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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子/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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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尸子卷下
蕭山汪繼培
存疑

尸子卷下 天地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世說‧排調篇》注。 《莊子‧齊物論釋文》。 首句任本作「上下四方」,《升庵外集》一作「上下四旁」。按︰《文子‧自然篇》︰「老子曰︰『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淮南子‧齊俗訓》同。《莊子‧庚桑楚篇釋文》引《三蒼》亦云︰「四方上下爲宇,往古來今曰宙。」「上下四方」之訓皆本《文子》。

日五色,至陽之精,象君德也。五色照耀,君乘土而王。《御覽》三。 《事類賦‧日賦》注。 《路史‧後紀》七注。 《御覽》八百七十二引《禮斗威儀》云︰「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則日五色無主。」宋均曰︰「五行之色不主於一也。」此「五色照耀」二句,疑非《尸子》本文。

少昊金天氏,邑於窮桑,日五色,互照窮桑。《御覽》三。 《事類賦》注。 《路史‧後紀》七注。 《天中記》一。 《海錄碎事》一。

使星司夜,月司時,猶使雞司晨也。《類聚》一。 《書鈔》一百五十引《尸子》云︰「使星司夜,使月司使。」又引「天子候」云︰「使星司夜,使月司時,猶雞能司晨也。」「天子」當作「尸子」,「候」亦「使」之誤。 《文選》陸士衡《擬今日良宴會》注引「使雞伺晨」。 《海錄碎事》一與《類聚》同。

虹霓爲析翳。《文選‧西都賦》注、《薦禰衡表》注。 按︰《爾雅‧釋文》︰「蜺爲挈貳。」注云︰「蜺,雌虹也,見《離騷》。挈貳,其別名,見《尸子》。」疏云︰「挈貳,其別名也,文見《尸子》。」是「析翳」當爲「挈貳」。 孫氏志祖云︰「析翳、挈貳,葢一也,聲轉耳。」

彗星爲欃槍。《開元占經》五。

春爲忠。東方爲春。春,動也。是故鳥獸孕寧,草木華生,萬物咸遂,忠之至也。《類聚》三。「寧」疑「字」。 《御覽》十九作「鳥獸孕,榮華生,萬物遂」。《五行大義》一引云︰「東者,動也,震氣故動。」 《尚書大傳》云︰「東方者何也?動方也,物之動也。何以謂之春?春出也,物之出也,故曰東方春也。」《漢書‧律歴志》云︰「少陽者,東方。東,動也。陽氣動,物於時爲春。春,蠢也。物蠢生,迺動運。」《禮記‧鄕飲酒義》云︰「東方者春,春之爲言蠢也,產萬物者聖也。」《白虎通‧五行篇》云︰「春之爲言偆,偆,動也,位在東方。」《釋名》云︰「春,蠢也,動而生也。」

夏爲樂。南方爲夏。夏,興也;南,任也。是故萬物莫不任興,蕃殖充盈,樂之至也。《類聚》三。 《御覽》廿二。 《尚書大傳》云︰「南方者何也?任方也。任方者,物之方任。何以謂之夏?夏者,假也。假者,吁茶萬物而養之外也,故曰南方夏也。」《律歴志》云︰「太陽者,南方。南,任也。陽氣任養物,於時爲夏。夏,假也。物假大,乃宣平。」《禮記》云︰「南方者夏,夏之爲言假也。養之、長之、假之,仁也。」《白虎通》云︰「夏之言大也,位在南方。」《釋名》云︰「夏,假也。寬假萬物,使生長也。」

秋爲禮。西方爲秋。秋,肅也,萬物莫不肅敬,禮之至也。《類聚》三。 《御覽》廿四、五百廿三。 《文選》張景陽《雜詩》注「莫不」作「草木」,誤。 《五行大義》一「肅敬」下有「𢚈莊」二字,「至」作「主」,誤。 《尚書大傳》云︰「西方者何也?鮮方也。鮮,訊也。訊者,始入之貌。始入者何以謂之秋?秋也,愁者,物方愁而入也。故曰西方者秋也。」《律歴志》云︰「少陰者,西方。西,遷也。陰氣遷,落物,於時爲秋。秋,𩏶也。物𩏶歛,乃成孰。」《禮記》云︰「西方者秋,秋之爲言愁也。愁之以時,察守義者也。」《白虎通》云︰「秋之爲言愁也,其位西方。」《釋名》云︰「秋,緧也。緧迫品物,使時成也。」

冬爲信。北方爲冬。冬,終也;北,伏方也。是故萬物至冬皆伏,貴踐若一,美惡不減,信之至也。《御覽》廿七。 「減」本作「成」,据《天中記》五、《廣博物志》四改。 「至」字据《五行大義》一補。「伏方也」,《五行大義》作「伏也」,又引云︰「冬,終也,萬物至此終藏也。」 《廣韻‧二冬》。 《史記‧五帝紀索隱》引云︰「北方者,伏方也。」 《尚書大傳》云︰「北方者何也?伏方也,萬物之方伏。物之方伏則何以謂之冬?冬者,中也。中也者,萬物方藏於中也。故曰北方冬也。」《律歴志》云︰「太陰者,北方。北,伏也。陽氣伏於下,於時爲冬。冬,終也。物終藏,乃可稱。」《禮記》云︰「北方者冬。冬之爲言中也。中者,藏也。」《白虎通》云︰「冬之爲言終也,其位在北方。」《釋名》云︰「冬,終也。物終成也。」 又《尚書大傳》「北方,冬也」,下云︰「陽盛則吁荼萬物而養之外也,陰盛則呼吸萬物而藏之內也。故曰︰吁吸也者,陰陽之交接,萬物之終始。」《尸子》任本「美惡不減」下有「陰陽交接,萬物之始生」二句,葢涉《大傳》而誤。

晝動而夜息,天之道也。《文選》陶淵明《雜詩》注。

八極之內,有君長者,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故曰︰天左舒而起牽牛,地右闢而起畢昴。《御覽》卅七。 《事類賦‧地賦》注。 任本「闢」一作「開」。 《山海經‧中山經》云︰「天地之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亦見《管子‧地數篇》、《輕重乙篇》、《呂氏春秋‧有始覽》、《淮南子‧墬形訓》。又《御覽》卅六引《河圖括地象》曰︰「八極之廣,東西二億三萬三千里,南北二億三萬一千五百里。夏禹所治四海內地,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又云︰「地廣,東西二萬八千,南北二萬六千。有君長之州有九阻,中土之文德及而不治。」

八極爲局。《文選》左太沖《雜詩》注。

凡水,其方折者有玉,其圓折者有珠。清水有一作「出」。黃金,龍淵有一作「生」。玉英。《類聚》八。 《御覽》五十八、七十、八百三、八百五。 《文選‧蜀都賦》、《吳都賦》、《文賦》、顏延年《贈王太常詩》注。 《山海經》注一、二。 《穆天子傳》二注「淵」作「泉」。 《玉篇‧玉部》「瑛」字注云︰「美石,似玉。《尸子》龍淵,玉光也;水精,謂之玉瑛也。」 《淮南子‧墬形訓》云︰「水圓折者有珠,方折者有玉。清水有黃金,龍淵有玉英。土地各以其類生。」

朔方之寒,冰厚六尺,木皮三寸。北極左右有不釋之冰。《初學記》三兩引「冰」,一作「地凍」,與《廣志》相涉而誤。 《書鈔》一百五十六。 《御覽》卅四。 《淮南子‧墬形訓》云︰「北方有不釋之冰。」《漢書‧鼂錯傳》云︰「胡貉之地,木皮三寸,冰厚六尺。」

寒,凝冰裂地。《文選‧上林賦》注。 《春秋繁露‧循天之道篇》云︰「是故陰陽之會,冬合北方而物動於下,夏合南方而物動於上。上下之大動皆在日至之後。爲寒則凝冰裂地,爲熱則焦沙爛石。氣之精至於是。」

荊者非無東西也,而謂之南,其南者多也。《文選‧魏都賦》注。

傅巖在北海之洲。《書‧說命正義》。 《史記‧殷本紀集解》。 《墨子‧尚賢下》云︰「傅說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帶索,庸築乎傅巖之城,武丁得而舉之,立爲三公。」

赤縣州者,實爲崑崙之墟。其東則滷水㠀山,左右蓬萊。文有脫誤。玉紅之草生焉,食其一實而醉臥,三百歲而後寤。《御覽》卅八、四百九十七。 《論衡‧難歲篇》云︰「鄒衍論之,以爲九州之內,五千里竟,合爲一州,在東南位,名曰赤縣州。」《史記‧孟子荀卿列傳》作「中國名曰赤縣神州」。此所稱赤縣州與鄒衍說不同。

泰山之中有神房、阿閣、帝王錄。《初學記》五。 《御覽》卅九、一百八十四、一百八十五。

燧人上觀辰星,下察五木,以爲火。《類聚》八十。 《御覽》八百七十。 《路史‧前紀》五注引云︰「遂人察辰心而出火。」又《發揮》一論「遂人改火」云︰「昔者燧人氏作觀乾象,察辰心而出火;作鑽燧,別五木以改火。」 《風俗通‧皇霸篇》引《含文嘉》云︰「燧人始鑽木取火,炮生爲熟,令人無腹疾,有異於禽獸,遂天之意,故曰燧人也。」《論語‧陽貨篇》「鑽燧改火」,馬融注曰︰「《周書‧月令》有更火,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棗杏之火,季夏取桑柘之火,秋取柞楢之火,冬取槐檀之火。一年之中,鑽火各異木,故曰改火也。」

