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洪鉉輔〈病〉。左承旨趙榮福〈坐直〉。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同副承旨成震齡〈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李顯祿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小臣議政府方物封裹，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持平李挺樸□□□，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禁衛營敎鍊官來言，鄕軍□□今朔爲始，南伐院私習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試官工曹判書權𢢜，刑曹判書兪命弘，前參判黃龜河，知中樞府事許玧，行司直金相玉，刑曹參判黃璿，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二所試官，勢難備員，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文所試官工曹判書權𢢜，刑曹判書兪命弘，前參判黃龜河，知中樞府事許玧，行司直金相玉，刑曹參判黃璿，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二所試官，無以備員，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實病人外，竝更牌招。

○又啓曰，參試官尹涉、申處洙、洪聖輔，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參試官尹涉、申處洙、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慶聖會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大王大妃殿上尊號時，正使左議政洪致中，鞍具馬一匹賜給，副使左參贊李宜顯，玉冊文書寫官西平君橈，竝加資，玉冊文製述官判府事李觀命，玉寶篆文書寫官領府事閔鎭遠，各熟馬一匹面給，傳敎官右承旨趙榮福，熟馬一匹，樂章文製述官副提學李箕鎭，半熟馬一匹，捧冊官副正李喜聃，僉正金後衍，捧寶官主簿金九衍，佐郞鄭錫耆，各兒馬一匹賜給，擧案者別提尙壽昌以下諸執事及司謁徐尙載、康信興，司鑰馬世珍、尹德載、李貴永、金時健、曺孝彬、張廷碩、張哲碩，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鄭德興、玄一億，各不粧弓一張賜給，各殿別監及諸色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冊禮時正使左議政洪致中，鞍具馬一匹，副使判書沈宅賢加資，傳敎官右承旨趙榮福，玉冊文製述官提學尹鳳朝，書寫官留守朴師益，敎命文製述官左參贊李宜顯，書寫官副司直金相玉，篆文書寫官都承旨洪鉉輔，金寶篆文書寫官都承旨洪鉉輔，各熟馬一匹，敎命差備直長沈溥、具鼎勳，玉冊差備佐郞閔翼洙、申釴，金寶差備判官李保命，司錄趙尙綱，各兒馬一匹賜給，擧案者主簿李斗英以下諸執事及司鑰池碩昌、李時逸，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金命三、安潤宅，各不粧弓一張，領率部將李東英等五，各上弦弓一張賜給，諸色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大王大妃殿玉冊差備，李仁栽、李夏昌，玉寶差備吳斗興、崔景遠，竝加資，尙傅辛錫祚，半熟馬一匹賜給，各差備金贊益等以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致詞函差備朴興健，上弦弓一張賜給，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王大妃殿上尊號時，玉冊差備辛錫祚、金信弼，玉寶差備尹起莘、黃道晟，竝加資，尙傅崔震泰，半熟馬一匹賜給，各差備金興西等以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致詞函差備鄭萬揆，上弦弓一張賜給，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王大妃殿上尊號時，正使左議政洪致中，鞍具馬一匹賜給，副使判書金興慶，玉冊文製述官左參贊李宜顯，書寫官參判洪禹傳，玉寶篆文書寫官同敦寧李徵夏，竝加資，傳敎官右承旨趙榮福，熟馬一匹，樂章文製述官參議申昉，半熟馬一匹，玉冊差備正郞崔重鼎、兪業基，捧寶官正郞朴聖輯，佐郞李益炡，各兒馬一匹賜給，擧案者主簿金時會等以下諸執事及司鑰金世興、全時成，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奏時官李尙斌、李重蕃，兩尊崇冊寶內入時奏時官吳允諧，各不粧弓一張賜給，諸色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尊崇都監都提調左議政洪致中，鞍具馬一匹賜給，提調申思喆、金興慶、沈宅賢，參判黃龜河，都廳副應敎權𥛚，副司果李端章，竝加資，提調判書黃一夏，都廳檢詳李瑜，竝勿論，郞廳主簿兪彦哲，佐郞尹潚，主簿李夏範、鄭彦恢，正郞鄭彦燮、安允中，竝陞敍，前掌令鄭匡濟，正郞洪晉猷，佐郞徐命勳，正郞李挺樸，各熟馬一匹，正郞陳翼漢、李瑋，主簿權定性，正郞尹慶一，主簿權熻，各兒馬一匹，正郞崔重鼎、李德孚，各上弦弓一張賜給，監造官副司勇洪得福、李嵩鎭、金趾慶，別工作監造官李志完，竝六品遷轉，已出六品者陞敍，監造官前直長黃尙老，前敎官趙謙彬，前參奉洪啓道，各兒馬一匹，領率部將內禁衛周尙緝等六，各上弦弓一張賜給，算員以下員役、工匠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冊禮都監都提調左議政洪致中，鞍具馬一匹賜給，提調判書申思喆、金興慶、沈宅賢，參判黃龜河，都廳副應敎權𥛚，副司果李端章，竝加資，提調判書黃一夏，都廳檢詳李瑜，竝勿論，郞廳主簿兪彦哲，佐郞尹潚，主簿李夏範、鄭彦恢，正郞鄭彦燮、安允中，竝陞敍，前掌令鄭匡濟，正郞洪晉猷，佐郞徐命勳，正郞李挺樸，各半熟馬一匹，正郞陳翼漢、李瑋，主簿權定性，正郞尹慶一，主簿權熻，各兒馬一匹，正郞崔重鼎、李德孚，各上弦弓一張賜給，監造官副司勇卞觀夏、兪勉基、李宗臣，別工作監役官李志完，竝六品遷轉，別三房郞廳正郞朴聖輯，監造官直長金天澤，各兒馬一匹，郞廳佐郞李道瞻，上弦弓一張賜給，直長權熻、韓德師，竝勿論，員役、工匠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今此祔廟尊崇冊禮三都監賞格中，一人雖兼數事，毋得疊授。

○以贈領議政宋甲祚，卒禮曹判書洪萬容，卒右議政閔鎭長諡號公事，傳于李顯祿曰，今日政擧行。

○慶聖會，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勿擬試官望事，昨已草記蒙允，而郞廳則員數頗多，故不爲竝請矣。卽見試官望，則郞廳十員內，見擬於望中者，多至六員，本廳書寫之役，將不免狼狽，令該曹其中三四人改付標以入，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未差，參議申昉進，左副承旨慶聖會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服制，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兩司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內官吳斗興、張厚載、辛錫祚加資事，命下，而斗興、厚載、錫祚三人，本資乃是崇祿，今無可加之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各熟馬一匹賜給。

○又啓曰，西平君橈加資事，命下，而橈本資，乃是顯祿，今無可加之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熟馬一匹面給。

○以李根爲掌令，趙明澤爲持平，金龍慶爲獻納，成大烈爲正言，洪聖輔爲兵曹正郞，朴震亮爲奉常主簿，左參贊李宜顯，今加崇祿，同敦寧李徵夏，今加資憲，禮曹參判洪禹傳，今加嘉義，以上加資事，承傳，實錄兼春秋二單，金龍慶、李度遠，贈領議政宋甲祚諡景獻，卒右議政閔鎭長諡文孝，卒禮曹判書洪萬容諡貞簡。

○兵曹口傳政事，以鄭亨益爲副司直。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進，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徐宗燮方物封裹進，左副承旨慶聖會進。以鄭亨益、李纘基爲同知中樞府事，姜再烈爲僉知，吳重周爲訓鍊都正，崔錫胤爲中樞經歷，李漢弼爲都摠都事，李重泰gg李秉泰g爲部將，李萬協爲三陟營將，柳明錫爲慶尙左水虞侯，姜一珪爲文兼宣傳官，李萬載爲楊下萬戶，前郡守權興駿，今加折衝，南漢留營將單李萬協，副護軍四，李秉泰、權𥛚、李端章、姜一珪，副司直三，黃龜河、鄭弘濟、韓頤朝，副司果二，李度遠、朴弼震，副司正鄭亨復。

○金祖澤，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權𥛚陞資，代副司果李度遠差下，郞廳金龍慶違牌坐罷，今已敍用，還爲差下，令該曹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顯祿，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自前使役中，玉寶雕琢最難，若付之於尋常玉匠，則方琢之際，或傷缺而棄之，旣鍊之後，瑕見而棄之，以此工役，每患窘急，故毋論軍門將校與閑散，善於玉刻者，招致付役，已有前例矣。今番各殿玉寶雕琢時，前日使役武人崔天若招致，使之付役，而渠以曾任將校之故，恥與工匠爲伍，旣不受料布，又不欲混入書啓中，不可無別爲論賞之道，故自前別單書入論賞矣。今亦依前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冊禮時，玉冊差備金壽億、朴贊文，敎文差備許有章、林好榮，金寶差備呂起陽、李濬，命服差備張厚載、咸熙春，竝加資，尙傅尹起莘，兒馬一匹賜給，各差備金振西等以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致詞函差備金景浩，上弦弓一張賜給，諸色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尊崇冊禮時排設次知內官崔萬裕，半熟馬一匹，從事內官朴行重、金德輝，各兒馬一匹賜給，次知別監尹龜瑞，書題司鑰中差下。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玉寶篆刻武人崔天若，自癸巳先朝上尊號時，至于今日，國有大禮，連爲來役，不可無別爲賞功之道，特爲加資。

○金祖澤，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文科講經一所，設場於本曹，上直郞廳，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丙午式年文科講經試官望，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擬望，竝與參試官每望各二員，備擬以入，而前參判黃龜河，前掌令朴弼正，前正言洪聖輔，前校理金龍慶，前持平趙明澤，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因實錄廳啓辭，試官望中本廳郞廳見擬者，三四人，改付標以入事，允下矣。望單子中，實錄廳郞廳見擬者四人，改望付標以入，而其中前掌令李齊恒，前司成沈㙉，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弼正爲副護軍，金龍慶、趙明澤爲副司直，洪聖輔爲副司果。

○金祖澤，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武科覆試官，當各以三員擬望，而嘉善以上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每望各二員備擬，而堂上中，曾經閫帥，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聖龍所援諸人等，所當開坐推問，而同義禁臣李鳳祥，引嫌不進，同義禁臣金取魯，今明日以式暇，未得進參，無以備三員，不得開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以議政府檢詳，以左議政意啓曰，今日本府合坐，各司新除授官員，依例參謁，而司憲府監察安壽相，兵曹佐郞宋秀衡、尹涉，皆稱病不進，竝令攸司推考，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兵曹言啓曰，去十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朔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李文標、李馨登在外，正郞申處洙，佐郞尹涉，試官牌不進，正郞洪聖輔未肅拜，佐郞宋秀衡，以試官承牌詣闕，趙侹，有身病，宋國緯今方入直，而外司上直，他無推移之路，依近例以都案郞廳，使之直宿，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榮福曰，有入侍製述科次者，大提學，命招來待。

○傳于趙榮福曰，夜對爲之。

○傳于趙榮福曰，大提學同爲入侍。

○慶聖會，以備邊司言啓曰，平安兵使具鳳昌，以病呈狀，而西閫重任，不宜輕遞，故以調理察任之意，題送矣。今又連呈，懇辭不已，聞其實病沈淹，至於曠廢軍務，有難強令察任，具鳳昌，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禮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於日者，伏見備忘，有以臣同參祔廟都監提調之列，至命加臣資一級者，臣誠驚惶踧踖，不知所以自處也。噫，三年制畢，縟儀告成，頒赦疏恩，邦慶維新，仰惟聖上追感之懷，當復如何？不肖微臣，猥受監董之任，始因賤疾之濱危，旣不得鎭日赴坐，繼以本兼諸務之牽掣，亦不能專意敦匠，其不以不職，見評於公論之地者，幸矣。有何一毫可紀之勞，而敢與諸臣，渾蒙恩數也？臣本魯下，補蔑絲毫，而夏初進一階，今又荐加一秩，半年之內，超躐如此，不惟臣自揣分量，以福爲災，抑恐僥倖之門，自臣而始，有以傷聖朝明愼之政也。況此崇政之階，自是一品之秩，舊躋卿列，尙云冥升，今玆濫竽，尤豈臣夢寐所到？臣自承恩命，寢食不寧，直欲循墻而不可得，古人所謂以榮爲憂者，眞苦切之言也。嚴召之下，不敢冒進，坐犯違慢之誅，尤增悚蹙，伏乞聖慈，俯諒臣之血懇，非出於邊幅，特許收還新授資級，以安微分，以重名器，公私萬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勿過辭焉。

○咸原府院君魚有龜疏曰，伏以臣之亡父墳塋，在於京畿豐德地，自去秋終制，倏倏周歲，時序累更，又曠省掃，怵惕霜露，感慟靡極，而國制，祥禫未畢之前，不敢以私懇煩暴，荏苒至今，情事益切，敢始冒死陳籲，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賜恩暇，俾得展省丘墓，以伸人子至情，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依疏辭往來焉。仍傳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初更三點，上御進修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趙榮福，侍講官尹心衡，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兼春秋李鳳鳴，大提學李宜顯，同爲入侍。侍讀官尹心衡，進讀《心經》上篇，自大學所謂誠其意者，止一篇緊要之處。上曰，下番讀之。侍讀官朴師聖，讀自又曰有人胸常若有兩人，止非指誠之至者而言也。上曰，承旨讀之。參贊官趙榮福，讀自蘭溪范氏曰人心，止蓋不獨心箴也。心衡曰，此章，蓋論誠字之意，程子之言，何所不好，而此章所論，最當爲體驗處也。蓋誠者，眞實之理，天之所覆，地之所載，無非誠實底意，人亦有誠實之心然後，可以參天地而爲三才矣。學問之工，但當實用其力，而無有一毫之虛假，見善則如好好色，見惡則如惡惡臭，去其惡而取其善，禁止其自欺之心，而以自快足於己，則自然心廣體胖，而誠之工夫，於斯極矣。上曰，然矣。心衡曰，愼獨者，非謂其獨處之時，心頭之萌動處，自有人所不知，而己獨知之者，必謹之於此，禁止其不善之萌，而不使其潛滋暗長然後，可以有得，故朱子以爲審其幾焉，此是學者之第一工夫也。上曰，其言好，當留意矣。心衡曰，朱子曰，小人陰爲不善，而陽欲揜之，非不知善之當爲，與惡之當去也。但不能實用其力，人孰無好善之心，而其好之者，不能如芻豢之當好，則其好也不能誠實，故其好惡之心，亦無以得其正，而陰惡陽善之迹，卒莫之掩，匹夫猶然，況乎爲人上者，凡於好惡之間，若有一毫之不得其正，而要得好善之名，則是其不誠之甚者，其所發諸施爲者，豈有一事之得其正乎？上曰，其言好矣。大提學李宜顯曰，此言有天德，便可語王道云者，程子之說，雖甚簡約，其意則緊切，而最深遠也。上曰，然矣。心衡曰，此云有人胸中，常若有兩人焉。蓋人之大本未立，則未辨其善惡，而以致二者之交戰于中，必能持其志，使氣不能亂，然後可免二者之交戰，故曰，聖賢，必不害心疾，蓋謂聖賢，不憂其致心疾也。自古論治心之道者，多矣。孟子曰，勿助長也，心勿忘也。先儒曰，平平存在，略略收拾，此皆古人治心之法，而學者工夫之要也。必須體驗於斯，可爲進德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心衡曰，劉忠定公，以盡心行己之要，問於溫公，而又問其行之何先，則溫公，答以自不妄語，始所謂不妄語者，非謂其罕言也。蓋謂不爲雌黃之論，虛僞之說也。人之易失於虛妄者，惟言語爲甚，故行己之要，在於誠，存誠之道，當自不妄語，始不妄語，則可以言行相顧，此溫公所以善敎，而劉公所以善學也。蘭溪范氏之所引訂者，蓋言其存諸者，形諸外也。學者工夫，旣能臻極，則自然有體胖之美，其心有不善，則雖欲厭然揜之，人之見也，如見其肺肝矣。上曰，自先朝，勸奬文臣之道，月課之外，亦有間間命製之事矣。予於三年制畢後，初爲夜對，故玆下四首詩題，隨其所作製進，參贊官趙榮福受題，披示入侍諸臣，五言律詩題二，七言律詩題二也。上曰，大提學，亦爲製進。宜顯曰，小臣素無律詩工夫，不敢製進，極爲惶恐矣。上曰，勿爲過嫌製進，宜矣。宜顯曰，小臣若可製進，則聖敎之下，何敢爲辭？素未解律格，故不敢承命，尤極惶悚矣。上曰，若然則何必強令製進乎？入侍諸臣，皆製進。上覽畢，命大提學科次，宜顯，科次以進。上受置榻上，命內侍宣醞，酒一行，宜顯、榮福，皆以不飮，辭。上只饋其飮者，榮福起而跪曰，夜已深矣。久御冷殿，恐致玉體之傷損，小臣極知惶恐，而敢請退出。上曰，與諸臣同樂，予不知勞，且宣醞，亦有杯數，當盡其數耳。仍命饋之，心衡、潝、鳳鳴三人，能盡其五杯香醞矣。上親筆寫賞格物種於製本，命內侍頒賞，居首侍講官尹心衡，貂皮立掩一，之次參贊官趙榮福，織毛馬粧一，之次記事官李潝，鼠皮帽掩一，之次侍讀官朴師聖，兼春秋李鳳鳴，假注書安相徽，各賜楮注紙筆墨有差。上曰，卽今則無湖堂錄，誰主是薦耶？宜顯曰，湖堂錄，近來無所薦之人，主薦則臣與兩館提學爲之耳。上曰，近來新進頗多，速爲新薦，可也。宜顯曰，湖堂錄，例看其履歷，必以玉堂抄選，而館錄，亦未爲之云耳。心衡曰，館錄，已有成命，而副提學李箕鎭，連爲呈告，故尙未擧行，事體極爲未安矣。上曰，旣有成命，則何敢如是遷就乎？事甚未安，從重推考，催促爲之，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日

行都承旨洪鉉輔〈坐〉。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成震齡〈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安慶運〈病〉。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造殿還御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鉉輔啓曰，右副承旨金祖澤，今日病不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顯祿曰，今日申時，還御于大造殿，政院知悉。

○假注書李壽海拿推，代以安慶運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右邊捕盜從事官，趙隆爲之。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今日還御昌德宮後，弘化門依前還閉，敦化門除標信開閉，建陽門入直禁衛軍，除出銅龍門把守，禁斷雜人，甲辰還御昌德宮後，不爲撤罷，今亦依前把守，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道肅川府遠竄罪人李眞淳，宣川府遠竄罪人李眞洙等，以其母歸葬事，依定式啓稟給由矣。今聞已過葬事云，還發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宗簿寺提調意啓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上尊號，端懿王后追上徽號，《國朝御牒》及《璿源譜略》中，依例修正，本廳與外四處，次第奉安，而《璿源譜略》進上進獻及頒賜件，亦爲一體修正，何如？傳曰，依啓。進獻件，亦爲只改張。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大禮旣成，擧國同慶，癃病如臣，幸與執事之列，歡抃之忱，實有倍於他人矣。伏見備忘記，都監監董之勞，鞍馬之錫，至及於賊臣，且惶且愧，誠不知置身之所也。念臣忝爲都提擧之任，適値朝家多事之日，前後赴衙，僅若干日矣。終始董役，無非諸堂郞勤苦之效，則臣以何勞，混被錫賚之典哉？無功受賜，不但有愧於臣心，恩賞太僭，抑亦關係於國政，嚬笑之愛，不可以不愼也。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令收還成命，以重賞典，以安賤分，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玆錫馬之典，實循舊章，卿何辭焉？卿其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司直李鳳祥疏曰，伏以臣於日者，猥將瀝血之懇，仰瀆宸嚴，及承聖批，有以兼任，豈拘格例？自卿爲始爲敎，臣於此，益不勝驚惶震惕，罔知所以自措也。今臣所蒙恩諭，實係非常之眷渥，不知無狀賤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之前？以首頓地，感淚交頤，糜身粉骨，亦所不辭，而猶且干冒煩瀆，不自知止者，豈臣之所欲哉？顧臣所叨兼任，地望自別，固不宜晏然承當，且臣才分，不及古人萬萬，而今以重任，猝然創始於臣身，官方之紊亂，至此極矣。臣何敢徒恃恩批，不念公議之嚴，揚揚冒出，以益其嗤點也哉？臣以此危迫之悃，連上請譴之章，喉司不諒，一向退却，惶悶抑塞，靡所自容，適當園陵幸行，召牌降臨，迫於嚴命，不得不冒昧出肅，而非有因仍蹲據之計，則難冒之勢，與前無異，玆敢不避鈇鉞之誅，復此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垂矜察，亟遞臣金吾之任，以重名器，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李顯祿啓曰，假注書李壽海，今日不爲仕進，累度催促，終不入來，且謂明日，當發鄕行云，假官未遞之前，欲爲下鄕，曾所未聞之事，誠極駭然，循例推考，不足以警責，而本院無他可施之罰，從重推考，何如？傳曰，事極駭然，拿推。

○左參贊李宜顯疏曰，伏以國家，洊有大慶禮，群情共抃，臣猥以無似，叨差任委，得以效誠於其間，其爲榮幸，固已極矣，而顧以儀貌之或有差失，文字之不免蕪拙，惶隕未已矣。昨於賞典之下，乃反與被加資之恩，愧懼之深，靡所容措，臣所叨兩任，不過暫時事耳。元無勞勩之可言，豈合濫膺名器之重，以大乖明王愛嚬笑之道乎？臣於昨年，旣躋峻階，今又增一級，班聯愈崇，涯分益踰，懍惕之心，其何可量？伏乞聖明，亟命收還新資，俾公私俱得其宜，豈勝顒祝？且臣椎鈍樸魯，不合文職，擧世之所共言，而文衡之除，前後猥及，臣苦心哀懇，屢煩籲號，違逋牌召，幾至十數而不止者，實以自知甚明，不敢以萬萬無取之姿，玷累詞垣高選，衷腸迫切，非有一毫虛假，而終未蒙聖慈之矜允，輒底黽勉而冒出，上慙官名，下怵公議，徊徨悶懣，夢寢何安？乃於昨日入侍科次之時，有一體製進之命，而自量才力，終難望其成篇，據實仰陳，獲蒙頷可，惟臣空疏之狀，已莫逃於臨照之下矣。噫，無論工拙，綴得三數短律，僅免曳白之譏，人人之所可爲，而臣則此亦未能，甚矣，臣之不文也。方今聖上，右文爲治，經席顧問，日孜不懈，奬勵文士，視古尤偉，此時任文事者，實有賁飾鴻猷之責，而乃以如臣甚不文者，尸其任，秪以自露其醜而已，其何以少有稱塞也哉？古人，以文人得職占，文道之大行，今臣之竊此匪據，以妨賢路，豈不爲壞弊文道之歸乎？伏況湖堂抄擇，又有筵敎，玆實文衡所主之事，又豈不文者之所可任也？前席倉猝，未及辭避，而反復思量，終有所不敢冒當者，輒敢竝此陳列，以冀體諒，伏乞聖明，察臣之無當於文事，亟命鐫遞臣三館之任，改畀其人，使聖朝文明之盛，丕振於今日，而微臣，得遂其區區自守之義，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舊例則然，至於文衡，卿辭尤過，須勿過辭，安意行公。

○副司直黃龜河疏曰，伏以今者大禮已成，賞典繼頒，如臣無似，亦得與於酬勞之列，至蒙陞資之命，臣誠驚惶愧恧，不自覺其何由以致此也。顧此新資，何等峻階，藉令臣，有一時奔走之勞，不過爲臣子自效之義，其在聖朝官人之政，固不可因此濫施，而況臣之出入邇列，亦有年矣。本末長短，以日月之明，何所不燭，而言其爲人，則庸碌迂拙，直是無一可取，語其履歷，則冥升驟遷，未嘗一邑宰，凡於時務世情，都不通曉，故世之知臣者，亦未嘗以此期臣，而昨年夏，猥躋亞卿，今年春，又超一資，兩年之內，忝竊之濫，未有如臣者比，居常懍懍，以榮爲懼，今又加之以曠世之恩，處之以匪分之秩，不知聖明，奚取於臣，而有此誤恩之荐疊也？古之明主，嚬笑亦愛，今日恩數之屑越如此，臣之一身顚覆，固不足恤，區區所大懼者，只在於汚睿簡而辱名器而已。且臣積月勞傷之餘，膈疾挾感重發，症兆非常，而痛勢猶不至大段難強，故連日賀班，不敢言病，黽勉進參矣。數日以來，一倍越添，奄奄床簀，殆至不省，此際考官之牌，一日三辱，欲起還仆，竟未免逋慢，臣罪至此，益無所逃，卽今病狀，已難自力，而分外恩資，萬不稱近，反復揣量，決無冒承之理，玆敢披瀝肝血，仰暴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俯諒臣人器之不稱，亟命收還新授資級，以重賞典，以安賤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都監，乃循舊章，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行判中樞府事申思喆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不避煩猥，冒死陳籲，冀被譴何，及承聖批，不惟不加罪罰，誨諭勤摯，旨意鄭重，至以從速行公爲敎，不料負罪如臣，何以獲此於聖明之下哉？惶感之極，繼切抑鬱之忱，噫，國有大慶，縟儀載擧，玉趾觀臨，百僚咸造，而獨臣以負釁之身，縮伏城外，日俟威命，終不得趨參於嵩呼之列，分義都喪，情禮莫伸，臣之踪地，其亦窮且蹙矣。臣雖不肖，亦嘗粗聞事君之義矣。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自是人臣當然之則，而況臣職忝有司，不能奉承明命，致勤嚴敎，釁咎昭著，負犯狼藉，則其所關係，非特不得其職而已。在朝家飭勵之道，宜卽重勘罪名，益彰愆尤，使國體無損，頹綱少振，而今聖上所以處臣者，一向寬假，過於委曲，此臣之不以免罪爲幸，而一疏再疏，惟願速被嚴譴者也。且臣伏覩今番都監賞格備忘，以臣名忝監董之任，混被加資之命，臣惶愧踧踖，益不知所措，臣本無可紀之勞，且有難貰之罪，而過蒙殿下涵貸，尙逭大何，亦云幸矣。況可以分外之崇秩，濫加於無似之身哉？微臣亢滿之災，雖不足恤，而國家賞罰之舛，不可不念，伏乞聖明，俯諒微悃，先治臣溺職之罪，以肅朝綱，且收臣新授資，以重賞典，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一時警責，一向引嫌，殊涉太過，今玆賞典，亦循舊章，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11月3日

行都承旨洪鉉輔〈坐〉。左承旨趙榮福〈病〉。右承旨李顯祿〈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病〉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豐川府使申命相，金溝縣監權瑊。

