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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齋先生文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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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定齋先生文集
卷之六
作者:柳致明
1883年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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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嘉會秀應○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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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依人。一閉殯門。不相依附之示。尤見哀痛迫切之意。今人癘疫廢祭。想以惡氣彌滿。有欠齊敬致潔之道。而俗見因爲拘忌也。賢孝之意。眞得孝子之心。依而行之。恐無大害。但政値家間澒洞劇甚之際。則亦似難行。葢齊不問疾。爲其不可相襲也。苟居室稍異。主祭之人。不與於療救之節。則不必拘矣。未知如何。季舅氏禫祀。亦只得過行。葢禫非退行之祭。不可以隣比不淨而遂已也。

答李嘉會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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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訊。知纔經冤埋。情况可想。左右書辭悲楚。始能亦似不能定情。政是以無益而害有益。境界稍別。未可按攝身心耶。最是化者行年四十。洽若菌露。懿行實德。無處可見。爲可悲耳。金文瑞來與相守。早晩將近思錄對看。頗慰意。實紀已成三四卷冊子。大抵原集。惟知者知之。此則稍解文句者。皆可見。所以曉世人似不下於原集。欲急急成書。而苦難如意。爲可恨。

答李嘉會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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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事。有一妄見。葢蒙允許。設無路。欲私設則非先輩定論。欲苟且經營。則非吾家法門。擺去兩條擬議。只於年前紙牌行事之論。討一可據之蹟。爲遵行之規。則未必非眞所以尊衛之道。亦可以杜後日兩條苟簡纏裹之弊。非相對熟慮。則不可發論。從速一顧是望。

答李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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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示誠爲難得之會。但反覆籌度。風吹草動。終涉未便。葢闡揚先德。雖爲子孫之願。而若一毫有出於雅分之外者。便非道理。斯文顯晦之機。自是運氣所關。政不在汲汲著手做也。如何如何。

答李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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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亨覆試之行。吾以愛渠之故。欲坐停。而賢史又恐人言之因此又生。亦俗情之或然。然可謂區區於規避人言。而於面前當然之理。卻不能念及也。目下道理。惟知欠闕。則不爲而已。人言之來。又何能隨處而防耶。且賢史之必欲使少輩不廢夏課。吾所不解者。今始能兄弟亦已老成。豈不聽父兄義方之敎耶。此恐責在於君。而不在於渠輩也。大抵不斷去。則自有此等可吝。如何。法祖冠子卜日。如無疾病。欲進去耳。

答李嘉會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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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服事。屢蒙提示。而無文可據。難以爲說矣。喪服傳及橫渠說。論服與不服。皆在宗子妻。而不在於母。則以此文而廢宗子母之服。恐非正義。且宗子母之未及夫婦共事者。古亦不少。如以此而分服與不服。則古今禮家何無一言之及耶。雖舅沒姑老之後。凡祭輒云主人有母。則特位於宗婦之前者。豈不以雖老而不廢奉事宗廟之義耶。以此而言。雖不及共事者。亦當以宗婦處之矣。旣以宗婦處之。則其服恐亦不可廢也。如何。

答李嘉會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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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好音。此殆屢世不食之報。始發於渠。吾儕擧皆增氣。何但爲一家之幸耶。但著得袈裟事更多。不能不爲渠奉念也。京奇不得其詳。未知已放榜。同選何人。若待增廣。則今番似無浩劇之事。示意似有鋪排。或卽爲放榜耶。無論唱第早晩。在京在鄕。凡百務從簡省。千萬。監試得分。又可喜。隨計之行。或已發耶。君或以少子之故。而使之留看應擧諸節。則大非出身初持身之道。須令早早歸來深望。今之爲父兄者。每以進取之念。使不得自由以致誤。望君勿入此套也。賀客盈門。只隨分粥飯共歡。亦好耳。

答李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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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輔之還。承惠良感。且審省體保重。帶來好運。自應如此。京伻欲以望前發送云。果已得所騎耶。兩件回示。吾意猶不免俗套。而自謂無是。此政不解聽人處。應擧之道。但有塲內製寫工拙。以聽天而已。而近來風習。子弟應擧。父兄奔走。謂是人情所當然。胤君必無盡用俗套之理。况出身之初。爲將來第一路頭。安可不十分愼之耶。君得隴望蜀。而欲使己得之者。不能光潔。此豈計之得耶。吾人發身。不可一受點汚。幸以吾言。無阻於渠聽。如何。

答李嘉會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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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謹悉。吾於此事。自是宿昔齎鬱者。如有可言之會。豈或遲疑。但此歷事之久。不能言國事。而先及私情。雖此大同之願。而恐有所不慊於心。此數十年前所以甘自喑默者也。及旣稍出世路。雖不能深言。而亦略有所供。且粗效民社之責。則或可以言矣。故裁章以俟之。亦數年矣。及今求言之際。豈不欲一攄胷中之蘊。但以軍銜應旨。必當開口無隱諱然後可。若循例而已。則非素心也。若言之深。則亦恐觸生事機。反有所害於平日欲陳之事。此明之所以不能決意也。然則在我所處。只得依前放退之義之爲少過也。待事稍久之後。如有可言之會。則此乃循常。非特例也。略陳時事而附以所欲言。似稍爲穩。如無其機。則亦且無柰矣。鄙見如此。未知如何。凡事自有天定。此事之因循至此。只是守正不苟之故耳。

與李嘉會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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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時。躳駕數日之晤。儘知情曲矣。自送記注君。洽已兩箇月。東望故鄕。烏能無悒悒。致明編髮靈識。喜讀放逐孤竆事。以爲策名朝端。政不效呫呫媚人之態。又記十許歲時。先人遇一祿命者言。一謫難免。及官楚山。謂足以當謫。到今八十境界。復有此事。儘知天定之分。終擺脫不得。亦復何恨。島中凡百。記注君皆能言之。卽今蒸炎不甚。蚊蝎少而不妨著睡。食味稍勝。豈天故欲使之支遣耶。

答李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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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台入比隣經宿。而不得握叙。少輩傳氣力凡百大勝。所料翊日渡海。少者亦且迷惘而卻捨去遮風之物。翹首遐觀。有若快覩雲海者。到配後宿食皆穩。子弟或慮其違攝。則輒言吾今則死不爲恨。是其胷中都無遷謫一事。尤可敬也。