燧人之世,天下多水,故敎民以漁。《廣韻‧九魚》。 《初學記》廿二。 《御覽》八百卅三。 《書鈔》十。 《路史‧前紀》五。

虙犧氏之世,天下多獸,故敎民以獵。《廣韻‧廿九葉》。 《御覽》八百卅二。 《書鈔》十。 《路史‧後紀》一。 《漢書‧律歴志下》云︰「帝太昊作網罟,以田漁,取犧牲,故天下號曰炮犧氏。」《尚書序》孔穎達疏云︰「古者以聖德伏物,敎人取犧牲,故曰伏犧。字或作宓犧。」《漢書‧古今人表》作「宓羲」,顏師古注云︰「『宓』本亦作『虙』。」

伏羲始畫八卦、列八節而化天下。《書鈔》一百五十三。 《易‧繫辭下傳》云︰「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宐,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御覽》七十八引《春秋內事》云︰「伏羲氏始畫八卦,定天地之位,分陰陽之數,推列三光,建分八節,以文應瑞,凡二十四消息禍福,以制吉凶。」《風俗通‧皇霸篇》引《含文嘉》云︰「伏者,別也,變也。戲者,獻也,法也。伏羲始別八卦,以變化天下。天下法則,咸伏貢獻,故曰伏羲也。」

神農氏治天下,欲雨則雨。五日爲行雨,旬爲穀雨,旬五日爲時雨。正四時之制,萬物咸利,故謂之神。一作「故謂之神雨」,一作「故曰神雨」,並誤。 《類聚》二。 《御覽》十八、百七十二。 《路史‧後紀》三注、《餘論》一。 《事類賦‧雨賦》注。 《書鈔》十七引「立四時之制」,一百五十三「制」作「序」,《天中記》四又作「節」,並卽此「正四時之制」。

神農氏夫負妻戴,以治天下。堯曰︰「朕之比神農,猶旦與昏也。」《御覽》七十八。 《路史‧後紀》三「治」作「有」,末句作「猶民之於鼂旦也」。《升庵外集》卅七、《繹史》四作「猶昏之仰旦也」。

神農氏七十世有天下,豈每世賢哉!牧民易也。《御覽》七十八。 《路史‧後紀》四云︰「尸子之言,記爲孔子。」 《呂氏春秋‧愼勢篇》云︰「神農十七世有天下,與天下同之也。」此云「七十世」,未知孰是。

子貢問孔子曰︰「古者黃帝四面,信乎?」孔子曰︰「黃帝取合己者四人,使治四方,不謀而親,一作「不計而耦」,誤。不約而成,大有成功,此之謂四面也。」《御覽》七十九、三百六十五。 《天中記》十一。 《呂氏春秋‧本味篇》云︰「賢主之求有道之士,無不以也;有道之士求賢主,無不行也。相得然後樂。不謀而親,不約而信,相爲殫智竭力,犯危行苦,志懽樂之,此功名所以大成也。故黃帝立四面,堯舜得伯陽、續耳,然後成。」高誘注︰「黃帝使人四面出求賢人,得之,立以爲佐,故曰立四面也。」 《臣軌‧同體章》云︰「軒轅氏有四臣,以察四方。故《尸子》云︰『黃帝四目。』」「目」字疑誤。《魏志》黃初六年注《魏略》載詔曰︰「昔軒轅建四面之號。」

黃帝斬蚩尢於中冀。《事物紀原》十。 《逸周書‧嘗麥解》云︰「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尢于宇少昊。蚩尢乃逐帝,爭於涿鹿之河,九隅無遺。赤帝大懾,乃說於黃帝,執蚩尢,殺之於中冀,以甲兵釋怒。」

四𡗝之民,有貫匈者,有深目者,有長肱者,黃帝之德嘗致之。《山海經》六注。 《路史‧後紀》五注「肱」作「股」,「嘗」作「皆」。 案︰「肱」當作「股」。《竹書紀年》云︰「黃帝五十九年,貫匈氏來賓,長股氏來賓。」《山海經‧海外西經》︰「長股之國在雄常北,被髮。一曰長腳。」貫匈國見《海外南經》,深目國見《海外北經》。

堯有建善之旌。《初學記》廿。 任本「建」作「進」。

堯立誹謗之木。《史記‧孝文本紀索隱》。 《後紀》十一注。 案︰《呂氏春秋‧自知篇》云︰「堯有欲諫之鼓,舜有誹謗之木,湯有司過之士,武王有戒愼之鞀。」《淮南子‧主術訓》作「堯置敢諫之鼓,舜立誹謗之木,湯有司直之人,武王立戒愼之鞀」。《鄧析子‧轉辭篇》同。《史記‧孝文本紀》云︰「古之治天下,朝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集解》應劭曰︰「旌,旛也。堯設之五達之道,令民進善也。」服虔曰︰「誹謗之木,堯作之橋梁,交互柱頭。」服、應以旌木並屬堯,葢本《尸子》。

堯南撫交阯,北懷幽都,東西至日月之所出入,有餘日而不足於治者,恕也。《荀子‧王霸篇》注。 《墨子‧節用中》云︰「堯治天下,南撫交阯,北降幽都,東西至日所出入,莫不賓服。」賈𧧼《新書‧修政語上》︰「堯敎化及雕題、蜀、越,撫交趾,身涉流沙地,封獨山,西見王母,訓及大夏、渠叟,北中幽都,及狗國,與人身而鳥面,及焦僥。好賢而隱不逮,彊於行而菑於志。率以仁而恕,至此而已矣。」

人之言君天下者,瑤臺九累,而堯白屋;黼衣九種,而堯大布;宮中三市,而堯鶉居;珍羞百種,而堯糲飯菜粥;騏驎青龍,而堯素車玄駒。《初學記》九,「衣」作「黻」;又廿四。 《御覽》八十。 《文選‧辨命論》注。 《路史‧後紀》十一注,首句作「人君之有天下」,「玄駒」作「樸馬」。案︰「素車樸馬」見哀二年《左傳》。 《淮南子‧精神訓》云︰「人之所以樂爲人主者,以其窮耳目之欲而適躬體之便也。今高臺層榭,人之所麗也,而堯樸桷不斲,素題不枅;珍怪奇異,人之所美也,而堯糲粢之飯,藜藿之羹;文繡狐白,人之所好也,而堯布衣掩形,鹿裘御寒。養性之具不加厚,而增之以任重之憂。故舉天下而傳之於舜,若解重負。然非直辭讓誠,無以爲也。」

舜兼愛百姓,務利天下。其田歴山也,荷彼耒耜,耕彼南畝,與四海俱有其利;其漁雷澤也,旱則爲耕者鑿瀆,儉則爲獵者表虎。故有光若日月,天下歸之若父母。《御覽》八十一。「儉」與「險」通。《後紀》十二注作「險」。《困學紀聞》十作「狩」。 《文心雕龍‧祝盟篇》云︰「舜之祠田,云︰『荷此耒耜,耕彼南畝,四海俱有。』利民之志,頗形於言矣。」《管子‧版法解》云︰「舜耕歴山,陶河濱,漁雷澤,不取其利,以敎百姓,百姓舉利之,此所謂能以所不利利人者也。」

舜事親養老,爲天下法。其遊也,得六人,曰雒陶、方回、續身、伯陽、東不識、秦不空,皆一國之賢者也。《御覽》八十一。 《書鈔》四十九作「舜得友五人,曰雄陶、續耳、柏楊、東不識、秦不空,一國之賢人也」。按︰《陶潛集‧聖賢羣輔錄》云︰「《戰國策》顏歜云︰『堯有九佐,舜有七友。』」而《尸子》止載雄陶等六人,不載靈甫,是《尸子》本有六人。《前漢書‧古今人表》上中有方回,上下有雒陶、續身、柏楊、東不訾、秦不虛。顏師古曰︰「雒陶以下皆舜之友也。『身』或作『耳』,『虛』或作『字』,並見《尸子》。」惟靈甫不見於表,葢班氏亦本《尸子》。任本作「得七人」,有靈甫,誤。 《後紀》十二注「老」作「兄」,而申之云,是則更有兄也。梁氏玉繩云︰「『兄』字葢譌。」然《越絕書》言舜兄狂弟傲,何也?

舜一徙成邑,再徙成都,三徙成國,其致四方之士。堯聞其賢,徵之草茅之中。與之語禮,樂而不逆;與之語政,至𥳑而易行;與之語道,廣大而不窮。於是妻之以媓,媵之以娥,九子事之,而託天下焉。《類聚》十一。 《御覽》八十一,又一百卅五引「堯妻舜以娥皇,媵之以女英」,一百五十六「徵」作「舉」。 「其致四方之士」,《天中記》十一作「四方之士歸之」。 《後紀》十二《有虞氏紀》云︰「語禮樂,詳而不孛;語政治,𥳑而易行;論道,廣大而亡窮。」全本《尸子》。此脫「詳」字,「至」作「治」,疑《後紀》誤。注又引《尸子》云︰「妻以娥,媵以皇。娥皇,衆女之英。」 《呂氏春秋‧貴因篇》云︰「舜一徙成邑,再徙成都,三徙成國,而堯授之禪位,因人之心也。」《管子‧治國篇》云︰「舜一徙成邑,二徙成都,參徙成國。舜非嚴刑罰、重禁令,而民歸之矣。去者必害,從者必利也。」《莊子‧徐無鬼篇》云︰「舜有羶行,百姓悅之,故三徙成都,至鄧之虛,而十有萬家。堯聞舜之賢,舉之童土之地。」

舜受天下,顏色不變;堯以天下與舜,顏色不變。知天下無能損益於己也。《御覽》八十。 《後紀》十二注作「堯以天下與舜,顏色不變;舜受天下於堯,亦顏色不變。知天下無損益於己也。」