○李顯祿啓曰，明日謝恩兼冬至使拜表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根武一所進，李台徵文二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趙明澤文一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洪鉉輔啓曰，昨日移御他殿，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勝乎？臣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洪鉉輔啓曰，假注書安慶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李顯祿啓曰，弘文館新錄命下之後，尙今遷就，事甚未安，而日昨特推之下，副提學李箕鎭，一向引入，亦不卽擧行，殊無前後申飭之意矣。副提學李箕鎭，卽爲牌招，使之從速完錄，何如？傳曰，依啓。旣已出肅，又復引嫌，殊無承意，而特敎之後，亦不應命，此不過廉隅太勝之致。今日少有紀綱，豈容如是？事甚未安。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新錄，今當擧行，而館僚不可不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尹涉，昨日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今初六日，私廟擧動王世子隨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兼弼善未差，輔德閔應洙，弼善韓德厚，司書鄭彦燮，以文所講經試官，俱入試院，初六日前決難出場，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今初六日私廟擧動王世子隨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兼弼善未差，輔德閔應洙，弼善韓德厚，司書鄭彦燮，以試官，俱入試院，合有變通之道，令本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事，允下矣。試官初六日前，決難出場，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且以弘文館草記新錄，今當擧行，闕員差出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玉堂、春坊闕員，竝爲差出，何如？傳曰，依啓。竝姑改差，其代一體差出。

○金祖澤，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李文標、李馨登，俱在外，洪聖輔遭服制，一員未差，佐郞宋秀衡，方入試所，趙侹身病甚重，一員未差，只有宋國緯，內司入直，外司以都案郞廳，連日入直，事甚苟簡，在外正郞李文標、李馨登，今姑改差，正郞、佐郞未差之代，竝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進，參判未差，參議申昉進，右副承旨金祖澤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義禁府坐起進去，參判李裕民，文一所試官進去，參議趙鳴鳳，文二所試官進去，參知徐宗燮進，右承旨李顯祿進。

○吏批啓曰，春坊闕員，今方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縡爲吏曹參判，金相奭爲修撰，鄭彦燮爲兵曹正郞，李秉泰爲承旨，李光普爲兵曹正郞，金光運、李鳳鳴爲兵曹佐郞，鄭匡濟爲弼善，洪聖輔爲司書，李時栽爲禮曹正郞，朴弼正爲司僕正，安壽相爲宗廟令，黃泰河爲司䆃僉正，趙宗裕爲繕工奉事，洪得福爲掌樂主簿，趙尙紀爲思陵參奉，沈得賢爲瑞興縣監。兵批，副護軍李徵夏、閔應洙、韓德厚、成震齡，副司果鄭彦燮，副司正安慶運等單付。

○李顯祿啓曰，玉堂及侍講院闕員，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左議政洪致中，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啓曰，卽者大臣送言，明日拜表合坐時，政府西壁不可不進參，而左參贊李宜顯，以加資辭免，陳疏承批之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生鮮廛人等，逐日齊訴於本院，以爲江水，雖未合氷，冬節已深，漁船下海，輒皆空還，日供生鮮，實無繼封之勢，若不及時變通，則將未免闕供之患，極爲渴悶，依前例代封事，入啓定奪云。自前如此之時，亦有折半代封之規，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稟。傳曰，折半代封。

○傳于李顯祿曰，召對爲之。

○金祖澤，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淑嬪祠宇擧動，王世子隨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六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傳曰，昨日送鳳頭別監及事知兼司僕，更爲看審道路，墻垣若毁去，則雖不撤毁人家，可以通路處云，若除去威儀輦轝，可以過去處，則不必撤毁人家，而墻垣與人家相錯處，只毁其墻垣，俾不至於毁傷人家事，分付事，命下矣。更遣事知兼司，僕詳細審量，則道路最狹處，卽祠宇大門外，四十間許，而此處左右設布帳，則必有罣礙難通之患，墻垣外兩處草家，合十間撤毁然後，可以通路云，事勢旣如此，則不可不撤毁，分付漢城府，使之毁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六日，淑嬪祠宇擧動時，各樣差備軍五百二十一名內，衛軍二百五十五名計除，不足二百六十六名，依前例給價次，坊民調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丙午十一月初三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左議政洪致中請對入侍時，左議政洪致中，右承旨李顯祿，假注書安慶運，編修官都永夏，記事官李潝入侍，諸臣進伏訖。洪致中曰，近來日氣漸寒，連經大禮，玉體勞動，聖候，若何？上曰，無事矣。致中曰，東宮廟見之時，日寒如此，感氣新解，勞動之餘，能無損傷之節乎？上曰，平穩以度矣。致中曰，東宮廟見之時，小臣陪行往返矣。行步周旋，極爲安詳，永寧殿在於不遠，而展拜之節，以爲不稟大朝云，堅執不許，累度強請然後，始乃許之，沖年操守，乃至如此，非大聖人之姿，能如是乎？臣不勝慶賀之忱，敢此仰達矣。上曰，東宮還後聞之，則因其固請而許之云，予以爲得體矣。致中曰，今此謝恩使行時，咨文一事，有相議更稟之敎，而小臣久未入侍，不得仰達矣。外議皆以爲，彼人旣已許之，則復請無益云，而諸使臣之意，旣以更請爲無妨，原任大臣之意，亦如此，故咨文則旣已啓下，而昨日使臣，來見臣曰，泛稱刊印正史，頒示小邦云云，全史卷帙浩多，卒役未易，若以全史之未及刊印，或有防塞之患，則事甚可慮，措辭中添入先印本國紀以送之意，則似爲完備云，此言誠然矣。以此改構，似宜，故敢達矣。上曰，咨文或曰爲緊，或曰不緊，自有甲乙之不同，而予則以爲有咨文爲宜也。其所謂有若不信云者，乃是過慮之言，其措辭中，以爲印送本國紀爲幸，而若得全史，則尤幸云云，可也。致中曰，聖敎至當矣。上曰，我國不但爲其本國紀，冊子旣完，則全史得來，可也，如不然，則先得本國紀以來，爲好矣。〈出擧條〉致中曰，湖西，今年又爲被災，監司不可不卽速赴任，而新除授監司金礪，以情理陳疏苦辭，聞其情理，實難離親獨往云矣。忠淸監司眷率，已有肅廟朝成命，而今承旨趙榮福，爲本道方伯時，作爲節目，未及擧行矣。若許其將母赴任，仍令經紀凡具，俾爲自今以後遵行之地，則公私似爲兩便，故敢達矣。上曰，向時全羅監司李瑜，盛陳方伯眷率之弊，而下去時，亦自以爲不安云矣。方伯眷率，可禁，而又難創出於曾未率往之處，此事便否，果何如？致中曰，肅廟朝，臣以史官，槪聞廟堂稟達之意矣。蓋其至意，以爲監司，若不眷率，則只一周年而遞，其間雖有變通之事，瓜期已滿，不得措手，若許其眷率，定爲二周年之期，則自有久任責成之義云爾，小臣在外，與諸大臣商論此事，諸議皆以爲許之爲便云矣。上曰，眷率之後，其無弊端耶？致中曰，有母則將往，有妻孥則率去，家廟祭祀之需，奴僕供給之費，皆是前無而今有，豈如單身獨往之時乎？然若有區劃措置，則皆足以供之，亦豈有爲弊之端乎？諸道亦皆有營需米支供之資，而若有眷率，則似必不足，自朝家，當參酌加定，而鹽盆魚箭之屬，亦爲劃給，則可以粗成貌樣矣。上曰，旣有先朝成命，節目亦已成出，則自廟堂，更考其節目，而許令眷率，可也。〈出擧條〉致中曰，戶曹事，極爲可慮矣。雖在無事之時，不可一日無長官，況當此經用匱竭之日乎？判書申思喆，頃承嚴敎，惶恐無地，走出城外，席槀待罪，蓋戶曹前後上下之數，將近數百同，而猶有未盡下之數，則足爲該掌執言之端，而卽今地部事力，實無餘地，未能一時盡給，出於事勢之不得已，非慢忽之致，設令有司之臣，爲惜經費，而有此撙節之擧，此亦爲國事也，宜有可恕之道矣。且重臣事體，異於庶官，旣承嚴敎之後，雖有開釋之批，何敢遽出行公乎？似當別爲分付催促，故敢達矣。上曰，經費之不贍，予豈不知，而以前例言之，大禮時，則通明殿排設，必備新件，而且三度習儀，無異正日，故仍設遮日，以至正日矣。其日以大次所用，苟然移用，事體不當矣。戶判疏中，雖曰，未及上下，其所不能預爲上下，措備凡節，固爲未安矣。古語曰，不以天下儉其親，予上奉東朝，過行大禮，故有此敎飭，而當初出往門外，亦云過矣。雖以姑先二字爲嫌，批旨旣曰，無深意，則如是開釋之後，不爲變動，尤不亦過乎？以此意出於擧條，牌招察任，可也。〈出擧條〉致中曰，世子宮鋪陳點退之後，皆自內措備云，若有不謹之事，則申飭該郞，可也，而至於自內措備，則近於閭閻人逆情，恐有乖於大聖人處分也。上曰，頃日儒臣李秉泰，亦以此爲言，蓋未詳其曲折之致，而今大臣又言矣。建極堂，卽顯廟朝所造，而予爲王子時入處，故壬寅承儲後，因爲入處，東宮之處建極堂，自予始矣。其時戶判李台佐，問排設何以爲之？予答以不必重排矣。向者世子宮鋪陳進排之際，其在戶曹之道，宜備上下排，且予不役市民，自內修治，則戶判及堂郞間，一番入見，以上下排何以爲之之意，稟啓爲宜，故以此下敎矣。壬寅例，則出於予之自謙之意，而郞官，考出何處怪例，引以爲規，凡排設不有定例，隨其時下敎而爲之，且一郞官，何可於中使傳命之際，直爲稟達耶？其時欲爲推考堂郞，而東宮所處初頭排設之時，加罪該曹，非好事，且念郞官之意，出於欲守前例，故置之也。非出逆情，此由於傳敎之誤傳而然也。問諸內無誤傳之事云，此必該吏及算員誤傳之致，該吏算員，令攸司推治，可也。致中曰，聖上，恕其郞官所守而置之，聖德亦可見矣。其未及爲之者，更令該曹爲之，何如？上曰，欲使知其有前例，而後中止之意也。何必更爲乎？致中曰，豈獨於此處，無排設乎？上曰，非無排設也，謂上下排也。承旨李顯祿曰，我國凡事，無論大小，一從謄錄，故或不無膠柱鼓瑟之弊矣，然亦不可不用謄錄也。旣有壬寅修理謄錄，故外人不知其出於聖上一時自謙之意，而援以爲例者，不是異事。方今國儲蕩盡，誠可渴悶，戶判之凡百節用，亶出爲國之誠，此則通朝之所共知，聖上亦豈不下燭乎？修理郞官事，聖上，以恕其欲守之意爲敎，可見聖德之至矣。因其時有仍致之敎，外間意或其自內措備，而大凡言語輾轉差誤，以致訛傳者多矣。大臣旣有所聞，而悉陳於咫尺之前，可謂得體，聖上亦明敎其首末，聖德亦光矣。第末段該吏算員推治之敎，臣伏而思之，若成其罪案，實爲重大，而原其本事，至爲微細，以此形諸文字，憑問微賤之輩，恐有傷於事體，而非當初寬恕之聖意也。上曰，大臣得體之說，承宣之言是矣。予下敎後更思之，似爲煩碎，故擧條書入後，欲更下敎矣。承宣，乃卽覆逆，誠爲可嘉，收還其命，可也。致中曰，中宮殿冊禮時，禮房承旨，以傳敎官例，有加資之事矣。取考謄錄，則辛卯年吳挺一，先以祔廟時禮房承旨加資，而故判書尹絳爲其代，以中殿冊禮傳敎官，亦爲加資，丙辰、壬寅，則禮房承旨，皆以一人連參於祔廟及冊禮時，旣蒙加資之典，故不爲疊下矣。今番洪鉉輔陞資後，趙榮福代爲禮房，傳敎於中宮殿冊禮時，此與辛卯舊例相同，恩賞重事，非自下所敢請，而或恐前例，未及下覽，敢此仰達矣。上曰，辛卯謄錄，予未及見之矣。前例如此，該房承旨趙榮福加資，可也。〈出擧條〉承旨李顯祿曰，同副承旨成震齡，旣畢湖西覆審之役，方在淸州都會云，而今玆加資之後，必待朝家處分，不爲擧行檢田文簿矣。似當稟啓變通，然後，似可擧行，故敢達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遞給其職，使之仍爲檢田，似爲合宜矣。上曰，今姑改差其職，仍令檢田，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顯祿曰，小臣方待罪禮房，故敢達矣。堂後日記，自五月以後不爲修正者甚多，雖或有實故者，而亦由於怠慢之致矣。限十日爲定，其前不爲修正以納者，直捧禁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御營大將李鳳祥，爲同義禁，而頃日批旨中，謂以自卿爲始矣。在前元無武臣爲同義禁者，自辛丑年，始創新規矣。今者鳳祥，以爲先輩所無之事，渠不敢當之云，且渠家有稀貴之事矣。鳳祥，有老母甚賢，自前鳳祥有格外除拜之事，則不爲相見，前爲捕將時，其母以爲不遞職前，不爲相見云，若鳳祥之母，可謂嚴母矣。今此同義禁除拜之後，亦以爲不遞，則不見云，此是可貴之事，而且謁聖不遠，武將多事，似有變通之道，況又家有賢母，其言如此，李鳳祥同義禁之任，今姑許遞，似爲得宜，惶恐敢達。上曰，武弁爲銀臺，亦自先朝始矣。同義禁之任，豈可不爲行公乎？第大臣所達如此，且其老母之言可貴，今姑許遞，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致中曰，槐院分館，非止一二，而尙不擧行，體統所關，極爲寒心矣。上博士柳基緖，自初擔當，連爲出令，而自中多有謗言，故今聞不爲受由，徑先下鄕云，此似出於故犯矣。勿論故犯與否，宜有懲勵之道，與應參不參者李萬東、李大源等二人，一體拿推，何如？上曰，分館，自先朝已有申飭之令矣。今日朝廷，少有紀綱，安敢乃爾？今聞所達，柳基緖所爲，似是故犯，而三人，一體姑先拿推，可也。致中曰，槐院參下鄭熙揆等九人，曾以應頉之類，竝區別削職，而今番赦令，旣已蕩滌矣，敍用之後，則妨礙於分館，與前無異，竝爲依前削職，何如？上曰，君臣猶父子，何事不可語乎？鄭熙揆等九人，予初意，不欲敍用矣，紛撓之中，誤爲點下，遂有敍用之事矣。所達如此，更爲削職，可也。〈出擧條〉致中曰，靑山島屯田，專屬宮家事，命下，而稟定後可以行會，故仰達矣。薪智島鎭劃給八十結外，餘結，盡屬宮家乎？抑竝與本鎭次知八十結，而專屬宮家乎？上曰，薪智島萬戶所次知者，亦必有他處矣。靑山一島，全屬該宮，可也。致中曰，然則有難處之端矣。靑山島，本是都監糧餉廳屯田，而辛酉年薪智島萬戶新設之初，本島田畓三十餘結，劃給本鎭，而去庚子量田時，本島剩結，至於一百七十一結之多，故曾前所給三十六結外，加給四十四結，合爲八十結，劃給本鎭，其餘剩結，則竝屬都監，而其後又因本道狀請，靑山一島，竝屬本鎭，使成貌樣矣。都監草記中，雖曰，該鎭萬戶，兼管薪智島、餘鼠島太僕屯田云，而太僕屯田，則其收稅之物，皆爲上納於太僕，而本鎭不能用之，靑山島，若爲全屬宮家，則本鎭無以成樣，將何以爲之乎？上曰，此曾是糧餉廳所屬耶？糧餉廳所次知他屯田，若在於薪智島近處，則不滿百七十結，而雖止於五六十結，代給薪智島，可也。致中曰，問於都監後，當更爲稟達矣。上曰，唯。〈出擧條〉上曰，承旨進來。李顯祿進伏。上曰，今見兵曹草記中，私廟大門外罣礙處草家十間，毁撤後，可以周旋輦輿云，私廟擧動，非特今番而已。前頭亦必有之，且其家舍，卽草家云，隨其罣礙處撤毁後，令漢城府劃給空垈，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上又曰，私廟大門狹窄，不可乘輦出入云，大門外，設次下輦，東宮稍後，設次下輦事，分付該曹，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諸臣以次退出。

○丙午十一月初三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顯祿，編修官尹心衡，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安慶運，編修官都永夏，記事官李潝入侍，諸臣進伏訖。尹心衡，讀自《宋鑑》理宗皇帝癸巳六年春正月，至元以孔子五十一世孫元措襲封衍聖公。上曰，玉堂下番讀之。朴師聖，自元詔修孔子廟及渾天儀，至詔太常主簿朱楊祖詣洛陽，省謁八陵。上曰，承旨讀之。李顯祿，自夏四月，獻金俘于太廟，至鄒伸之爲元報謝使。上曰，注書讀之。安慶運，自乙未二年春正月以眞德秀知貢擧，至安南入貢。上曰，兼春秋讀之。都永夏曰，臣以七十二歲之人，燭下眼暗，不能進講矣。上曰，翰林讀之。李潝，讀自丙申三年春正月詔勸農桑，至詔改明年紀元爲嘉熙。諸臣讀訖。心衡曰，第二板，崔立作亂，自爲太師鄭王，而其黨皆拜官，元好問，亦爲左右司員外郞，甚可嘅也。好問，以儒者，名於世，而及其崔立作亂，其黨拜官，好問亦受僞爵，人之立志不固，則末梢乃至於此，豈非可惜乎？上曰，然矣。心衡曰，忽斜虎，以李仲德，乘馬入省，大呼縛致，堂下杖之。金主諭之曰，此軍得力，方欲倚用，卿何不容忍耶？斜虎以爲，錄功隱過，自陛下之德，將帥之職則不然，小犯則決，大犯則誅，強兵悍卒，不可使驕縱云，爲將帥者，雖不可專尙威猛，此言亦不可不監也。上曰，然矣。心衡曰，金哀宗，自謂我爲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無大過惡，死無所恨，而所可恨者，傳祚百年，至我而絶，與古荒淫亡國之主相等，獨以此介介云，而哀宗，信任宵小，且於避元兵奔竄之際，選室女備後宮，又修見山亭，爲遊息之所，以此見之，則其所自知者，甚不明矣。上曰，然矣。上又曰，史臣，以哀宗之自殺，謂之無愧於國君死社稷之義，此言，何如？心衡曰，哀宗之末梢處義，似不乖於死社稷之義，史氏之言，似好矣。心衡又曰，崔與之疏中，所謂忠實而有才者，上也，才不高而忠實有守者，次也。用人之道，無踰於此，此言正至論也。上曰，其言好矣。上曰，副提學李箕鎭，今日承牌耶？李顯祿曰，今日承牌入來云矣。上曰，弘錄，何日爲之耶？心衡曰，弘錄時，例有日會矣。日會定於明日，日會後一兩日內，當爲弘錄矣。李顯祿曰，檢詳金相奭，當移拜瀛館，使參弘錄，而明日拜表時，不可無政府郞廳，司錄方在外，若又無檢詳，則拜表時，政府郞廳，無以備之，故大臣送言於政廳，使之姑勿遷轉檢詳於瀛館云。玆於今日政，不得以金相奭，首擬於本館，而金相奭，必須歸本館然後，可爲弘錄，明日拜表後，又爲開政，歸相奭於本館後，乃可爲弘錄云耳。上曰，連日開政，極爲怪駭，豈可以政府一郞廳之遞改爲慮，而明日又爲續續開政耶？司錄尹天擎，今姑改差，以在京無故人，今日政差出司錄，而金相奭，則入玉堂望後，予當有處置之道耳。諸臣，以次退出。

11月4日

行都承旨洪鉉輔〈式暇〉。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同副承旨李秉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兩珥。

○金祖澤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文一所進，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趙明澤文二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秉泰，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顯祿曰，三使臣引見。

○李顯祿啓曰，今日拜表時，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無行公之員，雖無諫院，因爲行禮，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聲爲司錄。

○李顯祿啓曰，啓下遠道上言二百二十張內，一百四十八張，分下各該司，猥濫四十六張、違格二十二張、疊呈四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猥濫疊呈，爻周以下，而遠道違格，不是異事，竝下該曹。

○金祖澤，以御營廳言啓曰，各軍門外中日沒技人賜馬事，曾已定奪矣。本廳哨官韓錫欽，今月初三日中日時，片箭一巡三中，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書洪聖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秉泰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秉泰曰，私廟展拜吉時，巳時外又有他吉時耶？問啓。

○李秉泰啓曰，私廟展拜吉時，巳時外有他吉時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卯時及巳午間兩時竝吉，此兩時外，無他吉時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秉泰曰，三嚴，以巳初初刻，磨鍊以入。

○丙午十一月初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三使臣引見入侍時，正使密豐君坦，副使鄭亨益，書狀官金應福，承旨金祖澤，假注書安慶運，編修官都永夏，記事官李潝入侍，諸臣進伏訖。密豐君坦曰，今日辭朝出去，則累月將不得承候，下情缺然矣。上曰，萬里行役，正當深冬，好爲往返，是所望也。今當拜表，或有未盡之言耶？坦曰，冊子若速成，則可以持來，若或久爲不成，則有不可久留遲待，而少延日字，可以持來，則差待持來爲計矣。上曰，依爲之。坦曰，咨文，旣以改撰定奪，改撰正書後，速爲下送，似好矣。上曰，在彼人則謝恩爲重，在我國則得來冊子爲重，若爲得來，則聖祖百年之誣衊，庶可得雪，彼人所爲，雖曰，不足喜怒，此事則有不然者矣。須善爲周旋，必爲得來，可也。鄭亨益曰，聖敎至此，臣等力所及處，豈不盡心爲之乎？上曰，正使癸巳年赴燕後，始乃作行，副使年歲向暮，萬里行役，必須珍重自愛，深所望也。亨益曰，君臣猶父子矣，子若離父，而作萬里之行，則其心如何？今當遠離，益不勝憂愛之忱，玆敢仰達矣。殿下平日，如或觸冒風寒，則必有損傷欠和之節矣。今後雖於引接臣僚之際，必爲閉戶，勿觸風寒，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臨行勉戒，出於憂愛，可不留意焉？上謂正使曰，先卿赴燕時，卿隨往矣。卿今又赴京，追思昔時，宛如昨日，玆以數句詩，以表予意矣。仍書賜七言絶句一首，又賜上副使貂皮帽掩各一部，書狀官鼠皮帽掩一部，上副使書狀官及承旨史官，皆宣醞後，諸臣，以次退出。

11月5日

行都承旨洪鉉輔〈式暇〉。左承旨趙榮福〈坐直〉。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李顯祿啓曰，明日祠宇擧動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文一所監試官進，李根武二所監試官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監試官進，趙明澤文二所監試官進，今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堂上位不齊，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新除授弼善牌招事，命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金相奭，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祖澤曰，刑曹判書兪命弘初度呈辭，還出給。

○慶聖會，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試官禮曹參判洪禹傳，觸寒處冷，身病猝重，萬無參試之路，莫重試場，不可一時曠闕，令政院急速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因武一所草記，試官禮曹參判洪禹傳，身病猝重，萬無參試之路，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啓曰，今十一月初三日，孔巖津津船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津船五隻內，二隻破，令該曹斯速修改事，分付。兼別將白壽海，兼書記姜太建，敦義門軍士二名，無緣闕點，竝令該曹推治，何如？傳曰，依啓。別將書記，已爲逢點於楊花渡，孔巖闕點，於古皆然，勿治。

○趙榮福啓曰，明日擧動時，京兆堂上，當爲導駕，而判尹尹憲柱，自西關，未及上來，左尹張鵬翼，陣上進去，右尹申光夏，以摠戎廳巡歷出去，他無推移之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尹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

○金祖澤，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擧動時，本曹堂上二員，大駕侍衛一員，王世子陪衛一員守宮，而參判臣李裕民，參議臣趙鳴鳳，俱入試所，只有判書臣金興慶，參知臣徐宗燮，無以推移進參。假參知差出，雖似苟簡，不得已依近例，差出二員，以爲陪衛及守宮之地，而且郞廳，各有所掌，八員內正郞金光運在外，鄭彦燮佐郞宋秀衡、李鳳鳴，俱入試所，正郞一員未差，只有正郞李光普，佐郞趙侹、宋國緯，而以此侍衛及各差備內外司入直，無推移之路，正郞金光運，今姑改差，一員未差之代，竝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依啓。侍衛不可以假參知爲之，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有慶爲右尹，權𥛚爲兵曹參議，趙侹、李馨登爲兵曹正郞。兵曹參議徐宗燮，參知權𥛚，左尹金有慶，右尹張鵬翼。

○李顯祿，以禮曹言啓曰，謁聖吉日，以今十一月二十五日擧行事，推擇啓下矣。文武科放榜及雜科吉日，當爲次次退定，故更令日官推擇，原粘目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奉常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宗廟及文廟諸山川各項祭享所用中脯，近因別祭之浩多，今已垂乏之際，文廟謁聖與宗廟臘享大祭敎是時，親臨事，旣已啓下矣。中脯不足之代，以明年春等中脯，今方預造，推移引用於別祭之需，而貢人輩，擧皆倒懸，無價本責徵，則非但渠輩之難堪，祭享事體，亦涉苟簡。春等所受中脯價及丁亥加定中脯貢物價本，趁今上下之意，分付戶曹及宣惠廳，以爲及期造備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卽者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本營大將李鳳祥，方在武一所，而擧子之應講者尙多，今日內勢難畢講，明日擧動時，左巡廳別路結陣，有難及期擧行云。李鳳祥試官之任，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試官望單子入之。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司書洪聖輔，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明日王世子隨駕擧動時，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依啓。陪從之官，只以三員，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以在京人差出。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明日王世子隨駕擧動時，陪從之官，只以三員，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以在京人差出事，命下矣。政官卽爲牌招，改差之代，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右副承旨金祖澤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文一所試官進，參議徐宗燮進，參知權𥛚未肅拜，承旨趙榮福進。

○吏批啓曰，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在京無故之人絶乏，未赴任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韓德全爲弼善，黃龜河爲同義禁，全近思爲兵曹佐郞，姜一珪爲開城經歷，左承旨趙榮福，今加嘉善事，承傳。兵批，副護軍申光夏、趙鳴鳳、鄭匡濟等單付。

