王家欲衰賢者先殞上曰直是我家衰耳以預誅羡之等謀追封預寕縣侯諡曰文
  又曰王晏為吏部尚書令王儉雖貴而䟽晏既令典選權行臺閣與儉頗不平儉卒禮官欲依王遵諡為文獻晏啓上曰遵乃得此諡但宋来不加素族出謂人曰平頭憲事已行矣
  後魏書曰孝文太和十六年改諡宣尼曰大聖尼父告諡孔廟
  齊書曰長沙威王晃武帝嘗幸鍾山晃從駕以馬矟刺道邊枯蘖上令左右數人引之銀纒皆卷聚而矟不出乃令晃復馳馬拔之應手便去毎逺州獻駿馬上輙令晃於華林中調試之髙帝嘗曰此我家任城也武帝縁此意故諡曰威任城即魏任城王彰也
  梁書曰蕭子顯卒請諡手勅曰恃才傲物宜諡曰驕又曰徐勉卒武帝聞而流涕即車駕臨殯皇太后亦舉哀朝堂有司奏謚居敬行簡曰簡執心决斷曰肅因諡簡肅公
  又曰蕭機字智通位相州刺史美姿容善吐納家既多書博學強記然而好㺯尚力逺士子近小人爲州專喜聚歛無政績頻被案劾將葬有司請謚詔曰王好内怠政宜諡曰煬
  又曰蕭曄爲晉陵太守曄初至郡屬旱躬自祈禱果獲甘潤郡多猛獸爲害曄在政此暴遂息卒於郡初曄寢疾厯年官曹擁滯有司按諡法言行相違曰僣乃諡曰僣侯
  陳書曰袁泌為司徒左長史卒于官臨終戒其子芳華曰吾於朝廷素無功績瞑目之後歛手足旋葬無得受賜諡其子述泌遺意朝廷不許賜諡曰質
  唐書曰開元中贈左丞相程行諶諡曰貞岐王府長史裴子



















  白虎通曰諡者何也諡之為言引也引烈行之跡也所以進勸成徳使上務節也故禮特牲曰古者生無爵死無諡此言生有爵死當有諡也死乃諡之何言人行終始不能若一故據其終始從可知也士冠經曰死而諡之今也所以臨𦵏而諡之何因衆㑹欲顯揚之也諡或一言或两言何文者一言為諡質者两言為諡故湯死後稱成湯是明二言為諡也諡之十二品禮法諡曰翼善傳聖曰堯仁聖盛明曰舜慈惠愛民曰文剛徳理直曰武天子崩大臣至郊謚之者何以為臣子之義莫不欲褒稱其君掩惡揚善者故之郊明不得欺天也又曰卿大夫老歸死者有諡何諡者别尊卑彰有徳卿大夫歸無過猶有禄位故有諡也夫人無諡者何無爵故無諡或曰夫人有諡夫人一國之母修閨門之内羣下亦化之也故設諡以彰其善惡
  春秋傳曰𦵏宋恭姬傳曰其稱諡何賢也傳曰哀者何荘公大夫也卿大夫妻無諡者何賤也八妾所以無諡何婦卑賤無所能豫猶士卑小不得有諡太子夫人無諡何本婦随夫太子無諡其夫人不得有諡天子太子元士也士無諡知太子亦無謚也附庸所以無諡何卑小無爵也王制曰古者之制爵禄凢五等附庸不在其中明附庸無爵也號諡何法生稱火死稱炭也
  抱朴子曰上古無諡始於周家耳黄帝諡盖後人追為之諡取其法世時行迹而已非黄帝群臣之作也俗人通自不信仙寕肯追以仙諡黄帝乎
  穆天子傳曰為盛姬諡曰哀淑人
  荀氏家傳曰荀爽對策曰臣聞火生於木故其徳孝漢制使天下皆誦孝經選吏則舉孝亷以孝為務也列女傳曰魯黔婁先生死曾子與門人往弔焉曰何以為諡其妻曰以康為諡昔先王嘗賜之粟三十鍾先生辭而不受是其餘富也君嘗欲授之以國相先生辭而弗為是其餘貴也彼先生者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不戚戚於貧賤不急於富貴求仁而得仁求義而得義其諡為康不亦宜乎
  崔駰章帝議諡曰臣聞號者功之表諡者行之迹據徳録功各當其實孝經曰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唐書數堯之徳曰平章百姓言天之常徳也詩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綱紀四方又曰倬彼雲漢為章於天喻文王聖徳有金玉之質猶雲漢之在天也舉表折義四方徳附矣易曰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臣愚以宜上尊號曰章唐獨孤及諡吕諲曰肅嚴郢曰國家故事宰臣之諡有二字以彰善旌徳焉夫以吕公文能無害武能禁暴貞則幹事忠則利人盛徳宏規不可備舉傳叙八元之徳曰忠肅恭懿若以美諡疑於形容請曰忠肅及重議曰諡法在懲惡勸善不在字多必稱其大而畧其細故言文不言武言武不言文三代以下朴散禮壊乃有二字之諡非古也其源生於衰周漢興蕭何張良霍去病霍光俱以文武大畧佐漢致太平其事業不一謂一文不足以紀其善於是有文終文成景桓宣成之諡雖黷禮甚矣然猶褒不失人唐興㕘用周秦之制以魏徴為文貞蕭瑀為貞褊其杜如晦封徳彞陳叔達温彦博岑文本唐宋璟魏知古崔日用並當時赫赫以功名居宰相者諡不過一字不聞子孫佐吏有以字少稱屈由此言之二字不必為褒一字不必為貶若貶果在乎字數則是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不如周威烈慎靚也齊桓晉文不如趙武靈魏安釐也杜如晦王珪以下或成或眀或懿或憲不如蕭瑀之貞褊也然肅者威徳充盛之名以諲之從政威能閑邪徳可濟衆故以肅易名而忠在其中矣亦猶隨㑹甯俞之不稱文豈必因而重之然後為美魏晉以来賈誼之籌筭賈逵之忠莊張記之政能程普之智勇顧雍之密重王渾之器量劉恢之察裁庾翼之志畧彼八君子者方之東平宜無慙徳死之日並諡曰肅當代不以爲貶何當懲一字二字以為之升降乎
  
  周禮曰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志謂紀也先生死名忌名為諱
  禮曰禮不諱嫌名二名不偏諱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逺不及也謂孤㓜不及識父母不至於祖名也孝子聞名心懼諱之由心也此謂妄人也適士也以廣事祖雖不見父母猶諱祖大夫之所有公諱避公諱也夫人之諱雖質公之前臣不諱也臣於夫人之家㤙逺也質猶對也婦諱不出門夫人與婦諱皆謂其家先世大功小功不諱入境而問禁入國而問俗入門而問諱
  又曰二名不偏諱夫子之母名徴在言在不稱徴言徴不稱在稱舉也
  又曰過而舉君之諱則起舉猶言也起立者失言而變自新與君之諱同則稱字謂人臣之名也又曰卒哭而諱自此而鬼神事之尊而諱其名王父母兄弟世父叔母姑姊妹子與父同諱父為其親諱則子不敢不從諱也諸王父母以不知親言是謂世也天子諸侯諱郡祖母之諱公中諱妻之諱不舉諸其例與従祖昆弟同名則諱之
  傳曰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君父之名固非臣子所斥然禮記卒哭而諱荀曰舎故而諱新謂舎親盡之祖而諱新死者故周人以本諱事神名終將諱之自父至髙禮皆不敢斥言蕭子顯齊書曰始安吴王道生字孝伯太祖次兄也子鳯字景慈卒於宋明帝贈始安靖王改革林鳯莊門為望賢門太極東堂畵鳯鳥題為神鳥而鸞為神雀南史曰王琨避諱過甚父懌母名恭心不得犯焉時咸謂矯枉過正
  又曰王亮王攸之子為晉陵太守在職清公有美政時有晉陵令沈瓉之性麄踈好犯亮諱亮不堪遂啓代之瓉之怏怏乃造坐云下官以犯諱亮被代未知明府諱若為猷字當作酋傍安犬猶字當爲犬旁安猶若有心悠無心攸乞告示亮不及履下牀跣而走瓉之拊掌大笑而去
  唐書曰賈増除中書舍人因辭以父忠同音識者以為中書是曹司名又與増父音同字異於禮無嫌増乃就職
  顔氏家訓曰近世謝舉甚有聲譽聞諱必哭為世所譏世説曰桓𤣥呼人温酒自道其父名既而曰英雄正自麄踈
  語林曰王藍田作㑹稽外請諱荅曰惟祖惟考四海所知過無復諱徐邈表不諱太子名義興太守禇爽上表稱皇太子名尚書下之禮官以議時其可否禮官議疑無適凖王聊率所見以論之曰禮記曰夫人之諱雖質君之前臣不諱也按夫人國之小君君之一體太子之母也而尚不諱則太子何嫌乎又禮君前臣名又周公告文王皆稱武王名可無諱也
  忌日
  禮曰君子有終身之䘮忌日之謂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忌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私忌日親亡之日忌日者不日舉他事如有時日之禁也祥善也志有所至於親以此日其忌哀心如䘮時
  續漢書曰申徒與屠字同蟠字子龍父母卒蟠思慕不飲酒食肉十餘年忌日哀戚輙三日不食
  晉書曰穆帝納后欲用九月九日是忌月范汪問王彪之荅云禮無忌月不敢以所不見便謂無之博士曹耽荀納等並謂無忌月之文不應有妨王洽曰若有忌月當復有忌嵗
  唐書曰萬嵗通天中建安王攸宜平契丹凱旋欲詣闕獻俘内史王及善以為將軍將入城例有軍樂今屬孝明髙皇帝忌月請備而不奏鸞臺侍郎王方慶奏按禮經但有忌日而無忌月晉穆帝納后用九月九日是康帝忌月狐疑不定下太常禮官荀納議稱禮只有忌日無忌月語若有忌月即有忌時忌嵗軍樂是軍容與常不同請振作於事無嫌
  孔叢子曰季莭見於子順子順賜之酒辭問其故對曰今家之忌日也故子順曰飲也禮雖衰麻見于君先生君及先生與之梁肉無辭所以敬尊長而不敢遂其私也忌日方於有服輕矣
  蕭子廣孝子傳曰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一
  雅樂上
  易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
  書曰夔命汝典樂教胄子胄子國子也古者司樂以教國子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周禮曰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悦逺人以作動物
  又曰天子宫懸四靣如宫諸侯軒懸去南靣餘三靣其形如軒亦曰典懸大夫判懸又去其北靣士特懸凢樂鐘磬之半為堵全為肆又曰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鄭𤣥注曰均調也樂師主調其音大司樂主受此成事已調之樂以樂徳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中猶忠也和柔適也祗敬庸有常也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興謂以善物諭善事也道讀曰導也者言古以諭今以樂舞教國子雲門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又曰大司樂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乃奏大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祗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韶以祀四望乃奏㽔賔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則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乃奏無射歌夹鍾舞大武以享先祖凢六樂者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
  又曰凢六樂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山澤之祗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祗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祗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祗五變而致介物及土祗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
  又曰凢樂圜鍾為宫黃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凢樂函鍾為宫大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靈鼓靈鼗孫竹之管空桑琴瑟咸池之舞夏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祗皆出可得而禮矣凢樂黃鍾為宫大吕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路鼔路鼗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徳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
  又曰凢樂事以鐘鼔奏九夏肆夏王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簇夏祴夏驁夏以鍾鼓者先撃鍾次撃鼓九夏夏大也樂之大歌有九祴讀為陔鼓之陔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四方賓客奏納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齊夏族人侍奏族夏客醉而出奏陔夏公出入奏驁夏
  禮曰凢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扵物而動故形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文猶文章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干楯也戚斧也武舞所執也羽翟也旄牛尾也文舞所執也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於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嘽以緩其喜心感者其聲發以散其怒心感者其聲粗以厲其敬心感者其聲直以亷其愛心感者其聲和以柔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宫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五者不亂則無沾懘之音矣凡音濁者尊清者卑沾懘𡚁敗不和音也宫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卑其臣壊角亂則憂其民怨徴亂則衰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財匱五者皆亂迭相陵謂之慢鄭衛之音亂世之音也比於慢矣桑間濮上之音亡國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誣上行私而不可止也是故知聲而不知音者禽獸是也知音而不知樂者衆庶是也惟君子為能知樂是故不知聲者不可與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知樂則幾於禮矣禮樂皆得謂之有徳徳者得也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同謂齊好學異為别貴賤也樂勝則流禮勝則離流謂合行不敬也離謂所居不和也樂由中出和在心也禮自外作敬在貌也樂由中出故静禮自外作故文大樂必易大禮必簡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争揖讓而天下治者禮樂之謂也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和故百物不失節故祀天祭地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如此則四海之内合敬同愛矣故知禮樂之情者能作識禮樂之文者能述述謂訓其義也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羣物皆别化猶生也别謂形體異也王者功成作樂治定制禮其功大者其樂備其治辨者其禮具五帝殊時不相沿樂三王異世不相襲禮樂極則憂禮粗則偏矣及夫敦樂而無憂禮備而不偏者惟大聖乎春作夏長仁也秋歛冬藏義也仁近於樂義近於禮故聖人作樂以應天制禮以配地禮樂眀