務成昭之敎舜曰︰「避天下之逆,從天下之順,天下不足取也;避天下之順,從天下之逆,天下不足失也。」《荀子‧大畧篇》注。 《後紀》十二「取」作「治」。

舜云︰「從道必吉,反道必凶,如影如響。《御覽》八十一。

舜舉三後,而四死除。何爲四死?飢渴、寒晦、勤勞、鬬爭。《御覽》八十一。下「四死」二字据孫本補。 《書鈔》十一︰「舉后稷,民除四死。」注謂「飢、寒、勤、苦」,葢本此。 任本作「舜舉三後,而四凶除也」,合「舜兩眸子」條爲一節,誤。 《尚書‧呂刑》云︰「乃命三后,恤功於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穀。三后成功,惟殷於民。」《淮南子‧人閒訓》云︰「古者溝防不修,水爲民害,禹鑿龍門,辟伊闕,平治水土,使民得陸處;百姓不親,五品不愼,契敎以君臣之義,父子之親,夫婦之辨,長幼之序;田野不修,民食不足,后稷乃敎之辟地墾草,糞土種穀,令百姓家給人足。故三后之後,無不王者。」按︰《淮南》以禹、稷、契爲三后,與《呂刑》異,此三后未知何指。

古者,龍門未闢,呂梁未鑿,河出於孟門之上,大溢逆流,無有邱陵、高阜,滅之,名曰洪水。禹於是疏河決江,十年不窺其家,手不爪,脛不生毛,生偏枯之病,步不相過,人曰禹步。《山海經》三注。 《荀子‧非相篇》注。 《御覽》四十、八十二。 《天中記》十一。「河出」句据《御覽》四十補,上作「龍門未鑿,呂梁未開」。《後紀》十三注「開」作「闢」。下云「河出孟門」爲二。《穆天子傳》四注「孟」作「盟」。「滅之」上,《繹史》十一有「盡皆」二字。「禹於是」,《天中記》作「禹治水」,《非相篇》注作「禹之勞十年」云云。任本「人」作「故」。 《呂氏春秋‧愛類篇》云︰「昔上古,龍門未開,呂梁未發,河出孟門,大溢逆流,無有邱陵、沃衍、平原、高阜,盡皆滅之,名曰鴻水。禹於是疏河決江,爲彭蠡之障,乾東土,所活者千八百國。」又《行論篇》云︰「禹官爲司空,以通水潦,顏色黎黑,步不相過。」《莊子‧天下篇》云︰「禹親自操橐耜,而九雜天下之川,腓無胈,脛無毛。」《列子‧楊朱篇》云︰「禹纂業事讎,惟荒土功,子產不字,過門不入,身體偏枯,手足胼胝。」《法言‧重黎篇》云︰「昔者姒氏治水土,而巫步多禹。」又按︰《孟子‧滕文公篇》云︰「禹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史記‧河渠書》引《夏書》曰︰「禹抑鴻水十三年,過家不入門。」《夏本紀》及《漢書‧溝洫志》同。《吳越春秋‧越王無余外傳》又云︰「禹勞身焦思以行,七年,聞樂不聽,過門不入。」俱與此異。

山行乘樏,泥行乘蕝。《尚書‧益稷》正義。 《釋文》「泥」作「澤」。蕝,音子絕反。 《史記‧河渠書》︰「山行卽橋。」《集解》︰「徐廣曰︰『橋,近遙反,一作𣞶。』《尸子》曰︰『山行乘樏。』又曰︰『行塗以楯,行險以撮,行沙以軌。』又曰︰『乘風車。』音去喬反。」按︰《索隱》云︰「撮,子芮反,又子絕反。」與蕝音同。是行險以撮,卽泥行乘蕝,不得一書而兩見,其句法亦上下不類。又曰云云,當別引他書,而傳寫訛脫也。《路史‧餘論》九引「行塗以楯,行險以撮,行山乘樏,行沙乘軌」。《後紀》十三注「撮」又作「𣞶」。並仍《集解》誤。本《集解》「乘風車以去喬」之音推之,當是乘蹻車。《十洲記》曰︰「蓬邱,蓬萊山也。昔禹治洪水畢,乘蹻車到此山。」 案︰四載之名,最爲參錯。《史記‧夏本紀》云︰「陸行乘車,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𣞶。」《集解》︰「徐廣曰︰『橇,他書或作蕝。𣞶,一作橋。』」《河渠書》引《夏書》曰︰「陸行載車,水行載舟,泥行蹈毳,山行卽橋。」《集解》︰「徐廣曰︰『橋,一作𣞶。』」《索隱》云︰「毳,亦作橇。」《漢書‧溝洫志》引《夏書》︰「陸行載車,水行乘舟,泥行乘毳,山行則梮。」《說文‧木部》「欙」字下引《虞書》曰︰「予乘四載,水行乘舟,陸行乘車,山行乘欙,澤行乘䡅。」《尚書》僞孔傳云︰「水乘舟,陸乘車,泥乘輴,山乘樏。」此見於經史者也。其見於諸子者,《文子‧自然篇》云︰「水用舟,沙用䦊,泥用輴,山用樏。」《淮南子‧修務訓》襲之,則云︰「水之用舟,沙之用鳩,泥之用輴,山之用蔂。」其《齊俗訓》又云︰「舟車楯䦊。」高誘注︰「水宐舟,陸地宐車,沙地宐䦊,泥地宐楯。」《呂氏春秋‧愼勢篇》又云︰「水用舟,陸用車,塗用輴,沙用鳩,山用樏。」歴攷諸書,惟舟車無異字,其山泥所用,則欙、樏、蔂、橋、𣞶、梮爲一類;橇、毳、蕝、䡅、輴、楯爲一類;䦊、鳩於他書無徵,《淮南》兩見,各用其一。《呂氏》以鳩與舟、車、楯、樏爲五,浮於四載之數,豈後人有所增竄耶?

禹治水,爲喪法曰︰毀必杖,哀必三年,是則水不救也。故使死於陵者葬於陵,死於澤者葬於澤,桐棺三寸,制喪三日。《宋書‧禮志》二。 《後漢書‧王符傳》注。 《淮南子‧要畧》云︰「墨子學儒者之業,受孔子之術,以爲其禮煩擾而不說,厚葬靡財而貧民,服傷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禹之時,天下大水,禹身執虆垂,以爲民先,剔河而道九歧,鑿江而通九路,辟五湖而定東海。當此之時,燒不暇撌,濡不給扢,死陵者葬陵,死澤者葬澤。故節財薄葬,閑服生焉。」又《齊俗訓》云︰「三年之喪,是强人所不及也,而以僞輔情也;三月之服,是絕哀,而迫切之性也。夫儒墨不原人情之終始,而務以行相反之制。」高誘注︰「三月之服,夏后氏之禮。」《韓非子‧顯學篇》云︰「墨者之葬也,冬日冬服,夏日夏服,桐棺三寸,服喪三月,世以爲儉而禮之。」《墨子‧公孟篇》︰「公孟子謂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喪爲非,子之三日之喪亦非也。』」按︰「三日」皆「三月」之譌。 《御覽》五百五十五「制喪三日」下有「舜西敎乎?七戎道死,葬於南巴之中,衣衾三領,款木之棺,葛以緘之」一段。洪氏頤煊云︰「《王符傳》注引『舜西敎於西戎』以下本有『墨子曰』三字,《御覽》誤合爲一條。」

禹興利除害,爲萬民種也。《文選‧求自試表》注。 《淮南子‧修務訓》云︰「禹耳參漏,是爲大通,興利除害,疏河決江。」

禹長頸烏喙,面貌一作「面目顏色」。亦惡矣,天下從而賢之者,一作「天下獨賢之」。好學也。《初學記》九,又十九。 《御覽》八十二、三百六十五、三百六十九、三百八十二。 「烏」並作「鳥」,今据《緯畧》七。《劉子新論‧命相篇》亦云︰「夏禹長頸烏喙。」

湯問伊尹曰︰「壽可爲耶?」伊尹曰︰「王欲之,則可爲;弗欲,則不可爲也。」《類聚》十八。

湯之德及鳥獸矣。《文選‧賢良詔》注、《四子講德論》注。 《呂氏春秋‧異用篇》云︰「湯見祝網者置四面,其祝曰︰『從天墜者,從地出者,從四方來者,皆離吾網。』湯曰︰『嘻,盡之矣!非桀,其孰爲此也?』湯收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敎祝曰︰『昔蛛蝥作網罟,今之人學紓,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漢南之國聞之,曰︰『湯之德及禽獸矣。』」

湯之救旱也,一作「殷湯救旱」。乘素車白馬,著布䒫,一作「布衣」,無「著」字。按︰䒫與斾同。身嬰白茅,以身爲牲,禱於桑林之野。當此時也,絃歌鼓舞者禁之。《類聚》八十二。 《初學記》九。 《御覽》卅五、八十三、八百七十九、九百九十六。 《書鈔》九「禁」作「止」。 《呂氏春秋‧順民篇》云︰「湯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湯乃以身禱於桑林,曰︰『余一人有罪,無及萬夫;萬夫有罪,在余一人。無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傷民之命。』於是翦其髮,𨟖其手,以身爲犧牲,用祈福於上帝。民乃甚悅,雨乃大至。」亦見《墨子‧兼愛下》。

武王伐紂,魚辛諫曰︰「歲在北方,不北征。」武王不從。《荀子‧儒效篇》注。 任本下「北」字作「利」,「從」作「聽」。 《荀子》云︰「武王之誅紂也,行之日以兵忌,東面而迎太歲。」

武王親射惡來之口,親斫殷紂之頸,手汙於血,不溫而食。當此之時,猶猛獸者也。《荀子‧仲尼篇》注。謝氏墉曰︰「溫字誤,或是盥。」按︰盥或作𤃗,見《一切經音義》一。 《路史‧國名紀》四注「口」作「目」,「頸」作「頭」。任本「口」亦作「目」,「斫」作「斬」,「頸」作「首」,「者」作「然」。