答李嘉會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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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喪。十三月後靈筵仍存。古人大以爲非。况於上食乎。此是近來循情而不顧禮者也。上食猶然。况於哭泣乎。沙溪說未考。而旣有曾王考斷案。則恐當依而行之。不必以他說參之也。昔年吾家事。是渠循情。非吾意也。其時吾在數千里外。非惟不知。雖知而不能禁止者。以此耳。近日所處。恐只得遵用先訓。若朔望則亦似當有哭耳。

與李嘉會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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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聞胤君將發西行。前此知有此意。而非準擬。故吾不爲力言之。非以其事爲可也。且念推恩。自是循例當得。今俗諉以身往乃成者。只是好入京而托以爲言。豈有國典所當得。而有不與之理。近來風俗日頹。惟君家僅能保守家法。而今欲擺脫。極爲寒心。如未發。亟爲止之。雖已發。亦謀所以追還之。切望切望。

答李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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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能書禮數之間。直以師生見處。吾輩相從。只以親戚長少於事爲宜。而可免入譏誚。何乃捨此之實。而爲彼之虛文耶。推此以求。凡所以爲學皆然。幸須以此意示之如何。

答李大年秀億○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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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得書不能修復。殆以爲恨。寒事此緊。不審棣况有相。一室四鰥。富有之家。亦難掩體。况無之極乎。念之令人不能忘。致明一年於此。得無疾病。而南望鄕山。日有幽明之恨。仲車來傳。時敏近有所事。而歸結未易。此事於君非少故。今不可勸禁。而家間事。不可使外人指點。未知果思念及此否。君以不蓄之性。而挾悲苦之心。恐不能善處。時敏好動。而不能謹拙。恐非小病。縱不自惜。豈不念無忝之戒乎。切望加意改之。惟著意冊子上。以爲忘憂之道。如何。吾自居官以來。不堪愁惱。頗於書中得寬懷。比之於君。可謂順境。必以爲不知人之疾痛。然所處愈難。則此事尤緊。幸留意也。

答李大年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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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妄有云云。今承所示。不以爲厲己。而受以爲過。還覺未安。然辭語之間。尙有耐不過處。此亦境過可已。何得長時留在胷中耶。且緣此而不安居室。則尤過矣。望須按伏身心。討冊子爲活計。手下子弟。亦以是先道。而毋使㬥怒。拂亂其性情。至望至望。人家父兄。不自謹修。而壞了子弟多矣。胤君此來後。不見一字書。想是意况消落。情念都歇。此則君不可不任其咎也。凡人所遭逆境。非可以悲愁免。又無地可入淸平界中。惟究心案頭。得安心保嗇之方。爲可以忘懷。而有眞腴可樂處。况君以合下門庭人。乃欲外此而爲消遣地。萬望加意檢攝。

答李大年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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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書。有懷不敢隱。承覆果有先我覰得者。令人豁然。仍審棣履連相。鳩拙費神而無了期。極庸歎仰。胤君覆試之行。知已斷置。不待吾言。見得到此。深爲可幸。來書。有自己科事。不能斷置之悔。此是吾所欲言。君以六十之年。迄未知止。想以三棣宅中。君家獨屈。著在心腑而然。吾意則科宦之屈。自是外至。以外至之事。而屈卻吾心本然之天。白首勞碌。吾恐兩屈而非所以伸之也。已得之解。無棄置之理。而又使年少有志之兒。不免於僕僕小小之甚者。此則非所以令子弟者。夫士之持身。如處子之在閨閤。一受汚辱。豈非大可慽者。而來書又有此科公道之云。是終無斷去之意也。此豈君所以仰體早廢擧業之意者耶。此則不能無慨然。臨便忙劇。都在日後面究。

與李景圓蓍秀○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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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際久矣。瞻詠豈勝憧憧。秋事且深。伏惟承歡棣履晏重。案頭黃卷。想有以自樂。恨無由廁聽。以發蒙蔀也。致明掃塵之役。有如滾沙。無足爲朋友道也。自水邨人事之變。因緣款晤。亦不如前。每有愛慕之情。而未有以相叩發。未知年來用工。果如何。幸益勉旃。以副期望之意也。

答李景圓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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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蒙臨賁。不能從容晤懷。迨有生芻空谷之歎。又承手書。感浣奚啻百朋。就審經履起居萬重。明溪奉安日子漸迫。明忝在任名。固將奔走於士林之後。而適此痘憂難捨。私分未安。俯囑文字。重違敎意。不免血指。其不堪用必矣。幸從他更求如何。午橋文字。亦草成幷呈。行錄之當以狀。非出諛辭。狀本之出於本家多有之。鄙意決不必他求耳。

與李顯可彙炳○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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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已散之人心。偕之大道。抗已敗之車。趨於覆轍。古之人猶或難之。豈不以回淳之未易。而死生之爲大乎。乃座下恂恂而起。任之不疑。又能得十行絲綸。以慰擧國幽鬱。雖事未竟。而且將有爲之兆者矣。卽吾東民彝之重。座下擔之矣。如致明者。何足言。懸車已久。而妄干時義。利害不辨。而暗中投人。直是老悖耳。傳聞蒙諭之後。歸臥故山。伏惟自適其適。日有優閒矣。明合置重辟。乃荷聖朝寬恩。畀之善地。粗可假息耳。吾輩蒙先朝闡揮之敎。庶幾有歸報之日。則明亦或可備數。至於區區寒溫之問。亦甚瑣屑。玆因歸便。略伸微悃。伏惟有以諒之。