備天地官矣夫禮樂之極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隂陽而通乎鬼神窮髙極逺而測深厚是故志微噍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啴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亷直勁正荘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寛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僻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而民滛亂故樂行而倫清耳目聰眀血氣和平移風易俗天下皆寕故曰樂者樂也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以道制欲則樂而不亂以欲忘道則惑而不樂道謂仁義也欲謂邪滛也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廣樂以成其教樂行而民嚮方可以觀徳矣方由道也德者性之端也樂者德之華也金石絲竹樂之器也詩言其志也歌永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後樂器從之又曰魏文侯問子夏曰吾端冕而聼古樂惟恐卧聼鄭衛之音則不知倦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子夏對曰今夫古樂進旅退旅和正以廣絃匏笙簧㑹守拊鼓始奏以文復亂以武治亂以相訊疾以雅君子於是語於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樂之發也今夫新樂進俯退俯姦聲以濫溺而不止及優侏儒獶雜子女不知父子樂終不可以語不可以道古此新樂之發也文侯曰敢問溺音何從而出也子夏對曰鄭音好濫滛志宋音燕女溺志衛音趍數煩志齊音傲僻驕志四者滛於色而害於徳是以祭祀弗用也詩云肅雍和鳴先祖是聴夫肅肅敬也雍雍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為人君者謹其所好惡而已矣君好之則臣為之上行之則民從之詩云誘民孔易此之謂也然後聖人作為鞉皷椌楬壎箎此六者徳音之音也然後鐘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所以祭先王之廟也所以獻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貴賤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後世有尊卑長㓜之序也鐘聲鏗鏗以立號號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聼鐘聲則思武臣石聲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聼磬聲則思死封疆之臣絲聲哀哀以立亷亷以立志君子聼琴瑟之聲則思志義之臣竹聲濫濫以立㑹㑹以聚衆君子聼竽笙簫管之聲則思畜聚之臣皷鼙之聲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君子聼鼓鼙之聲則思將相之臣君子之聼音非聼其鏗鏘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君子曰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諒之心生則樂樂則安安則乆乆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致樂以治心者也致猶深審也子讀如不子之子油然新生好兒也善心生則寡於利欲寡於利欲則樂矣志明行成不言而見信如天也不怒而見威如神也致禮以治躬則莊敬莊敬則威嚴心中斯須不和不樂而鄙詐之心入之矣鄙詐入之謂利欲生外貎斯須不莊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故樂也者動於内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樂極和禮極順内和而外順則民瞻其顔色而弗與争也望其容貌而不生慢易焉極至也故德輝動於内而民莫不承聽理發諸外而民莫不承順故曰致禮樂之道舉而措之天下無難矣樂也者動於内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故禮主其减樂主其盈减猶倦也盈猶益也禮减而進以進為文樂盈而取以反爲文禮减而不進則銷樂盈而不反則放故禮有報而樂有反禮得其報則樂樂得其反則安得謂曉其義禮之報樂之反其義一也夫樂者先王之所以飾喜也軍旅鈇鉞者先王之所以飾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儕焉
  又曰孔子閒居子夏曰敢問何謂三無孔子曰無聲之樂無體之禮無服之䘮子夏曰三無既得而聞之矣敢問何詩近之孔子曰夙夜基命宥宻無聲之樂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無體之禮也凢民有䘮匍匐救之無服之䘮也子夏曰言盡於此而已乎孔子曰猶有五起焉無聲之樂氣志不違無體之禮威儀遲遲無服之䘮内恕孔悲無聲之樂氣志既得無體之禮威儀翼翼無服之䘮施於四國無聲之樂氣志既從無體之禮上下和同無服之䘮以畜萬邦無聲之樂日聞四方無體之禮日就月將無服之䘮純徳孔明無聲之樂氣志旣定無體之禮施及四海無服之䘮施於孫子
  又曰入門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廟示德也下管象武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親相與言也以禮樂相示而已
  又曰故天子之為樂也以賞諸侯之有徳者也德成而教尊五穀時熟然後賞之以樂也
  又曰郊特牲曰賔入大門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樂闋孔子屢嘆之樂由陽来者禮由隂作者隂陽和而萬物得也
  左傳曰曹太子来朝享曹太子初獻樂奏而歎酒始獻也施父曰曹太子其有憂乎非歎所也施父魯大夫也
  又曰晉郄至如楚聘且莅盟楚子享之子反相為地室而懸焉郄至將登金奏作於下繋鐘而奏樂也驚而走出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二
  雅樂中
  傳曰呉季札来聘請觀於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猶有商紂未盡善也然勤而不怨矣為之歌𨚍鄘衛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衛康叔武公之德如是其衛風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表東海者其太公乎為之歌豳曰美哉蕩蕩乎樂而不滛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美哉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為之歌魏曰美哉渢渢乎大而婉儉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風乎不然何其憂之逺也非令徳之後誰能若是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乆乎自鄶曹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為之歌大雅曰廣哉熈熈乎熈熈乎樂聲也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德乎為之歌頌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殷湯樂也曰聖人之𢎞猶有慙徳聖人之難也見舞大夏者禹之樂也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誰能及之見舞韶箾者舜之樂也曰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覆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德其蔑以加此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已
  又曰宋公享晉侯於楚丘請以桑林桑林殷天子樂名也荀罃辭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於是觀禮宋王者後魯以周公故皆用天子禮樂故可觀也魯有禘樂賓祭用之禘三年大祭則作四代之樂也别祭羣公則用諸侯樂也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言俱天子樂也舞師題以旌夏旌夏大旌也題識也以大旌表識其形列也晉侯懼而退入於房去旌卒享而還及著雍疾著雍晉地卜桑林見祟見於卜兆也荀偃士匄欲奔請禱焉奔走還宋禱也荀罃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之猶有鬼神於彼加之言自當加罪於宋晉侯有間
  又曰晉侯與諸侯伐鄭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師觸師蠲皆樂師名歌鍾二肆肆列也懸十六為一肆三十二枚也及其鏄鍾女樂二八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綘曰子教寡人和諸戎狄以正諸華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如樂之和無所不諧請與子樂之魏絳於是乎始有金石之樂禮也大夫有功則賜樂也
  論語曰師摯之始闗雎之亂洋洋乎盈耳哉魯太師摯成闗雎之聲而首理其亂者洋洋乎盈耳聴而美之
  又曰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言樂不但崇此鐘鼓而已所貴者貴其移風易俗也又曰子語魯太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始作謂金作時人皆翕如變動之貎從之純如也從讀曰從從之謂八音皆作純如咸動之貌皦如也繹如也以成皦如使清濁别之貌也繹如志意條逹
  又曰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韶舜樂也美舜以徳禅于堯又盡善謂太平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武周武王樂美武王以此功定天下未盡善致太平孝經曰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爾雅曰宫謂之重商謂之敏角謂之經徴謂之迭羽謂之桺郭璞注皆五音之别名未詳其義
  史記曰趙簡子疾五日不知人扁鵲曰昔秦繆公嘗如此五日不知人七日乃寤語大夫曰我之帝所甚樂與百神逰於鈞天廣樂九奏萬舞不類三代之樂其聲動人心
  又曰樂所以上事宗廟下變化黎庶
  又曰凢樂者使萬民感蕩滌邪穢斟酌以飭厥性又曰太史公曰音樂者所以動盪血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
  又曰凢音由於人心天之與人相通如影之象形響之應聲也故為善者天報之以福為惡者天報之以殃其自然者也故舜作五絃之琴歌南風之詩而天下治紂為朝歌北鄙之音身死國亡舜之道何𢎞也紂之行何隘也夫南風之詩生長之音也舜樂好之樂天下同意得萬國之歡心故得天下也夫朝歌者不時也北者敗也鄙者陋也紂樂好之萬民殊心諸侯不附百姓不親天下叛之故身死國亡
  漢書曰聲者蕩滌人之邪意全其正性也商章也物成熟可章度也角觸也物觸地而出戴芒角也宫中也居中央暢四方唱始施生為四聲納也徴祉也物盛大而蕃祉也羽宇也物聚藏宇覆之也恊之五行則角為木五常為仁五事為貌商為金為義為言徴為火為禮為視羽為水為智為聽宫為𡈽為信為思以君臣民事物言之則宫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又曰樂者歌九德誦六詩是以薦之郊廟則鬼神享之也
  又曰夫樂通神明安民庶故聽者無不虛己竦神悦而成流是以海内徧知上徳被服其風光輝日新化上遷善而不知所以然至於萬物不夭天地順而嘉應至故詩曰磬管鏘鏘降福穰穰
  魏志曰太祖以杜夔爲軍謀祭酒𠫭太樂事因令創制雅樂䕫善鍾律聰思過人絲竹八音靡所不能唯歌舞非所長散騎侍郎鄧靜尹商善詠雅樂歌詩尹臣能歌宗廟郊祀之曲舞師馮肅曉知先代諸舞揔究硏精逺考經語近採故事教習講律備作樂器復先代之樂皆自䕫始也
  吳録曰呉中目周瑜為周郎瑜精意音樂三爵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而顧時吴人謡曰曲有誤周郎顧宋書臧喜傳曰武帝入京城進至建鄴桓𤣥走武帝使喜入収圖書器物封府庫有金飾樂器武帝問喜卿欲此乎喜正色曰主上幽逼播越非所將軍首建大義勤勞王室喜雖復不肖實無情於樂武帝笑曰聊以戯耳齊書蕭惠基傳曰自宋大明以来聲技之所尚多鄭衛而雅樂正聲鮮有好者惠基解音律尤好三祖曲及相和歌毎奏輙賞悦
  崖鴻十六國春秋曰後秦録姚興傳曰濟南公邕字子和興之弟也尤善音樂皆能度其盈虛増改曲調世咸傳之號濟南新調
  後魏書曰阮孚封萬年鄉男永安末樂器殘缺莊帝命孚修之上書曰昔太和中故中書監髙閭太平令公孫崇修造金石數十年間乃奏成功時大集儒生考其得失太常卿劉芳請别營造乆而方就復召公卿量校合否論者沸騰莫有適從登被㫖勅並勅施用往歲大軍入潞戍馬交馳所有樂器亡失垂盡臣至太樂署問太樂令張乾龜等云承前已來置宮懸四箱筍虡十六架編黃鍾之磬十四雖器名黃鍾而聲實夷則考之音制不甚諧韻姑洗懸於東北太簇編於西北㽔賓列於西南並皆器象差繆調律不和又有儀鍾十四簴懸架首初不扣擊今便刪廢以從正則臣今據周禮鳬氏修廣之規㲈氏倨句之法吹律求聲叩鍾求響損除繁重討論實錄依十二月爲十二吕各凖辰次當位懸設角聲既備用擊奏則爲還相爲宮之義又得律吕相生之體令量鐘磬之數各以下三架爲定奏可于時搢紳之士咸徃觀聽靡不咨嗟嘆服而反太傅錄尚書長孫承業妙觧聲律特復稱善
  隋書曰文帝性恭儉不好聲技嘗遣牛𢎞定樂帝曰非正聲雅樂清商九部舞皆令罷之
  又曰萬寳常不知何許人也父大通従梁将王琳歸於齊後復謀還江南事泄伏誅由是寳常被配為樂戶因而妙逹鍾律遍工八音造玉磬以獻於齊又嘗於人方食論及聲調時無樂噐寳常因取前食噐及雜以箸扣之品其髙下宫商畢備諧於絲竹大為時人所賞然厯周洎隋俱不得調開皇初沛國公鄭譯等定樂初為黄鍾調寳常雖為伶人譯等毎召與議然言多不用後譯樂成奏之上召寳常問其可否寳常曰此亡國之音豈陛下之所宜聞上不悦寳常因極言樂聲哀怨滛哇非雅正之音請以水尺為律以調器上從之寳常奉詔遂造諸樂噐其聲率下鄭譯調二律并撰樂譜六十四卷具論八音旋相為宫之法改絃移柱之規為八十四調一百四十四律變化終於一千八聲時人以周禮有旋宫之義自漢魏以来知音者皆不能通見寳常特創其事皆哂之至是試令為之應手成曲無所凝滯見者莫不嗟異於是損益樂噐不可勝記其聲雅淡不為時人所好太常善聲者多排毁之又太子洗馬蘇䕫以鍾律自命尤忌寳常䕫父威方用事凢言樂者皆附之而短常數詣公卿怨望蘇因詰寳常所為何所傳受㓜有一沙門謂寳常曰上雅好符瑞有徴祥者上皆悦先生當言從胡僧授學云是佛像菩薩所傳音律然則上必恱先生所為可以行矣寳常然之遂如其言以荅威怒曰胡僧所傳仍是四夷之樂非中國所宜行也其事竟寢寳常聽太常所奏樂泫然而泣人問其故寳常曰樂聲滛厲而哀天下不乆相殺盡時四海全勝聞其言者皆謂為不然大業之末其言卒騐寳常貧無子其妻因其卧疾刼盗其資物逃寳常饑餧無人贍竟餓而死及將死也取其所著書焚之曰何用此為見者於火中採得數卷見行於世時論哀之開皇之世鄭譯何妥盧賫蘇䕫蕭吉並討論文籍撰著樂書皆當世所為用至於天然識樂不及寳常逺矣安馬駒曹妙逹王長通郭金樂等能造曲為一時之妙又習鄭聲而寳常所為皆歸於雅此軰雖公議不附寳常然皆心服謂以為神又曰文帝開皇六年尚因周樂命工人齊樹提撿校樂府改换聲律益不能通俄而沛公鄭譯奏上請更修正於是詔太常卿牛𢎞國子祭酒辛彦之國子愽士何妥等議正樂然淪謬既乆積年議不定帝怒曰我受天命七年樂府猶歌前代功德命治書侍御史李諤引𢎞等下將罪之奏曰武王尅殷至周公相成王始制禮樂所事體大不可速成意乃觧