武王已戰之後,三革不累,五刃不砥,牛馬放之歴山,終身弗乘也。《御覽》三百廿七。 《書鈔》十五「三革」二句互轉。 《類聚》十四載沈約《齊武帝諡議》用此二語。 《荀子‧儒效篇》云︰「武王誅紂,反而定三革,偃五兵。」五兵猶五刃。《管子‧小匡篇》云︰「定三革,偃五兵。」《齊語》作「定三革,隱五刃。」韋昭注︰「三革,甲、盾、胄也。五刃,刀、劒、矛、㦸、矢也。」《禮記‧樂記》云︰「馬散之華山之陽,而弗復乘;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復服。」《呂氏春秋‧愼大覽》云︰「稅馬於華山,稅牛於桃林。馬弗復乘,牛弗復服。釁鼓旗,甲兵藏之府庫,終身不復用。」《淮南子‧要畧》、《說苑‧指武篇》並云︰「縱馬華山,放牛桃林。」《商子‧賞刑篇》又云︰「車休息不乘,縱馬華山之陽,縱牛於農澤。」

昔者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踐東宮,履乘石,祀明堂,假爲天子七年。原注︰「乘石,王所登上車之石也。」 《類聚》六。 《文選‧百辟勸進今上箋》注「七」作「十」,誤。 《詩‧靈臺正義》引袁準《正論》云︰「《尸子》曰︰『昔武王崩,成王少,周公踐東宮,祀明堂,假爲天子。』明堂在左,故謂之東宮。王者而後有明堂,故曰『祀明堂,假爲天子』。」「明堂在左」以下,乃袁氏申釋語,任氏誤以「明堂在左」二句爲《尸子》本文。 《淮南子‧齊俗訓》云︰「武王旣沒,殷民叛之。周公踐東宮,履乘石,攝天子之位,負扆而朝諸侯,放蔡叔,誅管叔,克殷殘商,祀文王於明堂,七年而致政成王。」《韓非子‧難二》云︰「周公旦假爲天子七年,成王壯,授之以政,非爲天下計也,爲其職也。」

昔周公反政,孔子非之曰︰「周公其不聖乎?以天下讓,不爲兆人也。」《長短經‧懼誡篇》。 《魏志》二注︰「許芝奏云︰『周公反政,尸子以爲孔子非之,以爲周公不聖,不爲兆民也。』」又「輔國將軍等奏云︰『臣聞符命不虛見,衆心弗可違。故孔子曰︰周公其爲不聖乎?以天下讓,是天地日月輕去萬物也。是以舜嚮天下,不拜而受命。』」

人之欲見毛嬙、西施,美其面也;夫黃帝、堯舜、湯武,美者非其面也。人之所原脫。欲觀焉,其行也;欲聞焉,其言也。而言之與行,皆在《詩》、《書》矣。《御覽》七十七。

黃帝曰合宮,有虞氏曰總章,殷人曰陽館,周人曰明堂,此皆所以名休其善也。《初學記》十三。 《類聚》卅八。 《御覽》五百卅三。 《隋書‧宇文愷傳》。 《唐會要》十一。 《事物紀原》二。 《後紀》十二注。 《禮記‧月令》︰「行慶施惠。」鄭康成注云︰「慶謂休其善也。」「休其善」葢本此。

欲觀黃帝之行於合宮,觀堯舜之行於總章。《文選‧東京賦》注。 任本「欲」上有「故」字,合上節,誤。

有虞氏身有南畝,妻有桑田,神農並耕而王,所以勸耕也。《類聚》六十五。 《御覽》八百廿二。 《書鈔》八「王」作「食」,「耕」作「農」。按︰《商子‧算地篇》、《開塞篇》並云︰「神農敎耕而王,天下師其知也。」 《後紀》十二引上二句,注云《尹文子》,誤。 《文子‧上義篇》云︰「神農之法曰︰丈夫丁壯不耕,天下有受其飢者;婦人當年不織,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親耕,妻親織,以爲天下先。」《商子‧畫策篇》云︰「神農之世,公耕而食,婦織而衣。」《孟子‧滕文公篇》,許行爲神農之言,其云「賢者與民並耕而食」,卽神農事也。

堯瘦,舜墨,禹脛不生毛,文王至日昃不暇飲食,故富有天下,貴爲天子矣。《御覽》七十七。原脫「瘦」字,据《後紀》十二注補。 《意林》︰「堯瘦,舜黑,皆爲民也。」當卽此文。 《文子‧自然篇》云︰「神農形瘁,堯瘦癯,舜黧黑,禹胼胝。」《淮南子‧修務訓》云︰「葢聞傳書曰︰『神農憔悴,堯瘦臞,舜黴黑,禹胼胝。』由此觀之,則聖人之憂勞百姓甚矣。」《尚書‧無逸》云︰「文王卑服,卽康功田功,徽柔懿𢚈,自朝至於日中昃,不皇暇食,用咸和萬民。」

昔者舜兩眸子,是謂重明,作事成法,出言成章。《荀子‧非相篇》注。 《御覽》八十一,又三百六十六「眸」作「瞳」。 《史記‧項羽本紀集解》「明」作「瞳」,誤。 《後紀》十二注。

文王四乳,是謂至仁。《御覽》四百十九。 案︰《淮南子‧修務訓》云︰「堯睂八彩,九竅通洞,而公正無私,一言而萬民齊。舜二瞳子,是謂重明,作事成法,出言成章。禹耳參漏,是謂大通,興利除害,疏河決江。文王四乳,是謂大仁,天下所歸,百姓所親。臯陶馬喙,是謂至信,決獄明白,察於人情。」亦見《白虎通‧聖人篇》,所載較僃。

夫堯舜所起,至治也;湯武所起,至亂也。問其成功孰治,則堯舜治;問其孰難,則湯武難。《御覽》七十七。

人戴冠躡履,譽堯非桀,敬士侮慢,故敬侮之譽毀,知非其取也。《御覽》八十。 《莊子‧大宗師篇》云︰「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又《外物篇》云︰「與其譽堯而非桀,不若兩忘而閉其所譽。」

昔夏桀之時,至德滅而不揚,帝道掩而不興,容臺振而掩覆,犬羣而入泉,彘銜藪而席隩,美人婢首墨面而不容,曼聲吞炭內閉而不歌。飛鳥鎩翼,走獸決蹄,山無峻幹,澤無佳水。《御覽》八十二。 《路史‧發揮》六。 按︰此文亦見《淮南子‧覽冥訓》,「容臺」句上有「植社槁而裂」一句,「犬羣」下有「嘷」字,「泉」作「淵」,「彘」作「豕」,「藪」作「蓐」,「隩」作「澳」,「婢」作「挐」,「決蹄」作「廢腳」,「佳」作「窪」。《御覽》此條有注,皆本高誘《淮南》注,今不錄。

桀爲璇室、瑤臺、象廊、玉牀,權天下,虐百姓。於是湯以革車三百乘伐於南巢,收之夏宮,天下寧定,百姓和輯。《御覽》八十二。 《後紀》十四注。 《淮南子‧本經訓》云︰「晚世之時,帝有桀紂,爲璇室、瑤臺、象廊、玉牀。紂爲肉圃、酒池,燎焚天下之財,罷苦萬民之力,刳諫者,剔孕婦,攘天下,虐百姓。於是湯乃以革車三百乘伐桀於南巢,放之夏臺;武王甲卒三千,破紂牧野,殺之於宣室。天下寧定,百姓和集,是以稱湯武之賢。」《御覽》此條亦用高誘注。

昔者桀紂縱欲長樂,以苦百姓。珍怪遠味,必南海之葷,北海之鹽,西海之菁,東海之鯨。此其禍天下亦厚矣。《御覽》八十二、八百六十五。 《後紀》十四注、《天中記》四十六「葷」並作「薑」。

六馬登糟邱,方舟泛酒池。《御覽》七百六十八。 《韓詩外傳》四︰「桀爲酒池,可以運舟。糟邱足以望十里,而牛飲者三千人。」《論衡‧語增篇》云︰「紂沈湎於酒,以糟爲邱,以酒爲池,牛飲者三千人。」

伯夷、叔齊飢死首陽,無地故也;桀放於歴山,紂殺於鄗宮,無道故也。有道無地則餓,有地無道則亡。《御覽》八十二。 任本「宮」作「京」,「有道」上有「故曰」,「則餓」作「則飢」。

魯哀公問孔子曰︰「魯有大忘,徙而忘其妻,有諸?」孔子曰︰「此忘之小者也。昔商紂有臣曰王子須,務爲諂,使其君樂須臾之樂,而忘終身之憂,《御覽》四百九十注云︰「《家語》同。」棄黎老之言,而用姑息之謀。」《繹史》廿。 《升庵外集》卅引「紂棄黎老之言,而用姑息之語」。注︰「姑,婦女也。息,小兒也。」 《呂氏春秋‧先識覽》云︰「商王大亂,沈於酒德,辟遠箕子,爰近姑與息。」

孔子謂子夏曰︰「商,汝知君之爲君乎?」子夏曰︰「魚失水則死,水失魚猶爲水也。」孔子曰︰「商,汝知之矣。」《類聚》十一。 《御覽》七十七、六百廿。

費子陽謂子思曰︰「吾念周室將滅,涕泣不可禁也。」子思曰︰「然今以一人之身,憂世之不治,而涕泣不禁,是憂河水濁而以泣清之也。」《類聚》卅五。 《御覽》三百八十七。 任本「清」作「澄」。 按︰此文亦見《孔叢子‧抗志篇》。又《文子‧符言》︰「老子曰︰『以數算之壽,憂天下之亂,猶憂河水之涸,泣而益之也。』」《淮南子‧詮言訓》襲其文,「涸」作「少」。

人知用賢之利也,不能得賢,其何故也?夫買馬不論足力,而以白黑爲儀,必無走馬矣;買玉不論美惡,而原脫。以大小爲儀,必無良寶矣;舉士不論才,而以貴勢爲儀,則伊尹、管仲不爲臣矣。《類聚》五十三。 《意林》下四句作「舉士不論貴賤,則無士矣」。 任本「買馬」之「買」作「市」。