答李爾龍相羲○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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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以來。不敢通問。夫豈忘疇昔之好哉。誠以執事居憂過制。流聞狼藉。念自信之篤。旣非人言所勸。則強所不然。以相甲乙。不如含默勿言之爲愈也。不自意蒙賜長牋。若許以上下其論者。又引古以證己說。始知執事亦未始不以古人爲可法。今人爲可語也。於是乎知向之自外之爲可罪也。就審服履起居有相。惟是伉儷之悲。久而不已。所以向我道者。以在化者親黨也。令人愴楚。致明七旬之人。摧殘固也。惟無聞以死。爲可悲歎。父在爲母杖朞。周公之文也。父卒則爲母三年。亦周公之文也。家禮父在爲母三年。以時王之制。而又言盧履冰議。是朱子本意也。今以喪服傳。至尊在不敢伸之文。而以至尊二字。謂指人君。謂人君之子。可用此禮。而自卿大夫以下。皆不得爲杖朞。夫喪服經。通上下言也。周公通上下。而子夏乃獨以王朝之制傳之乎。故喪服四制。亦言家無二尊。以釋父在降母之義。易曰。家人有嚴君焉。所以明父尊無對之義。以此而言。則父固可爲一家之至尊也。此終古以來達禮也。惟唐之武后。始請爲母伸三年。其後蕭嵩又定爲三年。皆是禮法之罪人也。今執事於儀禮。則但執至尊二字。而不察喪服經之通上下。於家禮則不察因時制之非本意。而將使哀胤。不得擧十一月之練。驅迫以全三年之服。不意執事讀書許多年。務勝於周公以來羣聖賢。乃自比則在武后蕭嵩也。且以哀胤言之。以父在之人。而用父卒之禮。以執事言之。則以一己之見。而廢周公之舊。是將爲今古人心之所不是。政使家置一喙。嘵嘵以自明。吾恐爲賢愚之所共棄。雅俗之所共罵。天下雖大。而無一席措足之地也。平日固知執事好異自是之病。而猶意其杜門探索之久。必有知人之所不知以自是者。不謂其偏狹隘陋。殆是不識文理之人也。不知何故輥到此境也。以下不變葛不去衰之說。皆是一套。今不暇一一言之。請以一語爲執事誦之。在易睽之傳曰。不能大同者。亂常拂理之人也。不能獨異者。徇俗習非之人也。葢人情不甚相遠。雖世降俗弊之甚。其大經大法。未始不同也。故君子之處世。儻然惟理之視。而世俗之是者。不害其爲同。其非者。亦不期異而異。不必有心於同。亦不必有心於異也。執事以獨學寡陋之見。一以異俗爲心。引古而實未嘗識古。駭世而實不能高世。陷於索隱行怪之尤者。而猶且兀然自尊。以爲可以突過周公子夏以上。而視人之非之者。一例揮之以不善者惡之之科。誠可悶也。來書以哀胤不從命爲無父。此又不然。有曰。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又曰。與其得罪於鄕黨州閭。寧熟諫。孟孫問孝。子曰。無違。又恐其以從親之令爲孝。語樊遲以發之。此言皆何謂也。哀胤之不從固是。幸勿脅之以必從。旣以自陷。又以敗子如何。大抵人道之所當然者。周孔已爲之矣。衆人已承用之矣。周孔之所不爲。衆人之所不用。而獨行不顧者。乃天理之所不容。執事爲此。欲安歸乎。致明旣被下問。不忍終默。敢罄言之至此。以不直則道不見。且冀執事之或能驚顧而自悟也。未知執事不以爲厲己而愈益浼浼耶。

答李爾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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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鄙書傷直。方意見絶。乃復還賜敎答。令人感愧。禮義天下之公。不必得爲在己。失爲在人。子厚所謂苟亟來以廣是道。子不有得焉。卽我得矣者是也。乃回翔近地。終抱不決之疑。則非初來與書之意。又似憚畏而不敢迫非夫也。幸賜終顧如何。書不如面。謹當詳聽制義之方。以爲從違之地。來書不供對。

答朴養正漢發○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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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有意交當世之賢者。恨無由盡接其聲容而資其警益。不自意拜問之辱。旣又審其辭。葢嘗有一揖之雅。顧失於鑑識。荷意之厚。殊以慙靦。書後踰月。不審體度康謐。區區實深懸溯之至。明年至憊惙。無足言。竊觀尊諭。葢非一日之發擺去名利關。專心討索於古人旨訣。已見其成就一副規模。有非淺識謏聞所可參涉者。但見諭以先後淺深之間。許其商度以示。則又不容不以微見所及者奉質以求敎。大抵所示圖子。掇取經傳中名言。排列爲進修之助。誰非要旨。誰非妙訣。以之爲常目警省之資。誠善矣。若將作次第節目。則或似未安。以聖賢示人爲學之方。有以事行言者。孝弟禮樂等是也。有以存心言者。忠恕誠敬等是也。有以理而摠言之者。仁義是也。有以工夫而提示之者。知仁勇是也。以德而名則曰中正。以善惡分界而名則曰人鬼關。雖均爲進修之事。而其立言命意。自有未可籠罩說合者。且所謂關者。所由適於彼適於此之路頭也。故未有非善惡分界而以關名者。至於進道成德兩言者。又下史所自虛立名目。非若諸目之爲藉手下工之要也。今層累漸高。有若可以藉此一步涉彼一級之爲者。則徒有牽合之勞。而未有相承之實。且以誠敬著在第八第九。人鬼又著在第十。則有似進道之初。無所事於誠敬。而誠敬之後。又有善惡未分。人鬼未判之患矣。恐皆有未必然者。竊謂勞心以別討。不若循守已成之階級。役志以爲圖。不若默會開示之蘊奧。糾合衆目。不若各致其功。樂觀渾全。不若皆有條理。俟其衆言交融。纖微畢見。則其次第相因。足目俱到。自然不費撈摸。而有渙然不疑者矣。第恐積久功深。自信己篤。區區妄言。不足備芻蕘之擇。則又慮有損於虛心求益之道。而終見此志日堅。此德日孤。而無以向公平廣大處。立得家計矣。此獨學有志之士所宜深戒也。明幸從先輩後。略有所聞而爲之不力。到老蔑裂。今符到無日而無可藉手。無得於己而强言至此。誠自知其愧恧而猶不能已者。感下史問寡之意耳。如未見斥。幸賜反覆。