  又曰開皇中亡齊伎曹妙逹安馬駒等以藝逰王公之家新聲變曲傾動當世天子不能禁也帝令妙逹理郊廟樂咸冩傾杯行天之聲萬寳常觀於樂署部伎樂中惟百濟樂清有歌人間謳謡之曲為耳目之娯者不可勝載
  唐書曰鄭從讜在汴時以兄處誨嘗爲鎭帥殁於是郡訖一政受代不於署舉樂
  又曰王涯爲太常卿文宗以樂府之音鄭衛太甚欲聞古樂命涯詢於舊工取開元時雅樂選樂童按之名曰韶樂樂曲成涯與太常丞李廓少府監庾承憲押樂工獻於梨園亭帝按之於㑹昌殿上恱賜涯等錦綵又曰乾元初上謂于休烈曰古聖人作樂以應天地之和以合隂陽之序則人不夭札物不疵厲且金石絲竹之器也今比親享郊廟每聽懸樂宫商不備或鍾聲失度集樂工考磬來朕當於内自定太常集樂考試數日審知差錯然後令别鑄造磨刻及事畢上臨三殿親試考撃皆合五音羣臣稱慶
  又曰祖孝孫隨毛爽授律皆得爽之法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爲六十音因而六之故有三百六十音以當一歲之日又祖性沉重依淮南本數用京房舊術求之得三百六十律各因其月律而爲一部以律數爲母以一中氣所有日爲子以母命子隨所多少分直歲以配七音起於冬至以黃鍾為宫應鍾為變宫㽔賔爲變徴其餘日建皆依運行每日各以本律為宫旋宫之義由斯著矣武徳之樂漢剋暴秦之所從作也言以武徳除亂使天下樂行也四時之樂文帝樂也言四海天下和平也又曰正月享西京太廟太樂令裴知古謂萬年令元行冲曰金石諧和當有吉慶之事其在唐室子孫乎其月中宗即位復國爲唐
  唐國史補曰宋沉善音律太常乆亡徴調沉考鐘律得之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四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三
  雅樂下      律吕
  雅樂下
  國語曰夫琴瑟尚宫鍾尚羽石尚角大不踰宫細不過羽故樂器重者從細輕者從大凢絲尚商匏竹尚徴革木一聲吕以和樂律以平聲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歌以詠之匏以宣之土以贊之革木以節之物得其常曰樂極極之所集曰聲聲相保曰和細大不踰曰平如是金摩之石擊之絲木越之匏竹節之以節八風
  春秋感精符曰冬至日人主與羣臣左右縱樂五日天下人衆亦家縱樂五日以迎日冬至人主致八能之士備人主乃使八士撞黄鍾之鐘擊黄鍾之皷公卿大夫列士乃使八能之士擊黄鍾之皷用馬革皷員徑八尺一寸鼓黄鍾之瑟瑟用槐木瑟長八尺一寸吹黄鍾之律間音以竽補竽長四尺二寸天地以和應黄鍾之音得㽔賔之律應則公卿大夫列士以德賀於人主因請政所行請五官之符管各受其賞聲之調者詩氣和則人主以禮賜公卿列士五日儀定天地之氣和人主公卿大夫列士章之徳則隂陽之咎如度數夏日至之禮如冬至日之禮舞八樂皆以肅敬為戒八音者雲門五英六莖大巻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也黄鍾之音調諸氣和人主之音順則㽔賔之律應磬聲和公卿大夫列士誠信林鍾之律應此謂冬至日成天文夏至日成地理
  頴容春秋釋例曰周用六代之禮樂故有雲門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也魯受四代之禮樂故不舞雲門咸池示有䧏殺也
  五經通義曰受命而王者六樂焉以太一樂天以咸池樂地以肆夏樂人以大夏樂四時以大濩樂五行神明以大武樂六律各象其性而為之制以樂其先祖又曰歌舞同處耶異耶歌者象徳舞者象功君子尚徳下功故歌在堂舞在庭歌以養形歌者有聲舞者有形何言歌在堂也以燕禮曰升歌鹿鳴以是知之何以言舞在庭也援神契曰合忻之樂舞於堂西夷之樂陳於户以是明之
  韓詩外傳曰古者天子左右五鍾将出則撞黄鍾而左右鍾應之焉鳴中規律駕者有文御者有數立則磬折拱則抱鼓出入中䂓折旋中矩然後太師奏升車之樂吿出也入則撞㽔賓以治容貌則顔色齊顔色齊則肌膚安㽔賔以治有聲鵠震馬鳴及倮介之虫無不延頸以聴㽔賔在内者皆玉色在外者皆金聲然後少師奏升堂即席告入也此言物類相感聲相應之義也又曰湯作濩聞其宫聲使温良而寛大聞其商聲使人方㢘而好義聞其角聲使人隠惻而愛人聞其徴聲使人樂養而好施聞其羽聲使人恭儉而好禮
  白虎通曰樂者樂也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聲音何聲鳴也聞其聲即知其所生聲者宫商徵角羽也音引也剛引弱清濁和而相引也音有八謂金石絲竹匏土革木也太平乃作樂所以防滛奢民有饑寒何樂之防
  孟子曰孟子見齊宣王曰王之好樂甚則齊國其庶幾乎臣請爲王言樂今王鼓樂於此百姓聞王鐘鼓之聲管籥之音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樂夫何使我至於此極也父子不相見兄弟妻子離散此無他不與民同樂也今王鼓樂於此百姓聞王鐘鼓之聲管籥之音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吿曰吾王庶幾無疾病與何以能鼓樂也此無他與民同樂也今王與百姓同樂則王矣
  墨子曰程繫問於墨子曰聖人不爲樂昔諸侯倦於聽治息於鐘鼓之樂士大夫倦於聽事息於竽瑟之樂農夫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息於謳吟之樂今夫子曰聖王不爲樂此譬猶馬駕而不税弓張而不弛墨子曰昔者堯舜有茅茨且以爲禮且以爲樂湯放桀於大水環天下而自立作樂命曰濩又修九韶武王勝殷伐紂環天下而自立用先王之樂又自命樂曰象周成王立因先王之樂命曰騶虞周成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武王武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成湯成湯之治天下也不若堯舜故樂逾繁者治逾寡自此觀之非所以治天下也
  又曰齊康公有樂工萬人食必梁肉衣必文繡子思子曰繁於樂者重於憂厚於味者薄於行君子同則有樂異則有禮
  莊子曰澶漫爲樂擿擘爲禮而天下始公矣
  又曰北門成聞黃帝張咸池之樂於洞庭之野始聞之懼後聞之怠卒聞之而惑蕩蕩黙黙乃不自得帝曰汝殆其然哉吾奏之以人徵之以天行之以禮義建之以太清奏之以隂陽之和燭之以日月之明或謂之死或謂之生行流散從不主常聲此之謂天樂也
  淮南子曰奏雅樂者如於陽阿採菱許慎注曰楚樂之名也邯鄲有鬻曲者託之李竒諸人皆爭學之後復知其非皆棄其曲此未始知音也李竒趙之善樂者也
  穆天子傳曰天子西征至于𤣥池之上乃奏廣樂三日終是曰樂池
  山海經曰祝融生子長琴是處揺山始作樂
  世說曰荀公曽善觧音聲時論謂之闇觧遂調律吕正雅樂毎至正㑹殿庭作四指自謂宫商無不諧韻阮咸妙賞時論謂之神觧毎至公㑹作樂荀心識阮意必謂之不調而阮口初無言直意忌之遂出阮為始平太守後有田父耕於野地中得周時王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試以校已所治鍾鼓金石絲竹皆短校一米於此伏阮之妙觧徴阮南還
  說苑曰孔子至齊郭門之外遇一嬰兒擊一壺相與俱行其視精其心端孔子謂御曰趣驅之韶樂方作故樂不獨自樂又以樂人非獨以自正也又以正人
  樂説曰聖人作樂不以自娱以觀得失之效故不取備於一人必須八能之士故八音或調隂陽或調五行或調盛衰或調律歴或調五音與天地神明合徳者則七始八氣終各得其宜也七始謂四方天地人也
  又曰上元者天氣也居中調禮樂教化流行摠五行為一下元者地氣也為萬物始質也為萬物之容範中元者人氣也其氣以定萬物通於四時象天心理禮樂通上下四時之氣和合人之情以慎天地者也時元者受氣於天布之於地以時出時入物者也風元者禮樂之本萬物之首物莫不以風成熟也聖王之知物極盛則衰暑極則寒樂極則哀是以日中則昃月盈則蝕天地盈虚與時消息制禮作樂者所以改世俗致祥風和雨露為萬姓獲福於皇天者聖人作樂䋲以五元度以五星縁貞以道徳彈形以䋲墨賢者進佞人伏䋲正也度靡也貞正也弹割也要覧曰桓君山曰余兄弟頗好音嘗至洛聴音終日而心足由是察之夫深其㫖則欲罷不能不入其意故改已
  風俗通曰案劉韶鍾律書曰春宫秋律百世必調秋宫春律萬物必榮夏宫冬律雨雹必降冬宫夏律雷必發聲夫音樂至重所感者大故曰知禮樂之情能作知禮樂之文能述
  華譚論曰夫無聲者五音之祖無形者萬物之君本其祖然後精商徴之妙理其君然後正硏樸之容推精樸以檢得失稽清濁以接存亡夫宿瘤瘼母經目而人不視者何一尺之靣醜也西施毛嬙靡服而人左顧者何一尺之靣好也夏姬以容貌而陳亡濮水以聲好而國滅夫何滛哇之有乎是以聖王知物之感人無窮而情之好惡無節無窮則人不能防其行無節則中材不能制其欲是以為制可行之禮立中庸之法使賢者俯就不肖者企及明不及以為教也
  阮籍樂論曰聖人之作樂将以順天地之體成萬物之性也故定天地四方之音以迎隂陽八風之聲均黄鍾中和之律開羣生萬物之氣奏之圜丘而天神下奏之方丘而地祗上楚之風好勇故其俗輕死鄭衛之風好滛故其俗輕蕩輕死故有蹈水赴火之歌輕蕩故有桑間濮上之曲懐永日之娱抱長夜之欣亡終身之樂成滛縱之行故江淮以南其民好殺漳汝之間其民好奔吴有雙劍之節趙有挟瑟之容氣發於中聲入於耳手足飛揚不覺其駭也
  桓譚新論曰揚子雲大才而不曉音余頗離雅操而更為新㺯子雲曰事淺易善深者難識卿不好雅頌而悦鄭聲宜也
  律吕
  周禮曰太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黄鐘大簇姑洗㽔賔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吕函鍾小吕夹鍾皆文之以五聲宫商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𡈽革絲木匏竹注云以合隂陽之聲者聲之隂陽各有合也黄鍾子之氣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太吕丑之氣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𤣥枵太簇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辰在娵訾應鍾亥之氣也十月建焉辰在析木之津姑洗辰之氣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吕酉之氣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㽔賔午之氣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林鍾未之氣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夷則申之氣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中吕巳之氣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無射戌之氣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夾鍾卯之氣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辰與建交錯貿處如表裏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則以隂陽六體為之黄鍾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也林鍾又上生太簇之九二太簇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㽔賔之九四㽔賔又下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上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上生夾鍾之六五夾鍾又下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上生中呂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律娶妻而吕生子者也
  又曰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以為樂器注云陽聲屬天隂聲屬地天地之聲布於四方故書同或作銅鄭司農云陽律以竹為管隂律以銅為管竹陽也銅隂也各順其性
  吕氏春秋曰黄帝詔伶倫作為音律伶倫自大夏至西方之崑崙之隂取竹於嶰谷以生竅厚薄均者斷两節間其長九寸而吹之以為黄鍾之宫日含少次制十二管以崑崙之下聽鳳之鳴以别十二律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比黄鍾之宫適合皆可生之而律之本也故曰黄鍾徴而均鮮全而不傷其為宫獨尊象大聖之德可以明至賢之功故奉而薦之於宗廟以歆迎功徳世世不忘是故黄鍾生林鍾林鍾生大吕大吕生夷則夷則生太簇太簇生南吕南吕生夹鍾夹鍾生無射無射生姑洗姑洗生應鍾應鍾生㽔賔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黄鍾大吕太簇夹鍾姑洗仲吕㽔賔為上林鍾夷則南吕無射應鍾為下先大聖至理之世天地之氣和以生風日至則月鍾其風以生十二律故仲冬短至則生黄鍾季冬生大吕孟春生太簇仲春生夹鐘季春生姑洗孟夏生仲呂仲夏生㽔賔季夏生林鍾孟秋生夷則仲秋生南吕季秋生無射孟冬生應鍾天地之風正十二律也
  樂書曰雅樂部器隨律定聲合得其所也合黃鍾之均則用黄鍾之器合太簇之均則用太簇之器是故旋宫法北聲律克諧則無錯器度音咸取中聲恊律是以三倍黄鍾而大至於雷霆謂黄鍾律之度三分九寸而倍成一尺八寸則合雷霆之濁聲也九寸而减餘四寸五分則應中宫之清聲也惟當九寸是謂正聲而可恊和神人感通天地流而不息合同而化是故地風上隮天氣下降隂陽相摩天地相蕩鼓之以雷霆奮之以風雨動之以四時煖之以日月而百化興焉如此則樂者天地之和也故書曰聲依永律和聲則五音不失其常六律不差其度謂孤竹之管律應夹鍾聲與氣諧故感天神而降孤竹之管律應林鐘聲與氣諧故感地祇而出隂竹之管律應黄鐘聲與氣諧故感人鬼而至樂器云昔晉人有銅藻𥂐無故自鳴問之於張茂先答曰此器與洛陽宫中鐘聲相諧宫中撞鐘故鳴也若以鑢之音殊其鳴可止後果如其言也是故樂之制器法度均聲得之毫釐失之千里故大樂之道與政通矣
  古今樂録曰北齊神武霸府田曹𠫭軍信都芳代號知音能以管候氣觀雲色嘗與人對語即指天曰孟春之氣至矣人徃騐管之飛灰已應毎月所候言皆無爽又為輪扇二十四埋地中以測二十四氣毎一氣感則一扇住並與管灰相應毎合符契焉
  又曰隋文帝遣毛爽及蔡子元子晉明等以候節氣依古於三重宻室之内以木為案十有二具每取律吕之管隨十二辰置之於案上而以土埋之上平於地中實葭莩之灰以輕緹素覆律吕毎地氣至與律㝠符則飛灰衝素散出於外而氣應有早晩灰飛有多少或初入月天氣即應或至中下旬間氣始應者或灰飛出三五夜而盡或終一月才飛少許者帝異之問牛𢎞對曰灰飛半出為和氣灰全出為猛氣吹灰不能出為哀氣和氣應者其政平猛氣應者其臣縱哀氣應者其君暴帝駮之曰臣縱君暴其政不和非月别異也今十二月律於一嵗内應並不同安得暴君縱臣若斯之甚也𢎞不能對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四