有醫竘者,秦之良醫也。爲宣王割痤,爲惠王治痔,皆愈。張子之背腫,命竘治之,謂竘曰︰「背非吾背也,任子制焉。」治之遂愈。竘誠善治疾也,張子委制焉。夫身與國亦猶此也,必有所委制,然後治矣。原注︰「竘音叩。」 《御覽》三百七十一、七百廿四、七百四十三。 《天中記》卅四「命」作「請」。

我得民而治,則馬有紫燕、蘭池,《文選‧赭白馬賦》注。馬有秀騏、逢騩,同上。 《天中記》五十五合作「馬有紫燕、蘭池、秀騏、逢騩」。馬有騏驎、徑駿。《七命》注。 按︰文云「麟超龍翥」,則「騏驎」字亦當從「鹿」。 任本「徑」作「輕」。

夫馬者,良工御之,則和馴端正,致遠道矣;僕人御之,則馳奔毀車矣。民者,譬之馬也。堯舜御之,則天下端正;桀紂御之,則天下奔於歴山。《御覽》七百四十六。 「馳」,舊作「遲」,据任本改。孫作「逸」,誤。「奔於歴山」,孫作「奔放」。「良工」,孫作「王良」。按︰本書《分篇》亦云︰「良工之馬,易御也。」《鹽鐵論‧刑德篇》云︰「轡銜者,御之具也,得良工而調;法勢者,治之具也,得賢人而化。執轡非其人,則馬奔馳。」

車輕道近,則鞭策不用;鞭策之所用,遠道重任也。刑罰者,民之鞭策也。《御覽》六百卅六、七百七十三。 《書鈔》四十三。 《後漢書‧虞詡傳》注。 《意林》「遠道重任」作「道遠任重」。 《韓非子‧難勢》云︰「勢之於治亂,本末有位也。而語專言勢之足以治天下者,則其智之所至者淺矣。夫良馬固車,使臧獲御之,則爲人笑;王良御之,而日取千里。車馬非異也,或至乎千里,或爲人笑,則巧拙相去遠矣。今以國位爲車,以勢爲馬,以號令爲轡,以刑罰爲鞭策。使堯舜御之,則天下治;桀紂御之,則天下亂,則賢不肖相去遠矣。夫欲追速致遠,不知任王良;欲進利除害,不知任賢能。此則不知類之患也。夫堯舜亦治民之王良也。」

爲刑者,刑以輔敎,服不聽也。陳本《書鈔》四十三止「刑以輔敎」四字,此据原本《書鈔‧刑法部》。

秦穆公明於聽獄,斷刑之日,揖士大夫曰︰「寡人不敏,敎不至,使民入於刑,寡人與有戾焉。二三子各據爾官,無使民困於刑。」繆公非樂刑民,不得已也。此其所以善刑也。《御覽》六百卅六。 「敎不至」三字据《書鈔》四十四補。 原本《書鈔》「斷刑之日」下有「朝不得言乃」五字。

夫知衆類,知我則知人矣。天雨雪,楚莊王披裘當戶曰︰「我猶寒,彼百姓賓客甚矣!」乃遣使巡國中,一作「內」。求百姓賓客之無居宿、絶一作「餱」。糧者賑之,國人大悅。《類聚》五。 《御覽》卅四。 《書鈔》一百五十六。首十字据原本《書鈔‧歲時部》補。賈𧧼《新書‧諭誠篇》云︰「楚昭王當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飢時酒二𨠚,重裘而立,猶㦧然有寒氣,將柰我元元之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倉之粟,以賑飢者。」

悅尼而來遠。《爾雅‧釋詁》注。 案︰尼,近也。《韓非子‧難三》︰「葉公子高問政於仲尼,仲尼曰︰『政在悅近而來遠。』」《尸子》葢述此言。

先王豈無大鳥怪獸之物哉?然而不私也。《文選‧西京賦》注。

徐偃王好怪,沒深水而得怪魚,入深山而得怪獸者,多列於庭。《山海經》一注。

徐偃王有筋而無骨。《山海經》十七注。 《史記‧秦本紀集解》。 《後漢書‧東夷傳》注。 《荀子‧非相篇》注。 《文選‧西征賦》注。 《御覽》三百七十五。 任本「無骨」下有「故曰偃也」四字。按︰《集解》云︰「駰謂號偃由此,故曰偃也。」四字當是後人因駰語足成之。《後漢》注亦有「故曰偃」三字。

莒君好鬼巫而國亡。《水經注》廿六。 下云「無知之難,小白奔焉;樂毅攻齊,守險全國」云云,乃酈氏歴舉莒事,孫本屬於《尸子》,誤。

天子忘民則滅,諸侯忘民則亡。《書鈔》九。

娶同姓,以妾爲妻,變太子,專罪大夫,擅立國,絶鄰好,則幽。改衣服,易禮刑,則放。《書鈔》四十三。 「娶同姓」至「則幽」,陳本《書鈔》缺。以《唐類函》七十八所載《書鈔》補。「國」誤「闕」,据任本改。 《荀子‧王霸篇》︰「公侯失禮則幽。」楊倞注云︰「幽,囚也。」《春秋傳》曰︰「晉侯執衞侯,歸之於京師,置諸深室。」

好酒忘身。《書鈔》廿一。 按︰此在《帝王部》,與「糟邱酒池」相屬,當謂桀紂也。

障賢者死。《書鈔》十一。

古有五王之相,秦公牙、吳班、孫尢夫人、冉贊、公子麋。《陶潛集‧聖賢羣輔錄》下云︰「迺謂之王,其貴之也。」葢陶氏語。

古者倕爲規矩準繩,使天下傚焉。《御覽》七百五十二。「倕」作「創」,「傚」作「倣」,据《事物紀原》七改。《一切經音義》廿五引《世本》︰「倕作規矩。」《潛夫論‧讚學篇》亦云︰「巧倕之爲規矩準繩,以遺後工。」

造歴者,羲和之子也。《御覽》十六。 《類聚》五作「造歷數者,羲和子也」。 《廣韻‧廿三錫》作「羲和造歴」。 《尚書‧舜典》疏引《世本》云︰「容成作歴。」《史記‧歴書索隱》云︰「《系本》及《律歴志》︰『黃帝使羲和占日,常儀占月,臾區占星氣,泠倫造律呂,大撓作甲子,隸首作算數。容成綜此六術而著《調歴》。』」

造冶者,蚩尢也。《御覽》八百卅三。 《廣韻‧卅五馬》作「蚩尢造九冶」。

造車者,奚仲也。《文選‧演連珠》注。 案︰《說文》云︰「車,夏后時奚仲所造。」《山海經‧海內經》云︰「奚仲生吉光,吉光是始以木爲車。」郭注︰「《世本》云︰『奚仲作車。』此言吉光,明其父子𠔏創作意,是以互稱之。」

昆吾作陶。《御覽》八百卅三。 《廣韻‧六豪》作「夏桀臣昆吾作陶」。《玉海》九十一作「黃帝有陶正昆吾,作陶。」按︰《一切經音義》十八︰「《三蒼》︰『陶,作瓦家也。舜始爲陶。』」《世本》云︰「夏臣昆吾。」更增加也。 《呂氏春秋‧君守篇》云︰「奚仲作車,蒼頡作書,后稷作稼,臯陶作刑,昆吾作陶,夏鮌作城。此六人者,所作當矣,然而非主道者。故曰︰『作者憂,因者平。惟彼君道,得命之情。』」

臯陶擇羝裘以御之。《書鈔》一百廿九。 《廣博物志》卅八。

蒲衣生八年,舜讓以天下;周王太子晉生八年,而服師曠。《御覽》三百八十五。 《莊子‧應帝王釋文》引作「蒲衣八歲,舜讓以天下」。崔云︰「卽被衣,王倪之師也。」 《後紀》十二注︰「年亦作歲,讓作遜,避濮安懿王諱也。」

虎豹之駒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氣;鴻鵠之𪆪羽翼未全,一作「合」。而有四海之心。賢者之生亦然。《意林》。 《類聚》九十。 《御覽》四百二、八百九十一、九百十六。 《史記‧陳涉世家索隱》。 《事類賦‧虎賦》注「未成文」上有「雖」字。《海錄碎事》七同,任本亦同。「駒」作「生」。 《抱朴子‧清鑒篇》云︰「駮子有吞牛之容,鶚鷇有凌鷙之貌。」本此。

仲尼曰︰「面貌不足觀也。先祖天下不見稱也,然而名顯天下,聞於四方,其惟學者乎!」陳本《書鈔》八十三,脫「然而」以上十九字,据原本《書鈔‧禮儀部》補。 《韓詩外傳》六︰「孔子曰︰『可與言終日而不倦者,其惟學乎!其身體不足觀也,勇力不足憚也,族姓不足稱也,宗祖不足道也,而可以聞於四方,而昭於諸侯者,其惟學乎!』」《說苑‧建本篇》「宗祖」作「先祖」。《書鈔》引《尸子》,「觀」作「見」,「祖」作「視」,据二書改正。

家有千金之玉而不知,猶之貧也,良工治之,則富弇一國;身有至貴而不知,猶之賤也,聖人告之,則貴最天下。《御覽》四百七十二。一本兩「猶」字下並有「謂」字。 《韓詩外傳》二︰「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成行。家有千金之玉不知治,猶之貧也,良工宰之,則富及子孫;君子學之,則爲國用。故動則安百姓,議則延民命。」

孔子曰︰「誦《詩》讀《書》,與古人居;讀《書》誦《詩》,與古人謀。」《意林》。 《御覽》六百十六。 任本「謀」作「稽」,誤。 按︰《金樓子‧自敍》引此爲曾生語,「謀」作「期」。