○金祖澤啓曰，今日政，新除授宮官，待下批卽爲牌招，明日王世子隨駕擧動時，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明日大駕詣私廟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金祖澤，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尊崇行禮後，《璿源譜略》，依例修正事，入啓允下，而進獻件，亦爲只改張事，命下矣。進上件，依前以全帙印進，而進獻件，只改張以入乎？敢稟。傳曰，進獻之中，進上件，亦在矣，一體擧行。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淑嬪祠宇展拜擧動時，本府都事十員內，九員，大駕各差備隨駕，一員，留司，王世子考喧左右都事二員，今式年文武科四所禁亂都事四員，無以備員，假都事六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李顯祿疏曰，伏以臣於假注書李壽海供辭，有不得不略暴其事實者，向者壽海，謂有緊故，面請遞改，臣謂私廟行幸，只隔數日，過後辭遞未晩云爾，則壽海仍不仕進，偃然在家，稱以明當下鄕，累度催促，終不入來，假官之非重病，則不得在家請遞，例也。未遞職前，遽欲下鄕，曾所未有之事也。近來百隷怠慢，堂后尤甚，臣嘗慨然，前後筵中，屢請申飭，而今又適當該房，故欲存體例，有所稟啓，而今壽海，因此發怒，公肆侵詆，語多不擇，驅臣於不韙之科，自處以無過之地，誠堪一笑，臣不無逐條可辨者，而不欲與年少氣勝之人，呶呶相較，以重傷事面，然其壞損體統，墜落院規則甚矣，尤可慨也。臣旣被其無限譏斥，揆以廉隅，決不可晏然於職次，玆暴微悃，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俯賜諒察，遞臣職名，以存院規，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禮曹參判洪禹傳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見備忘記，以臣寫進王大妃殿玉冊文，至有加資之命，臣誠驚惶感愧，莫知措身之所也。噫，臣之不工翰墨，世所共知，金石鐫刻之任，豈臣所堪，而一時承乏，謬被充差，事係召役，義難推辭，不揆陋拙，唐突應命，而多病年來，久抛鉛槧，筆路荒澁，殆不成樣，其得免於玷汚顯冊之罪，亦已幸矣，而今迺以此爲功，得與敦匠諸臣，混霑恩賞，是豈臣賤分之所敢自安，而亦豈不有乖於聖朝惜名器，愛嚬笑之道乎？臣雖愚迷，亦有廉愧，分外寵典，決知其不可承當，而伊日恩資下批，適及臣見擬試望，承牌詣闕之時，正値深夜，旣不得陳章控辭，方在禁中，又不敢闕謝，遂不免黽勉祇肅，仍赴試院，蓋欲少伸分義，初非爲因仍冒受之計也。且臣痰火痼疾，每遇寒節，輒致增劇，近又積瘁於三日賀班趨走之餘，感冒重發，喘嗽交作，殆不能支吾，而掌試有命，不敢違逋，擔舁病軀，艱詣試所，數日處冷，疾勢越添，胸脅牽痛，氣息促急，有時悶塞，全不省事，不得不仰煩天聽，遞免試官，歸家調治，雜試藥物，而源委旣深，差歇未易，委身床笫，宛轉叫苦，以此病狀，斷無旬月內強起供仕之望，玆敢披歷情實，疾聲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許收還新資，仍命鐫遞職名，以重賞典，以延殘喘，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其勿辭焉。

○丙午十一月初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領府事閔鎭遠，特進官金取魯，同知事尹鳳朝，參贊官慶聖會，侍讀官黃梓，檢討官金相奭，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臣全陽都正樸，武臣行副護軍具聖任入侍，諸臣進伏訖。上讀《孟子萬章上》編gg篇g，前受音一遍，自萬章問曰，或謂孔子於衛主癰疽，至末章蓋以其不正之心，度聖賢也。侍讀官黃梓，讀萬章下編gg篇g，自孟子曰伯夷目不視惡色，至九板章下註，太和元氣之流行於四時也。上復讀新受音一遍訖。黃梓曰，此章，蓋論伯夷、柳下惠之氣質也。一篇大旨，專在於時之一字，伊尹若不遇成湯，則豈能出乎？且伯夷雖善，其辭命不受，此而過於淸也，柳下惠，亦偏於一邊矣。金相奭曰，伯夷，聖之淸者，而淸中過於偏，柳下惠，聖之和者，而和中過於偏，惟伊尹之道，不淸不和，體用能具，而近於孔子之道矣。尹鳳朝曰，孔子、伊尹之道，大小雖不同，伊尹之道，使先知，覺後知，先覺，覺後覺，由此言之，則伊尹之道，豈非近於孔子之道乎？上曰，其言好矣。閔鎭遠曰，伊尹，知其就湯，而能行其道，故自畎畝出來矣。上曰，然矣。鎭遠曰，古旣伊尹，今亦豈無伊尹乎？伏願殿下，至誠求賢，則亦必有于于之美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梓曰，孔子集群聖之大成，故若奏樂之際，以金聲之，以玉振之。諸子譬則有若或金聲，或玉振，而不能具終始條理矣。上曰，其言儘好矣。鎭遠曰，日氣甚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鎭遠曰，膈間不平之氣，近來何如耶？上曰，膈間不平之氣，已成痼疾，何可容易快祛乎？鎭遠曰，近來水剌，何如？上曰，近來則加勝矣。鎭遠曰，丸藥已盡進御乎？上曰，旣已盡爲進御，一劑加製以入，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鎭遠曰，前頭日氣極寒，而連有勞動之擧，伏不勝悶慮之至。臘享大祭，有親行之敎，又爲定行謁聖，當此極寒，恐有傷損之節，臘享則勿爲親行，而謁聖則退行於明春，何如？上曰，一時將事，有何所難？但謁聖時文武擧子，當此嚴冬，就場極難，故有退行於明春之敎矣，以祔廟後，不卽謁聖，爲未安，其言爲是，故旣已定日矣。到今豈可更爲退行乎？且拘於三年禮制，不能親行四時之祭，故臘享則必欲親行矣。鎭遠曰，臣事肅廟朝三十餘年，只見親行夏享大祭，而不見冬享之親行，蓋當寒愼攝之意也。今亦依先朝舊例，今此臘享大祭，勿爲親行，未知何如？上曰，今此臘享，卽三年畢制後，初度大祭也，豈可不親臨將事乎？鎭遠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平穩矣。鎭遠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而丸藥其果連爲進御乎？上曰，王大妃殿氣候一樣，而丸藥連爲進御矣。鎭遠曰，王世子氣候，何如？宗廟擧動後，聞春坊僚屬之言，則東宮顏色，不能如前云，必爲各別愼攝，何如？上曰，姑爲無事以度矣。鎭遠曰，實錄廳修史之役，自緣多事，漸至遷延，極爲可悶矣。近來趙尙絅，着實仕進矣，今又將赴外藩，諸議皆以爲趙尙絅，留置爲好云，臣欲爲仰達者久矣，而未果矣。趙尙絅咸鏡監司之任，遞改，何如？上曰，趙尙絅，雖爲遞改，實錄堂上中人，又必爲之，旣遞一人，又差一人，則徒致紛紜矣。趙尙絅則勿爲遞改，而此後申飭銓曹，實錄堂上中人，則勿爲他使，而只任實錄事，可也。鎭遠曰，非臣職掌，而偶有所見，故敢此仰達矣。向者李濡延諡時，以宣諡官單子不下之故，宣諡官，日暮始來，禮節苟簡，不成貌樣。蓋宣諡官，旣非備三望受點者，此後則不待單子啓下與否，單子入啓之後，宣諡官，卽爲出去，奉行宣諡，何如？上曰，此後則依此爲之，可也。鎭遠曰，內局提調之任，臣實不可以堪當矣。臣以蒲柳之質，年齡已暮，身居保護聖躬之地，決不可以堪承，伏願聖明，亟許遞改幸甚。上曰，卽今在廷大臣，元無筋力之勝於卿者，且卿或於氣力不平之時，則雖爲不參問安，亦何妨乎？勿爲過辭，安心行公，可也。鎭遠曰，他大臣之老病，臣亦知之，而他大臣之年歲，皆不及於小臣，且他大臣，則自少時養病者也，臣則自平時強病者也。且臣之平日，元無可行之職，例讓之事矣。且臣亦不無難安之端矣。向者一醫，不能進退，如是而自謂提調，猶且行公，渠輩之指示侮弄，無所不至云，雖以此事言之，亦當可遞也。上曰，此事，予非所以非卿也。我國之只以門閥用人，極爲痼弊，故有所云云矣，豈可以此，爲去就之端耶？今此爲言，誠是意外也。鎭遠曰，臣若欲與渠輩相較，則豈以退去爲意乎？向日之事，緣臣不勝任之故矣，百爾思之，終不可行公矣。上曰，卿若以此，終至遞職，而予若以此遞給，則其在事面，當爲如何？勿爲過當之言，可也。特進官金取魯曰，成均館凋弊特甚，凡百形勢，無以成樣。循例供士之物，亦不得辦出，每當月朔，輒爲假貸本館，與他司自別，而事體之苟簡，莫此爲甚。蓋本館，專以奴婢貢布支過，而近來人心巧僞，外方列邑，亦不肯檢察，元額漸縮，布數隨減，本館之不能貌樣，專由於此也。守令之不捧貢布者，特拘解，解法意有在，而亦不動念，輒以逃故懸頉，今年以推刷當次，纔已啓稟發送郞廳，而收貢則每年以館隷，差送矣。差人下去，徒貽外方之弊，而小無實效，故今年則不送差人，使各邑受送矣。其中如有不爲惕念擧行，最爲尤甚者，別爲啓稟論罪，何如？上曰，自祖宗朝，優待賢關之意，實爲自別，而近來百事怠慢，已成痼弊，日後守令中尤甚不爲捧納者，自本館啓稟，則當別爲處分矣。取魯曰，然則此事出於擧條，使外方守令，預爲詳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平安監司洪錫輔，爲大司成時，以生進圓點，準滿十五點後，始爲許赴泮中諸試事，筵達定式矣。今後泮試，所當依此擧行，而第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稟矣。生進圓點後，許赴泮試，雖曰舊規，卽今時勢，與祖宗朝設法之時不同，今雖申明舊規，另加申飭，京外生進，萬無不分色目之，如何？混居齋舍，同入食堂之理，其中雖有爲赴試場，欲爲居齋之類，互相擠排，隨事礙掣，有難容接於其間，今若一依定式，不許赴擧，則半國之人，擧將坐停，此實大有違於朝家聚士設科之意，臣意則決知其朝令不能行，而徒招不均之怨耳。終不爲初加商量而處之，且謁聖試士，期日不遠，早有變通之道然後，可有預爲知委之事，故敢達。上曰，其言儘好矣。十五點圓點之規，予則意謂非指其居齋生之事，故未及深思，循例允下，且士子之定爲色目，雖非美事，朝廷之上，旣不能革去此習，則何可專責於韋布耶？洪錫輔之變通定式，欲遵祖宗朝舊典，故當初允從者，亦以此也。今若更爲革罷，則雖近於數變制度，然若行此法，則半一國之人，將未免停擧，豈以銷刻爲嫌，有所持難乎？決知其有弊，而不爲變通，亦非誠實底道理也。今後則勿招圓點，一體赴試，可也。取魯曰，然則以此下敎，出於擧條，使士子輩，以爲曉知赴擧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伏聞日昨筵中，有謁聖時，擧子曉後許入事云，筵席說話，雖未詳知，而曉開作門，始爲許入，則似必有紛爭蹂躪之弊矣。擧子之前期入泮，蓋爲預入淸齋，以參酌獻禮故也。今此曉後許入之敎，雖出於爲念士子經夜之難，而臣意則預爲經夜，似或勝於臨曉爭入，紛沓蹂躪之患，而且聞多士之意，亦如此，故敢達。上曰，當此極寒，預爲入場，則京華士子，或有禦寒之道，而外方貧士，入場經夜，必不無致傷之患矣。取魯曰，當寒經夜，果不無致傷之慮，而作門處所，極爲狹隘，黑夜曉入，騈闐於兵馬之間，亦恐有傷死之患，臣意則以爲，莫如預令入場，俾無紛沓致傷之弊矣。領府事閔鎭遠曰，往在丙寅年謁聖時，自泮水堂，臨曉爭入於內庭之際，以致士子蹂躪致斃矣。臣意則預爲開門，自初昏欲爲預入者，則許令預入，而欲爲臨曉入之者，則臨曉入之，使之流入，而作門旣設之後，士子則勿阻許入，作門，亦爲廣設，而明倫堂、泮水堂內外庭，預爲相通以入，似好矣。上曰，大臣所達，好矣。自謁聖前日，至翌曉，從其便否，使之流入，可也。取魯曰，明倫堂爲內庭，泮水堂爲外庭，內庭則自前酌獻禮罷後，許入擧子，而丙寅年，自外庭，通入內庭之際，擧子蹂躪致死者，至於六七人，故近年則內外庭通同預入，已成規例矣。此亦稟知定奪然後，可以知委擧行，故竝此仰達矣。上曰，內外庭預爲通入，而作門，亦令稍廣，許入擧子事，分付該軍門，此一款，亦出於擧條，使之曉知，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1月6日

行都承旨洪鉉輔〈坐〉。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坐直〉。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同副承旨李秉泰〈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顯祿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文二所監試官進，李根武一所監試官進，持平趙明澤文一所監試官進，李挺樸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弼善韓德全罷職傳旨，傳于李顯祿曰，只推，更爲牌招。

○金祖澤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又啓曰，三嚴入啓已久，而寶劍差備驪善君壆，別雲劍驪川君增，海恩君爣，尙不入來，事甚可駭，竝從重推考，催促進參，何如？傳曰，允。

○大駕，祠宇入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入幕次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王世子板位問安。答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王世子入幕次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展拜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展拜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祖澤曰，諸司預備。

○大駕入彰義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入彰義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還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啓下中道上言二百四十六張內，一百九十六張，分下各該司，猥濫四十五張，違格三張，疊呈二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遠道違格，不是異事，而猥濫中一張調用，丙辰榜事，已有成命者也。一張，年過九十，不必猥濫，與疊呈一張，一體下該曹。

○傳于李顯祿曰，私廟展謁時，入參宗臣全城君混，今階顯祿，其子中代加，礪城君楫，階已顯祿，子亦代盡，令該曹，以其子除職。

○慶聖會，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謁聖武科初試時，試官，嘉善以上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每望各備二員，而堂上曾經閫帥人，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聖會，以義禁府言啓曰，承文院上博士柳基緖，權知副正字李萬東，肄習官李大源等拿推事，傳旨啓下矣。李萬東，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柳基緖，時在忠淸道忠州地，李大源，時在京畿廣州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行左承旨趙榮福疏曰，伏以臣，伏聞日昨筵中，大臣，以臣向日中宮殿冊禮時，傳敎之勞，援據辛卯前例，有所陳達，而加資之恩，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始焉駭惑，終焉惶感，莫知所以致此也。夫傳敎之任，不過片時傳宣敎命而已。元無奔走效勞之功，曾前以此陞秩，殊未知其故，而況此賜馬之典，已成近例，臣以罔功之人，得受此賞，已覺慙恧，則今豈可據引舊式，追施僭猥之恩賞也哉？此不但在臣私分，誠不勝其倘怳gg惝怳g驚悚，在國家重賞典之道，亦有顚倒屑越之歎也。且伏念臣姿質庸下，百不猶人，而偏蒙先朝不世之洪造，決科數年，驟躋下大夫之列，前後踐歷，罔非踰分，居常懍悚，若隕淵谷。今又以命德之秩，加之螻蟻之賤，設令賞典，雖是應行之事，其不可不問其才具，不循其人望，濫授竣秩gg峻秩g，令名器日紊也決矣。臣竊恐續貂之譏，鵜梁之刺，復出於今日，大有累於我聖上則哲之明也。臣適當院中之多事，不敢引嫌在家，雖黽勉仕進，累日思惟，決難承當，玆於下批之後，始暴情悃，仰籲宸嚴。伏乞聖慈，念名器之至重，察臣言之匪飾，亟收新授資級，以安微分，以重賞典，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丙午十一月初六日淑嬪祠宇展拜時，上至仁政門外，乘輦出敦化門，都承旨洪鉉輔，左承bb旨b趙榮福，右承旨李顯祿，左副承旨慶聖會，右副承旨金祖澤，同副承旨李秉泰，假注書安相徽、安慶運，記事官李潝、閔亨洙陪後。駕至祠宇門外，降輦乘輿，至幄次，仍入祠宇，承旨、史官，皆不入，鼓三嚴，左通禮啓外辦。上乘輿出至降輿所，降輿，乘輦，上將乘輦下敎曰，予將歷入舊邸矣。惟承史隨後入來，百官則勿爲隨入，而前後鼓吹，亦留住洞口，不爲入來，可也。都承旨洪鉉輔進曰，今此歷入舊邸之敎，出於意外，恐有乖於禮意也。伏望殿下，收還入邸之命焉。同副承旨李秉泰繼進曰，入邸之事，有非禮意，且日已暮矣。入邸留連之際，必致夜深，世子以沖年，勞動之餘，易致傷損，歷入舊邸之命，收還，何如？上曰，漢高豐沛之行，光武南陽之行，正與予今日事相同也。古有行之者，亦何妨焉？暫時歷入，不爲遲久，王世子亦何有所傷乎？秉泰曰，聖敎如此，殿下雖爲歷入，王世子則，卽爲還宮，何如？上曰，古人有留遺衣而示子孫者。此本宮，卽予潛邸，而且有先朝御筆奉安者矣，豈可不同爲率往以示耶？遂動駕作行矣。李秉泰啓曰，玉堂諸臣，來詣請對矣。上曰，止輦。應敎尹心衡進曰，舊邸歷入之事，有非禮意，且有歷入之意，則預爲分付外朝，使之磨鍊儀注然後，可以無臨時窘急之患，而不此之爲，蒼卒gg倉卒g下敎，實不合於鳴和鑾，淸節奏之美也。上曰，俄以高帝豐沛，光武南陽之事，下敎於承宣矣。三年之內，拘於禮制，不能進拜於私廟矣。今於私廟展拜之日，若不蹔入舊邸，則予懷耿耿，當復如何？玉堂之因此事請對，實未可曉也。內局提調閔鎭遠曰，今此擧措，恐或顚沛矣。上曰，蹔時歷入，有何所妨乎？遂入彰義宮，至宮門外降輦，乘輿以入，承旨、史官，皆留於大門之內，中門之外，不入。少選，通禮啓外辦，上乘輿出至大門外，降輿，乘輦，二更二點，還宮。

11月7日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趙榮福〈病〉。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病〉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顯祿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金祖澤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有慶，今日則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而此後則以實錄廳堂上，依前除草記逐日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承旨李顯祿初度呈辭，傳于李秉泰曰，還出給。

○備忘記，傳于金祖澤曰，日昨所下備忘，今日日中始爲書入傳旨，事之稽緩，莫此爲甚，當該注書，從重推考，該房承旨，亦爲推考。

○李秉泰，以戶曹言啓曰，今此謁聖武科初試時，二所主張官內贍寺直長鄭熙普，有頉，代掌苑署別提辛必昌，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洪鉉輔疏曰，伏以昨於殿下之歷入本宮，固知聖意之攸在，若早先下敎，從容臨覽，則未爲不可，而今乃不然，令出於駕旋之際，蒼黃罔措，有駭觀瞻。臣則言訥，只以草草一語略陳，至於僚員及儒臣與藥院大臣，縷縷力諫，終不允從，決意而行，侍衛顚倒，威儀不備，已非法駕和鑾之美，而及其還宮，夜色向深，班行錯亂，不成貌樣，事體之未安，擧措之失宜，孰有甚於此者也？況我春宮邸下，年齡幼弱，血氣未定，纔經感患，餘憂尙切，今忽冒夜隨駕，寒威所逼，易被添傷，其爲悶念，當復如何？事已過矣。今不必追提，而區區愚衷，終宵耿耿，坐以待朝，敢此仰陳，惟殿下省察焉。殿下每於此等事，意之所向，則不恤群下之言，必行乃已，臣愚死罪，或者聖心，從此益無所憚，至以予有所欲，誰敢禁止爲意，則安知無有大於是者乎？此已非臣隣所望於始初之政，而且王世子正當蒙養之時，敎之以義方然後，德性可以成就，今見大朝如此事，而視若應行可法者然，凡有作爲，惟以任行己志爲主，則誠非細憂，今殿下何不念及於此耶？臣之此言，雖似後時，儻殿下，翻悟昨非，自玆以往，臨事愼重，毋或有輕遽之擧，兼以追悟之意，諄諄戒諭於春宮，一以爲懲戒日後之地，一以爲敎導貳極之方，臣民之幸，容有極哉？抑臣竊有私情之懇迫，不避煩猥，玆敢冒控焉。臣母今年七十有六歲矣，喜懼之心方深，便養之願亦切，臣兄錫輔，獲蒙天恩，出守西藩，闔門榮幸，感祝靡極，臣母固當偕往，而方伯之行，事有難便，不得已追後作行，將以再明登程，而臣只有兄弟二人，兄旣赴任，臣當護行，而身有職名，不得自擅，臣若不往，當此冬節，半千寒程，八十老人之行，憂慮無窮，私心悶切，有難自抑。念昔先朝，有如臣情理者，陳懇蒙許，非止一二，今臣猥恃孝理之化，敢籲將往之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諒臣微懇，亟遞臣職，且給恩暇，俾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附陳，大意則好，而臨時下敎，於古亦有，何徒區區於儀文末節乎？予實未曉也。卿之情事如此，本職許遞焉。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忠淸道木川地，臣自謫中，趨朝之後，尙未往省，霜露易感，情緖難抑。況臣謬膺殊簡，擢秩崇顯，恩波所及，貤典追加，焚黃墓塋，此固人子之至榮，而緣値朝家大禮之連疊，未敢籲私矣。且臣曾祖父母丘墓，亦在全義地，而臣流離遷謫，七載曠掃，由木距全，不過數舍之程，儻蒙恩暇，下往歷省，則幽明之感，尤復如何？伏乞天地父母，特推體下之仁，俯垂矜察，許令歸掃，以伸至情，不勝幸甚。臣猥以私懇，敢瀆宸嚴，極知僭越，無所逃罪，第切煎灼兢惶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霜露之感，豈不如此，而但所患未瘳，當此深冬，作行數日之程，必有添傷之慮，且與原任有期之行似間，待春和暖作行，是予所望也。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忠淸都事李膺疏曰，伏以臣，素乏才能，且昧事務，顧玆本職，位卑責大，宜乎辭遞，嚴畏分義，黽勉承當，而拘於署經，且値國禫，遲回京邸，陛辭遷就。今月初十日，始入本道之界，則節候太晩，各種成實之穀，業已畢收，則固無可論，而第沿江濱海之邑，當其發穗之際，浹月沈水，不得成實，近山高燥之地，立愆移秧之期，苗葉着地，未及發穗，擧一境而言之，則收處少而棄處多，纔經十邑，災旣如此，前路諸邑，推此可知，夫旱田之徵稅，惟以食兩根故也。有形址然後，可責兩根，而近浦之田，水濫潮激，自多頹落，永無形址，此而徵稅，豈非責有於無乎？山稻所種之田，雖僅存形址，一年一耕，不能成實，與水田同，如此之類，混稱旱田，終不給災，則是亦無異於龜背刮毛，此豈王政之所可忍爲者哉？各邑人民，處處屯聚，擁馬泣訴，景像愁慘，臣外雖揮却，心實悶惻，應稅成冊捧上之際，旣所目覩，不忍點退，實結之數，大違事目，臣悚惕隕越，罔知攸措。臣年將七旬，幸竊科第，濫蒙洪造，徑昇六品，不勝感激，惟思報效，受命以來，夙夜憂懼，或恐擧職無狀，以負聖恩，而到此地頭，實無良策，若使民怨，不歸臣身，而歸之君父，則臣雖萬戮，何以贖罪，何益國家？第念前秋失稔，右沿尤酷，僅僅延命於飢癘之餘，所冀望者，惟在於今年穡事之成，而災疹之害，又如此荐酷，其中尤甚之邑，民皆遑遑，擧懷離散之心，又從而督稅於全無所收之地，則土崩瓦解，勢所必至。臣以爲旱田之川反、浦落、覆沙及山稻之災，不可不給災，道臣固宜疏請變通，而情勢難安，不敢仰請，故臣玆敢越俎冒陳，伏乞聖明，以損上益下爲心，必思所以懷保小民之道，亟令廟堂商確變通，速賜處分焉，臣不勝惶恐隕越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給災事，已諭廟堂之稟處矣。

11月8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未肅拜〉。行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病〉。左副承旨慶聖會〈病〉。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坐直〉。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積城縣監全聖臣，羅暖萬戶權相稷。

○李秉泰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祖澤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文二所進，李根武二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一所進，趙明澤文一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備忘記，傳于金祖澤曰，今下弓矢，羅暖萬戶權相稷處，給送。

○趙榮福啓曰，右承旨李顯祿，昨日辭單，特命還給，今日不爲仕進，左副承旨慶聖會，亦不仕進，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秉泰啓曰，啓覆文書，旣已修正，初覆以今月十九日，再覆以二十一日，三覆以二十二日推擇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慶聖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秉泰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秉泰曰，副提學李箕鎭初度呈辭，還出給。

○備忘記，傳于李秉泰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秉泰，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今年進上臘藥磨鍊，則庫中不足之數，肉桂二斤十二兩，犀角四斤十兩，龍腦一斤五兩，沈香一斤，訶子一斤五兩，木香二斤，朱砂四斤，白丹二斤十兩，砂仁一斤，唐黃連一斤，丁香四斤，白豆蔲一斤，肉豆蔲一斤四兩，附子十兩，桂皮一斤十兩，三乃子十五兩，甘松十五兩，全蝎一斤，石雄黃十兩，牛黃則年例七十七部及加數二十二部，竝令該曹卽速進排，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病，右副承旨金祖澤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一所試官進，參議徐宗燮病，參知權𥛚進，右副承旨金祖澤進。吏批，以金有慶爲都承旨，趙觀彬爲工曹參判，姜啓溥爲戶曹佐郞，任華世、朴敏采爲禮曹佐郞，尹遇周爲直講，南胤寬爲校書校理，金相奭爲兼西學敎授，朴聖輅爲靈光郡守，趙明翼爲注書，兼漢學敎授，徐宗伋單付，益寧君梯，今加興祿加資事，承傳。兵批，副司直洪鉉輔，副司果趙隆等單付。

○李秉泰，以侍講院言啓曰，文學申魯，連日入直矣，以掃墳事，下直出去，輔德兼弼善未差，兼輔德尹心衡，以親病，今方陳疏入啓，弼善韓德全呈辭，兼文學徐宗伋，以實錄郞廳入直，本廳上番，將未免闕直，弼善韓德全，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參試官中樞府經歷崔錫胤，本以抱病之人，強疾來赴，素患胸腹痛之症復發，病勢危重，勢難強令參試，書役，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李秉泰啓曰，因武二所草記，參試官崔錫胤，病勢危重，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以開政事，方詣政席，伏見傳敎之下本曹者，有私廟展拜時入參，宗臣全城君混，今階顯祿，其子中代加，礪城君楫子，亦代盡，以其子除職之命，有司之臣所當奉行而已。第今番私廟展拜儀注，旣據德興大院君廟展謁時前例，則卽此賞典，亦出於遵用其例之聖意，但其時宗臣，則旣命入參，又施賞典，蓋以俱爲大院君後裔故也。今宗臣之啓稟入侍，已未知其合宜，而賞典之又用此例，殊無意義，況代加之規，只施於通德郞以下者也。全城君諸子，皆已秩在崇品，則因代加而又陞崇秩，固非愼惜爵賞之道，至於子侄除職，自是不常有之典，因一時入參，而至爵其子，尤涉過重，臣謂聖明，宜有以量處也。臣旣有區區淺見，有不敢循例擧行，略此煩陳，以效執藝之義焉。臣無任惶隕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凡賞典之過濫，予不爲是，而今番則嗣服後一展拜也。若今後，則予意亦以爲不可，每用此例，始拜之後，有例之事，豈可不爲乎？大院君廟入侍宗臣，非爲子孫也。聖意攸在，且展拜之時，承史不入，只有中官宗臣入侍，於禮當然矣。往在癸卯，亦有此例，則獨言於今日，未知得宜也。噫，予於凡事，遵私親小心之意，務從儉約，而曾未聞之言，疊聞於今日，追慕之中，心亦不安矣。依下敎擧行。