  厯代樂
  吕氏春秋曰昔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闋投猶蹀也一曰載民二曰𤣥鳥三曰遂草木四曰奮五榖五曰敬天常六曰逹帝功七曰依地徳八曰總禽獸之極
  又曰黄帝命伶倫與營援鑄十二鐘和五音以詔英韶以仲春之月乙卯之日日在奎始奏之命之曰咸池帝顓頊生自若水實處空桑空桑邑名乃登為帝惟天之合正風乃行徳與天合其音若熙熙凄凄鏘鏘帝顓頊好其音乃命飛龍作效八風之音命之曰承雲以祭上帝乃命鱓先為樂倡倡始也乃偃寢以其尾鼓其腹其音英英和盛之貌帝嚳命咸墨作為唐歌九招六列六英倕有作為擊鼓鐘磬吹笭展管篪鞀椎鍾帝嚳乃令人抃两手相擊曰抃或擊鼙擊鐘磬吹笭展箎因令鳯天翟舞之帝嚳大喜乃以康帝德康樂也安也帝堯立乃命質為樂質乃效山谿澗谷之音以歌質當為䕫乃以糜輅置缶而鼓之乃拊石擊石以象上帝玉磬之音以舞百獸瞽瞍乃拌拌分弦之瑟作為十五弦之瑟命之曰大章以祭上帝舜立卯延乃拌瞽瞍之所為瑟益之八弦以為二十三弦之瑟帝舜乃命質修九招六列六英以明帝徳禹立勤勞天下日夜不懈通大川决壅塞鑿龍門䧏通漻水以導河䟽三江五湖注之東海以利黔首於是命臯陶作為夏籥九成以昭其功殷湯即位夏為無道暴害萬民侵削諸侯不用度軌天下患之湯於是率六師以伐桀之罪功名大成黔首寧乃命伊尹作為大濩歌晨露修九招六列六英以見其善周文王處岐諸侯去殷三滛而翼文王三滛割心斷脛刳孕散宜生曰殷可伐也文王弗許周公旦乃作詩曰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以䋲文王之徳武王即位以六師伐殷六師未至以鋭兵克之於牧野乃獻俘馘於京大室乃令周公作為大武成王立殷民反王命周公伐之商服象為虐於東夷周公遂以師逐於江南乃為三象以嘉其徳故樂之所由来者尚矣生於度量本於太一太一出两儀两儀出隂陽隂陽變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渾渾純純離而復合合而復離是謂天常天地車輪終則復始極則復反莫不咸當日月星辰或疾或徐宿日月不同以盡其行四時代興或寒或暑或短或長或柔或剛萬物所出造本於太一化於隂陽萌芽始震震動也凝寒以形形體有䖏莫不有聲聲出於和和出於適先王定樂由此生天下太平萬民安寕皆化其上樂乃可成夫音亦有適太鉅則志蕩以蕩聽鉅則耳不容不容則横塞横塞則振動太小則志嫌以嫌聼小則耳不充不充則不詹不詹則窕太清則志危以危聼清則耳谿極谿虗極病谿極則不監不監則竭監察太濁則志下以下聼濁則耳不収不収則不搏搏則怒搏謂不專壹也故太鉅太清太小太濁皆非適也桀紂作為侈樂大皷鐘磬管簫之音以鉅為美以衆為觀俶詭殊瑰耳所未嘗聞目所未嘗見務以相過不用度量宋之衰也作為十秩鍾律之名齊之衰也作為大吕楚之衰也作為些音侈則侈矣自有道者觀之則失樂之情其樂不樂其民怨其生傷其生與樂也若氷之於炭反以自兵此生乎不知樂之情而以侈為務故也
  又曰帝顓頊好音乃令飛龍作八風之音命之曰承雲帝嚳命咸墨作唐歌九招六列禹䟽三江五湖命臯陶為夏籥九成湯率六師以誅桀之罪命伊尹為大濩歌晨露武王以六師伐殷乃命周公作為大武商人服象為虐於東夷周公以師逐之至於江南乃為三象以嘉其徳
  樂書曰謹按禮記䟽云伏羲樂曰立基言伏羲之代五運成立甲歴始基畫八卦以定隂陽造琴瑟以諧律吕繼徳之樂故曰立基也神農樂曰下謀言神農播種百榖濟育羣生造五絃之琴演六十四卦承基立化設降神謀故樂曰下謀以明功也黄帝樂曰雲門言黄帝之道成名百物明民共財徳如雲出其門民可有於族類故樂曰雲門
  帝系謀曰女媧命娥陵氏制都良管以一天下之音又命聖氏為班管合日月星辰名曰充樂樂既成天下幽㣲無不得理樂緯曰黄帝之樂曰咸池池者施也道施於民故曰咸池顓頊曰六莖道有根荃故曰六莖帝嚳曰五英道有英華故曰五英堯曰大章堯時仁義大行法度彰明故曰大章舜曰簫韶韶紹也舜紹堯之後修行其道故曰簫韶禹曰大夏禹承二帝之後道重太平故曰大夏殷曰大濩湯承衰而起䕶先王之道故曰大濩周曰勺又曰大武周承衰而起斟酌文武之道故曰勺
  春秋元命包曰王者不空作樂樂者和盈於内動發於外應其發時制禮作樂以成之是故作樂者必反天下之始樂於巳為本舜之時民樂其紹堯業故韶者紹也舜服繼堯之業禹之時民大樂其駢三聖相繼故夏者大也駢讀曰頻頻猶並也湯之時民大樂其救於患害故䕶者救也文王之時民樂其興師征伐故武者伐也四者天下所同樂一也其所同樂之端不可一也各樂其君所為故不可合四家以為一也樂苑曰文王樂名巨業武王樂名象武
  漢書曰樂家有制氏以雅樂聲律世世在大樂官但能記其鏗鏘鐘鼓而已不能言其義髙祖時叔孫通因秦樂人制髙廟樂太祝迎神於廟門奏嘉至李竒曰嘉善也善神之至猶古䧏神之樂也皇帝入廟奏永至以為行歩之節猶古采齊肆夏也乾豆上奏登歌不以管絃亂人聲欲在位者遍聞之猶清廟之歌也登歌再終下奏休承之樂服䖍曰叔孫通所奏樂也美神明既饗也皇帝就酒東廂坐定奏永安之樂美禮已成也又有房中祠樂髙祖唐山夫人所作也韋昭曰唐山姓也曰周有房中樂至奏名曰夀人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寛備其簫管更名曰安世樂髙祖奏武徳文始五行之儛孝文廟奏昭徳文始四時五行之儛武徳者髙祖四年作以象天下樂於巳行武以除亂也文始武儛者曰本韶儛也髙祖六年更名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五行儛者本周儛也秦始皇二十六年更名曰五行也四時儛者孝文所作以明宗天下之安和也盖樂已所自作明者制也樂先王之樂明有法也孝景采武徳儛以為昭徳以尊大宗廟至孝宣采昭徳儛以為盛徳以尊世宗廟諸帝廟皆常奏文始四時五行儛云髙祖六年又作昭容樂禮容樂昭容者猶古之韶夏主出武德儛禮容者主出文始五行儛儛入樂者將至至尊之前不敢以樂也出用樂者言武不失節能以禮樂終也皆因秦舊事焉初髙祖既定天下過沛與故父老相樂醉酒作風起之詩令沛中兒童百二十人習而歌之至武帝定郊祀之禮祠太一於甘泉就位也祭后土於汾隂澤中方丘也乃立樂府採詩依誦有趙代秦楚之謳以李延年為恊律都尉舉司馬相如等數十人告為詩賦畧論律吕以合八音之調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祀甘泉圓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與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於祠天子自竹宫而望拜韋昭曰以竹為宫天子居之
  後漢書東平王蒼議以為漢制舊典宗廟各奏其樂皆不相襲以明功徳光武帝受命中興撥亂反正修建三雍肅祗禋祀徳化巍巍比隆前代歌所以詠徳舞所以象功世祖廟樂舞名宜曰大武之舞謹採百官頌可登歌者一章四句以為曲上從其議
  魏志曰明帝時有奏武皇帝撥亂反正為魏太祖樂用武始之舞文皇帝應天受命為魏髙祖樂用咸熙之舞明帝制作興治為魏列祖樂用章斌之舞
  沈約宋書曰周存六代之樂至秦惟餘韶武而已漢改周武舞曰五行改韶舞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髙祖又作昭容樂昭容生於武徳禮容生於文始五行也漢又有雲翹育命之舞雖莫知其所從来然因舊以祀天地也至明帝初東平憲王蒼總定公卿之議曰宗廟宜各奏樂不應相襲所以明功徳也採文始五行武徳真修為文武之舞又制舞歌一章薦之始祖之廟黃初二年改漢巴渝舞曰昭武舞改宗廟安和之樂曰正世樂嘉至樂曰迎靈樂武徳樂曰武頌樂昭容樂曰昭業樂雲翹舞曰鳳翔舞育命舞曰靈應舞武徳舞曰武頌舞文始舞曰大韶舞五行舞曰大武舞其衆歌詩多即前代之辭唯魏國初建使王粲改作登歌安世及巴渝詩而已又曰晉武帝太始二年改郊廟新歌其樂舞亦仍舊文改魏昭武羽籥舞曰宣文舞咸寕元年詔定祖宗之號而廟樂同用正徳大豫之舞至江左初立宗廟尚書下太常祭祀宜用樂名太常賀修荅云舊京荒廢今既散亡音韻曲折又無識者則於今者難以音言于時以無雅樂器及伶人省大樂并鼓吹令是後頗得登歌食舉之樂猶有未備故太寕末又訪防孚等増益之咸和中乃復置太樂宫鳩集遺逸又未有金石也初荀朂既以新律造二舞次更修正鐘磬朂薨事猶不竟元康三年詔其子黄門郎蕃修定金石以施郊廟尋值䘮亂莫有記者
  又曰魏公卿奏曰列祖未制樂舞非所以昭徳著功夫歌以詠徳舞以象事於文武為斌兼秉文武聖徳所以彰明也臣等謹制樂名曰章斌文武之舞
  又曰武帝永初元年有司奏皇朝肇建廟祀應設雅樂乃晉樂也太常鄭鮮之等各撰立新歌黄門侍郎王韶之撰歌七首並令施用十二月又奏依舊正朝設樂改大樂清歌詩王韶之撰二十二章又改正徳舞曰前舞文悦舞曰後舞文帝元嘉九年大樂令鍾宗之更調金石至十四年治書令史奚縱又改之二十二年南郊始設登歌詔顔延之造歌詩廟舞猶闕孝武建元元年有司奏前殿中曹郎荀萬秋議郊廟宜設備樂於是使内外博議竟陵王誕等並同萬秋議建平王宏議以凱容為韶舞宣烈為武舞祖宗廟樂總以徳為君章皇太后奏永樂永至等樂仍舊皇帝祠南郊及廟迎神送神並奏肆夏皇帝入廟門奏永至皇帝南郊初登壇及廟中詣東壁奏登歌其初獻奏凱容宣烈之舞終獻奏永安之樂郊廟同孝武又使謝莊造郊廟明堂諸樂歌辭二年有司又奏先郊廟舞樂皇帝親奉初登壇及入廟詣東壁並奏登歌不及三公行事左僕射建平王宏重議公卿行事亦宜奏登歌有司又奏元㑹及二廟齋祠歌伎舊並於殿庭設作廟祠依新儀注登歌人上殿絃管住下今元㑹登歌亦上殿絃管住下
  梁書武帝思復古樂天監元年下詔求學術通明者皆陳所見時對樂者七十八家咸言樂之宜改不言改樂之法帝素善音律遂自制四器名之為通以定雅樂莫不和韻初齊永明中舞人冠幘並簮筆皆身服朝衣而足綦讌履於是去筆乃定郊禋宗廟及三朝之樂以武舞為大壯舞取易云大者壯也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見也以文舞為大觀舞取大觀在上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也國樂以雅為稱取詩序云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雅者正也止乎十二月天數也乃去階歩之樂増撤食之雅皇帝出入宋孝建二年奏永至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皇雅取詩皇矣上帝臨下有赫也二郊太廟同用皇太子出入奏㣧雅取詩君子萬年永錫爾𦙍王公出入奏寅雅取尚書周官貳公𢎞化寅亮天地也上夀酒奏介雅取詩君子萬年介爾景福也食舉奏需雅取易雲上於天需君子以飲食宴樂也徹饌奏雍雅取禮記大饗客以雍徹也並三朝用之犧牲出入宋廢帝元徽二年儀注奏引牲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爲滌雅取禮記牛必在滌三月薦毛血元徽三年儀注奏嘉薦至是爲牷雅取左氏傳牷牲肥腯北郊明堂大廟並同降神及迎送宋元徽三年儀注奏昭夏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諴雅取尚書至諴感神皇帝飲福酒宋元徽三年儀注奏嘉胙至齊不改梁初更為永胙至是改為獻雅取禮記祭統尸飲五澆玉爵獻即今之福酒亦古之獻義也北郊明堂太廟同就燎位宋元徽三年儀注奏昭逺及齊不改就埋位齊永明六年儀注奏𨽻幽至是燎埋俱奏禋雅取周禮大宗伯以禋祀昊天上帝也衆官出入宋元徽三年儀注奏肅咸樂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俊雅取禮記司徒選士之秀者而升之於學曰俊士也二郊太廟明堂三朝同用焉其辭並沈約所製是時禮樂制度粲然有序鼓吹宋齊並用漢曲又充庭用十六曲武帝乃去其四留其十二合四時也更製新歌以述功徳天監七年將有事太廟詔曰禮云齋日不樂今親奉始出宫振作皷吹外可詳議八座丞郎𠫭議請輿駕始出鼓吹從而不作還宫如常儀帝從之遂為定制初武帝之在雍鎮有童謡云襄陽白銅鍉反縳揚州兒識者言白銅謂金蹄為馬也白金色及義師之興實以鐡騎揚州之士皆面縳果如謡言故即位之後更造新聲帝自為之詞三曲又令沈約為三曲以被管絃帝篤敬佛法又制善哉天樂大歡天道仙道神王龍王滅過惡除愛水斷苦輪等十篇名為正樂皆述佛法又有法樂童子伎童子倚歌𣑽唄設無遮大㑹則為之其後䑓城淪沒侯景以簡文女溧陽公主為妃請帝及主母范淑妃宴於西州奏梁所常用樂景儀同索超世亦在宴筵帝澘然屑涕景曰陛下何不樂也帝强笑曰丞相言索超世聞此以為何聲景曰臣且不知何獨超世自此樂府弗修風雅咸盡及破侯景諸樂在荆州經亂工器頗闕元帝詔有司補綴纔備荆州䧟沒周人初不知採用工人有知音者並入闗中隨例多沒為奴婢
  又曰陳武帝欲設樂有司議以武帝非時碩學名儒朝端在位者咸希上㫖唯祠部侍郎姚察乃轉引經籍獨違群議據梁樂為是當時驚駭莫不慙伏
  又曰周樂曰武曰勺武象武王能以武禁暴也勺象周公制禮斟酌文武之道也又有房中之歌后妃之徳周補六代之樂唯闕六莖與五英至秦餘韶武房中而已始皇改武曰五行房中曰夀人衣服用五行之色又曰漢髙帝改韶樂曰文始髙帝好夀人之聲恵帝使太樂令夏侯寛合之絃管改名曰安世魏復文始曰大韶五行曰大武改安世曰正世晉改大韶曰宣文正世曰房中晉亂後亡文舞秉羽籥皆宣文之遺法
  又曰漢樂曰武徳昭容巴渝四時昭徳盛德大武雲翹育命武徳昭容巴渝並髙祖所造也武徳舞人執干戚以象天下行武除亂也四時文帝所作以象天下太平昭徳景帝作之以享太宗廟盛徳宣帝作之以享世祖廟諸帝之廟常奏文始四時五行之舞武帝始加武徳而去四時酧祭髙祖歌海泰龜龍又有青陽朱眀西皓𤣥𠖇等歌以迎四氣春夏舞雲翹秋冬舞育命季夏則歌朱明而兼舞二舞光武平隴蜀尊郊祀髙祖配享南郊兼用五郊歌舞地祗時常亦用之魏武改武徳曰武頌昭容曰昭業巴渝曰昭武雲翹曰鳯翔育命曰靈應晉改昭武曰宣武遭晉亂惟巴渝存隋𨽻清樂部又曰宋樂曰凱容宣烈並文帝所造至梁亡梁樂曰大壯大觀並武帝所造至陳亡隋樂以夏為名舞曰大武文帝所造自東晉至隋易服變名為異其實不全殊也又曰晉樂曰正徳大豫並武帝所造武帝因漢魏舊禮定㑹儀正旦夜漏未盡七刻設庭燎漏盡皇帝出鍾磬作公卿奉贄幣訖太樂令跪請奏雅樂皇帝乃入謂之晨賀晝漏上水三刻皇帝又出百官上夀酒太樂令跪奏請進樂鼓吹合作鼓吹令又奏請進伎别置女樂三十人於黄帳外奏房中之歌江左始廢此禮宋改正徳為前舞大豫為後舞
  唐㑹要曰太宗七年正月七日製破陣樂舞左圎右方先偏後互魚麗鵝貫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廻牙以象戰陣之形起居郎吕才依圖教樂工一百二十人被甲執㦸而習之凡舞三變毎變為四陣有徃来疾徐擊刺之象以應歌節數日而就其後令魏徴虞世南褚亮李百藥改制歌詞更名七徳之舞十五日奏之於庭觀者覩其抑揚蹈厲莫不振腕踴躍悚然振慄武臣烈將咸上夀云此舞皆陛下百戰之形容於是咸稱萬嵗又曰貞觀元年正月三日殿宴羣臣奏秦王破陣樂之曲太宗謂侍臣曰朕昔在藩邸屢有征伐世間遂有此歌豈意今日登於雅樂然其發揚蹈厲雖異文容功業由之致有今日所以被於樂章示不忘本也尚書右僕射封徳彛進曰陛下以聖武戡難立極安人功成化定陳樂象徳實𢎞濟之盛烈為將来之觀文容習儀豈得為比太宗曰朕雖以武功定天下終當以文徳綏海内文武之道各隨其時公謂文容不如蹈厲斯為過矣又曰貞觀中太宗幸慶善宫宫在武功縣即髙祖舊宅也宴從臣於渭濱其宫即上降誕之所上乃賦詩十韻夀丘雖舊跡鄷邑乃前基粤余承累聖懸弧亦在兹弱齡逄運改提劍欝匡時指麾八荒定懐柔萬國夷梯山仍入欵駕海亦来思單于陪武帳日逐衛文貔端扆朝四岳無為任百司霜節明秋景輕氷結水湄芸黄遍原隰禾頴積成坻共樂還譙宴驩比大風詩賞賜閭里有同漢之宴沛焉於是起居郎吕才播於樂府被之管絃名曰功成慶善樂之曲令兒童八人冠進徳冠紫袴褶為九功之舞毎冬享讌及國有大慶與七徳之舞皆奏於庭先是神功破陣樂功成慶善樂二舞毎奏上皆立對髙宗時太常博士裴守貞奏議曰竊惟二舞屬肇謳吟贊九成之茂烈恊萬國之歡心義均韶夏用兼賓祭皆祖宗盛徳而子孫享之詳覽博記未有聖王立觀之禮並謂守貞之議是也
  又曰咸享中髙宗自製樂章十四首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六律七政八風九官十洲得一慶雲之曲詔有司諸大祠享並奏之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五
  鼓吹樂      四夷樂
  鼔吹樂