仲尼志意不立,子路侍,儀服不修;公西華侍,禮不習;子貢侍,辭不辨;宰我侍,亡忽古今;顏回侍,節小物;冉伯牛侍,曰︰「吾以夫六子自厲也。」《集‧聖賢羣輔錄上》。 《廣博物志》廿。 《晏子‧內篇‧問上》云︰「仲尼居處惰倦,廉隅不正,則季次、原憲侍;氣鬱而疾,志意不通,則仲由、卜商侍;德不盛,行不厚,則顏回、騫雍侍。」與此異。

閔子騫肥,子貢曰︰「何肥也?」子騫曰︰「吾出見其美車馬,則欲之;入聞先王之言,則又思欲之。兩心相與戰,今先王之言勝,故肥。」《御覽》三百七十八。 任本無「其」字。《天中記》廿一無「思」字。 《韓詩外傳》二與此略同。《韓非子‧喻老篇》則云︰「子夏見曾子,曾子曰︰『何肥也?』對曰︰『戰勝,故肥也。』曾子曰︰『何謂也?』子夏曰︰『吾入見先王之義,則榮之;出見富貴之樂,又榮之。兩者戰於胷中,未知勝負,故臞。今先王之義勝,故肥。』」《淮南子‧精神訓》同。《原道訓》亦云︰「子夏心戰而臞,得道而肥。」

子夏曰︰「君子漸於飢寒而志不僻,侉於五兵而辭不懾,臨大事不忘昔席之言。」《荀子‧大略篇》注。謝氏墉云︰「《廣韻》︰『侉,痛呼也,安賀切。』宋本作『銙』,字書無攷。今從元刻。」 《升庵外集》十七「於」並作「以」。 《荀子》云︰「君子隘窮而不失,勞倦而不苟,臨患難而不忘細席之言。」楊倞注︰「細當讀爲昔。」昔席葢昔所踐履之言。

仁則人親之,義則人尊之,智則人用之也。《御覽》四百十九。 《諸子彙函》「義則人尊之」下有「勇則人畏之」句。

樹蔥韮者,擇之則蕃。仁義亦不可不擇也。惟善無基,義乃繁滋,敬災與凶,禍乃不重。《意林》。

草木無大小,必待春而後生。人待義而後成。《意林》。

十萬之軍,無將軍必大亂。夫義,萬事之將也。國之所以立者,義也;人之所以生者,亦義也。《御覽》二百卅七、四百廿一。 《書鈔》六十四。 《史記‧司馬穰苴傳索隱》引云︰「十萬之師,無將軍則亂。」

衆以虧形爲辱,君子以虧義爲辱。《文選》江文通《上建平王書》注。 《說苑‧說叢》云︰「君子雖窮,不處亡國之勢;雖貧,不受亂君之祿。尊乎亂世,同乎暴君,君子之恥也。衆人以毁形爲恥,君子以毁義爲辱。衆人重利,廉士重名。」

賢者之於義,曰︰「貴乎?義乎?」曰︰「義。」是故堯以天下與舜。曰︰「富乎?義乎?」曰︰「義。」是故子罕以不受玉爲寶。曰︰「生乎?義乎?」曰︰「義。」是原脫。故務光投水而殪。三者人之所重,而不足以易義。《御覽》四百廿一。 《天中記》六。 任本首句作「賢者之於天下」,「殪」作「沒」。 《淮南子‧精神訓》云︰「晏子可迫以仁,而不可刼以兵;殖華可止以義,而不可縣以利。君子義死,而不可以富貴畱也;義爲,而不可以死亡恐也。彼則直爲義耳,而尚猶不拘於物,又況無爲者矣。堯不以有天下爲貴,故授舜;公子札不以有國爲尊,故讓位;子罕不以玉爲富,故不受寶;務光不以生害義,故自投於淵。由此觀之,至貴不待爵,至富不待財。天下至大矣,而以與他人;身至親矣,而棄之淵外,此其餘無足利矣。」

義必利。雖桀殺關龍逢,紂殺王子比干,猶謂義之必利也。《文選‧非有先生論》注、《運命論》注。

箕子胥餘漆體而爲厲,披髮佯狂,以此免也。《文選‧非有先生論》注。 《莊子‧大宗師釋文》云︰「司馬云︰『胥餘,箕子名也。見《尸子》。』崔同。」又云︰「《尸子》曰︰箕子胥餘漆身爲厲,披髮佯狂。或云︰《尸子》曰︰比干也,胥餘,其名。」

莒國有名焦原者,廣數尋,長五十步,臨百仞之谿,莒國莫敢近也。有以勇見莒子者,獨卻行齊一作「躋」。踵焉。莒國莫之敢近已,獨齊踵焉,所以服莒國也。《思玄》注作「所以稱於世」,卽下此「所以服一世也」。夫義之爲焦原也,亦高矣。是故賢者之於義也,必且齊踵焉,此所以服一世也。《御覽》四百廿一。 《文選‧魏都賦》注、《思玄賦》注,又《長笛賦》「臨萬仞之谿」,注︰「『百仞』作『萬仞』。」 《後漢書‧張衡傳》注。 《初學記》八「有以勇」句作「有道士見於莒子」,葢誤。

中黃伯曰︰「余左執太行之獶,而右搏雕虎,惟象之未與,吾心試焉。」一作「惟象之未試,吾或焉」。有力者,則又願爲牛,一作「惟象未與,吾試願爲牛」。欲與象鬬以自試。今二三子以爲義矣,一作「自謂天下之義人也」。將惡乎試之?夫貧窮,太行之獶也;疏賤者,義之雕虎也。而吾日遇之,亦足以試矣。《後漢書‧張衡傳》注、《袁紹傳》注。 《文選‧西京賦》、《蜀都賦》、《思玄賦》、《七命》、《袁紹檄豫州》注。 《山海經》六注。 《御覽》三百八十六、八百九十一。 《元和姓纂》一。 《淮南子‧繆稱訓》云︰「中行穆伯手搏虎。」疑卽中黃伯。

人謂孟賁曰︰「生乎?勇乎?」曰︰「勇。」「貴乎?勇乎?」曰︰「勇。」「富乎?勇乎?」曰︰「勇。」三者人之所難,而皆不足以易勇,此其所以能攝三軍、服猛獸故也。《御覽》四百卅七。 《漢書‧東方朔傳》注。 《天中記》廿七無「故」字。按︰《呂氏春秋‧知士篇》云︰「此劑貌辨之所以外生樂,趨患難故也。」句法與此同。當從《御覽》,有「故」字是。

孟賁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兕。《史記‧袁盎傳索隱》。 《御覽》四百卅七引《新序》曰︰「勇士一呼,三軍皆辟易,士之誠也。夫勇士孟賁,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狼。發怒吐氣,聲響動天,至其死矣,頭身斷絶。夫不用仁而用武,當時雖快身,必無後。是以孔子勤勤行仁。」《莊子‧秋水篇》云︰「夫水行不避蛟龍者,漁父之勇也;陸行不避兕虎者,獵夫之勇也。」

飛廉、惡來,力角犀兕,勇搏熊犀也。《御覽》三百八十六。 《史記‧秦本紀》云︰「蜚廉生惡來,惡來有力。」《晏子春秋‧諫上》云︰「費仲、惡來,足走千里,手裂兕虎。」

田成子問勇,顏歜聚之答也不敬。田子之僕塡劒曰︰「更言則生,不更則死。」歜聚曰︰「以死爲有智,今吾生是也。文有脫誤。是吾所以懼汝,而反以懼我。」《御覽》四百卅七。 田成子、顏歜聚卽《左傳》哀廿七年陳成子、顏涿聚也。塡劍未詳。孫本改「塡」爲「撫」。

聖人畜仁而不主仁,畜知而不主知,畜勇而不主勇。昔齊桓公脅於魯君,而獻地百里;句踐脅於會稽,而身官之三年;「官」,一本作「事。。按︰作「官」是也。《越語》云︰「與范蠡入官於吳,三年,而吳人遣之。」《韓非子‧飾邪篇》云︰「越王句踐與吳戰而不勝,身臣入官於吳。」《越絕書‧請糴內傳》云︰「越王去會稽,入官於吳,三年,吳王歸之。」又《外傳‧記地傳》云︰「女陽亭者,句踐入官於吳,夫人從道,產女此亭。」《吳越春秋‧句踐入臣傳》云︰「客官於吳。」《鶡冠子‧世兵篇》云︰「句踐不官,二國不定。」趙襄子脅於智伯,而以顏爲愧。一作「塊」,並誤。其卒桓公臣魯君,句踐滅吳,襄子以智伯爲戮。此謂勇而能怯者也。《御覽》四百卅七、四百九十九。 《諸子彙函》「畜仁」句下有「畜義而不主義」一句,「畜知」句在「畜勇」句下。

湯復於湯邱,文王幽於羑里,武王羈於玉門,越王役於會稽,秦穆公敗於殽塞,齊桓公遇賊,晉文公出走。故三王資於辱,而五伯得於困也。《御覽》四百八十六。 任本「復」作「休」。 孫本「役」作「棲」。

鮑叔爲桓公祝曰︰「使臣無忘在莒時,管子無忘在魯時,甯戚無忘車下時。」《御覽》七百卅六,又七百七十三「鮑叔」作「甯戚」,「臣」作「公」。《事類賦》注同,無下「甯」字。 任本「鮑叔」作「甯戚」,「使臣」作「願君」。《管子‧小稱篇》云︰「桓公、管仲、鮑叔牙、甯戚四人飲,飲酣,桓公謂鮑叔牙曰︰『闔不起爲寡人壽乎?』鮑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毋忘出如莒時也,使管子毋忘束縛在魯也,使甯戚毋忘出飯牛車下。』桓公避席再拜曰︰『寡人與二大夫能毋忘夫子之言,則國之社稷必不危矣。』」又見《呂氏春秋‧直諫篇》、《新序》四。