11月9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未肅拜陳疏受由〉。行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病〉。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坐〉。同副承旨李秉泰〈坐直〉。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

○下直，平海郡守高萬瞻，加平郡守鄭再春，平澤縣監朴世杓，載寧郡守崔裕泰。

○李秉泰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祖澤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文二所進，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趙明澤文一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啓曰，卽者司饔院官員來言，今日監膳提調，所當進參，而都提調領議政鄭澔在外，提調西平君橈有親病，提調礪城君楫、驪川君增，情勢難安，提調吏曹判書李秉常，身病猝重，副提調都承旨金有慶，本職未肅拜，俱不得進參云。都提調及親病未肅拜人員外，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右承旨李顯祿，昨日陳疏，尙未下批，左副承旨慶聖會，特命只推之下，今又陳疏，不爲仕進，廳中只有臣榮福及右副承旨金祖澤，同副承旨李秉泰，事甚苟簡。左副承旨慶聖會，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右承旨疏批已下，一體牌招。

○以右承旨李顯祿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福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榮福啓曰，新除授注書趙明翼，時在京畿水原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假注書安相徽，姑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啓覆迫近，刑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兪命弘，辭單還給之後，一向引入，無意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秉泰，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國記請頒咨文，改撰正書，別定禁軍，給馬下送于使臣所到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李秉泰曰，景宗大王胎室石欄干加封時，繕工監提調判書沈宅賢，觀象監提調副護軍鄭亨益，各半熟馬一匹，書標官副正字柳基緖，都差使員縣監鄭錫，各兒馬一匹，地方官牧使朴致遠，上弦弓一張賜給，監役官奉事任敬，六品遷轉，敎授金佑夏，相當職除授，奏時官李挺華，上弦弓一張賜給，員役工匠等，令該曹本道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右承旨李顯祿疏曰，伏以臣，本以庸錄，濫蒙洪造，前後踐歷，罔非踰分，而忝叨本職，亦且四遭矣。夙夜近密，絲毫莫補，尋常愧懼，若無所容，惟以筋力奔走，爲圖報萬一之計矣。再昨陪扈之後，旋入直廬，脫着失宜，猝得寒感，舊症因發，痛勢苦劇，蓋臣消渴之病，積年沈痼，源委已深，此實通朝之所共知者也。夏秋以來，食啖漸減，飮冷無算，目眩頭疼，耳聾聲嘶，兼以吐血頻數，神形凘爍，實無一分供職之望，適値國家大禮荐疊，不敢言病，黽勉隨行，而顧其病根，則日深月積，目今雖不至於委頓床席，而其爲死生之慮，非若一時偶感之疾也。尋單調息之計，亶出於萬不獲已，而還給之敎，出於格外，牌召之命，今又儼辱，臣於是，益增惶悚，不知置身之所也。怵分畏義，不敢晏然坐違，僅此忍死趨詣於禁扃之外，而今臣病狀，終有所不可自力者，咫尺天陛，末由承命，玆不得不拜章徑退，伏乞聖明，俯諒臣病重實狀，特許鐫削臣職名，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於病狀之外，亦有私意之難安者，豈敢自阻於仁覆之下，終始隱默乎？日昨李壽海供辭，語多爽實，譏斥備至，恣意噴薄，無少顧忌，而臣不欲與年少新進之輩，較挈長短，呶呶辨明，以傷事體，故臣之前疏，略暴事實，不一條陳，竊自附於古人無辨之義，而第念堂后之於承宣，卽是堂、郞，事面自別，請推警責，前後何限，而未聞發怒反詈，若是其肆然者也。壽海之勤仕積勞，臣嘗嘉之，況其榮覲之請，人情之固然，臣誠何心，必欲沮止耶？但私廟擧動，只隔數日，鄕行發程，不妨差遲，故臣初以過擧動後卽遞之意，言及之，及壽海不爲仕進，堅意鄕行也。臣又以，在家請遞及帶職下鄕，俱關後弊，入來則當許遞之意，言及之，臣初豈有一毫操切之意，而今壽海之言，以爲不近人情者，何也？臣之當初送人往復，不啻重三疊四，而壽海之再度催促云者，自不免全諱實狀，而指人爲告君不誠者，又可異也。臣之本意，可謂委曲無餘，畢竟一啓，不過欲存體例，而今壽海之怒氣相加，費辭譏嘲，驅人於不韙之科者，豈非意慮之外乎？臣忝在本院，遭此郞僚之無限蹈藉，其在廉義，有難一日冒居，而與人相較，本非臣意。且動駕隔宵，不敢累控，只欲挨過數日，泯默辭遞，以存自靖之道矣，不料聖明，未察臣一端微悰，至有給單之敎，臣事與心違，卸免路窮，不得已略此仰瀆，不惟臣之情勢，決難冒進，在聖明禮使臣隣之道，亦豈可一例強迫，使自陷於忘廉冒恥之科乎？此臣所以寧被譴罰，而不敢進本院一步地也。且臣於該房承旨推考之敎，尤有所萬萬惶蹙者，伊日備忘，下於夜深之後，故分付該曹，固已卽行，而書入傳旨，姑待天明矣，臣病勢猝劇，翌朝顚倒出來，遂歸於稽緩之境，此雖是下吏不復提告之致，而其不能照管之罪，臣實當之，至於注書，則非其過也。卽此一款，而臣之難冒之勢，更加一層，伏乞聖明，俯賜曲諒，特許鐫遞，以安微分，以警具僚，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年少輩之不擇之言，於爾何嫌？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行都承旨金有慶疏曰，伏以臣頃者，陪班罷後，忽覺渾身如束，意爲風冷所感，煖堗取汗，翌日痛勢暫歇，啓請晝仕，赴坐京兆，轉進金吾，午後寒氣復作，肢節刺痛，而省記已入，門限且迫，不獲已忍死就直，多施雜藥，朝又少減，勉進史局，寒氣又如期而至，有似瘧症，臣實無供職之望。卽構辭疏，呈于喉院，而喉院未諳實病，不卽捧入，日勢已暮，替番無路，僅僅擔入直所，招醫問之，謂以此是中寒，急用敗毒之劑，可尋生路，臣坐待開門，以爲陳章徑出之計矣，知申新命，遽下於此際，臣驚惶感激，莫省攸措。旣在禁廬，當卽入肅，而第臣所患，已難強起，而卽今最切急者，頑痰遍身，屈伸不能任意，以此症情，決無拜起之勢，玆敢陳暴實狀，舁還私次。伏乞聖明，先治臣罪，仍遞臣職，俾得安意調息，不勝萬幸，臣無任惶隕懇迫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礪城君楫疏曰，伏以臣昨伏見備忘，有私廟展拜時入侍宗臣恩賞之典，而除職之命，至及於無似之賤息，臣聞命以來，驚惶踧踖，靡所容措。伊日臣之入侍，果因本府之援例啓稟，而一時入參，旣蔑可紀之勞，則爵賞之典，固出意慮之外，而至於子姓之授官，係是罕有之盛典，私分之不安，已無可言，而恩命之屑越，尤當如何？方欲治疏控辭之際，得伏見重臣之疏，以愼惜爵賞爲言，公議之嚴，於此尤可見矣。臣安得諉以聖明之不賜開納其言，晏然承受，以益其越例濫冒之罪哉？伏願聖明，亟收成命，以重賞典，以安微分，千萬幸甚。且以廚院視膳之苟簡，因喉司啓稟，至有牌招之命，而顧臣情勢惶蹙，賤疾且苦，竟未秪承，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亦願治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昨日重臣之批矣。代加代職，於例亦有，卿何過讓？未赴召命，予已恕諒，何引咎之有哉？卿其安心勿辭焉。

○應敎尹心衡疏曰，伏以臣之母病，積月沈苦，症形累廢，其間雖不無少間之時，而至於源委之深痼，氣血之耗爍，固已退寸進尺，如水益下，人子至情，豈有一刻離側之勢，而適値邦禮荐疊，館錄有命，不敢一向祈免，時或出而供仕矣。只緣救護無人，調將失宜，眞元旣虛，外寒易襲，又自昨宵，宿患之外，重添寒感，頑痰上格，胸背牽疼，寒熱交攻，神精昏暈，目今症形，十分沈劇，在臣情理，實無跬步離捨之望，而近者館僚不備，輪直或至苟簡，且聞春坊實兼諸員，亦多有故，上番將未免闕直云，當此之時，緣臣私懇之煎迫，旣不得持被就直，而虛帶官銜，一任瘝曠者，其在事體，豈非未安之甚者乎？玆敢畢瀝肝血，冀蒙矜察，伏乞聖明，亟遞臣本兼諸職，俾得專意救護，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11月10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未肅拜陳疏受由〉。行左承旨趙榮福〈坐直〉。右承旨李顯祿〈病〉。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坐〉。同副承旨李秉泰〈坐直〉。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秉泰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祖澤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文二所進，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趙明澤牌不進，今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右承旨李顯祿，昨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李顯祿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福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祖澤，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以次對，臣等來詣賓廳，而本司堂上，多有實病，無以備員。左參贊李宜顯，刑曹判書兪命弘，竝卽牌招，以爲備員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賓廳次對，兩司當爲進參，而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大司諫兪崇在外，掌令李台徵、李根，持平李挺樸，司諫林柱國，正言柳謙明、成大烈，方入試所，持平趙明澤，獻納金龍慶呈辭，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及試所進去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祖澤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平安監司狀啓，宣川府雲暗山城軍官千辰興等五名燒死事，傳于趙榮福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備忘記，傳于李秉泰曰，內乘張泰紹，頃者筵中，勸武之意，下敎其父，而親臨視射時，亦爲申飭矣。今日內調馬時，騎芻五中，非特沒拔，其着念下敎者，誠甚可嘉，直赴殿試。

○李秉泰，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正郞鄭彦燮，今日監軍受點，而自昨日身病猝重，方在苦痛中，勢難入來受牌云，不得已原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文官落點，乃是稀有，而若或落點，則輒皆病頉，然則爲騎郞之意安在？推考，使之受牌。

○李秉泰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丙午十一月初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上御熙政堂。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行禮曹判書沈宅賢，御營大將李鳳祥，行司直尹鳳朝，右副承旨金祖澤，校理朴師聖，假注書安慶運、任鏡觀，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入侍，諸臣進伏訖。左議政洪致中曰，近來日候寒暖不適，聖體若何？上曰，姑無事矣。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其無不安之節乎？上曰，連爲平善矣。致中曰，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上曰，平善矣。致中曰，私廟擧動時，日勢若不暮，則龍潛舊邸，雖爲歷入，非臣下所可爭執，而旣無預爲分付之事，且當深夜，侍衛陪從，紊亂無次，不能從容成事，事甚未安矣。君上之一動一靜，輒爲後例，凡於擧動之節，必須從容爲之然後，乃可合於鳴鑾淸節之義。前承旨洪鉉輔之疏中所陳，亶出憂愛之意，語雖有不能宛轉之處，大意則好矣。旣不能預爲知委群下，而臨猝下敎，不免有蒼黃窘急之患，今雖過兩日，常以此耿耿於懷，故敢此仰達。上曰，向謁明陵，今拜私廟，予懷愴感，當復，如何？彰義宮，卽先朝所賜，而有宸翰奉安之事，且予奉私親留在之處矣。離此宮六年之後，過於其洞，揆以人情，豈不欲蹔爲歷入乎？非不知預爲分付，而儀文末節，爲之無益，故其日有臨時下敎之事矣。洪鉉輔之疏，大意雖好，而近來所爭，只是儀文間末節事耳，古之淳厚質朴之風，盡矣。予初則下批中略示予意矣。以原疏大意之爲好，故改下批旨，以改批見之，可見予意矣。右議政趙道彬曰，臣等於其日，見軍校蒼黃急走之擧，而問之，則謂有歷入舊邸之敎云，臣等相顧而言曰，此事與沛宮歌風之意相同，而臨猝下敎，威儀顚倒，此甚未安云矣。若非龍潛舊宮，而欲幸於等閑之處，則臣等豈不以死爭之乎？惟此本宮，固無妨於蹔入，而但鑾車在外，屬車在後，威儀如此然後，可以無節措之顚錯矣。宮門外狹隘之處，則威儀紊亂，不成貌樣，豈非未安之甚乎？向者陵幸時，有往見碑閣之敎，而有司莫知所之，此臣等所以在外爲悶者也。此後則凡事預爲下敎，使無臨時急迫之患，則豈不好乎？上曰，以野史見之，祖宗朝，亦多有如此之事矣，近來則俗所謂人事勝矣。若有質朴之風，則豈非美事乎？予欲從略爲之，故其時有臨時下敎之事耳，然此後則當留意焉。致中曰，卽今不無文勝之弊，而至於從略之敎，有非人君警蹕之際所可爲者也。此則小事，而若至大段關係之處，亦如是爲之，則豈不可悶乎？此後則必須加意爲之幸甚，且人君犯夜出入，古有戒之者矣。向者陵幸時，犯夜而還，今番還宮，又爲犯夜，聞軍兵之在城外者，以城門已閉之故，不得出城，而無止接處，露處經夜，乘曉出去云，雖以此等事見之，人君動靜，不可不審愼也。致中曰，吏判李秉常疏語，好矣。在前大院君廟展拜時，肅廟使宗班之爲大院君子孫者入拜，而特加賞典，今此私廟展謁時，宗臣入拜者，亦令子侄中代加，或令除職，若其資窮，則特施他賞典，未爲不可，而至於代加除職，群議皆以爲不當矣。下批中，末端所云，異於上疏本意，在渠豈非未安乎？抑或未能深燭其疏中本意，而如是下批耶？惶恐敢達。上曰，吏判之批，亦已言之矣。今此私廟展拜，卽六載後初度事也。予懷之感愴爲如何？大院君廟展拜時，卽李都正弘逸在世時也，而更令宗臣入拜者，乃敦宗之意也，非其爲子孫也。先朝事，亦非古制所有，卽創始之事，而未聞其時，有爭執者，其時廷臣，豈不如今日而然耶？以此觀之，似必有以癸卯舊例爲非者矣。今此代加之事，卽前例所有，而蓋出於一時尊尙之意也。況且予之必以其子中除職爲敎，而不及於子壻弟侄者，其所隆殺之節，自在其中矣。古有宣傳官，乘醉而臥，因除堂上者，堂上宣傳官之稱，自此始矣。以一時戲事，亦除堂上，因爲規例，則今此宗臣代加之典，有何所妨乎？其時政院，不卽書納傳旨，未知有何意而然也。淑嬪平時，小心謹愼之意，有書置戒飭者，而大臣，何以知之？至於爵號一款，亦仍先朝所賜之號者，予意亦有在矣。古有加大字之事，而予則不爲，蓋所以仰體私親平日小心之意耳。趙道彬曰，渠豈一毫有意於私廟之事乎？今以宣傳官加資之事，引以爲諭，下敎甚好矣。秉常疏批中未安之敎，爲臣下者，豈非戰慄兢惕者乎？雖小於此事者，爲臣子者，有所陳戒，則在人君虛受之道，固宜一切聽納，此左揆之所以縷縷陳達者也。上曰，吏判之疏，若有意而爲之，則其疏批，豈止如此乎？洪致中所啓，此卽京畿監司李喬岳，以道內農形，分三等馳啓，而尤甚四邑，之次二十邑，稍實十二邑也。尤甚、之次各處舊軍餉移轉及舊還上特許停捧事，爲請矣。若其尤甚四邑，則不可不許施，之次邑舊還上軍餉移轉，亦當一體停捧，而至於之次邑諸般身役番布、奴婢身貢各年舊未收，限明秋退捧之請，自下不敢擅斷，何以爲之乎？上曰，尤甚、之次邑舊還上移轉軍餉，特爲停捧，而之次邑各樣舊身布身貢上年條，折半停捧，可也。致中曰，狀啓中，又以沿海邑新舊拯穀一倂停捧事，爲請矣。敗船拯穀，亦係應捧之物，畿內農形，雖有被災之處，猶不至於凶歉，何可竝許停捧乎？此則勿施，宜矣。上曰，依爲之。致中曰，狀啓中，又以新分給移轉軍餉米捧留本官事，爲請矣。軍餉者，乃所以備不虞也，有難輕許捧留，而當此氷路，遠地轉運，極有民弊，折半輸納本所，折半捧留本官，似好矣。上曰，右揆之意，何如？道彬曰，稍實邑，則盡爲輸納，而之次邑，則折半輸納，尤甚邑，則捧留本官，似好矣。禮曹判書沈宅賢曰，捧留軍餉，卽痼弊也。各官初度得去時，皆以爲必卽輸納，而得去之後，則永不輸納，先朝以此事，有申飭之事，臣亦聞之矣。尤甚邑折半捧留，而稍實、之次邑，則勿許其捧留，似好矣。道彬曰，移轉不爲輸納，則本所留庫之數，極爲虛疏矣。軍餉，乃所以備緩急者，而一番得去之後，終不輸納，此由於狃安之致也。捧留之爲痼弊，誠如禮判之言矣。然今年年事，旣不大登，之次、尤甚邑，則分等輸納，而稍實邑，則勿許捧留，宜矣。上曰，折半捧留，有益於民乎？有多數受去者，亦有受食些少者，以此言之，則爲民之惠，甚微矣。御營大將李鳳祥曰，此在本官善處之如何矣。從附近作石以納，則足可爲惠於民矣。上曰，以受去及來納之勞言之，則其爲民弊，年年有之，不在豐歉與否，永作本官還穀然後，可無弊端，右揆所謂由於狃安云者，誠然矣。雖曰，之次邑，之次之於尤甚，其間不甚相懸矣。之次邑，則三分之二輸納本所，尤甚邑，則折半輸納本所，可也。致中曰，稍實邑舊還上，所當收捧，定其年限知委然後，可以奉行，最久一年條及最多一年條中，從何定式乎？上曰，以最久一年條爲限，可也。〈出擧條〉洪致中所啓，此卽江原監司柳復明狀啓也。以各樣身布，裁減爲請，而今此年分分等中，尤甚則初不擧論，似是不欲鋪張其災頉之意也。旣無尤甚，則當以尤甚邑裁減之例，施之於之次邑，而與他道之次邑，有不均之歎，此甚難處矣。上曰，事當量宜裁減。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臣意則折半裁減，似好矣。上曰，右揆之意，何如？道彬曰，峽農，今年又不免失稔，民事誠爲可悶，而每爲裁減，亦甚未安。監司狀啓中，旣無尤甚擧論之事，則依他道之次邑例，施之似好矣。上曰，方伯若或過實濫請，則自朝家裁抑，可也，而此則不然，方伯旣已參酌啓聞，依左揆之言，折半裁減，可也。致中曰，狀啓中，又以月課軍器月課米停止事，爲請矣。此亦折半捧之，折半則待明秋收捧，何如？上曰，此亦一體爲之，可也。致中曰，狀啓中，又以果園結實，太作木，歲幣鷹價，弓槊木等裁減事，爲請矣。此一節，亦依身布例，特許折半裁減，何如？上曰，所謂果園結實云者，何物耶？致中曰，果園，卽掌苑署所屬，而非以實果納之，以布代納，使之貿易以用者也。上曰，亦爲之折半裁減，可也。致中曰，狀啓中，又以推奴徵債詞訟，一切防塞事爲請，而近來人家奴婢之逃入峽中者，甚多矣。若防塞其推出之道，則此亦不能無弊端。然凶歲則姑許停止無妨，而至於詞訟，則春分後防塞，而秋分後還爲許訟，自是法典，豈可以凶年之故，防塞其詞訟乎？上曰，推奴徵債，朝家雖有禁令，亦安知其永不爲之乎？朝家若許之，則必多有撓民之端，限明秋防塞，而詞訟則勿論，可也。〈出擧條〉上曰，頃日陵行時，所詢高陽民願，啓下備局矣。姑未回啓耶？洪致中曰，未及爲之矣。上曰，此不過北漢移轉，捧留本官事也。向者懿陵展謁時，所詢楊州民願，特令許施，則於東於西，不可異同，似當一體許施，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聖敎至當矣。旣許楊州民願，則高陽民願，亦當依其例施之矣。上曰，高陽事，一依楊州例施行，可也。〈出擧條〉洪致中所啓，咸鏡監司兪崇，以道內農形，分等馳啓，而毋論尤甚、之次邑，舊還上竝請停捧矣。蓋聞北關今年年事，果爲失稔云，尤甚、之次邑舊還上，依狀請竝許停捧，何如？上曰，依爲之。致中曰，狀啓中，又以尤甚邑貢物參布歲幣田稅，三邑奴婢身貢米全減，之次邑減分事爲請矣。北關田稅，雖無上納京司之事，係是惟正之供也。固不可以凶歉之故，而許其蠲減，此則勿施，而其他各樣布米，尤甚邑，則折半、之次邑，則減三分之一，竝許退捧，何如？上曰，其言好矣，依爲之。致中曰，狀啓中，又以災邑守令月課及端川以南進捧吏等，依前已行之例，一倂停止事，爲請矣。北關年事，旣已凶歉，而且有前例，則依狀請竝爲停止，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洪致中所啓，此卽平安監司尹憲柱分等狀啓也。尤甚四邑，之次十邑，稍實二十八邑矣。尤甚、之次邑舊還上及各樣身布身貢，請一倂停捧矣。毋論之次、尤甚邑，舊還上特爲停捧似好，而之次邑舊身布身貢，則倂許停捧，似爲太過，折半停捧，何如？上曰，兩西折半，則三南何以爲之耶？致中曰，因全羅監司李瑜狀請，右沿八邑中，尤甚龍安，則還上身布，竝停捧，其餘七邑，則以折半停捧之意，覆啓矣。上曰，之次邑何以爲之耶？致中曰，尤甚邑旣許全減，則不可無差等，當爲折半停捧矣。上曰，古史有詔賜，今年田租之半，後來看之，豈不美乎？雖使守令盡捧，亦不必盡捧，而民之所以不願爲豐歲者，蓋恐其積年逋欠，一時徵督之故也。且監司、守令待民之道，未有如煦噓gg喣噓g赤子之爲，而只爲目前之要譽，此予所以慨然也。之次邑舊還上，特爲停捧，各樣舊身布身貢上年條，折半停捧，可也。致中曰，狀啓中又以月課軍器半減事，爲請矣。兩西雖曰，稍豐，累經凶歉之餘，民生尙未蘇息，月課軍器，依狀請半減，何如？上曰，頃有月課停捧之事矣，卽此事耶？致中曰，此卽三南月課軍器事也。上曰，依爲之。致中曰，狀啓中又以稍實邑舊還上徵捧時，就其多少，定數收捧事爲請，而朝家處分，務持大體，不必如是煩碎，依下敎以最久一年條，一體施行，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洪致中所啓，平安兵使具鳳昌，以沒技人直赴事狀啓，而平安道之設置別武士，一依北道親騎衛例者也。曾在己亥年，大臣重臣，以外方沒技，多有奸僞，稟達革罷矣。其後大行朝代理之時，因北評事回還陳達，以爲親騎衛沒技直赴革罷之後，北路武士，無不解體云，故稟達大朝，更爲復舊，其後庚子年間，以沒技之類，更爲試才於兵營，只取得中者，許赴殿試之意，卽今原任大臣，陳達變通矣。壬寅年，又以外方沒技，不許直赴，依優等第二人，例邊將承傳事，改定式矣。蓋當初許令直赴者，亶出於慰悅邊士之意，而其後屢變定式，莫的所從，故兵使至於狀請，直赴復舊，係是先朝特敎，則似當依此施行，故敢達矣。上曰，近來京外直赴之路甚多故，倖門漸開，宜有堤防之道，而此則惟在主試人之責，百步之內，豈可不知其眞僞耶？庚子年判付之時，予亦入侍，而其時靜攝之中，深夜判付，故尙有所記，不覺感慕，勿以數改爲敎者，聖意攸在，亦可仰揣，庚子稟定更試，雖未知伊時事實之如何，而大抵單巡技藝，莫知其才，雖一才有不中者，雖凡才有沒技者，更試之法，予則以爲已甚矣。凡試才之規，出身則邊將承傳，閑良則許令直赴，自是應行之古規，而毋論出身閑良，一例承傳，無所辨別，亦甚未安矣，依舊例爲之，可也。右議政趙道彬曰，凡科擧，毋論文武，自是發軔初程，不可不審，且大小之科，皆有初會試，則更試之規，臣意則未見其不可矣。若以儒科言之，參於初試，而落於會試者有之，此何爲未安之端耶？其在重科試之道，更試之規，似不可已矣。上曰，旣已沒技，又令更試，可謂已甚矣。凡諸已甚之事，予不欲爲之故也。別武士試才，亦定試官爲之耶？致中曰，自本道別定三試官試才云矣。上曰，然則如有試才不公之事，試官與擧子，施以科場用情之律，則必有惕念擧行之道矣。致中曰，以大體言之，沒技後更試，似爲已甚，而其在重科試之道，更試之法，似不可輕罷矣。聖敎如此，當以此定式，而令前已爲更試而不得中者，似當依舊例施行矣。上曰，依爲之。近來上言之弊，日甚猥雜，若聞此敎，則庚子以後壬寅以前，改試不參之類，必多紛紜，此則分付該曹，直爲勿施，可也。〈出擧條〉禮曹判書沈宅賢所啓，上年秋間，臣以全州儒生疏請慶基殿立碑記蹟事，有所仰達，自上有待明秋更稟之敎矣。曾在己酉年間，因禮官所達，以勿爲擧行之意，定奪分付，蓋其時諸議以爲，若以兵亂後還安，謂可立碑記實，則濬源殿亦可立碑，不可以石物之磨置爲可惜，而到今立碑云云矣。今者大臣入侍，下詢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洪致中曰，非但本道凶歉，有難始役，此事若以兵亂後還安，謂可立碑記蹟，則濬源殿，亦可立碑云者，誠得體之論也。況且磨置碑石，已過百年，尙不豎立，亦必有由矣。今此慶基殿立碑事，勿爲擧行，似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臺諫旣已出榜詣闕，賓廳次對，姑未罷出，則事當啓稟追入，臺諫雖有引嫌之事，入侍避嫌，未爲不可，而無端呈病，終不入對，此由於無紀綱之致也。且賓廳次對時竝臺臣之同爲入侍，旣有定式，其意非偶然也。喉院之終不陳稟，事極未安，守廳承旨，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右副承旨金祖澤所啓，小臣，以書院事，有所稟達矣。書院之弊，前後朝臣，旣已陳達，聖上想已洞燭，而遐方士子，以書院之有禁令，不敢生意，而至於影堂，則謂無禁令，有欲創立者，此已非矣。卽今外方士子，爲先正臣宋時烈，欲爲創建影堂，宋時烈之足迹所及處，似無不可，且士子輩，若以此爲講學藏修之所，而眞知先賢道德學問之如何，致其尊慕之誠於俎豆之薦，則雖家尸戶侑，朝家不必禁斷，而卽今則不然。爲其弊端，罔有紀極，且聞卽今海西，有欲創建者，遐方士子之不有朝令，任意創立，極爲無據，與書院擅立者，一體論罪禁斷，何如？上曰，前日以影堂事，該曹有啓稟之事矣。禮曹判書沈宅賢曰，左承旨趙榮福，爲慶尙監司時，啓聞請禁，故自該曹覆啓許施矣。上曰，影堂，非但有弊，傳摸遺像之際，亦不無未安之端，其在待先正之道，恐不當如是，一體設禁事，嚴飭守令，可也。〈出擧條〉金祖澤曰，右承旨李顯祿，方有實病，連日牌招，不爲行公，極爲可悶矣。未知何以處之耶？上曰，果有實病，則姑勿牌招，前日疏批中，從速察職，改以調理察職，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致中曰，領府事閔鎭遠，以藥院官員微細之事，有決去就之意，陳白於筵中云，蓋內局官員，專以術業爲先，而向者欲爲新差者，卽鄭道成也。聞其族人，方爲內局書員，故遭其枳塞云，渠輩雖有所執，其所守，元不大段矣。其時筵中所達，雖不能詳知，而以爲內局官員輩，皆爲指笑云，果如是，則所關，豈不重大乎？指笑之輩，今若置之，而使提調行公，則似非禮待大臣之意，內局官員其時首倡者，宜加責罰，而特下別諭，使之行公，似宜矣。上曰，原任大臣之以此決去就爲言者，豈非過當乎？至於近來，只觀門閥之事，予甚病之，而原任之意，亦與予相同，豈不好乎？先朝有一人上言，而爲列軍職者，其廳中，至於擧廳上言汰去，及渠更爲上言，而爲之然後，其廳中始乃默默矣。內局醫官輩，雖甚微賤，猶能着帽束帶，儼有朝官貌樣，則渠何敢指笑堂上乎？若一邊爲可，一邊施罰，則此乃賞罰混淆之事也，予豈爲賞罰混淆之事乎？若以指笑爲罪目而罪之，豈不有駭於聽聞耶？道彬曰，所謂大臣者，自正卿以下，任其黜陟之權，則其所爲任，豈不重乎？身爲提調，不能進退一醫官，有所陳白於筵中，而終不得準請，則爲何如？伏望特爲量處焉。上曰，以指笑大臣爲目而罪之者，無律文也，予豈爲無律之事乎？道彬曰，卽今地部事，極爲可慮矣。判書申思喆，走出門外，無意入來，本曹事務，曠廢日久矣。蓋當初所當上下之物，雖不能盡給，亦出於爲國家恤經費之意，則似有可恕之道矣。似當各別開釋，使之行公，故敢達。上曰，以一時未盡之事，雖爲推考，固無所妨，而崇品重臣，以姑先從重推考爲言，似爲過重，故今明間欲爲備忘，而大臣適爲開端矣。戶判之事，過則過矣，而左相，頃以此事，有所陳白，故予有下敎之事矣。向者一臺臣，至請拔去姑先二字，予以爲偶於行語間，下此姑先字云矣。予之大意，蓋出歸重於兩東朝之事也。當初出往門外，已極過矣，而如是開釋之後，終不變動，尤豈非太過乎？上曰，右揆有陳箚之事矣，果能依箚批爲之耶？道彬曰，臣有懇迫私情，欲爲仰達矣。聖敎有若慈父之訓子，臣不敢更爲受由之計，而臣近來眠食俱廢，似當不能久作地上人矣。臣卽獨子無兄弟之人也，自謫中還來時，一夜投宿於墓下，而昏入晨出，不能一一省掃矣。霜露之感，久而益新，不可不以明春，下往省掃矣。上曰，批旨中雖有所云云，恐不能回其心矣，所達如此，誠爲可幸。春和後，當爲許之，下往省掃而來，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1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未肅拜陳疏受由〉。行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陳疏受由〉。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坐直〉。同副承旨李秉泰〈坐直〉。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秉泰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徵、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傳于李秉泰曰，今日晝講停。