答朴養正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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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歲妄將淺謬之見。僭有論列。不足以有槩於積久論撰之下。盛度優容。更賜長牋。傾倒底蘊。豈不欲逐旋仰覆。以無負眷顧之意。但疾病昏憒。歷歲因循。甚非相與之道。一味愧窘而已。伏惟履端冲裕。燕養益超。明年益老。病益甚。坐席之內。精神不周。尙何能上下名理。以供高明之所需哉。况其宏言博辯乍覰。徒有望洋惶惑而已。嘗聞道之浩浩。何所從入。惟尋討聖賢所示心法至要處。體認服習。庶幾漸有端緖可尋。然經傳之言。般樣甚多。頭項各異。又須各就其中。審其向背曲折。融釋脫落。則旨義灌輸。方見許多聖訓。會極歸極。不貳其門。此葢從上相傳法門也。若夫立象著圖。開示後人。又是經歷諳練後。要領現前。引畫下字。歷落端的。義理昭著。擧眼便見。如指掌然。此乃古人不能已處。使其左右拘牽。前後掣肘。縱使強辨得通。要非自然。故平日鄙拙之見。不敢作此意思。亦不喜人作圖看。前此獻愚。葢以此也。葢文字言語苟欲牽合。非無可援引成說之理。如非本來眞面。非惟無所發明。反益眩瞀。示諭恐亦不免此患。試看仁義對立關鍵之訓。與夢覺關人鬼關者。其旨同乎。堂室宮墻之喩。又豈指示入門而已乎。誠敬固無時不在。聖狂固戒其罔念。而所示圖子。排列十二關。過此一關。更有一關。則又非但如誠正修齊治平說次第之比。安得過了幾多關後。始有誠關敬關。又豈過得誠敬關後。更有人鬼未判之關乎。古來圖子。未有似此牽挐者。惟林隱心學圖。擺鋪許多名目。多致後人之疑。而退陶先生爲之解說。然後不害存之以備後學參看。然此乃老先生宏大兼容。不訾前人之盛德。觀於心經後論論附註處。可知。雖有小疵。亦不遽加貶黜。非以其圖極好無可議也。若此圖之徒費牽合。又非心學圖而已。竊恐雖遇老先生。亦未必在兼容博取之科也。大抵人之爲學。在讀得聖賢言語。就加潛玩。得其意味實然處。服膺踐歷。以爲日用究竟地。政不須讀此。又攬彼儱侗說合。亟欲快睹其無所不統底境界也。朱子嘗說餠餌膾脯。快嚼亟呑。而不知所食之何物。來諭得無近是乎。况著之爲圖。張皇發明。欲人之同我。則恐與切問近思者異矣。老兄平日未曾相熟。及承前後書。泛博宏肆。誠非俗下士也。計今年紀遲暮。不能無悼前期之易逝。慨至道之難聞。亟欲攄發胷中之所蘊。冀一言之近乎道。以賞夙心。然此事自有階級。在平易明白日用常行地。非可一蹴而便到也。更願舍卻許多計度。取大學一書。咀嚼眞腴。如不知有他書。自當有會心處。雖欲擡眼博觀。如嚮日之爲。而亦將有所不暇。如此然後更易而進焉。方始有會通處矣。明以淺謬。縱言及此。誠自知罪而顧以眷意之厚。未宜虛負。敢悉㬥愚見。如蒙不鄙。更賜申諭。謹當續進狂瞽之言。以自附於切偲之末也。

答黃瓚右中琯○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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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從羣彥後。望斗谷深峽。如邃古。旣骩骳。不及供灑掃。則意其門庭中。必有讀其書講其道者。未嘗不矯首遐想。秋間蒙示遺文。托以亥豕之役。賢從氏又從而左顧。相與讀下一過。明自念省事來數十年間。因緣遊歷。竟不一親有道氣象。而乃於年邁志退之後。慨然想慕於卷中。眞可發一大慽矣。仍審山居靜謐。玩養眞切。致明平生問學。只是零瑣工夫。居然六十年。無可藉手於賢朋友者。乃執事辱與之傾倒者。特未相熟耳。然今讀先生之書。眞正平粹。向裏體貼。闇然日章。知之不甚張皇。行之不待多言。而幽妙之思。淡雅之音。眞可追蹤希古。故得未深者。或遺全體之大。學於外者。悅其文辭之美。遺其全則知之易流於偏枯。悅其文則慕之或患於還珠。此今日吾輩之所宜深體而力反之者也。執事誠有其志矣。盍更取先生之書。而咀嚼其眞腴。服習其正法。更以見敎耶。繼此而不遺。明不憚悉陳於下風也。

與李直心秀悳○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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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見君所遭多端。不作小丈夫可憐之態。不必奉勉。而但拂意之事。若不檢省。必致心氣失和平。雖悲擾叢裏。須著箇此意思。隨分挨去。亦不必每事盡其力之所不及。以益惱亂如何。

答朴重厚宗垕○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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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讀溪集。此書未論義理。卽其辭氣之間。使人不覺有溫和恭遜之意。發於胷中。此政其神化之及人者。今幸留意。想有嗜而忘憂者矣。所問諸條。漫以供愚。顧淺劣何能有助。樑頌實感見念之至。且其辭采。足令山門增光。謹以藏之篋笥。爲後日思起奉閱之資耳。類編之役。今至何境。此是古人所樂爲。然但恐或奪玩養之工耳。

答朴重厚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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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立後。昭穆爲重。而年齒亦不可不論也。禮書全無可據之案。非以年齒則容有可混而然也。示諭生存立後。則當論年齒。而父在爲死子。則承祀重而年齒輕。此則恐未然。子年長於父之未安。死生何間。且骨肉承祀之遺訓。只可用之於舍骨肉而必求他人之地。而若其骨肉之間。都無可取。則寧可膠守此訓。而不顧絶祀之歸耶。鄙意則其第二從孫之收養者。以收養子處之。而立後事則稍俟異日門族中昭穆年齒可合者以立之。恐好耳。

答金聖觀鎭華○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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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君相處日久。益見可期以遠大。葢其攝身謹言。已成坯樸。不獨問難夙詣而已。但其意思太向前。不無悤悤趁課。憊精損神之慮。已語以小作課程。優閒游泳。使心志舒暢而義理易見。過庭之際。幸亦以此申戒之如何。今番只通讀大學一過。欲其歸尋正路。作鎭長悠久之道耳。先亭重修之役。幾至斷手。山當益高。水當益深。恨不能躳造遊賞也。夾紙謹悉盛意。近來士風委靡。無以鼓作。際此輪番設講。使人知所趨向。則豈不是知要識務。但慮外閙無定。或因緣生出事端。未可知也。

