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純祖/三年/十月
10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左承旨沈象奎〈未肅拜〉。右承旨金宗善〈未肅拜〉。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閔命爀〈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書洪冕燮〈仕直〉。事變假注書朴長輿〈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朴命燮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任希存啓曰,明日親傳香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傳旨未下,掌令尹孝寬、李燮呈辭,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載紹啓曰,兵曹參判吳泰賢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任希存啓曰,去六月十一日輪對官司錄沈厚鎭,中學訓導朴升用,內贍主簿趙元溥,二十一日輪對官西學訓導朱弼相,工曹左郞南𪼛,七月二十一日輪對官西氷庫別提安載述,掌樂僉正李鼎烈,司宰僉正徐有昌,禁府都事洪羲謙,八月初一日輪對官司饔主簿柳光濂,典簿徐興輔,東學訓導曺錫鯤,宗簿直長尹爔,十一日輪對官漢城庶尹金喆淳,敦寧判官洪赫,九月初一日輪對官軍資正南惠寬,禮曹正郞白慶楷,兵曹正郞申星模,戶曹正郞趙厚鎭,十一日輪對官內資主簿崔宗錫,司圃別提白宗澤,尙瑞直長韓元履,都摠經歷尹孝達,典設別提李喜孫,二十一日輪對官南學訓導李宗心,左通禮柳烇,刑曹正郞沈應奎,濟用判官尹定鎭,廣興守金鍒,今初一日輪對官司成沈銖,司僕正李東冕,司䆃僉正洪履簡,禮賓主簿金福麟,瓦署別提金思說來待矣。傳曰,入侍。
○吳載紹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政官牌招開政。
○吳載紹啓曰,行吏曹判書徐邁修,參判金勉柱,參議朴宗慶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吳載紹啓曰,行吏曹判書徐邁修,參判金勉柱,參議朴宗慶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一體更爲嚴飭牌招。
○吳載紹啓曰,行吏曹判書徐邁修,參判金勉柱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終不承膺,揆以事體,萬萬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吳載紹啓曰,三品官之無得一日三違,曾有定式矣。吏曹參議朴宗慶,特敎申飭之下,隨牌來詣闕外,屢度催促,終不入來,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日前特敎疏批之後,又復違牌,不已煩瀆乎?從重推考嚴飭,使之卽爲肅命。
○朴命燮啓曰,堂下官之無得一日三違,曾有定式矣。司諫安筞三牌不進,罷職傳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今日政差出。
○任希存啓曰,明日親傳香,承旨當爲備員,而左副承旨曺錫中在外,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傳于任希存曰,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沈象奎、金宗善落點。
○有政。吏批,行判書徐邁修,參判金勉柱牌不進,參議朴宗慶進,左副承旨任希存進。啓曰,判書徐邁修,參判金勉柱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金履永爲大司諫,尹行直爲司諫,司僕判官徐簡修仍任事承傳,兼持平宋冕載,全羅左道京試官,減下。再政。以李石求爲監察,李喜大爲引儀。
○兵批,行判書趙鎭寬進,參判吳泰賢未肅拜,參議尹光顔在外,參知成鼎鎭入直進,同副承旨朴命燮進。以宋鍈、李世益爲同知,蔡顯九爲羽林將,吳仁豐爲五衛將,李應會爲宣傳官,李炯爲訓鍊主簿,沈能完爲部將,金時顯爲西平浦萬戶,護軍姜彝正,副護軍朴崙壽、曺錫中、蔡顯九,副司直安筞,副司正洪冕燮,以上竝單付。再政。以成培爲同知,李基鼎爲中樞經歷,李喜述爲訓鍊主簿。
○傳于任希存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執義玄重祚,獻納李象謙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閔命爀曰,只推。
○任希存,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李存秀狀啓,則以爲禁衛營十一月當上番軍兵使點送,而見今催科在卽,節使不遠,沿路,廚傳之弊,在所當念,依已例以虞候點送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今年本道沿海諸邑,未免失稔,廚傳可悶,誠如道臣狀辭,而如此之歲,虞候替行,便成已例,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以司僕寺一二提調意啓曰,本寺判官徐簡修,纔已滿瓜矣。本寺多有擧行之事,勢難付之生手,仍任,何如?傳曰,允。
○癸亥十月初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輪對官入侍時,右副承旨閔命爀,記事官洪遇燮,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司錄沈厚鎭,中學訓導朴升用,內贍主簿趙元溥,西學訓導朱弼相,工曹佐郞南𪼛,西氷庫別提安載述,掌樂僉正李鼎烈,司宰僉正徐有昌,禁府都事洪羲謙,司饔主簿柳光濂,宗親府典簿徐興輔,東學訓導曺錫鯤,宗簿直長尹爔,漢城府庶尹金喆淳,敦寧判官洪赫,軍資正南惠寬,禮曹正郞白慶楷,兵曹正郞申星模,戶曹正郞趙厚鎭,內資主簿崔宗錫,司圃別提白宗澤,尙瑞直長韓元履,都摠經歷尹孝達,典設別提李喜孫,南學訓導李宗心,左通禮柳烇,刑曹正郞沈應奎,濟用判官尹定鎭,廣興守金鍒,成均司成沈銖,司僕正李東冕,司䆃僉正洪履簡,禮賓主簿金福獜,瓦署別提金思說,以次進伏訖。上曰,輪對官進前。厚鎭進前奏職姓名後,奏職掌謄錄官,無所懷。升用奏職姓名,奏職掌訓導儒生,無所懷。元溥奏職姓名,奏職掌油淸色,遺在眞油七十石拾斗一升六合,淸六石拾一斗一升三合,白淸一石二升,無所懷。弼相奏職姓名,奏職掌訓導儒生,無所懷。𪼛奏bb職b姓名,奏職掌山澤司,履歷守門將、部將、權管、活人別提、禁府都事。載述奏bb職b姓名,奏無職掌,無所懷。鼎烈奏職bb姓b名,奏職掌樂工兼色,無所懷。有昌奏職姓名,奏無職掌,無所懷。羲謙奏職姓名,奏職掌奉敎推鞫,無所懷。光濂奏職姓名,奏職掌入直公饍,履歷西道參軍、典設別提、禁府都事、西壁引儀,無所懷。興輔奏職姓名,無職掌,無所懷。錫鯤奏職姓名,奏職掌訓導儒生,無所懷。爔奏bb職b姓名,奏職掌守護寶閣,無所懷。喆淳奏職姓名,奏職掌吏房褒貶司,無所懷。赫奏職姓名,奏職掌寶閣守直,無所懷。惠寬奏職姓名,奏無職掌,無所懷。慶楷奏職姓名,奏職掌典客司。星模奏職姓名,奏職掌武備司,無所懷。厚鎭奏職姓名,奏職掌前例房版籍司,遺在錢三十三萬七千五百貫,木綿二千二百六十同,布五百十四同,無所懷。宗錫奏職姓名,奏職掌鹽醬,遺在末醬二千三百三石八合,鹽五百三十二石九斗九合,履歷守門將,無所懷。宗澤奏職姓名,奏職掌菜蔬,無所懷,履歷守門將。元履奏職姓名,奏職掌璽符印信,無所懷。孝達奏職姓名,無職掌,無所懷,履歷武兼、訓鍊主簿、都摠都事。喜孫奏職姓名,奏職掌遮帳,無所懷。宗心奏職姓名,奏職掌訓導儒生,無所懷。烇奏職姓名,奏職掌啓請前導,無所懷。應奎奏職姓名,奏職掌掌隷司,無所懷。定鎭奏職姓名,無職掌,無所懷。鍒奏職姓名,無職掌,無所懷。銖奏職姓名,無職掌,無所懷。東冕奏職姓名,無職掌,無所懷。履簡奏職姓名,無職掌,無所懷。福獜奏職姓名,奏職掌雜物色,遺在末醬二千二百十九石一斗一升,川椒三十七斤肆兩二錢七分,鹽九百二十九石三斗九合四夕,甘醬四百三石十二斗三升八合,艮醬八十石十三斗三升三合,履歷訓鍊奉事參軍,無所懷。思說奏職姓名,奏職掌瓦甎色,遺在常瓦六百七十一訥六百三十七張,大方甎五十張,唐瓦一訥十三張,唐防草一訥四百十八張,土火爐一百三十三介,大瓦方甎防草一百九訥四百八十五張,履歷今年增廣殿試壯元,待罪此職矣。命爀曰,東氷庫別提韓碩謩,造紙別提康萬齡,忠勳都事朴英源,軍器正洪達三,儀賓都事兪常柱,繕工奉事洪鼎簡,長興主簿吳贊述,典牲判官李鼎老,奉常正安策,校書校理柳英喆,輪對點下之後,或移職或在外,故不爲待令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金宗善〈坐〉。左副承旨任希存〈監祭進〉。右副承旨閔命爀〈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洪冕燮〈仕〉曺錫正〈仕直〉。事變假注書朴長輿〈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人定至初三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六分。
○閔命爀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未肅拜,掌令尹孝寬、李燮呈辭,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希存啓曰,明日中宮殿冠禮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今日親傳香時,入直禁軍、挾輦軍、槍劍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任希存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朴命燮曰,侍衛軍兵毛具。
○注書洪遇燮病,代以曺錫正爲假注書。
○傳于沈象奎曰,召對爲之。
○吏曹口傳政事,內贍奉事金魯恕,司饔奉事韓鍰相換。
○朴命燮,以成均館同知館事意啓曰,本館入直,久任郞廳外凡郞,無敢入直,若有代員替直之事,則依下都監郞官例,草記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沈銖,以身病呈旬,直講金晦彬方以入直,身病猝劇,呈旬出去,時無入直之員,以他郞官,姑爲代直,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分授都城敦義門北邊第三城廊近處體城四間許頹圮處,今十月初二日爲始,改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十月初二日辰時,上詣仁政殿月臺。宗廟冬享大祭香祝親押親傳入侍時,行都承旨吳載紹,左承旨沈象奎,右承旨金宗善,左副承旨任希存,右副承旨閔命爀,同副承旨朴命燮,記事官洪遇燮,假注書洪冕燮,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直提學金近淳,檢校直閣朴宗慶,待敎李敎信,以次侍立訖。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宣化門。藥房都提調徐龍輔曰,日氣陰冷,早爲勞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雖有口啓,而雨晴故,親將傳香矣。出協陽門,由肅章門,入仁政門,至降輿所,降輿御座次香室官員,奉香祝以授希存。希存讀祝準祝訖。左右通禮導殿下就褥位。通禮跪啓請跪。上跪。希存奉祝,以次跪進。上以次親押。希存奉香祝置案上。時至,希存奉香祝,以次東向跪進。上受香祝,以授獻官。獻官以次西向跪受。通禮跪啓請興。上興。通禮前導,降就階下祗迎位西向立。諸獻官奉香祝,以次由正階上。通禮跪啓請鞠躬。上鞠躬。過卽啓請平身。上平身。諸獻官以次出仁政門外。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希存曰,明日中宮殿冠禮,以卯午時擇入矣。將以何時擇吉乎?上曰,定以午時,可也。仍由肅章門、協陽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初二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沈象奎,侍讀官李晦祥,檢討官元在明,待敎李敎信,假注書曺錫正,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晦祥讀自九月,止益州牧。上曰,下番讀之。在明讀自陶謙,止嘔血而死。上曰,參贊官讀之。象奎讀自袁術,止以拒之。上曰,閣臣讀之。敎信讀自二年春,止爲皇后。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郭汜,止數日乃止。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閏月,止布可破也。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若舍而東,止內不悅。上曰,文義陳之。晦祥曰,此時事,別無可以敷陳之文義,而劉焉死後,趙韙之貪璋溫仁而立之者,可見其只爲身計,而小無爲國家宗社之意也。此時之人,皆如是爲心,漢安得不亡乎?此雖小事,亦足以觀世道矣。上曰,下番亦陳文義也。在明曰,昭烈讓徐州於袁術,誠美矣。上曰,予方欲問之矣。昭烈何爲而讓於袁術也?在明曰,昭烈非以袁術爲賢而讓之也。當是時,天下洶洶,各據一隅,弱者失之,强者得之,不復有爲漢之心,而專事爲己之計,若能於此時,有謙讓之擧,則衆心當自悅服,而其所以讓之者,有勝於受之,昭烈之畢竟成就,於此亦可見矣。他人則互相爭奪,昭烈則與亦讓之,可知其無濟己之私,而實出於眞箇公心也。蓋厭服人心,莫如一公字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象奎曰,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臣亦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袁紹使人說操,欲使遣家居鄴,家是操之家屬耶?象奎曰,然矣。上曰,袁紹之必欲使操遣家居鄴何也?象奎曰,若使操家居鄴,則其將操縱之惟意故也。上曰,操初欲許之,因程昱之言而始止之,操之初欲許之者何也?象奎曰,程昱之言,蓋慮其見制於紹,而操之初欲許之者,似未及深思之故也。上曰,袁術許孫策爲九江太守,而竟不踐,旣拔廬江,而又不許,失信誠大矣。象奎曰,然矣。袁術不能用如策者,而失信又如是,至其僭號時,策貽書絶之,蓋如策者,豈是屈於術之人乎?在明曰,袁術自是無智慮無見識,不足備數者也。上曰,荀彧之語曹操,不曰國家之關中、河內,而曰將軍之關中、河內,此是專爲曹操而言者也。象奎曰,荀彧之心,本無漢家,比操於高祖、光武,操亦許彧以吾之子房,則彧是只知操,而不知漢者,故有此言也。在明曰,彧是荀淑之孫,世祿之臣,而若是忘國,只事爲操,今此關中、河內等說,亦甚無狀矣。上曰,孔融之向袁術,謂冢中枯骨,註以爲四世五公,而予意則似指袁術雖生,而與枯骨無異也。象奎曰,古人有行尸走肉之語,枯骨之喩如是看,亦甚好矣。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閔命爀〈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燮〈坐〉。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書曺錫正〈仕〉。事變假注書朴長輿〈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中宮殿冠禮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任希存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命燮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未肅拜,掌令尹孝寬、李燮呈辭,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水原留守曺允大狀啓,陵園所樹木枯柯朽株,竝爲除剔,令該曹稟旨分付事,傳于任希存曰,叢蔚之疏剔,功役之漸次,所請甚當,依此爲之之意,申飭於園官陵司及地方官,卿亦時時往來躬審事,回諭。
○閔命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中宮殿冠禮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廣州留守金載瓚災實狀啓,則以爲本府今年穡事,統而言之,未免歉歲,而流來沙覆,例入原災,爲二十七結八十負九束,外此執災,爲七十結五十六負一束,地部劃下二十結外,不足災七十八結三十七負,特爲加劃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本府處在畿甸左右道之交,諸般災損,與今年之次諸邑,無甚懸殊,今此事目俵下外七十八結零之加請,不至過濫,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閔命爀,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咸鏡監司李翊模災實分等狀啓,則安邊等十三邑,置之稍實,鏡城等十二邑鎭,置之之次,尤甚名色,不爲擧論,後錄條件,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其一,明川以南進封吏,依近例姑許停止事也。本道今年年事,雖或有小小災傷,旣無全一邑偏歉處,而屢豐之餘,民情晏如,道臣分等,誠有斟量,依狀請施行,後錄諸條,亦爲一體許施,何如?傳曰,允。
10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病〉。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金宗善〈坐直〉。左副承旨尹益烈〈在外未肅拜〉。右副承旨閔命爀〈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書成在基〈未入來〉。事變假注書任弘植〈未入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象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命燮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左副承旨任希存,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尹益烈落點。
○沈象奎啓曰,新除授左副承旨尹益烈,時在京畿長湍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假注書曺錫正,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曺錫正改差代,以成在基爲假注書。
○傳于朴命燮曰,召對爲之。
○朴命燮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啓曰,事變假注書朴長輿,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長輿改差代,以任弘植爲事變假注書。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命燮曰,只推。
○沈象奎,以司饔院監膳提調意啓曰,漁夫契貢人等呼訴內,冬節已屆,漁族深入,設網屢日,勢難捉得,將至闕供之境云。每年如此之時,以他可合之魚及活鷄,例有參半代封之規,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啓。傳曰,依例代封。
○閔命爀,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堯憲,以御營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閔命爀,以扈衛廳大將意啓曰,別將金敬身,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啓目,向前鄭重祿亦,貢馬事體,何等重大,而發船之際,初不審愼,至有大洋致敗,同舟之人命,雖幸拯救,一船之馬匹,未免傷斃,則身爲差使員,不善檢飭之罪,在所難逭,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癸亥十月初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宗善,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任厚常,檢討官元在明,記事官朴宗琦,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厚常讀自六月,止華陰。上曰,下番讀之。在明讀自將軍,止百人。上曰,參贊官讀之。宗善讀自李樂,止不從。上曰,閣臣讀之。象奎讀自孫策,止解散。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繇兵,止將軍也。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策哭,止繇從之。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劉繇,止擊殺之。上曰,文義陳之。厚常曰,此時已有三國分張之漸,而互相戰伐之事,故別無文義矣。以孫策事觀之,則其才略度量,足可見江南創業之兆矣。此云性豁達聽受善用人,夫人主之盛節,不外於善聽受善用人,而策能如此,故周瑜,卽當世名將也,渡江之初,與之結納,資其籌策,能立伯業之基址,其志槪事業,蓋當世之雄耳。然當漢運衰,英雄割據,各自爲計,本無爲漢之心,而策之本心,亦出於自占一隅,雄視天下之意矣。其所謂豁達聽受之量,適足爲江南創業之資矣,可勝歎哉?且笮融,受督糧之任,而曠其職務,反崇佛事,至於招致旁郡,而化而好佛者,爲五千餘戶之多。夫佛者,虛無寂滅之事,而愚夫之事佛徼福,決是理外矣。韓愈之言曰,事佛求福,反受其殃,今以笮融事觀之,畢竟爲劉繇所敗而死,則佛何救哉?此亦不足事佛之明驗也。上曰,下番陳之。在明曰,此時君政時務,別無文義之可言矣。至於獻帝,不信楊定之讒言,而能辨段煨之不反,乃曰,煨罪未著,奉等攻之,而欲令朕有詔耶云者,可知其資稟之仁明矣。夫惎間之言,浸潤之讒,雖古明君賢主,黑白易眩於前矣。獻帝則明知段煨之無罪,而固請不許,嚴辭斥之,以此觀之,漢家衰替之運,雖無奈何,而若不然,則可與有爲之主矣。上曰,獻帝此事,誠善處矣。在明曰,然矣。獻帝非但善處此事矣,其曰舍百官而去,此何辜哉云者,誠君人之言也。當此危急之時,不從御馬之請,而有此體下之言,此與文帝乘千里馬,朕獨安之之言,同其美矣。觀於此等事,不可與桓、靈比論,而可與有爲之主也。但所遇非時,權綱倒置,不得措手足,故無能有補於將亡之漢祚矣。且呂範勸策整紀綱之說,誠知先務矣。凡治戎治國之道,不外於紀綱之振刷,國之有紀綱,如人之有血脈,人而無血脈則死,國而無紀綱則亡,故策纔得曲阿一邑,而範先以整紀綱爲急務。夫詰戎行師之際,非紀綱則何以嚴師律而肅戎伍乎?然治戎之政,雖不過一將之事,而況爲天下國家,捨紀綱何以哉?雖以獻帝事言之,其資稟足以有爲,而終不能振刷者,職由於紀綱之頹隳耳。然則爲國之道,當以紀綱爲先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宗善曰,此時漢家,非但王室凌夷gg陵夷g,權柄下移,而人心陷溺,彝倫斁絶,至於君不君臣不臣之境矣。沮授之勸表紹者,可謂識時務之言也。紹在河北,兵精糧廣,而又席四世五公之勢,布列朝廷者,皆渠門生故吏也。苟使紹首倡義聲,救生民於塗炭,奉乘輿於播遷,延攬英雄,共奬王室,則可謂事半功倍,而畢竟使曹操,旁闚而潛伺,坐收其利,以至於王綱之終不振起。蓋紹心不在漢,故不從沮授之言,以此推之,沮授之勸其迎駕也,紹之聽與不聽,實關於治亂安危之幾矣。觀史之際,如是究看則好矣。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沮授之言則固善矣,而袁紹之心,亦猶曹操之心,則苟使迎駕,不過出於挾天子以令諸侯之計,初豈有激厲gg激勵g忠義,扶衛王室之意哉?使紹而果聽授言,亦爲曹操之事而已,均之無補於皇祚之傾覆矣。然紹之於漢,四世五公,是謂喬木之臣,則紹之所以報效之義,天下所以期望之大,非如乘亂崛起之操輩比也,而乃其所爲,則殆有加於操焉,此固憤惋之甚者,而授之所以爲此說者,卽亦濟紹之私計,而非出爲漢之大義,若奉迎車駕,卽宮鄴都,則權實在紹,操無所籍,勝敗之籌,於斯判矣。然則不聽授言,卽渠之失着,而無關於漢之興亡矣。宗善曰,使紹迎駕,則其畢竟所爲,似不至於曹操矣。在明曰,若論紹之罪,則無異於操矣。紹爲盟主,而無戮力靖亂之意,希其萬一之幸,坐視其勝敗,究其心術,與操何異乎?象奎曰,孫策之聽受善用人,誠善矣。夫好善優於天下,則何況區區之江東乎?想策爲人,勝於孫權,畢竟夭折,不能卒業,可勝歎哉?當孫策乘勝之時,事業日大,士衆日盛,而呂範以紀綱爲言,斯可謂知所先務矣。治國御衆,莫非紀綱之維持也,苟無紀綱,一縣曲阿之地,一旅新集之師,尙不可以治而御之,則況乎爲天下國家者乎?上曰,百姓聞孫策至,而何爲失魂乎?象奎曰,百姓畏其威猛,故於其未至,則聞亦失魂,及其至也,則一無所犯,此民所以悅服也。上曰,笑語何足爲致人死力,而士民見策笑語,莫不盡心何也?厚常曰,此可見英雄之氣像矣。在明曰,非但笑語也,衆所以致死力者,歸於豁達聽受之量矣。蓋豁達聽受,非但孫策之能事,而足爲人君之盛德也。上曰,李傕、郭汜之自相攻擊,無足爲害於王室,而獻帝之必欲和解何也?厚常曰,兩賊相鬪,生民塗炭,獻帝力不能制,故必欲和解也。上曰,孫策云子布賢,我能用之,功名獨不在我,其言不亦善乎?象奎曰,聖敎誠然矣。北方士夫,不知孫策而專以歸美於張昭,若在常人之情,則易存掠美之嫌,而策之言如此,夫得賢用之,自享其利,不亦善乎?昔齊桓公之任管仲也,有司請史於公,公曰,以告仲父,有司又請,公曰,以告仲父,左右曰,一則仲父,二則仲父,易哉爲君,公曰,吾未得仲父則難,已得仲父,則何爲其不易,孫策此言,卽齊桓之意,而已見小註矣。人君皆得賢成功,臣有其善,君享其功,此所以勞於求賢,逸於任賢,策之此言,亦可謂能知此道者矣。上曰,華歆用於此時,而管寧則終不仕乎?在明曰,然矣。孫策屈己下士,而畢竟張昭之賢,若己有之,此卽有度量之言也。象奎曰,如公孫述者,苛細察小,諸將請兵立功,終疑不聽,人有善計,恥其不出於己而抑之,與策大相反矣。在明曰,公孫述雖不足責,而自古人君,見其臣之才智出於己上,則易生忌克之心,而鮮有若己之意也。必也去其物我之私,而誠其好善之心,然後人皆樂爲之用矣。上掩卷。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行左承旨李堯憲〈坐〉。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右副承旨尹益烈〈在外〉。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書成在基〈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尹光普,副提調吳載紹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啓曰,明日聖節望闕禮習儀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明日聖節望闕禮,依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右副承旨閔命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堯憲落點。
○朴命燮啓bb曰b,卽者吏曹郞廳來言,同福縣監李儒文,憲府則旣已署經,諫院則大司諫金履永,司諫尹行直在外,獻納李象謙未肅拜,正言李尙愚、趙晉和未署經,無以備員署經云,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一司除署經,當日辭朝。
○傳于朴命燮曰,召對爲之。
○朴命燮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命燮曰,只推。
○朴命燮啓曰,明日聖節望闕禮習儀時,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以兵曹言啓曰,明日聖節望闕禮習儀時,本曹堂上一員,以侍衛當爲進參,而參判臣吳泰賢,身病猝重,不得出肅,參議臣尹光顔,在外未肅拜,參知臣成鼎鎭,今方入直,末由推移之路。參判、參議,令政院稟旨變通,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啓曰,因兵曹草記,明日聖節望闕禮習儀時,本曹堂上一員,以侍衛當爲進參,而參判吳泰賢,身病猝重,不得出肅,參議尹光顔,在外未肅拜,參知成鼎鎭,今方入直,末由推移之路,參判、參議,令政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身病及在外人,竝許遞,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東晩爲兵曹參判,任希存爲兵曹參議。
○左議政徐龍輔箚曰,伏以,臣素患昏眩之症,間因風寒,挾感越添,眼花暈旋,精神迷懵,頭疼兼作,食飮全却,伏枕奄奄,若將待盡,以此症形,袍笏轉動,其勢末由。今日藥院承安,賓廳日次,俱未趨造,慢職闕禮,合被大何,玆敢短箚自列。伏乞聖慈,俯垂鑑察,亟賜嚴譴,以警具僚,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節奉慮,卿其安心調理,俟少間卽起視事。仍傳于朴命燮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禁府啓目粘連,旌義前縣監鄭重祿矣,本府議啓內,貢馬事體,何等重大,而發船之際,初不審愼,至有大洋致敗,同舟之人命,雖幸拯救,一船之馬匹,未免傷斃,則身爲差使員,不善檢飭之罪,在所難逭。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
○癸亥十月初五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命燮,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任厚常,檢討官宋冕載,假注書成在基,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各奉《綱目》一冊,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厚常讀自雍丘潰,止將妻子出。上曰,下番讀之。冕載讀自皆垂泣曰,止殺二烈士。上曰,參贊官讀之。命燮讀自劉虞故吏,止瓚軍屢敗。上曰,閣臣讀之。象奎讀自先是有童謠,止奉等從詔。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夏六月,止自稱徐州牧。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秋七月,止其何能爲。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若不時定,止爲列侯。上曰,文義陳之。厚常曰,獻帝時,漢室衰弱,群雄竝起,竊據州縣,擅行征伐,而無一人乃心王室,有持危扶顚之計者。如公孫瓚,亦不害爲一時英雄,而自其殺劉虞之時,已無匡扶王室之心,顧其爲人,固無足道,而及其盡有幽州,則恃其才力,不恤百姓,記過忘善,睚眥必報,凡有材秀,必使抑困,販商庸兒,類多寵愛者,皆所以自底滅亡之道也。夫以天下之大,人君之尊,而有一於此,則未或不亡。況以幽州之界,比之天下,則不過彈丸黑子之地,而瓚兼有此數者之惡,則夫焉得不亡乎?就其中六者而論,則恃其才力四字,爲衆惡之本根。書曰,自用則小,自用云者,自恃之謂也。自恃也故,疎遠賓客,無所親信,謀臣猛將,稍稍乖散,孤立於上,而衆叛親離,日有危亡之兆而不自覺知,此由智慮未周,見識不明之致也。大抵自恃之爲害,非惟公孫瓚一人而已,由古及今,上而帝王,下而匹庶,未有不由自恃而致敗者。伏願聖明,凡於此等處,深加監戒焉。上曰,積穀三百萬斛,食盡此穀,足以待天下之事云者,正如董卓郿塢之言也。厚常曰,誠然矣。此亦瓚自恃之言也。數十重樓樐,固則固矣,三百萬斛穀,多則多矣,而地利不如人和,金湯無足爲恃,則亦安得以此爲固乎?上曰,下番陳之。冕載曰,以《臧洪本傳》觀之,則十三歲擧孝廉,可謂有名行之士,而惜其不遇於時,竟遭袁紹之毒手也。奏未畢。上曰,然則臧洪之從袁紹何也?冕載曰,非洪之從紹也,乃紹自表用也。蓋臧洪,少有名節,爲人所信服,故袁紹慕其名而辟之,此亦東漢尙名義之遺風,而袁紹之辟洪,特假借其名,以爲延攬之計也。非心有所誠服,故當張超之被圍也,請救而拒之,辭行而拘之,使洪故君,遂至淪沒,則洪之絶紹固宜,而紹恃其兵力之强,怒其不聽於己,末乃圍城而屠之,劫降而殺之,烏在其表用之意也?如陳容者,亦義士耳。死生之分,在於一言之間,而抗言數紹,竟與臧洪,同日而死,千載之下,凜然使人有扼腕而興感之意。若使如此之人,早見用於世,則其扶王室而靖世亂者,夫何難哉?此漢室之所以不復興,而志士之所痛恨者也。上曰,參贊官陳之。命燮曰,玉堂俄以臧洪事陳達,而袁紹之敗,未必不由於殺此二子也。夫善人,國之紀也,紀綱斁絶,則國乃滅亡。古有三良之從死,而人有贖百之願,況於一日之內,戕殺二烈士乎?凡於傳記,往往有節義可觀處,則必詳書而備錄之。蓋節義二字,固所以培養士氣,而久延國脈之道,在上而馭世者,其可不扶植而崇奬之乎?伏願聖上留意焉。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綱目》一部,卽朱子所以繼述《麟經》之書也。今於此綱,特書曰,曹操入朝,自爲司隷校尉錄尙書事,目則書以詔以爲,旣被詔爲此官,則固與自爲有異,而朱子之特書如此者,雖詔以操拜此官,而其實則帝之所以有此詔,卽由於操之要君,故直以自爲書之也。奏未畢。上曰,業欲以此下詢,而姑未發問矣。今此自爲二字,與董卓自爲相國之事同乎?象奎曰,然矣。自爲云者,是不稟於君,而擅自爲之之辭也。董卓之自爲相國,在於逆節已著之後,曹操之自爲司隷校尉,在於僭逆未露之前,而其無將要君,羸豕堅氷之漸,從此始矣。故綱特揭自爲二字,以示嚴懲討存隄防之意也。上曰,鮮于輔之迎虞子和,攻公孫瓚破之者,雖未得快雪其讐,而猶可以少洩其恥乎?厚常曰,鮮于輔不忘舊主,迎立子和,欲爲報仇,而兵微力寡,故招誘胡漢,乞師袁紹,屢敗瓚軍,雖不能成就劉和,快雪君讐,而公孫瓚畢竟爲袁紹所殺,則是亦輔等假手之力也。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日次製入加減養胃湯,自明日停止煎入,降氣飮前方中,人蔘加一錢,自明日一貼式煎入。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行左承旨李堯憲〈坐直〉。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朴鍾淳〈未肅拜〉。右副承旨韓致應〈未肅拜〉。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書成在基〈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象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命燮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今日望闕禮習儀,憲府則監察代行矣,雖無諫院,仍爲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宗善啓曰,臣宗善,今日望闕禮習儀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命燮曰,召對爲之。
○傳于朴命燮曰,秋到記,明日仁政殿親臨爲之,明日朝食堂到記,收取以來。
○朴命燮啓曰,明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右副承旨尹益烈在外,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與左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韓致應、朴鍾淳落點。
○朴命燮啓曰,今此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閔命爀、金宗善單付。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命燮曰,只推。
○兵曹,以申鴻周爲御營中軍。
○朴命燮,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聖節望闕禮習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以春秋館言啓曰,上番別兼春秋臣金蓍根,以訓鍊都監從事官,今日本營價布捧上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十月初七日仁政殿親臨,秋到記儒生試取時,因兵曹節目,金虎門軍五十名,弘化門軍五十名,除器械除出,將官率領,設布帳外排立,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千摠吳應常,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癸亥十月初六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命燮,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任厚常,檢討官宋冕載,假注書成在基,記注官白慶楷,別兼春秋趙雲翊,各奉《綱目》一冊,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厚常讀自曹操遷帝,止南奔袁術。上曰,下番讀之。冕載讀自以袁紹爲太尉,止聲望遂衰。上曰,參贊官讀之。命燮讀自募民屯田,止慙而止。上曰,閣臣讀之。象奎讀自張濟攻穰城,止封益壽亭侯。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以鍾繇,止武勝也。上曰,上番讀之。慶楷讀自操笑曰,止術默然。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術聘處士張範,止竝四州。上曰,文義陳之。厚常曰,此言曹操遷帝於許,自爲大將軍錄尙書事。蓋曹操,本以奸雄之姿,當漢室衰微之時,素有睥睨天下,盜竊神器之心,故當其入朝之始,而自爲司隷校尉,今又遷帝於許,而自爲大將軍,其漸肆僭越,陰懷異圖之計,至此而益著矣。故朱子,每書以自爲二字,以示誅討之意也。當此之時,王綱不振,受制强臣,董卓劫遷於長安,李傕遷帝於北塢,郭汜劫帝入其營,乘輿播遷,非止一再,新還舊京,今纔屬耳,正宜繕修宮室,奠安都民之時,而不此之爲,肆然遷帝者,亦董卓、傕、汜之心也。故曹操之不議於荀彧,而問計於董昭者,蓋以荀彧,則有意於匡扶,故必有持正之論,董昭則謟附於奸雄,故謂必從己之所欲。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云者,正暗合於操賊之計,而啓發其擅劫之意也。蓋漢室,自沖、質、桓、靈之時,君弱臣强,權柄下移,潛消暗鑠,至於垂亡而後已,可勝歎哉?《書》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福威者權柄之謂也,曰惟辟者,戒其權不可下移也,乾綱解紐,則臣下竊柄,馴致篡奪之禍矣。自曹操遷帝之後,政歸曹氏,天子守位而已者,此是曹氏篡漢之漸也,因及下文孫策好獵微行之言。奏未畢。上曰,旣曰君言是矣,而終不能改者何也?象奎曰,此是孫策之欠事也。旣因虞翻之言,自知其事之非,而卒不能從善剋改,竟以遊獵,而致有殺身之禍矣。人非聖人,則孰能無過?過而能改,是猶無過,說命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知而不改,其過益深,策之徒是翻言,而不能聽納,烏在其是是之義乎?此等處,正好留覽矣。上曰,因其出獵,而爲許貢之奴所殺乎?厚常曰,然矣。夫白龍魚服之說,出於雜記,似近諧誕,雖不足盡爲取信,而第其取譬之義則切矣。白龍是神靈不測之物也,若不變爲魚,則豫且豈得以射之乎?孫策亦是英傑之人也,若不輕身出獵,則許貢之奴,焉得以殺之乎?上曰,下番陳之。冕載曰,上番、閣臣,旣以孫策事,仰奏,而傳曰,改過不吝,又曰,過則勿憚改,旣知爲非,則改之爲貴,而孫策,旣是虞翻之言,終不悛其輕出之習,以至滅身之境,此所謂說而不繹,從而不改者。非但孫策之此一事也,在上者,於政令施措之間,雖或不能無過當處,而聽諫虛受,勇於改過,則猶勝於無過。殷湯之從諫不咈,漢高之聽諫如流,布在經史,爲千載帝王之龜鑑,伏願聖明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命燮曰,孔融以先聖後裔,志在靖難,延攬名儒,可謂有志之士,而不免爲流俗所趨,其於家傳學問之業,初無與聞,而所尙者,只事高談淸敎,造次之間,雖得人心,久久而亦不願附者,實由於無誠己以及人之致,豈不爲孔融慨然處乎?當曹操擅竊之時,受其將作大匠之官,此與蔡邕之出處,相去不遠矣。厚常曰,孔融之出處,與蔡邕似有異同矣。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今日所講,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荀彧之稱曹操十勝者,他事猶或可也,而至於仁勝德勝之稱,似爲不當也。象奎曰,然矣。至於曹操,豈有仁與德之可稱,而彧言之如此者,蓋彧之於操,委心贊劃,自不知其言之至此過當,此曹操所以許之以吾子房者也。上曰,孫策與袁術之書,其言正大,實爲當時罕有之事也。象奎曰,策之父堅,擧義討卓,故《綱目》特書以褒之,孫策之始終,亦與當時之割據窺竊者有異,而當袁術僭號之時,以書切責,辭嚴義正,可謂差强人意者也。上曰,鍾繇何如人也?厚常曰,鍾繇爲人,別無可考處,而是善書隷之人也。上曰,袁術之僭號,以讖言之故也,讖言者,如光武時赤伏符之類乎?厚常曰,然矣。讖言代漢者,當塗高也,王者之闕,稱以象魏,闕中通門爲道,而其上懸法象,其狀巍然高大,故謂之象魏,此讖卽曹魏代漢之兆,而袁術不知,誤認以名字應之,至於僭號,而旋卽覆亡,豈非愚誕不法,自速罪戾者乎?蓋東漢讖說之盛行者,卽光武時赤伏符爲之兆耳。王者建國之初,雖雜技曲藝,苟有取信務尙之道,則擧世靡然,因爲痼弊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行左承旨李堯憲〈坐〉。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韓致應〈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燮〈坐〉。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書成在基〈仕〉。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仁政殿,秋到記儒生試取,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韓致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堯憲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韓致應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傳于朴命燮曰,侍衛軍兵毛具。
○李堯憲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堯憲曰,只推。
○傳于沈象奎曰,左承旨入侍。
○兵曹,以柳文植爲摠戎中軍。