爲令尹而不喜,退耕而不憂,此孫叔敖之德也。《文選》謝靈運《登池上樓詩》注。 按︰各本皆引作《尹子》,宋本作《尸子》。

孔子至於勝母,暮矣,而不宿;過於盜泉,渴矣,而不飲,惡其名也。《文選》陸士衡《猛虎行》注。 《水經注》廿五。 《史記‧鄒陽傳》︰「縣名勝母,而曾子不入。」《集解》︰「駰案︰《漢書》云︰『里名勝母也。』」《正義》、《鹽鐵論》皆云「里名」。《尸子》及此傳云「縣名」,未詳也。《索隱》云︰「《淮南子》及《鹽鐵論》云︰『里名勝母,曾子不入,葢以名不順也。』」《尸子》以爲孔子至勝母縣,暮而不宿,其說不同。《後漢書‧鍾離意傳》︰「臣聞孔子忍渴於盜泉之水,曾參回車於勝母之閭,惡其名也。」注云︰「《說苑》曰︰『邑名勝母,曾子不入;水名盜泉,仲尼不飲,醜其名也。』《尸子》又載其言。」案︰《說苑》在《說叢篇》,《淮南子》在《說山訓》,云︰「曾子立孝,不過勝母之閭;墨子非樂,不入朝歌之邑。曾子立廉,不飲盜泉,所謂養志者也。」《後漢書‧列女傳》︰「樂羊子妻曰︰『妾聞志士不飲盜泉之水。』」注引《論語撰考讖》曰︰「水名盜泉,仲尼不漱。」《論衡‧問孔篇》云︰「孔子不飲盜泉之水,曾子不入勝母之閭,避惡去汙,不以義恥辱名也。」

曾子每讀喪禮,泣下霑襟。《類聚》廿、卅五。 《御覽》三百八十七、四百八十八。 《文選‧恨賦》注。

孝己一夕五起,視衣之厚薄,枕之高卑,一作「下」。愛其親也。《書鈔》一百廿九、一百卅四。 《御覽》四百十三、七百七。 《文選‧長笛賦》注首句作「孝己事親,一夜而五起」。 《類聚》廿作「常以一夕五起」,接「曾子」句下,「常以」乃「孝己」之誤。 《秦策》︰「陳軫曰︰『孝己愛其親,天下皆欲以爲子。』」

魯人有孝者,三爲母北,魯人稱之。彼其鬬則害親,不鬬則辱羸矣,不若兩降之。《御覽》四百九十六。 《韓非子‧五蠹篇》云︰「魯人從君戰,三戰三北。仲尼問其故,對曰︰『吾有老父,身死莫之養也。』仲尼以爲孝,舉而上之。」案︰此卽卞莊子事。《韓詩外傳》十及《新序‧義勇篇》並云「養母」,與《尸子》同。《韓子》以爲「養父」,非也。

韓雉見申羊於魯,有龍飲於沂,韓雉曰︰「吾聞之,出,見虎搏之,見龍射之,今弗射,是不得行吾聞也。」遂射之。《水經注》廿五。 《御覽》六十三無「得」字。

荊莊王命養由基射蜻蛉,王曰︰「吾欲生得之。」養由基援弓射之,拂左翼焉,王大喜。《類聚》七十四,「莊」作「襄」,誤。 《御覽》七百四十五,又九百五十,「欲」作「願」。

駙馬𠔏爲荊王使於巴,見擔酖者,問之是何以,曰︰「所以酖人也。」於是請買之,金不足,又益之車馬。已得之,盡注之於江。《御覽》四百十九。 《天中記》五十九,「駙馬」疑「巫馬」之譌。

公輸般爲蒙天之階,階成,將以攻宋。墨子聞之,赴於楚,行十日十夜,而至於郢。見般,曰︰「聞子爲階,將以攻宋,宋何罪之有?無罪而攻之,不可謂仁,胡不已也?」公輸般曰︰「不可,吾旣以言之王矣。」墨子曰︰「胡不見我於王。」公輸般曰︰「諾。」墨子見楚王,曰︰「今有人於此,舍其文軒,隣有敝輿,而欲竊之;舍其錦繡,隣有短褐,而欲竊之;舍其肉,隣有糟糠,而欲竊之。此爲何若人?」王曰︰「此爲竊疾耳。」一作「必竊疾矣」。墨子曰︰「荊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猶文軒之與敝輿也。荊有雲夢犀兕、麋鹿盈溢,江漢之魚鼈、黿鼉爲天下饒,宋所謂無雉兔、鮒魚者也,猶粱肉之與糟糠也;荊有長松、文梓、楩枏、豫章,宋無長木,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臣以王之攻宋也,爲與此同類。」王曰︰「善哉,請無攻宋。」《類聚》八十八。 《御覽》三百廿七、四百六十二、九百五十三。又三百卅六引《墨子》,下注云︰「《尸子》又載,般爲蒙天之階,階成,將以攻宋。墨子請獻十金,般曰︰『吾義固不殺人。』墨子再拜。」 《墨子‧公輸盤篇》載此事較詳,「盤」卽「般」也。《宋策》文與此略同。《諸子彙函》錄入《尸子》,并襲用鮑彪注,題其篇曰《止楚師》,孫本亦誤收之。

齊有田果者,命狗曰富,命子爲樂。將欲祭也,狗入室,果呼之曰︰「富出!」巫曰︰「不祥也!」家果大禍,長子死,哭曰︰「樂乎!」而不似悲也。《御覽》七百卅五。 《類聚》卅八及《御覽》九百五並作「齊有貧者,命其狗爲富,命其子爲樂。方將祭,狗入於室,叱之曰︰『富出!』祝曰︰『不祥!』家果有禍,長子死,哭之曰︰『樂乎!』而不自悲也。」《劉子新論‧鄙名篇》全採此文,亦云︰「昔有貧人。」《漢書‧古今人表》中下有「田果」,其鄙不應至此,當別是一人。

宋人有公歛皮者,適市,反呼曰︰「公歛皮!」屠者遽收其皮。《御覽》八百廿八。

夷逸者,夷詭諸之裔。或勸其仕,曰︰「吾譬則牛也,寧服軛以耕於野,不忍被繡入廟而爲牲。」《廣博物志》四十七。 任本「其」作「之」。 按︰《莊子‧列禦寇篇》云︰「或聘於莊子,莊子應其使曰︰『子見夫牲牛乎?衣以文繡,食以芻菽。及其牽而入於太廟,雖欲爲孤犢,其可得乎?』」事與此同。

楚狂接輿耕於方城。《水經注》卅一。 《御覽》四十三。

隱者西鄕曹。鄧名世《古今姓氏書辨證》四。 《通志‧氏族略》三。 《後紀》十注。

曼邱氏。《元和姓纂》九。

北門子。《姓纂》十。 《通志‧氏族略》三。

孔子曰︰「詘寸而信尺,小枉而大直,吾爲之也。」《御覽》八百卅。 孫本「爲之」作「弗爲」,誤。《文子‧上義篇》︰「老子曰︰『屈寸而伸尺,小枉而大直,聖人爲之。』又曰︰『屈者,所以求伸也;枉者,所以求直也。屈寸伸尺,小枉大直,君子爲之。』」《淮南子‧氾論訓》云︰「誳寸而伸尺,聖人爲之;小枉而大直,君子行之。」《泰族訓》云︰「夫聖人之屈者,以求伸也;枉者,以求直也。故雖出邪辟之道,行幽味之塗,將欲以直大道,成大功。」《孟子‧滕文公篇》︰「陳代引《志》曰︰『枉尺而直尋,宐若可爲也。』」《說苑‧說叢》云︰「直而不能枉,不可與大任。」

聖人權福則取重,權禍則取輕。《文選‧運命論》注、《五等論》注。 《國語》︰「范文子曰︰『擇福莫若重,擇禍莫若輕。』」

君子量才而受爵,量功而受祿。《文選‧求自試表》注。

能官者必稱事。《文選》王元長《曲水詩序》注。

守道固窮,則輕王公。《文選》謝靈運《登石門詩》注。 《荀子‧修身篇》云︰「志意修,則驕富貴矣;道義重,則輕王公矣。」

卑牆來盜,榮辱由中出,敬侮由外生。《意林》。

言美則響美,言惡則響惡;身長則影長,身短則影短。名者,響也;行者,影也。是故愼而言,將有和之;愼而行,將有隨之。《類聚》十九。 《御覽》三百九十四、百卅。 《列子‧說符篇》載關尹子語,與此同。 夫龍門,魚之難也;太行,牛之難也;以德報怨,人之難也。《類聚》七。 《御覽》四十,又八百九十九,末句作「行之難者也」。

厚積不登,高臺不處,高室多陽,大室多陰,故皆不居。《御覽》一百七十四。 《呂氏春秋‧重己篇》云︰「室大則多陰,臺高則多陽。多陰則蹷,多陽則痿,此陰陽不適之患也。是故先王不處大室,不爲高臺。」《春秋繁露‧循天之道篇》云︰「高臺多陽,廣室多陰,遠天地之和也,故人弗爲。」

天神曰靈,地神曰祇,人神曰鬼。鬼者,歸也,故古者謂死人爲歸人。《爾雅‧釋訓》注。 《五行大義》三。 唐沙門湛然《止觀輔行傳‧宏決》二之二「謂」作「名」。 《列子‧天瑞篇》云︰「鬼,歸也,歸其眞宅。」又云︰「古者謂死人爲歸人。」

老萊子曰︰「人生於天地之閒,寄也。寄者,固歸也。」《文選》魏文帝《善哉行》、陸士衡《豫章行》、《古詩十九首》、《歸去來辭》注。又陸士衡《弔魏武帝文》注,「固」作「同」,誤。

