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朝實錄/卷之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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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修總裁官 光祿大夫 太保兼太子太傅 保和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 二等伯加四級 臣馬齊

　　　　　 光祿大夫 經筵日講官 起居注 少保兼太子太保 保和殿大學士仍兼管吏部戶部尚書 翰林院掌院事 加二級又加一級 臣張廷玉

　　　　　 光祿大夫 經筵講官 太子太傅 文華殿大學士仍兼理戶部尚書事務 加五級又加二級 臣蔣廷錫

總　裁　官 光祿大夫 文華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 臣朱軾 等奉敕修

康熙十八年。己未。秋。七月。癸巳朔。享太廟。遣內大臣塔達行禮

• 予岳州陣亡正紅旗佐領勒畢、祭葬如例

• 甲午。宗人府遵㫖議、盛京三陵、每年四時祭祀、應令盛京將軍、副都統、侍郎內、派令致祭。孝陵、仍遣在京大臣致祭。如有大事、致祭四陵、俱應于和碩親王以下、鎮國將軍、及覺羅民官文武大臣內遣祭。得㫖、是

• 河道總督靳輔疏言、淮河東岸、自翟家壩至周橋閘、乃淮揚運河上游門戶、山鹽等七州縣民生關鍵也。當黃河循禹故道之時、淮流安瀾直下、此地未聞水患、迨黃流南徙奪淮、淮流不能暢注、於是壅遏四漫、山陽、寶應、高郵、江都四州縣、河西低窪之區、盡成澤國者、六百餘年矣。明萬曆初、河道廢壞、雖不若今日之甚、而清口淤、高堰決、與今日情形相似。彼時河臣潘季馴、築堤堵決、治效班班可考、然此處不議加高、蓋明代祖陵在西、故停河東之障以洩水。殊不知如慮淮漲西侵、何難兩岸並築、而顧留患門庭、歷年既久、遂致成河九道、使淮揚疊受水災、臣不能不憾潘季馴以善治河稱、而亦有此失著也。皇上軫念運道民生、大發帑金、命臣遍為修治。今翟家壩成河九道之處、計共寬一千三百二十三丈二尺、今已盡合龍門。臣更查山陽、寶應、高郵、江都四州縣、河西諸湖、今亦逐漸涸出。臣擬設法招墾、庶幾增賦足民。下部知之

• 乙未。上詣太皇太后宮、問安

• 升刑部郎中索爾遜、為甘肅按察使司按察使

• 吏部等衙門議奏、殉難首領佐貳等六品七品官之子、以縣丞錄用。八品九品官之子、以縣主簿錄用。未入流之子、以州吏目錄用。著為例。從之

• 贈殉難江西廣昌縣巡檢舒學文、金山衛經歷。蔭一子入監讀書

• 丙申。以故一等阿思哈尼哈畨穆赫林之子他布代、襲職

• 戊戌。予江西陣亡佐領傅喀、平涼陣亡佐領噶答渾、浙江陣亡佐領布席泰、各祭葬如例

• 征南將軍都統穆占疏報、招撫偽總兵路奇遇等、文武各官、共一百七十九員。下部議敘

• 己亥。上詣太皇太后宮、問安

• 撫蠻滅寇將軍廣西巡撫傅弘烈疏言、奉頒招撫敕諭、當即會同平南王尚之信、委僉事職銜王繩武、通判職銜俞音、齎往吳世琮營、被害。應賜恩恤。從之

• 庚子。免山東新泰縣、本年分雹災額賦十之三

• 戶部郎中布詹等、奉差浙江巡海。上諭之曰、浙江沿海地方、關係緊要。爾等前往詳察、設立巡海官兵。如額兵單弱、分防不敷、即酌議增設。至於奸惡兵民、販賣糧米、因內地利少、出海利多、冒死越界、勾連貿易者有之。欲滅海寇、必斷內地私販。爾等宜加巡察。如將軍督撫提鎮所屬人員、有犯禁者、即鞫審以聞。務期不時訪緝、杜絕往來販賣、庶奸宄屏跡、海氛可靖矣

• 辛丑。升大理寺卿科爾坤、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 升江南分巡江蘇道金鎮、為江蘇按察使司按察使