○朴命燮,以備邊司言啓曰,北道先運襦衣作木三十八同零,去核木花二千一百九十斤零,照數捧上,尺量稱量後,仍爲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時,各別着念擧行,俾無尺寸斤兩從中閪失之弊事,別爲措辭發關嚴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金觀柱箚曰,伏以臣,自頃省壠還次後勞瘁爲祟,宿病闖發,仍値日候猝寒,調將失宜,痰癖挾肆,胸膈痞塞,一夜之間,遂成癨氣,嘔泄竝作,暈眩兼劇,見方貼席昏倒,忽於此際,伏承殿講考官之命,臣不勝惶蹙悶隘,莫知所以自措也。苟使臣有一分可强之勢,則當此寒節臨軒親試之日,豈敢爲飾辭言病偃息自便之計哉?百爾思量,萬無自力趨膺之望,玆不得不冒死呼籲。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賜變通,俾完試事,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愼奉慮,卿其安心調理,卽起視事。仍傳于韓致應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癸亥十月初七日辰時,上詣仁政殿。秋到記儒生分製講入侍時,行都承旨吳載紹,行左承旨李堯憲,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朴鍾淳,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記事官朴宗琦,假注書成在基,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檢校直閣徐榮輔,待敎李敎信,以次侍立。時至,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由協陽門出,因詣仁政殿,降輿陞座。象奎奏入門儒生三百六十人。引儀唱引讀券官行判中樞府事李時秀,左參贊黃昇源,行護軍徐瀅修,對讀官直提學金近淳,兵曹參知任希存,副校理任厚常,副司果李允謙,考官行兵曹判書趙鎭寬,行大護軍李魯春,吏曹參判金勉柱,參考官兵曹參議成鼎鎭,兵曹正郞權晙,修撰宋應圭,副司直金驥燦,講製儒生等,行四拜禮訖。時秀進前曰,日氣甚冷,早起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書題時,讀券官二人,例爲進前書出,而讀券官黃昇源,姑未入來,對讀官中使之替行,似爲便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時秀曰,今日日氣甚寒,殿宇陰冷,請早還內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懸題設講後,卽當入內矣。因命書賀題曰,擬周群臣賀,我車旣攻,我馬旣同,四牡龐龐,駕言徂東。限申時。瀅修、近淳,進伏承書訖。厚常、允謙,奉出揭之。堯憲曰,今日殿講,入侍注書擧行,多有顚錯,事極可駭,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少頃,命還內,降座乘輿,出仁政門,由肅章門、協陽門、宣化門入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初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科次入侍時,右承旨沈象奎,記事官朴宗琦,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讀券官判府事李時秀,右參贊黃昇源,行護軍徐瀅修,對讀官直提學金近淳,兵曹參知任希存,校理任厚常,副司果李允謙,以次進伏訖。上命夾侍。出江華留守狀啓敎曰,向接沁留狀啓,則民事誠切悶矣。時秀奉覽狀啓訖曰,日前對左右相,有所商議,而無論歲前後,設賑之政,不容少緩矣。上曰,內帑之儲出給,然後可以賑濟矣。時秀曰,沁都係是保障重地,若自上特垂恩典,則爲惠大矣。且空名帖,非通一路大賑,則例不得煩請,而至於沁府,事體自別,則特爲成給,亦無妨矣。上命書傳敎曰,卽見沁留狀本,則歷擧都民饑饉之狀,至請歲前設賑矣。頃於年分事目,雖知其歉荒,而不料遑急之至此,憂悶之心,玉食靡甘。西北結構之時,尙加助恤,況聞全島生靈朝夕顚連之報,何忍坐視?尤況沁都事體,與他自別乎?今下帑藏丹木三千斤,胡椒三百斤,付之該府,以補目下救急之資。狀中所請,令廟堂卽爲從長草記稟處。時秀曰,今下恩典,極爲夥然,此與自廟堂劃給有異,民心之慰悅猶百倍,而自當安接矣。上曰,科次爲之。時秀曰,試券中可爲與不可爲者,不必番番煩稟乎?上可之。允謙讀第一券。時秀曰,此必無可取矣。旣承下敎,直置落科乎?上可之。少頃,入小次,史官輪回權退考券訖。象奎使夾侍入稟。上還御座次。時秀曰,合券爲三張矣。上曰,勿爲讀券,直爲書等,可也。時秀曰,其中稍優者,書三下一,以下竝書草三下乎?上曰,分等書之,草三下則書一字,可也。時秀書等畢。象奎捧進壯元券。上親坼還下。象奎讀奏封內,仍坼第二第三券,讀奏封內。上命書傳敎曰,秋到記講純通比較純通進士吳夏哲,製述三下進士李愚在,竝直赴殿試,講通幼學鄭東煥、李𪺅、鄭顯璞,竝直赴會試,幼學申澓、李大彬,製述草三下一進士沈魯直,各給二分,講略幼學金文玉等十三人,製述草三下二生員兪台柱,竝令該曹考例施賞。又命書傳敎曰,入格儒生,明日來待。惠慶宮進服蔘苓茶停止,加減正氣散一貼煎入。〈出榻敎〉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初七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大王大妃殿垂簾,左承旨與左右捕將入侍時,左承旨李堯憲,記事官朴宗琦,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捕盜大將任嵂、申應周,以次進伏訖。嵂、應周奏事訖。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行左承旨李堯憲〈坐〉。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韓致應〈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書成在基〈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夜自五更至初九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韓致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堯憲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堯憲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後日次爲之。
○李堯憲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後日次爲之。
○李堯憲啓曰,右承旨沈象奎,同副承旨朴命燮,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沈象奎曰,入格儒生入侍。
○傳于朴鍾淳曰,召對爲之。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堯憲曰,只推。
○朴命燮,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李世益、成培俱以在鄕病重,末由上來,五衛將鄭亮采、韓應儉,忠翊衛將李彦忠,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宿衛輪番之任,不可久曠,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以備邊司言啓曰,因江華留守韓用鐸狀啓,有狀中所請,令廟堂卽爲從長草記稟處之命矣。取見其狀本,則以爲本府年事,酷被慘歉,民情遑急,歲前救急,春後賑濟,係是不已,而本府軍餉各庫,皆爲罄竭,諸般料理,俱無其路。若得空名帖三四百張,則猶有發賣補賑之道,而非通一道設賑,毋得仰請,旣有飭令,不敢循例仰請,賙賑之資,毋論以錢以穀,從長優劃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本府以保障重地,不幸値此歉荒,觀於守臣狀辭,可想民情之遑汲,賙救之政,不容少緩,而惟我聖上,念玆民天,至有頒降帑儲之命,德意所及,譪若陽春,歲前接濟,庶可無憂。申飭守臣,從便措置,隨宜救恤,俾無一夫不獲之歎。至於開春賑資,不可不及今經紀。除非通一路大賑,空名帖之毋得煩請,雖有令式,本府事體,與他自別,各庫儲蓄,近益枵然,姑難輕易着手,空名帖三百張,特令該曹卽速成送,以爲從長拮据之地,飢口穀數,待歲末參量磨鍊,趁卽登聞之意,一體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堯憲,以刑曹言啓曰,罪人內官朴履熙,極邊遠竄事,左右捕盜廳,奉承下敎,移送臣曹矣。朴履熙咸鏡道慶源府定配所,待城門開,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旣付生道,何必遠地?以關東更定配所。
○掌令李燮啓曰,噫,彼金履載之罪犯,何如,關係,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揷入於稟秩,抑何意也?嗚呼,我大行大王處分履載之敎,炳如日星,嚴於霜雪,義理之痛辨,好惡之明示,雖婦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則今日廷臣,固當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殫誠衛國,共臻國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挾雜嘗試者,何其太無顧忌也?且凡稟秩,乃謂尋常罪謫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稟之,則耆之肆然入於稟秩者,抑見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跡,而有此駭憤之擧耶?履載背馳於先朝導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嘗試,申耆跳踉於新化繼明之日,而慈聖殿下,明諭其無嚴,臣竊欽誦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聖殿下下敎中,挾雜嘗試之習,又當不知爲幾倍者,聖人先見,實仰出尋常萬萬矣。噫,贈執義韓鍮湼臂討賊之精忠孤節,可質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燭,至下伸理之敎,則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對揚,而渠獨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閼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黨,悖義害正之類,不可竄配而止。請興陽縣竄配罪人,亟施絶島安置之典。命吉諸子散配之處分,嚴正光明,神人之憤冤,庶可少洩,而散配分揀之命,遽下於未及發配之前。命吉旣已徑斃,未施孥戮之典,則其諸子散配,已失於從輕,而今則竝與從輕之典,而亦爲還寢,其可曰國有三尺乎?請命吉諸子散配,依前擧行之意,分付該府,絶島遠配之啓,亦竝允下。噫嘻,逆鏔窮凶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聖斷,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決案正法之後,應行孥戮之典,尙今不施,擧國弸塞之冤憤,愈久愈深。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典。噫,樂洙窮凶絶悖之罪惡,覆載難容,而王章未施,鬼誅先及,輿情之憤惋,久而益切。幸於近日,義理大明,天討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憤少洩,民志底定矣。諸子散配,係是應行之典,而其子魯崇,性本凶譎,世濟其惡,行己閃忽,東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沒權奸之門,晝宵綢繆,罔非戕害善類,背馳義理之計也,國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稟處,雖已允下,而此等負犯至重之類,不可薄施屛裔而止。請屛裔罪人沈魯崇,亟施絶島定配之典,其餘諸子,亦爲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勢急滔天,實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庶幾根柢拔去,窩窟掃蕩,而噫,彼丁若銓、若鏞兄弟,自以逆鍾之同氣,暗受承薰之妖書,日夜耽惑,悖亂名敎,斁滅倫綱,爲世指目,積有年所。今於嚴鞫之下,始迷終悟之說,都是粧撰,力拒痛挽之跡,了無可證,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況今番恒儉之獄案出後,若鍾、承薰,迭出諸招,逆節彰著,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若鍾旣已籍沒,承薰亦旣正法,而噫,彼銓、鏞之爲若鍾兄弟者,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不過島配定配而止,盤覈情節,掃蕩窩窟,顧不在於此輩耶?銓、鏞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爲承薰之緊黨,與知凶謀,明出致薰之招,以邪術而自服,至請伏法,又納鞫招之供,究厥情跡,何變不圖?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氣,家煥之親甥,萬惡咸萃,千妖俱備,嘯聚邪黨,養成部落,凡諸排布設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訊問之下,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至謂之賊黨,此可見良心之都亡,倫紀之全喪。卽此一節,邪術之淺深,有不暇論。學逵、與權,俱以家煥之甥姪,承薰之至親,標號之陰慘,花助惟均,迷溺之丁寧,致嗣各證,兇祕之跡,如印一板。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詿誤湖民,賣其切姻之權勢,蔭庇賊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書往來,狼藉綻露,至與與權而對質,則渠雖喙長,何以自明?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猶屬餘事,目下所當覈者,卽是恒儉請舶之計,嗣永傳書之謀,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或爲切姻至親,或爲血黨死友,而嗣永凶書,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則凡爲邪術者,尙必知此箇凶謀,況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至於今番訊鞫,情節則半吐而半呑,端緖則若露而若隱,彼此參互,庶幾取服,而只緣爲日不多,盤問未究,賊情至妖,詭詐莫測,邀來謨,賊之事,締結蕩胡之計,以至窩窟之未露,徒黨之散在者,尙未究覈,而特推寬大之恩,遽降酌處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論,宗社之憂,實爲無窮。至如吳錫忠,尤極凶且憯矣。本以凶醜之遺種,渠家之漸染邪學,無辭自服,已是罔赦之斷案,而潛懷陰圖,交通凶孽,暗地綢繆之狀,家煥之證招丁寧,屢次來往之跡,渠供之輸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計,或曰,不無其力,或言無以形容,終始呑吐,一向抵賴,究厥情節,萬戮猶輕,豈可以次律勘斷乎?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荏子島島配罪人錫忠,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嗚呼,從古亂逆之包藏禍心,眩亂義理,潛逞陰圖者,亦多其類,而豈有如南學疏擧之至凶且憯者哉?噫,彼鄭昌順,本以宵小之徒,兼以憸譎之性,晝宵經營,專事背公而濟私,平生伎倆,都是戕善敗類,及當壬子之夏,謂機可乘,附麗浚賊,受其旨訣,聽其指使,仍與李祖源、沈基泰輩,綢繆和應,渠爲窩主,彼爲部曲,朴夏源,募爲疏頭,柳協基從,而製疏,嘯聚繁徒,闖然投呈,外托闡揚,內售戕害,其陰計之譸張,密機之排布,情跡莫掩,公議轉沸,向日大僚自有其人之筵奏,實指昌順,當此義理大明,國是大定之日,決不可置而不論,至於協基,則雖是如渠之類,其在癉惡之政,亦不可以其身之已故,有所寬貸。請故判書鄭昌順,故僉知柳協基,竝施追奪官爵之典。噫嘻,凶逆之滅倫干紀,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民始之符同榮賊,危逼國母者哉?究厥罪犯,萬剮猶輕,而顯戮未加,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曷有其極?顧今誣服之宮人,迄未鉤覈,聲討之輿憤,轉益弸激,環東土含生之倫,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誕宣,有此逆賊民始,依臺啓施行之命,處分嚴明磊落,凡在臣隣,孰不欽頌?死後追奪,便是生前一律,則惡逆追施之後,其親屬之散配,乃次第應行之事,而況凶如此賊,逆如此賊,則爲其狼貙之種者,尤不可晷刻容貸也決矣。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勝誅哉?渠本奰慝之性,濟以憸邪之態,蝨附權門,叨竊銓柄,恣行胸臆,訛誤世道,義理則期於背馳,善類則期於構陷,募得樂洙賣勢利誘,通擬銓郞,嗾出凶疏,至謂士類以逆,賊之資斧,必欲網打而後已,要爲賊邊報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熾蔓,人心之陷溺,一則命植,二則命植,伊時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則爲逆邊報仇者,豈非亦逆?受嗾之樂洙,旣施追奪,則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請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奪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數年來,賊勢益肆,人心靡定,顧瞻他日之徒,〈以下四字刀割〉之輩蹤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紳之列,而敢生覬覦之計,肆發凶言,顯然立幟,其心所在,路人猶知,而伊後除命之連下,全出藏疾之聖德,則在渠道理,惟當含恩畏義,矢死縮伏,而不此之爲,有除輒膺,揚揚莅任,自同無故,此於渠,雖爲薄物細故,而亦可見隱若有恃,縱恣無忌之一端,今幸乾斷赫然,〈以下三字刀割〉此等黨與,不可仍置。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徐有聞、李光益之罪,可勝誅哉?有聞以天生小人之情態,讐視善類,角勝公議,所依恃者隣防,所關通者翼載,慣做無根之言,左右構譖,眩惑人心,常懷不逞之志,東西窺釁,壞亂世道,及夫履載之凶疏出後,有聞之伺察也紹介也,昭昭莫掩於先朝日月之明,至有五晦之筵敎而使之自首,則渠敢厭然而掩,恬然而處,不動毫髮,無意首實,渠之前後罪犯,莫非罔赦,一世共公之憤,當如何哉?至若光益,則渠之受國厚恩,韎韋中罕比,苟有一半分彝性,固當報效之不暇,而其奈賦性妖邪,行己陰祕,腹心於行恁,爪牙於行恁,藉賣聲援,擅弄威福,此已萬戮猶輕,而昨年六月以後,凡有血氣者,莫不悲憤冤號,誓不與鏔賊共戴,則渠獨何心,肆然擬議於羽衛之列,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至於邪逆之變,大關國家之安危,而陰受妖賊之指使,顯售邪獄之緩治,究厥心腸,則必欲凶國而乃已者也。此輩之背馳義理,附合賊邊,事事至妖之狀,節節難宥之罪,旣如是昭著,則當初薄竄,已失惟輕,而曾未幾何,遽蒙全釋,殆若尋常罪犯之乍謫旋宥者然,王章之解弛,已無可言,輿情之憤鬱,莫此爲甚。請還寢徐有聞、李光益放釋之命,仍施遠竄之典。三啓中諸賊,罪關宗社,憤切神人,往在先朝,旣允臺啓,傳旨未下,故臣於庚申五月,忝叨憲職,更爲發啓,而伊後登筵,適値拜表發行,上下慶忭之日,仰承縷縷下敎,仍出姑停矣。今於一年二年之後,尙在不連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蓋出於俯循輿情,快伸王章,而慶日姑停不過一時行權,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有所仍置。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噫,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李基讓子沈溺之寵億,以凶頑邪魁,擧世指目基讓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鬱,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新除授行大司憲李直輔,時在京畿驪州地,持平孟養大,時在忠淸道溫陽地,司諫院大司諫金履永,時在忠淸道洪州地,司諫尹行直,時在京畿安山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亟停勿煩,沈魯崇等事,若銓等事,不允。鄭昌順等事亟停,民始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事,不允。徐有聞等事,慈敎特放,已有所俯燭,亟停勿煩,三啓事,不允。寵億事,不允。下諭事衣啓。
○癸亥十月初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入格儒生入侍時,右承旨沈象奎,記事官朴宗琦,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曰,入格儒生以次各奏職姓名,可也。進士李愚在進伏,奏職姓名。上曰,年幾何?愚在曰,年今三十九矣。上曰,朝官中有近族乎?愚在曰,安城郡守臣李魯在,於臣爲兄矣。進士吳夏哲進伏,奏職姓名。上曰,年幾何?夏哲曰,年今二十一矣。幼學鄭東煥、李𪺅、鄭顯璞、申澓、李大彬,進士沈魯直,幼學金文玉、黃燾、金陽復、權中儉、鄭簡默、金龍彦,生員天命翊、李麒峻,幼學康麟祥、黃基安、孔漢鼎、柳聖文、鄭禮容,生員兪台柱,各奏姓名訖。上曰,先爲頒賞,可也。儒生領賞四拜訖。上曰,與直赴會試、給分人,先爲出去也。仍敎曰,下番下去呼新來,可也。仍命賤臣,出持壯元試券以入,賤臣承命出,持試券進伏。上命愚在,誦券以奏,又命夏哲誦講章。愚在、夏哲,誦奏試券與講章訖。上曰,新來數次進退後出退,可也。惠慶宮進服加減,正氣散前方中,去白朮神麯,加蒼朮七分、枳殼五分,陳皮、厚朴、大腹皮、赤茯苓、便香附,各加二分,一貼煎入。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初八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直提學金近淳,侍讀官姜浚欽,檢討官宋應圭,記事bb官b朴宗琦,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浚欽讀,自夏五月,止殆盡。上曰,下番讀之。應圭讀,自泰山賊,止都尉。上曰,參贊官讀之。鍾淳讀,自下故太尉,止三族。上曰,閣臣讀之。近淳讀,自曹操,止繡乃服。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秋九月止布乃止。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張楊,止不在宮也。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操未復言,止禮之愈重。上曰,文義陳之。浚欽曰,史稱高順淸白,有威嚴少言辭云爾,則可知其人之賢也,而托身於布,誤其平生,畢竟爲魏續所執降,以此觀之,則雖在君子,宅不處仁,則足掩其平生之善矣。此時人物,能擇其主而善處身者鮮矣。君子處身之道,雖不足責之於此輩,而雖如高順輩鐵中錚錚者,如彼失身,不得其死,可不惜哉?且布以魏續有內外之親,代順領兵,最爲倚任,而末乃執高順而降曹操焉,呂布雖無足多責,而信任如此之人尙何望乎?苟使布早有知人之明,如高順者,信之任之,則豈有白門之事乎?高順所云將軍擧動,不肯詳思,忽有得失,動輒言誤者,切中呂布之病痛,呂布若能虛受改過,則豈不善乎?蓋人孰無過?改之爲貴,人非堯、舜,則何能每事盡善乎?故君子之過,如日月之更,若過而善改,則猶勝於無過之時矣。上曰,呂布,若能詳思,則稍勝於此乎?浚欽曰,如此凶悍之輩,畢竟善得成就者鮮矣,如曹操者,幸而偶成,而爲萬古賊臣,雖使呂布,詳思而行,亦何補哉?然若能從諫而改過,則亦必彼勝於此而布知其忠而不能用,眞是庸人矣。然呂布則固不足論,而雖以從古君臣之間觀之,群下若言其過失,則雖知其忠告,而惡聞其言,此便是諱疾忌醫也。及至近日,則朝廷之上,含默成風,至於勤攻衮闕,尙矣不可論,而竝與官師之箴亦未之聞焉,其中或有一二論事者,則人不以直節讜言稱之,或目之以黨同伐異,或歸之於喜事起鬧,且或論人,人不受而爲過,過加疑怒人孰肯論小小事,而與人仍成大嫌隙乎?此而任他,則衮職之闕,何由而得聞也,官師之失何由而糾正乎?此非尋常看過處,而有識之憂不小矣,不可不飭勵群工,痛矯俗習,然後吾國,其庶幾矣。伏願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應圭曰,東京之治,專尙名節,風俗已成矣。當此之時朝廷之是非顚倒,爵賞紊亂,初無可觀矣。然而至於金尙,則弔其喪而官其子,至於馬日磾,則喪至京師,而不加禮焉,蓋以日磾,則曲媚姦臣,而金尙則不受僞爵故也。當此極亂之時,似此一事,猶能崇尙名節,則光武明章培養之化,陳、竇、范、李激勵之功,於此可見矣。故雖如曹操之奸凶,欺人行惡,無所不至,而猶且顧畏,終其身而不敢生篡奪之計。由此觀之,維持國脈之術,不外於名節二字矣。爲人上者,可不扶植而奬勵乎?上曰,東漢士氣,雖勝於西漢之末,而一經黨錮之後,漸至消鑠,畢竟皆附於曹操何也?應圭曰,曹操專以假飾爲事,且挾天子以令諸侯,故一時豪傑,皆隳術中,雖如劉玄德之英雄,亦未免見瞞而初歸於操矣。上曰,參贊官陳之。鍾淳曰,下番名節之言好矣。曹操之睥睨神器久矣,而終身不敢出篡奪之計者,卽名節之效也,雖在平常無事之時,名節爲正人倫敦風俗之本,而況當板蕩之會,非名節則豈可以維持頹綱乎?雖以我東事觀之,丙子之後汗胡之不能使之胡服者,實緣斥和諸臣,拚死生衛名節之故,不敢以胡服加之也,故苟以名節爲國,則雖値板蕩之際,其扶持國勢,猶勝於十萬兵力矣。然則人君於名節上,培養激勸之道,豈可一毫少忽乎?上曰,閣臣陳之。近淳曰,別無文義之可陳矣。上曰,楊彪見漢室之衰亂,棄官而去,保身之策則善矣,爲國之道,固如是乎?近淳曰,此時漢室,已至無可奈何之境,故彪欲自潔其身而去矣。然彪身爲大臣,固當一心王室,以身殉之,可也,而恬然視其危亡之狀,惟圖自全之計,終有遜於古之大臣矣。鍾淳曰,當此亂朝,草野之臣,或有潔身者,而至於楊彪,則固當死生以之,而今此之去極非矣。浚欽曰,彪四世五公,家傳淸白,而力量才局,不能抵敵奸雄,故無寧爲退而潔身之計矣。上曰,呂布不聽其妻之言,則能不敗乎?雖以此事觀之,可知其無知之人也。近淳曰,布之爲人,勇而無謀,而且謀及婦人,牽制一時之情私,不能用陳宮之忠言,安得不敗乎?若曹操則以奸雄之才,兼之謀略,機警智謀之士,又從而決之,驍勇之將,樂爲用焉,雖暫時,能駕馭豪傑,而雄視天下矣。雖以此輩之成敗觀之,專在於用人與不用人之間耳。上掩卷,浚欽曰,今番小臣,見差冬享祭官,適有區區所懷,故敢此仰達矣。讀祝之時,勿諱御諱之命,聖意寔出於尊祖敬宗之義,孰不欽歎,而但未有文蹟之塗諸耳目,故讀祝之際,或有不諱之者,或有諱之者,蓋古人臨文不諱,廟中不諱,程子亦於進講冊子,不諱潛邱舊名,則況於至嚴至敬之地,以群下之私義,或諱或不諱,恐非將順其美之意也。臣意則更以文蹟,永爲定式,好矣。上曰,後日進講,當詢大臣處之矣。浚欽曰,適因言端,更此仰達矣。城內各處祭享,則有更鼓,故將事不失其時,至於各陵,則無更點,故時刻早晩,無以揣知,不無或早或晩之弊,事體極爲未安,分付漏局,凡於知時之具,取其簡便者,頒諸各陵所,以一定時刻行事,似好矣。上曰,此亦下詢大臣處之矣。近淳曰,內閣所藏《綱目》二件,自弘文館持去,而此冊,卽御圖書件也,此則還爲奉安於內閣本館,則以藏書閣件換用,好矣。上曰,藏書閣件,卽春坊件耶?近淳曰,然矣。浚欽曰,館中所用講件懸吐,必本於御圖書冊子,今若徑爲奉安,則無以懸吐,此亦合商量處,一件則待懸吐後奉安,似好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緣故出〉。行左承旨李堯憲〈坐〉。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韓致應〈坐〉。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書成在基〈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三更,至初十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五分。
○韓致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堯憲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啓曰,來十一日專經文臣殿講日次矣,敢稟。傳曰,爲之,處所以便殿磨鍊。
○傳于韓致應曰,召對爲之。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堯憲曰,只推。
○朴命燮啓曰,黃海水營別武士閑良韓聖坤等,直赴殿試傳旨啓下矣。直赴板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堯憲,以刑曹言啓曰,因罪人朴履熙定配草記,傳曰,知道。旣付生道,何必遠地,以關東更定配所事,命下矣。朴履熙,江原道金城縣,更定配所,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燮啓曰,請興陽縣竄配罪人申耆,亟施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命吉諸子散配,依前擧行之意,分付該府,絶島遠配之啓,亦竝允下。〈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屛裔罪人沈魯崇,亟施絶島定配之典,其餘諸子,亦爲依律散配。〈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荏子島島配罪人錫忠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故判書鄭昌順,故僉知柳協基,竝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還寢徐有聞、李光益放釋之命,仍施遠竄之典。〈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沈魯崇等事,若銓等事,不允。鄭昌順等事亟停,民始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事,不允。徐有聞等事,慈敎特放,已有所俯燭,亟停勿煩,三啓事,不允。寵億事不允。
○刑曹啓目粘連,同福縣殿牌作變罪人獄事段,再經査究,首從互變,至命按覈,而元犯執定,又與差官之見不同,姓名雖因道啓之舊,情犯卽非前査所有,獄情到此,尤宜服念,事係變常,問議于大臣處之,道臣初査,罪人雖得,本事猶未覈實,疎漏之失,前已警責,今不必一事再勘,而參覈官等,竝從重推考,警差官則正犯,全然相左,無辜幾乎橫罹者,揆以審獄之體,不可無警,施以罷職之典,剪刀周牢,受敎禁令載在《通編》,賢吉取服時,濫用此刑,誠極驚駭,旣聞之後,不可置而不問,令道臣,嚴査其出處,各別科罪,仍爲嚴飭諸道討捕使處,無或復踵前習,何如?判付啓依允。
○癸亥十月初九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韓致應,直提學金近淳,侍讀官姜浚欽,檢討官宋應圭,記事官朴宗琦,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浚欽讀,自以孫策,止兼竝之志。上曰,下番讀之。應圭讀,自袁紹,止六郡。上曰,參贊官讀之。致應讀,自袁紹,止獻之。上曰,閣臣讀之。近淳讀自秋七月,止未之變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紹納其言,止官渡。上曰,上番讀之。蓍根讀,自冬十月,止執金吾。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復置監官,止服從。上曰,文義陳之。浚欽曰,曹操、荀彧之策料袁紹將士,能得其爲人,無一差錯,故戰則必勝,若於此時,不知優劣長短,必不能應變制勝矣。人主用人,亦必知其長短優劣,然後杗桶棟梁,皆得其用,苟欲知之,莫如歷試而詳察,賢否素明於胸中,則用捨不眩於政注,今若一任選部之進退,而自上若不知長短優劣,則非知人用人之道矣。上曰,下番陳之。應圭曰,此時無義戰久矣,而沮授能以義兵驕兵爲說,甚善矣。曹操與袁紹,俱無乃心王室,救亂誅暴之心,而紹之討操之擧,亦出於奪權之計,此沮授所以義驕之分,陳其勝敗之勢也,故以義自反而縮,則雖千萬人必往之矣,苟或自恃而驕人,則雖周公之聖,無足觀也,觀於義驕之間,勝敗之籌,可以預料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致應曰,此時無漢室久矣,專是操、紹輩互爲爭奪之事也。其所評論人物,則非爲國用才之意,而皆是權謀驍勇之流也,至若廣殖財利,則非濟民恤窮之政,而卽爲調用策應之資也。但觀其興亡成,敗之蹟而已,別無文義之仰達矣。上曰,閣臣陳之。近淳曰,此際之無文義,誠如參贊官之言矣。上曰,孫策獻方物於曹操,故操表拜討逆將軍乎?近淳曰,因其方物之獻而欲撫納之意也。操挾天子以令天下,其勢猝難攻之,故沮授亦云攻操者,卽攻漢也。當時之勢,有投鼠忌器之嫌,故孫策亦獻方物,順其意耳。上曰,太史慈畢竟來降,而策卽署門,下督軍,觀此則策亦可謂英雄矣。近淳曰,然矣。上曰,太史慈亦好人矣。近淳曰,當時稱以有烈義人也。上曰,孫策之見慈相悅,如光武之見馬援乎?浚欽曰,然矣。慈之初就擒也,誠信未孚,而策能一見,知其有烈義,自稱知己,此所以能得其死力,三國之興皆用此道,孫權之擧賢任能,各盡其心,曹操之用人無疑,惟才是宜,昭烈之推心置人,任盡其器,皆知用人之道,故有所成就,此人主所以貴得人死力也。上曰,公孫瓚,甚迷劣矣,何不救諸將之敗乎?浚欽曰,敗者救之,然後軍情不擾,而瓚則慮其戰者之恃救,坐視其敗,迷劣之甚矣。上曰,朱子以瓚自焚死,特揭於綱者,亦有意乎?浚欽曰,瓚乃自速其亡,故朱子,以自焚爲文矣。上曰,張繡之降於曹操果,何如?浚欽曰,其時繡新敗,莫適所向,故特降於操,而別無可言矣。致應曰,繡之從曹操,非出於義理,而特爲一時利害耳。以渠觀之,則操方挾天子令天下,又有智略,故以降於操,認爲歸漢矣。上曰,袁紹不得知人而用故取敗乎?近淳曰,料敵設奇,有沮授、田豐之諸謀士,臨陣制敵,有顔良、文醜之諸猛將,而紹不能用盡其能,故致有此敗耳。上曰,此將皆在曹操則當如何?近淳曰,操能知用人,沮授諸人,若在操所,則似不居荀彧、郭嘉之下矣。上曰,荀彧、郭嘉之畢竟下落如何?浚欽曰,彧則諫操見殺,而嘉之畢竟如何,未及詳考矣。上曰,顔良、文醜,亦死於曹操之手乎?浚欽曰,此二將見殺於關雲長,而雲長,爲曹操立功自效,以爲歸見皇叔之計矣。近淳曰,俄者上番所陳,知人之言好矣。古昔聖王勞於求賢,而逸於任人,則人主之責,只在於知人矣。若以今日論之,則銓長若得人,則其所擧者,次次得其人而用之,見其所擧,則亦可知擧者之賢否矣。若其辨別稱量,皆在於在上之鑑衡權度矣。朝家之專責銓官,以俗所見觀之,則似有偏重之病,而苟得其人,則雖一從其銓注,可也。然不有知人之明,徒有專任之擧,則是捨其本而取其末矣。雖於廟堂之上亦然,其薦剡之際,擧爾所知,其所擧又擧其所知,而又採其國人大夫之可否,察而用之,則人才何患不得乎?故虞舜之擧九官,濟濟相讓,各掌其事,而天下熙熙,晉悼公,十四卽位,立列卿而皆以民譽,故伯業復興,人主若能知人而用人,則餘無所事矣。浚欽曰,閣臣所言誠然矣。若自大臣銓官,皆得其人,則彼當擧其所知,雖專任,可也。人主雖以聰明臨下,而勢難下行有司之事,故勞於求賢,然後可以逸於任人,唐明皇,誤信一林甫,而自求安逸,故幾失天下,若使所用,皆如姚、宋,則可以垂拱而治矣。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行左承旨李堯憲〈坐〉。右承旨沈象奎〈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韓致應〈坐直〉。同副承旨朴命燮〈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書成在基〈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巳時,灑兩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惠慶宮進服香橘飮前方中,便香附加一錢,枳角縮砂各加二分,一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藥房提調尹光普,副提調吳載紹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堯憲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堯憲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李燮,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堯憲曰,只推。
○朴命燮啓曰,今此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李相璜。
○朴命燮,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親臨專經文臣殿講時,侍衛寶劍,當爲備員,而都摠管林蓍喆,副摠管兪漢謨在外,都摠管李彦植、李魯春,副摠官趙觀鎭,俱有身病,一員未差,將不得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啓曰,因都摠府草記,今此親臨專經文臣殿講時,侍衛寶劍,當爲備員而都摠管林蓍喆,副摠管兪漢謨在外,都摠管李彦植、李魯春,副摠管趙觀鎭,俱有身病,一員未差,不得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及身病人竝許遞,令該曹,口傳差出。
○兵曹口傳政事,以韓晩裕、蔡弘履、吳載熙爲都摠管,以金勉柱、吳毅常、朴基豐爲副摠管。
10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坐〉。行左承旨李堯憲〈坐〉。右承旨沈象奎〈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韓致應〈陳疏徑出〉。同副承旨朴命燮〈陳疏徑出〉。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成在基〈仕直〉鄭元容〈未入來〉。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韓致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命燮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堯憲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啓曰,都摠管吳載熙,昨日旣已承牌,而今日以其身病,不爲入肅,事體所在,誠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命燮曰,侍衛毛具。
○傳于朴命燮曰,召對爲之。
○李堯憲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牌不進,掌令李燮陳疏入啓,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玄重祚,掌令尹孝寬,獻納李象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堯憲曰,只推。
○注書朴宗琦病,代以鄭元容爲假注書。
○朴命燮啓曰,坐直無人,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朴鍾淳,所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韓致應啓曰,卽者副校理李東萬,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請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朴命燮,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日次,而親臨文臣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命燮,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任希慶、吳仁豐,慶熙宮衛將金鎭岳,俱以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慶熙宮衛將孫懿甲,病重在鄕,上來無期云,宿衛之將,輪番之任,不可久曠,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副校理李東萬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接家信,則臣之老母,素患胸腹之症,觸冷闖發,達夜叫痛,轉側隨人,飮啖專却,將護無人,促臣歸護,臣自聞此報,情私煎迫,按住不得,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扃。伏乞聖明,亟遞臣所帶之職,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癸亥十月十一日辰時,上御便殿。專經文臣殿講入侍時,行都承旨吳載紹,行左承旨李堯憲,右承旨沈象奎,左副承旨朴鍾淳,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記事官朴宗琦,假注書成在基,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待敎李敎信,以次進伏訖。引儀唱引考官,左議政徐龍輔,行兵曹判書趙鎭寬,禮曹參判金羲淳,參考官直提學金近淳,行副護軍朴宗來,禮曹參議金明淳,兵曹參議成鼎鎭及殿講文臣等,行四拜禮訖。龍輔進前曰,連日雨餘,日氣甚冷,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伏聞有滯候,今則快復乎?上曰,雖未至復常,比前稍和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日氣甚寒,風勢不佳,早入少次似好,故惶恐敢達矣。上曰,開講後當入內矣。仍入小次,有頃,上出次殿講,文臣等講訖後,通禮奏禮畢。侍衛先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一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命燮,檢討官元在明,待敎李敎信,假注書成在基,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在明讀,自劉表遣從事,止將軍之故吏耳。上曰,參贊官讀之。命燮讀,自在君爲君,止了無所得。上曰,閣臣讀之。敎信讀,自時策引兵,止不如王會稽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翻復曰,止咎孰大焉。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功曹魏騰,止未可知耳。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五年春正月,止稍歸之。上曰,文義陳之。在明曰,吳夫人敎誡之言善矣。孫策新造江南,衆心未附,固宜優賢禮士,捨過錄功,以延攬人才,固結衆心,而不忍一時忤意之怒,欲殺無罪之魏騰,若無吳夫人救免之言,則幾乎殺一賢士矣。奏未畢,上曰,吳夫人之言固好矣,而倚大井之事,無乃過乎?在明曰,以大體論之,則似不免爲過當,而必倚井而言之者,期於使之聽從之計耳。蓋孫策,英明特達,亦不無虛受愛士之量,知虞翻之可用,而因舊職以任之,知太史慈之義烈,而釋宿怨而用之,譬如袁紹之狐疑不斷,公孫瓚之疎遠賓客不可同日而語矣。非不知魏騰爲可用之人,而以一時忤意之事,至有欲殺之擧者,惟其年少血氣之勇,切發於造次之間,不能反思周詳,則致有輕決之患,若無吳夫人、倚井之事,則其畢竟,固未可知矣。非特孫策之事也,凡於七情之中,惟怒爲急發難制之物,在上者,尤不可以不審愼處也。爲下而忤上意者,雖欠於人臣之禮,而忤意之事,亦有正不正是不是之別,使其不正而不是也,則罪之固,可也。使其正與是也,則在上者當自反,而平心舒究,虛受其言,然後下無抑鬱之心,上無自恃之失矣。不能如此,而惟以忤我之意,爲一罪案,不問可否,而刑之誅之,則其不幾於失人而病國乎?上曰,綱書劉備起兵徐州討曹操,此是與之之辭乎?在明曰,然矣。當此之時,竊據州縣,擅行征伐者,不止一二,而究其本意,則無一人存心王室,匡扶爲事,而惟昭烈,志在興復,擧義討操,雖未得成就中興之業,而曹丕篡漢之後,保據西蜀,以存漢祀,故朱子於此,特書以與之,亦以正統,歸之蜀漢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命燮曰,魏騰忤意之事,雖未知爲何事,而以吳夫人所稱在公盡規四字觀之,則規字亦有規諫之意,似以規諫而致有忤意之事也。大抵阿諛逢迎者,惟恐不得於其上,故初無忤意之事,惟自處以正者,先格君心之非,不從上之所欲,故多有忤意之端,此所以忠言逆耳,而遜言易入也。在上而用人之道,當於此等處審擇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此時天下之勢,只在袁、曹之兩雄相持,決其勝負,而袁紹據有冀北,卽天下莫强之地,若能任用賢能,相機而動,則天下之勢在袁,而不在曹矣。雖以田豐襲許之計言之,此可以一擧破操,而紹以兒子之病辭焉,此亦溺於宴安,無奮發自强之志而然耳。竟殺田豐者,甚於項羽不用范增,其短於從善如此,安得有所成立乎?孫策之母,雖婦人,能知優賢禮士之道,而誨責其子,畢竟孫權之保有江東,寔由於此,則雖一時僭竊之雄,論其成敗,則只在從善與不從善耳。若昭烈之流離顚沛,托身無所,方其在於許下之時,此政鞱晦雄圖之時,故方食失箸,迅雷必變之言,皆是英雄善於處變者也。此等處究觀其處變之術,則讀史之法,政宜長一格矣。上曰,劉表之遣韓嵩詣許,似若察其動靜者,然,其事何如?在明曰,此是劉表坐觀成敗之計也。奏未畢,上曰,以下文觀釁之言觀之,劉表之意,不在於王室,而韓嵩之上順天子,下歸曹公云者,亦非誠心向天子之言也。在明曰,然矣。此固利害禍福之說,非志在王室而欲其歸附之也。敎信曰,當此之時,專據一方者,莫不各有覬覦之志,故劉表此事,亦出於觀望成敗,計較利害之心也。上曰,劉表是漢之宗派乎?在明曰,然矣。上曰,華歆畢竟爲何如人乎?在明曰,歆之末抄,姑未憶得矣。上掩卷,命燮曰,今日文臣殿講賞典,何以爲之乎?上曰,詳考前例書入,可也。命書榻敎曰,惠慶宮進服香橘飮,依前方一貼式煎入。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吳載紹〈病〉。行左承旨李堯憲〈受由在外〉。右承旨沈象奎〈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韓致應〈病〉。同副承旨朴命燮〈病〉。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成在基〈仕〉鄭元容〈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象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沈象奎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疏批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吳載紹啓曰,假注書鄭元容,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鍾淳曰,進講入侍。
○沈象奎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玄重祚牌不進,掌令尹孝寬陳疏入啓,李燮疏批未下,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沈象奎曰,召對爲之。