○備忘記，傳于李秉泰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趙榮福，以戶曹言啓曰，今此謁聖武科初試時，二所主掌官掌苑署別提辛必昌有頉，代濟用監副奉事吉仁和，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內乘李漢弼，以忠淸道點馬官，今已復命矣。假內乘朴啓相，依例減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金龍慶，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丙午式年文科會試試官磨鍊之際，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融擬望以入，而前牧使宋宅相，前掌令李滋，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金龍慶、宋宅相、李滋等單付。

○金祖澤，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京畿本館奴婢推刷官，典籍任華世啓下矣。移拜禮曹正郞，其代直講李遇春，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黃海監司狀啓，平山蔥秀站流接人金震澤，金郊館軍崔斗齡等三十三家及館舍燒燼事，傳于金祖澤曰，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

○傳于金祖澤曰，湖西藩任，北門管鑰，不宜久曠，且兩方伯肅謝已久，使之不多日內辭朝。

○金祖澤啓曰，今十一月十一日，宮城外分左右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禁衛營入直步軍一名，無緣闕點，令該曹推治，何如？傳曰，軍門入直之卒，與他有異，則無緣闕點，事極駭然。其在礪gg勵g三軍之道，當施軍律，而然與闕夜直差間，令本營從重決棍，當該哨官，決棍汰去，入直千摠，自本營，亦爲參酌決棍，俾之其重，而其擧行，先啓後棍。

○又啓曰，纔者掌令李台徵，正言成大烈，以昨日筵敎入來引避，而自本院不捧矣。同副承旨李秉泰，謂以臺避中，有不安之端，陳疏出去，其他諸承旨，亦皆申退，只有臣祖澤，伴直無人，同副承旨李秉泰，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副承旨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伴直無人，左副承旨慶聖會，所當請牌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同副承旨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祖澤啓曰，左副承旨慶聖會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同副承旨李秉泰，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家在城外，右承旨李顯祿，陳疏受由，左承旨趙榮福，當爲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式年文科會試試官李宜顯、李秉常、權𢢜、尹鳳朝、金取魯、黃璿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試官無以備員，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慶聖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掌令李台徵，正言成大烈，監試官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祖澤曰，昨日筵敎，不過申飭，則開場在明，而如是違牌，殊涉未安，竝只推，更卽牌招。

○傳于金祖澤曰，試官違牌之弊，自先朝申飭，非止一二，嗣服之後，兩庭試，一增廣，初牌無違，竊以謂此弊庶改矣。試觀近日，無大段情勢者外，違牌之習，又復如前，向日之事，可謂粉飾矣。誠極寒心，另加申飭。

○傳于金祖澤曰，大科與小科有異，正卿試官，似不可無，更爲牌招。

○行左承旨趙榮福，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等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聞昨日筵中，以試所考官復命後，政院不能通議入侍事，有守廳承旨從重推考之命，臣等震越慙悚，不知所處。夫賓廳次對，兩司缺員諸臣，雖已登筵，臺官有從後入闕者，則論以事體，所當啓請追侍，而臺官旣以病呈告，臣等又未及論稟，終使當侍者不侍，臣等疏漏之罪，將何以自解乎？噫，臣等俱以庸愚，獲忝近密，出納之責，孤負爲多，今玆臺官追侍，不過節目應行之事，而猶不能趁時致察，遂勤嚴敎，其憒憒不職之狀，尤可知也。其何敢諉以已蒙薄罰，而晏然榮次乎？玆敢相率陳籲，伏乞聖明，俯賜鑑納，亟命鐫削臣等之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勿辭察職。

○江華留守朴師益疏曰，伏以臣，冒受居留之任，已再經暑，而又將再閱寒矣。以臣無似，久於匪據，了無猷爲，徒事尸素，上孤聖上委寄之眷，下負一府軍人之望，則在淸朝綜核之政，亟宜斥退，改畀可堪之人，在微臣自處之道，早合引去，毋使賢路有妨，縱殿下不知臣不肖，始以試可乃已之意，強委重焉。及今日月稍積，醜拙畢露之後，豈復一向久假，以益其僨誤，而臣於當初，旣不能量而後入，畢竟憒憒，莫效職責之萬一，每自循省，愧凜冞深，則又安敢因仍苟蹲，以重速罪戾也哉？抑臣稟賦素薄，居恒善病，當其未衰也，精神筋力，已不能逮人，而十數年來，重患風痺，轉至衰邁之境，遂成難醫之症，論其精力之不逮於前，又益萬萬矣。間經憂畏，重以南東遷涉，萬死生還，視息雖存，而其中，實枵然耳。向所謂萬萬不逮者，尤豈有可論於今日者哉？顧玆所處之地，雖不可謂不便於將理，而島中風霧甚不宜人，自臣到來，受傷最深，少有觸冒，輒增呻痛，首尾二載，無少寧日，蓋其居久而病愈篤，病篤而居難久者，有如是矣。新舊症形，諸般醜穢之狀，雖不敢遍擧，而除其痿廢一症，最所著見者外，脹泄之交苦，飮溺之靡節，與夫勞火頻乘，血唾不止，虛眩忒甚，長時昏瞀，種種罔非危惡，雖使強壯者有其一，猶且澟然自爲之謀，況臣暮境，兼而有之，而如不及今解歸，思所醫療，又閱三冬於風霧不宜人之地，則其必使病益不可爲，而終不免於死而歸矣。臣雖欲貪戀寵祿，復事遲徊，尙可得乎？向當國有祥禫，急於伸哀，不暇自恤，再昨入都之行，粗伸情禮矣。每經勞役，輒復澌敓，封章祈免，此時尤切，而顧以合操之期，又且迫頭，不敢廢成命而瀆私懇，遂自左右扶曳，忍死行過，而半旬行動之餘，氣力垂竭，宛轉床笫之間，喘喘欲絶，僅僅綴成文字，玆敢冒萬死疾籲於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曲賜俯察，將臣見職，劃卽鐫改，代以才臣，以重保釐之任，俾臣退歸私次，稍便調息，以延殘喘，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瞻天望聖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沁都便館，調治何難？卿勿過辭，調理察職。

○刑曹判書兪命弘疏曰，伏以臣之閱月尋單，號籲不止者，實出於病勢之萬分難強，而再度還給之命，又下於常例之外，臣於病伏之中，一倍抑塞，求死不得。臣雖老病昏迷，猶不至於全無省覺，豈不知趨走之爲恭，慢蹇之爲罪，而顧臣所患，初發於積勞之餘，眞元憊盡，症情沈痼，調治許久，少無分效，幸而不殊，延至今日，而精神日益消亡，氣息日益危綴，近死之心，若不復陽，宛轉床褥，無計蠢動。邦家之慶禮荐疊，而竟阻呼嵩之班，考官之牌召聯翩，而屢犯違命之科，律以常憲，合被重誅，而殿下不賜譴何，姑與假借者，雖出於天地好生之大德，然而臣之所未解者，殿下若以臣病爲實狀，則亟允所懇，以保垂絶之喘，可也。如以臣病爲假托，則特置重法，以示懲勵之意，可也。今殿下，旣不加誅，又不許遞，一例羈束，無所變通，此莫非臣之平日事君無狀，誠信未孚之致，雖使臣病，不至大段，實無顏面復立於朝，況此篤老之年，抱此難爲之疾，雖任便將息，淹延時月，復起爲人，亦未易期，尙何有陳力就列之望乎？職名未解之前，皆臣竢罪之日也。以殿下體下之仁，儻賜俯燭，則不待臣言之畢，而必有所處分也。臣當泥首請罪之不暇，至如刑獄之任重，啓覆之事急，非臣所可論列，而其在朝家任官責實之道，亦不宜置之度外，而莫之恤也。臣非不欲將此事狀，瀝血陳懇，而循例投章，亦有所不敢，方此席槀私次，只竢鈇鉞之加矣。今因政院啓辭，嚴召又降，而欲起還仆，竟未祗承，臣罪又萬萬矣。玆敢冒死申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下明旨，先遞臣職，仍命攸司，重勘臣罪，使公務無曠，賤分獲安，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調理行公。

11月12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未肅拜陳疏受由〉。行左承旨趙榮福〈坐直〉。右承旨李顯祿〈陳疏受由〉。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時祭〉。同副承旨李秉泰〈病〉。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式暇〉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祖澤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承旨趙榮福，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因昨日臺避，引嫌違牌，只推之後，又不仕進，右承旨李顯祿，陳疏受由，廳中只有臣祖澤，出納之際，不成貌樣。同副承旨李秉泰，卽爲牌招，而左承旨趙榮福，右副承旨慶聖會，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牌招。

○以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祖澤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祖澤啓曰，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旣有只推之命。同副承旨李秉泰，卽爲牌招，而左副承旨慶聖會，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牌招。

○備邊司薦望，平安兵使金洙、具聖任、鄭壽松。

○金祖澤，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朴師聖，以參試官，進去試所，上番將未免闕直，而應敎尹心衡，親病甚重，勢難請牌，今日政闕員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秉常，參議申昉，俱以病不來，參判李縡在外，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右副承旨金祖澤進。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未差，參知權𥛚病，右副承旨金祖澤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闕員差出事，命下，而曾經出入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兵批啓曰，忠翊衛將白尙華呈狀內，重得傷寒，吐瀉兼作，旬月之內，萬無起動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危重，旣無供職之望，則輪番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黃梓爲獻納，申魯爲持平，金相玉爲左尹，洪鉉輔爲同義禁，洪龍祚爲兵曹參議，鄭泰周爲豐基郡守，金龍慶爲副校理，開城經歷韓頤朝仍任事，承傳。花梁僉使成道煥，今加嘉善，賞加。兵批，無政事。

○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黃梓，違罷gg違牌g坐罷，旣已敍用，還爲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趙榮福上疏，傳于金祖澤曰，還出給。

○慶聖會啓曰，臣與右副承旨金祖澤，伴直矣。金祖澤，以式暇，今已出去，左承旨趙榮福，上疏還給，右承旨李顯祿，陳疏受由，同副承旨李秉泰，再招不進，罷職傳旨捧入矣。卽今泮直無人，左承旨趙榮福，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而同副承旨，只推，一體牌招。

○又啓曰，同副承旨李秉泰，只推，一體牌招事，命下矣。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試官行副司直黃龜河，連日赴試之餘，重感風寒，症情非常，痛勢苦劇，頭疼若剖，頃刻難定，頑痰結胸，有時或窒，咳嗽嘔逆之症，從以兼作，飮藥而罔效，取汗而不減，僵臥床簀，不得檢飭試事者，亦已有日，而宛轉叫苦，一向彌留，萬無強起掌試之望，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啓曰，因武一所草記，試官副司直黃龜河，身病猝重，萬無強起掌試之望，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禁衛營言啓曰，昨日內摘奸時，本營入直步軍一名闕點者，令本營從重決棍，當該哨官決棍汰去，入直千摠，亦爲參酌決棍，俾之其重，而其擧行，先啓後棍事，命下矣。今此闕軍，以新上番鄕軍，雖緣食代之差遲，有此闕點，而其在軍政，事極驚駭。當該闕軍，依傳敎當爲決棍，入直哨官及千摠，亦當決罪，而臣亦有不能檢飭之失，不敢循例擧行，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勿待罪。如今草記，與京軍熟諳者有間，參酌決棍，只哨官決棍，而勿汰。

○慶聖會，以禁衛營言啓曰，因本營草記，傳曰，勿待罪。如今草記，與京軍熟諳者有間，參酌決棍，只哨官決棍而勿汰事，命下矣。依傳敎當該闕軍，決棍十五度，入直哨官許鎬，決棍七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左承旨趙榮福疏曰，伏以臣，昨夕仕退之後，伏聞掌令李台徵，正言成大烈避辭中，以爲喉院，終無去來，遂不免呈告而出云，臣於是，誠不勝慙恧之至，伊日兩臺，自試所入來肅謝也。臣在院中，不卽往復通議，以爲追侍之地，而使臺臣，致有不安之端，溺職之罪，臣實爲首，無以自解，而聯名陳章之僚員，至以此投疏徑出，左副亦相繼違牌，在臣廉義，尤不可晏然在職也，決矣。且臣素多疾病，近益沈痼，又自數日，微有感氣，而臣前後所荷恩榮，實踰涯分，感激洪私，酬報無階，不敢爲圖便乞解之計，忍死供劇矣。昨因脫著失宜，忽然中寒，四肢拳縮，似灌氷雪，滿身烘熱，若在紅爐。頭痛益甚，而不能自擧，咳喘促急，而若將垂絶，前患消中之症，從而復作，達宵叫苦，委頓床席，實有頃刻難保之形。設令臣無此難安之勢，萬無自力之望，昨今嚴召之下，連犯逋慢之誅，臣罪至此，益無所逃。玆暴危急之病狀，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賜哀憐，亟許鐫遞，使朝夕待盡之喘，得以及時調治，夙夜出納之重地，毋至屢日瘝曠，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傳曰，還出給。〈見上〉

○開城留守金相元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忝叨匪據，隨事憒憒，觸處生疣，早晩獲戾，固已自料，迺者，春曹郞廳麗王陵奉審書啓之批，至下特推之命，臣於是，實不勝惶隕震惕之至。臣於春間前席，親攀聖敎，麗王陵凡事，非不十分警飭，而蓋本府所在麗朝三十餘陵，以王氏後裔，差定一人，名之曰，麗陵守直官，且定軍丁，使之竝力守護，若有有頉處，則隨其所報，卽爲修治，而今因禮郞奉審，其所執頉，若是狼藉，臣之不能奉行明敎，孤負職責之罪，於此益著矣。臣何敢以罰止問備，自爲晏然而已乎？且臣素抱奇疾，每當寒節，如期必加，公私憂惱，積瘁內煎，入冬以來，轉益添劇，頑痰上塞，呼吸喘促，食飮專廢，眞元大脫，委身床褥，無望起動，卽今症形，無非危篤，以此病狀，實無久冒重任之路。玆敢仰首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諒臣情病之萬分難強，卽許鐫罷，俾官事無誤，私分粗安，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11月13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未肅拜〉。行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李顯祿〈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慶聖會〈坐直〉。右副承旨金祖澤〈式暇〉。同副承旨李重協〈坐直〉。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式暇〉閔堦〈病〉。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暈廻木星。

○慶聖會啓曰，卽者修撰金相奭，因大臣疏語，謂以情勢難安，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重協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金相奭牌招事，允下矣。城門垂閉，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修撰金相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上番副校理臣金龍慶，以實錄都廳郞廳，晝仕出去。每每草記，殊甚煩瀆，今後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安慶運出使，代以閔堦爲之。

○慶聖會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申魯在外，掌令李台徵文所進，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提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於經幄之任，前後控籲，殆將十數回，而猶不知止者，是其情非爲不得已而然哉？庶或不待覼縷，而天鑑之明，有所俯燭者也。日者特敎之下，蓋爲新錄之急，而責諭甚嚴，辭旨截峻，臣之虛假華銜，徒妨國事，爲罪益深。揆分增惶，遂不免黽勉趨承，奉行成命，反顧初心，有靦于面，彌日兢惕，若抱氷炭然，區區私計之所竊幸，只爲完圈後，官之呈遞，乃館中流來之故事，此便臣得解匪據之一階梯耳。雖値動駕，辭單乍阻，畢竟許入，公議可見，只謂鞶帶之褫，不過朝夕間事。向闕翹情，顒俟恩旨，不意還給之命，遽出常格之外，臣於是，撫心失圖，置身無地，繼之以惝怳抑塞，莫知所以致此也。臣誠死罪，不審聖意謂此職，非臣莫可，而將維縶縛束，使不得求解耶？抑謂臣無義可辭，而以引疾圖便，爲有所未安耶？由前之說，則以聖上則哲之明，體下之仁，決知其無是，由後之說，則祗緣臣誠意淺薄，無以格聽卑之天，而哀籲苦懇，徒爲一場飾讓之歸耳。俯仰慙悼，尙誰咎哉？噫，臣本蔑學無能，最居人下，毋論大小輕重，何職可辨，而惟是先朝實錄之役，實係臣子畢義之地，初旣辭避不得，與聞末議，則殫心竭力，期以盡瘁，少效涓壒之報，卽臣寸心之所自矢。爲此之故，臣母嬰病，常在床褥，而有不暇言私，賤疾方苦，至受恩暇，而亦不敢告休，抑情在公，忍痛供仕，此固同朝之所共覩知而憫傷者也。至若本職，則旣無持被之勞，又非卯酉之仕，而顯秩嵬選，人以爲榮，泯默隨行，可幸無罪，臣獨何所苦，而爲必避之計哉？誠以其責任之重大，地分之淸切，非臣陋劣所能一日堪處，而夤緣倖會，據而有之，不但私義之所不敢出，溺職孤恩，貽累聖簡，爲尤可懼耳。且臣向來墜馬所傷，轉輾沈痼，血瘀成癖，膠着胸脅，連亙項背，牽引作痛，兩旬于玆，多服峻攻之劑，訖無顯減之勢，史局往來，觸冷添感，痰飮凝聚，呼吸喘促，屈伸俱妨，坐作且艱，雖微才分之難堪，卽此病狀，固無望於出入前席，陪侍法講，而況世以新錄一事，稱謂副瓜期，雖使前輩望實俱隆者當之，尙皆準此爲式，必遞乃已，則今以如臣無似之身，徒爲一時威命所迫，苟然塡位，粗已完事，上自朝士大夫，下至一館吏隷，莫不認爲當退之人，而猶且放倒體例，淟涊不去，則臣不足道，奈辱名器何？臣以此以彼，左思右度，萬無一分可進之勢，玆敢悉剖肝膈，冒死瀆擾於宸嚴之聽。伏惟聖慈，天地父母，諒臣請急之辭，計非獲已，察臣瀝血之懇，情有可矜，亟將臣論思之職，特許鐫改，俾臣得以憑依散秩，專供史役，粗遂守分之微志，而毋使經席緣臣而觖員，館規由臣而始壞，實公私千萬之幸也。臣方急於祈免，宜不暇及他，而身在史院，適有愚見，略此附陳焉。臣聞纂修之役，非他職事之比，雖有情勢難安者，陳疏或呈辭，而未嘗以此廢其仕，此不但舊例然也。前後特敎申飭，又不翅明白，則假令因他事而辭本職，一邊違召，一邊修史，顧何損於自處之義？若疾病之來，人所難免，而苟或不至於昏迷不省，則此與劇司煩務有異，閉戶將理，隨便纂紀，亦可以兩不相妨，雖不如無病者之專一，不猶愈於全然廢閣乎？在昔臣從祖父故相臣端夏，嘗受改修實錄之命，以有實病，倂解本兼諸務，而獨於史局之任，雖無直宿之規，持被在公，以夜繼日，至以靜伏史院，調病之暇，披閱史冊等語，自陳於乞免之章，前輩處事，有如是者，今之或有本職之辭，或因試招之違，竝與史仕而不赴，未知其果合於義否，而功課之間斷，深可惜也。臣願聖上，更下明旨，制爲絜令，自今毋論堂郞，凡任史役者，雖有大段所遭，苟非事關史局，則毋或以情跡爲拘，只限其筋力所及，不住纂修，俾有成效，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於本職，如是固辭，莫知其義也。館錄新薦，應是例事，長官必遞，不如兩都目之爲瓜期乎？疏末事，爾言是矣。此亦有前後申飭者，而朝令之不行若此，良可寒心，令本廳另加申飭焉，爾其勿辭察職。

○執義朴弼周疏曰，伏以疏遠小臣，屢入猥越文字，此其罪死且有餘矣。惟其出於萬不得已之故，每有陳列，輒齋心暗禱，祈遂所願，庶不至更犯瀆擾，念念懸望，專在於此，乃自歲初訖今，其間累月，所被隆旨，不一而足。又若前日之批，則卓越優異，尤非如臣無似所可擬議其萬一，而就中誨諭之勤，委曲懇至，指示臣可進之塗，推心無間，藹乎若春陽下照，無物不溫，枯荄腐枿，亦披拂而復有生意，嗚呼，何其盛也？臣誠感激涕零，不知所以爲說也。夫惟君臣有義，根於天性，雖以曝背思獻之賤人，不恤其緯之嫠婦也，而其向君之誠，自然發見，不待勉強，以臣而視彼二者，則宜若有間，畎畝一飯之頃，不忘吾君，身則屛廢，心每眷係，今此恩旨之下，若不戚戚感動，思所以奉承之，則是幾於無人心者也。顧雖冥迷之甚，豈至於是乎，豈至於是乎？自昔賢人出處之說，尙矣。小大淺深，各隨其人，有不可以一義蔽之者，而究其歸，則要當以夫子不仕無義之訓，爲主而已矣。蓋其分義之嚴，雖是無地可逃，而然必仕然後，始成上下之交際，自非方外長往，違天理蔑人情者，則古之人，蓋未有恝然於是者也。臣之不肖，固不敢僭猥引喩，亦嘗粗聞父兄之餘敎，而知有斯義矣。且以臣私計言之，臣本生長京輦，父祖祠宇，同氣懿親，皆在都下，臣以永感窮獨之人，瞻依團聚，以度此一生者，夫豈非至願也，而不幸置身於矯誣之塗，踪跡拘礙，多年阻隔，盈盈一衣帶，有如弱水之難越，每成悵望，徒切咨嗟，此亦臣不孝無狀之罪也。夫人心所歆慕，旣莫過於顯貴，臣之迫切情私，又如上所云云，於以揆諸古訓，參之今時，又都無不可仕之義，臣苟有近似於所叨招徠之旨者，則承聖上好意，一行入城，不惟得瞻天顏，少慰草茅之思，兼亦久旅得歸，種種方便，是其進趨之急，如渴於飮，若不容少緩也，而猶然迷不知變，甘伏違命之誅，臣豈樂爲也哉？誠以聖上之所以惓惓於臣者，非徒然也。意其或有學術行能，有可以爲時需，而裨主德者，是則以賢人之招招之也。臣若遽以不賢爲賢，非其招而往，則是直冒罔無恥，甚矣。聖朝取之之意，其安在哉？夫大夫之招，在虞人，豈不爲榮，而虞人死守不去者，以賤不可同於貴故也。貴賤亦然，況不賢而膺賢人之招，有是理乎？賢愚名實之間，最關治體，上之所施，下之所受，皆有不可苟者，假令臣徒以承命爲恭，而不憚於自居賢智，旣登朝端之後，有所顧問，而茫然惛然不能對一語措一事者，卽其理勢之所必然，到此地頭，臣身罔措，姑置勿論，其爲朝廷之羞，莫此如之，然則今臣之抵死必避者，非敢自掩其醜拙，實所以爲國家也。聖敎有曰，予欲見爾職名，何關聖明之爲臣地者，至於如此，臣益不勝其怵惕心動也。臣之迂愚百拙，無論顯任與閑職，俱無堪承之路，而況朝家之招臣，旣非所招，則其不敢當者，雖在閑職，亦一般無異，豈以聖明察理之精，而有未照燭於斯乎？念臣有垂死之疾，無妻子之養，年迫半百，不成奠居，寒節上寺，與穴蟲俱藏，待春發蟄，卽臣每年活計，而今年，則秋冬來荐遭慘慽，疾勢頓劇，自力辦此，亦無其路，以若病狀，雖嘗立朝從宦，亦可以已矣，況以在野之身，而安有一分仕進之望乎？噫，臣眇末，不啻螻蟻之微，而猥勞聖明之垂念，至有欲見之敎，形於綸綍之間，臣獨何心，不欲一近耿光，以伸狗馬戀主之忱乎？唯其事義當前，不容抹過，痼疾嬰身，莫之自奮，孤負聖恩，一至此極，嗚呼，臣實罪人也，尙復何言？伏乞聖明，廓天地愛物之仁，擧國家考實之政，倂遞臣本兼兩任，仍收召旨，俾臣得以優游大化，任便將息，公私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懇。頃者批旨，已諭予意，爾何不諒？爾勿過辭，亟遵前旨，從速上來。