  樂志曰何承天云鼔吹盖短簫鐃歌軍器也黄帝使岐伯所作以揚徳建武漢曲有朱鷺思悲翁艾如張上之囘擁離戰城南至山上陵將進酒君馬黄芳樹有所思雉子班聖人出上耶臨髙臺逺如期石榴務成𤣥雲黄鶴釣竿魏改十二曲為之平戰滎陽獲吕布克官渡舊拜定功平南荆平門中應帝期邕熈太和晉武改為靈芝祥宣受命征遼東景龍飛平王衡因時運惟庸蜀天序金靈運夏苗畋秋獮田順天道至梁周随各述本朝功業随而改之以自揚其勲列
  又曰横吹有雙角即胡樂以從軍也張博望入西京傳其法於西京初得摩訶兠勒一曲李延年因胡曲更造新聲二十八解晉以来有黄鵠隴頭出塞入塞出闗入闗折楊桞落梅花黄潭子赤枝楊望行人十曲崔豹古今注曰漢樂有黄門鼔吹天子所以宴樂羣臣短簫鐃鼓吹之常亦以賜有功諸侯也
  唐㑹要曰太和中太常禮院奏謹按凱樂鼓吹之歌曲也周官大司樂主師大獻則奏凱樂注云獻功之樂也又司馬法曰得意則凱樂所以示喜也左氏傳載晉文公勝椘振旅凱以入魏晉已来鼓吹曲章多述當時戰功是則歴代獻㨗又有凱歌太宗平東都破宋金剛其後蘇定方執賀魯李勣平髙麗皆偹軍容凱歌入京都謹檢貞觀顯慶開元禮書並無儀注今㕘酌古今偹其陳設及奏歌曲之儀如後凡命將征討有大功獻俘馘首者其名曰偹神策兵衛於東門外如獻俘常儀其凱樂用鐃吹二部笛管簫笳鐃鼔每色二人歌工二十四人樂工等乘馬執樂器次第陳列如鹵簿之式鼓吹令丞前導分行於兵馬俘馘之前將入都門鼔吹振作迭奏破陣樂應聖期賀朝歡君臣同慶樂等四曲破陣樂詞曰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咸歌破敵樂共賞太平人應聖期詞曰聖徳期昌運雍熙方㝢清乾坤資化育海岳共休明開土欣耕稼銷戈遂⿲亻丨匽 -- 偃兵殊方歌帝澤執贄賀昇平賀朝歡詞曰四美皇風被千年徳永清戎衣更不着今日告功成君臣同慶樂詞曰主聖開昌歴臣忠奉大猷君看隁草後便是太平秋候行至太社及太廟門二人下馬陳列於門外據周禮大司樂注云獻於祖大司馬云先凱樂於社謹詳禮儀明社廟之中似合奏樂㐲以尊嚴之地鐃吹讙譁既無明文或垂肅敬今請並於門外陳設不奏歌曲俟其獻禮畢復導引奏曲如儀至皇帝所御樓前兵㐲旌門外二十步樂工皆下馬徐行前進兵部尚書介胄執鉞於旌門内中路前導周禮師有功則大司馬左執律右秉鉞以先凱樂注曰律所以聼軍聲鉞所以示將威吹律聼聲其術乆廢請以秉鉞以存禮文次協律郎二人公服執麾亦於門外分導鼔吹令丞引樂工等至位立定太常卿於樂工之前跪具官臣某奏事諸奏凱樂恊律郎舉麾鼔吹大振作遍奏破陣樂等四曲樂闋協律郎偃麾太常卿又跪奏樂畢兵部尚書太常卿退樂工等並於門外立訖然後引俘馘入獻及稱賀如别儀
  晉書曰衛瓘領太子少傳加千兵百騎鼔吹之府又曰汝南王亮母伏太妃常有小疾祓於洛水亮兄弟三人侍從並持節鼔吹震耀洛濵武帝登凌雲臺望見曰伏妃可謂富貴矣
  又曰劉毅字仲雍轉司𨽻校尉皇太子朝鼓吹將入東掖門毅以為不敬止於門外奏劾保傅以下詔赦之然後得入
  又曰謝尚累位江夏義陽随三郡太守往諮事安西將軍庾翼於武昌翼呼共射曰君若破的當以鼓吹相賞尚應聲中之翼即以副鼓吹給之
  王隐晉書曰陶侃平蘇峻除侍中太尉加羽葆鼓吹晉中興書曰漢武時南平百越始置交阯九真日南合浦南海欎林蒼梧凡七郡立交阯刺史以州邉逺山越不賓宜加威重故刺史輒假節七郡皆加鼓吹
  齊書曰武帝時夀昌畫殿南閣置白鷺鼔吹二部乾光殿東西殿置鐘磬兩廂皆宴樂處也
  又曰王敬則臨淮射陽人也僑居晉陵南沙縣母為女巫常為人云敬則生時胞衣紫色後應得鳴鼔角人笑之曰汝子得為人吹角可矣
  又曰張敬兒將拜三司謂其妻嫂曰我拜後應開黄閣因口自為鼓吹聲初得鼓吹羞便奏之
  南史綦母珍之貴倖珍之母随弟欽之作暨陽令欽之罷縣還珍之迎母至湖孰輙將青𣰉百人自随鼓角横吹都下富人追從者百數
  又曰垣崇祖初於淮隂見髙帝便自比韓白唯上獨許之後為豫州刺史建元二年魏攻夀春崇祖破之啓至上謂朝臣曰崇祖恒自擬韓白今真其人也進為都督崇祖聞陳顯逹李安皆増給軍儀乃啓求鼔吹上勅曰韓白何可不與衆議給鼔吹一部
  又曰張興世致位給事中興世父嘗謂興世曰我雖田舎老翁樂鼔吹汝可送一部行田時欲吹之興世素恭謹畏法譬之曰此是天子鼓角非田舎翁所吹
  梁典曰髙祖衍生秣陵三樓橋宅生自有異光頂有五岳骨當還宅范雲聞鼓吹之聲雲䝉被出視乃髙祖也雲乃深自結託
  梁書侯景即位乃以廣桞車載鼓吹槖駞馬負犧牲輦上置筌蹄脚坐焉
  又曰胡僧祐字顯果為天水天門二郡太守性好葺級文詞又多鄙拙多被戱謔自矜尤甚後随伐侯景迴拜領軍將軍常以所加鼓部置齋中對之人或獻言此乃羽儀公望隆重不當如此答曰我愛之人莫不笑之陳書曰劉仲舉字徳言為長安令政號亷平陳文帝居鄉里嘗詣仲舉時天降雨仲舉獨坐齋内聞外有簫鼓聲俄而帝至仲舉異之乃深自結
  北史爾朱榮少時父新興曽與榮遊池上忽聞簫鼓音謂榮曰古老相傳聞此聲皆至公輔吾年老當為汝耳隋書曰鼔吹車上施層樓四角金龍衘流蘇羽葆凡鼓吹陸則樓車氷則樓船在殿廷則畫筍簴樓上有翔鷺棲鳥或為鵠形
  又曰蔡徴拜吏部尚書啓後主借鼔吹後主謂所司曰鼓吹軍樂有功乃授蔡徴不自揆量紊我朝章然其父景厯既有締搆之功自宜如啓
  唐書平陽公主塟特給鼓吹太常議婦人無鼓吹髙祖曰往者公主於司竹園舉兵應義親執金鼔有克定之功宜特加之
  又曰中宗時皇后上言自妃主及五品以上母妻請從婚塟之日特進鼓吹宫官亦准此左臺御史唐紹上䟽諌曰竊聞鼓之作本為軍容昔黄帝涿鹿有功以為警鼓征鼓有虛䕫孔雀鵰鶚争石墜崖壯士怒之類自昔功臣偹禮適得用之假如郊祀天地唯有宫懸而無案架故知軍樂之用尚不給於神祀豈容接於閨閫哉鄧徳明南康記曰雩都縣軍山絶峯髙崿逺望似舟船上有玉臺方廣數丈周迴盡皆白石柱上自然石覆如屋形風雨之後景氣明净頗聞山上鼓吹之聲
  吴質别傳曰質為北中郎將朝京師喜遲其到詔列鹵簿作鼔吹至闕而止
  江表傳曰孫策賜周瑜鼔吹為治舘舎策令曰周公瑾英俊異才與孤有總角之好骨肉之分前在丹陽發衆及船粮以濟大事論徳酬功此未足報也
  鄴中記曰石虎正㑹置三十步鼓吹三十步輙置一部十二人皆在平閣上去地丈餘又有女鼓吹
  摯虞新禮儀志曰漢魏故事將塟設吉凶鹵簿皆鼓吹新禮以吉事無駕凶事無樂宜除吉鹵簿凶服鼓吹虞按禮塟有客車郎吉駕之明文也徐廣車服注曰中朝公主有鼔吹
  幽明録曰晉臨川太守謝摛夜中聞鼔吹聲兄澡曰夜者隂間不及存將在身後及死贈長水校尉加鼔吹世説曰三都二京五經鼓吹
  俗説曰桓公作詩思不来輙作鼔吹既而得詩云鳴鵠響長阜歎曰鼓吹固自来人思
  語林曰陸士衡為河北都督日已被間搆内懷憂懣聞衆軍警角鼓吹曰我今聞此不如華亭鶴唳
  魏武帝令曰孤所以能常以少兵敵衆者常念増戰士忽餘事是以往者有鼓吹而使步行為戰士愛馬也不樂多署吏為戰士愛粮也
  王渾表曰吳國臨戰牙門將張秦黄辰騎督綦母倪勇㨗效武破賊制勝此三人之所致也秦辰巳亡今倪獨在昔伐蜀有小功戰牙門數人便加鼔吹至於滅一國而有未得鼔吹者臣愚昧謂聖詔賜倪鼓吹存録猛將以盡武人之力也
  陸機鼓吹賦曰原鼔吹之所始盖禀命於黄軒
  四夷樂
  毛詩谷風鼔鐘以雅以南以籥不僣為雅為南舞四夷之樂大徳徳廣所及也東夷之樂曰韎北夷之樂曰禁西夷之樂曰离南夷之樂曰任以為籥舞若是和而不僣矣周禮春官鞮鞻氏掌四夷之樂鄭𤣥注曰東方曰昧南方曰任西方曰朱离北方曰禁
  又曰旄人掌教舞散樂舞夷樂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屬焉散樂野人為樂之善者
  又曰春官韎師曰韎師掌教韎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舞東夷之舞也
  禮記明堂位曰昧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蠻夷之樂於太廟言廣魯於天下也
  後漢書曰永寜初年西南夷禪國王獻樂及幻人明年元㑹作之於庭安帝與羣臣共大竒之
  又曰陳禪字繼山為諌議大夫西南禪國獻樂及幼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大㑹作之於庭禪離席舉手曰帝王之庭不宜作四裔之樂
  五經通義曰東裔之樂持矛舞助時之生南夷之樂持羽舞助時之養
  又曰舞四裔之樂明澤廣被四表也東夷之樂曰侏離南故太寜末又訪防夫等增益之咸和中乃復直太一官鳩習遺逸又未有金石也初荀朂既以新律造三舞次更脩正鐘磬朂一事猶不竟元康三年詔其子黄門郎蕃脩定
  又曰吴公卿奏曰烈祖未制樂武非所以昭徳著功夫歌以誄徳武以象事於文武為斌兼秉文武聖徳所以彰明也
  又曰武帝永初元年有司奏皇朝肇建廟祀應設雅樂乃晉樂也太常鄭鮮之等各撰立新歌黄門侍郎王韶之撰歌七首並令施用十二月又奏依舊正朝設樂改太樂諸歌詩王韶之撰二十二章又改正徳舞曰前舞文恱舞曰后武文帝元嘉九年大樂令鍾宗之更調金石至十四年治書令史奚縱又改之二十二年南郊始設登歌詔顔延尚書周官二公𢎞化寅亮天地也上夀酒奏介雅取詩君子萬年介爾景福也食舉奏需雅取易雲上於天需君子以飲食宴樂也徹饌奏雍雅取禮記大饗客以雍徹也並三朝用之犧牲出入宋廢帝元徽二年儀注奏引牲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滌雅取禮記帝牛必在滌三月薦毛血宋元徽三年儀注奏加薦至是為牷雅左氏傳牲牷肥腯北郊明堂太廟並同用降神及迎送宋元徽三年儀注奏昭夏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諴雅取尚書至諴感神皇帝飲福酒宋元徽三年儀注奏加胙至齊不改梁初為永胙至是改為獻雅取記祭統尸飲五澆玉爵獻即今之福酒亦古之獻義也北郊明堂太廟同就燎位宋元徽三年儀注奏昭逺及齊不改就理位齊永明六年儀注奏𨽻幽至是燎埋俱奏禋雅取周禮大宗伯以禋祀昊天上帝也衆官出入宋元徽三年儀注奏肅咸樂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俊雅取禮記司徒選士之秀者而升之於學曰俊士也二郊太廟明堂三朝同用焉其辭並沈約所製是時禮樂制度粲然有序鼔吹宋齊並用漢曲又充庭用十六曲武帝乃去其四留其十二合四時也更製新歌以述功徳天監七年時有事太廟詔曰禮云日齋不樂今親奉始出宫振作鼔吹外可詳議八座承郎叅議請輿駕始出鼓吹從而不作還宫如常儀帝從之遂為定制初武帝之在雍鎮有童謡云襄陽白銅蹄反縳揚州兒識者言白銅為金蹄為馬也白金色及義師之興實以鐡騎揚州之士皆靣縳果如謡言故即位之後更造新聲帝自為之詞三曲又令沈約為三曲以被管絃帝既篤敬佛法又制善哉天樂大歡天道仙道神王龍王滅過惡除愛水斷苦輪等十篇名為正樂皆述佛法又有法樂童子伎童子倚歌𣑽㖵設無遮大㑹則為之其後臺城淪沒侯景以簡文女溧陽公主為妃請帝及主母范淑妃宴於西州奏梁所常用樂景儀同索超世亦在宴筵帝⿰氵⿱林目 -- 潸然屑涕景曰陛下何不樂也帝强笑曰丞相言索超世聞此以為何聲景曰臣且不知何獨超世
  又曰南詔樂貞元十六年正月南詔異牟尋作奉聖樂舞因西川押雲南入國使韋𦤎以進時御麟徳殿中閲之
  又曰髙昌樂西魏與髙昌通始有此樂至隋開皇六年来獻聖明樂曲至太宗朝伐其國盡得其樂事見十部伎門
  又曰扶南天竺二國樂隋代全用天竺列於樂部不用扶南因煬帝平林邑國獲扶南工人及其匏琴朴不可用但以天竺樂轉冩其聲
  又曰龜兹樂自吕光破龜兹得其聲吕氏云其樂分散至後魏有中原後獲之至隋有西國龜兹之號凡三部開元中大盛於時曹婆羅門者累代相承傳其業至孫妙逹尤為北齊文宣愛之每彈常自擊和之及周武帝聘突厥女為后西域諸國皆来媵遂薦有龜兹踈勒康國安國之樂
  又曰髙麗樂百濟樂貞觀中滅二國盡得其樂至天后時髙麗樂猶二十五曲貞元末唯能習一曲衣服亦漸失其大風矣其百濟樂至中宗時工人死散開元中岐王範為太常卿復奏置焉
  又曰踈勒樂工人皂絲布頭巾絲布袍錦衿㬓白絲布袴舞二人白襖錦䄂赤皮靴赤皮𢃄樂用竪箜篌琵琶五絃琵琶横笛簫觱篥荅臘鼔腰鼔鷄樓鼔康國樂工人皂絲布頭巾緋布袍錦領舞二人緋襖錦袖緑綾褌襠褲赤皮鞾白褲帑舞急轉如風俗之胡旋乞寒者本西國外蕃之樂也神龍二年三月并州清源縣尉吕元泰上疏曰臣謹按洪範八政曰謀時寒若能謀事則時寒順之何必祼露形體澆灌衢路鼓舞跳躍而索寒也禮曰立秋之月行夏令寒暑不節隂陽不調政令之失也休咎之應君臣之感也理均影響可不戒哉至景雲二年左拾遺韓朝宗諌傳曰辛有適伊川見被髪於野祭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後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以其中國之人習戎狄之事一言以貫百代可知今之乞寒濫觴胡俗伏願三思等其所至先天二年十月中書令張説諌曰韓宣適魯見周禮而歎孔子㑹齊數倡優之罪列國如此况天朝乎今外國請和選使朝謁所望接以禮樂示以兵威雖曰戎狄不可輕易焉知無駒支之辯由余之賢哉且乞寒潑胡未聞典故祼體跳足盛徳何觀揮水投泥失容斯盛法殊魯禮襲此齊優恐非羽干柔逺之義罇爼折衝之道願擇芻言特罷此戯至開元元年十二月勅臘月乞寒外蕃所出漸浸成俗因循已乆自今以後無問蕃漢即宜禁㫁
  樂府雜録曰舞有骨鹿舞胡旋俱於一小圓毯子上舞縱横騰擲兩足終不離於毯上其妙皆若夷舞也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六
  宴樂       女樂
  宴樂
  樂志曰夀陽樂宋南平穆王為豫州刺史所作也楊叛兒齊隆昌時有楊旻母為師巫旻小隨母入宫及長為后所幸童謡曰楊婆兒共戯来語訛為叛兒西烏飛宋州刺史沈攸之舉兵思歸所作詞云白日落西山還去来上震樂梁武帝所作有七曲鳳臺桐栢方寸諸玉龜金丹等築地樂梁孝王築睢陽城方七十里唱聲相杵以鼔聲也
  又曰梁武篤敬佛法作善哉天樂大歡天道仙道神王龍王滅過惡除愛水㫁苦輪十篇名為正樂陳後主尤重樂聲遣宫女於清樂中造黄鶴留玉樹後庭花金釵兩股垂歌詞綺艶極於輕薄又造無愁曲音韻窈窕極於哀思隋煬帝不解音律大製艶曲令樂正白明逹造新聲納形樂萬嵗樂藏鈎樂七夕相逢樂投壺樂玉女行觴神仙客闘百草泛龍舟還舊宫長樂花等曲皆掩抑摧藏哀音㫁絶後髙麗獻望明樂曲煬帝令知音者於舘所聼之歸而肄習及方客獻先於前奏之胡夷皆驚焉又隋開皇中定令置七部樂曲一曰國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髙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兹伎七曰文康伎其後牛𢎞請存鞞鐸巾拂等四舞因稱四舞又煬帝更定清樂為九部歌曲有楊叛兒永代樂舞曲有明君於闐佛曲有萬代豐等凡樂以聲徐者為本聲疾者為解
  唐㑹要曰清樂者凡代之遺聲其始即清商三代調是也並漢氏以来舊典樂器製度并諸歌章古調與魏三祖作者皆被史籍自晉氏播遷其音分散不復存於内地符堅滅凉得之於前後二秦及宋武定闗中收之入江南及隋平陳後獲之隋文聼之善其節奏曰此華夏正聲也因更損益去其哀怨考而補之乃置清商署總謂之清樂西凉等為九部隋室喪亂日益淪缺矣後朝猶有六十三曲今其詞存者有白雲公莫巴渝明君之名鐸舞白鳩子夜吴聲四時歌前溪阿子歡聞團扇懊惱白紵玉樹後庭花春江花春江月夜長史變丁督䕶續曲烏夜啼石城莫愁襄陽栖烏夜飛估客楊叛兒雅歌龍舟等三十二曲明君雅歌各二首四時四首合三十七首又七曲有聲無詞上林鳳雛平調清調瑟調平折命嘯通前四十四篇在焉見通典當江南之中舞白紵巴渝等衣服各異至梁武改省之宋以江左諸曲哇滛然而縱容雅緩猶有士君子之風焉自長安年以後朝廷不重古典工伎漸缺能合於管絃者唯明君楊叛兒驍壺春歌白雲堂堂春江花月夜八曲舊樂多或數百言明君尚能四十言今所傳二十六言漸訛失與吳音轉逺宜取於吳人使之傳習開元中有歌工李郎子北人也調聲已失云學於前才生郎子亡後清樂唯歌一曲詞典詞典而音雅自周隋已末多用西涼樂鼔舞曲多同龜詞樂其典度皆時俗所知也唯琴家獨傳椘漢聲及清調瑟調蔡邕五弄謂之九筭獨聲獨存非朝廷郊廟所用故不載自唐虞迄三代舞用國子樂用瞽師漢魏已後皆以賤𨽻為之唯雅樂尚存
  又曰髙麗百濟樂宋朝初得之至後魏太武滅北燕以得之而未具周武滅齊威振海外二國各獻其樂周人列於樂部謂之國伎隋文平陳及文康禮俱得之又曰貞觀十四年景雲見河水清恊律郎張文收採古朱雁天馬之義制景雲河清歌名曰讌樂奏之管絃為諸樂之首今元㑹第一奏者是也
  又曰武徳初未暇改作每讌享因隋制奏九部樂一讌樂二清商三西涼四扶南五髙麗六龜兹七安國八踈勒九康國