與金聖觀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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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也讀字寫字。日覺聰穎。今則寫無難字。又頗勤。可賞。但日覓一紙。繼給爲難。此則外翁恐不得辭也。好笑。標號。荷意良勤。不可不奉以侈楣間。反求庵三字。亦爲平日所自慕勉者。旣蒙惠大扁。或可更以小樣字畫刻送耶。

答呂命汝大駿○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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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因賢季語及。而致傾溯。顧未一書道意。乃承不較之施。伏審新元。靜履履端萬重。致明輥到稀年。日就消落。意况可知。乃謬爲遠近朋友所不棄。若賢季之屢次跋涉是也。賢季意氣偉然。撥轉於俗臼之中。有意古人之事。誠今日所未見者。但恐於沈潛密切之功有所不足。而尙氣槩好議論。有欠於進修之道。未可以此相警發。更就聖賢所示下學之方。深加意否。一訪之敎。豈非竆陋之幸。但半千之遠。恐非容易。何敢望也。

答金子翼翊東○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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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枉顧。心勤而事左。又有兩度書問。所以眷戀者愈摯。至以名理之論。叩之不已。令人愧赧。目今聲海茫洋。無肯向冷淡家計。左右不由師承。發得好意思。所占地位。已自不淺。顧視淺拙爲可語者。恨無人能爲指南。然苟有其志。方冊自在。在尋得正路。而益自勉焉。時以所得相示。亦明之幸也。格物說。格之訓至。非從彼到此之義也。吾人做工。有由粗入精之序。以格物而曰竆之而至其極。猶可也。若物格則理是甚麽。可言來到。只吾之究索無不盡。則物理亦盡矣。此合內外之道也。今曰物格知至。物理與吾心界接處。故在物曰格。在知曰至。則是物理與吾心。如主迎客。如客訪主。相就而相造也。豈不失於義而滯於辭乎。故此無不到之到字。看作精到。到盡之義。然後爲無病也。如何如何。庸學圖。有小說在別幅。不足備明者之擇。然所以讀書竆理。欲其尋得古人門路。依以爲下手用力之地。其說俱在讀法。一有不至。勇猛奮躍不已者。卽是爲學切至工夫。若排比較量。硬要箚定。恐非所急。古人亦有畫成圖子。然此是道理融徹。開眼便是。不能不形諸模畫。所謂妙契而非強探也。左右所爲。亦不害爲閒中所自樂。然從此慣卻心路。竊恐對案開卷。先從名目比較上引去。於其中曲折精微。政好玩索處。卻有所闕。又或牽強不活。愈見淺薄而無滋味也。須就日用處。尋得門戶。遇聖賢說低平處。低頭下意。玩索而體行焉。方是腳踏實地。無虛張失入之患。感相與之意。索言至此。未知庸醫妄劑。果可以對證否。

答金子翼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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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縷縷。可見玩索之工。隨處不弛。但雖說太極之有動靜。而終似氣乘之見爲主。葢太極陰陽。固非各自爲動靜。亦是陰陽爲氣機。而太極乘在其上。然其有動有靜。自是太極本然之妙。爲之主宰乎是氣。非太極窅然都無所爲。而被他陰陽所驅駕之也。天道流行。發育萬物。何必帶說氣來。元亨利貞。循環無竆。何必又說五行。是故。以理言則理自發育。以氣言則氣爲之材具。葢雖是渾合無間。而亦未嘗不各隨所言而異其說耳。然則四七互發之論。何以異於是。一箇情也。而旣可以分言。則一箇動靜。而何嫌於互發。幸更思而見敎也。來問旣及此。不敢不供答。而鉤深賾玄。終是非此學所當先。惟尋箇日用所當然。而旋旋實行。爲本根工夫。待精察力行之久。方有會通處。更望少住探索之工。留心日用。如何不逮之言。還切愧赧。

答金子翼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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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圖說。無極而太極。朱子曰。無極只是說這箇道理。當初元無一物。又曰。無形之極。故曰無極。據此則釋以無之極。如何。

無極之釋。以所引朱子說謂無之極。亦自有據。但無之極極字。言無之至也。太極之極。準極之極也。兩極字異釋。未知如何。朱訓極字不止此。更加究玩。

太極動靜。此動靜。或以理言。或以氣言。兼理氣看。如何。

理者。所主以動靜之妙也。氣者。所資以動靜之具也。故動靜字。於理於氣。皆可用。然謂動靜裏面。兼理氣則恐未然。

陰陽互根。陰根於陽。陽根於陰。而究其脈絡。則陰根於陽中之陰。陽根於陰中之陽。

陽中之陰。卽陰之根乎陽也。不可言陰根於陽中之陰。陰中之陽。卽陽之根乎陰也。不可言陽根於陰中之陽也。

陽變陰合。陽變爲陰。故生水陰。陰合於陽。故生火陽之義歟。變合之意。終是未瑩。

陽動陰隨說。變合字已盡。何必別生疑耶。

五行各一其性。五行之性。絶不相近。此其氣質之性也。然氣質之中。太極具焉。此性字。以太極看如何。

各一之性。作氣質看亦得。然氣質中。自具得一箇太極。

定之以中正仁義。聖人率天下以中正仁義。使天下之人。歸於至善。是定之之義。

說得是。但似滯泥。葢不必言率天下。亦不必言使天下。聖人中正仁義而一天下之動。如瞽瞍底豫。而天下之爲父子者定。非舜率天下而盡事親之道也。亦非使天下而定也。

立天之道仁與義。陰陽。氣也。剛柔。質也。仁義。理也。葢天地無妄。故言其氣質。而道固自在。至於人。則氣有淸濁。質有粹駁。所以特言其理也歟。

立天地人之道。有氣質仁義之異。說得好。舊嘗說及此義。今可自信耶。

原始反終。知死生之說。竊意太極圖。本於易。有太極之義。死生者。變易之事。而太極之理也。故引此以結之歟。

圖以造化言。始終具。則造化之事畢矣。故以原始反終結之耶。

西銘理一分殊。葢以乾爲父。以坤爲母。吾之體性。卽受之乾坤父母者也。凡天地間。有生之類。無不皆然。是則所謂理一也。曰乾坤。曰父母。則已有分別底意。而君臣同胞。吾與宗子家相。莫不各有親踈之分。是則所謂分殊也。