○修撰金相奭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伏見在外大臣疏本，則指斥常參時入侍諸臣，而至曰，諸臺塞責，草草論列，末乃以有君無臣結之，指斥非常，語意深緊，臣展讀未半，愧汗先沾。噫，向者常參，卽殿下一初政，而討復之論，是今日大義理，則職在三司，叨陪筵席者，惟當沬血飮泣，齊聲爭執，死以爲期，準請乃已，而微誠未格，天聽莫回，合辭未了，嚴旨先降，逡巡畏縮，相率而退，到今追悔，愧恨冞切，今者大臣之言，若是嚴峻，臣於是，一倍惶恧，不知置身之地也。雖其疏語，只言臺臣，不指某某，而臣旣隨諸臺，同參合啓，則非斥之來，理難獨免，何可諉以職非臺臣，而晏然冒居於榮次乎？玆不得不略暴危悃，徑出闕門，伏乞聖明，特遞臣所帶職名，以謝人言，仍治臣擅離禁直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大臣疏語，殊非平日所望，則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判書李秉常疏曰，伏以臣，區區妄謂爵賞，在所當愼，每見恩典之或濫，輒自憂嘆。日昨宗臣賞典，臣職當擧行，竊伏惟念癸卯事，旣出宗臣之稟請，初非應行之典式。且代加陞資，子姪除職，事係稀闊，恩涉過重，臣心知如此，而不一違覆，只爲循例奉行，則是負職責也，外聖明也。倉卒政席，乃敢略貢淺見，而辭意不達，誠信未孚，未蒙開納，反速誨責，苟使臣在癸卯，而處是職，亦安知無言，而聖敎有若臣不言於其時，而獨言於今日者，已不勝其惶蹙，至若不安之敎，尤非臣子所敢聞者，臣雖愚迷，豈不知聖意之務從節約，而今臣所陳，亦不過體聖上節約之意也。然事出妄率，言或不槪，則嚴加譴罰，以彰其罪，可也。今臣身自如，而反使聖心不安，其爲驚怖悚懍，不啻承嚴敎被重譴而止也。申章自列，亦涉煩猥，縮伏私次，日尋長單，該曹不諒，見擬考官之望，三召荐辱，嚴旨隨降，而偃蹇違命，徊徨達宵，纔及平朝，又違政官之召矣。顧臣情地，已不可復據見職，而自前慢命之罪，尤在難逭。伏乞聖慈，俯垂諒察，將臣職名，亟行鐫削，仍付有司，重賜勘處，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昨批旨，不過示意，卿何過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領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老病日深，人理都絶，職名未解，一味惶蹙，瀝盡肝血，逐月籲呼，輒承隆批，徒歸飾讓，辭已竭矣，理亦窮矣。泯默屛伏，祗俟嚴譴，今旣踰月，迄無處分，若復因仍，捱過旬朔，則瘝曠重務，恰滿三載，天下寧有如許乖謬事乎？矧惟三年恭默之旣訖，四方想望之方切，正宜招延賢德，置諸輔弼，察納雅言，圖新庶政，上承列聖之投遺，下聳一代之瞻聆，而顧乃以如臣朝夕待盡之喘，苟充其位，閱歲經年，不賜收殺，以致國事泮渙，時勢臲卼，駸駸乎無可奈何之域，未知殿下，亦嘗知其然乎？噫，向日常參之擧，卽殿下之一初政也。遠邇傾耳，庶有聞乎，而大官避事，汲汲徑退，諸臺塞責，草草論列，隨行逐隊，不成擧措，中外傳笑，小大解體，眞朱夫子所謂，似此氣像，如何抵當得者，殿下雖欲云云，孰與就之？有君無臣，臣竊痛之，此蓋聖上平日，有獨智御世之志，忽三公論道之任，進人不取可畏，而取其可愛，責臣不以弼違，而祗以備員，若是，則無怪乎世道人心之日益陷溺，而國事時勢，漸趨於危亂也。伏願殿下，繼自今劃然改圖，奮發英猷，亟先黜退老臣，以彰其慢，博求洪碩，使居揆地，表正百僚，毋曠天工，則轉移之間，風采立變，人思率職，無復苟且悠泛之習，而國家尙庶幾乎？臣一自遇寒以來，宿痰作梗，日夜哮吼，委頓床簀，喘息㱡㱡，而前後陳病，例未蒙俯省，故今不敢更煩，而竊以重位久虛，時事日非，靜思厥咎，由臣曠闕，尋常愧懼，若隕淵谷。玆陳肝膈之言，請伏斧鉞之誅，病思昏錯，語無倫脊，臣尤死罪。仍竊伏念，禫祔禮畢，縟儀繼陳，而臣未嘗少效慰慶之忱，省陵展廟，御駕連動，而又未能一造起居之班，癃廢雖曰難強，分義豈容若是？伏乞特令攸司，另行勘斷，以正圖便闕禮之罪焉。且臣伏聞近日筵臣，有白臣淸貧之狀，致有造家舍給奴婢之命，益不勝惶媿之至。臣本家世寒素，性又迂拙，生理艱楚，乃分之宜然，而尙有一區弊廬，足庇風雨，二三蒼赤，代給薪水，其視古人起接無地，應門乏僮者，亦已侈矣。其何敢冒受寵錫，以爲贏餘乎？伏乞收還誤恩，以安微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予意，更何多誥？噫，人之性稟，各自不同，剛則皆剛，猛則皆猛，剛柔寬猛之說，何以作也？年少喜事之輩，或惹鬧，心常非之矣。以卿平日之量，何以出此言，實非所望者也。造舍以給，乃所以待大臣，命給僕婢，亦出於助薪水，卿何辭焉？卿其安心勿辭，依遵前旨，幡然就途。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1月14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坐直〉。行左承旨趙榮福〈式暇〉。右承旨李顯祿〈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慶聖會〈坐〉。右副承旨金祖澤〈病〉。同副承旨李秉泰〈坐〉。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式暇〉閔堦〈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四更，月暈。巳時午時，日暈兩珥。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白氣如虹，出自兩珥，逶迤指北，良久乃滅。申時，日暈兩珥。

○中宗大王忌辰齋戒。

○慶聖會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申魯在外，掌令李台徵文所進，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有慶啓曰，右副承旨金祖澤，以近日違牌之弊陳疏，以國忌齋戒，留政院，而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俱以此強引爲嫌，陳疏徑出，已涉太過，而廳中只有臣有慶，守直凡事，無以成樣，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牌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左承旨趙榮福式暇，今日不爲仕進，右承旨李顯祿呈辭受由，右副承旨金祖澤，陳疏留院，廳中只有臣有慶，非但出納之際，事多苟簡，亦無推移入直之勢，除受由陳疏人員外，左承旨趙榮福，雖有式暇，不無變通之道，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聖會啓曰，假注書閔堦，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有慶啓曰，臣伏見領議政鄭澔疏批，辭旨縷縷，顯示未安之意，而疑之以喜事惹鬧，末乃以實非所望爲敎，臣竊爲之慨然也。大臣疏語，不過憂慨世道，直陳所懷而已。此何嘗一毫近似於喜事惹鬧，而殿下不少恕究，遽加嚴旨，其在聖上優待元老之道，決不宜若是迫切，況其所論，辭嚴義正，切中時病，可謂不負殿下倚毗之意，而終不見諒，有此意外之敎，臣不勝耿耿之懷，玆於入院之日，略貢愚見，伏願聖明，特收前旨，仍示嘉納之意，以慰衆望，實是微臣區區之願也，敢啓。答曰，近來年少喜事之輩，每以新奇爲勝，故予嘗病之，而且今番常參，卽予一初政也。祛舊日之深刻，廓公道於今日，是予所望，而伊日務新之臺官，遽出刻迫之論，心竊非之。且凡次對大臣，畢陳所達，就坐而後，次又重臣，末又臺啓，古例卽然，況常參與朝參同，先奏事者，先爲出去，舊例亦然，旣非二品之請對，則大臣先就庭位，事體當然，伊日若傍坐苦待，與三司而同聲，則甚乎，否乎？雖年少之輩，惹此事而起鬧，身在百僚之首，庶或調停，而譏笑之語，深斥之言，出於耆舊大臣之疏，是予所望乎，否乎？噫，予之性品，本不深刻，過中之論，尤非不取，旣知其過，而外以奬詡，誠乎？交相儆戒，誠乎？今玆覆逆，實予料外。

○十一月十四日戌時，上御熙政堂，夜對，參贊官金有慶，侍讀官金龍慶，假注書閔堦，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各持《心經》入侍。龍慶，讀註，問劉棟看《大學》，自欺之說如何，至小註雲峯胡氏曰章而止。上曰，參贊官讀之。有慶起伏曰，臣病關死生，未能肅謝矣。迫於恩命，雖強疾出肅，卽今病勢，尙未蘇完，呼吸促急，聲音短澁，且常時眼力不足，燭下不能看字，實無可讀之勢矣。上曰，注書讀之。臣堦，讀註，趙致道問於朱子章，至小註按周子之所謂誠章沒章而止。龍慶曰，自欺二字，己所不識，妄謂之識，己所不知，妄謂之知，是謂之自欺，故不識不知之人，不能爲善，其心以爲聖人之後，更無聖人，我何以爲聖，賢人之後，更無賢人，我何以爲賢？安於自暴自棄，不能與入於堯、舜之道，是自欺之甚者，故朱夫子曰，自欺是箇半知半不知底人，如此之人，非不知善之可爲，而不能十分做得爲善，非不知惡之不可爲，而又不能十分做得去惡，此便是自欺，此等之說，所當猛省處也。大抵意不能誠，則心不能正，必也先誠其意然後，心可正矣。荀子之言曰，心臥則夢，偸則自行，使之則謀，蓋偸心，不知不覺處，自走作不由自家，此與佛家流注想，相同。潙山禪師云，某參禪幾年，不能斷得流注想，此亦偸則自安之心也，此言，當仔細看過處也。蓋人心淡然虛明，觸物而動，若無操存之工，則難免走作之患，必能隨事點檢，終始如一然後，心不走作，意自誠矣。故禪家斷得流注想，便是吾儒誠意上工夫也。上曰，然矣。龍慶曰，此喫飯之說，誠學者爲己爲人之善喩也。不務爲己，徒務爲人，則於自己身上，有何一分補益乎？雖些些喫了，至於腸肚果然，則善矣。雖有許多飯，不曾喫了一匙，攤放門外，徒自向人誇了，則雖有飯，何補於飢乎？不曾尋討義理，只憑口吻誇矜，則不但如喫飯而已。殆與趙佗黃屋左纛以自娛耳，爲學者，固當做去喫緊實工夫矣。上曰，其言善矣。龍慶起伏曰，俄者備陳誠意上工夫矣。天下萬事，焉有不誠，而做得哉？殿下於臣僚疏批及筵席酬酢，必以誠意爲主，此群下之所以欽仰頌歎者也。所謂誠者，自正心修身，至於治國平天下，終始無間然後，方可謂誠也，一有間斷，非所謂誠也。領相之疏，無他，出於爲國至誠，批旨不當迫切，而殿下疑之以喜事惹鬧，結之以非予所望，大臣自肅廟朝，休致退居，卽今年至八耋，未死之前，爲國之忱，耿耿未已，其赤心無他，殿下想必照察矣。其疏中一言半辭，無非出於忠愛之誠，豈有毫分近似於喜事惹鬧，而批旨如是嚴截，聽聞之駭惑，已不可言，而今日政院覆逆啓辭批旨中，身居百僚之首，不思調停等語，可見未安之意，原疏批答及政院覆逆批答中，未安處，竝爲還收，則其有光於聖德，大矣。上曰，政院覆逆啓辭，已言之，而予之性品，異於時議，近來論事之人，惟務新奇過激，此非特爲一時之病，其爲害世道，可勝言哉？人之性稟，本乎天，本然之性，雖無異，而氣質之性不同，以《心經》所載《語》、《孟》所著先儒所言者觀之，人之所論，有萬不同，滿朝之人所見，豈可同哉？左揆，向者被怪論，其後筵中，有所奏達，且靜攝中臥內所陳及二品以上請對時所言者觀之，亦可知其意也。古者雖論大臣，不過兩司合啓，本無三司之啓，辛壬之間，多有之，三司之論以前事爲非，而亦不免仍襲前事，則豈不非哉？古則無諫官，或執藝而諫，設官分職，各有所主，大臣，豈可秉兩司、三司之論，而爲之耶？左揆嘗曰，不從臺言之故，群情解體，又曰，雖不聽言，豈可示不平之色云爾，其意可知。右揆上來之後，要不出此事，近來黨習日錮，一室之內，戈戟相尋，書不云乎？九族旣睦，平章百姓，諺曰，一家之內，生八寸，雖至於七寸、八寸，自我視之，雖疎遠，而自祖先視之，同出一派，若思其義，無異同氣，不念如此，而言之者，不可矣。前後所懷，旣盡言，則亦非爲予厭聞而不言也，首揆在外，雖聞喜事之言，亦可參量矣。且常參之規，異於賓廳次對，一人奏事畢，還立班次，古例則然，而其不待三司之有請，而經退云者，不亦甚乎？右揆其時不言，予以爲嘉之，每許首揆以剛直，故尙今不許遞副者，蓋激勵其剛直之意也。凡事過，則必不得其正，今大臣之疏，其語意，不能蘊藉，以爲一初之政，將可有爲，而大臣避事，臺臣苟簡云者，豈不過激，亦不迫切乎？我國文勝，漢時，亦有責免大臣之事，其後未聞其事，若心知其非，而外示奬詡，則是自欺也。豈可以千乘之君，而待大臣有表裏耶？先朝大臣，若有不可處，則無幡然就途等優容之語，予則批旨之末，旣答造家給僕之事，又下幡然就途等語，以盡優待之意，於此可知，予意非其所非，而不薄於禮待也。儒臣，以批旨中喜事二字，爲指首揆而發，而予意不如此，何可引以爲指斥之語乎？龍慶曰，聖意所在，臣豈不知，而但大臣疏語，亶出於憂愛之意，無一毫挾雜之私，而殿下疑之太過，有此意外嚴批，且答喉司之批，辭意之嚴峻，又加一層，此豈優待之意也？上曰，以批旨中年少喜事等語，謂予有深意，而予則豈以首揆爲喜事耶？然其疏所云，取其可愛者，予則尋常看過，而彼大臣之親自當之者，豈安於心乎？且汲汲徑退等語，全非伊日實狀矣。龍慶曰，殿下旣知如此，則只以伊日事狀，容或不然等語，從容開釋，豈非誠實之道，而不此之爲，徒示未安之意，實欠待元老之道也。上曰，積於中者，發於外，以其疏語觀之，當時同席之間，情志之不孚，可知矣。予與首相，情志相孚，則豈有今日之疏乎？予甚慨然也。龍慶曰，迹其首相之平生，自肅廟朝，以危言讜論自任，至於今日，爲國元老，朝野之所倚重爲如何哉？且以辛丑以後事觀之，頹波砥柱，未足以喩其節，鼎鑊森羅，不動聲色，其正大直截之操，凜乎難犯，其言必無挾雜私意之理，旣無私意，則批旨之如此，豈不過乎？上曰，不然。所謂私者，非謂眞私也，過處卽私意也。君臣以非事相得，則固不是矣。予無刻迫之意，大臣亦無峻激之語，則以此相得，固不美哉？龍慶曰，首揆意於常參之日，或有處分，而寂然無聞，故有此疏語，豈有他意哉？大抵殿下，尙靳大處分，故中外群情，不勝抑鬱，致有如此之疏也。上曰，予之所謂大處分者，指廓然大公而言，非以刻迫之言，爲大處分也。予則欲廓然大公，而群下則不然，正所謂有君無臣，儒臣之言，反是也，上聲色俱厲。參贊官金有慶起伏曰，臣俄以草草文字，有所仰達，而大臣豈有一毫私意於其間哉？常時以大處分，爲今日第一義，每以爲朝廷，若無大處分，則國不爲國，人不爲人，其意若然，則其言，豈不如是乎？且常參，不常有之擧，意謂群下，當力贊其論，而畢竟寂然，故大臣不勝缺然，有此疏語，實非抑勒之辭也，亦非傾陷之計也。大臣之辛丑一疏，不計生死禍福，以此觀之，心事可知，今以其言之不槪聖心，且逼於時，大臣有此未安之敎，臣竊慨然也。雖大臣之言，其言若非，則臣等，豈敢飾辭營護於君父之前哉？且大臣以三朝元老，爲一時士林之領袖，殿下之所倚毗，朝野之所想望，爲如何哉？而只因大義之未伸，退在田野，殿下之眷待，終始不衰，而終不膺命，可知其守之愈確，其疏若有一分過差之言，則殿下之敎，豈爲過乎？究其本心，斷斷無他矣。且殿下，每於論此等事，則聲色輒高，臣以三朝侍從，受國厚恩，豈無憂慨之忱哉，殿下之心，出於公平正大，孰不知之？蕩平之道，臣亦知其爲美事，而至於此事，事勢大異矣。殿下每厭新奇之言，故或有峭直之言，則摧折之，譴罰之，彼新進之人，只視君上之所好惡，而爲之取舍，惟以巽懦容身爲務，豈有直言敢諫之士哉？殿下改紀二載，前後廷臣中，豈無一二可言之事，而自中亦無相規之道，殿下雖以排言路爲有效，而臣則以爲，此非國家之福也。上曰，豈有相規之暇哉？予甚慨然也。有慶曰，自古國家，喑默成風，而其國不危者，鮮矣。殿下常以深刻之論，爲可切痛，故語及此事，聲色不平，幸望仔細思量焉。且大臣嶺海四年，生還幸矣。聖上眷注如何而不幸風霜之餘，精神與前少爽，且以大義未伸，故退而至今不起，此亦可知其心矣。八耋之人，謝世久矣，有何他念？所以眷眷不已者，亶出爲國盡忠之心，豈有一分乖亂之意哉？臣今有疾，死生未分，而爲一謝恩命之計，入來院中，以草草數語仰陳，而聖旨如是，故姑止矣。今仍儒臣之所達，敢此更陳矣。上曰，承宣之言，大意好矣。其剛直之節，予豈不知，至於喜事云者，非指首揆而言也。但年少之人，率多喜事之習，故批旨中槪言其弊，而看文之際，未免混同而然也。且辭氣之雍容，固是好事，此亦予之病痛，予非不知，而予之過，時議病之也。有慶曰，大處分之前，雖日罪一人，言者必不止矣。昨年三司請對，頻頻爲之，近來則此亦不爲識者之憂嘆，久矣。大臣本以經學之人，以爲此義未伸，則國不爲國，以死爲限，惟以討復爲期，其言不得不如是矣。上無答。上曰，右副承旨疏中有何語，而諸承旨，皆陳疏違牌耶？有慶曰，近來違牌，已成痼習，故右副承旨疏中，備陳近來違牌之弊，故左副承旨慶聖會同副承旨李秉泰，俱以臺官，避辭違牌，故情志難安，擧皆徑出，故臣獨在院中，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上曰，初次陳疏，宜矣。至於違牌，實是怪事，向以試官事言之，累次違牌，開門後始爲入來，寧有如許道理？左副及同副，竝只推，明日待開門牌招。上曰，召對夜對，雖與法筵有異，事體自別，夾侍內官，鼾息頗高，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龍慶曰，玉堂下番，闕直已久，事甚未安，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上曰，金相奭之引嫌太過，只推，待開門牌招，可也。講畢，諸臣序退。

11月15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坐直〉。行左承旨趙榮福〈式暇〉。右承旨李秉泰〈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祖澤〈病〉。同副承旨未差。注書趙明翼〈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李彙晉〈仕直〉。事變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三更，月暈。

○中宗大王忌辰。

○金有慶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申魯在外，掌令李台徵文所進，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常參、經筵，敢稟。傳曰，只晝講。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今廳中，只有臣有慶，守直凡事，不成貌樣，事體極爲苟簡。承旨二員罷職之代，所當開政差出，而適値國忌正日，在前如此之時，亦有牌招政官開政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日勢已暮，明朝牌招開政。

○假注書閔堦有頉，代李彙晉爲假注書。

○金有慶啓曰，假注書李彙晉，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金相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有慶曰，傳曰，禁推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修撰金相奭，今方就理，校理朴師聖，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何如？傳曰，允。

11月16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坐〉。行左承旨趙榮福〈病〉。右承旨安重弼〈未肅拜〉。左副承旨洪好人〈未肅拜〉。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趙明翼〈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彙晉〈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有慶啓曰，副校理金龍慶，仍右副承旨金祖澤疏語，稱以情勢難安，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者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試所進去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近日院中一空，事多苟簡，今日政新除授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曰，承旨一員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都承旨金有慶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龍祚，在外未肅拜，參知權𥛚進，都承旨金有慶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洪好人爲承旨，趙命臣爲承旨，鄭彦燮爲文學，鄭述先爲監察，兼春秋二單朴敏采、全近思，安重弼爲承旨。

○金有慶以兵批草記啓曰，世子翊衛司翊衛李徵成，除授後，卽以身病，屢呈乞遞，而連以調理察任之意題給矣。今又呈狀以爲，病情轉加，終無肅命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甚重，旣難肅謝，則輪直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金洙爲平安兵使，姜一珪爲副護軍，李彙晉爲副司正。

○以左副承旨洪好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傳曰，推考傳旨捧入。以右承旨安重弼，副校理金龍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曰，李氏爲淑儀。

○金有慶，以弘文館言啓曰，卽者，下番副校理金龍慶，以再昨承宣留院之疏引嫌，陳疏徑出，下番將未免闕直，今日晝講入侍，亦不得備員，副校理金龍慶，卽爲牌招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有慶，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朔試射，當爲設行，而慕華館、訓鍊院，俱以謁聖武科初試設場，他無可合處，所依前例，使之移設於御營廳南小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有慶啓曰，因武一所草記，監試官正言柳謙明，身病猝重，末由參坐，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有慶啓曰，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監試官司諫院正言柳謙明，本以痼疾之人，當此試院之役，不敢言病，扶曳仕進者，已至半月，而觸冒風寒，感氣兼發，自昨頑痰塞胸，呼吸喘促，疝氣上沖，不能屈伸，便成一僵尸，實有頃刻難保之形，昏倒不省，末由參坐，莫重試事，兩司之不得備員，誠爲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因武一所草記，監試官正言柳謙明病，代正言成大烈受點，而今又違牌坐罷矣。明日試所監試官，不可不進參，而大司諫兪崇，獻納黃梓，俱在外，司諫林柱國武二所進去，他無推移進參之員，正言成大烈罷職之代，待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今日未時量，忽有一狗，突入於曜金門水門，迤過巡邏洞，直向肅章門之際，近仗軍士等逐捕云，事極驚駭。同門守門將，常時不能檢飭之失，在所難免，推考警責，守門軍卒，自本曹從重決棍，何如？傳曰，允。

○以兵曹言又啓曰，今十一月十四日，軍官林時俊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田相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試官行副護軍金洙，今日政，移拜平安兵使，試官之任，不可暫曠，令政院卽速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武二所草記，試官金洙，今日政移拜平安兵使，試官之任，不可暫曠，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禮曹言啓曰，宗廟臘享大祭親行事，已爲啓下矣。《五禮儀》，有大祀後陳賀訖，行飮福宴之文，而本曹謄錄，則每以近年以來，竝爲停止爲辭，而有權停之命矣。今此親祭時，陳賀飮福宴等節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權停。

○又以禮曹言啓曰，來十二月二十六日宗廟臘享大祭親行事，啓下矣。永寧殿，則只行春秋之祭，宗廟旣爲親祭，則永寧殿，有遣大臣一體擧行之例，今亦依前例，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各陵殿官員試暇假官，以付祿忠義差送矣。卽接忠義廳所報，則今此謁聖時，以二十員忠義，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則依前例以三醫司差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乙巳十一月，賜柑製述居首幼學李聖海，今年三月節製居首進士柳運等，直赴殿試事，命下矣。依前例竝許赴於今丙午式年文科殿試，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番祔太廟時，自上詣宗廟，行望廟望殿禮後，仍行奉審之禮事，定奪擧行矣。來十二月二十六日宗廟臘享大祭親行時，二十五日詣宗廟行望廟望殿禮後，奉審之禮，亦爲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去十月初十日晝講。右議政趙道彬，同爲入侍時，右議政趙道彬所啓，讓寧大君祠宇，曾在先朝，特爲創建，而錫號以至德祠，蓋取泰伯其至德之義也。讓寧大君長派無後，故以其仲派咸陽君子孫繼嗣，而至九代無後，以支孫爲繼，兩世之後，因其宗人上言，以昭穆失序，先朝特令其子爲後，而其子則以爲渠父，旣服三年喪，不可替代云，此亦有所執，以此前後收議於大臣，辭說多端，尙未定嗣，讓寧大君，時無主祀之人，寧不慨然？宜令該曹分付其宗人，擇其子孫中一人，俾繼其嗣，故敢以此仰達矣。上曰，先朝處分，予亦未知矣。今聞大臣之言，可見先朝慮其香火之無奉，而繼後事重，令禮曹郞官問議于未入侍大臣及儒臣，以爲稟定之地，可也事，命下矣。議于未入侍大臣及儒臣，則領中樞府事閔鎭遠以爲，讓寧大君有泰伯之至德，先朝特命立後，成命之下已久，而以長派烏川君嫡庶分別之故，累年不得擧行，至丁酉年，該曹博考公私文蹟之可以徵信者，以爲烏川，明是順城後配所生之嫡子，因請議大臣，大臣請擇烏川後孫，使主其祀，依議施行事，判下矣。癸卯年，又因李愛稱名人上言，其時大臣收議，一從愛言，以烏川爲庶派，使其宗中別爲擇定立後，而亦爲蒙允矣。大君奉祀之尙今未定，專由於烏川嫡庶之爭端，而丁酉該曹之考据，如是詳悉，則癸卯之無端改定，未知其故，令宗簿寺，烏川嫡庶一款，更爲詳細考出，稟啓後擇定主祀人，且其祀宇，崩漏頹壓云，亦依先朝已行之例，令該曹題給物力，以爲修改之地，恐爲得宜，伏惟上裁。左議政洪致中，與領中樞府事閔鎭遠議同，領議政鄭澔以爲，今以讓寧大君立後事，猥承下詢，臣方病伏㱡㱡，已難循例獻議，而竊伏見領府事臣閔鎭遠所獻之議，理勢固宜如此，此外恐無容別見，伏惟上裁。奉朝賀崔奎瑞以爲，以竢罪之人，不得獻議，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以爲，禮官以上命，來問於營窆悲擾之中，臣神精昏錯，無以仰對，而第伏見領府事獻議，先定烏川君之爲嫡庶，然後方可擇定主祀人云者，恐爲得宜，伏惟上裁。贊善金榦以爲，臣衰病已極，人事頓絶，不料玆者，儀曹郞官，以讓寧大君立後詢問事，承命遠臨，臣竊惟此等疑禮，實係變節，非臣謏淺之見，所敢妄議也。第臣伏覩此事曲折雖多，其要只在於烏川之爲嫡爲庶一款，恐當依領府事收議，令宗簿寺更爲詳細考出後，擇定主祀之人，似爲得宜矣。事旣在久遠，臣昏耗又甚，詢問之下，無以詳對，低自伏地竢罪而已。前執義魚有鳳以爲，臣素乏知識，尤昧禮節，自前詢問之下，一例不敢妄對者，非出於一毫飾讓，意謂朝家俯燭臣空疏實狀，而必已刊汰臣名於知禮諸臣之列矣。不意玆者，以讓寧大君定後事，又煩禮官之臨問，臣於此益增萬萬愧蹙，而況今賤疾澌綴，神識昏迷，尤不知所以仰對，虛辱王人，不勝伏地惶汗之至。執義朴弼周以爲，臣方治一疏，擬暴前日批旨惶恐不敢當之意，而疾病澌頓，未及辦得，不意此際，儀曹郞官，以讓寧大君立後詢問事，又忽儼臨，異數荐疊，跼蹜益增，臣自先朝以來，承此恩數屢矣，而一未對掦分限之外，實由於無所知識之致，昏蔽之性，去愈難化，今亦不能強所不知，以復明問，死罪之外，他無所達云。大臣及儒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依領府事議施行。