○傳于沈象奎曰,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兵曹入直堂上遞差。
○以咸鏡監司李翊模狀啓,薦新生文魚,生大口魚,日氣尙暖,限日不得封進,惶悚待罪事,傳于沈象奎曰,勿待罪事,回諭。
○沈象奎,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白師誾,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李存秀災實分等狀啓,則延安、白川兩邑,置之尤甚,海州等十一邑,置之之次,松禾等十邑,置之稍實,仍以爲事目災一千結外,不足災五千三百四十四結五十三負七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延安、白川新還餉,尤甚面,折半停退,折半中三分一,以相當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之次面,三分一停退,三分一代捧,軍米布身錢布,自十一月當,至明年八月當尤甚面,仍爲停退,之次面,折半停退,折半代錢事也。其一,延安、白川均廳納免稅結米太,以錢代捧事也。其一,之次邑中海州等四邑尤甚面,新還餉三分一停退,三分一代捧,軍米布身布,純錢代捧,之次面,新還餉三分一代捧,軍米布身布,折半代錢事也。其一,豆太未免失稔,之次邑新還上,以相當穀,三分一準折代捧事也。其一,礪峴、大興山城餉穀,捧留該邑事也。其一,白川所在訓鍊都監糧餉廳,忠勳府屯租,延安所在訓鍊都監屯租,依畿邑例,每斗一錢式上送該衙門後,作爲賑資事也。其一,江都所送選武布,代錢輸送事也。其一,延安、白川甲子式戶籍軍案,限明秋退限事也。其一,尤甚邑,勿定配所事也。其一,牙兵入防停止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本道被歉之狀,前因身錢布停退之啓,已悉其遑汲之由,今此分等,儘有斟量,依狀請施行,加請災結,較諸元摠,非不稍過分數,而今年延、白慘歉,無異於癸丑,所請之數,比癸丑猶有所減,亦爲依請加劃,使之逐一均俵,俾有實惠之下究,延安、白川新還餉,尤甚面折半停退,折半中三分一代捧,之次面三分一停退,三分一代捧,軍保米布,各樣身錢布,限明年八月,尤甚面仍停,之次面折半停退,折半代錢及均廳納免稅結米太代捧事,還餉停代應稅錢捧,事體甚重,固不可容易議到,而惟彼兩邑民情,極其慘惻,如非別般施惠之政,實無安意奠接之勢,竝與之次邑之新還餉尤甚之次等面三分一停代,軍米布身布或純錢,或折半代錢,之次邑新還三分一代捧,特爲許施,而代捧之他穀準折,翌年還作,法意莫嚴,而挽近以來,率多弛廢,徒滋穀簿之紊亂者,誠極寒心,嚴飭道臣,毋或復循前習,其餘諸條,多是常年已行之規,又有畿邑可據之例,亦竝依請許施,至於戶籍軍案,或有令前已捧,而又有令後還給,則不無爲弊之端,往復邑倅,從便擧行之意,一體申飭,何如?傳曰,允。
○行吏曹判書徐邁修疏曰,伏以三靈垂隲,百祿如期,坤闈之冠禮順成,母儀之徽音益光,玄髫歌巷,黃髮擊壤,太平萬世,且將自今伊始,臣少須臾無死,獲覩曠古之宏休,歡欣慶祝,有倍他人,仍伏念臣之邇來去就,雖於公義私分之間,自謂煞有斟量,而驟看而厚責之者,安得無四至之嗤點哉?休致之請,行及三年,而頭銜則不離於要津,癃痼之形,交困百崇,而職事則長縻於劇務,一日二日,口止而跡行,心退而身進者,便成臣一副處義,夫貪戀之輩,每托明時之難訣,名利之癖,或至形骸之都忘,則藉令臣,喙長三尺,何以自解於踪地之疑似哉?惟是臣受兩朝恩,敻越千古,委毗拔擢,天地之造也,覆燾生成,父母之慈也。及今崦嵫景迫,鍾漏智短,餘生報答之地,無一可以自期者,則承乏苟充,隨行逐隊,時於政注之擧措,訏謨之講確,蠲除苛細,務盡收攬,使國家養仁厚之福,人才無淹滯之歎,卽臣少效涓埃之一段至誠,故末稍之成敗利鈍,初不暇計,有除輒膺,竭知畢慮,以臣筋力之到窮爲臣見職之滿瓜,今焉臣之瓜滿矣,臣稟賦虛脆,疾疢纏綿,大耋邵齡,夢寐之所未嘗期,而荏苒之頃,居然過楚邱之齒,而近畢公之享,則每誦國恩未報何敢便老之句,未始不三復興歎於古今人情之相近,而奈其榮衛內鑠,客邪外侵,面部風丹之症,手指麻木之苦,換節之際,隨時復發,發輒委頓,幾殊而堇穌者數年矣。比因寒暖不適,脫着失宜,舊痾新恙,投閒抵隙,精神如墜雲霚,肢節如壓山岳,頹倒宛轉,凜凜若將垂盡,似此實狀,雖少年方壯之氣,尙懼不能抵敵,況八旬視蔭之景,其可望時日之痊可,而猶復握銓養病,斷斷不捨,罔念昔人死此官之至戒乎?歐陽脩之告其君曰,人臣不必伏於床笫,然後稱病,不必廢其四體然後辭官,今臣則伏於床笫也有日,而廢其四體也在卽矣。方當聖明履端,治化維新敦尙廉隅爲駕馭土夫之長策,而臣雖無似,位比崇顯,其澡身浴德,亦須稍異於庶僚之行休,則曲賜體諒,保其晩節,尤豈不有補於朝廷風勵之政哉?積逋召命,未蒙嚴勘,許久虛縻,彌增罪戾,玆不得不齋心袚慮,瀝血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念重任之不可曠,憐朽質之不可强,特準臣所辭,回授堪當之時望,俾臣得以及早醫治,少延殘喘,不勝攢手血祝激切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精力旣强健,況重任,不可屑屑數遞,如是控辭,豈不徒傷事體乎?卿其諒予委任之意,益勉對揚之方。
○掌令李燮疏曰,伏以臣,卽遐土之一賤品耳,猥荷先朝罔極之恩。釋褐之日,天褒鄭重,至被賜樂之盛典,寵光所被,德意隆摯,每一追思,感淚如泉,而門寒跡冷,重以衰朽,榮途一步,夢想不到,迺者掌憲除命,有隕自天,臣誠惝怳隕越,罔知攸措。天牌之下,不敢荐違,冒沒出肅,一再詣臺,只出於仰謝洪恩,俯伸微忱之計,而夤緣蹲據,久玷名器,非但臣義分之所不敢出,上辱淸朝之官方,下招四方之嗤點,非細故也。且臣年迫桑楡,疾病沈痼,見方呻委旅邸,蠢動無路,伏枕惶懍,冞增死罪,玆敢略入文字,冒控血懇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曲加鑑諒,亟遞臣非分之職名,以幸公私,千萬幸甚。臣方丐免,何敢以見職自居,且臣聞見寡陋,蹤跡齟齬,亦何可開口論事,而忠愛之悃,根於秉彝,略控狂瞽之說,以備蒭蕘之擇,惟聖明,垂察焉。嗚呼,國之所以爲國,惟名義紀綱是已,故自古明王,莫不以崇名義振紀綱,爲出治之本,而惟我先大王,二紀治平,功化郅隆,彰善癉惡,民志壹而土趨端,雷奮風飛,大綱擧而衆目張,此豈非我殿下之所繼述者哉?今殿下上荷太母之光覆,下仗廊廟之夾贊,義理大明,邪穢廓淸太平萬世,自今伊始,而夫何近日以來,大小恬憘,百隷怠慢,凡百擧行,任其因循以言乎名義則朝廷之氣節,漸就委靡,士夫之言論太沒模棱,以言乎紀綱,則惡少之變怪相續,閭巷之僭踰無節,此豈國家之細憂也哉?噫嘻,痛矣,再昨年邪逆之獄,實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有之大變怪也。每一念之,骨靑膽掉,爲今日嚴防之道,當如斬釘截鐵,窮搜旁詗如有遺種之漏網,則劓滅無育,俾無易種,然後方可以永絶滋蔓,庶無後患,而日月稍久,法禁漸弛,畿沿、湖右,或有醜類之潛煽,秋曹捕廳,間多邪孽之見捉,此而置之,則何變之不有耶?臣謂亟令廟堂,更飭京外申明統戶之規,芟絶更熾之患宜矣。式年東堂,專取能講之儒,俾赴會講,卽古制也。今年東堂,有文而無講者,擧皆願赴,傳說不美,故向來一儒臣,先事筵白,至出擧條及夫科榜之出,外邑雄經之生,百不一參,京華無講之儒,率多冒占,臣謂當該試官,竝施譴罷之典,以嚴科規宜矣。抑臣又有所訝惑者,徐鼎輔之不赴向來殿試,何所執也,主試者旣遭人言,則被選者之引嫌,固不害爲士大夫發軔律己之義,而第伊時人言,全沒把捉,泛論將來,則實無拶逼於自己,苟如鼎輔之處義,則前後被選者,擧皆引嫌乎,從古主試之囫圇被論者,指不勝屈,而未聞被選者之引義自靖,此路一開後弊難言,此亦不可不詢于廟堂,一番嚴飭者也,故忠宣公臣文益漸,卽當時之蘇武,而東方之后稷也,奉使上國,仗節還朝,忠義之炳烺,氣節之卓異,與夫移種木綿,衣我東民之功,備載於世宗朝褒賞致侑之傳敎及先正臣李滉、宋時烈發揮撰述之辭,臣不必更事疊床,而若稽,我太宗盛時,追念厥功,屢加褒賞,策勳贈秩,靡不用極。又賜田結,立廟舊墟,俾延其祀,第以世代之玄遠,屢經兵燹,派裔散落,支嫡莫詳,祀禮之闕不知在於何時,而往在先朝庚戌,因其後孫之上言,特軫不祧之盛典,酬功報本之命,譪然於絲綸之間,特下議啓之命,而賊臣濟恭,仍爲掩置,至今爲聖代之闕典,嗚呼,立廟主祀,世世無替,則其所以敦尙孝理,修擧曠典,導吾民追本之誠,廣朝家報功之典,有足以光聖德而敦末俗矣。臣謂特令該曹而議啓,以卒先大王遺志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東堂初試試官罷職事,此非覆試,則試官何以知能講與否而取捨?爾言無乃傳聞之誤乎?不允。徐鼎輔事,人之處義,有過不及,自古已然,非他人所可知,爾言無或太多事乎?文益漸不祧事,從當有量處之時,爾其勿辭察職。
○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聯名疏曰,伏以臣等,卽伏見掌令李燮到院之疏,則以今年東堂科榜之出,外邑雄經之生,百不一參,京華無講之儒,率多冒占爲辭,而請施該試官譴罷之典矣。臣等俱是東堂主試之人,而名登臺章,論列備至,不可晏然冒居於職次,玆敢略陳短章,經出禁扃。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削臣等所帶職名,因治臣等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以謝人言,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臺批,爾等豈有深引之端?勿辭察職。
○掌令尹孝寬疏曰,伏以臣卽一鄕曲疎賤之蹤耳,粗習句讀,濫竊科第,得廁朝籍,今已三十年于玆矣。墻壁無可依之地,冥�有迷方之歎,而郵官郞潛,無往非恩,譬如陰崖草木,徧識陽春之澤,而未效涓埃之報,遽抱於戲之痛,念絶榮途,棲遑旅邸,只爲祿仕之計,迺者柏府新除,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手捧華誥,惝怳感激,不知措躬之所也。夫臺閣之職,上而補拾闕遺,下而糾彈官邪,爲朝廷耳目之任,固非如臣罷軟者所可冒應也明矣。臣雖欲懷戀榮寵,濫據非分,其於聾瞽不可强以視聽,僬僥不可强以千勻何哉?天牌屢降,不敢荐違,雖不得不一謝恩命,以伸分義,而因仍蹲冒,斷無其望,日前賓對,未免違逋,惶隕蹙伏,譴何是俟,聖度寬容,罰止問備,悚恧交切,進退俱窮。且臣冷癖之疾,當寒益肆,挾感越添,症形危惡,委頓床笫,以此情病,實無自力之望。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許鐫免,以安私分,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焉。臣不以見職自居,不宜贅及他說,而愚衷所激,輒附蕘說,惟聖明,垂察焉。其一曰,勉聖學。當今悠悠萬事,無過於聖學一事。自古天下國家之治與不治,專係人主之學與不學,夫學者,非尋章數墨,誇多鬪靡之謂也。必敬義挾持,體用兼該,推其躬行心得之餘,可以化民成俗,是堯、舜、禹相傳之學,不越乎精一執中,而其效至於於變時雍,東漸西被,豈不盛哉?我殿下沖年嗣服,先王之遺大投艱,惟在殿下,皇天之命哲命年,亦惟在殿下,其責顧不重歟?聖姿天縱,令聞日彰,其於爲學之道,固已講之熟而造之深矣,然日三召接,月六賓對,莊穆臨下,則聲律身度,固莫尙矣,而臣未知幽獨得肆之地,其涵養持守之工,亦如接賢士大夫之時乎?歲月易邁,功業難成,伏願殿下,懋哉懋哉。其二曰,恤民隱。《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國之所以依於民者,若是其重,而民或有疾痛勞苦,情不上通,則是豈如保赤子之義哉?黃白之布,隣族之稅,朝家之前後飭禁,德意譪然,而久弊難革,因循成習,難保其必無,此已哀痛,而就以今年農形言之,災害多端,稔歉相間,通計八路,雖不可謂大無之年,而若其被災之處,則或有全無可穫之地,以其不至於大歉也,故朝家之蠲免,長吏之賙賑,旣不能極力顧恤,而民生之無所控告,反有甚於大無之歲,租稅尙難充輸,餰粥奚暇自謀?沁都頒賜之恩,湖右賑濟之策,或因守臣之狀聞,或因大僚之歸奏,已有成命,猗歟盛哉。大聖人若恫如傷之德意,直令一方之人,鼓舞歡欣,忘其飢渴,而擧隅反三,可以推類,外此諸道,安知無被災之如沁都、湖右者乎?雖以臣之所聞言之,湖南一道,始有豐登之望,晩因蟲蝗之災,一坪之中,或東熟而西歉,一邑之內,或彼稔而此荒,又其告荒之處,則消融糜滅,無復遺粒,今若難於區別,一槪徵稅,則哀彼窮民,何以聊生?又或失於檢驗,虛實相蒙,則朝廷之惠,將不下究,伏願嚴飭道守臣,使窮民無白徵之冤,而猾吏無染指之患焉。其三曰,開言路。言路者,國之血脈也,血脈不通,則榮衛痞滯,言路不開,則上下相隔,是以大易之象,天地交則爲泰之時,不交則爲否之時,言路之有關於治亂隆替者,果何如哉?幸今一初淸明,政令無闕,朝野之間,未聞有危言激論,固其勢也,而第伏念啓辭中所論列者,皆是不得請則不可止者也。循一國共公之論,爲三司騰傳之啓,而經年閱歲,未蒙允兪,上下相持,便成文具,殿下於此等大關係處,旣不能廓揮乾斷,以副輿望,則雖或有可言之事,竊恐無盡言無諱之人,伏願啓辭中所請,亟賜允從,以爲開言路之權輿焉。其四曰,振紀綱。夫以大統小,以尊臨卑,名分等級,井井不紊,是之謂紀綱,至治之世,堂陛有限,上下相安,民無有越分犯常之事,蓋以紀綱之素明也。挽近以來,法禁解紐,民志靡定,服飾之僭猥,市井擬埒公卿,稱號之淆雜,輿儓竊據官銜,此足爲寒心,而甚至閭里之間,擊刺無忌,街路之上,詬辱成俗,雖以近日劍契事言之,亦可見事變之無所不有矣。聖王所以制爲尊卑,不使踰越者,豈欲使尊者愈尊,卑者愈卑而然哉?人有血氣,各有勝心,若無法制以統御之,則其害不止於群聚而相爭而已。伏見近日之人心世道,若無大警動大振刷,則浸浸有莫可收拾之慮,伏願嚴飭攸司,申明舊章,臣庶之不率法者一以法裁之也。凡此四事,條分則各爲一事,總以言之,則恤民隱、開言路、振紀綱,此三事者,亦不外乎聖學中一事,伏願深留聖意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其悉。所陳俱好,當體念,第二條,令廟堂,申飭諸道,爾其勿辭察職。
○癸亥十月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假注書成在基,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領事金觀柱,檢討官元在明,待敎李敎信以次進伏訖。觀柱曰,近日雨雪乖候,寒事陡緊,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今日只講祈父三章乎?上可之,仍開卷。觀柱讀,自祈父,止祈父三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觀柱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五遍訖。觀柱曰,此篇別無文義仰奏處,而祈父掌封畿之兵,乃天子禁衛之兵,故所以謂王之爪牙也。《周禮》天子鄕遂之民,只是供貢賦衛王室而已,王室有故,則方伯連帥,以諸侯之兵救之,邊境有事,則方伯連帥,以諸侯之兵戍之,而今乃以天子之禁旅,遠爲戍守之役,軍士以非其職而勞苦,故有此怨刺之詩也。以此觀之,則春秋之瓜期不代,五季之馬直喧動,皆是馭不以道,馴以致之,而惟此周王之時,則文、武之深仁厚澤,猶有存焉,故只道其久役之勞,以寓其諷刺之意,而猶不敢斥王,只言祈父者,可見詩人忠厚之至也。大抵,軍政亦是有國之重事,而至於虎賁之屬,乃是王者之親兵也,厚其衣廩,更相替番,無使勞苦者,所以待之誠而養之厚也。若其離父母棄妻子,戍役於荒裔之地,風土非其所慣,飢寒加以切身,則是豈人情之所樂爲哉?故爲上而使下之道,古今無異,必以一恕字,爲第一道理,盡己之心而推以及人,察其好惡之情,而以體群臣,以子庶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之近者悅而遠者懷,則上下無間,情志流通,聖王行仁政之道,莫不由恕字上出來矣。君之與民,貴賤雖殊,其心之所好惡則一也,若以私意,參錯於其間,所令反其所好,則非但六軍之士,離心怨咨,群工百僚,無不解體,有離心離德之患矣,此絜矩二字,爲修齊治平之要道也。伏願聖明,體念焉。上曰,玉堂陳之。在明曰,序以此詩爲宣王之詩,觀於此詩,則宣王之政,可謂衰矣。奏未畢,上曰,序以此爲宣王之詩,而末端又言未見其必爲宣王耳,然則其果的爲何時之詩乎?在明曰,其的爲何時之詩,姑無所據考,而序云宣王之詩,又以呂東萊之言觀之,則似是爲宣王之詩,而宣王撥亂反正,實爲周家中興之賢主矣。以上文六月、采芑之詩言之,則夏月出師,宜其有憚暑之憂,而猶以奏膚功而頌祝,采芑以食,宜其有飢餓之怨,而猶以誇車甲之美盛,少無憂苦愁歎之聲者,蓋師出以律,說以使民,故士皆樂赴,益增百倍之氣,而若如此詩則軍士怨於久役,呼祈父而刺之,前後軍情,判作兩截,此是宣王之政,抑有不承權輿之歎矣。《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書》云愼厥終惟其始,自古及今,能保其終,鮮矣。今我殿下,沖年嗣服,一初之政,擧國拭目,萬世之業,自今伊始,端本出治之道,丕承先休之責,亦在於今日,若其入頭之處,根脚不固,則實無以勝丕責而遠到矣。伏願聖上,必以堯、舜之治爲心,念玆在玆,自初服始,孜孜不已由今日始,以至克終厥德,而躋至治於熙皡之域,則三皇可四,五帝可六,至於周宣之中主,更何足道哉?上曰,其言好矣。閣臣陳之。敎信曰,別無可奏之文義矣。上曰,予王之爪牙,以近來言之,似爲宿衛之士矣。以宿衛而久役於外,故怨而作此詩乎?觀柱曰,然矣。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則何莫非王之爪牙,而以畿甸而視外服,則自有遠邇之別,以其親近之切而謂之爪牙,則其不當久役於外者,益章章明矣。且以一轉字觀之,則蓋非渠之職,而在上者,有以轉致之意,亦可見矣。上曰,有母之尸饔,如上文四牡章不遑將母之意乎?言其不得奉養之意,而必曰,有母之尸饔者,軍士在家之時,身執饔飱之事乎?觀柱曰,然矣。古人有曰,入廚具甘旨,然則軍士在家之時,爲其奉養,則雖饔飱之事,豈無親執之理乎?上曰,不言父之尸饔,而必曰,母之尸饔者何也?觀柱曰,言母則父在其中,猶四牡章將母來諗之句,獨言將母之例,而蓋饔飱之役,是中饋之任,則亦爲婦人之所掌,故似爲只稱母之尸饔也。上曰,祈父亶不聰之義,似爲未詳也。不聰似指不知法之謂,而必以不聰言之者何也?觀柱曰,祈父是司馬之職,則亦天子耳目之官也。聰字是聰聽之謂也。不聰云者,謂不聞也,不聞故不知,不曰不知,而曰不聰者,蓋聰字,兼有聞與知之義,且以叶下句饔字之韻,故似必以不聰言之也。上掩卷,諸臣退出。上敎曰,閣臣入來。敎信進伏,上曰,《古文眞寶》,初無懸吐件,故以無吐件內入乎?敎信曰,內入時忩遽,未能盡閱舊藏,故懸吐件有無,未能詳知矣。上曰,懸吐件有無及所存合爲幾件,竝知奏,可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沈象奎,侍讀官任厚常,檢討官元在明,待敎李敎信,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各持《綱目》第十九卷,以次進伏訖。上曰,承旨見兵曹省記乎?象奎曰,未能照檢,有此誤書,不勝惶恐矣。上命開卷讀之。厚常讀,自二月曹操,止紹不聽。上曰,下番讀之。在明讀,自四月操救,止意恨之。上曰,參贊官讀之。象奎讀,自軍至延津,止還鎭幽土。上曰,閣臣讀之。敎信讀,自孫策卒弟權,止年二十六。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權悲號,止服事焉。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秋袁紹,止郡內遂安。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時操制新科,止九月朔日食。上命陳文義,厚常曰,今日則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孫策之畢竟見敗,終是好畋獵之致也。若使策,早納虞翻白龍魚服之諫,豈有許貢奴客之患乎?旣知其言之是,而終不能改之,則此與不知等矣。且以孫權代領其衆一事觀之,策之臨死之時,旣召張昭等,托以後事,寄以重任,而孫權悲號未視事,此是人情之常也,而張昭曰,此寧哭時耶?乃易權服,此不過倉猝應變之事,而遽至易服視事之境者,豈不大有欠於儀文乎?昭、瑜二人,受孫策顧托之重,同心贊襄,竭誠夾輔,上表朝廷,下諭境內,則雖無孫權易服之擧,而寧有僨敗之患乎?上曰,危疑之際,只守經禮,則人心何以收拾乎?厚常曰,雖於急遽之際,惟盡在我當爲之道,則不害爲鎭撫之道矣。上曰,此時可謂急矣。厚常曰,此時江東,外無臨境之寇,內無離上之心,則此雖出於倉猝權宜之道,亦非保邦之大計矣。且以孫策之言觀之,孫策則嚴畏有餘,孫權則剛毅不足,故折衝於兵陳之間,爭衡於衆軍之中,策勝於權,其兩人優劣,雖未能質言,而畢竟成就,權勝於策矣。上曰,以此觀之,則決機於兩陳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擧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云者,果如是言乎?厚常曰,孫策此言,自知固明,亦可謂知其弟矣。且此擧賢任能四字,實爲治國之要道,苟能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則何患國不治而業不成乎?上曰,孫策之言,雖曰,擧賢任能,我不如卿,而孫策之擧賢任能,亦似有勝於孫權矣。厚常曰,孫策之擧賢任能亦可謂盡其道矣。能知昭、瑜之賢能,而任以夾輔之責,寄以顧托之重,則此可見知人之明,而惜乎中道而殂,畢竟成就,止保江東之一隅,若其久存,則功業之成,豈但止於此乎?大抵擧賢任能四字,雖於平常無事之時,治國之要法,亶在於是,而後世帝王,必以得人爲先,政法之治與不治,君道之成與不成,皆本於此,竝加省察焉。上曰,下番陳之。在明曰,關羽之忠正義烈,固凜然於千載之下,而觀此答張遼之言,一心念主,誓以生死者,其忠義至今令人起敬,而去就之際,磊磊落落,有不可奪者,蓋此人之賢,本自如此,而蓋其使人而效死盡忠者,亦由於昭烈之賢,有以致之矣。蓋昭烈之於關羽,至誠愛信,無異同氣者,殆古人所謂外托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者也。以此推之,雖以人君御下之道言之,推誠待下,則在下者,尤當激勵,而盡向上之忠矣。故傳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蓋以上下交際,誠意相孚,而其理自然如此矣。且以陽安戶調事言之,雖是曹操之事,其事則誠好矣。當此干戈搶攘,百姓困苦,是豈徵綿絹之時哉?用此趙儼之言,而上下歡喜,郡內遂安,可謂能識時務矣。此固不足言大,而爲天子之道,其要亦無過於此,輕徭薄賦,固是王政之所當先,而亦惟在於節用而愛人,苟能節用,則國家經費,無不足之患,自可以損上益下,惠澤流而民力紓矣。民惟邦本,民足則君誰與不足?然而節用之本,亦惟在於崇儉一事,苟以節儉爲本,而薄賦斂紓民力,則帝王之盛節,有國之先務,豈有以過於此哉?此等處,如可推移省察則,似好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象奎曰,玉堂所陳節用愛民之意誠好矣。此等處,如此推看,則儘有所益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袁紹若用沮授之言,則可以免於敗乎?象奎曰,袁紹好矜其功,加以自恃,故以沮授之先見料敵,終不見用,畢竟勝負成敗,果如所言,則可謂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而其於計不用言不聽奚哉?故史斷亦以務愎自高,短於從善言之矣。上曰,曹操雖姦賊,用荀彧等言,而聞善輒行,故能至於不敗乎?象奎曰,誠然矣。曹操雖是亂世之姦雄,而其善於任人,有謀必用,外結英雄,內得人心,故戰勝攻克,終能不至於見敗,此莫非善用人之效也。厚常曰,以此觀之,則其優劣亦可以推知矣。上曰,袁紹若聽沮授、田豐之言,則猶或免於一時之敗乎?象奎曰,畢竟成功,不敢質言,而曹操之長,在於用人,故能成三分之功,袁紹之短,在於自恃,故未保一隅之地。若使袁紹,善聽人言,則曹操不敗之功,亦可以言之矣。在明曰,曹操之長處,在於用其勝於己者,故決機之謀,劃策之士,咸爲其用,而能保戰勝之功,袁紹則矜愎自高,短於從善,大抵在上者,以矜愎使氣,則人孰樂爲之用,自高傲人,則士何以盡其言乎?然則袁紹之敗,莫非自取,而要其歸,則無非矜愎自高之害也。夫在上者用言之道,或恐其嘉謨之未盡,或患其奇計之不言,使之隨事而言,臨機而發,猶恐其諫者之未盡其意,而況在上者,矜愎自高,則人豈無欲去之意乎?以此觀之,則袁、曹之長短可知,而成敗之績,亦可瞭然矣。厚常曰,曹操之不敗,專由於善用人言雖以下文曹操擊烏桓時事言之,將擊烏桓,而諸將諫其夷狄之不可伐,及操之不聽而見敗也。科問前諫者,皆厚賞之,此亦可見其好言之意也,然則在下者,豈不欲盡其言而任其責哉?今袁紹,非徒不聽,又從而罪之,袁、曹優劣,更無可言,而大抵爲上者,矜愎自高,以待其下,則其餘無足可觀矣。上掩卷,在明曰,昨以華歆晩節,何如?有所下詢,而臣學識魯莾,不能仰對,實不勝惶悚矣。出而詳考,則華歆憸附曹操,方曹操之弑伏皇后也,不惟不諫,從而助惡,至有壞戶發壁之事,雖以此一事觀之,其爲悖逆之類可知矣。與其當初聲價,判然作兩截人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未肅拜〉。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朴宗來〈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韓致應〈病〉。同副承旨朴命燮〈病〉。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成在基〈仕〉鄭元容〈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象奎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未差,掌令尹孝寬、李燮呈辭,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沈象奎曰,進講入侍。
○朴鍾淳啓曰,九日製明日爲之事,命下矣。處所以何處爲之乎?敢稟。傳曰,仁政殿爲之。
○朴鍾淳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沈象奎曰,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沈象奎啓曰,明日殿座時,承旨當爲備員,而行左承旨李堯憲受由在外,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牌不進,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許遞,違牌人更爲牌招。
○傳于沈象奎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徐瀅修、朴宗來落點。
○傳于沈象奎曰,新除授承旨牌招。
○朴鍾淳啓曰,今此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吳載紹。
○傳于朴鍾淳曰,召對爲之。
○以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沈象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親臨九日製試取時,侍衛寶劍,當爲備員,而都摠管蔡弘履、吳載熙,副摠管金勉柱未肅拜,吳毅常在外未肅拜,都摠管沈能建有身病,將不得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竝許遞,令該曹,口傳差出。
○兵曹口傳政事,以具㢞、洪義謨、崔東岳爲都摠管,李尙度、柳孝源爲副摠管。
○朴宗來,以吏曹言啓曰,卽接掌樂院牒報,則以爲明日親臨仁政殿,九日製儒生試取時,協律郞本院正,當爲進參,而正韓興裕,身病猝重,萬無進參之路,卽速變通差出,以爲擧行之地云,掌樂院正韓興裕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東埴爲掌樂正。
○沈象奎,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則枚擧喬桐府使趙𡹘牒呈,以爲本府逢此大無之年,無論有土無土,作農不作農之民,一般是嗷嗷,束手仰望者,不過官府而已,該府使,抄其遑汲之類,已爲捄急,而目下有折米五百餘石,然後可以接濟於冬前,若不及今措處,實有緩不及之慮,空名帖限二百張,先爲劃給,以爲及時補用於歲前捄急,歲後賑資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島被歉之慘,實爲畿內之最,其所軫恤,不容少緩,向於年分狀本,一依癸丑已例,劃給之數,極其優厚,經紀賙捄之方,庶幾就緖,而今此所請,又倣沁都之例,其在一視之政,有不可異同,特依狀請施行,而來頭飢口穀數及帖價作穀數爻,待歲末區別狀聞之意,一體分付,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十月十四日仁政殿親臨,九日製試取時,因兵曹節目,金虎門軍四十名,弘化門軍四十名除出,把摠尹載大,哨官李基秀率領,挾輦侍衛,弘化門軍五十名除器械除出,哨官金昌倫率領,設布帳外排立,雜人一切嚴禁,事畢後,各還直所,而竝待標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照目,禮曹正郞李南圭,兵曹佐郞尹孝植,奉常副奉事李鼎鎰,東學訓導曺錫鯤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惶恐遲晩,各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李南圭、尹孝植、李鼎鎰段,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俱以東堂試事,厚被臺疏論斥,陳章自列,退歸私次,歷日悚蹙,惟譴罰是俟,昨伏見臺疏批旨下者,不惟不賜處分,開釋備至,明白簡當,雖使臣等自爲之辭,無以加此,奉讀以還,感惶靡措,臣等更何敢費辭自明,重犯瀆擾之罪哉?第其本事,旣登臺章,其所論列,不啻狼藉,則在臣等私義,豈可但以經出疏之區區數語,謂以處義,而不思自引之道乎?臣等於今年東堂之科,適忝主試之役,而近來科場飭敎截嚴,筵臣擧條,亦復申明,則臣等於此,豈或一毫放忽,而大凡東堂試規,異於他科,初試以製,覆試以講,蓋其法意,要取兼備之工也,而就以初試言之,則堂上數行之講,生熟莫辨,場中三日之作,虛實難詳,旣以製述而試取,則爲考官者,但從所作之能否,以定當日之取捨而已,何由按其文而知其講乎?雄經見屈,無講冒占,雖未知果如人言,而設或有之,所試非其所長,得失俱非冤倖,顧其勢不得不然也。然而榜出之後,考其居住,則鄕比於京,五而居四,嶺、湖、西北,又居其三,故竊自幸以爲京鄕咸聚之場,稍免遠儒向隅之歎矣。今者臺言峻發,至謂外邑雄經,百不一參,臣等於是,愕然而驚,瞿然而慙,不知所以爲說也。苟使臣等,鑑別分明,取捨精詳,如秤稱出,無一或遺,則人言亦何以至哉?只緣臣等,望輕識短,自陷溺職之罪,上以負日月之明,下以速官師之箴,臣等之罪,尤無所逃矣。今於召牌之荐下,非不知違傲之萬萬惶霣,而遽然承膺,亦非臣分之所敢出,玆不得不聯陳短章,恭俟勘處。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鑑諒,亟賜鐫削,以肅朝綱,以謝人言。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昨批已悉諭之,又何陳疏乎?爾等勿辭察職。
○癸亥十月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沈象奎,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領事徐龍輔,檢校直閣朴宗慶,侍講官申絢,以次進伏訖。龍輔曰,今日日候稍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侯,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以海伯啓本見之,則白川、延安二邑,極被凶歉云,依沁都例,欲有賜給矣。龍輔曰,承此聖敎,不勝欽頌之至矣。爲民之聖德,惓惓不已,故向來江華賑救之政,亦出於爲民之至意,日後豈必有似此之事,而雖或有加於此之時,有難每每如此,而今當嗣服之初,特施惠澤,誠有光於一視之政矣。至於喬桐,實爲諸道之最歉,而其次,乃江華、延、白等地也。其外京畿數三邑,或有遭歉之患,而道臣,亦當有區劃之方矣。上曰,忠淸道則何如云耶?龍輔曰,忠淸道則蟲災雹災尤甚云,而雹災則無全一境受傷之理,忠淸道則似不至營賑之境,而待年分啓來,可以知之矣。上讀前受音一遍訖。龍輔曰,今日只講白駒章乎?上可之,龍輔讀,自皎皎白駒,止白駒四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龍輔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五遍訖。龍輔曰,此詩舊說謂宣王之時,而宣王之末年,不如其初,則未知此詩之作,的在於何時,而賢者之去,以其時之可去故也。大抵士之生於世也,究其本意,則莫不以行道爲願,上欲致君堯、舜,下欲澤被一世,故孔子之轍環天下,孟子之周遊齊梁,亦出行道之意,故士也者,幼而學之,壯而行之,不必遠邁空谷,獨善其身,而以此賢者之去見之,則此非不欲留而去也,蓋以其時之欲留而不可留也。夫賢者之隱淪,非獨一人之不幸,實是天下之不幸,進賢之道,由於在上者,故天下之士,皆欲立於王之朝者,誠以在上者之誠心好賢故也。賢士之隱與不隱,亶係於世道之汚隆,雖以當今言之,安知無賢士之隱在空谷乎?若以誠心求之,而政令施措之間,好賢之誠,可以有服一世之人心,則以賢士行道之本意,可不于于而至乎?上曰,閣臣陳之。宗慶曰,詩之詠賢者,有衡門緇衣等詩,而此詩之作,似在於宣王之末年矣。奏未畢,上曰,宣王以中興之主,末年之政,不如其初者,以其怠心之生故耶?龍輔曰,誠然矣。上曰,爾公爾侯云者,何不言之於賢者出來之時,而言之於旣去之後耶?且賢士豈可以官爵招之耶?龍輔曰,賢士之高蹈遠引,已有欲去之意,則豈顧富貴之浮榮,而蓋其愛之切留之苦,故托辭而言之,非眞以官爵之貴招賢耳。上曰,毋金玉爾音云者,旣去之後,求書尺音問之頻數耶?龍輔曰,旣愛其人,故貴重其聲音,冀其相問而無絶也。上曰,賢者初何爲而出也?龍輔曰,宣王初年之政,多有可觀,故賢士幡然而至,以其賢者之來觀之,則似是宣王時矣。厲王初年,國政雖或有可觀者,而賢者其肯出來於如此之時乎?宗慶曰,聖敎至當矣。賢者之處世也,其出處甚重,而宣王中興之業,人到今稱之,初年則國政能擧,任賢使能,如申伯、仲山甫、方叔、召虎之輩,皆立於朝,則亦可謂賢者在位,而能者在職矣。及其末年,怠心日生,不用賢能,故末年之政,無足可稱,此所謂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者也。至於拒諫不聽,而宵小之徒,乘間進用,雖以所講祈父章觀之,其任不得人,亦可見矣。蓋中興之際,必待賢而弘功,賢者之登庸,在乎人君求賢之誠,而求賢終不如用賢,宣王末年之政,未聞求賢之誠,故就以此賢者言之,不顧公侯之貴,退守巖穴之節者,蓋出不得已也。若使時君,好賢不怠,終始如一,則巖穴之士,豈不樂爲之用,而遁思優遊者,第時君不能用故耳。夫人君用賢之道,莫如誠字,殿下嗣服之初,若以誠心求賢,則可見賁然之盛,而豈有遁思之患哉?伏願於誠字上,省察焉。上曰,玉堂陳之。絢曰,領事閣臣,旣已詳盡,別無可達之文義,而夫好賢而欲其不去,則以誠禮留之,豈無其道而必以所乘之馬食場藿爲托而縶維之,使不得去者,可謂苟且矣。然留之旣不可得,而計出於此,則於其苟且處,益見其好賢之誠篤,舊說則其所解釋不如此,以爲彼皎皎之白駒,食以場穀而縶維之,蓋謂悅賢者而秣其馬,不愛場穀也。如是看之,則文理亦甚平順,朱子不用此說,以此註爲正者,蓋如此而後,其於好賢力挽之意,尤爲有味也。大抵爲國之道,必須賢者,得賢爲難,用賢爲尤難,徒有好之之心,亦何益哉?賢者固有隱處林樊者,雖於在朝庶僚之中,亦豈無賢者?雖有其人,不能誠以發之,察而擧之,則潦倒於下位,與隱淪於山林無異,政宜旁招草野,明試在位,以盡求賢之道也。龍輔曰,俄者怠心一生之敎,誠不勝欽誦矣。太公《丹誓》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凶,宣王初年,則中興之功業,洽然多可記者,時則有若山甫、方叔、召虎、吉甫之賢,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廓掃狂塵,奠安神區,內修外攘,匡復文、武之業,而及其末年,則吉甫雖在,而不用其言,此莫非怠心一生,政不如初者也。天下之治與不治,王政之成與不成,亶係於是,竝加體念焉。龍輔曰,見義州府尹狀啓,則獐子島事,今則可謂妥帖,彼已捉得四人,則其餘二人,亦當次第被捉,而其初不在於我境之實狀,彼人亦應知之矣。又曰,俄以延、白賑恤事仰達,而當今之時,禁酒亦足爲救荒之一端,外間卿宰所言,亦皆以酒禁,爲當今之急務。大抵近來無常悖惡之事,式月斯生,雖以刑曹罪囚事言之,究其本則皆酒之害也。酒弊之盛,莫如近日,而以救荒之政言之,歉歲之穀,糜於酒者亦多,若飭加禁斷,則穀價之騰踊者,亦可以少減矣。昔在英廟朝,酒禁至嚴,至如太廟所享,亦以醴酒代之,先朝嘗下敎,若曰,若欲禁酒,當如英廟朝之嚴立禁條,而令出惟行不反,則與其令之而不能必禁,毋寧不令之爲愈,此所以鄭重趑趄,而不得遽至設禁者也。先朝聖意蓋如此,今若遽降朝令,而如藥酒祭酒之屬,不能竝禁,則徒爲法司下隷輩從中作弊之端,近來卿宰之所論,皆欲以各洞尊位,各自申飭於一洞之中,勿使肆然買賣,狼藉酗醉,而若有不聽尊位之言者,則使中任手本於法司,則亦足爲禁其太甚之道矣。向來賓廳,已爲爛商,而不必以朝令爲之,故姑先以此試之,以觀成效,似好矣。今不必出擧條而雖自下擧行之事,不可不一番經稟,故敢此仰達矣。上命書傳敎曰,明日九日製當親臨,該房知悉。仍敎于象奎曰,明日侍衛,以入直磨鍊,挾輦軍則金虎門、弘化門入直軍各四十名擧行,槍劍軍以三十名磨鍊,可也。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三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侍讀官申絢,檢討官宋冕載,待敎李敎信,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各持《綱目》第十九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絢讀,自袁紹攻曹操,止紹皆不從。上曰,下番讀之。冕載讀,自會攸家犯法,止守戰之備。上曰,參贊官讀之。鍾淳讀,自以孫權爲討,止擬乘輿焉。上曰,閣臣讀之。敎信讀,自益州司馬,止羲乃止。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張魯取巴郡,止譚、尙數敗。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袁尙遣郭援,止與繇會。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初諸將以郭援,止遂不送質。上命陳文義,絢曰,此時昭烈,往寄劉表,摧困極矣,而觀其撫髀流涕,激昂慷慨,夫其志氣之雄且壯如此,故畢竟奮發而有爲。雖當漢運衰替之時,猶能成三分割據之業,此其氣像,正如《秦誓》所云日月逾邁,若不云來者,而秦穆,亦終成覇業者矣。古之賢君豪傑,能立其志,故竟成其業者,不獨此也。雖以學問言之,孔子發憤忘食,樂而忘憂,不知老之將至,聖人之用心如此,故所以聖而益臻於聖也。然則學問之道,尤貴於立志上工夫矣。上曰,下番陳之。冕載曰,此時如春秋戰國之時,士生斯世,各爲其主,而袁紹不知用人之道,田豐、沮授,謀臣也而不能見用,高覽、張郃,名將也而先料敵勢之强弱,諫以曹操之不可攻,則袁紹不聽其言,而終爲見敗,蓋袁紹之病根,在於矜愎自高,聚人不用之故也。《書》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夫用人之法,在上者信任其下,言聽計用,然後始可責以成功之效矣。上曰,參贊官陳之。鍾淳曰,袁紹之爲人,雖曰,寬雅有局度。奏未畢,上曰,寬雅有局度,則何爲而矜愎自高也?鍾淳曰,大抵其爲人,外似寬雅,而內實矜愎,此所謂表裏不相符之人也。上曰,旣曰,喜怒不形於色,而以其殺田豐事觀之,其喜怒不形之意,果安在哉?鍾淳曰,喜怒之不形,只不變其辭色而已,至於政令間事,則亦必揜不得矣。夫以矜愎使氣,則何以濟事而弘功乎?故巧言令色者,畢爲進用,而短於從善,則賢士其肯樂爲之用哉,如此而何以望成其業乎?絢曰,大抵袁紹爲人,容止寬雅,外有長者氣像,而中實狹隘,從以矜愎,田豐所謂貌寬而內忌者是也。其爲人如此,非但不能敵曹操,雖無曹操,何能有成?至於沮授、田豐,乃其謀臣,而不能用其言,以至於敗,與項羽之有范增而不能用其事同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上番儒臣所陳,好矣。昭烈泣髀,非志氣沮縮,乃所以益加奮發之意也。上曰,昭烈於曹操,則失箸而托辭以答之,於劉表,則泣髀而言其志,抑以表爲親好而然耶?敎信曰,昭烈之寄身於曹操也,以失淵之龍,陷於乳虎之穴,勢難相容,故方食失箸之言,詭答以雷風之必變,此是善於鞱晦處,而至若劉表,亦非奸雄如曹操之類,故初無疑忌之端,所以有傾懷興歎之語耳。以昭烈此言,譬論於學問上工夫,則古人以老而好學,比之於秉燭之餘光,而猶且不懈,冀收桑楡之功,如昭烈之老將至而益勵功業者矣。況在東隅出日之時,其爲作始之工,尤當如何也?朱子答呂東萊書曰,工夫易間斷,義理難推尋,而歲月如流,甚可憂懼云者,亦此意也。大抵學問功業,皆在於奮發自强之如何矣。此等處,每以奮發之意,體驗於宸衷,而深加警省,好矣。上曰,魯肅言,漢室不可復興,曹操不可卒除,此語誠然乎?絢曰,此時漢之衰亂,不可復振,無賢愚皆知之,故肅之言如此矣。上曰,雖然,爲漢臣者,豈忍以不可復興,而如是爲說乎?絢曰,此時豪傑竝起,各立門戶,各爲其主,不復知有漢室,如魯肅,可謂庸中佼佼者,而其志亦在於爲孫氏立門戶,無復爲漢興復之念,故其言如此矣。上曰,不如周瑜之言吳夫人者乎,且孫權不如孫策乎?絢曰,孫策臨死之言,可謂自道盡矣,而可以斷其兄弟之平生矣。大抵孫策則無所成,未知畢竟果如何,而權則自初,無爲漢之心,但汲汲於爲自己計矣。敎信曰,孫策功未就而死,雖未敢臆斷其助漢與否,而雖以臨歿之言觀之,托權以保有江東,以觀其釁,則鼎足之勢,已兆於此,而策之素志,蓋亦如此,假使策與天下爭衡,得遂其功業,必不爲漢室之忠臣矣。至於魯肅之言,此時智謀之士,類皆如此,殆同六國縱橫之時,皆欲取一時之功名,以利其身,故或附於操,或附於權,天下之人,不復知有漢室矣。人心至此,義理晦塞,非但當時之人,不知曹操之爲漢家賊臣,雖後世尙論之士,不以昭烈,承漢之統,乃以曹魏爲正統,雖司馬光識見,亦不免如此矣。上曰,《資治通鑑》,不以蜀漢爲正統耶?絢曰,然矣。司馬光學識,何如?而亦以魏爲正統,反以蜀漢爲寇,至云漢丞相諸葛亮入寇矣。敎信曰,朱子繼《春秋》而作《綱目》,法孔子尊周之義,實在於此,蓋以爲昭烈,雖未重恢舊業,亦能伸大義於天下,克紹光武之烈,故特筆以正統與之,且明其曹操僭賊之罪矣。蓋操之姦僞,非但爲竊國之盜而已,每以周公自擬,雖作文詠詩之際,亦動輒引喩如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之句是也。此所謂竝竊其先王之法,以守其盜賊之身者也,其飾詐如此,故當時之人,皆爲操之所籠絡,如荀彧者,亦傾心事之,不自知其爲非矣。後世諸儒,亦無不推詡,以荀彧之事操,楊雄之仕莾,不少疵貶焉,此不但爲一時名節之壞敗,將啓萬世無君蔑倫忘廉失身之弊矣。何幸朱子出,而義理大明,旣書以莾大夫楊雄,又論其荀彧之失節,至若以正統,歸之於昭烈,明君臣之大義,使亂賊知懼而彝倫復敍,其所以明天理淑人心之功,使千萬世被其敎者,究其本則學問而明理,是非得其正,故立言垂後之功,能如是也。此朱子作《綱目》之大義理大是非處也,不可不詳加玩究矣。上曰,綱書曹操責孫權任子,權不受命,責與命字,朱子之筆法耶?絢曰,聖敎誠然矣。責字命字,所以著曹操藉天子之命,據義責望於權也,大抵孫權、曹操及袁紹之屬,俱是漢賊,其無爲漢之意則同,而以孫權之自爲計言之,方其責以任子,拒不受命者,爲其得計,此權之所以終不授手於操,而自立門戶,能成江左割據之業也。向使畏其强而怵於命,俯首聽之,則畢竟爲操所擒而已,此一事,爲渠立國之權輿矣。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差祭〉。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朴宗來〈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朴崙壽〈坐〉。同副承旨成鼎鎭〈未肅拜〉。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成在基〈仕〉鄭元容〈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六分。
○親臨仁政殿,九日製儒生試取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宗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沈象奎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持平孟養大在外,執義未差,掌令尹孝寬、李燮呈辭,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宗來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沈象奎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沈象奎曰,侍衛軍兵毛具。
○沈象奎啓曰,今日殿座時入直禁軍、挾輦軍、槍劍軍,弘化門、建陽門、銅龍門入直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韓致應,同副承旨朴命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沈象奎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履永、朴崙壽落點。
○沈象奎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朴崙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金履永,時在忠淸道洪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成鼎鎭落點。
○朴宗來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秉喆,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來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徐邁修受由,參判金勉柱差祭,參議朴宗慶進,右承旨朴宗來進,啓曰,判書徐邁修受由,參判金勉柱差祭,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金孝秀爲執義,宋冕載爲獻納,吳載紹爲右尹,李文會爲兵曹參議,李圭昶爲鎭安縣監。又啓曰,大司成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閔命爀爲大司諫,金會淵爲副修撰,金近淳爲大司成,金相休爲直講,金世根爲永禧殿令,司饔奉事金魯恕,繕工奉事鄭夏容相換。