所論是。

天地之帥。帥字妙理之不離乎氣。氣之聽命於理。斯可見矣。

雖可見此意。銘本非爲理氣離合而言。

陰陽五運。美惡錯綜。兩間稟生之類。宜其氣質之有萬不齊矣。然其理則一。初未嘗豐於上知而嗇於下愚也。人旣如此。則其在物也何獨不然。近世人物性偏全作本然云者。似未然。

大槩是矣。亦時有語滯。更在硏究如何。

中庸性道二字。前者妄以爲人物一原上說。竊詳章句。有各得各循之別。則是就異體上說也。旣是異體。則其性道之不同。槩可知矣。然則雖同云者。只是輕輕說也。雖在異體上主理而言。理無二致。故謂之同歟。

性道說。子思元來指言本原。言本原。則捨異體言。故曰人物無不同。若孟子言犬牛人。則就異體上說。故雖亦言理。而曰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以全哉。葢隨所言而異其旨也。如水在器中。捨器而專指水。則水一而已。大小方圓。非所問也。就器而指其水。則雖亦是水。而不能無大小方圓之異也。故以異體而說一原。則是以孟子之旨說中庸也。

答金子翼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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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用深衣。則當用幅巾。

深衣。三代以上之服也。幅巾。始自漢末。而溫公取之。非本來相隨者也。

長子聞喪後時。其母與弟。當禫月。不可以長子未及禫。而不釋禫服。

先滿者先除。禮也。若長子後滿。則先滿者不祭而除。長子除時方祭。

忌祭齋日。聞外親功緦之喪。據栗谷說。似當廢祭。

異居齊衰之喪。鼎俎旣陳則祭。外親功緦。恐無廢祭之理。若母忌之於外祖父母。妻忌之於妻父母之喪。恐未可祭矣。

心制。或有大祥而除之。必待二十七月。則哭除於廟門外。或墓所耶。

心制。祥而卽吉。通行於世。朝家待禫月。大山先生說亦然。故禫月卽吉。近多有之。哭除於前所設殯處。似宜。

三獻祭酒。旣聞以神祭神非禮之敎。廢之如何。

禮意或然。而不敢勸之必廢。

喪主小祥時歿。其子代服。當在大祥時。

代卒其父未畢之喪。本無禮經可據。至宋而有諸子服喪。則適孫不承重。其子在喪而亡。適孫方代卒未畢之喪之禮。轉而爲代父服。然若在小祥後。則以乍服旋除之未安。亦不服。此說俱在通攷。

家禮降神。時祭則只於灌酒後再拜。備要添入焚香再拜。

家禮朔參虞祭之各再拜。時祭之合再拜。似是未盡勘處。亦見通攷。

虞祭。左設神事之。太遽。

左右設自虞而變。問解說也。家禮。時祭羹東飯西。是變於生人。通攷。以自虞而變。爲未安。可於卒哭而變。然飯之所在。卽爲所尙。飯西爲尙右。溪訓也。葢神道尙右故也。

家禮。世數未滿者。皆虛其西龕。今只設一龕。以奉禰位。何如。

四龕虛西。非主奧居西之義。故舊嘗有說及處。來諭只設一龕似當。但亦須設於西壁下。

祖母喪旣殯父亡。祖母葬時。題主。甲則曰稱顯妣。乙則曰稱祖妣。當何適從。

父喪在殯。祖母葬題主。以亡父屬稱。未安。以祖妣。又非不忍死其親之義。然於此有諱不得者。故大山以爲旁題只書孫某奉祀。待祫祭。加孝字。此似可據。

有繼祖之宗子無嗣。其弟有一子。服伯父朞制。仍爲奉祀。與其父同安正位。竊謂此子當爲伯父後而所生父。則祭於別廟可也。

伯父無子。當後伯父。今旣不能然。則伯父禮宜居班祔。而人心未安。故先賢以伯父同安正位者有之。亦未安。絶父後。以後大宗。卽禮經也。

茅沙。昉於何代。截茅八寸。亦何義。盛論以茅沙爲非禮。

茅之縮酒。自周時已然。所謂爾貢包茅不入。無以縮酒者。其證也。以縮酒爲降神。鄭大夫說也。所謂若神飮之者也。鄭大夫。東漢光武時鄭興也。未知其前已有其說與未也。鄭康成。以縮酒爲泲酒。朱子亦曰。茅之縮酒。乃今人醡酒也。其以縮酒爲降神。似有以。葢禮有以茅藉祭之節。所謂藉祭。乃刌茅五寸。置之豆間之地。凡祭肺等節。皆置于其上。所謂藉祭也。而後人以斟酒於地爲祭酒。遂以藉祭之文。而有束茅於沙之節。此鄭大夫之說所本也。家禮茅沙。似亦因此而非正禮也。以朱訓醡酒觀之。可見矣。

備要。小祥腰絰用葛。則絞帶亦當用布。

斬衰練時絞帶。當易以布。言當以布爲帶也。其禮當殺故云耳。用葛。以無葛用顈觀之。當是練葛。今絞帶無用布者。從俗亦無妨。

母在妻喪。宗子則禫。嫡子則杖而不禫。支子則杖又禫耶。

母在爲妻。百世不遷之宗子。杖而禫。其餘適子。杖而不禫。所謂婦人尊微。不奪正服。幷壓其餘哀者也。支子父在猶杖。母在杖可知。杖則禫又可知。以父不主而己自爲妻伸故也。

妾孫爲其祖母不得三年者。無傳重之義故也。妾母取嫡子之妾子爲後。則服三年。爲後之服。反重於己出。何歟。

妾子之子。爲父之所生母。雖無重可承。而亦當服爲後之服。小記所謂爲慈母後三年是也。

答金子翼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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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龕虛西之疑。看中庸或問內。有以各專其尊之訓。則可知虛西之未必然。古者昭穆之次。未聞虛其北。廟龕亦何以異於是。豈有爲廟則不嫌。而爲龕則嫌耶。爲長房而奉祧主。則非虛之也。祧主未奉之前。預料宗子死後之事。恐無是理。至於祧主不可入廟之云則過矣。主祧則宗毁矣。何嚴宗之足云。祔祭祖位祝適字。似因士虞記告以往適祖考之云。而分祝之後。則告祖位以適。恐是未勘。來示言往適而含薦享之意者。遷就已甚矣。備要仍之。似未看得徹底處。如何如何。