○忠淸監司洪龍祚狀啓，傳于金祖澤曰，右參贊權𢜫病重，上去不得事。傳曰，卿勿過辭，調理上來事，回諭。

○行左承旨趙榮福上疏。伏以臣，伏聞右副承旨金祖澤留院之疏，盛言近日違牌之弊，至請以可罷可罰，臣於是誠不勝惶隕之至，臣於日昨，因臺臣避辭，情迹旣甚臲卼，病勢適又危苦，兩日之內，再違召命，此雖出於圖便之計，而若論以君命召不俟駕之義，則厥罪唯大，合被重誅，今若振紀綱明分義，以礪群下，則當自臣始，臣豈可以聖度寬假，得免郵罰爲幸，苟然仍冒，莫知所以自處之道乎？且臣三昨夜深之後，天牌狎臨，不敢以區區賤疾，連事違傲，而丙枕之中，瀆擾亦懼，遂力疾持被，達夜呻痛，僵臥直廬，半日涔涔，大臣疏批，適下此際，而臣昏不省察，終未效繳還之忱，使我殿下優待元老之意，有不承權輿之歎。迺者，長僚入院之日，始有收還之請，顧臣不職之罪，到此益著，愧汗浹背，措躬無地，臣本昏庸，加以衰病，忝叨本職，恰滿兩朔，而觸事憒憒，瘡疣百出，當召命而輒事逋慢，處近密而全昧匡救，其不可冒居於出納之地者，決矣。去夜嚴召之下，亦不免坐違，今始露章自劾，伏乞聖明，亟賜鐫遞，仍治臣昏謬溺職之罪焉。臣昨治此疏，未克上徹，而伏聞兩僚，違牌坐罷，臣以終始共事之人，尤不可有所異同，惟願聖上，卽速遞罷，使喉舌重任，毋致久曠，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承旨金祖澤上疏，伏以臣，瑣瑣庸陋，百無一能，出莅南藩，入參薇垣，絲毫莫報，愧懼冞深，逮叨喉院，淸光孔邇，庭燎禁漏，耳目頓新，第臣稟賦虛薄，備經險釁，風霜瘴癘，一疾成痼，形骸雖存，神精已消，加以情勢踪地，不與他等，至若隨行逐隊，呼唱道路，人固代羞，臣亦何忍？惟是濫蒙洪造，得見今日，苟可以自力，本不欲自疏，以是思惟，涕淚沾襟，雖然出納惟允，責任自別，苟非其人，適足貽累，以臣之才，有臣之病，萬無承當之望，伏乞殿下，深加矜察，亟許遞改，移授可堪之人，則公私幸甚。仍竊伏惟我殿下卽祚以來，聽斷如流，聖德出天，固無加勉，然而臣民之所仰望於殿下者，豈徒然哉？殿下發言則動稱堯、舜，爲治則必擧三代，亦嘗以始終如一自期，而臣獨以爲未也。何則？一日萬機，天工人其代之，此古昔聖王之所以不遑暇逸者也，而今殿下春秋鼎盛，已有倦勤之色，此則臣非妄言也。試以近日事言之，再昨之政，不過六七望，而朝而開政，暮始罷出，其他庶務之酬應，亦不無曠日遲滯者，是何頓異於嗣服之初也？臣誠死罪，未敢知我殿下於燕安蠖濩之中，天理有所未能勝，人慾有所未盡祛耶？《書》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自是以來，朝著之上，紀綱不立，瘝曠成習，一日之間，違牌者相續，若是而可以爲國乎？雖然，彼違牌者，或有情迹難安，疾病難強，則雖日違十牌，固不可縛束馳驟，以損國體，而若夫無故而故違者，不過爲自便之計，若是者，罷之可也，罰之可也。然此不可只責群下而止，殿下亦宜痛自淬磨，以礪群下也。古人曰，其身正，不令而行，伏願殿下勉之哉？且臣竊覵我殿下，於尋常批旨之間，每有淩轢駕馭之習，少無謙恭抑損之意，臣常爲殿下慨然者久矣。及伏見日昨領議政臣鄭澔之疏批，則剛則剛柔則柔等語，引喩失義，顯有未安之意，至於金相奭之疏批，又若曰，大臣疏語，殊非平日之所望，何殿下容易下語，至此之甚也？夫大臣之疏，不過泛論常參時事，而亦可謂畫出當日之氣象也。非大臣之忠，殿下烏得聞此言也？噫，大臣以宿德元老，受聖考不世之恩遇，其所抱負，爲如何哉？及至今日，身在江湖，心猶廊廟，眞所謂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者也。殿下亦當以聖考之所嘗遇之者，遇之而已。噫，使殿下不欲來大臣則已，苟欲來大臣，則何不務積誠意，期回遐心，而一疏纔上，輒下厭薄之敎，此何事體也，此何道理也？然殿下猶且以幡然上來爲敎，得無近於欲入而閉門乎？殿下平日，深惡文具，必欲痛祛，而以臣所見，殿下之所以待大臣者，亦惟文具焉已矣。待大臣尙如此，則其餘又何說乎？臣聞訑訑之色，足以拒人於千里之外，人君待下之道，矧可以文具爲哉？夫至誠，未有不動，伏願殿下，繼自今，必以誠之一字，爲第一門法，造次之間，無或少忽，如此則一言一事，無往不誠，此所謂推赤心置人腹中者也。君臣之間，又何患乎情志之不相孚乎？臣學識鹵莽，文辭拙訥，而區區憂愛之忱，不後於人，身居近密之地，目見君上有所闕失，敢陳草草數語，以效勉戒之責，惟殿下不以人廢言，開心察納，則亦不必無補於新化之萬一，國之幸也，臣與榮焉。臣無任感激懇悃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身居近密，陳戒之言，出於愛君，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首揆事，已諭於政院啓辭之批及筵中，而近來違牌之弊特甚，誠如爾言，試官三牌不進之類，實病及情勢難安，陳疏者外，特罷其職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李台徵上疏。伏以臣之無似，再玷言地，除職數日，卽入講所，而竣事復命之辰，卽賓廳次對之日也。及其詣闕也，大臣諸臣，旣皆登筵，而兩司無入參之員，臣之復命，適在是際，則似或有追後入侍之擧，故留待闕中，久無消息，而臣於累日監試之餘，身病甚苦，不得不呈辭而退矣。及伏見其日筵敎之出於朝紙者，則辭旨嚴峻，誨責備至，至以無紀綱爲敎，臣誠惶霣，措躬無地，詣臺請譴，見阻喉院，坐違嚴召，未蒙例罷，惟以試期已迫，聖敎且嚴，雖黽勉承命於再牌之下，而顧臣難安之情，則固自如也。蓋伊日之不得入侍，雖由於喉院之不卽稟啓，而使臣若周於處變，敏於應事，卽通于承宣，使之陳稟，何所不可，而計不出此，循例退出，是莫非臣慮事未精，隨處生疏之致也。喉院之臣，旣皆以此引咎，則臣何以事在旣往，而獨爲之晏然乎？卽因天牌降臨，趨詣闕外，而顧臣情地，決無冒進之理，玆敢控辭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使朝綱肅而私分安，不勝萬幸。抑臣有一二區區之忱，贅陳於祈免之章，惟聖明少垂察焉。臣伏見領議政臣鄭澔疏批，辭旨極嚴，顯有厭薄非斥之意，臣奉讀未半，自不覺其愕眙而失圖也。首揆疏意，不過惕慮聖心，規警具僚，原其本情，只是片片赤心中出來，則假使其間，聞見未的，容或有一二差爽之語，在聖上翕受之道，只可開釋其事端之如是而已，不宜輕加疑怒，若是其無顧也。蓋伊日常參之時，臣旣未能入侍，則雖未知其時事狀之如何，而常參，旣是殿下之初政，則朝野之想望，誠如首揆之所言矣。然而泄泄沓沓，終未見有一事之建明，一言之感悟，則臣不敢知其有可言以不言耶，抑亦不可言而不言耶？彼登對諸臣，亦豈有避事之心，而其必有不可而不言矣。第使身在遠地，未詳曲折者觀之，似不免爲草草之歸，則其言之如是，亦非異事，何殿下疑之太過而待之太薄也？嗚呼，首揆之淸名直節，體國血誠，固已天鑑之所洞燭矣。所以禮遇之隆，招徠之勤，迥出常例，朝野手額，日望造朝，而今者一言忤旨，輒加疑怒，縷縷辭旨，不啻訑訑之聲色，則欲入而閉門，命食而掇器也。殿下平日禮遇招徠之意，人孰謂之誠心中出也？夫喜事惹鬧，固人臣不韙底題目，殿下嘗以是，累責臺閣，而今又用之於元老之臣矣。臺閣有骨鯁之風，則輒以是折之，元老進憂愛之語，則又以是疑之，然則如何方可謂之不喜事、不惹鬧耶？必媕婀然後可免喜事之責，含默然後可免惹鬧之目，殿下曷嘗見在廷之臣，擧皆媕婀含默，而其國不亡者乎？然則臣之所大憂者，豈徒在於今日一番事而已哉？伏願殿下，收還前旨，更下溫音，以示虛受之量，俾安元老之心焉。臣聞爵賞者，人主之大柄也，其不可濫觴也，明矣。日者，入侍宗臣之陞資者，雖有古例之可據，而銓臣之據法論列，亦出於惜名器之意，則在殿下翕受之道，固宜聽納之不暇，而乃反以心甚不安爲敎，臣實未曉聖意之攸在也。大院廟展謁時，宗臣乘資事，與今日事端稍異，則不可援而爲證，而先朝癸卯年事，雖有已行之規，亦由於當時銓官之不能建白，循例奉行之致，則豈足爲今日之可法乎？夫霎時入侍，本無可紀之勞，而然且以所重之在此，欲施出常之恩，則特加一資，無甚害事，而至若代子除職，事體尤別，以殿下不匱之思，爲私廟崇報之節，宜無所不用其極，而至於朝廷官爵，固不可以私賞賞之也。銓官之不卽奉行者，意蓋如是，而抑恐聖朝之未及照察也。昔宋臣杜衍，凡於內降恩旨，輒事繳還，仁宗嘗謂以衍，不可告而止者，多於所封還內降，則其抑私恩而伸公議者有如是，夫彼銓臣之不奉明旨，竊附於古人繳還之義，而殿下翕受之量，反不及於仁宗，臣竊爲殿下惜之，亦願亟收成命，以重官方，臣愚忠所激，言不知裁。伏惟聖明，恕其狂妄而試垂察納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首揆事，已諭於前後批旨矣。宗臣加資事，所引內旨，未知襯着，而至於言非其時銓官，至曰何可法？噫，伊時加賞之命，乃景廟之所旨，則言之不詳量至此哉？爾其勿辭察職。

○正言成大烈上疏。伏以臣之向日情地，可謂窮且蹙矣。旣承深刻之敎，又被問備之罰，揆以廉隅，理難抗顏，三違嚴召而終靳例罷，再呈辭單而始蒙恩遞，私分粗安，無復世念，而適以講所試官，承牌詣闕，薇垣再除之命，遽出此際，臣驚惶罔措，辭避不得，忘廉赴試，竣事復命，伊日卽次對也。意或有追侍之命，還詣臺廳，移時留待，而終無喉院之去來，故果爲呈病歸次矣。不意聖心起訝，誨責諄諄，至以無紀綱爲敎，臣於是惶汗沾背，若無所容，詣臺自列，見阻喉司，嚴畏分義，再召始赴，因監會試，四日乃出，得伏見首揆疏語，則有曰，向日常參，遠邇傾耳，而大官避事，汲汲徑退，諸臺塞責，草草論列，臣展讀未半，愧悚旋切，噫，向日常參，卽殿下一初之政，則此實庶政維新，百僞歸正之會也。居臺閣之列者，義當苦口力爭，感回天聽，期使假息之凶孽，悉伏王法，如臣者疏於文字，訥於言辭，旣不能瀝血陳章，又不能碎首籲陛，以致兪音尙闕，輿情轉菀，大臣所謂世道人心之日益陷溺，國事時勢之漸趨危亂者，字字嚴正，言言剴切，臣當巽謝愧服之不暇，雖有百喙，何敢一言，而在殿下優待元老之道，固當溫辭以答之，舍己而從之，以體夫九經敬大臣之義，而不少恕究，遽加嚴旨，此豈合於上下交勉之道乎？噫，大臣之立朝本末，自有其原，襲訓名祖，受知寧考，忠淸剛介，遺風猶存，文章節行，當世共推，況於我殿下嗣服之初，特簡而大拜者，尤可見聖意之匪偶，而一病緣主，三載遜荒，廊廟之憂，猶切於江湖之遠，沐浴之念，尙篤於田野之中，耿耿忱誠，莫非憂愛之至，勤勤章奏，只是懲討之義，何嘗有一毫喜事惹鬧之意，而殿下之摧折厭簿，至於如此？《詩》所謂不承權輿者，不幸近之矣。繼又伏見答政院之批，則若曰，伊日務新之臺官，遽出刻迫之論。噫，向臣之入侍常參也，略陳凶魁之罪狀，因請聖批之還收者，固出於樸直，非務於新奇，而殿下方寸之中，猶有偏係之私，嚴截之批，隨處輒發，雖在碩德元老，其責敎之迫切至此，如臣陋劣之荐承嚴斥，固無足怪也。臣雖萬萬無狀，亦旣爲殿下耳目之官，一段衷曲，惟存於嚴懲討明義理，以少贊聖朝淸明之化，而今此大臣之言，至嚴且正，深刻刻迫之敎，前後荐疊，此莫非臣之誠意淺薄，言議軟脆，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也。以此以彼，俱不可晏然冒據於臺次，故不敢循例復命，玆自禁門之外，陳章徑退。伏乞聖明，亟削臣所帶之職，以安私分，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丙午十一月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知事沈宅賢，特進官李箕翊，參贊官金有慶，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李彙晉，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臣慶源都正栴，武臣李重新。上讀前受音，自伯夷目不視惡色，止章下註太和元氣之流行於四時也。師聖，讀新受音自北宮錡問曰敢問周室頒爵祿如之何，止章下註固不可一二追復矣。上復讀新受音一如師聖所讀，師聖，進文義曰，當是時周室衰微，古制盡亡，孟子蓋以此進言矣。頒爵祿，王者之制，而當時諸侯，以僭竊兼竝爲心，故厭周室爵祿分等之定制，皆去其籍，仍廢而不行也，久矣。漢文帝時，使博士諸生刺六經而作，將以興王者之制度而未果，其後程、朱之論，雖以爲不可一二追復矣，而若使時君，能講究王制，則古制可復，豈不美哉？區區偏邦，自是禮義之國，而今我殿下，每以堯、舜爲法，若加意於本源工夫，則此爲制度中一事耳。伏願自強不息，念玆在玆。上曰，所言信好，當留意矣。宅賢曰，周時則爵祿之制雖備，而厥後諸侯，兼竝土地，故惡其害己，皆去其籍，古制遂廢而不行矣。若使後之人君，詳考其設官分職之制，則庶有可知之道，而古制不難復行矣，豈不美哉？上曰，然矣。上曰，闕之可也云者，指何事而言之耶？宅賢曰，王制與《周禮》有異，此等煩文，闕之可也之意耳。師聖曰，王制與《周禮》有異者，以其土地之廣狹，等數之不同，而疑處甚多，殊不可盡其說也。其後先儒曰，當以孟子之言爲正，而亦不可準信，故闕之云耳。特進官李箕翊曰，《周禮》王制各不同，無以詳考，故當闕之云矣。當時諸侯，僭竊兼竝爲痼弊，而《孟子》頒祿章，實有捄時之義，先儒雖以爲不可一二追復，而此於僭竊時，爲有功大矣。宅賢曰，天子與公卿，摠治於內，諸侯，分職於外，而大國小國之君，不能獨理其國，故分庶績於百官，擧賢而措否，此爲六五等之有差也，而六等五等，亦有論難處，王制則曰五等，孟子則曰六等，未知孰是，而朱子亦云，不敢盡其說，此等處，不敢盡曉矣。上曰，程子所謂漢儒之附會，與孟子所論王制之言，當以何說爲歸重，而闕之可也云者，其亦疑者闕之之意耶？宅賢曰，朱子之言，似爲《周禮》王制之不同，而當以孟子說歸重矣。箕翊曰，似當歸重於孟子說矣。且官制，外國之君與王之卿士同者，蓋王之卿士，地近職親，其受地視諸侯，此亦爲尊王室重內朝之義也。上曰，然。宅賢曰，大國、次國、小國分三等，次次漸降，故其祿亦隨而次次漸殺，此有其義，而雖小國亦皆有卿大夫，其制亦次次而降，如大國、小國之各有次第等級矣。又曰，上篇云，經界旣正，則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井田之制遂廢而不行於後，孟子常慨然於此而發此言，庶使後君，知先王之遺法，此所謂聖王治天下之大經大法，獨賴此篇之存者也。上顧問參贊官金有慶曰，我國平壤，有井田遺基，卿過去時見之耶？有慶曰，平壤外城里，果有井田舊基，今雖廢頹，而尙有若干餘址矣。有慶又曰，右副承旨金祖澤疏批，有三牌不進試官，除實病情勢難安外，竝罷職之命，而三牌不進，只是吏曹判書李秉常，工曹判書權𢢜，而或有實病，或以情勢難安陳疏，此外無三牌不進之人，何以爲之？上曰，批旨所謂情勢難安，卽指吏判而言也。權𢢜，亦有實病乎？有慶曰，有實病，以眼患幾至蔽明云矣。上曰，竝勿論，而與批答辭緣有異，今日說話，出於擧條，可也。〈出擧條〉有慶曰，左承旨趙榮福，右副承旨金祖澤，旣已承批，一體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宅賢曰，小臣與金興慶，同爲賑廳堂上，而興慶以其祖先延諡事，今日不得入來，而送言于臣，使之陳達矣。賑廳錢穀，十餘年前，米至十二萬石，錢亦累萬兩矣。丁酉年大賑之後，亦因連歲凶歉，接濟京外，故鳩聚錢穀，已至大縮，卽今遺在者，米不過三萬餘石，錢不滿數百兩，其爲國計，誠可哀痛，百爾思量，他無聚穀之善策，而第念諸道，今年穡事，比前稍稔，本廳之散貸各邑者，必以收捧，然後庶可有成樣之望，而近來紀綱解弛，應上納錢穀，足可收拾者，置之尋常，一年二年，以致逋欠難捧之弊，故自本廳發關催促，則或百般頉報，或全不皁白，在外邑之道，豈容如是？事之痛駭，莫此爲甚，今年則本廳句管錢穀，期於畢捧，錢則趁今上納，米則明春運納事，各別嚴飭，而如有復踵前習，慢不擧行，則當該監色，拿致京獄，各別刑推，其中尤甚邑守令，亦爲論罷，以懲日後之習，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承旨進來。有慶進伏。上曰，今日政廳進去承旨誰耶？有慶曰，小臣進去，而今方入來矣。新除授承旨，所當牌招，而以李顯祿遞差，坐次單子未入之故，姑未出牌，卽今政廳未罷，而臣以晝講，徑爲入來，退出後，當卽進去矣。啓覆不遠，殿試亦迫，承旨自多有擧行之事，新差之人，若卽出仕，則可以成樣，而卽今廳中一空，以啓覆之故，尤爲悶迫矣。上曰，今日政新差承旨，皆在京而無故人耶？。有慶曰，皆在京而無故云矣，有慶曰，刑判引入已久，啓覆文書，多有預爲修整者，而聞有實病，不得行公，自上頃已還給辭單，系是重臣去就，亦不敢仰請變通，啓覆已迫，事甚可悶，何以爲之？上曰，前頭有日，而大臣亦當出，可以有處分矣。上曰，左承旨，亦必同爲引嫌，而左承旨則其後無違牌之事矣。有慶曰，以其辭疏之語觀之，必欲遞之矣。上曰，近來廉隅雖勝，不必如是，須以今日下敎之意，申勅牌招，可也。上曰，政廳未罷耶？自祖宗朝妣嬪有娠，則例有封爵之事，今當下備忘，可以擧行矣。有慶曰，今方開政，待備忘之下，當爲擧行矣。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敎，亦卽牌招察任，左承旨趙榮福，右副承旨金祖澤，疏批已下，竝一體牌招事，榻前下敎，試官三牌不進人中，有實病及情勢難安陳疏者，竝勿罷職事，榻前下敎。諸臣，俱退出。

○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知事沈宅賢，特進官李箕翊，參贊官金有慶，侍讀官朴師聖，假注書李彙晉，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臣慶源都正栴，武臣李重新。上讀前受音，自伯夷目不視惡色，止章下註太和元氣之流行於四時也。師聖，讀新受音自北宮錡問曰敢問周室頒爵祿如之何，止章下註固不可一二追復矣。上復讀新受音一如師聖所讀，師聖，進文義曰，當是時周室衰微，古制盡亡，孟子蓋以此進言矣。頒爵祿，王者之制，而當時諸侯，以僭竊兼竝爲心，故厭周室爵祿分等之定制，皆去其籍，仍廢而不行也，久矣。漢文帝時，使博士諸生刺六經而作，將以興王者之制度而未果其後程、朱之論，雖以爲不可一二追復矣，而若使時君，能講究王制，則古制可復，豈不美哉？區區偏邦，自足禮義之國，而今我殿下，每以堯、舜爲法，若加意於本源工夫，則此爲制度中一事耳。伏願自強不息，念玆在玆。上曰，所言信好，當留意矣。宅賢曰，周時則爵祿之制雖備，而厥後諸候gg諸侯g，兼竝土地，故惡其害己，皆去其籍，古制遂廢而不行矣。若使後之人君，詳考其設官分職之制，則庶有可知之道，而古制不難復行矣，豈不美哉？上曰，然矣。上曰，闕之可也云者，指何事而言之耶？宅賢曰，王制與《周禮》有異，此等煩文，闕之，可也之意耳。師聖曰，王制與《周禮》有異者，以其土地之廣狹，等數之不同，而疑處甚多，殊不可盡其說也。其後先儒曰，當以孟子之言爲正，而亦不可準信，故闕之云耳。特進官李箕翊曰，《周禮》王制，各不同，無以詳考，故當闕之云矣。當時諸候gg諸侯g，僭竊兼竝爲痼弊，而《孟子》頒祿章，實捄時之義，先儒雖以爲不可一二追復，而此於僭竊時，爲有功大矣。宅賢曰，天子與公卿，摠治於內，諸候gg諸侯g，分職於外，而大國小國之君，不能獨理其國，故分庶績於百官，擧賢而措否，此爲六五等地有差也，而六等五等，亦有論難處，王制則曰五等，孟子則曰六等，未知孰是，而朱子亦云，不敢盡其說，此等處，不敢盡曉矣。上曰，程子所謂漢儒之附會，與孟子所論王制之言，當以何說爲歸重而闕之，可也云者，其亦疑者闕之之意耶？宅賢曰，朱子之言，似爲《周禮》王制之不同，而當以孟子說歸重矣。箕翊曰，似當歸重於孟子說矣。且官制，外國之君與王之卿士同者，蓋王之卿士，地近職親，其受地，視諸侯，此亦爲尊王室重內朝之義也。上曰，然。宅賢曰，大國、次國、小國分三等，次次漸降，其祿亦隨而次次漸殺，此有其義，而雖小國亦皆有卿大夫，其制亦次次而降，如大國、小國之各有次第等級矣。又曰，上篇云，經界旣正，則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井田之制遂廢，而不行於後，孟子常慨然於此而發此言，庶使後君，知先王之遺法，此所謂聖王治天下之大經大法，獨賴此篇之存者也。上顧問參贊官金有慶曰，我國平壤，有井田遺基，卿過去時見之耶？有慶曰，平壤外城里，果有井田舊基，今雖廢頹，而尙有若干餘址矣。有慶又曰，右副承旨金祖澤疏批有三牌不進試官，除實病情勢難安外，竝罷職之命，而三牌不進，只是吏曹判書李秉常，工曹判書權𢢜，而或有實病，或以情勢難安陳疏，此外無三牌不進之人，何以爲之？上曰，批旨所謂情勢難安，卽指吏判而言也。權𢢜，亦有實病乎？有慶曰，有實病，以眼患幾至蔽明云矣。上曰，竝勿論而與批答辭緣有異，今日說話，出於擧條，可也。〈出擧條〉有慶曰，左承旨趙榮福，右副承旨金祖澤，旣已承批，一體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宅賢曰，小臣與金興慶，同爲賑廳堂上，而興慶以其祖先延諡事，今日不得入來，而送言于臣，使之陳達矣。賑廳錢穀，十餘年前，米至十二萬石，錢亦累萬兩矣。丁酉年大賑之後，亦因連歲凶歉，接濟京外，故鳩聚錢穀，已至大縮，卽今遺在者，米不過三萬餘石，錢不滿數百兩，其爲國計，誠可哀痛，百爾思量，他無聚穀之善策，而第念諸道，今年穡事，比前稍稔，本廳之散貸各邑者，必以收捧，然後庶可有成樣之望，而近來紀綱解弛，應上納錢穀，足可收捨者，置之尋常，一年二年，以致逋欠難捧之弊，故自本廳發關催促，則或百般頉報，或全不皁白，在外邑之道，豈容如是？事之痛駭，莫此爲甚，今年則本廳，句管錢穀，期於畢捧，錢則趁今上納，米則明春運納事，各別嚴飭，而如有復踵前習，慢不擧行，則當該監色掌，致京獄，各別刑推，其中尤甚邑守令，亦爲論罷，以懲日後之習，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承旨進來。有慶進伏。上曰，今日政廳進去承旨誰耶？有慶曰，小臣進去，而今方入來矣。新除授承旨，所當牌招而以李顯祿遞差，坐次單子未入之故，姑未出牌，卽今政廳未罷，而臣以晝講，徑爲入來，退出後，當卽進去矣。啓覆不遠，殿試亦迫，承旨自多有擧行之事，新差之人，若卽出仕，則可以成樣，而卽今廳中一空，以啓覆之故，尤爲悶迫矣。上曰，今日政新差承旨，皆在京而無故云矣。有慶曰，刑判引入已久，啓覆文書，多有預爲修整者，而聞有實病，不得行公，自上頃已還給辭單，系是重臣去就，亦不敢仰請變通，啓覆已迫，事甚可悶，何以爲之？上曰，前頭有日，而大臣亦當出，可以有處分矣。上曰，左承旨，亦必同爲引嫌，而左承旨則其後無違牌之事矣。有慶曰，以其辭疏之語觀之，必欲遞之矣。上曰，近來廉隅雖勝，不必如是，須以今日下敎之意，申勅牌招，可也。上曰，政廳未罷耶？自祖宗朝妣嬪有娠，則例有封爵之事，今當下備忘，可以擧行矣。有慶曰，今方開政，待備忘之下，當爲擧行矣。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敎，亦卽牌招察任，左承旨趙榮福，右副承旨金祖澤，疏批已下，竝一體牌招事，榻前下敎，試官三牌不進人中，有實病及情勢難安陳疏者，竝勿罷職事，榻前下敎。諸臣，俱退出。