○兵批,行判書趙鎭寬進,參判尹東晩病,參議未差,參知任希存入直進,左副承旨朴鍾淳進。以鄭觀采、趙相抃爲同知,李昌會、朴志泓、田晉龍、李元豐爲五衛將,具達遠爲忠翊將,沈光國、林象耆爲慶熙將,柳相斗爲訓鍊正,南熙爲宣傳官,黃相轅爲武兼,李漢極爲部將,僉知二單蔡顯九、鄭德煥,副司正崔命遠、鄭元容,護軍吳泰賢、李堯憲,副護軍尹益烈、尹光顔、朴明煥,以上竝單付。再政,以沈能俊爲訓鍊僉正,閔宰爀爲守門將。
○朴宗來,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奉謨堂冬孟朔奉審日次,臣等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全羅監司韓用龜災實分等狀啓,則珍島等五邑置之尤甚,羅州等十四邑鎭置之之次,全州等三十五邑,置之稍實,仍以爲事目災二千一百結外,不足災六千二百二十四結四十二負二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無論三等邑,訓局砲保,錢木參半,兵曹各軍門各衙門保布及明春木大同,竝純錢代捧事也。其一,尤甚之次邑舊還與停退條,限明秋仍停事也。其一,各宮房各衙門折受加火與屯土所在處監差之任,自踏驗,每有勒徵之弊,尤甚之次邑,令本官及鎭將,收稅上納事也。其一,稅大同拯劣米太,尤甚之次邑,限明秋停退事也。其一,尤甚之次邑,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本道農形之多違所料,終始皆雨,而蟲災較甚於他道,沿邑民情,無異荒年,道臣論列,儘有斟量,分等依狀請施行,災結加請,較其元摠,參以災形,亦不至過濫,特爲依請加劃,使之一一均俵,對揚朝家之惠澤,後錄中大同,卽是惟正之供,事體自別,則道臣之直請純錢,殊甚未安,道臣推考,而本道綿農之被歉,觀於前後狀辭,可以知已,其在顧恤之方,亦難膠守常規,竝與砲保參半,保布純錢,依請許施,其餘諸條,皆是歉年常行之例,亦竝依施,而至於還穀停退條,自與舊還不同,翌年卽捧,法意有在,而率不能如式遵行,一年二年,仍歸於舊還者誠極寒心,尤甚邑外,不當盡以明年退限,酌量分數,從便收捧之意,一體申飭,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監司閔耆顯狀啓內,洪州鎭前營將張集紹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張集紹今方待命,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十月十四日辰時,上詣仁政殿。九日製儒生試取入侍時,左承旨沈象奎,右承旨朴宗來,左副承旨朴鍾淳,假注書成在基、鄭元容,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一提學金祖淳,檢校直閣徐榮輔、朴宗慶,待敎李敎信,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協陽門、肅章門,入仁政門陞月臺,入仁政殿內,降輿陞座。象奎奏入門二百二人,引儀唱引考官,左議政徐龍輔,右參贊黃昇源,禮曹參判金羲淳,對讀官直提學金近淳,行副護軍曺錫中,應敎申絢,副司直金相休,儒生等,行四拜禮。龍輔進前曰,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命昇源、羲淳,書表題擬蜀漢諸葛亮謝三顧草廬,限申時,書訖,奉而揭之。少頃,命還內,降座乘輿,出仁政門,由肅章門、協陽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四日酉時,上御熙政堂。科次入侍時,左承旨沈象奎,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試官左議政徐龍輔,右參贊黃昇源,禮曹參判金羲淳,對讀官直提學金近淳,副護軍曺錫中,應敎申絢,副司直金相休,以次進伏訖。龍輔曰,勞動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象奎捧進試券一百六十四張,龍輔等進前考數軸。上入少次,龍輔考試訖,上還御外軒。龍輔曰,幾張取之乎?上曰,四張取之。龍輔別置四張曰,直爲書等乎?上可之,龍輔曰,壯元,以三下一爲之乎?上可之,龍輔曰,下二張,亦以草三下爲之乎?上可之,龍輔書等訖。上曰,承旨坼封,可也。象奎以次坼封,讀奏封內,上命書傳敎曰,九日製,表居首三下一生員兪平柱,直赴會試,之次三下生員柳熤,給二分,之次草三下權曄、柳之翊,竝令該曹,考例施賞。又命書傳敎曰,入格儒生,明日來待。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沈象奎〈內閣直〉。右承旨朴宗來〈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朴崙壽〈坐直〉。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直〉鄭祖榮〈未入來〉。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徐龍輔,副提調沈象奎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沈象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宗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沈象奎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成鼎鎭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金孝秀,持平孟養大在外,鄭取善未署經,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來啓曰,臣宗來,依定式進詣香室,奉審香祝櫃祝板袱子,則精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次對,堂上懸病甚多,事甚未安,衆所共知實病實故外,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來曰,右承旨率入格儒坐入侍。
○傳于沈象奎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徐瀅修啓曰,假注書成在基,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成在基改差,代以鄭祖榮爲假注書。
○傳于成鼎鎭曰,召對爲之。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鼎鎭曰,只推。
○朴宗來,以奎章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宗來,以奎章閣言啓曰,臣等進詣奉謨堂,奉審無頉,而閣內諸處,亦爲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備邊司言啓曰,關西先運襦衣二百四十四領,紙衣二百六十五領,照數捧上稱量,綿品紙品,亦爲看審後,仍爲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各別愓念事,措辭關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崙壽,以戶曹言啓曰,時御所內,各司雨漏修改吉日,慶熙宮差備內及內各司雨漏修改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擇,則今十月十七日辰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癸亥十月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右承旨、入格儒生同爲入侍時,右承旨朴宗來,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生員兪平柱、柳熤,進士權曄、柳之翊,以次進伏訖。平柱奏姓名。上曰,爾年幾何?平柱曰,四十矣。熤、燁、之翊等,以次奏姓名訖。上曰,初試人先爲出送,頒賞人受賜於殿庭,可也。平柱等先退,燁等下立殿庭。上曰,承旨頒賞,可也。引儀唱四拜,行禮訖。戶工曹頒賞人,各紙二卷筆三枝墨三笏,燁等跪受退出。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簾,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承旨沈象奎,假注書鄭元容,事變假注書任弘植,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左議政徐龍輔,右議政金觀柱,領敦寧金祖淳,行兵曹判書趙鎭寬,戶曹判書李書九,刑曹判書金達淳,行護軍李得濟,校理任厚常,以次進伏訖。龍輔等曰,近日日氣過暖,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等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朝來少有痰候,午間則差勝矣。龍輔曰,見今日氣不調,政合調護,而痰候不至大段乎?上曰,幸不至大段矣。龍輔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伏聞尙衣僉正金龍柱承候後所傳,則大王大妃殿痰候,旣未復常,而寒涼之劑,一向進御,亦甚未安,不可不以溫和之劑繼進矣,降氣飮加減,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似好矣。上曰,依比爲之。龍輔曰,伏聞金在三、惠慶宮承候後所傳,而與醫官等,議定湯劑,則以爲香橘飮,當爲停止,交感蔘橘飮,當爲繼進云矣,依此煎入,何如?上曰,依此爲之。龍輔曰,湯劑監煎時,副提調以入侍,不得進參,以代房承旨擧行乎?上曰,依此爲之。上曰,次對爲之。龍輔曰,此慶尙監司南公轍災實分等狀啓也。尤甚名色,不爲擧論,長鬐等三十二邑,置之之次,安東等三十九邑,置之稍實,仍以爲事目災一千一百結外,不足災一千三百八十五結八十四負八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安義米一千石作錢移貿,慶州太五千石,聞慶小豆五百石作租,左水營別餉米一千石,長水驛還租七百石,亦令移貿事也。其一,山倉餉還,平倉分給中,折半仍留,折半上捧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防塞事也。分等依狀請施行,本道農形,雖爲諸道之最,而較之昨年,未免少遜,小小災傷,亦多有之,而災結加請,極其精約,特爲依請許劃,慶州太、聞慶小豆作租事,正穀換作事,事體不輕,而從前許施,爲軫民弊,至於安義米、左水營餉米、長水驛還租移貿事,亦係裒益之政,竝與平倉穀折半仍留事,推奴徵債防禁事,一體許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龍輔曰,此摠戎使金思穆狀啓也。以爲臣廳歲入移轉耗米及各樣身役米合四千二百石零,今因京畿監司徐榮輔年分覆啓,竝以代錢輸納,則本廳支放,殆同無麪不飥,留庫餉穀中,限二千七百石,特令許劃,以爲支放之資,所捧代錢,依已例待明秋,貿取充上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餉穀事體至重,固難輕易闊狹,而將士支放之資,不可不念,留庫貸用,亦多已例,依狀請許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龍輔曰,卽見司譯院所報,則以爲使行公用銀,例以帽稅錢換貿帶去,而見今所餘,僅爲五千兩,節行元數不足,爲一千兩,關西營邑所在銀中,先爲取用爲辭矣。今年公用,比前稍多,而使行中不足條,以關西各庫銀貸去,待帽稅有裕,使之換銀準報,亦有近例,依所報,分付該道、該府,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敎曰,此是西路所在之物耶?龍輔曰,平安監營及義州府所在銀貨中,推移用之矣。大王大妃殿敎曰,今年雨澤,不至太晩,而以蟲災雹災,至於失稔,如江都等地,則民情萬分遑急,果善爲區劃乎?龍輔曰,各道年分狀啓,皆爲入來,而忠淸道則姑未入來,然槪以八路論之,則京畿爲尤甚,故海西之與京畿接界處,亦比他稍甚矣。江華之內賜胡椒丹木之後,聞其民情歡喜,無不感頌,而喬桐則闔境,遭赤地之災,今日蠲恤之典,寔出愛民之至意,惠澤隆洽,群情胥悅,自此庶可有安接奠居之望矣。大王大妃殿敎曰,日氣不調,不時之雨連下,每念飢民,不能放心矣。惟彼貧民衣薄之類,若値冬暖,則似有所益,而寒暖不適,乃是時氣之失節,飢饉之民,易致生病,憂慮之心,不能蹔弛矣。龍輔曰,冬日日氣太暖,甚爲可悶矣。觀柱曰,以此之故,閭閻之間,感患甚熾,或有如時氣之類,前頭事甚爲憂慮矣。大王大妃殿敎曰,冬候過暖,雖不値飢饉,尙有病民之慮,況歉歲飢饉之時乎?且凶年則人之生道,固甚艱難,而近來人心不俶,雖當屢豐之餘,小有失稔之患,則民情驚遑以至米價之卒然騰踴,是亦可怪之事也。至於酒禁,非欲永絶酒本,朝家祭享用之,而至於私第祭酒之類,亦不必禁斷,市肆賣買,則禁止,似好矣。龍輔曰,下敎誠然矣。酒之爲害甚矣,近來閭閻間作挐之弊,率由於酒,且當歉歲,糜穀亦不些矣。大王大妃殿敎曰,酒雖無,人可以堪,而無食則民何以生乎?穀之入於酒者甚多,而民之不得食者,以酒爲救急之方,殊不知酒之反爲害也。龍輔曰,酒禁本載於法司禁條,故自前禁其街路酗醉之類,而近來法禁解弛,殊無申明之擧矣。近日則自法司,各自申嚴,今不必特以朝令設禁,而欲自廟堂擧行矣。大王大妃殿敎曰,此令不必新出,而法典之法,不行已久,近來穀之多入於酒者,法不行之故也。若出新令,則其本意救民之政,而至有法司下隷,托以禁令,亂入人家,搜索破棄之弊,至於有勢之民,聽其囑而掩置,貧賤之輩,獨被侵害,本是爲民之事,而終爲害民之端,今當申其舊令,而只禁其買賣,不可搜索人家,騷擾民間之意,嚴飭法司,可也。龍輔曰,酒禁本所以便民,而若不善擧行,則反易擾民,此先朝所以鄭重趑趄者也。今聞漢城府所講定者,則不煩禁吏,只令各洞之尊位擧行矣。蓋各洞本有尊位,如宰相所居之洞,則以宰相爲之,雖無宰相之洞,亦以該洞之長老爲之,凶歲發賣之時,多用此例矣。今日酒禁,亦依此例,使尊位察勅禁斷,如有未盡察勅處,則又使中任,報于京兆,此亦無擾民之慮,而可爲禁止之一端耳。大王大妃殿敎曰,必勿使擾民,至於諸道,亦令禁其爛熳買賣可矣。龍輔曰,諸道未能盡知,而聞數三道所聞,則場市間,不得賣買,亦不至擾民矣。大王大妃殿敎曰,或有禁之之處,或有不禁之處,則事甚如何矣。龍輔曰,若發關諸道,則有同新令甲,不必以關文爲之,臣亦送言於所知之道伯,雖今番登筵諸臣中,各通于所知之監司守令,使之禁止,好矣。大王大妃殿敎曰,以此以彼,必從容爲之,勿爲擾民,可也。祖淳曰,臣有區區陳懇之事矣。向以兼帶諸任之請遞陳疏,而幸蒙三任體諒之恩,固不勝惶感之至,而所帶猶有兩任,雖以將任言之,亦至周歲,雖曰,太平無事之時,如臣無似之類,豈可久爲冒據乎?更欲陳疏,而煩瀆是懼,只切耿耿,今適登筵,敢此仰達,伏望曲諒焉。上曰,經筵不得已許副,而至於將任,何可連爲許副乎?祖淳曰,兩任兼帶,尤爲難安,雖一任,若蒙體諒,則不勝萬幸矣。大王大妃殿敎曰,所陳之言,無乃欲遞將任耶?祖淳曰,然矣。大王大妃殿敎曰,國舅之爲將任,自古而然,勢不可許副矣。祖淳曰,臣非不知也,如臣處地,自古或爲或不爲,大抵不爲者,其於自處之道,固是矣。大王大妃殿敎曰,雖無於古之事,如當如此之時,則尙可爲也,況有古例者乎?以卿之地,必欲遞免,其志好矣,此後豈無從容商量之時乎?何爲遽遞也。上曰,有稟事乎?祖淳曰,昨年本營罷後,錢穀之類,按簿區處,而其外不載於文簿而未及收殺者,從後收殺有敎矣,今除可償可給之數,以見在言之,錢八萬兩,木百餘同,布數十同,木花斤數亦不些,米雖陳而亦爲六百餘石,舊壯勇營,屬之惠廳,而仍爲收置,其外木物,亦可爲殿閣百餘間材木,雖大家舍,可以建作,而今方積置,此不敢自下區處,以事體言之,亦不可有司不知,而主管無人,何以爲之乎?上曰,當爲經費補用,而更待下敎擧行。祖淳曰,臣於挾輦把摠事,有所仰達者矣,在前則挾輦將,以其有侍衛之效勞,每於都政新資五窠之中,同爲收用矣,三四年來,則堇有一二人之收用者,此輩之抑鬱姑勿論,閒散之新資一也,而兵曹之捨此取他者,卽不過以挾輦將,乃訓局自辟,於兵曹無干故也。豈不可歎之甚乎?自今爲始,以依前收用之意,申飭該曹似好,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龍輔曰,該曹久遠之例,未敢詳知,下詢兵判處之,似好矣。上曰,兵判所見,何如?鎭寬曰,在前都政時,新資中一窠,雖未必每以挾輦將檢擬,而間多有此例,今亦依前以閒散窠,參互用之恐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夾侍,下內司草記曰,本事領敦寧知之乎?祖淳曰,臣於惠堂時,槪聞此事,而第爲其葛藤者果然矣。其時本土文書內下,而一處則四百餘石,一處則二百餘石,臣亦不知其本土之所在何如,故只見其文簿,而一則付之均廳,一則付之內司矣。今年秋收,則兩處皆下去,以其一土,而均廳、內司之俱不欲見奪者,皆似然矣。然以臣之淺見言之,內司之四百餘石乃是給代之物也,均廳之二百餘石,乃是屯土之歸屬無處而付之者也。今則付之內司,似無損益,而物各有主,下詢惠堂處之,似好矣。上曰,惠堂之意,何如?鎭寬曰,此非本廳文書所付者也。只當依內下文書爲之,而亦非均廳相持之事也。鎭寬曰,向於辛酉年,北道御史閔耆顯書啓中,褒論訓戎僉使李尙謙治績,故更令道臣,考察狀聞矣。今伏見咸鏡前監司李義弼狀本,則以爲尙謙,鳩聚薄廩,雇丁築城,地近彼境,觀瞻壯麗,其殫誠擧職之狀,合有激勵之道云矣。修築荒城,煥然一新,繡啓道狀,一辭褒嘉,不可以其職分內事,仍而置之。訓戎前僉使李尙謙,依定式,吏兵批中防禦使窠調用,恐似得宜矣。大抵本鎭,爲關防所重,而凋弊莫甚,故先朝時,特以聳勸之方,至下防禦履歷之恩典者,爲數三人矣。及至戊午,判府事臣李時秀,在本兵時,以此筵稟,仍爲定式,以爲待其可紀之實蹟,然後方許論賞云,則作法之意,非不嚴密,惟是十年以來,褒賞相繼,人見狃常,每以尋常效勞之績,看作右職應遷之資,事近屑越,所關亦重,此後則除非卓異實績,超出等夷者外,毋得續續褒啓,以啓驟陞之弊,實合定制之本意,更加申飭於該道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寬曰,今年正六兩大政所出元仕出六之付虛司果者甚多,尙今未區處,猶爲五六人矣。以此之故,許多前銜可用者,當年內一未甄復,其爲積滯,誠甚可悶。在前參上宣傳官,以其職任,與他有異,故不計虛司果有無,而間以復職差出,數年間始罕有矣。且自來月以後,專於儲窠,他非可論,限今朔所出參上宣傳官窠,擇於前銜中,間間收擬,則庶爲疏鬱之道,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象奎曰,今日賓對,臺諫無進參之員,事甚未安,違牌諸臺,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敎于書九曰,翁主今過十歲,明年爲十二歲,欲賣置宮家,戶曹有前列乎?書九曰,未及記憶,而封爵之後,自戶曹例有輸送之物,家舍價之混入於其中,倉猝間未及記得,從當詳考仰達矣。大王大妃殿敎曰,中宮殿供上新設,而一年用下爲幾何?書九曰,數爻未能記憶,而戶曹之加定,每由於元貢之不足,故只以不足數加定,辛酉壬戌年所加定,爲八千石矣。大王大妃殿敎曰,一殿供上數爻,爲幾何乎?書九曰,各殿宮人之移屬者,未能種種詳知,而各殿元貢,不足則加定,有餘則留在矣。大王大妃殿敎曰,中宮殿供上新定,而貞聖王后過三年後,嘉禮卽成,故仍屬於予,仁元王后供上,英廟朝未及移屬,而貞聖王后供上,過三年後,內人尙在,故供上尙在,英廟朝坤殿未定之前,貞聖王后,仁元王后供上,屬之大殿,而嘉禮後,則貞聖王后供上,仍屬之予,仁元王后供上尙存,而使內人,厚料而付之,其餘則輸送戶曹,而戶判似未能知矣。一殿之供上,諸處皆移屬,而嘉順宮供上,本無所定矣。中宮殿供上,未知幾何,而中宮殿供上新定,似當知之故問之矣。書九曰,未能詳知數爻,從當詳考矣。大王大妃殿敎曰,百五供上,戶曹之一年上下爲幾何?書九曰,殿宮各處一年所上下必多矣。自前供上,有不足之數,則每加定,而加定之後,雖或留在,不敢減下,故以致經費之有加無減矣。數爻則當詳考後,稟于政院矣。大王大妃殿敎曰,設宮前例,書入,可也。書九曰,似當有前例,出去考見後,當書入矣。上曰,奉謨堂,奉審,何閣臣進去乎?象奎曰,直提學與待敎進去矣。上曰,何承旨進去乎?象奎曰,左副承旨朴鍾淳進去矣。大王大妃殿敎曰,聞近日如召對入侍,自上皆平坐爲之,而昔在英廟朝,雖召對夜對等入侍,多以小椅殿座,卽今廷臣之仰覩其時事者,想亦無多矣。蓋召對等入侍,上下講論之際,自致多時,予則爲慮主上之平坐時久,不無不便之端,故每以小椅殿座之意奉勸,而主上以偶未爲之爲敎,而英廟朝旣嘗如此,則今亦仰遵昔日之事甚好矣。象奎曰,聖敎誠然矣。臣亦聞於何覩英廟朝時相傳之言,則英廟朝入侍,每以小椅殿座矣。上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降氣飮前方中,去官桂丁香,加便香附一錢,縮砂、只角各五分,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又命書榻敎曰,惠慶宮進服香橘飮停止,交感蔘橘飮,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五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成鼎鎭,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任厚常,檢討官宋應圭,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各持《綱目》第十九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厚常讀,自八年春二月,止同盟之恥哉。上曰,下番讀之。應圭讀,自若冀州不弟,止操引軍還。上曰,參贊官讀之。鼎鎭讀,自孫權遣兵,止突圍得出。上曰,閣臣讀之。象奎讀,自尙兵旣至,止卒子康嗣。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丹陽郡吏,止爲牙門。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十年春正月,止俱管記室。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幽州將吏,止張燕降。上命陳文義。厚常曰,譚別駕王脩之言果是矣。夫兄弟者,同氣異形,故古人比之於手足,親莫親於兄弟,而彼讒人離間骨肉,蓋賢人則豈有如此之事,而至於尙、譚,雖云父兄之子弟,同氣相鬨,至於斯境者,皆以讒人之故也。以此推之,則以兄弟天倫之親,讒人能間之,況君臣者,以義相合者也?讒言罔極,浸潤漸濡,如水之入,則讒之一字,豈不誠難乎?伏願省察焉。曹操之言曰,以道御之,無所不可,操所謂道,未知何道,而挾天子弑皇后,則可謂僭逆之流矣,豈可以道論哉?且殺荀彧、孔融,則以道御之者,亦殺如此之賢人乎?此不過姦雄自道之言,而以道云者,殆不當之辭也。崔琰之言,操亦可以自媿矣,當時之人,猶不知曹操之不爲王室,而今觀昨案戶籍,可得三十萬衆之說,則琰之言,可謂善矣。操改容謝之,而畢竟爲其所殺,則改容之事,亦不過强勉爲之者矣。上曰,下番陳之。應圭曰,劉表以書諫尙、譚之兄弟,書之意則蓋好矣,而然而有漢臣之名,無爲漢之心,盜八俊之名,而以其諫尙、譚者觀之,可謂責人則明,恕己則昏矣。蓋尙、譚之不和,紹之不能齊家之致,而表亦以不分嫡庶,至於琮琦之失國,眞所謂責人則易,反己則難者矣。且袁紹,以袵席之偏心,至於未保其家,夫齊家而後治國,雖以古言之,漢高賢主也,而蔽於親愛,末有人彘之變,齊桓覇主也,而由於內寵,失其一匡之功,然則袁紹之興亡,莫非自取也矣。上曰,參贊官陳之。鼎鎭曰,臣初登講筵,而儒臣旣有所陳,別無文義之仰達者矣。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尙、譚兄弟之間,以至相攻,而如審配者,何爲其黨與也?象奎曰,審配之不降曹操固善矣,而蓋配素爲袁譚所嫉,故與辛評、郭圖,各相黨附於譚、尙,及紹死而譚,以長當立,則配矯詔遺命而立尙,譚、尙兄弟之相爲仇敵,皆配之所使也,雖略有智謀之名,而其爲人,則甚不好矣。厚常曰,以齊桓、管仲事言之,古亦有如此之事矣。上曰,李孚之歷過操營,操何不禦之,而使之入去耶?象奎曰,不但孚之能設計誑之,孚之入城必備說操軍形勢之盛,而適足以使鄴人,有恐怯思降之心,則所以不拒者,安知非故縱耳?應圭曰,其降非眞降也,則未知其必然矣。象奎曰,孚隨輩出,突圍得去云,則輩是降者之等輩也。孚雖夤緣逃去,固自有降者矣。上曰,綱則曰,自領冀州牧,目則曰,詔以爲冀州牧,此與上文自領大司馬事同,而亦朱子之筆法耶?象奎曰,然矣。上曰,翊妻徐,則未嘗有討之之事,而曰,討殺之,亦朱子許與之辭耶?象奎曰,誠然矣。上曰,袁熙別駕韓珩之言,大是難事矣。厚常曰,在渠則固是美事矣,渠身委處事,亦當盡節,便司桀犬吠堯,亦足爲一節矣。上曰,審配在鄴,何以通之,使李孚送來耶?象奎曰,袁尙還救鄴,先使孚入城,故孚詐爲操軍都督而得入矣。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朴宗來〈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朴崙壽〈式暇〉。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鄭祖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宗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宗來啓曰,來十六日,漢學文臣殿講日次矣,敢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成鼎鎭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左副承旨朴鍾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宗來啓曰,右尹吳載紹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宗來啓曰,漢學文臣殿講爲之事,命下矣。處所以何處爲之乎?敢稟。傳曰,以便殿爲之。
○傳于朴崙壽曰,進講入侍。
○傳于朴宗來曰,未下直守令,不多日內辭朝,上京守令,亦爲催促下送。
○傳于朴宗來曰,召對爲之。
○成鼎鎭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金孝秀持平孟養大在外,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鄭取善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鼎鎭曰,只推。
○沈象奎,以兵曹言啓曰,內禁衛將趙文彦,素患痰癖之症,當寒添劇,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實病旣如此,則勢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分授都城敦義門北邊第三城廊近處體城四間許頹圮處,今已畢築,女墻仍爲始役,把守軍兵撤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十月十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崙壽,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李時秀,檢校直閣徐榮輔,檢討官宋應圭,以次進伏訖。時秀曰,朝來日候稍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伏聞筵臣所傳,則房內入侍諸臣,皆着煖帽云,凡服色皆從上服,此後房內入侍之時,不着煖帽似宜矣。上曰,日寒則何可不着乎?上讀前受音一遍訖。時秀曰,今日自止,當止於何章乎?上曰,止我行其野章,可也。時秀讀,自黃鳥,止我行其野三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時秀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五遍訖。時秀曰,此二章,其意槪同,黃鳥章,則言其適他人而不善相與也。我行其野章,則言其依婚姻而不見收恤也。蓋民之不得其所,流離四方者,或因歉歲而去,或因苛政而去,雖適他人,亦無患難相救之意。故至有復欲旋歸之擧,大抵民之失所,責在於在上者,而在上者,苟能使民,無失所之歎,民豈有適他之心,而雖適他,亦必隣保相救,而患難相恤矣。宣王以中興之主,初年則政多可觀,而末年則百姓之失所如此,其終始之不一,亦可以見矣。以此詩言之,別無他意,而其反思之道,則亦有之矣。上曰,閣臣陳之。榮輔曰,此詩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玉堂陳之。應圭曰,臣亦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此宣王之時耶?時秀曰,以斯干詩之序次觀之,則似是宣王之時,而未能詳矣。宣王以中興之君,其末年不如其初,則此詩之作,似在於宣王之末年矣。上曰,次對筵說今日內書入,可也。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六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宗來,直提學金近淳,侍讀官姜浚欽,檢討官宋應圭,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以次進伏訖。上命讀。浚欽讀,自冬十月高幹,止遂奉之。應圭讀,自畿曰,衛范,止常爲天下最。宗來讀,自以荀悅爲侍中,止爽悅之子也。近淳讀,自十一年春正月,止大數也。賤臣讀,自烏桓寇邊,止不得進。秉喆讀,自疇曰,止擧之。蓍根讀,自天寒且旱,止屬以後事而卒。上曰,文義陳之。浚欽曰,此時政在曹氏,雖有嘉言善謨,而不得爲用,荀悅所奏《申鑑》五篇,其自僞亂俗以下四者,興農桑以下五者,無非切要之言,非但爲當世之嘉謨,亦可爲後世之取鑑,而不見採用,深爲可惜,此《綱目》所以特取而書之,以示其意者也。且於敎化二字,尤爲致意,是可謂深識治體者也。夫敎化行焉,則中人以下之材,可以觀感,而躋於君子之域敎化不行,則雖有中人之才,漸染汚俗,而墜於小人之科,故所貴乎敎化者,以其有觀感之效也。此孟子所謂仁聲之入人深者也。此等處,無非至論,而後代之所可法也。應圭曰,仲長統《昌言》一篇,其意甚好,而下段所云富貴生不仁,沈溺致愚疾數句,尤是格言矣。蓋富貴則易生驕逸之心,驕逸則自爲不仁之事,自古守成之難,專由於豐亨豫大而不知戒也。伊尹之以《咸有一德》而陳於太甲,周公之以《無逸》戒於成王者,皆此意也。上曰,貴富者,豈必不仁哉?處於富貴,則似易於爲仁,而乃曰,富貴生不仁者何也?浚欽對曰,富貴者,博施於人,其於爲仁似易矣,而凡人情,每當盈成之時,必生驕逸之心,此所謂富貴生不仁,而非謂富貴之人,必皆爲不仁矣。近淳曰,此乃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之義,而陽虎所謂爲富不仁者,於此可見其意也。浚欽曰,富貴之人,每有奢侈之心,故賦於民也必重,宋之花石綱,皇朝之礦稅與蘇杭織造,皆由於汰侈無節,誅求日甚,遂使窮民,化爲盜賊,此文所云熬天下之脂膏,斲生民之骨髓者,蓋亦甚言其殘暴之形也。人主一於泰侈,不能自撿,則其弊至於此極,可不懼哉?且《昌言》一篇,專以勢一字爲大旨,豪傑創業之時,角智者皆窮,角力者皆負,終至於羈首係頸者勢也。及其繼體之時,等分已定,恩同天地,威侔鬼神,而天下之大,莫不奔走而服事者亦勢也。及至失德而荒亂也,民怨盜起,至於土崩瓦解而不可救者,亦無非勢也。蓋其興亡盛衰之間,皆有不可遏之勢,若非人力之所可容者,而其機則只在於放肆恭敬之間而已,如使繼體之君,常懷戒懼之心,富而不淫,貴而不驕,則夫豈至敗亡之患哉?宗來曰,玉堂旣以《申鑑》一篇爲奏矣。自古人國,由盛而衰者,皆由於不誠,不誠則無善以繼之,若使守成之君,戒懼不怠,恒如創業之時,則豈有亂亡之國哉?惟其善始,而不能善終,漸至於荒亂而不自察焉,故雖有良法美政,而不能久矣。夫誠之爲道,悠久而不息,無少間斷,天之所以循環不已,四時行焉者,無非誠也,人君體天者也,可不於誠字上勉勉乎?近淳曰,荀悅、仲長統,皆是可用之人,而朱子於此,採其言而書之,則讀其書,可知其爲人矣。仲長統《昌言》,尤多切實之言,其所云繼體以下數十言無不有可鑑者存,而其中奔其私嗜之奔字,騁其邪慾之騁字,其旨尤深,於此二字,可見其一心之萌,便有橫騖不可制之勢,是故終至於熬天下斲生民之境,而不知止耳,宋仁宗,夜欲進燒羊謂其非前日之常供而止之,此實爲盛德事也。然則人君之一嗜一慾,豈可遽然放縱,而不知戒耶?上曰,田疇何爲而從曹操耶?蓋欲其擊烏桓,爲劉虞報仇而然也。宗來對曰,聖敎誠然矣。觀其不受亭候之事,則雖在曹操之所,而其微意,有可以見者矣。然此云乃拜議郞,則其仕操與否,亦未可知矣。上曰,必仕之矣。若不仕則此必曰,爲議郞不拜矣。上又敎曰,吳氏之卒,《綱目》書之,婦人書卒,始見於此矣,此朱子許與之辭耶?浚欽曰,聖敎誠然矣。吳氏女中之傑也,故《綱目》之所以特書者也。浚欽又曰,曹操攻烏桓之後,厚賞其前諫者,可見來諫之量也。如曹操者,尙以開言路爲心,則況人君之治國,豈不思恢弘廣詢之道乎?上曰,曹操奸雄也,而能盡用人言,袁紹則反是,此所以成敗之不同也。近淳曰,袁氏赫世公卿也,席此勢而又能收攬人才,則當世誰可敵乎?曹操則終以成功,而袁紹則不保其家,專由用人不用之間也。浚欽曰,荀悅曰,賞罰者,政之柄也,蓋賞罰者,礪世磨鈍之具也,賞罰而不均,則無以勸善而懲惡,必也信賞必罰而後,恩威不偏,而爲爲政之柄矣。上命掩卷,近淳奏曰,臣有區區愚見,敢此仰達矣。召對座次,自前已有定規,而臣於今日始覩筵席座次,少異於前日,臣意則召對筵體,異於法講之嚴重,故殿座,每以平座而引接臣僚,出於簡其禮貌之意也,今日入侍,座次之少改前儀,恐未知果何如矣。上曰,慈殿旣有所敎,英廟先朝,亦行此故,而平座則取其坐便也,非法也。近淳曰,諸臣座次,亦頗狹窄,不得整齊,是甚惶悚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朴宗慶〈未肅拜〉。左副承旨朴宗來〈坐〉。右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鄭祖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鼎鎭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徐瀅修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來待。
○徐瀅修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鼎鎭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成鼎鎭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左承旨沈象奎,右承旨朴宗來,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鍾淳曰,進講入侍。
○徐瀅修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鎭安縣監李奎昶,兩司俱未署經云,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備員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成鼎鎭啓曰,司諫尹行直,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專曰,知道。
○以前司諫尹行直禁推傳旨,傳于成鼎鎭曰,分揀。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掌令尹孝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鼎鎭曰,只推。
○傳于朴鍾淳曰,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朴宗慶落點。
○禁府啓目,龍川前府使崔朝岳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閫帥,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洪州前營將張集紹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癸亥十月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領事金觀柱,直提學金近淳,侍讀官姜浚欽,以次進伏訖。觀柱曰,日氣晴暄,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觀柱讀自秩秩斯干,止斯干九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觀柱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五遍訖。觀柱曰,此章大旨,卽宮室新成,燕飮頌禱之辭也。地勢之整齊,制度之堅固,皆已備說,而始言其嗣續妣祖兄弟和睦之義,終言其室家君王無憂父母之道,則其溯本敦親之意,可謂善頌而善禱矣。且其辭氣溫順,雖似近於謟美,而蓋其從容不迫之中,亦寓諷喩之意,詩人愛君之誠,於此而可見矣。且其占夢之事,可見天人相與之理矣。人之精神,流通於天地之氣,吉凶善惡,各以類應,故先王於此,必敬而察之,以占其兆象,此巫史宗祝之所以設也。古之人君,姿稟旣美,學力又篤,此已大過於後世凡主,而又必於燕閑之中,前巫後祝,左右宗祝,使之朝夕諷誦,故人主之所見聞,無非至正,而非辟之心,無從而生,此集註所謂中心無爲,以守其正者也。且其左右輔益之方,不但資之於人,雖於簟几杖席之間,亦必寓箴銘之義,以之常目,則人君治身之方,可謂備矣,後世則不然,姿稟與學力,遠不及古人,而其於治身之具,疎略太甚,亦不知端人正士之爲可重,是故便侫日進,而善類日遠,夫安有進德之效哉?程子嘗以爲成就君德之方,宜求正人而處於左右,至於供奉宮女之輩,必擇其老成之人,使鄙賤之事,不接於心目,又使日侍左右之人,常察動靜而通之於諫官,一有過失,輒皆繩糾,是故人主之一動一靜,不可以放心,我聖上今日之急務,亦惟在於親君子而遠小人,頻接臣僚,俾有輔益之效,而使宦官宮妾,毋得親近於燕閒之中,是臣區區之望也。臣於向來,伏聞慈敎,殿下每於罷講還內之後,讀書之音,或至夜分,勉勉而不已,臣誠不勝欽仰喜幸之至,而殿下此心,常如一日,無所間斷,則宦妾自無可接之時,而聖學自有日就之效矣。上曰,言甚好矣。近淳曰,如跂斯翼云云,極言其宮室之美,若使當時,但能致美於宮室而已,則此與峻宇雕墻,何以異也?然其下必曰,君子攸躋,君子攸寧,則其與峻宇而雕墻者異矣。蓋其宮室之制,非要其壯麗,而以堅固正直爲本,且其頌禱之詞,必曰,嗣續妣祖兄弟相好,先務乎正家之道,則其所以上承祖宗之德,下貽子孫之業者,誠可謂萬世不拔之鞏基也,爲其子孫者,若能警戒不怠,肯構肯堂,則可以長保其基業矣,若或不然,一有所蹉跌,則祖宗遺業,亦不可恃矣。齊宣王,有明堂而欲毁之,孟子曰,欲行王政則勿毁之矣,王政不得行,則雖有明堂,亦無所用之矣。雖以私家之人言之,家室産業之傳於子孫者,猶必欲世世相守,久傳而無替,況此莫大之基,豈可以少忽不思繼承之道乎?浚欽曰,卜夢之事,雖若虛靈,而其間亦有實理存焉,古語曰,魂與魄交,心在其間而爲夢,蓋夢寐之間,亦有徵兆之發見者,古人則有學問之力,故精誠之所發,必有感應流通之理,非若後世之人,性情不治,昏瞀雜亂者然矣,今此男女吉祥之必驗,亦可見感應之妙矣。上曰,斯干章之用言太繁,非若國風之簡要,何爲而然耶?觀柱曰,臣未敢明知而文體之不同,似或由於世代之先後,古人之文,則言簡而意有餘,故國風則雖變風,其辭皆簡略,宣王之時,則比國風之時,亦有古今之異,故不免於太繁矣。近淳曰,文辭之繁簡,各隨其世級,雖以《尙書》觀之,典謨則其文甚簡,至於湯、武之時,則其言漸多,於此亦可以推知矣。上曰,女子必欲其無非無儀,則婦人雖不善,未爲不可乎?觀柱曰,人之欲善,豈有男女之異乎?但女子則不可主事,以順爲正,故不必求其善矣,集註亦云,有善亦非吉祥可願之事也卽此意也。上曰,婦人有四德,然則四德不足以爲貴耶?觀柱曰,以德性言之,則貴有四德,以事爲言之,則無非無儀,此詩所言,則指事爲上言者也。浚欽曰,任、娰之德,非不至矣,而亦無顯著可稱之事,此所謂無非無儀也。上曰,若無顯著之事,則南國何以被后妃之化乎?近淳曰,婦人敎令,不出於閨門之外,后妃之化,卽亦係於文王之治敎矣。上曰,弄璋弄瓦,其分別於男女,必若是其分明歟。觀柱曰,男女旣不可以相同,則養之之道,亦必有分別,至於寢席衣服之物而皆然矣。上掩卷,浚欽曰,臣於向日入侍,以祭享時祝文讀御諱一節,已有所陳達,而其時,有後日進講,大臣登筵時,更爲提達之下敎矣,今大臣旣已登筵,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觀柱曰,祝文中御諱,讀與不讀之間,當令如一,不可以有參差矣。上曰,退出後與他大臣相議後,次進講或次對,更奏,可也。浚欽曰,陵享行禮時時刻事,向日亦伏承更奏之敎,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此亦諸大臣,相議更奏也。觀柱曰,臣於向來蔭官中參講人抄啓之意,已有所仰奏矣,此非自吏曹抄選之事,只當自廟堂,抄出可合之人入啓後,回下吏曹使之擧行矣。臣已與左相,有所酬酢者,而一番經稟後,始可以擧行矣。上曰,當商量,從近下敎矣。觀柱曰,漢學文臣殿講,有明日爲之之敎矣,方物封裹相値,殿講試官及封裹進去,事勢多有掣礙,殿講則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方物封裹,誰爲進去乎?觀柱曰,大臣進去,百官亦皆往參矣。上曰,然則殿講,退行於再明日,前下傳敎中,以十九日改書出,可也。觀柱等以次先退,上敎于鍾淳曰,方物封裹,大臣皆爲進去乎?鍾淳對曰,原任大臣,則不爲進去矣。上曰,參講人中,亦有進參者乎?鍾淳曰,參講人則無進參者矣。上曰,然則殿講,仍於明日設行,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0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朴宗慶〈坐〉。左副承旨李海愚〈未肅拜〉。右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直〉鄭祖榮〈仕〉。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便殿,漢學文臣殿講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來十八日,專經武臣殿講日次矣,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沈象奎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享啓曰,臣鍾淳,今日方物封裹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沈象奎曰,侍衛毛具。
○沈象奎啓曰,專經武臣殿講,明日爲之事,命下矣。處所以何處爲之乎?敢稟。傳曰,以便殿爲之。
○徐瀅修啓曰,鎭安縣監李奎昶,兩司當爲署經,而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掌令尹孝寬牌不進,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金孝秀,持平孟養大在外,正言李尙愚、趙晉和,持平鄭取善未署經,憲府只有掌令李燮一人,無以備員署經,可以爲之?敢稟。傳曰,山林外,在外及未署經人竝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徐瀅修啓曰,吏曹參判金勉柱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徐邁修受由,參議未差,參判金勉柱,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啓曰,今此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宗慶曰,召對爲之。
○徐瀅修啓曰,鎭安縣監李奎昶,兩司當爲署經,今日政新除授臺諫,竝卽牌招,而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掌令尹孝寬,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以爲備員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徐瀅修,以議政府左右相意啓曰,今日方物看品時,六曹堂上,當爲進參,而吏曹判書徐邁修受由,參判金勉柱別雲劍進,參議未差,無以備員擧行,參議之代,令該曹卽爲差出,仍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書徐邁修受由,參判金勉柱進,參議未差,左副承旨朴宗來進,啓曰,判書徐邁修受由,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朴宗來爲吏曹參議,權晙爲執義,尹命烈爲司諫,李錫祜、金驥燦爲持平,李勉求、鄭時善爲正言。
○兵批,行判書趙鎭寬進,參判尹東晩病,參議李文會入直進,參知任希存病,左承旨沈象奎進,以兪漢謨爲副摠管,李東憲爲內禁將,南錫九爲都摠都事,同知林象耆,僉知田晉龍,副護軍韓致應、朴命燮、金履永,副司直金孝秀、尹行直、鄭最善、孟養大,副司果趙晉和、李尙愚,以上竝單付。