答李長孺秀戇毅立秀憼○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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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歸來。未卽奉叙。次面之寄。殊慰遠懷。伏審新元。兩闈體候難老奉歡。棣履匀相。毅立稍收回工令之念。向本分作家計。深所願望。葢兩事本末。未可倒置。不必將外念爲本根。然後乃爲得科之利也。明所被濫恩。秖自惶愧。了無一毫有益於自己本分。方知進取之不足留情。惟杜門攝身。最爲樂事。所以不願君輩之汲汲於科工也。始能書。有了此一事後回頭之語。政是倒卻心路。雖自諉年光未暮。亦何能長保少壯時節耶。得失政非可期。而光陰易流。孰若早自辨於本末內外之分。付得失於命物之爲善耶。幸各深念爲望。

答李日擎相健○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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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托兩件文字。顧念淺拙。萬不近似。但以平生尊信之私。寧可自效而不能。未敢以辭遜爲事。所以冒受者此也。兩皆有所屬筆。而俱有未了於心者。未敢奉呈。幸於春事稍暄後。無憚一枉。以爲相對勘整之地。如何。所示云云。此等文字。謹嚴爲主。且許多德行。尙不勝書。如欲悉錄此等事。恐爲煩細。至如壬子事。乃是大公之王命。若言有人殫誠也。則不幾於貪天之功乎。此其所不敢也。幸更無以此事見敎如何。

答鄭讌膺昌德○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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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嘗一造仙庄。以及梅湖。以傾慕之有在也。迨其廓然。而但遺徽之在後人。則又竊有從遊之願。而邈乎其不可得也。乃者。損惠長牋。稱疇昔以眷庇之。其何感歎如之。仍悉執事所以垂意於無似者。殆盛德者之所不敢居。執事欲苟爲遊談而已則已。如其以朋友相處。則豈有如是而曰切偲之得其道乎。更望執事亟反而改之。使得與在交修之末。千萬。書後易月。不審靜養啓處崇重。致明孤居此世。已至稀年。環顧平昔。倚恃一無在者。意念消落。㗳然度晷。加以少日志業。本自淺劣。到老荒頓。無可藉手。而遠近知友。往往以年老之故。謬加推排。不密之愧。雖悔莫追。執事旣以舊誼云云。毋徒以外面而施以箴規。則明當知所反循。少謝浮聞。不至於下梢無收刷也。如何。別紙俯詢。尤非所堪。所宜拜辭。恐執事不諒而絶往復之路。則是自阻於直諒也。強索以供左見。幸摘其未安而回敎之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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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叔共事之嫌。有寒岡問退溪答。而以西川爲亞獻。攝婦爲終獻爲定。大山答人問。亦以爲不可有他說。今若有兩弟。則可依以行之。而但有一弟攝主。則近親可行之耶。

攝婦亞獻。似有專主之嫌。葢支子攝主。出於不得已。若其婦亞獻。則是遽以主人自居也。恐未安。

祔祀時。告攝主之意。無古據。竊意喪與易。寧戚。故有喪當告廟。而無其文。今亦恐不必告。且祔於祖而遍告諸位。未便。只告一位。亦未便。今且當行禮書已見者而已。如何。

禫祀出主。無參神。退溪以爲豈亦喪之餘故耶。葢亦疑之之辭也。家禮所謂如大祥之儀。未必單指參神一節而言。雖行參。亦恐無大害也。如何。

出系子主本親喪。伯叔之稱。自題主而然。葢出后而稱考妣於本生。則是乃二本故也。伯叔是亞於父母之稱。非計所后行第而云也。然則非惟五寸。雖至寸外。亦可稱之也。從子亦是亞於親子之名。古人已言。當稱從子矣。

出系子之子。又出系。先輩只許一降。其女適人。葛庵云當再降。皆有意義。葢父子俱出。則一降而出之義見矣。若父出女嫁。則須一降以見出。再降以見嫁。此乃兩男兩女各出不再降。男女各出再降之義也。

支孫承祖重。通典多許之。近世南溪,明齋亦云。而曾叔祖以爲一時攝祀而遽然承重。未安。又恐有後日難處之端。以本服除後。布直領緇笠緇帶。奉饋奠以終三年。稟于師門。而許以合於情禮矣。旣以本服心喪。其妻恐亦不可衣華彩。如何。

上食具祭禮。恐非象生之意。如何。

母喪祖喪。在父喪之前。則無論父喪葬未葬。自當朞服而已。若父喪在先。則服母服祖。皆當三年矣。若父喪未殯。則服祖以周。有賀循說。故先輩以此傍照。謂亦當服以杖朞矣。雖不服三年。題主及祝。不得不以己之屬稱矣。

祧主連世共安一廟。長房各異。則不得不各主其獻矣。然節文多碍。可知共安非禮之正也。

別祠行春秋享禮。而宗子主之。無古據。而世多行之者。宗子有故。或身死。而攝祀告由似然。

別祠與本廟不同。享禮與常祭有異。雖以宗子主之。不必書孝字。魯庵公當日酌定。似出於此。

妾謂夫爲君。不得齊體。故有子而爲父後。則服其母以緦者。以與尊者爲一體也。與父爲一體。不敢母其母。則爲妾後。不敢父其君。可知也。旣不敢父。則豈有父在爲母之杖朞耶。妾侍人也。故無置後之禮。俗之置後者。以私自托其身而已。於夫不得爲子矣。