其生也存,其死也亡。《文選》盧子諒《贈劉琨詩》、陸士衡《門有車馬客行》注。

人生也,亦少矣;而歲往之,亦速矣。《文選‧古詩十九首》注。

先王之祠禮也,天子祭四極,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士祭其親也。《御覽》五百廿六。 《書鈔》八十八「親」作「廟」。 《禮記‧曲禮下》云︰「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歲徧;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歲徧;大夫祭五祀,歲徧;士祭其先。」鄭注云︰「此葢殷時制也。」《白虎通‧五祀篇》引《禮》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卿大夫祭五祀,士祭其祖。」

鐘鼓之聲,怒而擊之則武,憂而擊之則悲,喜而擊之則樂,其意變,其聲亦變。意誠感之,達於金石,而況於人乎?《御覽》五百七十五。 《書鈔》一百八引作《尹文子》,誤。 《說苑‧修文篇》以此爲孔子語,「意」作「志」,末三句作「其志誠,通乎金石,而況人乎?」

夫瑟二十五絃,其僕人鼓之則爲笑,賢者以其義鼓之,欲樂則樂,欲悲則悲。雖有暴君,爲之立變。《御覽》五百七十六。 《書鈔》一百九「義」下有「而」字。 《文獻通考》一百卅七引《樂書》,末句作「雖有暴,亦不爲之變」。《天中記》四十三同。

繞梁之鳴,許史鼓之,非不樂也,墨子以爲傷義,故不聽也。《文選‧七命》注。又《演連珠》注,「故不」作「是弗」。

商容觀舞,墨子吹笙。墨子非樂,而於樂有是也。《類聚》四十四。 《書鈔》一百十。 任本「有」作「猶」。 《韓詩外傳》二云︰「商容嘗執羽籥,馮於馬徒,欲以伐紂而不能,遂去,伏於太行。」《呂氏春秋‧貴因篇》云︰「墨子見荊王,錦衣吹笙,因也。」高誘注︰「墨子好儉非樂,錦與笙非其所服也而爲之,因荊王之所欲也。」《淮南子‧說山訓》云︰「爲墨而朝吹竽。」高誘注︰「墨道尚儉,不好樂。縣名朝歌,墨子不入。吹竽,非也。」

膳,俞兒和之以薑桂,爲人主上食。《莊子‧駢拇篇釋文》引崔注。

鴻鵠在上,扞弓彀弩以待之,若發若否。問二五,曰︰「不知也。」非二五之難計也,欲鴻之心亂之也。《長短經‧昏智篇》注。 《類聚》七十四。 《御覽》三百四十七並作「問二五,弗知」,「彀」作「鞟」。 《楊升庵外集》四十八作「彀」作「彏」,云與「彍」同字。彀,弓弩也。 《劉子新論‧專學篇》云︰「奕秋,通國之善奕也。當奕之時,有吹笙過者,傾心聽之,將圍未圍之際,問以奕道,則不知也。非奕道暴深,情有蹔闇,笙滑之也。隸首,天下之善算也。當算之時,有鳴鴻過者,彎弧擬之,將發未發之閒,問以三五,則不知也。非三五難算,意有暴昧,鴻亂之也。」葢俱本《尸子》。

文軒六駃,題無四寸之鍵,則車不行。小亡,則大者不成也。《類聚》七十一。 《御覽》七百七十三。 《文選‧七啓》注。 《淮南子‧繆稱訓》云︰「終年爲車,無三寸之鎋,不可以驅馳。」按︰「鎋」當作「轄」。《人閒訓》云︰「車之所以能轉千里者,以其要在三寸之轄。」《說文》云︰「轄,鍵也。鍵,鉉也,一曰車轄。」

水非石之鑽,繩非木之鋸。《御覽》七百六十三。 《說苑‧正諫篇》。枚乘《上吳王書》云︰「泰山之澑穿石。引繩久之,乃以挈木。水非石之鑽,繩非木之鋸也,而漸摩使之然。」

利錐不如方鑿。《御覽》七百六十三。

水試斷鵠雁,陸試斷牛馬,所以觀良劒也。《類聚》六十。 《書鈔》一百廿二。 《御覽》三百四十四。 《韓非子‧顯學篇》云︰「夫觀鍜錫而察青黃,區冶不能以必劒。水擊鵠雁,陸斷駒馬,則臧獲不疑鈍利。」

昆吾之劒,可以切玉。《列子‧湯問篇釋文》。 《山海經‧中山經》︰「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銅。」郭注云︰「此山出名銅,色赤如火,以之作刀,切玉如割泥也。周穆王時,西戎獻之。《尸子》所謂昆吾之劒也。」又云︰「汲郡冢中得銅劒一枚,長三尺五寸,乃今所名爲干將劒。」《藝文類聚》八十四引郭璞《赤銅贊》曰︰「昆吾之山,名銅所在,切玉如泥,火炎其采,尸子所歎,驗之汲宰。」

玉者,色不如雪,澤不如雨,潤不如膏,光不如燭。取玉甚難,越三江五湖,至崑崙之山。千人往,百人反,百人往,十人至。中國覆十萬之師,解三千之圍。《意林》。 《御覽》八百五。

吉玉大龜。《山海經》二注。

玉淵之中,驪龍蟠焉,頷下有珠也。《一切經音義》廿。 《莊子‧列禦寇篇》云︰「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頷下。」

程,中國謂之豹,越人謂之貘。《列子‧天瑞篇釋文》。

距虛不擇地而走。《穆天子傳》一注。

見驥一毛,不知其狀;見畫一色,不知其美。《意林》。

屠者割肉則知牛長少,弓人剺筋則知牛長少,雕人裁骨則知牛長少,各有辨焉。《意林》。 《廣韻‧十一模》。 《御覽》八百廿八。 毛晃《增修禮部韻略》引云︰「屠者割肉知牛之多少,則沽者亦知酒之多少也。」

使牛捕鼠,不如猫狌之捷。《御覽》九百十二。 《莊子‧逍遙遊篇》云︰「子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避高下,中於機辟,死於罔罟。今夫犛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爲大矣,而不能執鼠。」

大牛爲犉,七尺;大羊爲羬,六尺;大豕爲䝈,五尺。《爾雅‧釋畜》注。疏云︰「《尸子》說六畜云。」

五尺大犬爲猶。《顏氏家訓‧書證篇》。 《爾雅‧釋獸釋文》。 《止觀輔行傳‧宏決》四之四。 《文選‧養生論》注「猶」作「豫」,誤。 任本作「大犬五尺爲豫」,葢以意改。

羊不任駕鹽車,椽不可爲楣棟。《御覽》九百二。

戰如鬬雞,勝者先鳴。《御覽》九百十八。 《春秋》襄公廿一年《左氏傳》︰「州綽曰︰『平陰之役,先二子鳴。』」杜預注云︰「自比於雞,鬬勝而先鳴。」

揚州之雞裸無毛。《御覽》九百十八。

雞司夜,狸執鼠,日燭人,此皆不令自全。《意林》,「令」一作「能」。 《韓非子‧揚榷篇》云︰「夫物者有所宐,材者有所施,各處其宐,故上下無爲。使雞司夜,令狸執鼠,皆用其能,上乃無事。」

卵生曰琢,胎生曰乳。《文選‧東征賦》注。李善云︰「琢與椓,古字通。」 任本作「啄」。

地中有犬,名曰地狼。有人,名曰無傷。《搜神記》十二。 《晉書‧五行志中》。 按︰《莊子‧達生篇》︰「水有罔象。」《釋文》云︰「司馬本作『無傷』,云︰『狀如小兒,赤黑色,赤爪,大耳,長臂。』一云︰『水神名。』」

木之精氣爲必方。《類聚》八十八。 《御覽》九百五十二「必」作「畢」,古字通。 按︰《淮南子‧氾論訓》云︰「木生畢方。」高誘注︰「木之精也。狀如鳥,青色,赤腳,一足,不食五穀。」《廣雅‧釋天》亦謂「木神謂之畢方」。而《山海經‧西山經》云︰「章峩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譌火。」《法苑珠林‧審察篇》引《白澤圖》云︰「火之精名曰必方,狀如鳥,一足,以其名呼之則去。」又云︰「上有山林,下有川泉,地理之閒生精,名曰必方,狀如鳥,長尾。」薛綜注《東京賦》云︰「畢方,老父神,如鳥,一足,兩翼,常銜火在人家作怪災。」並與此異。

大木之奇靈者爲若。《山海經》二注。 按︰此乃郭氏約《尸子》之語,非本文也。楊愼《山海經》補注︰「『若』下有『木』字,衍。」

木食之人,多爲仁者,名爲若木。《山海經》注二。 補注作「食若木者,多爲仁人」。 按︰《禮記‧中庸》云︰「天命之謂性。」鄭注︰「木神則仁。」疏引皇氏云︰「東方,春。春主施生,仁亦主施生。」《春秋繁露‧五行相生篇》云︰「東方者,木,農之本,司農,尚仁。」《漢書‧律歴志》亦以仁屬木,木性仁,故木食之人亦爲仁者。

春華秋英,其名曰桂。《初學記》三。 《類聚》八十九。

疓。《廣韻‧十五海》︰「疓,病也。見《尸子》。」

《春秋》隱公五年,初獻六羽。《穀梁傳》云︰「初,始也。穀梁子曰︰『舞夏,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初獻六羽,始僭樂矣。』尸子曰︰『舞夏,自天子至諸侯,皆用八佾。初獻六羽,始厲樂矣。』」范甯《集解》云︰「言時諸侯僭侈,皆用八佾,魯於是能自減厲,而始用六。穀梁子言其始僭,尸子言其始降。」

《春秋》桓公九年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穀梁傳》云︰「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抗諸侯之禮而來朝,曹伯失正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內爲失正矣。內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則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范寧《集解》云︰「邵曰︰『已,止也。止曹伯使朝之命,則曹伯不陷非禮之愆,世子無苟從之咎,魯無失正之譏。三者正則合道多矣。』」 以上二篇節錄則文義不明,故錄其全文,載於卷末。

《尸子》卷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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