  貞觀十六年十一月宴百僚奏十部先是伐髙昌改其樂付太常乃増九部為十部伎今通典所載十部之樂無扶南樂祗有天竺樂聲見南蠻樂其後分為立坐二部立部伎有八部一安樂後周平齊所作二太平樂亦謂之五方師子舞三破陣樂四慶善樂五大定樂亦謂之八絃同軌樂大宗平遼時所作也六上元樂髙宗所作七賢夀樂武太后所在舞時行列成字有聖超千古道冠百王皇帝萬年寳祚彌昌八光聖帝𤣥宗所在自安樂已下每奏皆雷大鼓同用龜兹樂並立奏之其大定樂加以金鉦唯慶善樂獨用西凉樂最為閑雅其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其鐘磬以享郊廟自天后臨朝此禮遂廢神龍三年八月勅立部伎舞人以後更不得改補入諸色役坐部伎有六部一讌樂張文収所作也又分為四部有景雲慶善破陣承天等樂二長夀樂武太后長夀年所作三天夀樂武太后天夀年所作四鳥歌萬嵗故為樂以像之五龍池樂𤣥宗所作也帝在藩邸時居崇慶坊宅中經雨地忽為池及即位以宅為宫故為樂以歌其祥六小破陣樂𤣥宗所在生於舞用四人被之金甲自長夀已下皆用龜兹樂人皆着靴惟龍池用雅樂而無鐘磬舞人盡躡履而行其樂章又有陣樂詞七首中和樂詞五首五方師子詞五首南詔奉聖樂詞五首聖夀荷皇帝恩詞四首聖夀樂詞四首大定樂詞六首上元樂詞一十五首文武順聖樂詞九首貞觀末有裴神符有妙解琵琶惟作聖蠻双大鳳傾盃樂三曲聲度清美太宗深愛之髙宗未有伎遂盛於時泊天后至神龍之際大増加立坐部伎諸舞㝷亦廢之而已矣
  又曰髙宗御含元殿東翔鸞閣大酺當時京城四縣及太宗音樂分為東西朋雍王賢為東朋周王顯為西朋務以角勝為樂禮畢曲者本自晉太尉庾亮家卒其客取其謚以號之謂文康樂每奏九部樂終則陳之故以禮畢為名其曲有散花樂等隋平陳得之八九部器有笙笛簫箎鈴盤鞞腰鼔等七種三懸為一部工二十人今亡太平樂亦謂之五分師子舞師子鷙獸出於西南夷天竺師子等國綴毛為之象其俯仰馴狎之容二人持䋲拂為習㺯之狀五師子各位其方色百四十歌太平樂舞抃以從之服飾皆作崑崙象上元樂髙宗所造舞者百八十一人五雲衣備五色以象元氣故曰上元鳥歌萬嵗樂武太后所造時宫中飬鳥能人言又常稱萬嵗為樂以象之舞三人緋大袖並畫鸜鵒冠作鳥象今嶺南有鳥似鸜鵒飬之乆則能言名吉了了音料先聖造𤣥宗所造也舞八十人鳥冠五彩畫衣兼似上元聖夀之容以歌王業所興自安樂以後皆雷大鼓雜以龜兹樂聲振百里並立奏之其大定樂加金鉦唯慶善樂獨用西涼樂最為閑雅舊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之鐘磬以享郊廟自武太后革命此禮遂廢自安樂部謂之立部伎也大唐平髙昌盡收其樂又造讌樂而去禮畢曲令着令者唯十部龜兹䟽勒安國康國髙麗西凉髙昌燕清樂伎天竺几十部南蠻北狄國俗皆随髮際㫁其髪今舞者咸用䋲圍首反約髮抄内一䋲下又有新聲自河西至者號胡音聲與龜兹樂散樂俱為時重諸樂咸之小寝大定樂髙宗所造出自破陣樂舞者四十人被五綵文甲持槊歌和云八絃同軌樂以象平遼東而邉隅大定也
  唐㑹要曰貞元三年四月河東節度使馬燧定難曲御麟徳殿試之
  又曰汴州節度使韓𢎞進聖朝萬嵗樂曲譜凡三百首又曰延載元年正月二十三日製越古長年樂一曲又曰十二年十二月昭義節度使王䖍休獻繼天誕聖樂表曰臣伏見開元中天長節誕日四海歡娱萬年獻夀竊以陛下降誕之日有惟新之曲適遇知音臣遣成繼天誕聖樂一曲大抵宫為調表五音之本君也以土為徳如五運之居中也凡二十四遍法二十四氣西成一嵗之功也不聞沾滯之音以作中和之樂其曲譜同進上先大常人劉价流落至潞州䖍休因令造此曲以進今中和樂起於此
  又曰顯慶二年上以琴中樂曲古人歌之近代已来此聲頓絶令所司修習舊典至三年十月八日太常丞吕才奏按張華慱物志曰白雪是天帝使素女鼓五絃曲名以其調髙人和遂寡自宋玉以来迄今千祀未有能歌白雪曲者臣令准勅依琴之舊曲定為宫商然後教習並合於歌輙以御製雪詩為白雪歌詞又樂府奏正典之後皆有送聲君倡臣和事彰前史觀取侍中許敬宗等奉和雪詩十六首以為送聲各十六節上善之仍付太常編於樂府
  樂府雜録曰雨淋鈴者因唐明皇駕囬至駱谷聞雨淋鈴因令張野狐撰為曲名
  又曰夜半樂者因唐𤣥宗自潞州入定内難進軍斬長樂門時正當夜半平韋庶人後乃命樂人撰此曲又曰黄驄叠者唐太宗初定中原時所策黄驄馬後因征遼北馬忽斃上嘆惜乆之因命樂人製此曲
  又曰得寳子者唐明皇初納太真妃喜甚謂諸嬪御云朕得楊氏如獲至寳也因撰此曲
  又曰文淑子者唐長慶初有俗講僧文淑善吟經兼念四聲觀世音菩薩其音諧暢感動時人樂工黄米飯依其念菩薩四聲乃撰成曲也
  又曰楊柳枝曲者白傳典杭州時所撰尋進入教坊也又曰還京樂者唐明皇自蜀反正樂官張野狐撰此曲又曰道調子曲者因唐懿皇后樂工史敬約吹觱篥初吹道調懿皇后謂是曲子誤拍敬約乃隨拍便撰此曲也
  又曰新傾盃樂唐宣宗善吹蘆管自撰此曲内有數拍不均上初捻管命樂工辛骨咄拍不中上瞋目視之骨咄憂懼一夕而殞
  又曰望江南者因朱崖李太尉鎮浙西日為亡姬謝秋娘所撰後進入教坊遂改名一名夢江南曲也
  又曰康老子者本長安富室家子酷好聲樂落托不事生訃常與國樂遊處一旦家産蕩盡因詣西廊遇一娼持舊錦茵貨鬻次康乃酧半千獲得之尋有波斯見大驚謂康老曰何處得此至寳此是冰蠶所織若暑月陳於榻上可致一室清凉因酧價千萬鬻之康老獲此厚價復與國樂追歡不三數年間費用又盡康老尋歿國樂嗟嘆之乃撰此曲也
  又曰大郎神者天后朝有一士人陥寃獄仍籍沒家族其妻配入掖庭本初善吹觱篥因撰此曲寄其哀情始名大郎神盖取其良人行第也畏人知遂三易其名悲切子離别難終名怨廻鶻
  羯鼔録曰宋開府孫沆有音律之樂貞元中進樂書三卷徳宗覽而嘉之知是開府之孫遂召對命坐與論音樂甚喜數日又召至宣徽張樂使觀焉曰有舛誤乖濫悉可言沆曰容臣與樂官商確講論具状條奏上宣教坊使與樂官叅議數日二使奏樂多言沆曾不解聲調不審節拍又聵疾不可議樂上頗異之又召沆對沆曰臣老年多病耳實失聰若迨於聲律不至無業上又使作樂曲罷問其得失禀務舒遲衆工多笑之忽忿然作色奏曰曲雖妙其間有不可者上驚問之即指一琵琶云此人逆而忍兼即抵法不宜在至尊前又指一笙云此人神魂已遊墟墓不可更令供奉上令主者潛伺察之旋而琵琶者為同儕告訐稱六七年前其父自縊不得端由即令按鞫遂伏其罪笙者憂恐不食旬日而卒上益加知遇面賜章綬累累召對每令察樂樂工見之悉喘恐脇不敢正視沆懼禍辭病而退
  女樂
  左傳襄二年鄭人賂晉侯以女樂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
  史記曰孔子為政齊人懼犂鉏乃選齊國中女樂好音八十人皆衣文采而舞康樂文馬三十駟遺魯君陳女樂文馬魯城南皋門外季桓子㣲服往觀再三將受乃語魯君往觀終日怠於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桓子卒受齊女樂三日不聼政孔子遂行論語曰齊人歸女樂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遂行
  後漢書曰馬融字季長逹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嘗坐髙堂施絳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弟子以次相傳鮮有入其室者盧植字子幹侍講數年未嘗盼融以是嘉之也
  魏志曰夏侯惇從太祖征孫權還使惇都督二十六軍留居巢賜妓樂名倡令曰魏絳以和戎之功猶受金石之樂况將軍乎
  又曰曹爽飲食車服擬於乗輿又私取先帝才人七人將吏師工鼓吹良家子三十三人皆以為妓詐作詔書發才人五十七送鄴臺使先帝婕妤教習為妓擅取太樂樂器武庫禁兵作窟室綺䟽四周數與何晏等㑹其中縱酒作樂
  又曰楊阜為武都太守㑹馬超来冦曹洪置酒大㑹女倡着羅縠衣蹋鼔一座皆笑楊阜厲聲責洪曰男女有别遂奮衣出洪立罷女樂請阜還座肅然憚之
  陳書曰章昭逹毎飲㑹必盛設女伎雜樂偹羌胡之聲音律姿容並一時之妙雖臨敵弗之廢也
  隋書曰房暉逺傳髙祖嘗謂羣臣曰自古天子有女樂乎楊素以莫知所出遂言無女樂暉逺進曰臣聞窈窕淑女鐘鼔樂之此即王者房中之樂著於雅頌不得言無髙祖大説
  又曰牛𢎞修皇后房内之樂文帝龍潜時頗好音樂嘗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髙託言夫妻之義因即取之為房内曲命婦人並登歌上夀並用職在宫内女人教習之
  唐書曰先天元年正月皇太子令宫臣就率更寺閲女樂太子舎人賈曽諌曰臣聞作樂崇徳以感神人韶夏有容咸英有節婦人媟黷無厠其間昔魯用孔子㡬致於覇齊人懼之饋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遂行戎有由餘兵强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妓戎王耽悦由餘乃奔斯則大聖名賢疾之已乆矣良以婦人為樂必務冶容哇滛動心蠱惑喪志上行下效滛俗將成敗國亂人實由兹起殿下監撫餘閑宴私多適後庭伎樂古或有之至於所司教習彰示羣僚慢伎滛聲實虧睿化伏願並令禁㫁
  墨子曰秦繆公之時戎强公大繆公遺之女樂二八與良宰戎王大喜以其故數飲食日夜不休左右有言秦㓂之至者因扞弓而射之扞引秦㓂畢至戎王醉而卧於尊下卒生縳之未禽則不登山而視牛若羊視羊若豚牛之性不若羊羊之性不若豚所自視之勢道也而因怒於牛羊之性也此狂者也狂而以行賞罰此戴氏之所以絶
  韓子曰晉獻公欲伐虞虢乃遺之屈産之乗垂棘之璧女樂二八以熒其心亂其政
  郭子曰謝公在東山畜妓簡文曰安石必出與人同樂亦不得不與人同憂
  石虎鄴中記曰虎大㑹禮樂既陳虎繳西閣上牕幌宫人數千陪列看坐悉服飾金銀熠熠又於閣上作女妓數百衣皆絡以珠璣鼓舞連列琴瑟細妓畢偹
  漢晉陽秋曰晉文王與劉禪宴為之作蜀舊樂傍人皆代禪感而襌語笑自若王謂賈充曰人之無情乃至是乎雖使諸葛亮在不能輔之久全况姜維耶充曰不如是何由併之哉
  夏仲御别傳曰仲御從父家女巫章丹陳殊二人妍姿冶媚清歌妙舞状若飛仙
  又曰仲御當正㑹宗弟承問御曰黄帳之裏西施之孫鄭袖之子膚如凝脂顔如桃李徘徊容與載進載止彈琴而奏清角翔風至而𤣥雲起若乃擕手交舞流盼頡頏足踰鞞鼓口銜笙簧丹裙赫以四序素耀煥以揚光赴急絃而折倒應緩節以相羊逺望而雲近視而雪舒紅顔而㣲笑啓朱唇而揚聲
  世説曰魏武有一妓聲最清高而酷惡性情欲殺則愛其才欲置則不堪於是選百人一時俱教少時百人中果有一人聲及之便殺向惡性者
  俗説曰宋禕是石崇妓緑珠弟子有國色善吹笛後在晉明帝所帝疾患危篤羣臣進諌請出宋禕時朝賢悉見帝曰卿諸人誰欲得之者衆人無言阮遥集時為吏部尚書對曰願以賜臣即與之
  鹽鐡論曰貴人之家中山素女撫流徴於堂上鳴鼓巴俞交作於堂下婦人被羅紈婢妾曵絺紵賢良曰古者彈筝鼔缶而已無妙要之音今富者鳴筝調琴鄭舞趙謳
  續捜神記曰袁真在豫州遣女妓紀陵阿薛阿郭阿馬三奴與桓宣武既至經時三人共出庭前觀忽有一流星直堕盆池烱然明净薛郭二人更以瓢酌取皆不得阿馬最後取正入瓢中便飲之即覺有娠遂生桓𤣥世説曰王導作女妓蔡謨在坐不悦而去導知亦不止之
  笑林曰某甲者為覇府佐為人都不解每至集㑹有聲樂之事已輙豫焉而耻不解妓人奏讃之已亦學人仰讃和同時人士令已作主人并使喚妓客妓客未集召妓具問曲吹一一疏着手巾箱下先有藥方客既集因問命曲先取所疏者誤得藥方便言是疏方有附子三分當歸四分已云且作附子當歸以送客合座絶倒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七
  優倡       滛樂
  優倡
  春秋元命苞曰翼星主南宫之羽儀文物聲明之所豐茂為樂庫為天倡先王以賓於四門而列天庭之衛主俳倡近太㣲而為尊
  家語曰魯定公與齊侯㑹於郏谷孔子攝相事齊奏宫中之樂優倡侏儒戱於前孔子趨進曰匹夫而熒侮諸侯有罪應誅於是斬侏儒手足異處齊侯懼有慙色史記曰優旃者秦侏儒也善為笑言然合於道秦始皇時置酒而天雨陛楯者沾寒優旃見而哀之謂之曰汝欲休乎陛楯者曰幸甚優旃曰吾即呼汝汝即應曰諾殿上上夀呼萬嵗旃大呼曰陛楯郎郎曰諾優旃曰汝雖長何益故雨中立我雖短也故休居於是乎使得半相代
  史記曰秦昭王臨朝歎息應侯進曰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王中朝而憂臣敢請其罪王曰吾聞楚之鐡劍利而倡優拙夫鐵劍利則士勇倡優拙則思慮逺夫以逺思慮而御勇士恐楚國之圖秦也
  漢書曰枚皋善為賦不如相如又言為賦乃俳見視如倡自悔類倡者也
  又曰孝惠帝塟安陵徙闗東倡優樂人五千戶以為陵邑潘安仁闗中記曰善為啁戯故語稱安陵啁也
  又曰張禹成就弟子為人恭謹尤著者淮陽彭宣至大司空沛郡戴崇至少府宣為人恭儉有法度而崇愷悌多智二人異行禹嘗置酒設樂與弟子娯將崇入後堂飲食婦人相對作優管絃鏗鏘極樂昏夜乃罷而宣之来禹見之於便坐講論經義日晏賜食不過一肉巵酒相對宣未嘗得至後堂
  晉成帝咸康七年散騎常侍顧臻表曰宋代之樂設禮外之觀逆行連倒四海朝覲言觀帝庭而足以蹈天道以履地紀反天地之順傷彛倫之大乃命大常悉罷之其後復髙絙紫鹿又有天臺山伎齊武帝遣主事董仲民按孫興公賦造作莓苔石橋道士捫翠屏之狀尋省焉
  後魏書曰太武既平河西得西凉樂至魏周之際遂謂之國伎魏代至隋咸重之其曲湏琵琶監箜篌之徒並出自西域非華夏舊器楊澤新聲神白馬之類生於故歌非漢魏遺曲故其樂聲調悉與書史不同其歌曲有永代國語改焉樂解曲有萬代豐曲有千寘佛曲工人平上幘緋褶白舞一人方舞四人白舞令闕方舞四人假髻玉支釵紫絲布褶白大口袴五采接袖烏皮鞾後魏道武帝天興六年冬詔太樂總章鼔吹増修雜戯造五兵角抵麒麟鳳凰仙人長蛇白象武及諸畏獸魚龍辟邪鹿馬仙車髙絙百尺長趫幢跳丸以偹百戯大饗設之於殿前明元帝初又増修之撰合大曲更為鐘鼔之節北齊神武平中山有魚龍爛漫倡優侏儒山車巨象㧞井種𤓰殺馬剥驢等竒怪異端百有餘物名為百戯隋書曰文帝開皇初周齊百戯並放遣之煬帝大業二年突厥染干来朝帝欲誇之縂追四方散樂大集東都初於華林苑積翠池側帝帷宫女觀之有舎利繩柱等如漢故事又為夏育扛鼎取車輪石臼大盆器等各於掌上而跳㺯之并二人戴竿其上舞忽然騰透而換易千變萬化曠古莫儔染干大駭之自是皆於太常教習每嵗正月萬國来朝留至十五日於端門外建國門内綿亘八里列為戯塲百官起棚夹路從昏逹曙以縱觀之至晦而罷伎人皆衣錦綉繒綵其歌者多為婦人服鳴環珮飾以花髦者殆三萬人初課京兆河南製此服而西京繒錦為之中虛六年諸夷大獻方物突厥⿰人以下皆國主親来朝乃賀於天津街盛陳百戯自海内凡有伎藝無不總萃崇侈器翫盛飾衣服皆用珠翠金銀錦羅絺繡其營費鉅萬闗西以安徳王雄總之東都以齊王𰖍總之金石匏革之聲聞數十里外彈弦擫管以上萬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燭天地百戯之盛振古無比自是每年以為常焉大抵散樂雜戯多幻術皆出西域始以善幻人至中國漢安帝時天竺獻伎能自㫁手足刳剔腸胃自是歴代有之
  趙書曰石勒叅軍周延為舘陶令㫁官絹數百疋下獄以八議宥之後每大㑹使俳優着介幘黄絹單衣優問汝為何官在我輩中曰我本為舘陶令抖擻單衣曰政坐取是故入汝輩中以為笑
  列女傳曰夏桀既棄禮義滛於婦人求四方美人積之後宫於俳優侏儒而為竒偉戯者取之於房造爛熳之樂
  漢宫典職曰正旦天子幸徳陽殿作九賔樂舍利從東来戯於庭畢入殿門激水化成比目魚跳躍潄水作霧障日畢化成黄龍髙丈八出水遊戯於庭炫燿日光以二丈絲繫兩柱中頭間相去數丈兩倡女對舞行於繩上又蹐局屈身藏形斗中鐘鼔並倡樂畢作魚龍曼延黄門鼓吹三通
  賈誼連語曰衛侯喜鶴鶴有飾以文綉而乗軒者賦歛繁多不顧其民貴優而輕大臣羣臣或諌則面叱之及翟伐衛㓂挟城堞矣衛君泣而拜其民曰冦廹矣士民其逸之士民曰亦使君之貴優將君之愛鶴以君守戰矣我儕棄人也安能戰乃潰門而出走翟入衛君奔死遂喪其國
  梁元帝纂要曰古艶曲有北里靡靡激楚結風陽阿之曲又有百戯起於秦漢有魚龍曼延假作獸以戯髙絙鳯凰安息五案並為李能所作見鄴中記都盧尋橦今之縁竿見西京賦九劍九一名鈴見西京賦戯車山車興雲動雷見李龍平樂觀賦跟挂腹旋並縁竿所作見傅𤣥西都賦吞刀見西京賦吐火見西京賦激水轉石潄霧扛鼎並見李龍長樂觀及傳𤣥西都賦象人見漢書韋昭曰今之假面怪獸舎利之戯並見西京賦列子曰宋有孫子者以妓干宋元君以雙枝長倍其身屬其踵並趨並馳㺯七劍迭而躍之五劍常在空中元帝大驚立賜金帛又有蘭子能鷰戯者復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以異伎干寡人伎無用遇寡人歡心彼必聞此而進乃拘而戮之鷰戯者若絶倒伎也
  石虎鄴中記曰虎正㑹殿前作樂高絙龍魚鳳凰安息五案之屬莫不畢偹有額上縁橦至上鳥飛左迴右轉又以橦着口齒上亦如之設馬車立木橦其車上長二丈橦頭安橦木兩伎兒各坐木一頭或鳥飛或倒掛又衣伎兒作獼猴之形走馬上或在脇或在馬頭或在馬尾馬走如故名為猨騎