答鄭讌膺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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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謬詢。初仕妻以恭人題主。或言非宜。而世多承用。則恐不必改已題之主。葢其等非截然故也。計閏之疑。以歲計者不計閏。以月計者計閏。自是本文。禫雖三年之末。而以月計者也。練雖不滿朞。而以歲計者也。恐當依本文以處之矣。五代孫承重與否。湖門嘗有不當服之訓。而更攷祭法。有王下祭殤五及於適來孫。周禮司服疏。王爲適子斬衰。爲適孫至適來孫皆齊衰。祖於將爲後如曾玄。則孫於爲祖後。恐亦如曾玄。且朱子論齊衰三月云。四世以上凡逮事。皆當服齊衰三月。此以父祖在而猶然。况無父祖。而己與五代祖居。則服之三年。恐亦可旁推矣。爲異姓後。猶以恩服。况以子孫。而不得比於後異姓。又似不然矣。若爾則長房移殯。不須論矣。若遷葬時。持服與否。與此似不同。葢親盡擧緬。其禮益輕。未逮事而主已祧者。雖世適似亦同。衆子孫素服之外。更無服緦之節矣。此亦與曾叔祖所問湖上者不同。而鄙見有疑。不敢不言。亦見其妄甚矣。更以駁正之爲幸。

答李孟燁箕燦○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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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每有眷眷不忘之意。自顧愧窘。惟萬山深處。獨不以俗累關心。足以洗今世之陋。奉深慰幸。令胤相守多日。無所裨益。其人器可保其愼厚。而但少振拔意思。於看文字。不免泛忽。恐無以進就。因其請略有所供愚。未知可爲他山之石耶。來諭欲言不敢之意。未知爲何等說話。而朋友之間有言卽言。何至囁嚅耶。楮谷所請文字。豈所堪承。第以尊親之至。不敢以辭遜爲事。欲盡其力。以聽進退之命而尙未成。日前見主鬯者。持書來叩。而姑未敢出手。然恐終歸僭猥而已。

答金聖載厚壽○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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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存心之方。座下葢是六十年內鍊積慮之發。顧此頷頰爲事者。安能上下其論哉。葢聞操舍存亡。是通言聖愚之心。莫不皆然。其神明不測。出入之易。而保守之難。自其情狀也。聖人不待操而存。固與衆人不同。而若其明鏡止水。自是持守體段。謂聖人分上。著不得操存二字過矣。至於操之之道。敬而已矣。而所謂敬者。孔子所謂居處恭執事敬是也。學者。每將這敬字。謂別是一種神妙之方。向無形影處。以捉得這箇心爲事。所以係著之病。亡失之患。相隨而不得所安也。苟能隨事謹畏。不使心自由。則心在於此。卽爲操存此。其事甚順且易。初非別一事也。若夫勿忘勿助。乃是孟子集義之節度。本非操存之謂。然其義亦自相貫。葢操存者。持心之方也。勿忘勿助者。集義之道也。而事未嘗不管乎心。則其必有事者。心之所以勿忘也。其勿正者。心之所以勿助長也。是以程門借轉作養心法。示諭以爲二者牴牾。而無相資互用之味者。似未見得此義也。大抵聖賢說道理。本自平易。而學者每推之於幽微不可測知之域。故生出病痛。種種失入。幸以此義。更加尋繹。則以座下之自來平穩心界。覺前路坦然而無碍矣。感問寡之意。聊誦不逮之言。殊愧無恥之甚也。

與申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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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哥頃見時。甚有憤悱之意。未知能接續用工否。但念撓奪非一。若不免志分於彼而神惱於此。則反成碨礧不平。心慮怳惚。未知果念及否。惟隨處安心。隨分用工。政未可生慨恨悶鬱之意。以害吾本然之體。如何如何。

答李子華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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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友別來多年。一面可喜。但不免迫於歸侍。無以叩邇來用心處。而見其頎然長大。往往語到精深。可知知解之長。然明以姑就明白易知處奉勖。得無沮其探討之思耶。嚮來鄙書。信手寫去。追思亦不記。今承所示。或爲郢書燕說之一助。大抵此事在尊門。不必過加憤切。葢雖迷暗之人。亦知本事之千萬不當。而所不能無歧貳者。特擧措之間耳。此當靜而鎭之。使衆籟歸竅。不當鼓之以起也。

答李子華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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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惠書承領。在便過後。迨有未謝之愧。賢器又來訪。益荷眷念之厚。憑審秋凉。侍履萬重。致明年例衰殘。精神眩瞀。符到消息。無怪其然。只得靜而俟之耳。賢器一行。半在病窠。費日而無所益。深以爲歎。外至之優。自是免不得。惟有內守堅確爲可勉。未知父兄之望。能不爲時俗所祟否。世間許多聰穎者。多爲此事壞了。賢器又其最可愛者。若一轉再轉。墮落身心。則豈非可惜之甚者乎。此等迂愚之言。未必其見諾。而若隨循不以相告。又非相愛之道。已向渠云云。未知執事以爲如何也。

答黃晉懋源善○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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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願言之懷。得遂良晤。別來殊用欣悵。卽承前月二十八日惠書。辭旨繾綣有不可堪者。令人感愧。就審聯床對晤萬重。致明飽經炎瘴。殆欲病矣。顧不至委頓。亦是所處不甚惡。乃知天恩攸曁。從來諸君次第替代。而又送仲車歸。去留之情。自不能無心。道疏中間浮言。幾不能自遂。而猶不退轉。至蒙溫諭。殊可爲幸。所示中庸或問。取本文細究。似爲人之用私意臆度而知者。不能與理爲一。是所謂用便近二也。如意而知者。不如不知之爲愈。雖異端之前知者。亦非有術數推測之私。是則不害其爲一也云爾。惟野狐精不詳爲何語。豈當時有如鬼物。能說未來事者耶。

答朴稺英俊蕃○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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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知仁鄕多世契之家。居常悠戀。往歲令胤以丱角來尋。始知家先厚善之故。玆又以書遠來。責以古人之義。則眷意有不容不謝者。就審奉晨體度神相。致明輥到稀齡。日漸摧殘。近又以看護孫痘。勞憊無可言。令胤前者得之眉睫。略已知之。今來相處數日。益知才資之美。且千里跋涉之餘。不憚攻苦。其志又可尙。顧此空疎無以啓發。但勸渠毋恃聰明。加意沈密之工。且先於容貌辭氣上著力。此乃程門所謂整齊嚴肅。則心便一。非徒爲外面修飾而已也。過庭之際。亦以此鞭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