○成鼎鎭啓曰,臣與左副承旨朴宗來伴直矣,纔已除拜吏曹參議,伴直無人,右副承旨朴鍾淳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徐瀅修啓曰,明日殿座時,承旨當爲備員,左副承旨未差之代,政官待開門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海愚落點。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掌令尹孝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沈象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臨漢學文臣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以奎章閣言啓曰,頒賜冊安寶次,奎章之寶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兵曹言啓曰,專經武臣講官加抄啓人員及減下人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字內,內外南山近年所植松木,枝葉太繁,有妨茁長,故今月十九日爲始,就其最鬱密處,量宜剪除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十月十八日辰時,上御便殿,漢學文臣殿講入侍時,行都bb承b旨徐瀅修,左承旨沈象奎,右承旨朴宗慶,左副承旨朴宗來,同副承旨成鼎鎭,假注書鄭元容、鄭祖榮,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檢校直閣徐禁輔,考官行判中樞府事李時秀,行兵曹判書趙鎭寬,禮曹參判金羲淳,參考官大司成金近淳,行副護軍曺錫中,金履度、尹益烈以次侍立。承史閣臣,先行四拜禮,以次陞殿進伏。引儀唱引試官及漢學文臣尹孝植等,行四拜禮試官以下,以次陞殿進伏訖。時秀進前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象奎曰,今日殿座時,陽傘扇水晶杖、金鉞斧差備忠義及月刀差備禁軍,徑入殿庭,事極可駭,竝令攸司,科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時秀曰,今日殿講,應講文臣,只是十餘人,事體固已寒心,不當懸頉之人,亦多混爲懸頉於書啓中,亦涉不察,當該承旨推考,應頉外當參不參人,竝捧現告,依定式禁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象奎曰,申飭之後,追入應講者,當爲分揀乎?上可之,應講文臣等,以次呼名,進伏。講畢,引儀唱禮畢。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八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宗慶,直提學金近淳,侍讀官姜浚欽,檢討官元在明,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各持《綱目》第十九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浚欽讀,自劉備見諸葛亮,止語而稱之。上曰,下番讀之。在明讀,自十三年春,止恐必致亂。上曰,參贊官讀之。宗慶讀,自寧謂昭曰,止令寧屯他所。上曰,閣臣讀之。近淳讀,自夏六月罷,止曹操擊劉表。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八月操殺太中,止旣而赦之。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劉表卒,止何以拒之。上曰,下番讀之。蓍根讀,自備曰夫濟,止俱到夏口。上命陳文義。浚欽曰,《綱目》之書見賢者,一秩中,獨此劉備見諸葛亮於隆中之一事也,夫孔明之君臣際遇,有三代上氣像,而蓋非昭烈,不能用孔明,非孔明,不能成昭烈中興之業也。此時一種人物,會於襄陽,故後人作《襄陽高士傳》,以記人物之極盛,而衰末之世,人才盡歸於昭烈,故其成就,有可觀者,大抵人君,得賢共理,故以致太平之治,而賢士之出世者,以其人君禮羅之治也。夫天生一代之才,了一代之事,在上者苟能寤寐思賢,求之如渴,則可以得之矣。孔明之出身也,三國之形勢,預爲揣摩量度,一生成就,不出其言者,以其身未出世,而規模先定也。以《史記》言之,韓信之在蜀中也,論楚漢之形勢,定伐秦之謀策,此蘇軾所謂所言,無一不遂者也。凡事豫則立,若規模先定,則豈有臨事得失之患乎?亮自南陽抱膝之時,已有所揣摩,則此非一時倉猝之所可辦也。凡於歷代治亂之際,至於爲國規模之處常爲體念好矣。上曰,下番陳之。在明曰,上番求賢之言誠好矣。昭烈見亮於隆中,而《綱目》特書之意,亦可見矣。夫昭烈當漢衰運,畢竟成就,雖未至於興復漢室,而三分之業,專以見亮於隆中之故也。先儒曰,修史,先觀其大節,此則昭烈之大節,而可以知欲復漢室,得人爲先之道矣。聞孔明之名,而至於風雪三顧者,專以求賢之誠也。當孔明抱膝長嘯之時,似無意於當世,而心上經綸,已有所定,夫士也自重其出處,未有枉己而直人,孔明之所以自重,而終焉出來者,感其昭烈之誠心求之也。夫三代以後,則無如此事,而成湯之於伊尹,文王之於尙父,求賢際遇之盛,蓋如此事矣。大抵不誠無物,而至於求賢,則尤可以誠心致之矣。賢者之關係於國,何時不然,而方今法筵日開,睿學日就,此事無過於講學一事,而程子曰,君德成就,無過於經筵,夫經筵輔導之責,在於山林宿德之人,而顧今林樊之下,未必無賢者,則或其誠心之未盡歟。程子之在經筵也,必欲其端人正士,朝夕左右,竝加體念,克盡求賢之方焉。上曰,所陳,好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宗慶曰,昭烈之言,有曰以人爲本,《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雖太平無事之時,得民以爲邦本,況顚沛危急之時乎?蓋帝王之一念,憧憧專在於以人爲本,得賢爲先,而以帝王言行觀之,則昭烈非但言也,可見其實,見孔明於隆中,則可知其以人爲本之心,未嘗不有也。千古君臣之際會,爲臣而未有如孔明者,爲君而未有如昭烈者,蓋其君臣相遇之初,極甚齟齬,而不聽張飛、關羽之不悅,至曰,孤之有孔明,猶魚之有水,昭烈之所以爲昭烈,全在於此,而漢室之運,旣甚衰替,如《出師表》所云創業未半,則孔明之未盡成功,亦非昭烈之未得其人也。夫創業之主,守成之君,得賢然後,業可創而守可成矣。故史之言治亂興亡,專在於得人與否,伏願省察,則有資益之道矣。如孔明者,可謂三國中第一人物,而自比不過管仲、樂毅,管、樂旣非大賢者,而初見昭烈之時,言以覇業可成,此爲孔明嗟惜者也。漢室旣不可復興,則固無過於覇業之成,而自比之言旣如此,又曰,覇業可成,自後世觀之,則未知其言之爲善矣。爲人主者當觀其王道覇道之分,昔公孫丑,問于孟子曰,當路於齊,管仲、晏子之功,可復許乎?孟子曰,何曾比余於是,然則聖道之不在於覇業上,亦可以見之矣。上曰,閣臣陳之。近淳曰,上下番參贊官,皆有所陳,而蓋千古君臣之際會,未有如昭烈、孔明之盛矣。朱子曰,漢高,私意不至熾盛,而用人之際,亦不可謂無私,至於昭烈,則全無私意,意在伸大義於天下,而孔明亦見其誠意而出,則可見其出處之正矣。參贊官之以王覇爲孔明惜者,其言好矣。孔明是申學之學。奏未畢,上曰,孔明不比於伊、傅,而自比於管、樂者,其意欲成功名而然耶?近淳曰,自比者,每多謙讓之意,故如是矣。宗慶曰,傳曰,舜何人也,余何人也?此以進學上工夫言之,而孔明則志在於成功,故自比之言如此,亦可見謙讓之意矣。近淳曰,管、樂不過覇佐之才,而後世亦少如管、樂者,然孔明之自比,蓋出於謙讓,而至於覇業可城之言,可致疑於孔明者也。孔明亦有意於王道,故程子曰,孔明庶幾禮樂,然則今之言覇業者,蓋以其時之不可爲耶,上曰,孔明初不言漢室之恢復,而言巴蜀者,何也?近淳曰,漢室之衰至此,而無復興復之望,故其言如是矣。上曰,知其三分耶?近淳曰,然矣。上曰,如此則何爲而六出祁山也?近淳曰,孔明之言曰,成敗利鈍,非臣之所能逆覩,蓋漢賊不兩立,故雖未成功,而伸大義於天下矣。浚欽曰,王道如坦路,覇道如曲逕,此是王覇之分,而程子言孔明,有儒者氣像,然而其學,蓋本於申、韓,故不比於伊、傅,而比於管、樂者,良以此也。近淳曰,頃以三顧草廬出御題,臣固欽仰聖意之攸在,而惟我列聖朝,每以求賢爲先,迄于孝宗朝,登庸賢才,如先正臣宋時烈之際遇,有如孔明之於昭烈,未敢知禁中,至今有魚水堂,而堂上每講討復之議,此亦可見際會之盛矣。上曰,徐庶之去曹操,以其不得已耶?浚欽曰,庶之本意,爲其老母,故終不爲操發一計劃一策,則其本意,亦可以見之矣。操用琰、玠典選擧,而有名無實者莫得進,一世之士,廉節自勵,至於移風而易俗,夫移風易俗,雖是迂闊底言,而操用二人,至於如此,若在上者,躬行心得,政令事爲,一得天理,則豈難其移風易俗之事耶?在明曰,拔敦實斥華僞之言誠好矣,功效之成,在於誠實,而以君德言之,莫過於誠實,伏願留念焉。浚欽曰,先正臣李滉,言國家遇災減膳徹樂曰,似是文具,若以誠行,則不爲文具,凡格例間事,多爲文具,而若以誠實上做去,則許多文具,可歸實政矣。在明曰,文具之所以爲文具,以其不誠故也。日用事爲之間,自多格例,而苟能以誠心爲之,則豈可爲文具乎?浚欽曰,古之用人雖有其名,無實則不用,而近來則不惟不實,竝與名不取,只觀其地處履歷,而名實俱無,非謂不用其有名者,而若以實爲先,則人必反躬自勵,而朝廷上,有得賢之美矣。上命捲卷,宗慶曰,《三峯集》,分送于各處史庫,玉堂春坊本閣,而餘者爲八件,以此頒賜閣臣,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宗慶曰,頒賜時以閣吏齎送,已有前例,今亦依此爲之,何如?上曰,依此爲之。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沈象奎〈內閣直〉。右承旨李海愚〈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朴鍾淳〈坐〉。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鄭祖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便殿,專經武臣殿講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持平金驥燦、李錫祜傳旨未下,掌令李燮呈辭,監察茶時之意,bb敢啓b。傳曰,知道。
○傳于沈象奎曰,侍衛毛具。
○傳于成鼎鎭曰,召對爲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履度落點。
○以左副承旨金履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瀅修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朴宗慶。
○朴鍾淳啓曰,鎭安縣監李奎昶,兩司當爲署經,而諫院則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再牌不進,司諫尹命烈,正言鄭時善在外,李勉求牌不進。憲府則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持平金驥燦、李錫祜牌不進,掌令尹孝寬再牌不進,只有掌令李燮一人,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違牌人只推,更爲牌招。
○朴鍾淳啓曰,鎭安縣監李奎昶,兩司當爲署經,而憲府則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持平金驥燦牌不進,李錫祜未署經,只有掌令李燮一人。諫院則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牌不進,司諫尹命烈,正言鄭時善在外,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違牌人只推,待開門更爲牌招。
○朴鍾淳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李元八、金初燮、韓學周、文尙中、曺錫鯤、李宗心、閔養世、李鼎鎰、李泰熙、林景鎭囚單子,傳于朴鍾淳曰,付過放送。
○沈象奎,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鄭德煥,病在鄕廬,末由上來,朴志泓,身病猝重,時月之內,無望供職,呈狀乞遞,宿衛輪番之任不可久曠,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淸監司閔耆顯災實分等狀啓,則淸州等十七邑鎭,置之尤甚,林川等二十一邑,置之之次,沃川等十六邑,置之稍實,仍以爲事目災一千三百結外,不足災一萬二千十四結六十二負九束,特令準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淸州等五邑還穀,抄戶停代者外,尤甚面里限折半,之次面里限三分一,稍實面里及其他尤甚各邑限四分一,之次各邑限五分一,以相當穀準折代捧,小豆無論三等邑,限四分一,木麥就左峽各邑最多處,限三分一準折代捧,竝待明秋還作本色事也。其一,軍門保米及樂工保米,尤甚邑限折半,之次邑限三分一,以錢代捧事也。其一,安興餉米之泰安分俵中,未及輸納本倉者,爲一千一百餘石,姑許仍留,待明秋還納事也。其一,瑞山等六邑所在拯劣米太,限明秋停退事也。其一,牙山貢津倉所屬七邑大同裝載,依前擧行事也。其一,尤甚邑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分等依狀請施行,本道年事之被歉,殆乎甲於諸路,旱蟲霜雹,無所不備,若其偏被之處,災形之慘酷,民情之遑汲,誠有切悶者。今此災結加請之數,較之元摠,似過分數,而參以傳聞,亦不至濫,特爲準數加劃,使之酌量均分,無或有虛實相蒙,惠澤未究之歎,後錄中還穀,代捧,保米代錢,其所分等,俱有條理,他道亦皆許施。興安餉米仍留事,瑞山等邑拯劣米太停退事,貢津倉大同裝載依前擧行事,旣有已例,竝與其餘二條,依請施行,而還穀代捧事,事體甚重,雖因民事之切急,未免有此闊狹,而代穀之必許準折,翌年之還作本色,法意有在,各別申飭,無得違越,定式之意,一體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以刑曹言啓曰,昨日親臨便殿,漢學文臣殿講入侍時,因左承旨沈象奎所啓,陽傘、扇、水晶杖、金鉞斧差備忠義及月刀差備禁軍,科治事,命下矣。忠義衛,例自禁府擧行,月刀差備禁軍中林福起,曾經僉使,孫鳳逵,又是出身,竝令該府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十月十九日辰時,上御便殿。專經武臣殿講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左承旨沈象奎,右承旨朴宗慶,左副承旨李海愚,右副承旨朴鍾淳,同副承旨成鼎鎭,假注書鄭元容、鄭祖榮,別兼春秋洪秉喆、金蓍根,檢校直閣徐榮輔,直提學金近淳,先行四拜禮,以次陞殿進伏。考官左議政徐龍輔,行兵曹判書趙鎭寬,行護軍李得濟,參考官行副護軍兪漢寧、李溏,宣傳官李東善,兵曹正郞金邁淳,專經武臣李熙章等,以次侍立。引儀唱引試官及專經武臣等,行四拜禮訖,試官以下,以次陞殿進伏訖。龍輔進前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侯,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象奎曰,武臣專經講節目,昨有修正以入之命,而該曹不卽擧行,以致今日始爲入啓者,揆以事體,萬萬駭然,當該禮曹堂上推考,該吏令攸司,從重科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瀅修曰,昨日有一帽帶官,忽入政院,稱以欲爲呈疏,而持疏則阻門,故留疏闕外,徑入請撤云,問其爲誰,則前掌令李敬臣,而見其袖出疏槪,旣非嘉謨之敷陳,又非變事之急上也。臣等以爲,前銜疏之勿許捧入,先朝禁令,極爲嚴截,捧疏初非可論,且非冠帶常仕之人,而冒着朝衣,無端入闕,係是攔入,身爲法從,何敢蔑棄常憲之意?據理峻斥,則其擧措之乖悖,辭語之凌犯,轉輾驚駭,殆不可以常理責之,末乃迫而後去,而深嚴淸禁之中,有此前所未聞之事,門禁之解弛,無復餘地,當該兵曹入直堂郞,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上曰,堂郞竝拿處,原疏昨有大臣所奏,雖有禁令,捧入,可也。〈出擧條〉龍輔曰,李敬臣事,極其駭悖,前銜疏之勿捧,旣有先朝禁令,承旨之不捧其疏宜矣。然言路則不可以不開,雖前銜,有可言之事則言之,有可用之言則用之,當初禁令,非欲其永塞其路也。此人之疏,不捧固宜,而此外前銜疏,則亦豈無可捧之疏乎?此係言路,故敢陳區區愚見矣。上命考講,應講武臣等,以次呼名,進伏講畢,引儀唱禮畢。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十九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成鼎鎭,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李東萬,檢討官李勉昇,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命讀。東萬讀,自操進軍江陵,止冬十月朔日食。勉昇讀,自曹操東下,止復爲之下乎?鼎鎭讀,自權勃然,止權大悅。象奎讀,自遺權書,止正與孤同。賤臣讀,自時周瑜,止常懷狐疑。蓍根讀,自疲病之卒,止北軍大壞。有恂讀,自操引軍走,止齊爲太守。上曰,文義陳之。東萬曰,習鑿齒之言曰,齊桓一矜而九國叛,曹操暫驕而天下三分,如曹操者,固無足論,而齊桓,又是覇國之主,不足擬議於聖王自修之德,而數十年積累之功,失之於一矜暫驕之間。大抵驕矜二字,最害於君子進修之工,而至於帝王之學,尤爲自別,苟或有一毫自滿之心,則德業無由而進矣。是故,《書》曰,無自廣以狹人,又曰,有容德乃大,以大舜之聖而好察邇言,以大禹之德而必拜昌言,由此觀之,古帝王不自滿暇之工,可以想矣。如齊桓、曹操之事,雖不足道,而亦可爲監戒之一端矣。勉昇曰,孫權之拔刀斫案,頗有可觀,其能排盈庭之議,而建不世之功,能斷故也,惟其東吳偏安,畢竟成就,有不足稱道,而其臨事能斷,不爲衆言所奪,則頗有人君乾剛之德。昔唐憲宗之討元濟也,臣僚震恐,强藩莫制,而獨與一二同心之臣,定策興師,終集大勳,故韓愈之撰頌,亦謂之惟斷乃成,此豈非後辟之所可監則者乎?當曹操東下之日,軍聲克壯,勢如破竹,謀士之如張昭、秦松者流,不能發一謀建一策,只有望風迎降之心,若使孫權,不能赫然獨斷,慷慨礪志,則終何以破北軍而奠大業乎?是以古人有言曰,謀之廣而斷之獨,乾斷之力,固是人君御世之具也。雖然徒知斷之爲貴,而直以斷爲事,則其弊有不可勝言矣。人君處至尊之位,威勢所加,莫不摧折,如或不諒義理,强咈人情,逕庭做去,而謂予能斷,則適見其忠言日退而國事日敗而已,豈可乎哉?《周易》夬之象曰,行而有咎,決之過也,決斷之道,貴在得中而已,伏願體念焉。鼎鎭曰,玉堂所陳驕矜之言,好矣。曹操奸雄也,自以爲能得海內淸名之士,而終以驕矜而敗,夫驕肆矜,伐四者,有一於此,未或不亡,貧賤者尙不可驕,況富貴者乎?伏願於此等處,體念焉。象奎曰,下番所陳文義甚好矣。夫能做事功者,未有不由斷而成,然徒知斷之爲貴,而不能中節,則豈可乎哉?蓋以斷爲主,則發之也甚易,而執之也必固,以易發之勢,而守固執之心,則終不至於遂其私而文其過者鮮矣,況人主處於尊貴之位,發號施令,惟予言而莫予違,苟不能十分稱當,務歸中道,循其私意,勇於作爲,則其弊豈有旣乎?當斷不斷,固所可戒,而斷之不審,其害尤大,蓋斷之一字,終非工夫上名目也。上曰,赤壁之戰,不能禁gg擒g曹操者何也?當時用何術,則可得以擒歟?象奎對曰,其時操亦僅以身免,觀其敗衂之勢,則擒之亦似不難,而終焉失之,每看史至此,誠不勝恨惜之心矣。上曰,後人謂諸葛亮,禱得東南風,此語信然耶?象奎對曰,稗史有爲壇祭風之語,而此外無出於史蹟者矣。上曰,赤壁之戰,其功誰爲最多?東萬曰,以此文觀之黃蓋灌油燒船,北軍大壞,其功似爲多矣。上曰,發明《綱目》,載關羽與魯肅相詰之語,而蓋以昭烈之功爲多矣。勉昇曰,黃蓋之功,殆所謂功狗也。魯肅處於兩國之間,贊內謀而結外援,雖有周瑜之智略,若非魯肅協贊之力,恐不能動得孫權斫案之心,是以史氏,亦多有許與之辭矣。象奎曰,運策決勝,協力破敵,魯肅、周瑜,其功同矣。上曰,黟賊等屯聚於林歷山,其山形高險,有四面壁之勢耶?東萬曰,觀於鐵戈拓山,懸布援上之語,則山勢之絶險可知矣。上掩卷命退,玉堂先退。上命書傳敎曰,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承史以次退出。
10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病〉。左承旨沈象奎〈內閣直〉。右承旨李海愚〈緣故出〉。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鄭祖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徐龍輔,提調尹光普,副提調沈象奎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明日拜表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吏文製述,以何日爲之乎?敢稟。傳曰,再明日以熙政堂爲之。
○沈象奎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明日拜表,諫院當爲進參,徐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今日次對,後日次來會。
○傳于朴鍾淳曰,進講入侍。
○吏曹,左副承旨朴鍾淳。
○朴鍾淳啓曰,鎭安縣監李奎昶,兩司當爲署經,而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李錫祜未署經,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牌不進,司諫尹命烈,正言鄭時善在外,無以備員,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違牌人只推,更爲牌招。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持平李錫祜未署經,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閔命爀,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朴鍾淳啓曰,奏御文字,所當審愼,而今日臺諫推考傳旨,有此大段做錯,臣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恐,而當該注書所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與爾推考。
○以張順哲、金宗弼、申羽漢、高夢像、申良國、林福起、孫鳳逵囚單子,傳于朴鍾淳曰,分揀放送。
○以咸鏡監司李翊模,狀啓,咸興府城門樓公廨城堞修改時監董裨校員役、工匠等,別單馳啓事,傳于成鼎鎭曰,別單令該曹稟處。
○成鼎鎭,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奉事金魯恕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當此換節之時,一倍添劇,時月之內,萬無供職之望,卽速入啓遞改云,身病旣如是沈重,則有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他司口傳相換。
○吏曹口傳政事,繕工奉事金魯恕,長興奉事趙煐相換。
○成鼎鎭,以吏曹言啓曰,上京守令,崔促下送事,命下矣。自臣曹催促,則三登縣令徐觀淳,義興縣監沈能秀,俱爲下去,安州牧使張至冕,昌原府使朴孝晉俱以爲身病沈重,不得下去云。雖未知其身病之如何,而特敎申飭之下,屢度催促,終不還任者,揆以事體,極爲未安,竝罷黜,何如?傳曰,允。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差出。
○成鼎鎭,以禮曹言啓曰,來十二月初十日行宗廟、景慕宮臘享大祭親祭取稟,當爲擧行,而初九日,長陵忌辰正日相値,親祭取稟,不得循例擧行,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以攝儀磨鍊。
○成鼎鎭,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年例各殿進上臘藥所用牛黃八十八部九分九里七毫,麝香二百三部二分四里八毫,竝令戶曹宣惠廳進排而丙申定式牛黃十六部九分六里七毫,以本完春秋兩等元貢中,取用,何如?傳曰,允。
○成鼎鎭,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金會淵,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白師誾,以文臣朔試射試官,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謹依下敎,北營拘留武藝廳朴宗喆、李興蕃,竝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各道所在上番鄕軍,自甲寅,至癸亥,每哨各減二十七名,竝資保收布,充報於華城城役所物力矣,今旣限滿,來甲子正月當爲始,依本額數,每哨以一百二十四名上送之意,各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掌令李敬臣,放逐鄕里之典事,承傳啓下矣。李敬臣,放逐鄕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辭內,陽傘、扇、水晶杖、金鉞斧差備忠義及月刀差備禁軍,科治事命下,而忠義衛,例自義禁府擧行,月刀差備禁軍中林福起,曾經僉使孫鳳逵,又是出身,竝令該府擧行事批旨內,知道啓下矣。陽傘差備張順哲,扇差備金宗弼、申羽漢,水晶杖差備高夢像,金鉞斧差備申良國,月刀差備林福起、孫鳳逵等,今方待命,竝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兵曹正郞申星模,工曹正郞金致龍,承文院副正字兪理煥、趙璜鎭、金秀鍾,副司果李海淸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惶恐遲晩,各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申星模、金秀鍾、李海淸等段,竝只功減一等爲旀,趙璜鎭段,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向前前營將張集紹亦,道臣論啓,各人前日之招,皆歸誣服,則囚供發明,雖甚張皇,四百兩眞贓,終沒把捉,三十緡償債,只憑諸招兺不喩,爰辭中乍縛旋解,莫掩不審用刑之跡,則只信校卒,不念橫罹之罪,在所難逭,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前府使崔朝岳亦,事端雖發於所管地界,而彼人所覩處,涉海搜索,登時捕納,則參以《大典通編》,將功折罪之法文,容有斟酌之端是白乎矣,常時不勤詗察之罪,在所難逭兺不喩,接應失宜,尤係邊政,由前由後,不可尋常勘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刑曹啓目粘連,全州殺獄罪人鄭瑭獄事段,腎阜是至要害速死之處也,故雖偶被撞觸,人無不氣寒口呿,而今其傷痕圍圓,或爲五寸,或爲四寸,決無作氣更起之理則三踢作氣,一踢不起云者,終成疑亂,求生於死,聖人之所致意,群鬪戲殺,法家之所必愼,則罪疑惟輕,不至於失刑,獄體至重,上裁,何如?判付啓,議于大臣稟處爲良如敎。
○刑曹啓目粘連,依判下問議于大臣,則領府事李秉模在外,判府事李時秀,左議政徐龍輔,右議政金觀柱等以爲,今此連山四囚,卽不能捍衛之罪,則比衿海,差有所殊,視瑞興若相彷彿,而瑞興所施律,雖無可考,觀於文獻之散出掌故,可知其用以師律,蓋吏奴亦隊伍,則方其變出之際,立視其死,而不之救焉,其當之議以師律,最爲襯合,今亦用此例,令道臣大會軍民,依軍律處斷,恐似合宜云矣。大臣之議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大臣議施行爲良如敎。
○以前掌令李敬臣上疏,傳于成鼎鎭曰,昨因承宣之奏,已悉其駭悖之擧,而今日取見其疏本,滿紙張皇無非狂叫亂譫,而蔽一言曰,逞憾於停望也,寧有如許蔑廉無嚴之習乎?所當重勘,而遐土貿貿之類,有不足深誅,姑先施以放逐鄕里之典。
○持平金驥燦,獻納宋冕載,副校理李東萬,正言李勉求,副修撰李勉昇啓曰,鄭致達妻之凶逆,前後聲討,已盡其千妖萬惡之罪,凡在血氣之倫,莫不切齒痛心。噫,當先朝在儲之日,危逼聖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凶謀,而窩窟則此賊也。推戴逆禶,謀危宗社,範、能之逆節,而根柢則此賊也。此豈容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哉?當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從次律者,只在於恐傷英考之德也。英考之於渠,止慈至愛之德,如傷若保之恩,是固大聖人人倫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則惟當持身謹畏,仰答聖意,而獨奈狼性難馴,虺毒潛肆,締結凶醜,圖危國本,究厥罪惡,萬戮猶輕,而初則黜置近島,轉而至於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釋之擧,此雖出於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當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屬維新之會,豈可使逆如此賊,凶如此賊者,任便居住尙保腰領乎在先朝則事關聖躬雖或曲施實暇而在今日則其在必報之義尤不容一刻暫緩於三尺之律請鄭致達妻,亟令王府,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朴宗岳之罪,可勝誅哉?其亦凶且慘矣,性本癡蠢,濟以凶譎,憑藉薰灼之勢,早竊華顯之職,粵在乙丙之間,旣多汚染之跡,積年見枳,不容淸議久矣,幸蒙先大王特施曠蕩,偏加拂拭之恩,纔起廢蟄,擢置三事之列,隕結之圖,宜倍他人,而翺翔廊廟,無一報效,不悛舊習,回戀熟處,與樂任輩失志怨國之類,暗通聲氣,日夜綢繆,至於壬子夏一疏,而包藏之腸肚彰露,而不可掩矣。其全篇意脈,外藉闡揚德美之辭,內售壤亂義理之計,至於己卯以來以下數轉句語,遣辭陰慘,用意叵測,章、蔡之矯詆宣仁,弘、瞻之誣逼聖母,蔑以加此,其語犯不道,昭不可掩,至若戕害仗義理之善類,爲彼報仇,猶屬薄物細故,天討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惋,久而益激,當此明大義嚴懲討之日,不可以職是大官已爲身故,有所容貸。請故判府事朴宗岳,爲先施以追奪官職之典。噫嘻,痛矣。金憙之罪,可勝誅哉?性本陰譎,跡又閃忽,罔念先大王拂拭之恩,惟事大義理背馳之計,必欲甘心於善類,顯作賊邊之血黨,凶逆巨魁,秉彝同憤,而肆發凶言,謂之無罪,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且李義用之爲樂任切姻,則把作奇貨,市恩之資,惟恐不及,而剡章皆出於其言,李㙖之爲凶窩徒黨則引爲私援,愛護之心,不能按住,而初仕卽差於伊時,噫,李義用之於樂任,締結綢繆,爛熳和應之情節,已悉於臺啓,今不必架疊,而至於李㙖,則假托闡揚,暗售翻覆義理之計,乃以萬餘疏錄,鋪張凶勢,脅持君父,其所設心,吁亦凶且慘矣。揆以輿情,孰不駭憤,而忽於此際,肆然擬望,殆若酬報者然,此已萬萬巧惡,而及其計未遂志未成,則退處湖鄕,怨懟之形跡畢露,矯誣聖德,煽動之情狀莫掩,此不可以職是大官,身亦已故,置而不論。請故領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答曰,不允。噫嘻,痛矣,以能賊萬古所無之逆魁,不卽正刑,經先致斃,輿情莫不痛惋,此豈可以尋常物故,置而不論哉?論其平日罪犯,則陰樹逆種,密倡凶論,慫慂恒、簡,爲渠羽翼,糾結厚、麟,自作窩主,待國洞執命之日,擬占台府,當李潭秉銓之時,把弄朝權,且以醴酒之說,大北之論,肆然脅持,百計嘗試,倡爲追崇之說,恐動儕類,沮遏代聽之逆,皆其部曲,則亂本凶圖,甚於耉、輝、師、興,究其情節,已是萬戮猶輕,而及夫賊吉之招出後,凶言逆情,尤益綻露無餘矣。噫,癸亥反正之說,太甲桐宮之言,推戴逆禶之謀,某也爲大將,某也爲吏判,某也爲閫帥等說,爛熳於前後諸賊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計,究其本則能賊也,逆範懷刃之凶,究其本則能賊也。特以兇頑之故,忍杖徑斃,王章未伸,擧國同憤,試以渠之招辭觀之,雖優爲謀逆,而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爲如欲殺之,則速出斬之等語,肆然發惡,而且太甲桐宮之說,果與諸賊一席,酬酢於展開書傳,講其文義云者,與相吉、澤遂之招,若何符契,卽此一節,乃渠之結案,旣已遲晩後物故,則不可以未及結案置之。趾賊一門之窮凶極惡,自有天地以來所未有者,而限以國法,猶貸其凶種之穉少者,梟種稍長,安知不更肆獍惡,如範、吉等所爲者耶?澤遂爛熳同參於啓能凶慘不道之謀,而只誅其身,王章已失,輿憤未洩,其陰凶情節,其弟萬無不知之理。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趾賊等凶種,快施邦刑,獻遂,設鞫得情,噫嘻,痛矣,從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夏賊之窮凶極惡者哉?語其凶言,則雲、海之所不道,論其逆節,則賊鏡之所不爲,見者骨寒,聞者膽掉,實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聞所未有者也。此豈渠一人之所作爲,一時之所做出?和同之類,必有其人,黨與之討,不容少忽,而旣搜之文書,竝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覈,獄體疎虞,寧不凜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於親屬奴傔之及時訊鞫,而章疏之請,尙未蒙允,此雖出於先大王包涵寬假之至仁盛德,而至於夏賊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尙今抑鬱,寧欲溘然?夫逆種之待年殄滅,乃指尋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賊,旣是開闢以來所無之逆,其於麟、亮之稱兵,鏡、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則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賊子女,而有待年與否之可論哉?及至今日,年限已過,則尤不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矣。夏賊之外,豈復有夏賊,而乃者逆恭又出,則今日群下之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之心,尤有倍於夏賊初出之時矣。噫,彼恭賊,敢於鞫庭,提誦夏賊之凶書,乃以相議,勸成納招,又發夏賊所不道之凶言,凶言則梟獍種子腸肚相連,亦一夏賊,而特其逆節之發露,差有先後耳,千剮萬斫,未足以洩輿憤,收孥瀦宅,不可謂當其律,夏賊之變,已用适、雲之例,則今於此賊,決不可異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內,生出二夏賊,則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謀,傳襲有素,平日之爛熳酬酢,一室之尋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賊正刑之後,一二同情之類,旣無究問之道,而英材、斗恒,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則夏、恭兩賊之黨與同情,萬無不知之理,目今究覈之道,惟在於此,而雖以向來連伊事言之,渠以賊傔之妻,敢生凶濫之心,至有擊錚之擧,此亦古今所無之變怪,而渠不過幺麽一賤女,則決非渠所可獨辦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爲此嘗試之計,據此一事,劇逆親屬之從中跳踉,復事綢繆之狀,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窮覈嚴斷,則未知何樣禍機,伏在何地。今於事端旣露之後,尤不容暫緩盤覈。請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斗恭親屬應坐之類,一依适、雲例擧行,英材、斗恒及夏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竝嚴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謙之凶謀逆節,實是亘萬古所無之賊也。身爲閫帥,〈以下四字刀割〉已是劇逆之斷案,而乙巳春諸賊指日擧兵之時,自擬內應大將,至於書給四柱,先占身數,其所爲計,至凶極獰,而況渠〈以下四字刀割〉逆復之愛姪也,一門之內,日夜綢繆,兩賊之間,出沒紹介,危機急變,迫呼吸,何幸賊謀自綻,天討夬行,而誅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尙未擧行,揆以獄體,不免疎虞。以謙以逆復之子,傳襲其父之凶圖,〈以下八字刀割〉鉤覈之路,惟在此賊之盤問,而不加究覈,不捧結案,遽爾用刑,只施應坐,而籍産之典,雖已擧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復之變,振古所無,殄滅無遺育者,政爲此賊準備語,則其在鋤逆種,杜後患之道,殄之滅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滿,循例爲奴者,揆以邦刑,萬萬乖當。夫待年用法,乃是尋常治逆之律,而至於此賊,實無異於古之适、雲,今之趾、夏,則其凶種逆孽之待年與否,更無可論。時偉性本陰譎,行又凶悖,賊翰之餘論,無不主張,賣權兜攬,惟意所欲,樂禍忌忮,爲世側目,厥惟久矣。暗結妖宇之父子,昏夜綢繆,情跡陰祕,隱然自比於戚聯之人,至欲擬擧於握兵之任,長惡助勢,便一窩主,及夫賊宇之輸款,而渠之眞贓,畢露無餘,推此一款,卽是斷案,而尤有國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慶,實是八域臣民歡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時偉,抑獨何心,顯示不悅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慶二字,酬酢之間,牢諱慶忭等語,公坐稠廣,攘臂咆喝,有耳皆聞,無人不道,及至定號之日,肆發凶言於衆人之中曰,今此定號,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腸,已萬萬極凶絶悖,而甚至於五月喪變之後,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陰凶之計,暗囑其兄,沮戲葬地,國言喧藉,情節莫掩,揆以邦憲,在所必鞫,而島棘之典,雖出於先大王好生之德,王章未施,輿憤益激。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氣勢,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擬帥市恩之謀,旣極陰祕,荷杖偸鈴之態,不忍正視,其所負犯,不一而足,而乃於不敢言之地,敢懷不敢萌之心,潛構啓草,欲售欺天之計,此已窮凶絶悖,而於渠,猶屬薄物細故,潛藉逆復之姻婭,〈以下六字刀割〉與同死生之說,旣已遲晩,顧瞻他日之計,明白納招,甚至干涉善復,自知當死之供,吐實於平問之下,其窮凶情節,更無可言,有賊如此,不施邦刑,則天綱絶矣,王法壞矣。宇鎭之於善、謙兩賊,一而二,二而一也。兩賊伏法之後,獨使已結案之凶逆,得保首領,偃處近島,古今天下,寧有是哉?義理自此晦塞,亂賊無懲畏,思之及此,寧不大可憂而大可懼哉?請明謙、以謙,亟施孥戮,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荐棘罪人時偉,設鞫得情,夬正王法,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脚夬正王法。噫嘻,痛矣,亂逆之變,從古何限,而豈有若今番嶺啓中諸賊之窮凶極惡者哉?嗚呼,今日此何時也?皇天降割,臣民無祿,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號,直欲無生而已。噫,彼逆魁時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禍心,闖此擧國哀遑之時,敢此嘯聚不軌之謀,假托占夢,誑惑人心,妄附星緯,煽動妖言,驅脅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於官府,肆發縛官上京,擧兵除惡等語,究其逆節,實有浮於麟、亮,而鯨鯢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滅,雖未及如法結案,而此等凶逆,當施孥戮之典。時夏、時鼎、時楫等,雖已酌處,旣是凶逆之同堂,而暫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觀望之跡,嚴訊窮詰,不容少緩。金樂敎則以玄慶之妻甥參聞醫官可疑之說,而不卽直招,及與時皞面質之後,始乃吐實,究厥情節,萬萬狡慝。玄慶則以逆景之子,初旣同惡,末又逃躱,尙今未捉,實有難言之深憂,凡此諸賊,雖或有首從之別,而其在誅亂根重,獄體之道,不可自外勘斷而止。請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亟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邦刑,時景、時昱,竝施孥籍之律,玄慶,督期詗捕,嚴鞫得情,依律處斷。噫嘻,痛矣。金履翼通天之罪,可勝誅哉?惟我先大王所秉執之大義理,昭如日星,嚴於鈇鉞,使愚夫愚婦,咸有以知入於此爲忠,出於此爲逆,則雖頑如木石,迷如豚魚者,庶可以同歸於導率之化,而尙有一種不逞之徒,顯售角勝之計,甘心背馳之歸,乃有不率敎之金履載者出,闖呈一疏,計在嘗試,使莫重莫嚴之義理,敢欲漫漶之毁畫之,則其所設施排布,孰主張是,密勿慫慂,綢繆指嗾,一則履翼,二則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陰譎之性,常懷不滿之心,必欲歧貳淸議,戕害善類而後已,其潛滋暗長之計,粧出履載之疏,而昏夜往復之眞贓,自有所綻露者,則肝肺已入於淵鑑,魑魅莫逃於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萬餘言筵敎,拈出矯俗二字,又許自明而自首,俾同歸於大中至正之域,則在渠輩,實是化鬼爲人之機,而渠乃迷不知變,延拖時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後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時,渠敢懷不忍不敢之心,少無嚴畏,竟不首實,以致淵衷之煩惱,漸至玉候之沈篤,興言及此,不覺腐心而痛骨,臣等誓不與此賊俱生,而今我慈聖殿下,闡明先王之義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誕降明旨,使之自首,則渠當直吐情實,來伏斧鉞,而其奈梟性不悛,狼心無懼,洞諭多日,依舊頑忍,其無君死黨之心,昭不可掩,極惡大憝,從古何限,而豈有如此賊之至頑絶悖者哉?其窮凶情節,不可不究覈,而雖以今番逆發之招觀之,其痛癢相關,脈絡貫通之狀,明若觀火,可、發之凶言凶書,卽是載籍以來所未有者,則兩賊伏法之後,尤何可置而不問乎?請金甲島荐棘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夬正邦刑。噫,從古權奸之壞亂世道,禍人家國者何限,而豈有如徐有隣之至妖極凶者哉?惟彼凶徒之干犯於某年大義理者,一轉再轉,至于六七轉,脈絡貫通,腸肚結連,而噫,彼有隣,乃於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陳疏之時,以宗廈復出之說,與象厚爛熳酬酢,頣指徒黨,俾不參於聽政陳賀,則其於代聽莫大之慶,顯有不滿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聖德大度,包荒拂拭,節次推遷,視同無故,則生死肉骨之恩,於渠,何如?而乃敢反懷疑懼,潛售掉脫之計,晝宵揣摩,無所不至,而及夫庚子以後,操國權柄,惟意所欲,爲賊淵藪,寔繁其徒,義理則期於背馳,善類則期於構陷,其所設心用意,專出於營護干犯某年以來源頭凶逆,閃弄手勢,挺身報讐之計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國勢職此而凜綴,駸駸入於人不人國不國之域,而滔滔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間,交結異類,面諛背毁,無所不極,至以莫重莫嚴典禮間事,作爲欛柄,或倡說而煽動之,或誘衆而威脅之,矯誣之說,肆行於其間,苟究厥由,非渠而誰?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燭其奸狀,深惡其情態,六七年來,屛置於外,俾悔其罪,則固當革心改面之不暇,而依舊跳踉,無少懲畏,何幸慈殿處分,乃在神人積憤之餘,而罪止荐棘,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窮凶情節,無以究覈,輿情憤鬱,尤當如何?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貸。請慶興府物故罪人有隣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彼金履載,卽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潛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師之相規,闖呈一疏,指意閃忽,其所綢繆排布,必欲血戰義理,甘心於背馳,讐視士類,角勝於淸議,與乙丙以來群不逞之徒,一串貫來之心腸,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幾之明,燭其奸狀,而大聖人憂世慮患之念,丁寧致意於矯俗之敎,遂致聖候之添重,便作憑几之末命,思之及此,寧不崩心而痛骨乎?特以自首者之未顯,姑置投畀之寬典,今於履翼指嗾情節綻露之後,履載亦不可置而勿問。請古今島荐棘罪人履載,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李在學、沈頣之、吳在文之窮凶絶悖者乎?內下封書,卽我聖母之手札,則雖章、蔡之凶肚,何敢搥函?雖弘、瞻之逆腸,何敢坼封,而承望窩窟之指使,套襲梟獍之手勢,敢於至尊至敬母事之地,有此無嚴無忌凶賊之變,古今天下,寧有是乎?大僚嚴鞫之請,實是擧國共公之憤,而迺者批旨之下,以李在學,異於邑倅,只命加律,臣等相顧驚愕,益切抑鬱,邑倅聽令於道伯,道伯締結於凶窩,眼無君母,敢售憯計,脈絡交通,腸肚相連,道伯邑倅,二而一也。如此千古所無犯分蔑紀之類,其何可分別於道伯邑倅之間,而不許大臣執法之請乎?情節未覈,鬼誅先及,公議莫伸,輿憤益激。請物故罪人在學,爲先施以追奪官爵之典,追削罪人頣之、在文,爲先竝施追奪官爵之典。