  樂府雜録曰㺯叅軍始因後漢舘陶令石躭有贜穢和帝惜其才免罪每宴樂即令衣白夹衫命優伶戯㺯辱之經年乃放後為叅軍誤也開元中有李仙鶴善此戯明皇特授韶州同正叅軍以食其幹是以陸鴻漸撰詞云韶州盖由此
  大周正樂曰漢武帝通西域始以善幻人至中國安帝時天竺獻伎能自㫁手足刳腹胸自是歴世有之唐髙宗惡其驚俗勅西域闗津不令入中國
  唐書樂志曰睿宗時婆羅門樂人倒行而足舞乃仰植刀鋒於地低因就刄厯臉下復植于背吹觱篥立其腹上終曲而無傷又伏伸其手人躡之旋身遶手百轉無已漢世有橦木伎又有盤舞晉世加之以杯盤舞舞詩云妍細⿰冫麦 -- 凌七盤言舞用盤七枚也梁謂之盤舞伎梁又有長蹻伎跳鈴伎擲倒跳劍伎吞劍伎今並存又有舞輪伎盖今之戯車輪者透三峡伎盖今之透飛梯之類高絙伎盖今之戯繩者是也梁有獼猴幢戯今有縁竿伎又獼猴縁竿未審何者為是今又有㺯椀珠伎㺯丹朱伎歌舞戯有大面撥頭蹋揺娘傀儡子等戯置教坊於禁中以處之
  又曰散樂非部伍之聲俳優歌舞雜奏漢天子臨軒設樂舎利獸從西方来戯於殿前激水成比目魚跳躍潄水作霧障日化成黄龍修丈八風出水遊戯煇熠日光繩繫兩柱相去數丈二倡女對舞繩上切肩而不傾如是雜變總名百戯江東猶有髙絙紫鹿跂行鱉食齊王卷衣笮䑕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龜抃足背負靈嶽桂樹白雪畫地成川之伎
  明皇雜録曰上御勤政樓大張聲樂羅列百伎時教坊有王大娘善戴百尺竿竿上施木山狀瀛洲方丈仍令小兒持絳節出入其間而舞不輟時劉晏為秘書省正字年方幼小形狀獰劣而惠悟過人上召於樓上簾下貴妃置於膝為施粉黛與之巾櫛上令詠王大娘戴竿晏應聲曰樓前百戯競争新惟有長竿妙入神誰謂綺羅翻有力猶是嫌輕更着人因命牙笏及黄紋袍以賜晏時有公孫大娘者善劍舞能為隣里曲及裴將軍士謂之春秋設大張伎樂雖小大優劣不同而極其華侈遐方僻郡歡縱亦然
  樂府雜録曰大曲出於北齊齊蘭陵王長恭才武而貎美嘗着假面以對敵常擊周師金墉下勇冠三軍齊人壯之為此聲以効其指撝擊刺之容俗為之蘭陵王入陣曲
  滛樂
  左傳曰煩手滛聲惂堙心耳乃忘和平謂之鄭聲許慎五經異義曰鄭國有溱洧之水男女聚㑹謳歌相感今詩二十一篇婦人者一十九故鄭聲滛也又云鄭重之音使人滛過也
  又曰惠王三年邉伯石遫蒍國出王立子頺王處於鄭三年子頺飲三大夫酒子國為客子國蒍國客上客樂及徧舞徧舞六代之樂一曰諸大夫徧舞鄭厲公見虢叔厲公鄭莊公之子厲公突也虢叔王卿士虢林父也曰吾聞之司冦行戮君為之不舉不舉樂也而况敢樂禍乎今吾聞子頺歌舞不思憂夫出王而代其位禍孰大焉臨禍忘憂是謂樂禍禍必及之盍納王乎虢叔許諾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二門王城門殺子頺及大夫王乃入
  禮記曰姦聲亂色不留聰明滛樂慝禮不接心術又曰姦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又曰作竒伎滛巧以蕩上心者殺無赦
  又曰鄭音好濫滛志宋音燕女溺志衛音趨數煩志齊音傲僻驕志此四者滛於色而害於徳
  論語曰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包曰鄭聲滛聲之哀者
  漢書曰王莽初獻新樂於明堂太廟羣臣始冠麟韋之弁或聞其樂聲曰厲而哀非興國之聲也
  宋書曰廢帝元徽五年太樂雅鄭共千有餘人后堂雜伎不在其數
  裴子野宋畧曰先王作樂崇徳以格神人通天下之至和節羣生之流放於天子達於士庶未曽去其樂而無非僻之心及周道衰㣲日失其序亂俗先之以怨怒國亡從之以哀思擾雜子女蕩悦滛心充庭廣奏則以魚龍靡漫為環瑋㑹同享覲則以吴趨椘舞為妖妍纎羅霧縠侈其衣踈金縷玉砥其器在上班揚寵臣羣下亦從風而靡王侯將相歌妓填室鴻商富賈舞女成羣競相誇大致有争奪如恐不及莫為禁令傷風敗俗莫不在此
  隋書曰裴藴煬帝徴為太常少卿初髙祖不好聲妓遣牛𢎞定樂非正聲清商及七部四舞之色皆罷遣從臣至是揣知帝意奏括天下周齊梁陳樂家子弟皆為樂户其六品已下至於民庶有善音樂及倡優百戯者皆直太常是後異伎滛聲咸萃樂府皆置愽士弟子逓相教傳増益樂人至三萬餘
  國語曰平公既作新聲新聲師涓所聽者也師曠曰公室其將卑乎君之萌兆衰矣樂以開山川之風輝德於廣逺也風德以廣之風德者德各有風類也作樂各象其德韶夏濩武之謂也風山川以逺之所樂以通山川之風類以逺其德也風物以聽之修詩以詠之修禮以節之夫德廣逺而有節是以逺服而邇不遷
  説苑曰子路鼓瑟有北鄙之聲孔子聞之曰信矣由之不才也冉有侍孔子曰求来爾奚不謂由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聲為中節彼小人則不然執末以論本務剛以為基故其音湫厲而㣲末以象殺伐之氣夫殺者乃亂世之風也冉有以告子路子路曰由之罪也後果不得其死焉
  淮南子曰揚鄭衛之浩樂結激楚之遺風此齊人之所以滛泳流湎也
  吕氏春秋曰音樂之所由来逺故唯得道之人其可與言樂乎亡國戮民非無樂也其樂不樂溺水者非不笑也溺人必笑雖笑不樂罪人非不歌也當死强歌歌不樂也亂世之樂有似於此夫樂有適心亦有過人之情欲夀而惡夭欲安而惡危欲榮而惡辱欲逸而惡勞四欲得四惡除除則心適矣
  又曰楚之衰也作為巫音髙誘注曰男曰雞女曰巫桓譚新論曰夫不剪之茨不如阿房之宫不琢之椽不如磨礱之桷𤣥酒不如蒼梧之醇控掲不如流鄭之樂樂説曰聲放散則政荒崔氏云由君上驕逸則萬物荒散商聲歌散邪官不理政壞刑罰不法而威令不行角聲憂愁為政虐民民怨故也民不安業猶君失政徴聲哀苦事煩民勞君滛佚崔氏云由君邪民苦於役羽聲傾危則國不安崔氏賦徭重其民困財物匱
  梁元帝纂要云古艶曲有比里靡靡激楚流風陽阿之曲皆非正聲之樂也流風亦曰結風也
  唐㑹要曰調露元年太子使樂工於東宫新作寳慶之曲成命工者奏於太清觀始平縣令李嗣真謂道士劉槩輔儼曰此樂宫商不和君臣相阻之徴也角徴失位父子不恊之兆也殺聲既多哀聲又苦若國家無事太子受其咎矣數月太子廢
  又曰咸通中伶官李可乆善音律尤能轉喉為新聲音辭曲折聼者忘倦京師屠沽少年効之謂之拍彈時同昌公主除喪懿宗與郭淑妃悼念不已可乆為歎百年舞曲舞人皆盛飾珠翠仍畫魚龍地衣以列之曲終樂闋珠翠覆地詞語悽惻聞者流涕又常於國安寺作菩薩蠻舞上益憐之可乆常為子娶婦帝賜酒二銀罇啓之乃金翠也時宰相曹確中尉西門季𤣥屢論之懿宗不納至僖宗即位宰相崔彦昭奏遂死於嶺表
  開元傳信記曰唐開元末年涼州進新曲上命諸王於便殿觀之曲終諸王皆稱萬嵗獨寜王不賀𤣥宗徴其故寧曰此曲雖嘉臣有聞焉夫曲者始於宫散於商武於角徴羽莫不根柢嚢括在於宫商也臣見此曲宫離而少徴商亂而加暴夫宫者君也商者臣也宫不勝則君體卑商有餘則臣事僣臣恐異日臣有悖亂之事陛下有播越之禍莫不兆於斯曲也洎禄山南犯𤣥宗西幸方明寜王審音之妙也
  大業記曰安公子是隋煬帝將幸江都宫中所撰時樂工笛中吹此曲其父疾廢於卧内聞泫然流涕問其子何得此曲對曰宫中新翻也謂其子曰宫者君也此曲雖在羽調後有一宫聲往而不返大駕東廵必不回耳可託疾勿去其精如此
  太平御覽卷五百六十九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七十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八
  歌一
  釋名曰人聲曰歌歌柯也以聲吟詠有上下如草木有柯葉充言歌聲如柯也
  爾雅曰徒歌謂之謡
  尚書曰帝庸作歌曰勅天之命惟時惟㡬因庶尹允諧故作歌以戒之安不忘危也勅正也奉天命以臨人惟在順時惟在慎㣲也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元首君也股肱之臣喜樂盡忠君之理功乃起百王之業乃賡載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賡續載成也帝歌歸矣股肱乃安以成其美又歌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隳哉叢脞細碎無大畧曰君如此則臣懈萬事隳廢其功不成歌以申戒也脞音倉果反
  又曰九功惟序九序惟歌六府三事之功次序皆可歌樂乃徳政之致也勸之以九歌俾勿壞六府三事之功决壞在此三者而已
  又曰禹曰於帝念哉徳惟善政政在飬民水火金木土榖惟修政徳利用厚生唯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又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
  又五子之歌曰太康尸位以逸豫畋於有洛之表十旬不反厥弟五人御其母於洛之汭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其一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為人上者奈何不敬其二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墻有一於此未或弗亡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底滅亡其四曰明明我祖萬邦之君有典有則貽厥子孫荒墜厥緒覆宗絶祀其五曰嗚呼曷歸予懷之悲萬姓仇予予將疇依欎陶乎予心顔厚有忸怩弗慎厥徳雖悔可追
  毛詩曰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又葛屨園有桃曰心之憂矣我歌且謡
  又谷風四月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
  禮記曰子貢問師乙曰賜也聞聲歌各有宜也如賜者宜何歌也師乙曰乙賤工也何足以問其所宜請誦其所聞而吾子自執焉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頌廣大而静疏逹而信者宜歌大雅恭儉而好禮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亷而謙者宜歌風肆直而慈愛者宜歌商温良而能㫁者宜歌齊夫歌者直已而陳徳也動已而天地應焉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遺聲也商人識之故謂之商齊者三代之遺聲也齊人識之故謂之齊明乎商之音者臨事而屢㫁明乎齊之音者見利而能讓臨事而屢㫁勇也見利而能讓義也有勇有義非歌孰能保此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隊曲如折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鈎纍纍乎端如貫珠故歌之為言也長言之也説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又檀弓曰原壤之母死登木歌曰狸首之班然執女手之巻然
  又樂記曰昔者舜作五絃之琴以歌南風
  又檀弓上曰孔子蚤作負手曳杖逍遥於門歌曰泰山其頺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
  又曰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
  又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
  又曰奠酬而工升歌發徳音也
  周禮春官曰太師大祭祀師瞽登歌小師掌教絃歌教調教瞽矇出音絃謂琴瑟歌依詠詩也
  左傳哀二十一年八月公及齊侯邾子盟于顧齊人責稽首因歌之曰魯人之皋數年不覺使我髙蹈言魯人皋綏數年不知荅齊稽首故使我髙蹈來為此㑹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
  又曰昭公十二年南蒯將適費飲鄉人酒鄉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祀乎從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隣者恥乎已乎已乎非吾黨之士乎
  又曰哀五年秋齊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奔衛公子鉏公子陽生來奔皆景公子在莱者莱人歌之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之事乎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
  又曰襄四年崔子稱疾不視事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入於室公拊楹而歌歌以命姜氏
  論語曰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後和之
  又曰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徳之衰往者不可諌来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又曰子於是日哭則不歌
  史記曰古詩三千餘篇孔子曰其重句施於禮上採契后稷中述殷周幽厲之缺始於袵席故曰闗雎以為風之始鹿鳴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三百五篇皆絃歌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禮樂自此可得而述又曰漢家常以正月上辛祠太一甘泉夜到明忽有流星至於祠壇上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有得神馬渥洼水中為太一歌曰太一貺兮天馬下沾亦汗兮沬流赭今安疋兮龍為友後伐大宛得千里馬蒲桃為歌曰天馬来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徳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又曰箕子朝周過故殷墟咸生黍箕子傷之欲哭則不可欲泣則近婦人乃作麥秀之詩以歌詠之曰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我好仇所謂狡童者紂也民為流涕
  又曰淳于髠見梁惠王王屏左右見之終無言王讓之髠曰王志在音吾是以黙也王㑹有謳歌者未及言之也
  又曰趙武靈王夣見處女鼓琴而歌曰美人熒兮顔若苕之榮命乎命乎曽無我嬴旦日王飲酒樂數言所夢想見其狀吳廣聞之内其女娃嬴孟姚也甚有寵立為后又曰武王克殷伯夷叔齊恥之不食周粟隐首陽山作歌曰登彼西山兮言采其薇兮以亂易暴兮不知其非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適安歸兮
  又曰項羽軍壁垓下兵少食盡軍四面皆楚歌應劭曰椘歌者鷄鳴時歌也項王乃驚曰漢已皆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乃悲歌慷慨曰力㧞山兮氣盖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漢書曰李延年善歌帝幸之時人語曰一雌復一雄雙飛入紫宫
  又曰孝惠帝所教歌兒百二十人有缺輙補
  又曰田横齊王建之親族也秦滅六國田氏悉為庶人髙祖遣韓信破齊後定天下田横乃與五百人深居海島髙祖即位遣使者徴之横與將士俱至尸鄉亭頓止横乃奮躍自刎而死從者不敢哭遂歌以寄之今之挽歌起於此矣
  又曰張釋之為中郎將從行至霸陵是時慎夫人從上指視慎夫人新豐道曰此走邯鄲道也使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而歌
  又班固頌論功歌詩靈芝歌曰因露寢兮産靈芝象三徳兮瑞應圖延夀命兮光此都配上帝兮象太㣲叅日月兮揚光輝
  又曰武帝幸雍祠五畤獲白麟作白麟之歌