• 壬寅。刑部侍郎宜昌阿等疏言、大將軍貝勒察尼軍前、見有湖廣經制隨征綠旗兵、共二萬七千人、宜令河南總兵官周邦寧、還豫鎮守。得㫖、河南境內遼闊、提督既已裁缺、內鄉淅川二縣各口、俱在深山、今又值旱災、總兵官周邦寧、可統標兵一千五百、即還豫鎮守

• 升太僕寺卿張問政、為通政使司通政使

• 癸卯。上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諭刑部、向來死罪重犯、因有論功免死之例、以致惡人希圖倖免、臨陣退縮、殺人劫財、恣肆愈多。以後死罪犯人、不得論功議免。著照其應得之罪、議擬具題、候㫖定奪

• 平南王尚之信疏言、臣先因患痔、由橫州還封川、今病日加、有事醫療、故臣於六月十八日還會城。上諭、今正進討逆賊、剿撫並施之會、尚之信所部往定廣西官兵、令學士孔郭岱等、盡率赴將軍莽依圖軍前、聽莽依圖統攝調遣。孔郭岱等、即同莽依圖進剿。其奮武大將軍印敕、仍留與尚之信

• 甲辰。靖逆將軍甘肅提督侯張勇疏言、噶爾丹將侵吐魯畨、漸次內移、住居西套。前哨已至哈密、去肅州僅十數日、傳聞雖未可盡信、然其情叵測、謹以奏聞。上命檄知大將軍圖海

• 乙巳。升蒙古副都統沙納哈、為前鋒統領

• 免山東長山、益都等七縣、本年分旱災額賦有差

• 丙午。先是、輔國公溫齊等、圍困岳州時、賊遁不追、且妄報殺賊之數。上令嚴取供詞以聞。至是、大將軍貝勒察尼等、取供具奏。上諭、我國家由來軍法嚴明、曾無虛偽多報首功之事。溫齊乃有罪之人、不思效力自贖、岳州徒步奔逸之寇、不即窮追、且殺賊不過三百餘人、與原疏逈異。彼時一等台吉格勒爾圖、尚欲追剿賊寇、乘勝復城。乃溫齊反稱道隘馬疲、不可前進、選愞退卻、又誤軍機。可削去溫齊公爵。罷其參贊。署副都統達賴、削去阿思哈尼哈畨、佐領、及所加之級。喀住、削去副都統。麻尼、削去護軍參領、佐領、及所加之級

• 定遠平寇大將軍和碩安親王岳樂疏報、招撫偽知府金世正等二百八十六員。下部議敘

• 宣義將軍尚之孝疏報、招撫偽總兵林興隆等二十員、偽兵六千五百一十三名。下部議敘

• 升郎中明愛、為大理寺卿

• 丁未。中元節。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孝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

• 和碩純親王隆禧疾篤。上親詣王第視之。立傳醫調治。午時。還宮。以王疾奏聞太皇太后。上復詣王第視之。以王疾篤。還奏太皇太后。申時。王薨。上聞訃痛悼。傳諭輟朝三日。隨以王訃奏聞。太皇太后驚慟。欲親臨其喪。上奏曰、太皇太后痛念亡孫、洵屬至情。但恐聖體萬一勞頓、深為未便。再三勸諫方止。上欲詣王第。後奉太皇太后諭曰、爾日親萬幾、若再悲哀、則爾身益瘁。可勿往。上敬遵慈諭。遂留太皇太后宮中。勸慰竟夕。未還宮

• 定遠平寇大將軍和碩安親王岳樂疏報、招撫偽總兵王熙忠等十二員、兵二千名。下部議敘

• 戊申。上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己酉。上兩詣太皇太后宮、問安

• 上臨純親王隆禧第。舉哀

• 辛亥。上兩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定遠平寇大將軍和碩安親王岳樂疏報、六月初七日、漢軍都統釋迦保等、率領滿漢官兵、于寶慶府岩溪地方、大敗逆賊偽楊總兵。斬首七百餘級。獲賊船四十餘艘。下部議敘

• 岳樂又疏報、漢軍都統釋迦保、招撫偽副將陳起鳳、偽知縣廖新等、及兵丁五百名。下部議敘

• 壬子。上兩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遣官祭和碩純親王隆禧。命發帑、派內務府官、監修墳塋。立碑。加祭一次