嗚呼,數十年來奸兇之徒,把弄權柄,惟意跳踉,義理將至於湮晦,國勢幾乎岌嶪,而噫,彼徐有防,本以憸邪之性,濟之傾巧之行,戕善敗類,莫逃宵小之目,背公營私,無非兜攬之計,當榮賊擅弄之時,專事附麗,及浚賊誣眩之日,同聲和應,凡所以簧鼓邪說,螮蝀太陽者,無不爲之嚆矢,而浚賊逆節彰露之後,語頗糢糊,亦不嚴斥,一世之所共憤,厥惟久矣。向者儒臣之疏請追奪也,與浚賊一而二二而一云者,臚列備至,可見公議之峻發,而今此大僚稟處之論,反涉惟輕。請故判書徐有防,亟施追奪官爵之典。噫嘻,痛矣,權奸之凶國禍家,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絶巧憯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聲,置之邇列,自簪筆而躋緋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難改,梟音漸肆,持身汙下,不以士大夫而自處,宅心回譎,不識名義之何物,賣寵招權,無所顧忌,利己傷人,看作能事,平生傳襲,卽是凶邪之餘論,密地和應,無非奸賊之悖說,而鬼蜮情狀,莫逃於天鑑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賤,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諭於筵臣,至有小國榮之敎,雖以包容之德,姑緩屛黜深察跳踉之漸,嚴加裁抑,大聖人則哲之明,凡在臣隣,孰不欽仰,而及夫乙卯以後,朝著肅淸,國是大定,則渠亦自知其舊惡之難容,宿習之莫售,遂復翻身換面,以爲迷藏龍斷之計,情態之巧黠不啻如見其肺肝,有識之憂,厥惟久矣。逮當昨夏崩坼之變,大小哀遑,罔知所爲,渠乃以喪制未闋之身,謂此時之可乘,敢欲盜竊權柄,恣行胸臆,毁棄禮防,闖然冒進,人理之滅絶,已無可言,而出入深嚴,略無防限,窺覘動靜,作爲伎倆,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攬銓衡,濫吹文苑,以奔走號召奊詬無恥之徒,廣植黨援,助爲聲勢,而錢穀甲兵,無不管轄,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則矯稱先旨,使人莫敢誰何,陰濟其私,鄙夫無所不爲,夸張氣熖,大開賂門,親黨家客,口厭四方之贈遺,僕隷賤流,動藉宮掖之嚴密,勢成威立,無復畏憚,延禧禁地,縱賊傔而瘞埋臭胔,湖、嶺諸郡,嗾鄕儒而俎豆厥父,乾沒公貨,與私人而分利,鬻賣腴邑,共癡甥而論價,此猶渠之薄物細故,若其陰陽闔捭,左右欺賣,口密腹劍,不趐林甫之奸邪,詐僞反覆,專用蘇、張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類,而陽附士類,必欲壞亂者義理,而假托義理,廊廟大臣,視之若無,僚寀兄弟,公行交構,讒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洶洶不寧,徒以渠也,廷紳之惴惴不保豈非若耶?尤所痛惡者,奏藁之役,倡說於公座,瀛棘之逆,營護於暗地,爲凶魁效力之計,手脚益忙,殺薄昭薄德之言,心跡畢露,至於庭籲初發,敢爲推托之辭,告文代撰,陰用寬大之句,當此之時,渠之所謂義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論卽渠素所蓄積,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則每到事會之滾急,不覺眞情之發見,自不得不然爾,向來邪獄,可謂天地之大變怪,王法之所必誅,而處分嚴正,一番廓淸,其功有不在於抑洪水驅猛獸之下,而渠獨爲楚獄多濫之說,肆然發口,以悅異臭之人,自爲解脫之計,設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眞朱夫子所謂自朝至暮,自頭至足,無非罪惡者,渠亦人耳,持此安歸,情狀旣綻,到處狼狽,天地雖大,靡所容身,則畢竟匍匐而歸,還他本色,至於粧出凶述之疏而極矣。蓋其千億化身,惟利是趨,利在浚賊,則附浚賊,利在民始,則附民始,利在隣、防,則附隣、防,利在異類,則附異類,利在邪黨,則附邪黨,〈以下一行一字刀割〉天下之惡,始若殊塗,終必同歸,況渠之於逆任,腸肚相連,脈絡交通,眞贓現捉,昭不可掩,況今可、發之兇言兇書,卽窮天地亘萬古載籍以來所未有之逆變也。可基則本以行恁之卵育,傳襲行恁之兇肚,爛熳綢繆,如鬼如蜮,爲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竄逐之後,輒懷怨懟之心,敢於莫重莫嚴之地,肆發窮兇極悖之說,時發則久爲可賊之豢畜,稔聞可賊之兇言,手投凶書,詬罵天日,此實雲、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窩窟,一則行恁,二則行恁。何幸我慈聖殿下,俯察輿情,廓揮明斷,特降賜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輿憤得以少洩,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劇逆,職非大官,則只賜其死,不施藁街之典者,實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況其從前至妖至慝之負犯情節,今番凶書兇言之根因脈絡,不一盤覈,徑先處斷,臺臣設鞫之請,迄未蒙允,薪島復命之啓,纔已登徹,王章似伸,而未可謂克伸,輿情似洩,而未可謂夬洩,到今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誅及其身而止。請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無俾易種焉。〈以下十行二十一字刀割〉噫嘻,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若家煥、承薰、樂敏、哲身等之窮凶情節者哉?主張邪敎,詿誤迷俗,相率入於無父無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無之變怪,而就以今番恒、儉輩鞫案觀之,其所綢繆排布,至凶絶悖之狀,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請來大舶,裝載兵器,曰以脅持,曰以判決云者,卽是适、璉之餘套,而麟、亮之後身也。賴天之靈,旋加誅殛,而向使其計得售,則白蓮、黃巾之變,有不足言,而國之爲國,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覺毛骨俱竦。恒、儉諸賊,雖是凶獰,特不過鄕曲卑微之類,而乃其首惡而指使者,則家煥輩是已,觀於銀子辦出之計,郵卒裝送之謀,可知其逋逃主於淵藪,羌胡伏於輦轂也。春間治獄之時,只以邪黨而誅鋤,或徑先物故,或誅止其身,而及今儉賊之鞫案始出,渠輩之逆節昭著,則神人之憤,久而益切,實欲手磔口臠而不可及矣。恒、儉乃其枝葉,而旣伏典刑,則家煥諸賊之爲根柢者,獨可逭於儉賊已施之律乎?請物故罪人家煥、哲身,正法罪人承薰、樂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國榮、陽澤及鄭民始之通天罪惡,萬戮猶輕,千剮難贖,而尙屈王章,是可曰,國有常刑乎?噫,諸賊之眼無國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節,憯毒之凶計,暗相綢繆,罔有紀極,主張者榮賊,而陽澤焉承望,指揮者榮賊,而民始焉和應,至於丙申節獻之闕封,己亥宮女之逮訊,而倫綱之斁敗,無餘地矣。處在保護之任,而端陽之例供,肆然廢停,共坐深嚴之地,而宮人之拷掠,期於誣服,亂逆之犯分干紀者,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輩之至凶極悖者乎?雖以弘、瞻之凶肚,來、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惡也。此實載籍所無之極惡大憝,而聲討未加,鬼誅先及,一國之公憤,鬱而未洩,三尺之邦憲,久猶莫伸,至今追思,不覺骨靑膽掉而髮豎眦裂也。當此義理大明,凶逆嚴討之時,《藥院之日記》,旣已査出,臺臣之緘辭,如是明的,則追奪之當律,不容一刻少緩也決矣。陽澤則家已孥籍,官亦追奪,更無加施之律,而至於國榮,則千罪萬惡,咸萃一身,製給凶疏,沮遏大計,煽動人心,潛圖國脈者,已有浮於莾、溫之凶,而今者陽澤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誣逼綻露,其首惡則實榮賊也,凶魁則亦榮賊也。昨年之春,幸賴我先大王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卽頒下,典刑尙稽夬施,神人之憤惋,容有極哉?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答曰,不允。有隣諸子事,履載事,不允。在學等事,徐有防事,勿煩,行恁諸子事,不允。〈以下六字刀割〉慈敎已諭勿煩,家煥等事,國榮事不允。
○持平金驥燦啓曰,請興陽縣竄配罪人申耆,亟施絶島安置之典。請命吉諸子散配,依前擧行之意,分付該府,絶島遠配之啓,亦竝允下。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請屛裔罪人沈魯崇,亟施絶島定配之典,其餘諸子,亦爲依律散配。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荏子島島配罪人錫忠,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請故判書鄭昌順,故僉知柳協基,竝施追奪官爵之典。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請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奪官爵之典。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請還寢徐有聞、李光益放釋之命,仍施遠竄之典。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竝見上〉答曰,亟停勿煩,沈魯崇等事,若銓等事,不允。鄭昌順等事亟停,民始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事,不允。徐有聞等事,慈敎特放,已有所俯燭,亟停勿煩,三啓事,不允。寵億事不允。
○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啓曰,罪人克觀,以妖任之同氣,凶謀逆節,爛熳同參,而嚴訊之下,抵賴不服,未克究覈,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輿憤莫洩。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逆賊尙魯,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而孥戮之典,旣施旋寢,噫,此賊之未伏王章,徑自殞斃,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頑然尙在,則千剮萬斫,不足以懲其罪,孥之戮之,在法當然,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猶或隨時變通,則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斷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應行之律,不得施於此賊,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抵賴不服,頑忍徑斃,則孥戮之法,其將不施乎?罪在罔赦,事關後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尙喆、九宗三賊,無非極逆大憝,罪關宗社,而臺閣傳啓,積有年所,王章未伸,輿憤愈切,何幸先大王嚴懲討,明義理之聖念,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及頒下,此乃先朝旣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當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種,晷刻偃息於覆載之間。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明斷,特施正法之典,擧國弸塞之冤憤,可以少洩,而今旣決案正法,則孥戮之法,便是應行之典,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逆醫命吉之未伏法徑斃,已是失刑,而諸子散配,乍有成命,旋卽還寢,逆吉之未施王章,尙切輿情之抑菀,竝與其子屬而偃處城闉,殆若無故者然,此豈復君讐討國賊之義乎?請命吉諸子,依前下敎,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嶺賊之其所驅率,雖曰鋤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三漢,俱以凶逆奴屬,被其誑誘,受其指使,脅驅村丁,自作前矛,半夜官門,突入跳踉者,已極凶獰,而賊魁凶言,無難傳說於推覈之時,看作能事,節節頑惡,論其罪犯,決不可以島配遠配而止。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壬子南學之疏,吁亦凶且慘矣。締結翰逆之餘黨,傳襲師賊之凶論,乃於李㙖之假托闡揚,暗售凶計之時,以爲此機可乘,至有不逞之徒朴夏源者,投呈凶疏,敢肆脅持君父之計,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彼李祖源,陰受浚賊之指使,甘與昌順而和應,譸張凶論,粧出悖疏,必欲壞亂我義理,戕害我善類,至於沈基泰之所爲,亦甚凶獰,東西閃忽,圖得疏頭,日夜出沒,要構草本,合勢共謀於凶窩,連腸接肚於怪類,公議沸騰,亦云久矣。向日大僚之稟處,終涉惟輕,請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竝施島配之典。噫嘻,可、發兩賊,卽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凶逆,而必基,乃可基之親弟,時發之密友也。參聽於乃兄之凶言,綢繆乎時發之逆肚,則其蛇虺之毒,梟獍之惡,實與可、發兩賊,異身而同氣,換面而一心,兩賊旣已伏法,則以兩賊已施之律,施之於此賊者,允合於朝家治逆之法,而今此減死之典,雖出於我聖上好生之德意,其爲失刑則大矣。請慶興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更爲拿來,夬正邦刑。噫,彼沈達漢,自來濟恭所卵育之醜類也。頃年三司之聲討蔡逆也。渠爲憲臺,百端規避,連事違逋,此則只知死黨之義也。及當孝元殿祥朞之夕,假托拘忌,不參入臨之庭班,此則專出於無君之心也。坐枳數年,忽玷臺地,及夫人言之峻發,敢投自明之一疏,而飾詐粧撰,吐氣噴薄,其於賊恭之罪惡,初無一言之略及,又不露出其名字,泛稱大論也連啓也,渠所謂論與啓者,果指何逆而言耶?況今廷臣之所沫血致討者,卽德隣,而渠亦初不槪及,護逆腸肚,昭不可掩,日前諫長之疏,臚列已盡,蓋其謀避懲討一罪也,不參哭班二罪也,諱名賊恭三罪也,不討逆隣四罪也,人臣而負此四大罪,其將自立於天地間乎?渠又昨者投呈凶疏,而其語脈旨意之所在,不可但以叵測閃弄而言也。外假陳戒之言,而陰逞怨國之心,乃敢以朋比排擊等語,肆然誣及於朝廷,究厥心腸,不覺骨顫而膽掉也。噫,新化方隆,無物或遺,則皇極之道建矣,而敢詆以朋比,朝象淸明有罪必討,則凶邪之跡屛矣,而反謂之排擊,隱然以隣、恭諸賊嚴討之大義理,歸之於偏黨擠軋之科,此實梟獍腸肚,鬼蜮情狀,而其窮凶悖逆,反有倍於前日已著之四大罪案也。今又得見憲臺聲討之章,則其論情節本末,尤爲詳悉,渠爲賊恭之爪牙,前銜投疏,至比元惡於社稷之臣,又與家、鏞兩兇連肚接腸,陰謀凶論,無不爛熳同惡,而其兄通漢,乃復左袒於斥兇之論,似此逆黨,尙今漏網,實爲世道之深慮,今玆天道昭昭,魑魅之形自呈,而鯨鯢之誅自干,此不窮覈極治,永拔根窟,則禍亂之萌自在,而亦可曰,國有典刑乎?請放逐罪人沈達漢,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王法。新除授司諫尹命烈,時在京畿長湍地,正言鄭時善,時在慶尙道星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第四五六七件事,亟停勿煩,必基事,不允。沈達漢事,不允。下諭事,依啓。
○前掌令李敬臣疏曰,伏以臣竊,伏惟念我殿下天縱夙就,聖敬日躋,恭默之思,考諸殷宗而不謬安定之辭,參諸禮經而不違,以至延勅之路,必由於崇禮之門,展謁之駕,乃先於健元之寢,此皆徵諸庶民而咸服,質諸陟降而無疑者也。國中識者之望,孰不以亭午之日,太虛之雲,矯首於仰戴之天也?雖以臣之遠於迹而殘於年者,亦有少須臾無死之願,低徊於輦轂之下者也。伏乞殿下,更加勵精,以圖至治焉。孔子曰,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視諸掌乎,蓋周家之禮,郊則以稷配天,禘則以文王配帝,乃周公之節文天理者,推原所自,無遠不屆之意也。雖在後世人辟,深得周公制禮之義,以之治國,則國之本末,政之先後,皆可昭如,故曰,治國其如視諸掌,孔子之聖,豈欺我殿下哉?伏願以殿下之祗謁於太祖寢園者,推上一節焉。根深則枝達,源大則流長,今以《詩》、《書》中周公之稱述先王先公之辭觀之,則可知也。然則國家奉先尊祖之義,莫有先於北道諸陵,而今其守祧之官,專屬北人者,若有所不及於京各陵官,擇其人地者,恐涉未盡,而尙有英廟朝所定官制,以是遵用,爲四十餘年,則漸至陵夷。頃日都政,判書李書九,乃以人之不爲生進者,稱以生進,通生進爲擬,擬除定陵參奉。惟我國家之桓祖大王,乃周室之文王也,豈以其寢園之在於遠地,下開賂路,上乖官方?不知其爲月出遊衣冠之地,則洋洋陟降之靈,其安得不爲愀然而在帝左右也?臣以官師之意,爲書以規,蓋欲其改正,而以至無過之意也。彼乃不惟不改,而又爲頣指亞銓之爲鷹犬者,乃停臣名於臺望之中,雖有三銓之立異,而亦不能有無於其間,彼旣以官方,視爲無物,又以臺望,爲私黨報私怒之具,國家之法,豈爲此輩任自操縱,以立其威而設之哉?其所由來者亦漸矣。春間,臣以我太母女中堯、舜,我殿下恭己正南面,依然若堯欽舜哲之竝臨一時,必欲以一言闡明,以曉一世之不識不知,故爲書於彼,以求言官,蓋欲有所言,自求言官,則自古銓地,無有不施故也。彼爲不答,臣又往見,則乃曰,故領相之功大矣,彼於仰頌聖德之言,初不爲答,乃獨以故領相稱之,然則國家之有今日,乃不在於兩聖聖德,而乃在於彼乎?誠所謂貪天之功者也,又爲言及慈敎常平之制,則又曰,我東風土,與中國不同,常平之制,不可行也,此亦故領相所不知故云也。臣乃拂袖而歸,竊爲數句詩以識之矣。其後伏聞太母嚴旨降於臺閣者,又以一書,以明人臣尊君之義,至引程子事幼主之說,後又以北事言之,則彼之積忤於臣是也,前後書皆在,臣焉敢誣也?金翰東、沈奎魯,其負國家果何如,而彼在銓地,置之前望,視以平人者,發於堂避矣。今臣尊君之言,以及其身之失,則大肆勢力,卽爲停望,人臣之心,不知有國,只知有身可乎?臣於臺望,本自多口,往在辛亥,乃得濟恭刋望,幸賴我先王至仁至明,臣得不死於濟恭矣。今則濟恭雖死,爲濟恭報讐,亦自有人臣何以得保不死也?昔英陵之世,有一隊儒生,乃於相臣黃喜行過之路,因衆而罵之曰,方今堯、舜在上,公以燮理之臣,乃不能堯、舜其民,其罪安在云爾,則黃喜乃自引而遜謝之,昔之大臣,以堯、舜在上之說,謝之於儒生之罵,而今之重臣,以堯、舜在上之說,必欲殺之於爲言之人,古今之懸,胡至此極也?北道乃國家豐沛之鄕也。其在四方,當加優異,彼所鄙夷,惟北爲甚,事在其地,略無所憚,賂賣初仕,上及仙寢,惡人尊君,枳至於前望何也?我太母私家奴婢之喩,王府關和之飭,乃發於我殿下沖年之時,則亦足爲豚魚之感,鬼神之泣,而此輩縱恣,若是無忌,人臣之義,焉敢以君父寶籌,視以沖年哉?此等負犯,恐不可容易議到,而若夫職在銓地,不有官方者,乃以彼六鎭中有猗頓之實而假進士之名者,不可擬之於禮賓典獄者明矣,而乃反擬之於喬寢一命之官,此豈《大典通編》陵殿官之規也?今我國家億萬年無疆之休,莫不本之於草昧時積德累仁之肇基王業,則今日臣子,孰不欲以周公郊社之禮,禘嘗之義,奉而尊之也?觀於朱子、僖祖廟不當祧之議可見也,彼是宗姓之臣,而本支百世之義,已不知之,則其何以仰窺周公之禮,朱子之議也?若在今日,不先嚴處,明示好惡,則其何以振刷國家之紀綱也?古人以國之紀綱,比之於人之脈,人雖病,脈不病則生,人雖不病,脈病則死。伏乞殿下必思所以振肅紀綱之道焉。紀綱之所以爲紀綱者,孰有先於君爲臣綱也?臣又竊念,我太母殿下,攘夷敎誅邪逆之政,乃使吾民,得知華不可爲夷,人不可爲獸,則功烈之大,其不下於抑洪水驅猛獸者明矣。若以邪說之徒,少緩其誅,則背馳倫常,殄滅禮法,豈止若九載懷山之水,一時食人之獸而已哉?今我東土弁冕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果誰之賜也?此臣之所以尋常感激,言必稱之,其不得不發於尺牘之間者,每以今日,爲千古聖賢孔、孟、程、朱所未遇之遇也。至若常平之制,賤糴貴糶之策,詢之群下,必欲行之,此又醫國之妙劑,壽民之神丹也,貞靜於九重之中,照燭於四方之外者,深知還政之爲吾民不能聊生,而又以千載上耿壽昌之制,爲今日當病之劑,苟非堯、舜生知之聖,何以及此哉?臣嘗推原壽昌之意,以觀其制之所以然者,則豐歉流行,處處代有,南穰則北荒,之峽稔則㳂gg沿g歉,第當糶之於荒,糴之於穰,藏之於稔,發之於歉,則年雖凶而國有儲,穀雖貴而民不飢,上而裕國,下而濟民,孰有若此制之善也。我國之前未得行,蓋不知地窖藏穀之方,雖欲糴之於穀賤之日,以待穀貴之時,而糶之貯穀倉庫,不可經久,故乃爲年年靑苗之法,斂散之際,民受其弊,簿書之間,吏緣爲奸,國用之耗渴,民生之憔悴,職是之由也。臣在先朝,亦嘗以地窖爲言,蓋非窖則無以行常平之制也。其時批旨之大欲從之,今亦可見,今以北民藏穀言之,但掘剛燥之地,乃以穀場打退,禾秕麥芒,塡實其地底及四傍,中灌穀物,厚埋其上,雖二三年,穀色之堅燥,依如節産,今若上自國家,掘地爲窖,陶土成穴,乃以秕芒塡實,一如北民,而又雜寒灰於其中,則雖經數十年,決無濕潤腐爛之慮矣。《考工記》所謂囷窌倉城,逆墻六分,是也。臣伏聞今年被災年荒之地,民已艱食,若又捧還,則民何以堪命哉?四方又有年登穀賤之處,只當準彼穀賤處穀價,以糶穀貴處,當捧之還,乃以其價,移而糴之於穀賤處,爲窖以藏,則亦足爲異日穀貴時糶之之資,則古者荒年之民,仰指官倉,以爲生命者此也。常平之制,豈以我東風土而不可行者也?此乃我慈聖聖智,已自獨見於淵默之中者,豈以盈庭之言,有所疑貳哉?以民而言,則自溝壑而躋衽席,以國而言,則退安石而用壽昌矣。如此則前旣以熄邪距詖,明人倫,今又以賤糴貴糶,養民生,則此誠我東方曠前絶後之一唐、虞,已自兆眹於我聖上臨御之初,凝重之中矣。薛瑄所謂凝重則德在此,福亦在此者,其亦以是而謂哉。臣迹是孤寒,性又愚昧,下而不知世級之已爲衰末,上而只仰聖德之幾於堯、舜,雖被世人之謂狂謂惑,枳之塞之,猶不知所以自沮,得效一言,仰裨聖聰,雖死之日,亦生之年也。伏乞聖明,恕其愚而憐其忠焉。狂妄僭率,益切悚惶,臣無任云云。〈無批答,有傳敎見上〉。
○癸亥十月二十日午時,上御熙政bb堂b,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金蓍根、徐有恂,領事徐龍輔,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李東萬,以次進伏訖。龍輔曰,日間聖候,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慈殿氣候,適有微感,以此今日次對,不得爲之矣。龍輔曰,感候不至大段乎?上曰,幸不至大段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承候後,進御湯劑,與醫官等,前方中加減議定,自明日當爲煎入矣。上曰,依此爲之。仍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降氣飮,前方中去縮砂,加白伏苓、杏仁、吉更各一錢,自明日一貼式煎入。賤臣承命出傳,上命夾侍,出李敬臣疏本,傳于龍輔,敎曰,此疏語意,不可以詳知,而殊甚荒雜,此疏當爲留中乎,還給乎?龍輔展疏看訖,奏曰,此人之昨日擧措,駭妄無比,今此疏語,非徒荒亂之甚,專出於挾雜之意,其詬辱銓官,尤極駭惋,李書九,政注之間,豈能盡善盡美,而亦豈有受賂行政之理乎?臣聞外間所傳,則此人曾爲其子,求寢郞而不得,渠又自請爲臺職而不得,以此怨詈銓官,罔有紀極云矣。今見其疏,果如所聞矣。又以李勉兢,謂之鷹犬,卿宰之臣,如渠微末,安敢凌辱若是乎?臣於昨日,以捧入此疏之意仰請者,蓋爲淸朝,廣言路之意,而今旣捧入,名是侍從之疏,則不可不賜批,而其悖妄之罪,亦宜有明示好惡之擧矣。且此疏頒布以後,入於疏中之人,可以明知爲何事,而不然則將歸䵝䵢之中矣。上曰,今當賜批矣。鍾淳奉疏還入,傳于夾侍,象奎曰,此疏專出於逞憾矣。爲其身之停望與其子之不得仕,乃爲此駭妄猥屑之語,疏章之間,豈敢言自己之私事乎?如上言之法,雖許以自愬己冤者,除非四件事,不敢冒煩上聽,至如此疏,若或外托他事,陰售私憾,則猶或可也。今乃直以其私事,無難說去,如此等疏章,不可以疏章而名也,雖賜處分,豈有罪言官之嫌乎?今其疏語,若是悖妄,尤當布示中外,以示明好惡之意,不然則外人,何以盡知此疏之如此,而不致以言獲罪之疑乎?龍輔曰,臣又聞此人,曾與李書九相親,頻頻往見,而酬酢之際,言及故領相,多有不遜之語,李書九,以事體不當然之意峻責,而其時則欲圖其子之參奉,故不出悖言矣。及至終不得仕而後,乃有此凌辱之擧云,是尤可痛者也。上敎于龍輔曰,向日玉堂,以祝文讀御諱事與各陵祭享時刻不齊事,有所奏者矣。此事何以爲之則好耶?龍輔對曰,臣與判府事,亦有所往覆者矣。御諱之入廟不諱,禮意本然,而初無不讀之令甲,則其不敢讀者,卽是不知禮意而然也。是故英廟朝先王朝,皆有申飭之下敎矣。在今但當修明古憲而已。若以此出文蹟,則其在事面,反涉未安矣,時刻事,判府事曾經陵官之故,詳知陵寢享儀之節,時刻不齊,果有此患云矣,此實無好樣變通之道,漏水則勢難盡置於各陵,至如火繩之屬,非但事面甚䙝,亦隨日氣之澡濕,測時之遲速不同,曾伏聞各陵,有造泡寺,故或有用香盤之處,而此亦不能精細,與火繩無異,大抵時刻早晏,苟能審愼而斟酌,則雖不能無分刻之參差,必不至於大違正時,申飭致愼之外,別無好道理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龍輔讀,自誰謂爾無羊,止無羊四章。上讀新受音一遍。龍輔解釋章句以奏,上仍讀五遍訖。龍輔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達,而大體人心仁善,則牧畜,亦有蕃息之效,此與秉心塞淵,騋牝三千,其義相類也。象奎曰,此章不過言牧事有成,牛羊衆多,而孟子亦嘗以人君,謂之人牧矣。人君之牧民,能盡養育作成之道,則必致人才之衆多,德行言語,政事文學,各因其才器而成就,思皇多士,王國克生,有菀興濟濟之美,則是豈特牧人三十維物,爾牲則具之美哉?是故,旱麓、棫樸,皆所以頌文王作人之化,而牧民與牧畜,亦有可以推類而知者,古人又嘗以養馬之法,譬養人之道,以爲善養馬者,(者))去其害馬者而已,養人之道,亦當只去其害人者而已。今玆李敬臣事,亦有可以因此仰達者,使其疏語,雖甚狂妄,其心若出於爲朝廷爲世道,則固不必罪之矣,此則不然,挾雜也逞憾也。擧措辭氣,極甚駭悖,其爲害於世道,容有旣乎?此而不嚴處,則其爲後弊,必不少矣。躁競而不獲於銓官者,貪汚而見黜於道伯者,必將乘便反詈,求逞其私,若此不已,則廉隅與風俗,將至掃地盡矣。只去其害,雖是養馬之道,而臣則以爲此等害人之類,去之而後,可爲養人之道矣。東萬曰,此章臣亦無可達之文義矣。鍾淳曰,臣適因言端,敢此仰達矣。各陵寢祭物陳設之式,或有同異,事體極甚未安。臣意則各陵寢陳設圖帖冊,使太常,一倂取來考準後,釐正其同異之處,分送各陵,則似無不齊之慮,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龍輔曰,陵寢陳設圖式之各異,果如承宣所奏,曾在先朝,爲慮此事,以臣之待罪太常,命臣取考《五禮儀》及內而廟殿宮,外而陵、園、墓,以至山川諸祀之享品享儀,一一彙類,作爲圖屛,未及頒行,而其屛尙在太常矣。享儀之參差處,雖難猝乍釐正,圖式之差謬者,依承宣所奏,收其帖冊,一竝考較,付送於典祀官之行,則似甚易行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龍輔曰,閣臣所陳去其爲害之言,誠好矣。然而言路則亦不可以不念矣。蓋歷代治世,未有言路不開之時,古語曰,烏鳶之卵不破,則鳳凰來於其地,夫烏鳶,可惡之物也,而猶不害其卵,則可見其仁愛之及物,故能致鳳凰之來儀,此人之疏,雖不可以疏章論,而聖人容物之度,不必待昌言而後,始乃有容也。昔有一臺諫,論海州判官崔瀣貪汚之罪,事下道伯,按驗無實,其時先正臣李珥,仰奏以爲臺疏誣人,誠爲妄誕,雖然若因此,而有不信臺諫之心,則言路恐有壅閉之慮云云。此言至今傳誦,今此李敬臣事,專以私憾而反詈銓官,此等悖習,不可不有嚴處之擧,然只當以反詈之罪罪之,而毋使有以言獲罪之嫌焉。東萬曰,大臣、閣臣,旣以李敬臣事陳達,臣不必更事覼縷,而大抵以其疏觀之,大臣所奏反詈之言誠然矣,此等疏,不可以章疏論也。渠以北方遐土之賤品,凌辱卿宰,若是無忌此等疏,若謂之臺疏,而或加優容,則初無開言路之效,而反有關世道之憂矣。上曰,其疏中崇禮門句語,不可詳其義矣。象奎曰,昨日新徐授承旨金履度座次,當爲右副,右副承旨朴鍾淳,當爲左副,而座次誤爲書入,座次單子,若誤書入啓,則隨卽陞降以入,亦有前例,令該曹,更爲釐正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敎于象奎曰,壯勇營未區處物種,以移送戶曹之意,已有下敎於前惠堂,招致戶曹郞廳,以受去之意分付,可也。東萬曰,進講冊子,今已過半矣,繼講冊子,有預爲稟定之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更待下敎也。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1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曺錫中〈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申大羽〈坐〉。同副承旨成鼎鎭〈坐〉。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直〉鄭祖榮〈仕〉。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象奎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而翼陵國忌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臣象奎,今日入直禁軍戎器點考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臣依定式,進詣仁政殿月臺,入直禁軍戎器點考,則皆無頉,仍以傳敎內辭意勞問,則亦皆好在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今日拜表時,雖無諫院,仍爲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象奎啓曰,右承旨李海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與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曺錫中、申大羽落點。
○傳于沈象奎曰,新除授承旨,牌招察任。
○曺錫中啓曰,今此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錫中曰,三使臣留待。
○傳于沈象奎曰,左承旨,與三使臣入侍。
○有政。吏批,判書徐邁修受由,參判金勉柱進,參議朴宗來式暇,右承旨曺錫中進。啓曰,判書徐邁修受由,參議朴宗來式暇,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乃爲之。以安策爲兵曹正郞,兪岳柱爲安州牧使,具綜爲昌原府使。
○兵批,行判書趙鎭寬進,參判尹東晩病,參議李文會病,參知任希存入直進,左承旨沈象奎進。以李雲祜、柳鎭曄爲五衛將,申絅爲宣傳官,同知沈光國,副護軍金履度,竝單付。
○傳于朴鍾淳曰,召對爲之。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大羽曰,只推。
○以副修撰金會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錫中曰,只推。
○以李熙章、金麟鍾、沈能俊、申絅、許溶、趙台鉉、金濟柔、鄭亨大、任震白、金喆勳、申綋、金基祚、李惇五、方禹敎、方禹鼎、兪膺煥囚單子,傳于申大羽曰,嚴飭放送。
○沈象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冬至拜表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燮啓曰,請興陽縣竄配罪人申耆,亟施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命吉諸子散配,依前擧行之意,分付該府,絶島遠配之啓,亦竝允下。〈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屛裔罪人沈魯崇,亟施絶島定配之典,其餘諸子,亦爲依律散配。〈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荏子島島配罪人錫忠,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故判書鄭昌順,故僉知柳協基,竝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還寢徐有聞、李光益放釋之命仍施遠竄之典。〈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沈魯崇等事,若銓等事,鄭昌順等事,亟停。民始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事,不允。徐有聞等事,慈敎特放,已有所俯燭,亟停,勿煩。三啓事,不允。寵億事不允。
○癸亥十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左承旨與三使臣入侍時,左承旨沈象奎,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冬至正使閔台爀,副使權襈,書狀官徐長輔,以次進伏訖。上命三使臣進前,上敎曰,入去後,彼國事情,詳細探知以來,入去時樟子島事,亦爲詳知而去,可也。又敎曰,禁條之申明嚴禁,書狀之責也。又敎曰,好爲往還也。何時當還耶?台爀曰,似在三月望念間矣。上命夾侍,下臘藥各一封,貂帽各一件,賜于三使臣,台爀等,以次跪受訖。台爀曰,今番使行,姑無別般事端,而入彼地,事之有無,不可豫料,堂上譯官趙明會,頗解漢語,又慣事務,額外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三使臣先退,象奎曰,訓鍊判官申絅,方在禁推中,而俄者兵批政望,首擬於宣傳官,事甚不察,臣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悚,而當該政官,不可無警,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敎于象奎曰,昨日吏文製述節目中,丙申年前例,則使之入覽,而丁酉、戊戌年條,則果何以磨鍊乎?應製文臣,只四拜而退,出外製進乎?象奎曰,然矣。四拜後出去製進,史官奉御題出去,試官則留待於賓廳矣。上曰,有科次入侍乎?象奎曰,前例中,無入侍之文蹟而旣是親臨,則考券時,自爲科次入侍矣。上曰,如節製之例乎?象奎曰,似然矣。上曰,入侍之時,亦有侍衛乎?象奎曰,此是殿座未罷之前,似仍用侍衛矣。上曰,儀註,使之速爲書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二十一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侍讀官李東萬,檢討官李勉昇,待敎李敎信,假注書鄭元容,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各持《綱目》第二十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東萬讀,自起己丑,止首謀者殺之。上曰,下番,讀之。勉昇讀,自孫權表劉備,止所能間也。上曰,參贊官,讀之。鍾淳讀,自十五年春,止二月朔日食。上曰,閣臣,讀之。敎信讀,自冬曹操作,止孤之責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孫權南郡,止權許之,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奮威者,止軍師中郞將。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孫權以步隲,止擊張魯。上命陳文義,東萬曰,觀此蔣幹之論周瑜,以雅量高致,非言辭所能間爲言,此可見周瑜一節之心,而周瑜之爲人,亦可想矣。周瑜不過孫權之一偏將,雖不可以誠信積中,英華發外言之,蓋其平日誠實之心,若不堅確,則其所以發於外,而人之不可犯者,豈如是耶?大抵天下百千萬事,莫不以一誠字做去,而帝王緝熙之工,尤不可以一毫泛忽於誠實底道,故先儒胡寅之言曰,人君旣得賢才,布之列位,朝而聽政,則公卿在前,史在左右,諫諍七人,訓告敎誨,無怠朝矣。晝而訪問,則監于成憲,學于古訓,多識前言往行與萬民之疾苦,物情之幽隱,無怠晝矣。夕以修令,則思夫應違,慮夫榮辱,愼而後出,敬而後發,無怠夕矣,而又無淫于觀于遊于逸于畋,又盤有銘,几有戒,杖有詔,器有箴,寅畏祗懼,無或放心,昧爽丕顯,坐而待朝,憂勤如此,遂至於端拱無爲之治,胡寅此言,深得人君誠敬兢惕之工夫,今臣所陳,非謂監法於周瑜也。雖於此等處,推類默究,而於誠敬篤至之工,常常惕念則誠好矣。上曰,下番,陳之。勉昇曰,上番所陳誠信之言,甚好矣。周瑜之固守大義,終不移意者,非但周瑜之賢也。乃孫權平日以誠信委任之力也。大抵人君之得人死力,專在乎誠信,是以先儒曰,使臣不患其不忠,而患禮之不至。《禮記》曰,君不疑於其臣,臣不惑於其君,自古君臣之際,誠信爲貴,若不以誠信待下,而責臣下之不以誠信事上,則是若滅燭而求影,其可乎哉?騖用私智,顚倒不測,卽創業之主,駕馭群雄之術,是豈古之道也。唐、虞吁咈之時,豈有顚到手段哉?後之人君,看作馭下之妙方,遂成一副之規,此三代治化之不可復見者也。韓信之不用武涉、蒯通之計,殆類周瑜不聽蔣幹之事,終不易其心者無他,高祖解衣推食之擧,一出於誠信,使之爲知己一心之故也。及其陳豨之亂,叛形已具,終始懸殊,判若兩截人,此則漢高僞遊之擧,不出誠信,不足以厭其心,終歸於叛逆之科,然則君臣之際,可不以誠信爲貴哉?後之人君,又欲固結臣下之心,往往有施私恩者,此其爲害尤甚,王者一有私意,則百僚解體,受恩者,亦有疑阻恐懼之心矣。無論遠近疎密,施以一視之澤,一切以誠信爲事,則上下相孚,明良相須之效,可以拭目而待矣。必於此等,上留念焉。東萬曰,下番所謂孫權之知周瑜用之之言,甚然矣。《書》曰,知人則哲,人君有則哲之明,然後可以辦君子、小人,而知人誠難矣。故知人惟帝其難之,雖以今日入侍諸臣言之,入侍之時,擧皆收斂精神,修飾善言以啓,固難盡察其情僞,而瓣其誰爲君子,誰爲小人哉?今者君子之人,未必有之,亦不可謂必無矣。小人之類未必有之亦不可謂必無矣聽言觀行,乃觀人之道,而格致誠正之工,無少間斷,心鑑炯然,然後邪正不能遁其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鍾淳曰,和洽所謂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云者,似不穩當。蓋士大夫自修之道,當表裏如一,豈可以矯飾虛僞之儉,自修其身乎?又所謂以此格物,所失或多者,亦不穩當,取人之道,與自修有異,雖矯飾之人,猶賢乎貪黷奢侈,則何可謂所失或多也。古人曰,三代以後,惟恐不好名人之自修者,當以矯飾爲戒,上之取人,則不必以矯飾而臆逆之矣,上下番所陳,儘好矣。士大夫,以誠實自修,則可無失中虛僞之患矣。在上者能則哲知人,則誠僞自著,無虛僞相混之慮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和洽之言,患其儉之至於嗇也。夫儉之過,則流弊爲嗇,故《詩之魏風》曰,維其褊心,是以爲刺。此亦言儉之失中而至於嗇也。儉本非惡德,不可以虛僞矯飾者,竝與儉字而混言之矣。和洽之意,亦慮其流弊之爲嗇也。故其言如是矣。上曰,孫權勸呂蒙以學問,此亦聖人之學問歟?勉昇曰,軍中讀書,涉獵而已。口耳記誦,略知大義,何可以聖賢之學,比而論之哉,敎信曰,當是之時,所讀者多是《左傳》、《國語》之屬矣,豈可以聖學言乎?上曰,龐統不能爲百里之才,而能於治中從事者,何也。鍾淳曰,人才有如此。奏未畢,上曰,如《論語》所謂孟公綽,可以爲趙魏老,不可以爲滕薛大夫者乎?操亦有此言矣。勉昇曰,人之才局,大小不同,自有能於此,不能於彼者,龐統之才甚大,難容於百里之任。奏未畢,上曰,何爲其然也。勉昇曰,才譬則器也。大小不齊椳臬枮楔,各適其用,《論語》所謂割鷄,焉用牛刀,政謂此也。鍾淳曰,人才有大小之別,雖以道學言之,集大成,然後方能無處不當,故孔門有四科之目,而孔子則不可以一事稱之者,集大成故也。人才亦然,非無上之才,則自有能於此而不能於彼者矣。上曰,和洽、毛玠之言孰勝。勉昇曰,毛玠事,臣未之詳知,而大抵捨名取實之意則同耳。敎信曰,漢之取人,本以孝廉之行,而當兵戈搶攘之時,士無謹飭之行,孝廉之選,名存實無,故毛玠之取人,不得不以廉節爲先,而儉嗇之弊,至於矯飾,虛僞之風,故和洽則以其儉之過中爲言,然則言雖不同,而各有所當矣。曹操以若必廉才而後可用,則齊桓其何以覇世爲說?此如魏無知之薦陳平也,言其雖有尾生之行,無益成敗之數者,同矣。此則只取其才能,而不取其德行,殊異漢初孝廉之選,而亦非治世尙實之道矣。上曰,孫權以妹妻備,侍婢執刀侍立,備每入,心常凜凜,註亦言其恐爲所圖,未必知其然矣。東萬曰,孫權之家,果是英雄,其妹,又非凡常之女也。昭烈以不世之英,當此群雄竝馳之時,互相忌憚,固其勢也。而卽見英雄之女,威儀甚嚴,其所以凜凜戒懼者,亦似無怪矣。上命掩卷,鍾淳曰,明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都承旨前望入之,姑未點下矣。何以爲之乎?上曰,姑俟之。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2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沈象奎〈坐〉。右承旨曺錫中〈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鄭祖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熙政堂,吏文製述試取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曺錫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象奎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右副承旨申大羽,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沈象奎,以扈衛廳大將意啓曰,別將閔百履,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癸亥十月二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吏文、製述試取入侍時,左承旨沈象奎,右承旨曺錫中,左副承旨朴鍾淳,同副承旨成鼎鎭,假注書鄭元容、鄭祖榮,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檢校直閣徐榮輔、待敎李敎信,讀券官行判中樞府事李時秀,右參贊黃昇源,吏曹參判金勉柱,對讀官禮曹參議金明淳,行副護軍朴崙壽、尹益烈、張錫胤,以次侍立。承史、閣臣,先行四拜禮,以次進伏。引儀唱引試官及應製文臣,行四拜禮,試官等以次進伏訖。時秀進前曰,日氣風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微感,昨今日則已臻夬復乎?上曰,夬復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命侍衛權退,上入小次,承傳色奉御題出,奏擬朝鮮國王姓某,遣陪臣崔潤德,討平婆豬江gg婆猪江g野人李滿住。限申時,諸臣以次少退,收券後,上出御座次,命侍衛還入,諸臣以次進伏訖。上敎于時秀曰,今此書題,異於他題,故殿座姑罷後,自內書出矣。考券時,倚座臨視,有所未安,依他科次入侍例,平座爲可乎?時秀對曰,書題自有所重,固當以倚座呼,寫爲未安,而試券亦與書題,無所異焉。故收券後,請承傳色奉入矣,然今當考券之時,侍衛旣已還入,則是殿,座未罷也。殿座未罷,則平座亦恐未安矣。象奎奏曰,以丙辰下敎收議後節目觀之,則其中無科次入侍之文蹟,似亦因殿座之未罷,故不可別爲科次而然也。時秀曰,他科親臨時,則懸題後卽罷殿座,故考券時,更以科次入侍矣。今番儀註則以侍衛姑退,考券時更入侍衛之意磨鍊,故多致掣礙之端矣。象奎曰,今番不呼禮畢,則殿座姑未罷也。平座恐爲未安矣。上曰,大臣與諸試官,往賓廳考券後,出榜入啓則何如?時秀曰,如此似爲便宜矣。試券更爲還下,則試官當往詣賓廳考券矣。上曰,依此爲之。引儀唱禮畢,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3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左承旨兪漢寧〈未肅拜〉。右承旨曺錫中〈緣故出〉。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成鼎鎭〈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鄭元容〈仕〉鄭祖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鍾淳曰,進講入侍。
○成鼎鎭啓曰,假注書鄭元容,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元容改差,代以徐淇修爲假注書。
○傳于朴鍾淳曰,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兪漢寧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沈象奎。