  又曰上幸行河東祠后土顧視帝京忻然中流歌曰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黄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汎樓船兮濟汾河横中流兮揚素波簫鼓鳴兮發擢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㡬時兮奈老何
  又曰孝武帝廵狩至於盛唐尋陽浮江親射蛟江中獲之舳艫千里薄樅陽而出作盛唐樅陽之歌
  又曰惠帝立皇太后廼令戚夫人髠鉗衣赭舂舂且歌曰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離三千里當使誰告汝太后聞之大怒曰乃欲倚汝子耶遂鴆殺趙王㫁戚夫人手足去眼薫耳名曰人彘
  又曰漢以江都王女昭君妻烏孫悲愁自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逺托絶國兮烏孫王穹廬為室兮氊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居常悲思兮心内傷願為黄鵠兮歸故鄉
  又曰燕王旦謀反事敗王憂懣置酒方載宫㑹賓客羣臣妾坐飲王自歌曰歸空城兮狗不吠鷄不鳴横術何廣兮固知中國之無人華容夫人起舞歌曰髪紛紛兮寘渠骨藉藉兮亡居母求子兮妻求夫徘徊兩渠間兮君子獨安居
  又曰廣陵王胥祝詛事發覺有司按驗有實使者反及置酒顯陽殿召太子霸及子女董訾胡生等夜飲使所幸八子郭昭君家人子趙左君等王自歌曰乆生兮無終長不樂兮安窮奉天期兮不得湏臾千里馬兮駐待路黄泉下兮幽深人生要死兮何為苦心可用為樂兮心所喜出入無踪兮為樂極蒿里召兮郭門閱死不得取伐兮庸身自折
  又曰元帝自度曲被歌注云聲終更授其次曰度曲度曲未終雲起雪飛是也
  謝承後漢書曰祭遵為將取士皆用儒術對酒設樂必雅歌投壺
  東觀漢記曰朱酺明帝時為益州刺史移書屬郡喻以聖徳白狼王等百餘國重譯来庭歌詩三章酺獻之後魏書曰鄭道昭字僖伯兼中書侍郎從征河北髙祖饗侍臣懸匏於大竹堂道昭兄懿居侍坐樂作酒酣髙祖乃歌曰日月光天兮無不曜江左一隅兮獨未照彭城王勰續歌曰願從聖主兮登衡㑹萬國馳誠兮混日外鄭懿歌曰雲雷大振兮天地闢率土来賓兮一正厯邢巒歌曰舜舞干戈兮天下歸文徳逺被兮莫不思鄭道昭歌曰皇風一鼔兮九地匝載日依天兮清六合髙祖又歌曰遵彼汝墳兮昔化貞未若今日兮道風明宋弁歌曰文王政教兮暉江沼寜知大化兮光四表
  吴書曰留贊初為將臨敵必先披髪呌天因抗音而歌左右應之乃進戰
  晉書曰三月上巳日㑹稽夏統字仲御入洛市樂太尉賈充問曰卿能土地曲乎統曰百姓懷君恩作慕歌為孝女曹娥作河女之章為伍子胥作小海唱今欲歌之充曰善乃以足扣舷舡引聲轉喉清激慷慨大風應至含水激天雲雨響集充曰聼慕歌之聲便髣髴見大禹之容聞河女之音不覺涕泣交下即謂伯嫗髙行在目前聆小海之唱謂子胥屈平立吾之左右
  又曰袁山松善音樂舊歌有行路難曲詞頗踈質山松乃文其辭句婉其節制因酣歌之聞者流涕
  又曰應詹督南平天門武陵三郡事時政令不一諸蠻怨望並謀背叛詹召蠻酋破銅劵與盟由是懷詹數郡無虞其後天下大亂詹境獨全百姓歌之曰亂離既普始為灰朽僥倖之運頼兹應后嵗寒不彫孤境獨守拯我塗炭惠隆丘阜潤同江海恩猶父母
  又曰山簡慠誕好酒嘗止襄陽習公池日晚醉歸自歌曰山公時一醉遥造髙陽池日暮倒載歸酩酊無所知時復能騎馬倒着白接籬舉頭問葛强何如并州兒晉陽秋曰髙祖伐公孫淵過本縣賜牛酒榖帛郡守典農㑹墓次父老故舊讌飲髙祖作歌曰天地開闢日月重光今遭際㑹奉辭遐方將掃逋穢還過故鄉肅清萬里搃齊八荒告成歸老待罪舞陽
  鄧粲晉紀曰太子洗馬郭訥字敬言嘗入洛觀伎人歌言佳石崇問其曲訥不知崇笑卿不識曲那得言佳訥答譬如見西施何必識其姓名然後知美崇無以難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初苻堅二十五年滅燕慕容冲姊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堅納之寵冠後庭冲時年十二亦有龍陽之美堅又幸之姊弟專寵宫人莫進長安中歌之曰一雌與一雄雙飛入紫宫咸懼為亂王猛切諌乃出冲冲卒為堅賊
  又前燕録曰慕容廆父涉歸分戸以封長庻子吐谷渾分馬以給之及廆嗣位而二部馬闘廆怒遣使讓渾曰先公分建有别奈何不相逺離而令馬有闘傷渾曰馬飲食水草闘其常性何故怒及於人兄弟至親而闘起於馬當去汝萬里於是遂西移八千里廆後悔之遣乙那樓追渾謝之乃擁迴渾馬馬東行數百步輙悲鳴西奔衝突山谷如是者十餘曰此非人事遂附隂山面黄河晉永嘉之亂南遷隴右廆以孔懷之思作吐谷渾阿干歌嵗暮窮思常歌之及雋垂僣號以為輦後大曲孟嘉别傳桓温問嘉曰聽伎絲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謂也荅曰漸近自然一坐咨嗟
  晉書曰孝武太元中琅琊王軻之家有鬼歌子夜殷允為章郡僑人庾僧度家亦有鬼歌子夜殷允為章郡亦是太元乎則子夜此時以前人
  齊書曰蕭惠基解音律尤好魏三祖曲及相和歌每奏輙賞恱不能已也
  梁書曰羊侃有伎孫荆玉能反腰帖地銜得席上玉簮勅賚歌人王娥兒東宫亦賚歌者屈偶之並妙盡竒曲一時無對
  唐書曰劉禹錫泛朗州司馬蠻俗好巫每滛詞鼔舞必歌俚辭禹錫或從事於其間乃依騷人之作為新詞以教巫祝故武陵谿洞間夷歌率多禹錫之詞也
  又曰開元中歌工長孫元忠之祖受於侯將軍貴昌并州人也亦代習北歌貞觀中有詔令貴昌以其聲教樂府元忠之家代相傳習如此雖譯者亦不能通知其辭盖年嵗乆逺失其真矣絲桐唯琴曲有胡笳聲







  太平御覽卷五百七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五百七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樂部九
  歌二
  家語曰孔子厄於匡謂子路曰汝歌予和汝子路彈琴而歌孔子和之曲終匡人解甲
  又曰孔子相魯齊人患其將霸欲敗其政乃選好女子八十人衣以文錦而舞容璣及文馬四十季桓子受女樂君臣荒淫三日不聴國政郊又不致膰祭肉名也爼於大夫孔子遂行作歌曰彼婦之口可以出走彼婦之請可以圮政優哉游哉聊以卒歳
  吕氏春秋曰管子得於魯魯束縳而檻之使役人載而送之齊皆謳歌而引管子恐魯之止而殺巳也欲速至齊因謂役人曰我為汝歌汝為我和其和適宜走役人不倦而取道甚遠管子可謂能因矣役人得其所欲已亦得其所欲以此術也足用萬乗之國其霸猶小也又曰周申喜亡其母聞乞人歌於門下而悲之動於顔色自見而問焉何故而乞與之語乃是其母也故父母之於子也子之於父母也一體而分得同血氣而異息若莽草之有華實樹木之有根心離處而通憂思相感也又曰禹年三十未娶有行塗山恐時日暮吾娶必有應也乃有白狐九尾而造禹禹曰白者吾服也九尾其政也塗山歌曰綏綏白狐九尾龎龎成家成室我都彼昌禹因娶塗山女
  呉越春秋曰採葛越之婦人傷越王用心乃作若何之歌辭曰嘗膽不苦味若飴我今採葛以作絲
  又曰越王入呉與諸大夫别於浙江遂登船徑去中流反顧越王夫人乃扳船而哭鳶啄江淮之蝦飛去者復來哭訖即承之以歌其辭曰兩飛鳥兮鳶烏何居食兮江湖水中蟲兮曰蝦去復反兮嗚呼始事君兮去家終我命兮君都中年過兮何辜離我國兮入呉妻為婢兮夫為奴歳迢迢兮難極寃痛悲兮心惻嗚呼哀兮不食越絶書曰呉伍子胥走至呉江上見漁者曰來渡我漁者知其非恒人也欲往渡之恐衆人知之即歌而往過之曰白日炤炤侵已施與子期乎蘆之漪子胥從復歌曰心中悲日巳施子可渡何不出為船到即載入船而伏戰國策曰齊人馮驩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笑而受之有頃倚柱彈其劍鋏歌曰長鋏歸來食無魚左右以告孟嘗君曰食之比門下之客復彈其劍鋏歌曰長鋏歸來出無車又彈其劍鋏歌曰長鋏歸來兮無以為家
  魏氏春秋曰阮籍少時遊蘇門山有隱者籍對之長嘯蘇門生莞爾而笑籍既降蘇門生亦嘯若鸞鳳之音乃假蘇門生之論以寄所懷歌曰日沒不周西月出丹淵中陽精蔽不見隂光代為雄富貴俯仰間貧賤何必終又歌曰天地解兮六合開星辰霣兮日月頽我騰而上将何依帝王世紀曰舜恭已無為歌南風之詩詩曰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尚書大傳曰維五紀奏鍾石論人聲始欲改堯樂及乃鳥獸咸變於前百獸率舞之屬秋養耆老而春食孤子乃勃然韶樂興於大麓之野報事還歸二年熒然乃作大唐之歌熒猶灼也大唐之歌美堯之禪也歌者三年昭然乃知乎王世明有不世之義招為賔客而雍為主人招雍皆樂章名也賔人奏招主人入奏雍也始奏肆夏納以考成始謂客入時也納謂薦獻時也肆夏考成皆樂章名也舜為賔客而禹為主人舜既使禹攝天子之事於祭祀避之居賔客之位獻之侑酒則為亞嵗也矣樂正道贊曰尚考大室之義唐為虞賔尚考猶言右考謂往時也大室明堂之中央室義當為儀儀禮也謂祭大室禮先為舜賔之也至今衍於四海衍猶溢也言舜之禪天下至於今其徳儀溢滿四海也成禹之變垂於萬世之後帝乃唱之曰卿雲爛兮和氣之明者也糺縵縵兮教化廣逺日月光華旦復旦兮言明明相代八伯咸進稽首曰明明上天爛然星辰日月光華𢎞予一人帝乃再歌曰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時從經萬姓允誠猗予論樂配天之靈遷於賢聖莫不咸聴鼚乎鼓之軒乎舞之精華已竭褰裳去之於時八風翔湧卿雲藂藂蟠龍僨信於其藏蛟魚躍踊於其淵龜魚出其穴遷虞而事夏也
  孔叢子曰叔孫氏之車鉏商樵於野而獲麟焉衆莫之識以為不祥棄之五父之衢冉有告曰麋而肉角豈天之妖乎夫子曰今何在吾将觀焉遂泣曰予之於人猶麟仁獸出而死吾道窮矣歌曰唐虞世兮麟鳳遊今非其時來何求麟兮麟兮我心憂
  又曰哀公使以幣如衛迎夫子而卒不能官故夫子作丘陵之歌曰登彼丘陵山施其阪仁道在邇求之若逺迷而不復自嬰屯蹇
  又曰楚王使奉金帛聘夫子宰予冉有曰夫子之道於是行矣遂請見問夫子曰太公勤身苦志七十而遇文王孰與許由之賢夫子曰許由獨善其身者也太公兼善天下者也然今世無文王之君雖有太公孰識之哉乃歌曰大道隱兮禮有基賢人竄兮将待時天下如一兮欲何之
  説苑曰曽子耘𤓰而誤斬其根曽晳怒援大杖擊之曽子仆地有頃乃蘇蹶然而起進曰曩者參得罪於大人大人得無疾乎退屏鼔琴而歌欲令曽晳聽其歌聲知其平也荘子曰孔子窮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藜羮不糝顔色甚憊歌於室不輟
  又曰子桑户孟子反琴張三人相與友有間而子桑户死相和而歌子貢曰臨尸而歌禮乎二子相視而笑曰是惡知禮意
  又曰荘子妻死惠子弔之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不哭亦足矣歌不亦甚乎荘子曰人且偃然寝乎巨室而我哭之是不通乎命故止之
  又曰曽子居衛捉衿而肘見納履而踵决曵履而歌商頌聲滿天地若出金石
  夏侯淵辨樂論曰昔伏羲氏因時興利教民田漁天下歸之時則有網罟之歌神農繼之教民食榖時則有豐年之詠黄帝備物始垂衣裳則有龍衮之頌
  古今樂録曰周文王時鳳凰銜書而至文王乃作歌又曰堯郊天地祭神如在座上有響誨堯曰水方至為害命子救之堯乃作歌
  又曰帝堯之世民樂無事擊壤之歡慶雲之瑞因以作歌
  又曰白日落西山歌者沈攸之發荆州未敗之前思歸京師所作歌也
  又曰莫愁樂者亦因石城樂而有此歌石城西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謠且石城樂和中有忘愁聲因作此歌又曰秦始皇祠水神有黒頭公從河中出呼始皇曰來受天寶乃與羣臣作歌
  又曰昔炎帝時有娀之女覆以玉筐少選視之燕遺二卵五色北飛逐之不及二女作歌始作北音夏孔甲田於東陽迷入民室主人方乳曰后來大吉或曰不勝之子必有殃孔甲取其子歸曰為余子誰敢殃之及成人幕動折橑斧破斬足孔甲為作破斧之歌始為東音周昭王征荆辛余靡長且多力為王右渉漢梁敗王及祭公殞於漢中辛余靡振王北濟又反振祭公周公封之于西翟實為長公殷慗甲從宅西河追思故處始作西音長公繼是音以處西山葢四方之歌也
  又曰許由者古之貞固之士也堯時為布衣徒歩不與逺方交通衣食財得自足夏則巢居冬則穴處無杯杅每以手捧水而飲之人有見其飲無杯以瓢遺之許由受以操飲畢輒掛於樹枝風吹樹瓢揺動厯厯有聲許由尚以為繁擾取而棄之以清節約聞於堯堯大其志乃遣使以符璽禪為天子於是許由喟然嘆曰匹夫結志固如盤石采山飲河所以養性非以求禄位也放髪以優游所以安已不懼非以貪天下也使者有愧還以状報堯堯知由不可動亦已矣於是許由以使者言為不善乃臨河洗耳樊堅見由方且洗耳問之耳有何垢乎由曰無垢聞惡語耳堅曰何等語者由曰堯聘吾為天子堅曰尊位何為惡之由曰吾志在青雲何乃劣劣當作九州伍長乎於是樊堅方且飲牛聞其言而去耻飲於下流於是許由名布四海堯既殂落乃作箕山之歌曰登彼箕山兮瞻望天下山川麗﨑萬物還普日月運照靡不記睹游放其間何所却慮嘆彼唐堯獨自愁苦勞心九州憂勤后土謂余欽明傳禪易祖我樂如何葢不盻顧河水流兮縁髙山甘𤓰施兮棄綿蠻髙林肅兮相錯連居此之處傲堯君其後許由死遂𦵏于箕山又曰周太伯者周太王古公之長子也古公有子三人長者太伯次者虞仲少者季厯季厯之子昌昌即文王也古公寝疾将死國當有傳心欲以傳季厯乃呼三子謂曰我不起此病繼體興者其在昌乎太伯見太王傳季厯於是太伯與虞仲俱去被髮文身以變形託為王採藥後聞古公卒乃還奔䘮哭於門外示夷狄之人不得入王庭於是季厯謂太伯長子也伯當立何不就太伯曰吾生不供養死不飯含哭不臨棺不孝之子焉得繼父乎㫁髪文身刑餘之人也戎狄之民也三者除焉何可為君矣季厯垂涕而留之終不肯止遂委而去到江海之涯吟咏優游仰覽俯觀求膏腴之處適于呉率以仁義化為道徳荆越之人移風易俗咸集韶夏取象中國乃太伯之化也是後季厯作哀慕之歌章曰先王既徂長賢異都哀喪腹心未寫中懷追念伯仲季我何如栝桐萋萋生於道周宫館徘徊臺閣既除何為逺去使此空虛支骨離别垂恩南隅瞻望荆越涕泗交流伯兮仲兮逝彼來遊自非二人誰訴此憂
  又曰拘羑里者謂紂拘文王於羑里也文王未得政時循修道徳百民親附文王有子其二子皆聖於是時崇侯虎與文王列為諸侯徳不及文王常疾之乃譖文王於紂曰西伯昌聖人也長子發仲子旦皆聖三聖合謀将不利於君君宜慮之紂曰冠雖敝宜加於上履雖新宜處於下文王雖聖安可尅我崇侯𧮂文王至十紂用其言乃徙文王於羑里欲殺之於是文王四臣太顛宏夭散宜生南宫适之屬往見文王文王為矉反目者紂之好色也拊桴其腹者言欲得竒寶也蹀𨇾其足者使疾迅也於是乃周流海内經厯風土得美女二人水中大寶白馬朱鬛以獻於紂陳其中庭紂見之仰天而嘆曰嘻哉此誰寶散宜生趨而進曰是西伯之寶以贖刑罪紂曰於寡人何其厚也立出西伯紂謂宜生𧮂岐侯者長鼻決耳也宜生還以状告文王乃知崇侯虎譖之文王在羑里時演八卦以為六十四作鬱尼之辭據於石困於蒺䔧乃憂憤作歌章曰殷道溷溷浸濁煩兮丹紫相合不分别兮迷亂聲色信諛言兮閻閻之虎使我蹇兮幽閑牢獄誰其言兮無辜桎梏誰所宣兮遘我四人皆憂勤兮得此珍玩且解大患兮倉皇迄命遺後昆兮作此象變兆在昌兮欽承祖命天下不喪兮遂臨下土在聖明兮討暴除亂誅逆王兮
  又曰荘周者齊人也明篤學術多所博逹進見方來却覩未發是時齊涽王好為兵事習用干戈荘周儒士不合於時自以不用行欲避亂自隱於山岳後有逹荘周於涽王遣使齎金百鎰以聘相位周不就使者曰金至寶相尊官何辭之為周曰君不見夫郊祀之牛衣之以朱綵食之以禾粟非不樂也及其用時鼎鑊在前刀爼列後當此之時雖欲還就孤犢寕可得乎周所以飢不求食渇不求飲者但欲全身逺害耳於是重謝使者不得已而去後引聲歌曰天地之道近在胸臆呼噏精神以養九徳渇不求飲飢不索食避世修道志潔如玉卿相之位難可宜當巖巖之石幽而清凉枕塊寝處樂在未央寒凉回固可以久長
  楊泉物理曰始皇起驪山之冡使𫎇恬築長城死者相屬民歌曰生男慎勿舉生女哺用晡不見長城下尸屍相支柱
  世説曰晉武帝問孫皓聞呉人好作爾汝歌頗能否皓正飲酒因舉觴勸帝而言曰昔與汝為鄰今為汝作臣上汝一盃酒令汝夀萬春
  琴操曰王昭君齊國王襄女漢元帝時獻入後宫帝以妻單于昭君心念鄉土乃作怨曠之歌曰秋禾萋萋其葉萎黄有鳥爰止集于苞桑既得升雲游倚帷房志念幽沉不得頡頏我獨伊何改往變常翩翩之鷰逺集西羌髙山峩峩河水泱泱嗚呼哀哉憂心惻傷










  太平御覽卷五百七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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