• 建義將軍侯林興珠疏言、投誠偽總兵王度沖、偽將軍陳珀、標兵各一千人、見留軍前、其父母妻子、俱在雲南、恐乘間逸去、宣洩軍情、請調內地補伍。上諭、投誠官兵、見隨大兵進剿、若盡撤往內地、則此後歸誠者、將瞻顧不前。大將軍貝勒察尼等、身在常德、洞悉情形。其有家口在滇、實屬可疑者、酌量設法、撤至內地、補入營伍

• 癸丑。上兩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甯南靖寇大將軍多羅順承郡王勒爾錦等疏言、湖南各大將軍麾下、所有蒙古兵、已盡遣還。其在彝陵襄陽等處蒙古兵一千七百餘人、亦應撤回京師。得㫖、彝陵襄陽諸處蒙古兵、准令撤還。于荊州諸處滿洲綠旗官兵內、酌量抽撥、鎮守地方

• 諭兵部、柯鐸等投誠官員、遇便一一遣發荊州。即傳諭大將軍王、將軍等知之

• 甲寅。上兩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湖廣提督徐治都疏言、設五板船一百艘、令彝陵鎮臣胡世英統之、以備水路。臣親調官兵、偕襄陽鎮臣、水陸併發、前赴歸州興安巴東形勝之地、剿撫逆賊。得㫖、所用戰艦、督撫等委官速造、毋誤軍需。徐治都、即偕彝陵襄陽總兵官、赴歸州諸處討賊。剿撫並用。速奏膚功

• 乙卯。上兩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兵部議奏、外委千總魏士曾、齎劄往招偽將軍吳應麒、被殺。應贈千總。蔭子弟一人、以衛千總用。得㫖、著加贈守備

• 鎮南將軍莽依圖疏報、偽將軍吳世琮等、圍南寧日久、城中食盡、旦夕且陷、投誠馬承蔭請救、總督金光祖、遣總兵官譚昇、楊國泰等、率兵往南寧援之。吳世琮率眾渡江越嶺、于新村西山之巔、列鹿角逆戰。臣與將軍覺羅舒恕、額楚、都統勒貝等、分路撲剿、殺賊甚多。吳世琮負重傷遁、遂解南寧之圍。又太平偽知府林輔世、新泰偽參將何應魁、率城內文武官投誠。得㫖嘉獎、下部議敘

• 丙辰。上兩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江西提督許貞疏言、玉山、常山、德興、一帶地方、逆賊偽英義將軍程碧、於五月二十三日、被臣標守備鄭武等所擒。下部議敘

• 旌表福建節婦、古田縣郭聖昌妻黃氏、給銀建坊如例

• 丁巳。諭兵部、江西南昌備餋之馬二千四百餘匹、湖廣武昌備餋之馬一千匹、移文該撫、令遣能員、解赴長沙、沿途愛護、勿致缺額。付巡撫韓世琦、加意飼秣、毋令羸瘦。馬畢到長沙、仍令韓世琦報部

• 撫遠大將軍都統大學士公圖海疏言、益門鎮逆賊既敗、即遣兵追剿、而賊毀偏橋、無路可通、俟提督孫思克、趙良棟到日、會議進兵。得㫖、逆賊既敗、所在震動、自宜努力窮追、收復疆土。前稱逆賊屯踞寶雞、圖海等欲調各路之兵進剿、及賊敗之後、又不乘機撲滅、反藉稱賊毀偏橋、無路可通、竟爾卻還、如此懦怯易退、何時乃得破賊。圖海等速調提督孫思克、趙良棟等、平定漢中四川諸處、剿殺逆賊、毋失機會

• 鎮南將軍莽依圖疏言、南寧地方險隘、挽運維艱、議令將軍額楚、都統馬九玉、帥兵屯駐永淳。上諭、今當逆賊震讋搖動之時、凡為將帥者、各宜不失機會、努力疾行、滅賊以定疆圉。莽依圖等、既大敗南寧逆賊吳世琮等、自當乘勢直取雲南、乃稱南寧險隘、挽運艱難、令額楚等往駐永淳、懦怯如此、逆賊何時得滅、滇南何日得平。今粵西底定、乘賊大敗之後、莽依圖等、速調都統希佛等兵、自南寧取路進剿、直抵滇中