○傳旨成鼎鎭曰,召對爲之。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朴鍾淳,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千摠李旭祥,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成鼎鎭,以賑恤廳言啓曰,西部聚賢洞任掌白順得,今月二十三日,本洞路傍,得一歲遺棄女兒,同里居良女金召史,欲爲收養,貧不自食,願爲受料,告于本部,自該部同日牒呈,故依節目給料,使之乳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以義禁府言啓曰,日寒如此,時囚罪人韓錫箕,以草記照律事,命下矣。時囚罪人韓錫箕,依地方官崔朝岳已勘之例,以制書有違律,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兵曹參議李文會,佐郞尹孝植等原情云云。李文會段,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侍從,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爲白乎旀,尹孝植段,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竝只分揀放送爲良如敎。又啓目,前僉使,韓錫箕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洪州前營將張集紹矣本府議啓內,道臣論啓,各人前日之招,皆歸誣服,則囚供發明,雖甚張皇,四百兩眞贓,終沒把捉,三十緍償債,只愚諸招兺不喩,爰辭中乍縛旋解,莫掩不審用刑之跡,則只信校卒,不念橫罹之罪,在所難逭,以此照律,罪杖一百徒三年,以年七十三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龍川前府使崔朝岳矣本府議啓內,事端雖發於所管地界,而彼人所覩處,涉海搜索,登時捕納,則參以《大典通編》將功折罪之法文,容有斟酌之端是白乎矣,常時不勤詗察之罪,固所難逭兺不喩,應接失宜,尤係邊政,由前由後,不可尋常勘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工曹判書閔台爀疏曰,伏以臣猥以匪才,適當承乏之時,苟充專對之任,以情以病,夫豈有萬分一堪當之望,而不擇夷險,生死向前,卽臣平日之所自勉者也。受命以來,夙夜祗懼,不敢爲辭巽之計,今已陛辭,而且一宿矣。是行也自有限定,反面之期,乃在隔歲,瞻望雲天,徒切耿結之私忱而已。仍伏念臣之見叨水部之任,雖云職務稍閑,亦是六卿之一也。從前出壃之人,拜章乞免,非但私義之有所不安,抑亦虛銜之不可久縻,玆敢縣道陳章,仰于崇聽。伏乞聖慈,照例亟解,俾便往來,公私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戶曹參議權襈疏曰,伏以臣行將出壃矣,瞻望雲天,不勝耿結,仍伏念臣所帶之職,不可虛縻,玆陳短章。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癸亥十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李時秀,侍讀官任厚常,待敎李敎信,以次進伏訖。時秀曰,日氣猝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讀新受音一遍訖。時秀讀,自節彼南山,止節南山十章,上讀新受音一遍,時秀解釋章句以奏,上讀五遍訖。時秀曰,此所云尹氏,未知爲何如人,而蓋是吉甫之後孫,王家之世臣也。奏未畢,上曰,章內屢言平字,是有所指之義,而且其動稱昊天者,其意何在,爲此詩者,何不諫其君,而只作此詩乎?時秀未及對,上曰,此時,是何時也。時秀對曰,註以爲幽王之時,而以家父之見於《春秋》者觀之,則又似桓王之時矣。當時尹氏,以世族巨室,位在太師,而又爲王信用,威勢可畏,至於使人不敢戲談,則其時雖有欲諫者,恐不可得矣。上曰,不可諫則何爲不去乎?時秀曰,家父雖未知何人,而必是國之世臣,與國家同休戚者,故不得去矣。上曰,此詩固有諷諫之意乎?時秀曰,人臣之諫君,其道多矣。有面折之直諫者,有寓諷而微諫者,此詩則辭意懇惻,其忠君憂國之誠,有足以感人,殆有勝於諫諍之言矣。上曰,式訛爾心,以育萬邦,是指尹氏而言者耶?時秀曰,末章所言,則似指君上而言者也,故至此而始稱王字矣。上曰,此詩雖作,而人君不得見,則安能有覺悟之道耶?時秀曰,古者有陳詩之法,則雖閭巷風謠,必達於天子,況大夫之詩,豈不徹於君聽乎?俄者下問中章內之多用平字,聖敎誠然矣。首曰,不平謂何,末言昊天不平,以平字爲終始之義,而中間交錯說去者,如秉國之均之均者gg字g,君子如夷,式夷式已,旣夷旣豫之三夷字,無非平字之義,傭字是中庸之庸,屆字卽至極之義,皆所以說得平字之意者也。奏未畢,上曰,誰秉國成之成字,亦是平字之義乎?時秀曰,然矣。蓋平之一字,卽人君御下之大道也。平則公,公則明,明則好惡賞罰,皆得其正。不平則偏,心有所偏,則非但事爲之不得其正,小人亦必有乘間以入之患矣。苟使其心,無所偏倚,而鑑空衡平,則雖有奸邪之言,安得而間之乎?至如尹氏之致亂,亦由於其心之不平,好惡無常而然也。以第七章觀之,則其怒而相矛,喜而如酬,可謂善言小人之情態矣。好惡之發如此,則其心之不平,可知矣。是故,此詩終始言平字,而不察尹氏之惡而信用之,以至天怒人怨,而不知覺悟,則是周王之心,不平而然也。然則周室之亂,非尹氏之罪,而乃周王之過也。故末章曰,以究王訩,卒乃歸之於王躬,而戒之以式訛爾心者也。厚常曰,大臣所達,,誠好矣。君心,萬化之源也,心若不平,則萬事,安得而正乎?周王之心不平也,故信用尹氏之惡,尹氏之心不平也,故信用姻婭之人,遂至政衰國亂,天怒人怨,此必然之勢也。家父雖未知何如人,而苟非爲國忠心,根於天性,當此不敢戲談之時,安能作詩諷刺,至於自道其名,而不知畏哉?此其心,雖爲國一言,而旋被大禍,有不足恤者也,豈非直節之士乎?上曰,末章所言,若是指其君者,則其曰,式訛爾心者,何也?爾字,亦可用於尊稱之辭乎?時秀曰,爾字,後世以來,不敢用於尊者,而古人則不然矣。上曰,此詩十章,每章皆有平字之義乎?時秀曰,不必章章皆求,而一篇命意,蓋不外於此矣。敎信曰,平字,卽公好惡之謂也。小人之情狀,易見於好惡,始也相爾矛矣,終焉如相酬矣者,可謂善形容矣。以此觀人,則小人之情狀,不難辨別,而辨別君子、小人者,又是人君公好惡,而合於平字之義者也。《大學》絜矩章,引此詩爲證,而此詩平字之義,又以《絜矩章》參看則好矣。且此詩所言,先之以昊天不傭,繼之以君子如屆者,譬如勅天之歌,先言天命,而後言元首股肱,修人事之意也。蓋修人事,卽所以勅天命也。此詩之始言天,而終言人者,亦此意也。爾字之意,則似與天保定爾之爾字相類。先儒謂凡承天而言,則雖指人君而言,亦稱以爾字矣。然詩之爲體,自是諷諭托譬之辭,故雖或以爾字,言之於人君,亦不害爲忠厚懇懼之意矣。若以爾字,以爲泛用於君上云爾,則恐爲未安矣。時秀曰,此則不然,周以前,亦多有如此用之者矣。若書之爾之許我,詩之及爾遊衍,皆是用之於君上者矣。閣臣所奏緊矩之言,誠好矣。上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降氣飮停止,加味順氣散,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二十三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成鼎鎭,侍讀官任厚常,檢討官宋應圭,待敎李敎信,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命讀,厚常讀,自馬超、韓遂,止至安定還。應圭讀自諸將問曰,止興復縣邑。鼎鎭讀,自冬劉璋,止必敗之道也。敎信讀,自璋然之,止以收衆心。賤臣讀,自十七年,止有專無請。秉喆讀,自昱曰,止秋七月螟。雲翊讀,自鄜賊梁興,止改號建業。上曰,文義陳之。厚常曰,昭烈曰,操以暴我以仁,操以譎我以正,此言實有人君之德矣。其恢廓大度,同符光武,而猶未能匡復大業,是則無奈乎天運也。當時强者竝呑,弱者見侵,徒以智力相勝,而惟昭烈,能以信義爲重,不從襲擊劉璋之言,是故收攬人心,誠意見孚。以此觀之,信義二字,最爲人主服衆心之道也。應圭曰,曹操所患者,韓遂、馬超,而此二人,不能有智略也。故墮於曹操術中,雖一時戰功,持疑則必敗,蓋疑而不斷者,必害於作事矣。鼎鎭曰,上番所奏信義二字,其言甚好矣。蓋人主去信義,不可以服天下而成大業,《春秋》之踐土會盟,是亦信義也,而孔子之斥之者,主心而論者也。敎信曰,臣別無文義之可達矣。上曰,龐統,善人也,而勸擊劉璋者,何也。厚常曰,是各爲其主,盡職耳。蜀之沃野千里,可爲興王之基址,故不得不取之也。應圭曰,是枉尺直尋之意也。項羽之東歸,張良以爲養虎遺患而擊之,以此雖成大業,而終非孺子氣像,龐統亦終是學不足而然也。鼎鎭曰,逆取順守,古亦有行之者,此亦一時權宜之道也。敎信曰,龐統逆取順守之論,不過是先詐力而後仁義也。是安足有可取者乎?上曰,昭烈之不擊劉璋,可謂善乎?應圭曰,以嚴顔撫心歎之言觀之,則其時擊之,則有必破之形,而猶不欲取之,是爲難也。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4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左承旨兪漢寧〈病〉。右承旨李海愚〈未肅拜〉。左副承旨朴鍾淳〈坐直〉。右副承旨成鼎鎭〈坐直〉。同副承旨韓致應〈未肅拜〉。注書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書徐淇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鍾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成鼎鎭啓曰,明日再明日,翼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假注書徐淇修,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鍾淳曰,進講入侍。
○成鼎鎭啓曰,明日翼陵忌辰祭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而右承旨曺錫中,今日不爲仕進,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海愚、韓致應落點。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成鼎鎭,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金會淵,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金會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鼎鎭曰,只推。
○以京畿監司徐榮輔狀啓,領府事李秉模祿米不爲領受事,傳于成鼎鎭曰,更爲輸送事,回諭。
○成鼎鎭,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任厚常,以西學敎授,今日儒生試取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北關後運紙衣七百二十三領,照數稱量,木品紙品,亦爲看審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更爲各別關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分授都城,肅靖門西邊第二城廊近處體城六間許頹圮處,今月二十四日爲始,改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卽見咸鏡監司李翊模狀啓,則枚擧甲山府使柳和源牒呈,以爲甲山府爲奴罪人宅孝卽宜寧縣掛榜大逆不道罪人志孝之弟,三水府安置罪人彩郁,卽宅孝之親姪,三水之於甲山,相距不滿百里,常懷潛逃相面之計,形跡自露,甲山府減死遠配罪人李邦實,亦以干與於其時凶榜事,酌配者也。凶黨同類之竝處一邑,有欠慮遠防微之意,宅孝,移配道內遠邑使凶黨隔絶事,請令該府稟處矣。道啓論列,儘合慮遠防微之意甲山府爲奴罪人宅孝,令該道道臣,移配於道內遠邑,另飭配所官,嚴加防束,俾絶暗地,相通之路後,擧行形止,仍卽狀聞事,發關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戶曹判書李書九疏曰,伏以臣褊性寡諧,窮命多仇,久處要顯,理合顚沛,亦不料橫逆之至,乃有如今番李敬臣之事者,蓋其尺疏叫閽,三日守闕,聽聞驚愕,苟非忠憤所激,係國安危,未應至此,及見其疏,滿紙胡亂,誠不知爲何說,則是亦孟子所謂妄人也已矣。於妄人,臣又何難焉。敬臣北人也,臣本不識其何狀,去歲居銓,始接其面,及臣再叨,來求臺職,忽又貽書,蓋言聖上有恭己之象,太母有闢異之功,而風俗之忨愒,紀綱之解弛,乃由諒陰中聽冡宰之故,將以此言,上徹天聽,願聞臣可否之論,瞰臣之亡也而投之,夫言事之臣,先以其所欲言者,取質於銓官,已屬駭異,且詳其書意,陽托頌美,陰售眩惑,敢欲惎間我朝著,其所以歸咎於冡宰者,蓋指故相臣沈煥之而言也,臣實痛之,果未有答。居無何,敬臣來詰其故,臣問曰,書意已悉,而冡宰云者,果何謂也。敬臣囁嚅不言,臣遂語之曰,當庚申禍變之初,國勢綴旒,茫無涯畔,而彌綸贊襄,勤勞王家,故相之功亦偉矣。今此冡宰之云,未知旨意之所在,故不敢答也。敬臣憮然而起,歸而有書者再,大意皆申前說,而嘲訕轉甚,求官愈急,臣或答或不答,其後又來言糶糴之弊,盛稱常平之法,臣認以爲泛論。答之曰,常平,固是美制,但古之糶糴,錢穀互用,權衡其貴賤,今之糶糴,以穀斂散,是所以名同而實異也。不知此言,亦爲渠所譏,及臣冒行大政,敬臣復投一書,至以富人除官,隱映爲說,公肆詬詈,蓋自臣居銓以來,北道陵官之見差者三,南關之人居其二,適値定寢郞之有缺,又欲收用北關人士,而搜訪未易,偶問於朝臣之曾經北邑者,或有言鍾城人金始聲,有睦婣之行,臣取閱本道薦簿,果有其人,年最老而薦頗久,遂以是擧擬,敬臣之忽造,此謗,曾所不意,然言旣無倫,不足喜怒,故棄直不復道矣。未幾,前參判臣李勉兢,以敬臣之求官不獲,貽書詬臣,誦言於政席,停其臺望,臣書問其從何聞此,始知敬臣袖辱臣之書,往嚇亞銓,竟遭此罰,臣心竊以爲渠固無狀,而言出私書,事關長僚,不相通議,遽施銓罰,頗爲亞銓惜之,前後事實,不過如斯,而敬臣之譸張悖說,驚動宸聰,乃至此極,誠莫曉其故,聖鑑孔昭,處分嚴正,不惟其言之無足更辨,臣亦本無可辨,實不欲滋筆費辭,重爲識者所笑,然疏中所論,或及於至尊至嚴之地,而直置臣於大不敬之律,臣誠不勝其駭惋,夫以遐土疎賤,出位進言,論斥卿宰,苟其言之是也。何所不容,而今其爲說,若是無嚴,至於侵詆故相,而了不顧忌,朝廷之不尊,世變之無窮,可爲寒心,誠使臣,忠誠足以感服人心,淸裁足以彈壓物情,雖有敬臣十百輩,寧敢乃爾,其所以辱明時而羞當世者,莫非臣故,靜言思惟,實深憂愧,玆敢猥暴危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先解臣本兼諸任,永賜斥黜,則聖朝所以飭我卿士,綱紀四方,宜莫先於此者矣。是臣之所大願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謂李敬臣之疏,此特駭愕之類,何足掛齒,卿疏明白剛峻,可使朝廷尊而狂夫瞿,予甚喜之,引義得無過乎?卿其勿辭行公。
○左承旨兪漢寧疏曰,伏以臣愚迷謭劣,不堪任使於百執事之末,不但臣固自知抑亦通朝之所共知,平居杜門,念絶榮塗,迺者忽伏承銀臺除命,臣之圖報微誠,惟在竭蹶趨承。而第念臣有萬萬難强之情勢,卽前持平臣洪時濟今春疏,反詈臣庚申諫長時論斥渠疏者也。滿地張皇,不足與之呶呶爭辨,而至若背馳二字之目,係是義理關頭,亦不可無一言辨明,而時無職名,路阻疏籲,含嘿縮伏,居然屢易月于玆矣。今於新除之下萬無承膺之路,迺敢一陳其顚末,惟聖明,垂察焉。大抵時濟之庚申一疏,外面驟看,則雖似闡明義理,而究其語脈,則所謂三大義理之說及然字以下所陳句語,極其叵測。嗚呼,先大王五晦筵敎,洞辨淑慝,劈破源委,明白嚴正,何嘗有奧微深遠,則孰敢有訛誤於本旨,疑眩於其間也哉?雖愚夫愚婦,亦知其光明公正,而渠獨曰,俗眼淺見,看得筵本,不光明不公正,又以大義反害,聖訓愈失等語,肆然筆之於書,未知不光明者,果指何語也?不公正者,果謂何事也?假使俗淺之見,穿鑿之論,若有參錯私義,疑亂聖旨者,則此所謂不率敎之類也。在渠道理,但當隨現論斷,可也。指名痛斥亦,可也。而初不指的其誰某,又不明辨其邪正者,抑何故也。嗚呼,渠亦先朝化育中一物也,苟有眞箇闡揚筵敎之志,則告君之辭,宜其明白直截,首尾洞辨,而忽發然字於其中,遣辭隱晦,旨義閃忽,至若三大義理之說,又何其疑晦也,臣聞義理者,一而已。嗚呼,先大王,以極高明至精微之學,炳然於差毫釐謬千里,幾折衷於恩義,守經於典禮,嚴如霜雪,堅如金石,三十年所秉執者,如一日者,豈非撐天地亘萬古之一箇大義理乎?上而洞辨,下而對揚,皆不出此一箇義理,然後是可謂闡明,而向者時濟所謂義理之目,忽稱三件者,渠必有指的其某件,某件爲某義理,則有何隱晦之事,而不爲逐條區別,逐段詳陳,直以無來歷沒把捉之說,粧出三大義理,隱映插入,混淪說去,有若筵敎義理,實爲三件者然,使我先朝不貳本之一箇秉執義理,欲爲漫漶者,未知傳襲於何處,而若是其壞亂閃忽乎?臣之庚申論斥,良以此也。及夫國是大定,覬覦絶望,則到今自明,反以渠所謂三大義理,卽筵本中四轉義理云者,可謂欲巧而反拙矣。夫所謂四轉者,卽一箇義理屢轉之謂也何者。噫,筵本若曰,干犯於某年義理者,卽一俗者,關係於乙未丙丁者,卽一俗者,以此究之,筵敎義理,不越乎這箇一俗字矯之而已。溯其源則自某年轉來之一箇義理,而筵本之四轉者,正謂是也。渠若以每一轉爲各一義理,而計以一再三轉,以是謂三大義理,則庚申疏中,何不竝擧轉移之數,以明其爲三之義乎?於是乎一串義理轉來之意,無以表著矣。闡明者固如是乎?渠於今春疏,旣曰,筵敎外,無他別般義理,則渠亦知筵敎,果是一簡義理矣。夫如是,則向所謂三大義理,果指何義理,而厥目之若是夥然乎?假使渠見理未明,雖以筵本中轉移之之數,爲義理之三,而筵本所敎,卽四轉也。渠所云者,乃三箇也。以四較三,其數又若是矛盾,則以此以彼,歸之一般義理者,果爲脗合而襯着者耶?若以四轉之數爲言,則渠之向所謂義理,不稱四而必稱三者,何也?節節違錯,字字綻露,大抵三箇中,毋論此箇彼箇,苟不從筵敎中出來,則明是與筵敎相反之義理也。渠以相反筵敎之說,謂之闡揚聖德,可乎?一或相反,則渠實背馳之人,而反斥臣以背馳,臣固不足恤,而臣之所大懼者,義理之從此湮晦也,人心之莫可底定也。渠於反詈疏中曰,論一銓堂,在他人何可怒云者,有若臣含憾於論一銓堂而斥渠者然,誠不滿一哂也。臣之斥渠,惟在漫漶筵敎,毁劃義理而已。渠疏旣論銓堂,則雖有毁壞義理之說,不敢出一言聲罪乎?義理自義理,銓堂自銓堂,若於義理關頭,誠有可討之罪,則在臺閣者,不可以銓堂之論斥,有所容恕也明矣。豈可使一任其漫漶毁劃,置之勿問,而不爲之痛辨乎?渠疏銓堂之論與不論,傾關於臣身,而迺敢以此,爲鉗制之資,使不得容喙於其間乎?大抵臣於一初,職忝諫官,幸際化理淸明,奸邪屛伏,而迺者時濟,敢售眩亂之習,故愚衷所激,略控憂慨之忱,以爲杜漸之計矣。辭未達意,至承嚴敎,尙今悚恧,無所容措,臣之當初論啓,只擧大槪,略示糾勘,則在渠道理,固當縮伏訟愆,以俟公議,而有除輒膺,自同無故,敢售反詈之習,旨意豪健,何其無忌憚之甚也?臣以此情勢,實無束帶供職之望,又於僚宷之間,有嫌避之人,而旣因臣緣故出去,則以此以彼,不可冒膺也決矣。玆敢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諒臣難强之情勢,特許鐫免,以安微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癸亥十月二十四午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假注書鄭祖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金觀柱,檢校直閣徐榮輔,檢討官宋應圭,以次進伏訖。觀柱曰,日氣暖餘猝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感候久未復常,下情切悶矣。觀柱曰,向日已爲伏聞,而非但感候,頭部與手足部麻木之症,久未復常,今則伏未知,何如?上曰,尙未快復矣。觀柱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觀柱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藥院都提調,今日何不入來云耶?觀柱曰,有感氣不得入來云矣。上讀前受音一遍訖。觀柱讀自正月繁霜,止正月十三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觀柱解釋章句以奏,上仍讀五遍訖。觀柱曰,而章詩人,灼知幽王之將亡也。故其言若是懇惻矣,此時國勢之至此者,專由於訛言之不息耳。故章內首言之,而第二章五章,俱以言字而致意,夫訛言之興,只以民志未定,上下不能同心,各從其見,好惡不同而然也,故東萊呂氏亦曰,凡譸張爲幻,罔上惑衆者,皆謂之訛言,若使人主一心,常得其正,則發於擧措者,動合中道,衆心自悅,而民志自定矣,然則訛言,可從而生乎?惟其存心未正,苟循私意,政令事爲,拂於人情也。故人心常多背馳,而奸僞之說,作於其間矣。所謂發於其心,害於其政若也。以近來事言之,外間時或有紛囂之說,臣甚悶之矣。此俗若久而不變,則實恐爲痼疾,而將來之憂不知至於何境矣。殿下深居九重,何以盡爲洞燭耶?君心一正,而公私之分,進退之際,皆得其當,則人心自服,而風俗自靖矣。此章又云執我仇仇,亦不我力,夫善人,得之甚難,而旣得之後,不能用之,則烏在其得善人之意哉?此下所云其車旣載,乃棄爾輔者,政謂此也。輔者,所以取譬於賢輔之義也。故能用賢人者,非有篤好之心,不能用,始也如不能得,而終焉棄而不用者,是初無篤好之誠而然也。古儒臣韓元震之言曰,求賢之方,在於自修而已,人君若能篤於自修,則可見好賢之實,故賢者自致而樂爲之用矣。苟無自修之工,則山林之士,豈有肯來之心,雖或暫來,亦豈有久留之心耶?上曰,是言好矣。榮輔曰,幽王之時,危亂已兆,君臣上下,莫有知者,方且酒食宴樂,而作詩之大夫,獨以爲憂,故此章云念我獨兮者再矣。蓋凡人之知能,見於已然,而不能見於未然,惟君子則能見於未亂之前,故其憂之也若是其切,千古人君,往往以君子之憂,爲未必然,故不能先事警懼消禍於未萌,旣敗之後,雖悔之,何及焉?此所以有將伯助予之歎矣。必也屢顧爾僕先事備豫,而後方可有終踰絶險之效矣。且宗周,興於文、武,滅於幽王,文王之興,本於《二南》,幽王之亂,滅於褒姒,治國平天下,必以齊家爲本,斷可知矣。應圭曰,節南山與正月章,俱是大夫憂世之作,而正月章,則危亂已著,至於不可救之境矣。節bb南b山則尙有可爲之勢,故曰,式訛爾心,以育萬邦,不無期望之意矣。上曰,作此詩之大夫,卽節南山之大夫耶?應圭曰,節南山則是家父所作,而正月章則不知爲何人之作也。上曰,正月繁霜,固非吉祥,而何至爲大災乎?觀柱曰,周之正月,卽夏之四月也。純陽用事之時,反有繁霜,豈非大災乎?上曰,此所謂正月,卽正陽之月,而非正月二月之正也。榮輔曰,聖敎誠然矣。故此正字,是去聲,非平聲也。上曰,正月章,是亂極不可爲之時乎?觀柱曰,此時則已至於不可救之境矣。止亂之道,莫如用賢而此時有賢而不能用,豈有可救之道乎?觀柱奏曰,明日是次對日次,而以齋戒相値,不得來會矣。上曰,頉稟,可也。上命退,諸臣以次先退,鍾淳奏曰,明日忌辰祭傳香,禮房承旨不爲仕進,何以爲之乎?上曰,啓辭書入,可也。上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順氣散,依前方一貼更爲煎入,承史以次退出。
10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未肅拜〉。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海愚〈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成鼎鎭〈坐〉。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遇燮〈仕〉朴宗琦〈病〉。假注書徐淇修〈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徐龍輔,右副承旨成鼎鎭啓曰,伏末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也?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未肅拜,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呈辭,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齊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今日禁衛營、御營廳下番軍賞試才時,建陽門、銅龍門、西營、東營、集春營入直鄕軍除出,標信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謝恩使先來狀啓,昨夜來到,而兩軍官譯官,中路落後,尙不入來,使陪持替傳者,事未前有,萬萬駭然,待其上來,令攸司,從重科治,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鍾淳曰,進講入侍。
○傳于李海愚曰,懸病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都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徐瀅修落點。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義弼爲內醫提調。
○傳于韓致應曰,召對爲之。
○以慶尙監司南公轍狀啓,薦新及進上生靑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李海愚曰,勿待罪事,回諭。
○朴鍾淳,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正郞金邁淳,身病猝重,屢度呈狀乞遞,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鍾淳,以兵曹言啓曰,來十一月十二月,當上番騎兵二百三十六名,依定式,本曹點考後,仍令該曹,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工曹判書閔台爀上疏,則以爲臣之見叨水部之任,雖云職務稍閑,亦是六卿之一也。從前出疆之人,拜章乞免,非但私義之有所不安,抑亦虛銜之不可久縻。伏乞聖慈,照列亟解亦爲白有臥乎所,水部長官,出疆之臣元無仍帶往來之例,似當許遞是白乎矣,重臣所帶遞仍當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戶曹參議權襈上疏,則以爲臣之所帶之職,不可虛縻。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亦爲白爲臥乎所,地部佐貳之任,出疆之臣,元無仍帶往來之例,依例許遞,何如?判付啓,依允。
○癸亥十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記事官洪遇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徐龍輔,檢討官宋應圭,待敎李敎信,以次進伏訖。龍輔曰,日氣猝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昨聞有感候矣,今日加減,更若何?上曰,微有感候與痰候,而尙未快復矣。龍輔曰,俄者金龍柱,承候出來,與諸御醫商議,則以爲降氣湯,限再明日,日再煎入則似好云,故敢此仰達矣。上,可之。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謝恩使先來,無事出來云,誠幸矣。上曰,使行,何間出來耶?龍輔曰,初四日到柵,在前卜重之行或有遲滯之時,而今此使行,則似無此慮矣。聞護行將,中路捉去云,彼中似有騷擾之患,而使行出來,則可以詳知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龍輔讀,自十月之交,止十月之交八章,上讀新受音一遍訖。龍輔解釋章句以奏,上曰,戶判批答中强峻之强字,卽剛柔之剛字,而朝紙誤書以强字,改書出,可也。上繼讀五遍訖。龍輔曰,此詩上三章,言災異之慘,次一章,言賢者失職,小人在位之事,其下言不恤民隱,怨讟朋興之意,蓋國之治亂,民之苦樂,專係於用人之得失,而當時幽王昏暗,進用小人,如皇父之類,暴虐百姓,民怨朋起,而幽王昧然不知,以至亡國之境,幽王雖甚昏暗,其心豈欲進小人而亡國家哉?以其昏暗之故,不知何者爲君子,何者爲小人,以致用捨顚倒,馴致亂亡矣。雖幽王之時,豈無賢者?以此詩觀之,作此詩者,亦是賢者,而但幽王之心,必以此等之人爲小人,而以皇父之類爲君子,故黜彼而陟此,以至民怨於下,天怒於上,而小人布列在位,則災變之興,亦有欺蔽之患,如日月雷電之變,固應知之,而如山崩川騰之災,小人每多掩諱,惟恐人主之有聞,如秦二世之時,山東盜無能爲之類,亦可見矣。臣於日前,以言路仰達,而小人在朝,壅蔽聰明,杜塞言路,則非但民隱政失之不能得聞,如災變之興,亦無以知之,以至亡國而不悟者,職由於此耳。雖以幽王之昏暗,亦豈不知言路之可開,而其所謂君子、小人者,已爲顚倒,則所謂言路者,亦必倒錯,如皇父之類,讒間賢者,則必以爲昌言,如作此詩者,指斥皇父之類,則反以爲簧舌,聞人之言而不辨得失,見人之行而不分邪正,至於是非相反,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夫幽王之本心,豈欲如此?而是非相反,由於人慾之不淨,人慾之不淨,由於學問之不力,故皐、夔、稷、契,尙矣無論,程、朱諸賢,惓惓告君者,每在於誠意正心,惟其用人之本,爲國之道,亶在於此故也。所謂誠意正心者,卽《大學》所謂八條目,而誠正之道,又不得不以格致爲先矣。章內他文義,亦多可奏,而莫如此句之切矣。讀詩之道,不過感發懲創,而所謂善惡,皆我師者,此等處,益勉鑑戒焉。上曰,好矣。玉堂,陳之。應圭曰,此時進用小人,以致天災之如此,而觀其所以爲災,則非徒災異可愕,專是陽微陰盛之患也,蓋天人之間,一理而已。人君扶陰而抑陽,則有陰盛之災,扶陽而抑陰,則無此患焉。上天之日月告凶,雷電不寧,雖若敻絶不關,而其所以致此者,專在於人君之擧措,其所以扶陽抑陰,回天怒而息民怨者,豈有他哉?但於君德上,一動一靜,必以扶陽抑陰爲意者,可謂第一策矣。所謂扶陽抑陰者,如日用動靜之間,出於天理上者,這便是陽也。出於人慾上者,這便是陰也,接賢士大夫時者陽也,接宦官宮妾時者陰也。人君一心之上,每以扶此抑彼爲主,則災之自外至者,可以弭之矣。至於邪正用捨之際,莫非所以扶陽抑陰之道,而此則大臣所奏誠得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臣別無仰陳者矣。上曰,月食,比諸日食,災異之輕重雖殊,亦何可謂之常也。龍輔曰,然矣,比之陽微而有薄蝕之變,則月食雖謂之常,可矣。然曷若陰陽調和之爲常也,若其調和燮理,亦惟在於人君之修德,以爲感應之效也。天人之理,君臣之道,皆不出感應二字,故古語云聖主,必得賢臣,雖以周家言之,當其興也。有文、武之聖,故亦有亂臣十人,及其衰也。有幽、厲之惡,故所以進用者,亦不過皇父之類,且女寵之蠱惑,至於艶妻之煽方處者,蓋亦陰邪熾盛之時表裏相應之謂也。上有堯、舜之君,則下豈無稷、契之輔,上有文、武之主,則下豈無周、召之佐哉?此皆專係於人主,伏願留意焉。上曰,此皇父,卽上章所謂尹氏耶?敎信曰,皇父、尹氏,自是兩人,常武章,有所謂皇父者,卽宣王時賢輔,此詩之皇父,似是其子孫也。龍輔曰,以宣王一人之身言之,立心之不同,初晩之政,判然若二人,其初則厲精圖治,中興周室,其終則漸至怠棄,不能如初,此尤所當兢兢處也。上曰,皇父遷居,而諸大夫,盡爲遷徙何耶?龍輔曰,非謂諸大臣盡徙也,擇取富人,悉與俱往之謂也。上命掩卷,龍輔曰,內局秋等麝香二百六十七部內,待令雲母膏所入,爲五部,待令淸心丸、安神丸、蘇合元所入,爲十三部,臘藥及紫金丹所入,爲二百八十五部,不足之數爲三十六部,令戶曹,別貿取用,何如?上曰,依此爲之。可也。龍輔曰,藥房提調尹光普,聞其實故,姑難仕進云,今姑許遞,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昨日內入《禮曹謄錄》之外,無他可考謄錄乎?鍾淳曰,一卷則先已內入,其外亦有一卷之不爲內入者矣。上曰,鄭妻乎?鍾淳曰,然矣。和寧翁主時謄錄,則該曹無之云矣。上曰,貞明公主時謄錄,在於丙子前,似不見存,而若有之,則使之內入,昨日所不入者外,如有謄錄,入之,可也。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順氣散,依前方,自今日日再煎入。又命書榻敎曰,惠慶宮進服交感蔘橘飮,停止,加味二陳湯,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韓致應,侍讀官任厚常,檢討官元在明,待敎李敎信,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厚常讀,自權長史,止從之。上曰,下番,讀之。在明讀,自冬十月,止諸候。上曰,參贊官,讀之。致應讀,自劉備,止涪城。上曰,閣臣,讀之。敎信讀,自十八年,止皖城。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夏五月,止爲貴人,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八月,止天下,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馬超,止乃止。上曰,文義,陳之。厚常曰,張紘之言,其義甚好,千古人主,孰不願治,而畢竟治不徯志,不能底於馨香之美者,其病實在於不勝其情所謂情者,卽私也。人君不能制一己之私,則末流之弊,乃至於安逸偸肆,駸駸然自入於荒淫沈湎之域,古人所謂燕安鴆毒者,卽此也。若能莊敬自彊,抑情損慾,痛祛偏蔽之私,則一心之主宰,至正至公,表裏透徹事之是非,人之善惡,如鏡之燭物,乃有受諫而不厭,求賢而如渴矣。上曰,如此純正之論,此時豈易得耶?厚常曰,漢昭烈之寬仁恢廓,自是不世出之賢主,而奪蜀一事,實爲昭烈之歉德,法正龐統之輩,不能導之以信義,乃反勸之以勢詐,至有三條之畫策,而終爲失信於天下,先儒之言,以爲昭烈之終不能統一天下,正坐其襲劉璋一着,此亦張紘所謂不能抑私者也。此等處,必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在明曰,張紘之言,可謂節節格言,而此時無如此純正之論者,上敎誠至當矣。彼以一情字勉戒者,深知爲治之要道,夫七情發而中節,則爲天理也,發而不中其節,則爲人慾也。孔聖克己之訓,孟子遏欲之言,皆是聖學向裏之工也,至於帝王家,一心爲萬化之原,尤貴乎抑私之工,天理流行,私慾淨盡,則方寸瑩徹,靜如止水,大本旣正,而天下萬事,無不粹然一出於正矣。不然則不勝其一己之私,狗馬馳騁之娛,宮室貨色之好,終至於敗亡之禍,歷代之覆轍,昭昭可鑑矣。雖以求賢如渴言之,君心無私,則人臣繩糾之言,虛己翕受,乃有弗咈之美,若一涉於私,則讜言毅論,無非逆耳,終有訑訑拒諫之歎,雖有賢者,何以得用乎?非直此耳,恩澤至及於便嬖,倖門終啓於宵小,滔滔末流,不勝其弊,此聖王所以克念作聖,能斷乃心,而正其心,以正百官者也。上曰,參贊官,陳之。致應曰,小臣別無可達之辭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儒臣業已詳陳,臣亦無可達之辭矣。上曰,荀彧初事操,爲操劃計,無所不至,忽於此時,如此爲說,至於自殺,未知何所據,而綱之書其自殺,又備書其官爵者,豈書法之寓意耶?厚常曰,此朱子書法也。彧之爲操腹心前後畫策甚多,而今於董昭之言,稍存立異之跡,情態甚惡,雖至自殺,亦不足以贖其罪,而比之莽大夫楊雄,罪惡尤貫盈,故備書其官爵矣。在明曰,荀彧本以世祿之臣,背漢附操,助桀爲虐,可謂無狀之人,而今雖自殺,無以贖平日之罪也。上曰,趙昂妻之事,可謂難矣。厚常曰,然矣。雖以荀彧事論之,古有殺身成仁之語,而以渠數十年行事論之,則渠雖自殺,焉能逃其罪也。上曰,稱其行義修整,推賢進士,則時人則猶爲惜之矣,閣臣之意,何如?敎信曰,彧之在當時名望,爲第一人物,故死後人皆惜之者,固然矣。但彧之智謀,豈有不知操之爲奸賊,而自初畫策,元無爲漢室匡濟之忠貞,則九錫之擧,盡是渠之所導也。到此地頭,雖欲立異,烏能免亂臣之目乎?大抵彧之失身,與楊雄相類,而雄則學術差謬,故錯認其明哲保身之義,遂至屈節於王莽,若論其罪,稍輕於荀彧,而至若彧,則前後情迹,原無不知之理,況操之爲篡竊之賊,其情狀自初昭著,非王莽矯僞陰鷙gg騭g之難辨者,彧之罪,非特楊雄之比而已。今雖以伏后事論之,弑逆之謀,尤彰著無餘矣。上曰,伏皇后事,在於彧死之後矣。敎信曰,此不載錄於《綱目》,而彧勸操廢后之說,在於本傳,則此亦操之弑逆之謀,彧實慫慂之也。上掩卷,仍敎曰,明日進講,何大臣進參乎?敎信曰,判府事進參云矣。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曺錫中〈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牌招啓辭未下〉。右副承旨成鼎鎭〈坐〉。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病〉。假注書徐淇修〈仕〉朴宗薰〈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海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韓致應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未肅拜,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呈辭,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海愚曰,進講入侍。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曺錫中落點。
○徐瀅修啓曰,新除授右承旨曺錫中,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注書洪遇燮病,代以朴宗薰爲假注書。
○曺錫中啓曰,假注書朴宗薰,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金邁淳。
○曺錫中,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一月當二番前部右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五百二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一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將官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錫中,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一月十二月兩朔,應立左部前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點整齊矣。十一月初一日,與前部後司軍兵,替代立番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錫中,以禁衛營言啓曰,來甲子正月當三番前部後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來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曺錫中,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甲子正月二月兩朔應立左部左司,屬慶尙右道五哨軍兵,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正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而依定奪,每哨以一百名磨鍊後,其餘一百三十五名,竝資保收布上送事,本道監、兵使處,措辭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十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李海愚,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李時秀,直提學金近淳,檢討官元在明,以次進伏訖。時秀曰,日氣陰寒,聖禮,若何?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感候尙今彌留,不勝悶慮矣。時秀曰,其間未臻差復乎?上曰,猶未快差矣。時秀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時秀曰,今日自止,只講雨無正七章乎?上曰,雨無正與下篇,雖是各什,而文理相續,不必分讀,然慈候靡寧,今將承候,今日則只講雨無正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時秀讀,自浩浩昊天,止雨無正七章。上讀新受音一遍。時秀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五遍訖。時秀曰,此詩專是君臣責難之辭,而章內懇惻痛切之意,譪然可見,可謂處亂而能知懼者也。其中非舌是出,卽世所謂不能言者也。巧言如流,卽世所謂能言者也。忠言一出,則其禍至及於病躬,巧言潝訾,則其效至處於安樂,於此足以觀世變矣。大抵人主,辨臣賢否,有明白易知者,人之常情,莫不欲見能於君,忠讜必知其逆耳,而直言不諱,則是愛君愈於愛己也。諛辭必知其悅意,而只事迎合則是愛己愈於愛君也然則愛其君者,翕受而奬用,愛其己者,屛黜而擯斥,則人之賢邪,不難辨知,而讒慝之言,不得肆行矣。至於聽言則答,讒言則退者,雖與讒夫有間,而究其趣,則引身遠避憂國之心,不如憂家,其自爲計則善矣,而責以大義,則同歸於不忠矣。大抵人臣事君之道,當以比干爲正,不可以君不善而有所自疎矣。惟盡其臣節而已,然此則惟賢者爲然,中人以下,不可責之以此箇道理矣。世道之使之致此者,卽人主之失也。《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永諸非道,若洞闢不諱,從諫弗咈,則人孰不願忠於其君耶。此以上節南山、正月等章,無非明白痛切,此等處必加體念焉。上曰,閣臣,陳之。近淳曰,爲此詩者,其知道矣。亂離飢饉之餘,人心渙散,大夫去國,而此獨矢死靡他,不忍更去,以責他人之引身遠去,而憂愛之意,若是眷眷,大體變雅,不如國風與正雅,而夫見賢思齊,猶不如見惡鑑戒之切實,此聖人所以懲創逸志者也。人臣之棄國而去,誠可謂不忠,而使之致此者,罔非君上導率之失宜,俄者大臣所奏甚好,必於章句之間,益加留神焉。上曰,玉堂,陳之。在明曰,大臣、閣臣所奏甚善,一章之內,多有可觀處,而周之此時,天災時變,式月斯生,又有饑饉喪亂之患,天之警告,若是丁寧矣。天人本是一理,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雖曰,高高,而臨下孔邇,天人之理,有若影響之相,應以外面觀之,一政一令,雖不必輒召天怒,而一理之感應,自不可誣。大抵治亂之幾,間不容髮,罔念作狂,克念作聖,雖以大舜之聖,以毋若丹朱爲戒,則爲人君者,不可以已治而少忽,此等處,實爲鑑戒,而大臣所奏讒言則退者,雖曰,人臣之過,言出於口,惟躬是瘁,則雖忠讜之士,何以見售乎?非但此時,溯諸歷代,覆轍相尋,賢邪之進退,有若陰陽之消長,其關於治體大矣。上曰,雨無正之義,何謂也?時秀曰,劉氏之說,以爲詩之篇首,有雨無其極,傷我稼穡八字,故以此名篇,註疏則以爲雨自上而降,君命亦自上而降,故以此取義,兩說俱未的確,臣不敢臆對矣。上曰,此時去者,亦非全然不是底人耶?時秀曰,人臣事君之道,當直言不諱,以死向前,而今此見讒而退者,非但不出於口,又爲引身而退,若是恝然,向所謂雖與讒夫有間,而同歸於不忠者此也。時象如此,人主雖有闕失,孰能敢言耶?上曰,覆出之出字,何義也。時秀曰,惟望王庶幾改之,而非但不悛,反出於爲惡也。然而出字之義,終未昭詳,諸臣各陳所見,則似好矣。近淳曰,出字之義,若作用然也。上曰,使行無事回還云耶?時秀曰,王靈所曁,無撓往返,而中國,亦無事云矣。上曰,獐子島搜捕事,或有所聞耶?時秀曰,此則先來軍官輩,不得詳知,皇曆齎官之回,似當詳知,而鳳城將及瀋陽將,則以邊門受賂事,革職云矣。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曺錫中〈坐〉。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成鼎鎭〈坐直〉。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遇爕〈病〉朴宗琦〈病〉。假注書徐淇修〈仕〉朴宗薰〈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海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海愚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加?傳曰,允。
○曺錫中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瀅修啓曰,左副承旨朴鍾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錫中曰,進講入侍。
○傳于韓致應曰,召對爲之。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晩載,正言李勉求,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李海愚,以禮曹言啓曰,郊壇四孟朔,遣禮郞看審有無頉,自該曹草記事,定式矣。發遣郞廳,南郊南壇,東郊先農壇、先蠶壇,南郊雩祀壇,北郊祈雨壇,東郊馬祖壇,南郊漢江壇、司寒壇,北郊厲壇,次第看審,則先農壇、先蠶壇、祈雨壇、馬祖壇、漢江壇、厲壇,壇上及四面紅箭門墻垣階砌,俱爲無頉,而南壇、雩祀壇東西紅箭門柱根,塗灰剝落,司寒壇東邊紅前門柱根,塗灰剝落,卽爲修改事,分付該監,此後看護等節,着實擧行事,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錫中,以備邊司言啓曰,關西後運襦衣一百四十五領,紙衣一百領,照數稱量,木綿紙品,竝爲看審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更爲各別嚴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錫中,以兵曹言啓曰,申聞鼓定式,凡以四件事,欲爲鳴冤之人,必由敦化西挾門入來,然後始許鳴鼓,而卽者武藝別監,自肅章門出來,欲爲擊鼓,故事涉驚駭,嚴加禁斷,而渠以掖隷,不有法意,敢爲此放肆之擧者,殊極駭然,不可無罪,令掖庭署,査出其姓名,出付攸司,以爲科治之地,何如?傳曰,允。
○曺錫中,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司譯院掌務官手本,則今此使行時,堂上譯官趙明會,別啓請帶去云矣。所騎驛馬,當爲題給,而遠道驛馬,勢難上來,依前例,以關西驛馬入把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禮曹,來十一月初十日,大王大妃殿誕日陳賀時,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爲白去乎,依此擧行,何如?判付啓,旣承慈敎,權停爲良如敎。