• 戊午。命山東巡撫趙祥星、發漕米五萬八百七十石、銀二萬二千六百餘兩、賑沂州等十三州縣饑民

• 免山東淄川等五縣、本年分旱災額賦有差

• 庚申。京師地震上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諭戶部、工部、朕御極以來、孜孜求治、期於上合天心、下安黎庶、夙夜兢惕、不敢怠荒。乃於本月二十八日巳時、地忽大震。變出非常。皆因朕躬不德、政治未協、大小臣工、弗能恪共職業、以致陰陽不和、災異示警。深思愆咎、悚息靡寧。茲當力圖修省、以迓天庥。念京城內外、軍民房屋、多有傾倒、無力修葺、恐致失業。壓倒人口、不能棺殮、良可憫惻。作何加恩軫恤、速議以聞。仍通行曉諭、咸使聞知

• 諭大學士等、地震傾倒民居、朕心憫念。至於窮苦兵丁、出征在外、房屋毀壞、妻子露處、無力修葺、更堪憫惻。可敕該部、行令八旗都統、副都統、參領、親行詳察。毋致遺漏

• 又諭大學士等、地震示警、災及軍民。朕高居禦物、勤恤民隱。遇茲變異、惻怛彌殷。其摧塌房屋、壓傷人口、惟恐五城御史、不能逐戶細察、止憑司坊官員、總甲人等開報、未盡詳確、不得均沾實惠。應分遣不在五城滿漢御史、詳加稽察。著都察院遵行

• 諭吏部等衙門、自古帝王、撫禦萬方、兢兢業業、勤求治理、必欲陰陽順序、和氣迎庥、或遇災異示警、務省愆思過、實修人事、挽回天心。茲者地震之變、譴告非常、反覆思維、深切悚惕。蓋由朕躬不德、敷治未均、用人行政、多未允符、內外臣工、不能精白乃心、恪盡職掌、或罔上行私、或貪縱無忌、或因循推諉、或恣肆虐民、是非顛倒、措置乖方、大臣不法、小臣不廉、上幹天和、召茲災眚。若不洗心滌慮、痛除積習、無以昭感格而致嘉祥。朕力勤政務、實圖修省。目今應行應革事宜、令部院三品以上官、及科道、在外各該督撫、明白條奏、直言無隱。其在京三品以上堂官、並督撫提鎮、俱據實自陳。毋得浮泛塞責。爾部即遵行、仍通諭內外軍民人等、咸使聞知

• 召內閣九卿詹事科道滿漢各官齊集。命大學士明珠等傳諭曰、茲者異常地震、爾九卿大臣各官、其意若何、朕每念及、甚為悚惕。豈非由朕躬料理機務未當、大小臣工、所行不公不法、科道各官、不直行參奏、無以仰合天意、以致變生耶。今朕躬力圖修省、務欲挽回天意。爾各官、亦宜洗滌肺腸、公忠自矢、痛改前非、存心愛民為國。且爾等自被任以來、家計頗已饒裕、乃全無為國報效之心、爾等所善之人、即以為善而奏聞、爾等所不合之人、即不行奏請、此等不公事情、朕聞見最確、欲即行處分、猶望改過、雖知之而不令議罪也。今見所行、愈加貪黷、習以為常、且從前遇此等災變之事、朕亦屢加申飭、但在朕前、則雲欽遵申飭之㫖、究竟全不奉行。前此大奸大惡之人、朕重加處分、爾等亦所明知、此即榜樣也。再科道各官、向來於大奸大惡之人、未見紏參、或因事體曖昧、未有憑據、難於舉發、此後科道各官、如有確見、即行據實參奏。若依然虛飾、如前所行奸惡、巧為掩飾、不加省改、或事情發覺、或經朕訪出、雖欲寬免、國法具在、決不貸宥。其即傳諭諸臣、咸使知之

• 兵部議覆、福建總督姚啟聖疏言、永定縣所拏逆賊人口、內有難民、懇敕部咨行廣東江寧督撫清查、給還本家。查賊寇子女、原無查放之例、但據該督稱系難民、其中恐有被賊所擄、後為我兵所拏、亦未可定。應咨該督撫、除所拏逆賊家口、仍應存留外、其果系被賊所擄難民男婦、按冊清查、即行追出、遞送福建、給還本家。從之

• 辛酉。上詣太皇太后皇太后宮、問安

• 以故三等精奇尼哈畨阿喇納之弟畢力克、襲職

• 戶部、工部、遵諭議、地震傾倒房屋、無力修葺者、旗下人房屋、每間給銀四兩。民間房屋、每間給銀二兩。壓倒人口、不能棺殮者、每名給銀二兩。得㫖、所議尚少。著發內帑銀十萬兩、酌量給發

• 壬戌。上詣太皇太后宮、問安

• 命滿漢大學士以下、副都御史以上、各官集左翼門。上遣侍衛費耀色、齎諭㫖。仍口傳上諭曰、頃者地震示警、實因一切政事、不協天心、故召此災變。在朕固宜受譴、爾諸臣亦無所辭責。然朕不敢諉過臣下、唯有力圖修省、以冀消弭。茲朕于宮中、勤思召災之由、力求弭災之道、約舉大端、凡有六事。爾等其詳議舉行。勿仍以空文塞責。傳諭畢。宣讀上諭曰、朕薄德寡識、愆尤實多、遘此地震大變、中夜撫膺自思、如臨冰淵、兢惕悚惶、益加修省。朕意中素有數事、使爾諸大臣、總督、巡撫、司道、有司各官、咸共聞知、務期洗心滌慮、實意為國為民、斯於國家、有所禆益。即爾等亦並受其福。庶幾天和可致。若仍虛文掩飾、致負朕意。詢訪得實、決不為爾等姑容也。一、民生困苦已極、大臣長吏之家、日益富饒、民間情形、雖未昭著、近因家無衣食、將子女入京賤鬻者、不可勝數、非其明驗乎。此皆地方官吏、諂媚上官、苛派百姓、總督巡撫司道、又轉而饋送在京大臣、以天生有限之物力、民間易盡之脂膏、盡歸貪吏私橐、小民愁怨之氣、上幹天和、以致召水旱日食星變地震泉涸之異。一、大臣朋比徇私者甚多、每遇會推選用時、皆舉其平素往來交好之人、但雲辦事有能、並不問其操守清正。如此、而謂不上幹天和者、未之有也。一、用兵地方、諸王將軍大臣、于攻城克敵之時、不思安民定難、以立功名。但志在肥己、多掠占小民子女、或借名通賊、將良民廬舍焚毀、子女俘獲、財物攘取、名雖救民於水火、實則陷民於水火之中也。如此、有不上幹天和者乎。一、外官于民生疾苦、不使上聞。朝廷一切為民詔㫖、亦不使下達。雖遇水旱災荒、奏聞部覆、或則蠲免錢糧分數、或則給發銀米賑濟、皆地方官吏、苟且侵漁、捏報虛數、以致百姓不沾寔惠。是使窮民而益窮也。如此、有不上幹天和者乎。一、大小問刑官員、將刑獄供招、不行速結、使良民久羈囹圄。改造口供、草率定案、證據無憑、枉坐人罪。其間又有衙門蠹役、恐嚇索詐、致一事而破數家之產。如此、有不上幹天和者乎。一、包衣下人、及諸王貝勒大臣家人、侵佔小民生理。所在指稱名色、以網市利。干預詞訟、肆行非法、有司不敢犯其鋒、反行財賄。甚且身為奴僕、而鮮衣良馬、遠勝仕宦之人。如此、則貴賤倒置。所關匪細。以上數條、事雖異而原則同。總之大臣廉、則督撫有所畏憚、不敢枉法以行私。督撫清正、則屬下官吏、操守自潔。雖有一二不肖有司、亦必改心易慮、不致大為民害。此事、朕非不素知、但以正在用兵之際、每示寬容。今上天屢垂警戒、敢不昭布朕心、嚴行戒飭、以勉思共回天意。作何立法嚴禁、務期盡除積弊。著九卿詹事科道、會同詳議以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