○禮曹,來十一月初十日,冬至朝賀時,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爲白去乎,依此擧行,何如?判付啓,權停爲良如敎。
○執義權晙啓曰,請興陽縣竄配罪人申耆,亟施絶島安置之典。〈措辭見上〉請命吉諸子散配,依前擧行之意,分付該府,絶島遠配之啓,亦竝允下。〈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屛裔罪人沈魯崇,亟施絶島定配之典,其餘諸子,亦爲依律散配。〈措辭見上〉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荏子島島配罪人錫忠,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故判書鄭昌順,故僉知柳協基,竝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辭見上〉請還寢徐有聞、李光益放釋之命,仍施遠竄之典。〈措辭見上〉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沈魯崇等事,若銓等事,不允。鄭昌順等事,亟停。民始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事,不允。徐有聞等事,慈敎特放,已有所俯燭,亟停勿煩,三啓事,不允。寵億事不允。
○癸亥十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曺錫中,假注書朴宗薰,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徐龍輔,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姜浚欽,以次進伏訖。龍輔曰,日氣猶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順氣散連爲進御之後,感候夬復乎?上曰,尙未夬復矣。龍輔曰,適値日寒之時,恐有妨於痰候,誠切悶迫矣。不至有添損之節乎?上曰,不至添損,而比昨一樣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讀前受音一遍訖。龍輔曰,今日只以一章進講乎?上,可之。龍輔讀,自旻天疾威,止小旻六章,上讀新受音一遍。龍輔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五遍訖。龍輔曰,此詩之作,雖不知的在何時,而先儒以爲幽王之時者,似得之矣。蓋歎時君之惑於邪謀,不能從善也。第一章,言其君之棄善用惡也,第二章,言臣下之背藏從違也。上下和同,是非顚倒,故至第三章,則靈龜,亦復厭其瀆而不告猶矣。第四章,言謀事無成,第五章,又反復言善者,亦不能存而淪胥以敗,至於末章,申之以戒懼兢惕底意。大抵全篇肯綮,專在於謀,藏不從不藏覆用八字上矣。唯其言之用舍倒錯,故事之成毁反常,頃於十月之交,以讒口囂囂之說,有所仰陳,而此篇所言,尤明白懇到矣。雖在治世,亦豈盡君子人哉?有善有惡焉,有智有愚焉,有陽則必有陰,理之常也,無有有善無惡之時,故唯在上者,勉於擇善而已也。如幽、厲之時,豈無善人,又豈不知擇善之爲正當道理?然而素無格致之工,心上之權衡不明,則雖欲擇善而不知善惡之分,故謀藏是違,不藏是依,每每相反,有若故意背馳者然,是故欲誠其意,必以格致爲先者,《大學》之工也。以明善而置之誠身之上者,《中庸》之道也。且擇善之要,亦唯曰,先民是程大猶是經而已。然小人必傅會聖訓,文致姦言,故視君子木訥之辭,反不如小人之喋喋,此所以易惑而難辨也。如欲得權衡之正,則莫如學問,以明之,格致旣到,心地虛明,如鑑之空,善惡莫遁其狀,如衡之平,錙銖無過不及,照之以至明,稱之以至平,則藏否之間,用舍自底其當矣。從古進言,必以正君心爲先,而正君心,必以勉講學爲要者,以此也,以此章見之,此義尤切,伏願體念焉。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大抵人君處事,謀之貴博,斷之貴獨,故曰,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而至於稱停去就之方,則又在於謀及,乃心,今云發言盈庭,則謀之非不傳矣。唯不能斷以從善,故藏否所在,從違乖當,以至身備五事之人,畢竟至於淪胥矣。古人云人莫不欲爲聖,在此時,亦豈不欲違惡而從善,然特由不明於善,故擇之不精,斷之不果,旣不能明辨,則多言反不如無言矣。聽言之要,唯在權衡之稱停,大臣所陳格致之說,誠好矣。先從吾一心上,存得鑑空衡平之體,有以盡己而盡物,至於知人而知言,則豈有淪胥之患乎?且設或知其善惡,又必能斷,然後始有其效,知善而不從,則亦無益於事矣。故曰,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于道,但坐談空虛,而不能力踐實地,則是所謂空言無施,是以旣知而又擇之,旣斷而又從之,始得其力,如此處政合深留聖意也。上曰,玉堂,陳之。浚欽曰,大臣、閣臣所奏俱好,臣則別無可以敷演仰奏者矣。然此章旨意,不待敷演,而已極著明。且就經文上,反復翫繹,有,若親聽其言,則必有浸灌之效矣。龍輔曰,詩人之辭,善足爲法,惡可爲戒,此章所言先民是程大猶是經,乃所謂可法者也。如臨深淵,如履薄氷,乃所以爲戒,而又是敬字工夫也。夫以曾子之聖,而至於易簀之時,乃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而今而後,吾知免夫,蓋其平日洞洞屬屬,恐或有一念之差,常存乾惕之思,故至易簀,而始曰,知免,靜念此箇意思,則戒愼恐懼底意,溢於言外,不覺瞿然而起敬矣。夫大猶出於先民,而先民之道,布在經傳,如欲是程是經,則捨經傳而何以哉,然徒讀而不能體行,則經傳亦無所施,必反復思索,浹洽翫味,然後可得其要,古人告君,每言格致,有若常談,而舍此則亦無別般道理矣。浚欽曰,大舜好察邇言,邇言乃淺末之言,而亦必好察者,蓋言雖淺近,至理存焉。故察之精,而用其善也。其爲邇言則同,而不程先民,不經大猶,惟邇言是信是聽,則有非大舜好察之意也。龍輔曰,邇言亦不可廢也。舜則察之之精,執其兩端,於過不及之間用其中,此所以爲舜也。博採群言,執其過不及之差而用中焉,則格致之工,亦不外是矣。浚欽曰,用其中,非過不及之謂也。《中庸》言隱惡而揚善,其惡者則隱而不宣,其善者,亦必有小大厚薄之不同,故於此兩端,擇其中而用之云爾,若就過不及之間,而用其中,則是半善半惡也,豈所謂中也哉?蓋善之中,各有當厚處當薄處,是所謂衆論不同之極,致此等處,用合其宜,則是爲用其中也。龍輔曰,玉堂之言果是矣。小臣所奏,不免有語病,凡於文義上,或有誤陳者,則承旨、儒臣、閣臣,隨處致察,實合事宜,中字之義,果如儒臣所陳矣。象奎曰,邇言固各有至善之所在,在我之權度,精切不差,則必無遺善,若或不程先民,不經大猶,唯邇言是循,則是止於淺近而已矣。龍輔曰,雖曰,謀之宜廣,斷之宜獨,然無權度之明,則斷之或失其當,如晉武帝,聽羊祜之言,能獨斷而成平吳之功,符堅則以獨斷而至於亡。由此觀之,欲獨斷者,亦必先明萬化之原,然後始得其宜矣。象奎曰,唯明者能斷,若不明乎善,而果於獨斷,則反不如不斷之爲愈,唯其權度先立,則不患不斷矣。浚欽曰,雖在凡人,唯明者能斷,蓋其權度精切,義理明白,則其於聽言之際,縱不能聲入心通,亦庶乎不言而喩矣。故明者,能斷而能用,不明者,非徒不能斷,而亦不能用矣。上曰,此章別無指的發問者矣。上掩卷。龍輔曰,羅蔘旣已新捧,自今湯劑,當以羅蔘入用矣。上曰,唯。浚欽曰,向來以隨事進言,旣承下敎,而顧臣知識,不到不能仰裨,然一段憂愛之忱,恥君不如堯、舜,卽臣所勉,故常以堯、舜之道,竊有望於我殿下,而近日政令辭敎,莫非臣等欽頌贊歎處也。日前李敬臣之疏,卽一變怪,渠以遐土微末,乃有輕朝廷之意,以其罪則雖竄配,亦非過矣。而亦不足深責,處分之嚴正,臣固欽仰之不暇,然戶判批旨中,有曰,鳴吠之類。鳴吠者,禽獸之謂也。竊恐有損於王言之體,此不過字句間事,而實涉礙眼,極知惶悚,而旣有區區之見,敢此仰達矣。龍輔曰,玉堂所陳,果好矣。臣亦欲一番仰奏而未果矣。肅廟朝臺諫批旨,有曰,人面獸心,其時臺臣、玉堂、承宣,相繼覆奏,終至反汗,此政今日所當仰體者也。大抵此二字,卽用之於禽獸者,雖非此字,必有他穩合之文字矣。上曰,其言好矣。從當改下矣。仍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三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煎入。又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順氣散前方中,去便香附、半夏,加防風、獨活、杏仁、吉更各一錢,枳殼七分,陳皮加五分,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二十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韓致應,檢校直閣沈象奎,侍讀官姜浚欽,檢討官元在明,假注書徐淇修,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浚欽讀,自冬十一月,止議而止。上曰,下番,讀之。在明讀,自十九年,止流矢卒。上曰,參贊官,讀之。致應讀,自法正,止西曹椽。上曰,閣臣,讀之。象奎讀,自時益州,止太守。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法正,止不加罪。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秋七月,止求出。上曰,下番,讀之。雲翊讀,自舊儀,止善之。上曰,文義,陳之。浚欽曰,臣昨已書陳故事,別無更陳之言,而曹操初置六卿也。史氏列書荀攸諸人,各爲某官,劉備初入成都,史又列書諸葛亮等各授某官,此皆一初草創之時,用人皆適其才,故史氏稱之,實有深意,非但敍事而已。蓋爲官擇人之道,必才稱其職,然後可責成效,唐、虞用人,多以一官終身,漢世,亦爲吏長子孫,未嘗歷踐庶官,而今之用人,下自庶僚,上至卿相,無不歷踐,夫百執事可堪,乃罕有之通才也。今之歷踐者,未必皆通才,則甚非所以爲官擇人之義也。古者用人之法,雖難一朝盡復,而每於官人之際,必量才授職,則國事可爲,而人無尸素之歎矣。伏願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在明曰,諸葛亮之治蜀尙嚴,可謂識治體者也。夫爲治之道,當剛而剛,當柔而柔,兩行而不悖,承劉璋暗弱之後,威刑不肅,百度解弛,則一初之政,不得不尙嚴,不可與高祖入關時,一例論也。雖以諸葛之言觀之,文法苛政,非所以嚴,柱後深刻,亦非所以嚴也。爵賞以勸之,刑罰以肅之,榮恩竝濟,弛張得宜,則節目燦然,上下不紊,不期廳而自嚴,此非得其治體者耶?大抵爲治之道,不出紀綱二字,朱子之言,亦云紀綱不能自立,必也人主之一心,廣大公平,如天地之無私覆,日月之無私照,動靜事爲,粹然一出於正,然後所謂紀綱,於是乎自立矣。然則紀綱之立與不立,專在乎人主之一心,此所以君心爲萬化之原者也。雖以近日言之,紀綱解紐,庶事叢脞,振刷之方,一時爲急,迨此之時,猶有一半分矯捄之道,而漸至稍久,則解弛益甚,將至於不可着手之境矣。非但專意於學問上而已,凡係振紀綱之方,克加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致應曰,此時漢室衰微,時象乖亂,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閣臣,陳之。象奎曰,臣亦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綱書以劉備自領益州牧,而此上有曹操自領冀州牧之言,此是書法之貶意耶?象奎曰,此是朱子書法,而以其時不受朝廷命令,故書以自領矣。浚欽曰,非但貶意,亦可見尊王室之義矣。上曰,若復肉刑則何如耶?象奎曰,《季漢書鍾繇傳》,詳載六刑之議,其時曹操,欲復肉刑,繇迎合其意,以爲古之肉刑,更歷聖人,宜復施行,孝文之時,張蒼除肉刑,所殺歲以萬計,今若復肉刑,則歲生三千人,蓋言其若復肉刑,則人不抵辟,自無濫杖之法矣。浚欽曰,非但漢儒之言,宋儒,亦以爲若復肉刑,則人皆畏法,玆用不犯有司,而亦無濫刑之患,此是生道殺人之義也。然後世,則法綱深密,輕重例置,不可遽然輕議,而至於我朝,立國仁厚,用刑議律,必先欽恤之政,故初不槪論於肉刑者,可見其鄭重難愼之意矣。象奎曰,惟辟三千,曰劓,曰黥,曰宮,曰刖,曰墨,此所謂五辟,而聖人象刑之法意,豈亶然哉?但後世則敎化之源,不及前代,掌法之官,專事舞文,不至於大辟者,置之大辟,雖以唐宗之中主,猶除笞背之法,則後世之不可用肉刑者明矣。在明曰,後世則漸不如古,私意參錯,一任其低昂,而重刑適足啓枉濫之弊矣。聖人制刑之意,旣出欽恤則體此德意好矣。上曰,劉巴何如人耶?浚欽曰,有智謀人也。上曰,當初可不詣昭烈,而北詣曹操耶?浚欽曰,全失人臣擇木之義,出處可謂倒置,而智謀則誠可用也。上曰,此所以昭烈之得巴甚喜者也。上曰,伏后事,向者待敎,以爲在於荀彧之死前者,何也。象奎曰,彧之死,在於操之受九錫之前矣。上曰,華歆、荀彧,何者爲甚耶?象奎曰,歆之逆節,有甚於彧矣。浚欽曰,至於彧,則似不爲此等擧措,而無甚優劣之可論矣。然操之所謂荀文若之進善不休,頗有一事之可取矣。上曰,獻帝若能相輔之言,怯於趙彦之死故耶?浚欽曰,非但由於趙彦之見殺而然也。帝之左右前後,無非操之人,則其時惟知有操,不知有帝操之權勢,固已可畏,而自殺趙彦之後,逼迫之狀,益切矣。上掩卷。仍敎浚欽曰,玉堂故事,自前有言修陳,元無定數,而昨日上下番之各陳一條,未免太略,此後則不必如是矣。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曺錫中〈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成鼎鎭〈坐直〉。同副承旨韓致應〈坐〉。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直〉。假注書朴宗薰〈仕〉。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海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以香室,宗廟、景慕宮朔祭受押單子,啓親押。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曺錫中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鍾淳曰,進講入侍。
○朴鍾淳啓曰,卽見漢城府失火單子,則失火人姓名,與捕廳單子相左故査實,則捕廳誤書以入云。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有此錯誤者,事甚未安。當該捕將,推考,何如?傳曰,允。
○曺錫中啓曰,今日監軍單子中,兵曹佐郞尹孝植之植字下,誤加二點,以至啓下,原單子,則釐正頒布矣。奏御文字,何等愼重,則臣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悚,而當該入直堂郞,不可無警,竝推考,何如?傳曰,允。爾亦難免不察之失,亦爲推考。
○傳于李海愚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海愚曰,禮、兵換房。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持平金驥燦牌不進罷職傳旨,專于朴鍾淳曰,只推。
○曺錫中,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金會淵,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玉堂前望單子入之,副修撰金邁淳落點。
○以開城留守徐美修狀啓,本府民家失火事,傳于韓致應曰,聞甚驚惻,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劃,分付。
○李海愚,以御營廳言啓曰,楊州牧場面牧山下虎囕馬匹事,自司僕寺報來矣。本廳善放砲手五十名,定將校率領,今十月二十九日爲始,出送行獵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大司憲李直輔疏曰,伏以臣爲臣無狀,仰累兩朝則哲之明,居然爲十餘年矣。官至六卿,而臣之踰濫太過,禮絶百僚,而臣之欺誣益彰,重之以弓旌相續,委棄草莾,職名長帶,無路承膺,上以辱君命,下以虧臣分,顧其罪戾之積,宜伏鈇鉞之章,而伏荷聖度天大,不加威罰,復授前銜,繼降馹召,光寵所及,愈往彌隆,伏地震恐,不知措躬之所,臣聞憲長之職,有關治道,而乃以如臣之十萬不似,苟然充數,七年之間,乍解旋縻,有若委任責成者然,揆分惶愧,無由對揚德意,旣不敢出位言事,又未得陳力就列,以致風憲首席,便作虛銜,名存實蔑,職務瘝曠,此豈爲古昔設,置之本意也哉?至於國子之命,單望啓下,雖以先正臣宋浚吉之大賢,尙力辭不已矣。惟此二者,皆莫重莫大之壬,而臣則每兼而有之,可謂無前之變怪也。其傷損國體,當何如哉?臣之從前難進,不係於賤疾之輕重,而頃患毒痁,半日氣塞,全身僵直,症涉中風,自是以來,神精昏迷,奄奄垂盡,卽其危篤之狀,亦無奔趨之望,況圖報國恩,已矣莫遂,心腸如燬,實欲無生。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諒,將臣本兼諸職,亟令鐫改,仍治瀆撓之辜,以肅朝綱,公私幸甚。臣無bb任b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諭,罄悉予衷,賁然來思,惟日凝竚,巽牘又至,遐心冞堅,所愧誠淺,尤增悵失,顧今講筵日開,俊乂旁招,卿豈可固守東岡之高致,不念延和之美事乎?至於風憲之長,國子之任,地望自別,捨卿伊誰,所辭雖摯,理難許副,美疴聞甚奉慮,調理自當良已。卿須竢間,幡然卽起簉朝,示我周行,庸副至意。同副承旨韓致應製進。
○癸亥十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假注書朴宗薰,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領事徐龍輔,直提學金近淳,侍講官申絢,以次進伏訖。龍輔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湯劑,更爲進御之後,果有差復之候乎?上曰,比昨一樣矣。龍輔曰,昨伏聞動作之節,有差勝之漸矣。今日則顯有向復之度乎?上曰,少間,當爲承候,始可以詳察諸節矣。龍輔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龍輔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仍下行大司憲李直輔上疏敎曰,此卽山林疏本,而請免都憲之銜矣。見今憲長之望甚苟艱,而又山林之職,有難許副矣。龍輔曰,然矣。向來爲開進身之路,嘗許遞免,而雖帶都憲,敦勉旣摯,如有幡然之思,則豈不可上來乎?且於上來之前,屢陳嘉謨,則亦必有裨聖學矣。上敎鍾淳曰,批答代撰,而以憲長之職不得許副之意,措辭,可也。上讀前受音一遍訖。龍輔曰,當以小宛一章進講乎?上,可之。龍輔讀,自宛彼鳴鳩,止小宛六章。上讀新受音一遍,龍輔解釋章句以奏,上繼讀五遍訖。龍輔曰,此章雖未詳作者之爲誰,而見其辭旨,必是賢君子也。其曰,無忝爾所生者孝也。奏未畢,上曰,無忝爾所生,如《書》所云無忝爾祖之義矣。龍輔曰,然矣。其曰,敎誨爾子,式穀似之者,慈也。作此詩以戒兄弟者,乃友也。孝慈友,皆備於此,孝者,所以事上,慈者,所以使下。且處亂世而能自戰兢,則斯人也,眞所謂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者也。而一篇宗旨,又是敬也。曰,各敬爾儀,曰,夙興夜寐,莫非所以形容一敬字,而敬字之工,又必從誠意做去,故日邁月征,實有悠久無間,不敢自暇之意,卽所謂誠也。上曰,此人旣能友兄弟,而我日斯邁,而月斯征,似有各自爲心底意,何也。龍輔曰,我旣日邁,爾亦月征,此乃交相勸勉之辭也。上曰,取其對偶耶?龍輔曰,文法,亦然矣。蓋此人,能行孝慈友之道,而孝慈友之本,又在誠敬焉。彼以在下之一大夫,其自勉如此,況乎帝王家,上有宗社付托之重,下有億萬年無疆之業,故戰兢臨履,唯懼忝先,王者之孝也。如聖敎中無忝爾祖是已,宗廟饗之,子孫保之,聖人之能事也。如此詩之敎誨爾子是己,其所以紹先烈而垂後昆者,又莫不以誠敬二字,爲之根本矣。每當講筵,必以誠敬之說陳勉者,蓋以舍此,則便無事可爲也。雖以講學一事言之,不以誠則不得力,是所謂不誠無物,故非敬無以直內,非誠無以行敬矣。此章之義,尤極精切,詳加玩繹於誠敬二字上,恐好矣。上曰,閣臣,陳之。近淳曰,大臣所奏盡之矣。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其旨實深,夜而寐早而起,卽日用常事,似是淺近之言,然於此可見工夫所到,工夫者,卽是誠也。且日邁月征,是爾,我相勉之辭,故自處以日邁,勉人以月征,自有多少之分矣。合以言之,曰夙,曰夜,曰日,曰月,皆有不間斷底意,至於春令,卽一微物,而飛則鳴,行則搖,亦有勉强進進之義,此興體中取義者也。然則一篇之內,無非誠意無間之工,而復以溫恭惴惴,戰戰兢兢而終之,此則敬也。朱子曰,眞正大英雄人,却從戰兢臨履中做將出來,夫敬者,非必畏懼之謂也。每事戒愼兢惕,是謂之敬,朱子雖曰,唯畏近之,實與畏懼之意,煞有不同,如集于木,如臨于谷,卽戒懼兢惕之事而敬之體段,於此可見,如是推看,則旨義淵深,伏願留意焉。上曰,玉堂,陳之。絢曰,閣臣所奏好矣。此云各敬爾儀,天命不又,夫威儀之節,少失於敬,而何遽至天命之去乎?然而威儀者,中心之發於外者也。此心之敬,一有間斷,則天命便不行矣。領事亦以敬字仰陳,而小宛一篇,皆是戒愼恐懼底意也。各敬爾儀,敬之在外者也。集木臨谷,敬之在內者也。內外夾持,表裏交養,而又以發於事爲者言之,上焉而事父母,則有懷無忝是也。中焉而勉兄弟,則日邁月征是也,下焉而敎子孫,則敎誨式穀是也,無往非一敬字中推出來矣。此詩之時世,雖不可詳,而爲此詩者,必知道者也。大抵學問,始終皆敬也,而其緊要處,尤在初學,夫格致,乃學問入頭處,苟不能存其心於涵養之工,則固無以下明辨之功而旣辨之後,又或無持敬之工,則乍明旋暗,若存若亡,不能持久矣。朱子於敬字之說,蓋嘗三致意,而整齊嚴肅四字,最爲親切,人之初學,茫然無下手之地者,存心於此,則心地虛明,識見精進,必有可據之實地,故臣謂敬者,在入德之初,尤爲喫緊工夫,唯願體念焉。龍輔曰,玉堂所陳,皆好矣。然敬者,非但爲初學之要,乃徹上徹下,成始成終底工夫也。此詩末章,尤有雋味,凡人升于喬木,搖隉不定,則其戰兢可知,若或少肆,則便墮于地矣。又夫臨于深谷,窈冥不測,則惴慓可知,如令乍跌,則卽隕于谷矣。學問之人,常存洞屬,不敢一息自肆者,政如此箇境界矣。凡人猶然,況在帝王崇高之位,一念之差,天淵立判,實爲可懼,集木臨谷之喩,尤爲親切矣。《書》云惟天無親,克敬惟親,天命去就,但視敬德之如何,而天命一去,則難以再得,此爲深戒處也。上曰,桑蟲之子,何得化爲蠭子耶?龍輔曰,考之本草,蠭亦有生子者,而蜾蠃之說,自古已然,每取桑上蟲之始生者,敎祝成子矣。絢曰,嘗見夏秋之際,蠭之細腰者,俗呼我我之蠭,常銜白蟲或蟢子穉蠅之類,置之土窠之中,或納諸筠管之孔,而飛繞其外,鳴作我我之聲是所謂祝之類我者也,如是者七日,則蟲皆生翅,化而爲蠭,此可見至理所存,亦可見敎誨之道,元無不可化之理矣。上曰,此如比體而爲興者,何也?龍輔曰,果似比體,而以中厚有菽,螟蛉有子四句,興敎誨爾子二句矣。絢曰,若無敎誨以下二句,則當爲比體,而旣有此二句,與上文照應,故爲興體也。近淳曰,興體中兼比意者亦多矣。絢曰,雖惡人,敎之有術,則可化爲善,故曰,有敎無類,此章所言,亦此意也。上曰,彼昏不知之彼字,指此時世人而言耶?龍輔曰,詩人之辭,必以忠厚爲主,蓋亦泛指世人也。然世人之昏然如此,則皆時君之政,委靡不振,有以化之也。上曰,此詩人,果賢於節南山之詩人耶?龍輔曰,節南山詩人,亦一時賢人,與此詩人,本敢的知其孰爲優劣。而大抵此詩人,必是精深於學問者也。上掩卷,上敎鍾淳曰,親押果有行於便殿之例乎?《禮曹謄錄》,考出以入,可也。仍敎近淳曰,內閣西庫所在《大典通編》白紙件,一件內入,可也。上命諸臣先退,又敎鍾淳曰,《禮曹謄錄》,使之卽速考入,而先朝時有此例與否,竝爲詳細考出以入,可也。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二十八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海愚,直提學金近淳,侍講官申絢,儉討官李勉昇,記事官朴宗琦,別兼春秋洪秉喆、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絢讀,自二十年,止陳禍福。上曰,下番,讀之。勉昇讀,自玄之,止慰諭之。上曰,參贊官,讀之。海愚讀,自主簿,止守漢中。上曰,閣臣,讀之。近淳讀,自八月,止賞軍功。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十一月,止不可忍也。上曰,上番讀之。秉喆讀,自洽曰,止讋服。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秋七月,止御史大夫。上曰,文義,陳之。絢曰,此時昭烈諸臣,皆勸伐劉璋,而昭烈終不聽之,及夫孫權之遣將取蜀也,至有被髮入山之言,蓋其本意,則不忍取其同姓之國也。上曰,業欲以此下詢矣。此時則昭烈之言如此,而畢竟奪璋之國,何也。絢曰,昭烈雖不取之,必爲孫、曹之所竝,故畢竟自取,蓋出於不得已也,則當初之不取,亦近於宋襄之仁也。然律之以君子十分穩當底道理,則昭烈之取蜀,亦可謂慊德矣。且爭荊州事,大是昭烈之失着,當初昭烈,身無依托,故權以好意,借與荊州,則旣得益州之後,以荊州奉與,實是信義之當然,而昭烈不此之爲,與權相爭,釁隙漸生,一隅之干戈相尋,則曹操之勢,於是乎益大矣。畢竟以此而失羽,失羽之後,荊州又從而歸權,則果何所益哉?蓋昭烈,非純乎王道,而兼用覇術,故其所成就,不得興復中原,而止於偏安於益州矣。上曰,下番,陳之。勉昇曰,爭荊州事,上番已有敷奏,而此時第一義理,卽爲國討賊之義也。昭烈不汲汲於此,而以區區之土地,失其東和,自相攻擊,以北伐爲餘事,故末梢所就,不過三分割據,可勝歎哉?上曰,以此觀之,在爲漢討賊之心,昭烈似不足矣。勉昇曰,昭烈以帝胄之親,受衣帶之詔,其平日苦心,豈忘討賊之心,而蓋其意,若失荆州,則無用武之地,故必欲爭之也。此時諸葛亮,爲之籌策,而亦必以荆州爲根址,則可知其必爭之地也。然而爲國之道,在德而不在於土地,昭烈此擧,亦不知大小本末之分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海愚曰,小臣則不敢仰陳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近淳曰,別無文義之可以仰陳者矣。上曰,曹操此時,人之進言,多不聽從,其志滿意得而然耶?當初則善用荀彧、郭嘉等計,而今乃不從人言,何也?絢曰,當其未成立時,所欲者,土地也,所事者,戰伐也。故人有謀劃,無不聽從,蓋以患亂之際,人言易入故也。此時昭烈之蜀,孫權之吳,不過區區一彈丸之地,而其外則皆操所有也。故操得漢中而有得隴望蜀之言,遂不聽司馬懿、劉曄之計,以操論之,大爲失計,而聖敎誠至當矣。然昭烈旣定蜀,則力不能猝拔,恐損兵威,而亦不伐矣。勉昇曰,操於此時,篡逆之心是急,而不遑外事,故如是汲汲還師矣,蓋其勢成威立之後,故且置榻外之睡於度外耳。上曰,立操女爲皇后,出於獻帝意耶,由於曹操意耶?絢bb曰,b此非獻帝意也。操有篡逆之心,而以女爲后者,欲盡奪其內外之勢也。近淳曰,此似獻帝意也。奏未畢,上曰,發明《綱目》,似以爲此非獻帝意,而乃曹操意也。絢曰,此欲其內外用事也。且操必欲篡弑,而以女爲后,尤可見其忍心也。上曰,韓遂,何如人也。絢曰,韓遂、馬超之事,前有竝見處,而此處,書以爲下所殺者,特言其始終也。上曰,孫權降於曹操,以此觀之,權不如榮矣。絢曰,權初則不從質子之責入,而至此則初無戰伐危急之勢,輕易請降,雖未知其時事勢之如何,而權雖不降,操必不能制矣。然操挾天子以令諸候,則其勢不敵,故是以降耳。近淳曰,權欲與昭烈分貳,故降於操也。勉昇曰,益州强盛,難以抵敵,故欲與操合勢耳。絢曰,閣臣之言,是矣。旣與昭烈構隙,而又不可與操失歡,故有此事也。上曰,習鑿齒云,閻圃諫魯勿王,而曺公追封之,圃以諫魯之切得封耶?絢曰,圃無可封之功而得封,則似以諫魯之功也。且鑿齒,晉人也。晉與魏自成義理,故不以操爲逆,而譽操如此也。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曺錫中〈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成鼎鎭〈坐〉。同副承旨韓致應〈坐〉。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法書朴宗薰〈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便殿,宗廟、景慕宮朔祭親押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曺錫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錫中曰,宗廟、景慕宮朔祭,香祝當親傳,該房知悉。
○香室,慶基殿冬至祭,景慕宮冬享大祭受押單子。啓親押。
○傳于李海愚曰,侍衛毛具。
○傳于曺錫中曰,召對爲之。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金驥燦陳疏入啓,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鍊閔命爀,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以咸鏡監司李翊模狀啓,薦新生文魚、生大口魚,月令旣盡,尙未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曺錫中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明日殿座時別雲劍申大顯,時無職名,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申大顯。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趙相抃,在鄕病重,末由上來,不宜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癸亥十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便殿,宗廟、景慕宮朔祭親押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左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朴鍾淳,右副承旨成鼎鎭,同副承旨韓致應,記事官朴宗琦,假注書朴宗薰,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檢校直閣徐榮輔、沈象奎,直提學金近淳,以次侍立訖。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以出卽座,瀅修曰,禮房承旨,使之捧祝以入乎?上,可之。宗琦承命出宣,右承旨曺錫中,與香室官,捧祝以入,通禮啓請跪,上跪,香室官捧祝升殿授錫中,錫中跪受,以次讀準訖。夾侍進筆硯,錫中捧祝竝封頭,以次跪進,上以次親押訖。錫中以次跪受,捧授香室官,香室官跪受,由正路以出,通禮啓請興,上興,卽座,仍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二十九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錫中,直提學金近淳,侍讀官李晦祥,檢討官李勉昇,假注書朴宗薰,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晦祥讀,自冬十月,止操大笑。上曰,下番,讀之。勉昇讀,自操嘗出征,止能以實讓。上曰,參贊官,讀之。錫中讀,自權遣陸遜,止東方。上曰,閣臣,讀之。近淳讀,自夏四月,止至長安。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二十四年,止擧郡降。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秋七月,止夜走。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滿寵,止卽歸服。上曰,文義,陳之。晦祥曰,此際別無文義之可陳矣。李嚴以犍爲守,辟楊洪爲功曹,而洪之爲蜀郡太守,乃在嚴未去犍爲之前,則是諸葛亮之用人,惟才是取,立賢無方,進退無間於貴賤,故以之治蜀,人心咸服,人君用人,何以異此?旁招俊乂,用合其才,則雖以平治天下,不患不濟,此足爲鑑法處也。上曰,下番,陳之。勉昇曰,《易》云,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蓋讒間之說,令人易惑,故爲害最切,如操篡賊,雖不足道,然權謀術數,非不過人,而亦爲丁儀所欺,交構父子之間,至於函書密訪,自古鮮不見欺於浸潤膚受之說矣。奏未畢,上曰,曺植,果何如也。勉昇曰,此亦云多華辭而誠不及,蓋其志操,不足取也。晦祥曰,以子欺父,其人物無足論,然以渠之兄弟比論,則外無彫飾,內不矯情者,差勝於丕矣。勉昇曰,最難辨者,讒舌也。人君苟不能明察,則雖在治敎休明之時,一小人,足以壞之,可不懼哉?上曰,曹操於荀攸、郭嘉之言,初則悉爲聽從,而此後,乃不復用,昨亦以此爲問矣,蓋其志滿意足而然耶?勉昇曰,然矣。至是而勢成威立,足以恣行胸臆,故不復信用人言矣。聽言固難,而辨讒不易,故大舜之命二十二官也,命龍于末,而堲讒之訓,昭揭于經,人君辨賢邪之道,當以是爲法矣。然辨之之要,又在於讀書窮理,歷代之治亂興亡,其在史策,反復體驗,究觀得失,勿爲口耳記誦之末,則自有得力之地矣,伏願留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錫中曰,上、下番所奏旣好,臣則別無可以敷衍爲說者矣。上曰,閣臣,陳之。近淳曰,臣亦無別見矣,聖敎中志滿意得之諭,昨今連承下詢,誠爲深燭操之情狀矣。操以一時姦雄,挾天子以令諸侯,駕馭英雄,戰伐爭奪,將以大立基業,故始則屈意聽言,而至於是時,威勢旣立,幾移漢祚,則乃反不容人言,操固無足言,而雖如漢高帝、唐太宗之賢,旣有天下之後,其恢量廣度,每不如臨亂之時矣。此猶係一人之始終,又以時世言之,守成之世,每不如創業之初,蓋人情狃安,謂天下已治已安,從委靡則易,振刷則難,然則盈成之時,最宜深戒,下詢之敎,誠至當矣。上曰,金禕挾天子以伐魏,似非出於爲國之意也。挾天子則是與曹操無異矣。晦祥曰,發憤起兵,則似與曹操差殊矣。上曰,何爲而言挾天子乎?勉昇曰,少府,微官也。故挾天子之令,然後始可討賊矣。錫中曰,此時禮樂征伐,不自天子出,久矣。征伐之事,必自天子出,然後始得其正,故禕欲藉天子威靈以討操也。挾天子云者,恐當如是看之矣。上曰,書之曰,死之之之字,有許與之意耶?近淳曰,死之二字,似是衮筆也。上曰,曹丕與操孰勝也。晦祥曰,其惡則均矣。操則逞威弄權,其惡皆著,故丕則蹈襲而已。然丕亦詐欺其父,以若姦狡,處操之地,則亦一操也。賈詡之慫慂曹丕,亦甚狡惡矣。勉昇曰,纂弑之罪,操與丕無別,而論其人,則丕何敢望其父乎?近淳曰,諸葛亮明於治體,以亮之智,乃問於楊洪,旣聽其言,而又表爲蜀守,其受善之量,大可見矣。其擢用何祗,亦深得用人之法矣。上曰,諸葛亮治蜀,何爲尙嚴峻也?近淳曰,承劉璋之闇弱,宜以嚴峻濟之,此乃刑亂國用重典之義也。時値文武恬嬉,綱紀頹弛,不得不以刑法抖擻矣。晦祥曰,禮樂刑政,各得其當,則似近於嚴,蓋繼前人昏闇之治,不可全用仁義而舍刑政也。賞則賞,罪則罪,一聽於法,不爲撓屈,故謂之尙嚴,而實非過於嚴也。上曰,蓋云常多嚴肅矣。錫中曰,亮之治蜀,不可謂不嚴,刑政非不得當,而大抵嚴邊較重矣。近淳曰,其刑政尙嚴,故如馬謖,常愛其才,而僨師之罪,殺之不貸矣。上曰,流涕而殺之矣。晦祥曰,然矣。李嚴乃獲罪放斥之人,聞亮卒而失聲,則其刑政,可以想像,蓋嚴者,非過於法之謂也。罪人必以法,則是謂之嚴,非其罪而罪之,則非法之正,豈所謂嚴乎?近淳曰,此則非嚴也。嚴字,不當如是看之矣。上掩卷,命退。近淳等先退,仍命夾侍,踏啓公事以下,錫中書判付訖。以次退出。
10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徐瀅修〈坐〉。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曺錫中〈坐直〉。左副承旨朴鍾淳〈坐〉。右副承旨成鼎鎭〈坐〉。同副承旨韓致應〈坐直〉。注書洪遇燮〈病〉朴宗琦〈仕〉。假注書朴宗薰〈仕直〉。事變假注書任弘植〈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徐龍輔,副提調徐瀅修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慈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親臨便殿,慶基殿冬至祭,景慕宮冬享大祭親押後,宗廟、景慕宮朔祭香祝親傳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曺錫中啓曰,明日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疏批未下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親押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曺錫中曰,慶基殿冬至祭,景慕宮冬享大祭香祝,明日當親傳,該房知悉。
○傳于李海愚曰,侍衛毛具。
○傳于曺錫中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朴鍾淳曰,召對爲之。
○傳于曺錫中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朴鍾淳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牌不進,持平金驥燦疏批未下,李錫祜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權晙,掌令尹孝寬、李燮,獻納宋冕載,正言李勉求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鍾淳曰,只推。
○曺錫中,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沃川幼學李繼春所志,則以爲,族弟德燁,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八寸兄基見第二子福興,欲爲繼後,成置與受文書,未出禮斜之前,基見夫妻俱沒。雖有受者,旣無與者,不得循例立案,冒居門長之列,不忍見其絶嗣,如是仰訴,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而曾因大臣筵達,兩邊與受文蹟,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允下矣。李繼春狀辭,旣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李基見第二子福興,立爲李德燁之後,何如?傳曰,允。
○李海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宗廟、景慕宮香祝親傳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海愚,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鍾淳,以刑曹言啓曰,今秋監試初試一所終場日,脫枷逃走儒生金佾,詳考《五部統記》,元無入籍處,祕移諸道,待捉得勘律之意,前已草記蒙允矣。卽者金佾爲名儒生,自天安縣捉送,故推問其所犯情節,則以闌入現捉,仍卽脫枷逃走之狀,箇箇遲晩矣。名以儒生,當初逃躱,已極無狀,而及其事發之後,同罪諸人,無不旋卽自現,而渠獨出沒京鄕,一味隱避,今於幾月之後,因事被捉,而猶復抵賴,末乃輸款者,事體道理,尤極寒心,取考律文,則《大典通編諸科條》,有曰,不錄名闌入者,幼學以下,限己身降定水軍。罪犯準計條,有曰,充軍者,準杖一百徒三年。《大明律捕亡條》,有曰,犯罪被囚禁而解脫枷鎖在逃者,於本罪上加二等,金佾,依此律,限己身降定水軍,罪加二等,決杖一百後,慶尙道丹城縣,流二千五百里,定配所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癸亥十月三十日辰時,上御便殿,慶基殿冬至祭,景慕宮冬享大祭親押後,宗廟、景慕宮朔祭香祝親傳入侍時,行都承旨徐瀅修,左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朴鍾淳,右副承旨成鼎鎭,同副承旨韓致應,記事官朴宗琦,假注書朴宗薰,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檢校直閣徐榮輔、沈象奎、朴宗慶,直提學金近淳,待敎李敎信,以次侍立訖。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以出卽座,瀅修曰,禮房承旨,使之捧祝以入乎?上可之。宗琦承命出宣右承旨曺錫中,與香室官,捧香祝以入,通禮啓請跪,上跪,香室官捧香祝,升殿授錫中,錫中跪受準祝訖。以次跪進,錫中曰,宗廟、景慕宮朔祭香祝受押單子中,各殿廟香封頭,亦入其中矣。前此八月親押時,香封頭則以代押擧行,今番則無他下敎,而依八月例,不爲同時受親押,此旣是一單啓下者,則政院及香室擧行,大是不審,不勝惶悚,而擧行守僕,則方欲科治矣。今日親押時,不可不同爲受押,故敢此仰稟矣。上曰,依此爲之。傳香時,亦當同傳矣。夾侍進筆硯,上以次親押訖。錫中跪受,以授香室官訖。錫中捧廟殿宮香祝,以次東向跪進,上受香祝,以次授諸獻官,諸獻官以次西向跪受,序立於殿上。通禮跪啓請興,上興,左右通禮導上,降就階下,祗迎位西向立,諸獻官捧香祝,以次由正路出。左通禮跪啓請鞠躬,上鞠躬旣過,復啓請平身,上平身。海愚曰,祗迎所排設,不善擧行,萬萬駭然,當該司鑰,令攸司,從重科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書榻敎曰,大王大妃殿進御人蔘粟米飮前方中,人蔘減一錢,自明日一貼式煎入。又命書榻敎曰,惠慶宮進服加味二陳湯,停止,交感蔘橘飮,自明日,一貼式煎入。上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癸亥十月三十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鍾淳,侍讀官李晦祥,檢討官李勉昇,待敎李敎信,記事官朴宗琦,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以次進伏訖。鍾淳曰,明日殿座,兵曹判書當以別侍衛入參,而見差享官,何以爲之乎?上曰,以亞堂擧行,可也。鍾淳曰,亞堂以入直侍衛入參,參議呈辭,參知,亦差祭矣。上曰,在前如此之時,何以爲之乎?鍾淳曰,或有變通之時,或有別侍衛除之之列矣。上曰,別侍衛除之,可也。賤臣承命出傳,上開卷,命讀之。仍敎曰,此章自在春邸,不爲召筵,自以孫權爲驃騎將軍,讀之好矣。晦祥讀,自以孫權,止巍巍。仍奏曰,小臣極爲惶悚,而眼昏特甚,字形初未辨別,至尊之前,講音全不成樣,萬萬悚惶矣。上曰,下番,讀之。勉昇讀,自群生,止日食。上曰,參贊官,讀之。鍾淳讀,自魏以賈詡,止期促也。上曰,閣臣,讀之。敎信讀,自關內侯,止漢中。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冬十月,止臺閣。上曰,上番,讀之。雲翊讀,自魏主,止宮室。上曰,下番,讀之。有恂讀,自魏徙,止稀出。上曰,文義,陳之。晦祥曰,此際皆曹丕篡逆之事也。別無可陳之文義,而如蘇則之言甚好,當初曹丕之求市大珠,雖無足多責,而蘇則所謂化洽德流,不求自至云者言則是矣。且蔣濟之以賜夏侯尙詔,爲亡國語者,言亦切實,丕雖篡逆,夏侯尙,卽其臣也,亦豈使其臣,擅作威福,任自生殺乎?自古庸君,不能摠攬權綱,使威福下移,故以致敗亡,蓋威福,卽人主之大柄,而不可以借人矣,此等數語,頗有可觀矣。上曰,下番,陳之。勉昇曰,司馬光,論東漢事,以敎化風俗惓惓爲言,可謂深達治體矣。以我朝言之,開國之初,規模宏遠,敦素朴實,有西京篤厚之風,至中廟朝,先正臣趙光祖輩,遭逢千一之會,慨然以世道自任,銳意修飭,無所顧忌,士林之間,重名節尙言論,互相規正,期於挽回當時風俗,如東漢士氣,不幸當己卯芟伐之後,士氣消沮,無望振作矣。逮我宣祖大王,崇儒重道,逈出百王,旁招賢良,野無遺逸,其後聖神繼承,式至今日,凡所以培養導率之方,靡不用極,東方之至今以禮義稱者,莫非列聖朝扶植之功也。然末流之弊,文多質少,朝廷施措,率多文具,閭巷風習,日趨詐僞,未見有眞實淳朴底氣像,若不矯捄此弊,則人心世道,將不知至於何境,今以敎化風俗爲說者,雖若迂遠,而四百年來風氣,亦旣屢變矣。人主一心,爲萬化之原,化民成俗,特一轉移間事也。從今發號出令之際,略於文爲制度之末,綜名覈實,損文就質,則窮則變之機,其在是矣。今日捄弊之策,恐無過於一誠字,伏願深留聖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鍾淳曰,上番所陳,好矣。然若推本而論之,則丕之所求徑寸大珠,初何所用哉?丕固不足責,而蘇則旣言其失,則當以古聖王投珠於淵,抵璧於谷之義,以明其無用,可也。今日若以德化,則不求自至,雖使珠玉自至,果安用哉?自古人主,以珠玉,玩好爲寶者,非治世之事也。無論求而得之,不求而自至,安足貴乎?蘇則之言,善則善矣而不能推原溯本,痛言其珠玉之非寶,其言亦無所取矣。上曰,閣臣,陳之。敎信曰,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綱則曰,丕自爲丞相,目則曰,帝遣授丞相印綬,以目觀之,似帝之所賜,而以綱言之,卽丕之自爲也。此曹丕所以脅天子之所爲耶?亦可見朱子筆法之嚴耶?晦祥曰,此丕之迫脅君父,使之如此也。上曰,此云帝尋遣御史大夫,授丞相綬尋遣之尋字,無乃有意耶?晦祥曰,先以王后令,策太子卽王位,而帝始詔授,故曰,尋遣也。敎信曰,此時事,皆非帝意也。布列朝廷者,皆是逆黨,命令一不出於帝,而都是假托也。上曰,此云操用法峻急,有犯必戮,操之用法,嚴則果嚴乎?晦祥曰,操雖奸雄,用法必嚴,故能戰勝攻取,芟除群雄矣。上曰,此之譽操也,曰,幾平海內者,不無如何耶?敎信曰,此是當時史臣本文,故多譽操之辭矣。上曰,綱則朱子之筆,而目則皆抄出當時史耶?敎信曰,然矣。陳壽《三國誌》,闊略諸葛亮之事,且如孫盛、習鑿齒輩皆尊魏,而於曹操,多有隘美之辭,《資治通鑑》,抄節載錄,而《綱目》則又因《通鑑》,略加增刪,故此等處,皆舊史之本文耳。上曰,孫盛何時人乎?敎信曰,晉時人也。上曰,東晉時人耶?勉昇曰,未及詳考,不敢仰達矣。晦祥曰,諸葛亮勸殺劉封,而慮其後弊者,似過矣。封本寇氏之子,則何與於易世之際,而以此疑之乎?上曰,業欲以此下詢矣。初旣養而爲子,末乃殺之,何也?敎信曰,封無罪而誅之,則誠非矣,而封旣有罪矣。當初昭烈之養而爲子,已是不善爲之事,則豈可溺於私愛,又不以法而罪之乎?且初旣失着於養子,而人又剛猛,則易世之後,安保其無變乎?鍾淳曰,罪不至於當殺,則諸葛亮,必不爲勸其君殺不辜矣。晦祥曰,只以其罪罪之,可也。以後弊言之者,似甚,如何矣?上曰,昭烈初不養而爲子則好矣。勉昇曰,昭烈此着,大是不經之事也。若初不養而爲子,則豈有後弊之可論乎?上掩卷,命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