11月17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病〉。左承旨安重弼〈未肅拜〉。右承旨洪好人〈未肅拜〉。左副承旨鄭宅河〈未肅拜〉。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趙明翼〈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彙晉〈仕直〉。事變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高城郡守沈宗賢。

○趙命臣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取稟。傳曰，爲之。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啓覆初覆，以今月十九日推擇，而與式年殿試相値，不可無變通之道，初覆則以二十六日，再覆則十二月初一日，三覆則初三日，改推擇事，分付該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啓覆迫近，刑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兪命弘，尙不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聞承宣之言，果有實病云，今姑許遞，其代今日政差出。

○傳曰，判尹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右副承旨趙命臣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洪龍祚在外未肅拜，參知權𥛚病，右副承旨趙命臣進。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鄭宅河爲承旨，尹憲柱爲刑曹判書，韓德厚爲正言，徐宗伋爲校理，李萬稷爲判決事，李文標爲兵曹正郞，黃龜河爲判尹，兪命弘、趙榮福、李顯祿爲副司直。

○金祖澤，以春秋館實錄總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李宜顯、金取魯、尹鳳朝，皆以前日試官，牌不進之故，謂以情勢難安，多日不爲仕進，李秉常亦以身病，久不仕進，雖未知日間輕重之如何，而本廳纂修之役，由此甚爲不實，事極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校理徐宗伋，亦爲一體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箕鎭，副應敎尹心衡，副校理金龍慶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祖澤曰，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京畿監司李喬岳狀啓，傳于金祖澤曰，坡州居老除騎兵金大海等六名渰死事，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丙午式年武科殿試，今十一月十九日，當爲設行於慕華館，而謁聖武科初試，今方設場。在前如此之時，多有停試之例，今亦殿試出榜間，所當停止，而謁聖初試，連日試取，然後僅可及期出榜云，不可無變通之道。初試試所，限殿試出榜間，移設於洗馬坪之意，分付試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車道亨手本，則時囚罪人金相奭，自數日前，重得寒疾，症情非輕矣，今朝忽然寒戰，仍而昏窒，良久始有生氣，而冷汗遍體，頭疼如碎，嘔逆且作，勺水不入口，委臥不省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掌令李台徵啓曰，臣於昨日辭疏之末，略陳一二憂慨之忱，而及承聖批，上款則全沒開釋，下款則費辭誨責，至曰所引內旨，未知襯着，末乃以言之不詳量至此爲敎，臣奉讀以來，自不覺其抑塞惶霣，繼之以憂歎也。夫首揆事，雖云已諭於前後批旨，而臣伏見下政院之批，一節深於一節，至謂譏笑之語，深斥之言，出於耆舊大臣之疏，是予所望乎否乎？臣未知若此者，其果爲弗咈耉長之道乎？前後所諭，不過如斯，而繼有所論，輒諉前旨，終未見有一言反汗，則是殿下厭薄首揆之心，尙留於方寸，一邊人之爲言，如風之過耳，水之入石，不足爲動念回聰之資，以其於古聖王敬大臣之道，果何如也？若此不已，臣恐朱子所謂某日詔奴詬大臣者，將不幸而近之矣。宋臣之封還內降，意在於杜絶私恩，而銓臣之不奉明旨，亦欲其愼重名器，則引諭之不襯，臣未知其然，而爵賞之濫授，旣非淸朝之美事，則當時銓官之不能循例奉行者，實有溺職之失，而元非可法之事，故臣疏及之矣。聖敎所謂不詳量云者，臣未曉聖意之所在也。噫，大臣者國家之柱石，爵賞者人主之柄用也。柱石壞則大廈無維持之力，柄用失則群下啓僥倖之心，只此二者，已非細慮，臣罄悉底蘊，苦口進言者，意蓋如此，而祗緣微誠淺薄，天聽邈然，此莫非臣平日言論，不足見信於君父之致，愧懼交切，無面可顯，臣旣承未安之批，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日昨批旨，未能詳悉而然乎？雖曰伊時銓官溺職矣，其命則先王之旨也。不可法之語，豈敢輕下語耶？欲非往時之人，使予勿法先王朝事，此予所以未安者也。勿辭。

○趙命臣啓曰，校理朴師聖，以身病陳疏徑出，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聞其病勢，則果爲猝重，實難在直，故原疏不得已捧入矣。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副提學李箕鎭，應敎尹心衡，副校理金龍慶，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正言柳謙明上疏，伏以臣稟賦虛弱，早嬰癃痼之疾，吐血痰疝，俱係危惡之症，一年強半，長從枕席上經過，有時發作，殆若頃刻間垂絶，而每當寒節，輒復增劇，閉戶擁裘，甚滿奮之畏風，廢絶人事，與蟄蟲而俱藏，乃者，復叨諫職，未及辭免，適値武試，至辱牌召，義在往役，不敢言病，忍死出肅，扶曳仕進，纔了覆試，又當初試，前後日字，已過半月，侵晨迫曛，抵冒風寒，宿病之外，感氣兼作，頑痰凝塞，吐血連續，疝冷上沖，胸腹牽痛，便成僵尸，昏倒不省，試所之草記變通，蓋出於萬不得已，而在臣分義，倍切惶悚，若添一病，恭俟誅罰，而一縷未絶之前，愚衷尙切，職名未遞之日，責任猶存，則目見聖上非常之過擧，亦安忍泯默而無言乎？茲敢略效匡救之忱，惟聖明垂察焉。臣竊伏見元老大臣之箚批，厭薄太甚，疑之以喜事惹鬧，臣蹶然起坐，不勝憂歎，達宵彷徨，不能成寐，繼伏見政院覆逆之批，辭旨尤峻，至以身居百僚之首等語，斥罵元老，不少顧藉，噫，以殿下敬大臣之盛德，何爲出此激惱之敎也？設令元老大臣之言，有所不槪於聖心者，惟當優容而禮貌之，況其所論，秉執大義，憂慨世道，則豈宜遽加以訑訑之聲色，致有權輿不承之譏哉？噫，向日常參之儀，始擧於三年恭默之餘，大小臣民，莫不想望，而大臣以宿德元老，退伏田野，精力旣耄，雖未能趨參於大庭之班，丹忱眷眷，思見我殿下一初之美政，惟願少須臾無死，佇乎有聞，而殊無一政事一號令，振作奮發，少慰中外之望者，備儀具禮，不過爲觀美之歸焉，憂愛所切，略陳箴戒，則何嘗有一毫近似於喜事惹鬧之目，而殿下之敎至此，臣未知喜事者何，起鬧者何？噫，人君之出治，亶在於厥初，有國之刑政，莫大於討復，殿下於第一視事之日，果能振肅刑政，奉將天討，亟允三司之請，夬正群凶之罪，使王法得行，國是早定，則元老大臣，惟當歡聳頌祝之不暇，雖欲爲此言，何可得也？當國大臣，亦能倡明大義，以討賊爲己任，血誠號籲，期回天聽，則元老大臣，必將懣然心服，此言奚爲而至哉？苟或不然，元老此言，正當爲藥石之補他山之助，在殿下所宜扶奬而嘉納，在廷臣亦當惕念而加勉，豈可以非所望於大臣等敎，反示厭聞之意耶？伏願殿下，亟改批旨中未安之敎，慰安元老，扶植正論，國家幸甚，士流幸甚。且臣竊有所慨然者，前後批旨，實是我殿下卽祚後所未有之過擧，則職在三司者，所當汲汲匡救，而兩司諸臣，或在外，或赴試院，未卽陳章，勢或使然，而經幄近臣，方在禁直，視若尋常，寂無一言，固已寒心，而至於修撰金相奭，其所引嫌之疏，目之以指斥，歸之於深緊，有若元老，眞有深緊底意思，強斥不當斥之人者然，徒事自明，語多不擇，正言成大烈疏槪中，以謝人言四字，亦極未妥，敢以元老匡君德警具僚之至論，看作同儕中因事相規之言，循例爲說，自不覺爲輕忽老成之歸，其在事體，豈容若是？無乃倉卒信寫之際，未暇審思而然耶？旣謄朝紙，聽聞爲駭，臣謂竝宜警責，以重國體，可也。臣力疾口呼，語無倫脊，惶恐隕越，死罪死罪。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首揆事，前後已諭，儒臣諫臣之疏，不過引嫌，而下語亦不深緊，則警責之論，未知其宜也。

○左參贊李宜顯上疏，伏以臣素以虛脆之質，夙抱痰火之病，當其少也，猶不能有所抵敵，及夫衰朽積敗之餘，又重傷於絶塞風霜，其得不遄殞斃，蓋惟生成之大造是荷耳。昨歲以來，晝宵奔騖，殆無片隙，宿疢因是而增劇，雖忍痛作氣，廁迹於班聯之後，而歸家輒復吟呻，試以今年夏秋以後言之，以病淹蟄者，亦不止一二矣。猶且不自知止，冒進不已，人之認爲無疾，亦何足怪也？日前自史院，侵夜始還，夜間膈痰壅閼，幾至殊域，多用薑尿之屬，僅得少定，而餘氣挾感，痛勢愈緊，時時衝上，便卽閼絶，翌日備局之牌，旣未能進，繼以試事，連有再招，而方在叫楚之中，終不得趨承，惶悚隕越，只俟斧鉞之加，又以特敎，至下三牌，一身死生，有不暇顧，扶舁詣闕，仍赴試所，而不能耐坐，頻頻入臥，此實同事諸臣所共覩者也。僅僅畢試，歸到闕中，則已有承宣請罷之疏矣，旣入之後，不得還出，留待復命，始爲退伏私次，勘罪之典，悚息以俟，乃蒙聖度海涵，特賜區別，遂得倖免郵罰，臣於是冞增窮蹙，殆莫知措躬之所也。聖敎雖以三違施罰，而竊詳承宣疏意，旣以情病二段，分貳而寬恕之，以無故故違，爲請罷之辭，若臣者，初無情勢之可言，雖實有病，終不免力疾趨命，病亦不見信於人，則其疏所謂無故故違者，正是指臣而言矣。夫情病難強者，旣曰日違十牌，亦不可迫束云爾，則三牌之違，固不以爲罪，而若其當無故故違之目者，夫豈以再牌之違得逭重，何也？今聖上，乃以再違而特垂恩貸，無乃與陳疏之意，大相剌謬也耶？況臣兩日之內，三違召命，則誠有三牌不進之罪矣。只以聖批中下得試官二字，故得脫於捧傳旨之中，茲豈非苟簡之甚者乎？噫，臣雖無似，職忝崇秩，固有異於庶官末僚之自處，與夫朝家所以待遇之者，誠不可以其人之賤鄙，而倂與體貌而弁髦之也。旣被承宣之擬律以上，則揆以事理，臣不可以復進，朝家亦不當責以冒沒，區區微志，惟願早被刑章，以重國體而已。臣罪名已定，公議甚嚴，決不容因仍置之，無所處分，伏乞聖明，亟命攸司，勘臣應伏之律，俾之謝人言而肅朝綱，不勝千萬幸甚。臣無任危臲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安意行公。

○大司成金取魯上疏，伏以臣癃衰疾病之狀，聖明之所俯燭也。每遇寒節，諸症倍增，實無一分供仕之念，而自叨國子以後，屬値陞學通讀一倂積滯，大小科期次第迫急，排日課試，曉赴夜還，而或經夜於冷廳之坐，又受傷於試院之役，輾轉添加，源委漸深，夜則叫苦，晝則行動，忍痛作氣，氣常厥逆，頭疼而面烘如醉，痰壅而聲嘶如啞，乍有勞攘，輒至嘔血，自顧症形，誠難名狀矣，然不至委頓，猶可自力，而金吾史局，俱係緊劇，不得言病，驅策奔奏者，殆亦首尾三朔也。固宜一陳實狀，盡解職務，以爲醫藥調將之便，而文廟展謁，適會有命，本館例多有擧行之事矣，身帶主管之任，不敢爲徑遞之計，欲爲挨過十數日，而畢暴危懇，此際又復見擬於考官之望，而臣於其時，血病復作，赤沫如瀉，頃刻之間，多至數升，昏昏綴綴，末由起動，始違嚴召，召牌再臨，而更鼓已深，試事窘迫，顧念事體，不計死生，擔舁承命，僅得竣事而還，則承宣請罪之疏，已留院矣。惶怵退伏，只竢重勘，聖度天大，特賜參酌，臣於是一倍窮蹙，深以倖免爲懼也。噫，若論其違牌之罪，則恐不可以一違再違，有所輕重於其間，而試以承宣之疏觀之，其情病難強，累次違牌者，固已容恕而分別之矣。若臣者，旣無情勢之可言，而又復趨承於再召，則疾病難強，亦無以自解矣。然則無故故違之目，臣實當之。臣雖無似，職宰列耳，旣被承宣擬律勘罷之論，而只幸聖上寬假庇護之恩，揚揚冒沒，不知自處者，求之事理，必無是矣。伏乞聖慈，憐臣病狀之危篤，察臣情勢之難安，亟命鐫削臣所帶諸任，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謝人言，俾延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席藁俟譴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左議政洪致中箚子，伏以臣，伏見首相疏本，以向日常參時事，論斥諸臣，而至以大官避事，汲汲徑退爲言，臣誠不勝其瞿然也。伊日事狀，卽聖明之所俯燭，在廷群僚之所目覩，臣何必多言？只緣臣見識魯莽，言辭拙訥，曾不能激昂論事，以贊我殿下一初之政，草草陳戒，便同塞責，每自循省，未嘗不愧汗浹背，而若以承命先出，謂之避事徑退，則實非始慮之所及也。雖然，末俗喜謗，傳說易訛，此特傳者之妄耳，在遠大臣之驟聞而爲駭，不亦宜乎？噫，輔相之職，責任如何，而如臣不肖，濫廁於其間，自量才地，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始則迫於嚴命，不得不黽勉冒出，繼而國家多事，推諉無地，遂不免遲回至今，將使國勢日危，世道日陷，物情之未厭，固已久矣。人雖不言，臣豈自安？當退之義，不待今日而決矣。況其疏語嚴峻，實爲救時之藥石，臣將愧服gg愧赧g之不暇，其又何說以自解乎？在聖上優禮老成之道，政宜嘉納其言，以新一代之規模，批旨之間，頗欠虛受之意，臣竊爲聖朝憂歎焉。卽宜露章自劾，乞解匪據，而唐突陳懇，亦有所不敢，縮伏數日，今始略暴危悃，伏乞聖慈，曲賜諒察，亟命斥退臣身，改卜鴻碩，以重國事，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卿心已燭，何引咎之至此？首揆疏語，不過未詳伊日事狀之致，則於卿有何不安之端？卿其須體予意，安心勿辭，速出論道，以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工曹判書權𢢜上疏，伏以臣眼病脚病俱極危惡之狀，已悉於前後疏單，伏惟聖明，亦必俯燭之矣。獲蒙恩暇，雜施砭焫，而源委旣痼，收效未易，委頓床簀，作一癈疾之人，邦有慶禮而莫伸抃賀之忱，君有召命而屢犯違慢之科，分義掃地，罪戾如山，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日者，又以考試之役，天牌荐降，而所苦諸症，一向無減，且鍼灸未滿度數，醫家最忌風寒，雖欲強起，其勢末由，坐犯違傲，至再至三，情雖矜愍，迹涉慢蹇，揆以邦憲，合被大何，冒陳危懇，乞伏刑章，而見阻喉司，冞增悚蹙，請罪之論，果發於近密之地，勿罷之敎，繼下於待勘之中，臣誠惝怳震惕，不知所以容措也。夫行不竢駕，義固當然，辭以疾病，分所不敢，苟有所犯，罪不容誅，譴罷之罰，實所甘心，而遽因承宣之陳達，乃有反汗之命，此雖出於聖度包荒，曲加容貸，而臣豈敢以身有實病，有所自恕，以罪爲寵，晏然仍冒於職次乎？茲敢露章自列，仰請斧鉞之誅，伏乞聖慈，亟命斥罷臣職，以伸公議，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慈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承宣疏批，已命區別矣。日作勿罷之敎，亦知卿實病然矣。卿勿過辭，調理行公。

○刑曹參議羅學川上疏，伏以臣所叨之職，乃刑獄重地，以臣衰耄之精神，鹵莽之見識，其於許多訟獄聽斷之間，其何能曲當不差，以不負朝家任使之意乎？且以十日於試院，三日於私冗，其間事務之滯，瘝曠之罪，已不可勝誅，而邇日以來，所患痰喘之症，挾寒重發，晝夜苦劇，日甚一日，氣息急促，有時昏窒，此其兆甚不祥，善醫者望而走，知其不能久，如使臣不量才力之不逮，不恤死生之爲重，貪戀祿仕，莫之知止，終死於羈旅之中，則其不爲淸朝之辱，而貽士夫之羞乎？伏乞聖慈，特賜矜察，亟令遞職，使之歸死松楸，則天地生成之恩，臣亦與蒙矣。且臣竊有所懷，不敢自隱，敢有所道，伏惟聖明垂察焉。臣於李範父子辨別之獄，竊有所戚戚焉者。臣伏見其文案首尾，則其中有機，卽範之妾子也，笈、篈、箴，皆範之弟也。以子誣父，以弟搆兄，許多奸凶情節，有不忍正視者。機等，以範之女大斗德，爲其婢終丹之所生，以其(其))子小斗德，爲其奴妻蘭香之所生，而就考終丹及其夫朴東礎之招，則曰壬辰交嫁，而不言日月，雖未知其交嫁之在於某月，而大斗德之生，在於其年五月，則其所懷孕，不過五朔，五朔之產，謂之落胎則可矣，世間安有五朔之孕，能具其面目機發，肢節筋骸，順產如滿朔之子，而可以擧之者乎？此必無之理也，此其違端一也。機等之招，壬辰產後六七朔，又稱有產候，取蘭香之子以爲己子云，而就考渠等招辭，則蘭香之產，在於癸巳十二月，度其胎月，必是其年二三月之間，自壬辰五月之產，計其月日，至於癸巳十二月，則其間恰爲十一朔，而機等之指以爲七朔者，無所據矣，此其違端二也。機等之招，蘭香生子於癸巳十二月，而就考蘭香及其夫碩昌之招，則皆以爲甲午十二月，生子不育，癸巳甲午年月大相睽違，而機等亦不敢謂之非甲午，則其所謂癸巳十二月產者，自歸虛套，此其違端三也。機招以爲，辛卯春間，每於黃昏時，其婢丹伊，入來內房，敎誘其嫡母曰，其弟終丹，方有胎候，待其產可取以爲子，以此相謀出入，凡五六巡，而渠皆聞之，至於蘭香產時，丹伊又於黃昏時入來，誘其母如前，而渠又聞之云，以此推之，則終丹，已於辛卯春間受胎矣？安有受胎於辛卯春者，產子於壬辰五月乎？又其招曰，壬辰冬間，蘭香有胎云，而蘭香之產，在於癸巳十二月，則亦安有受胎於壬辰冬者，乃產於翌年冬乎？凡孕產之期十朔，乃其常數，間或有一二月踰月者，至於十四五月之產，古或有之，而世所絶無者也。以機等招辭觀之，則終丹之生女，蘭香之生子，皆過十四五朔，此其違端四也。有機之招有曰，辛卯春間，聞丹伊敎誘其母之言，凡五六巡，又有曰辛卯七八月間，聞丹伊敎誘之言，春間之於七八月，月日相懸，前後之招，皆出於其口，而日月之相左如此，此其違端五也。其招曰，丹伊每於黃昏時入來敎誘，又曰，丹伊乘夜入來敎誘，渠於宿時聞之，由前之招則，黃昏非宿時也，由後之招，則宿時非黃昏時也，此其違端六也。有機，乃範之妾子，則於其嫡母，非血屬也。以婦人常情度之，則必不親愛，亦或猜惡之矣。如使範妻，心術不正，與奸婢輩同謀，如機之言，必於秘處爲之，惟恐人之或知，況可使非其血屬之有機，尋常聽之，至於五六次，而莫之諱耶？有機，時年方十二，如有所聞，則十二歲之兒，有何心計，而不以聞於其父，至於十四年之後，始發此言乎？機等前後之招，變幻不測，奸情慝態，不一其端，而不能載之於章，略數之如右，伏惟聖明試垂察焉。臣竊伏見大臣收議，皆以範妻斷產十七年後，年至五十一，連生子女爲疑端，此則以產育之常理言之耳，固不敢容議於其間，而亦有所不然者。婦人生產之出於常理之外者，亦多有之，安東故進士鄭天周之養母，成婚以後，至年五十，而終不受胎，鄕人皆斷之以無子之母矣，及年五十一生子，此則臣所知之者也。前主簿洪相民之婦，成婚後三十餘年，年過五十而後生子，此則臣之聞於其一家人而知之者也。此外亦多有可證者，而係是微賤，不敢煩瀆。範妻之五十後連生二子，泛聞之，雖涉異常，而婦人之斷產於四十後未五十之前者，蓋其多產之餘，氣血隨產隨衰，不復充完，壬脈自閉，仍以斷產者，理勢之固然也。若範妻，則斷產十七年後，年至五十一復產，以其十七年，推而計之，則其斷產，必在於三十二三之間，三十二三之年，度其氣血，必不甚衰，而範以富雄於鄕，則爲其嗣續，服藥補血，以求其胎育之方者，必盡其力，亦安知其不甚衰之氣血，潛滋暗長於十七年之間，及年五十，乃復盛壯，無異於少壯之時，而有此連產之異事耶？此則臣之臆度，不敢謂之必然，而亦不敢謂之必不然也。且臣於此獄，有所切痛者焉。事之虛實，理之曲直，姑置勿論，機以範之子告其父，笈、篈、箴，以範之同氣訴其兄，使範慘被酷刑，遠流絶塞，而猶甘心焉者，在子則爲逆子，在弟則爲賊弟，而爲訟官者，聽逆子之言而刑其父，聽賊弟之說而刑其兄，於是乎天理滅矣，人倫絶矣，臣竊痛之。且不敢知範之所犯者何罪也，所坐者何律也。逆子則自在，而父被無罪之罪，賊弟則無事，而兄坐非律之律，臣竊惑焉。噫，父子天性，血脈流通，形氣無間，故子之於父母，必相肖似，臣於日前，招範父子，立之庭下，審察其容貌身體，則所謂小斗德，面目肢節，恰似其父，老幼之麤軟雖異，而面目之模樣，毫髮不爽，至於大斗德，則以其女子之故，臣雖不得招見，以問諸市人，則市人之見其貌者，皆曰眞是小斗德之妹，而眞是範之子女也。及範之還歸本道也，都民之聚觀者，老少婦孺，莫不齎咨涕洟而言曰，此天下之至冤也，萬古之極痛也。經年京獄，終不得伸，今又還歸本道，未知何時得伸，萬口同辭，如出一口，此所謂人心所同，天意可見者也，伏惟聖明特垂察焉。昔大禹道逢罪人，下車而問之，文王路遇暍人，手扇而扇之，範亦殿下之赤子也。設使範爲其妻所誤，昏迷不察，錯認他人之子爲子，是不過可哀矜而不可怒者，其與載車之罪人有異，而其爲冤痛，又非病暍者之比，則下車之問，扇暍之仁，臣竊有望於殿下也。如使臣言一毫有爽，則臣當伏鈇鉞之誅，以謝妄言之罪，殿下雖欲赦之，臣亦不敢承也。臣不勝惋慨激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範事，本曹粘目，已諭予意，待乎道臣之狀聞矣，京中遲滯，莫如令本道而無滯也。然，爾疏所列則是矣。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校理朴師聖上疏，伏以臣素抱痰火之疾，積有源委，少失將攝之方，輒致增重，而分義是懼，不敢言病，黽勉供職，今至累月矣。近者試役，觸傷非細，添得別症，而急於復命，忍痛入肅，以爲歸家醫治之計，不意再昨，嚴召下降，適値僚員不齊，無他推移之路，強起趨承，仍爲就直，而又自昨日，重感風寒，所患諸症，一倍加劇，渾身灑淅，不能鎭定，頭痛兼發，頃刻難耐，頑痰塞胷，嘔逆特甚，有時眩暈，精神昏迷，僵臥直廬，全廢食飮，似此病狀，極其危惡，若不及時調理，實有汚穢淸禁之慮，不得不投疏徑出，臣罪至此，誠無所逃。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憐察，將臣職名，亟行鐫免，仍治臣擅離直次之罪，以肅朝綱，以尋生路，不勝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掌令李台徵，再啓煩瀆，傳于趙命臣曰，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11月18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陳疏受由〉。左承旨安重弼〈未肅拜〉。右承旨洪好人〈殿試進〉。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奉命偕來〉。注書趙明翼〈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彙晉〈仕直〉。事變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祖澤啓曰，式年殿試相値，出傍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申魯在外，掌令李台徵避嫌退待，李根，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出仕臺諫李台徵，所當出牌，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掌令李台徵，引避退待，已至經宿，以憲府諸臺，或在外，或試所進去，處置歸於諫院，而諫院多官，亦或在外，或呈辭，或進去試所，尙不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試所進去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洪致中，初度呈辭，傳于洪好人曰，答曰，噫，自古君臣，貴乎知心，而至於任用，則亦貴乎誠意之相孚，其若不然也，雖欲用之，易撓於傍言矣。予於卿，授此職者，洽滿一歲矣。予雖不明，燭卿之心，久矣，而但不合時議之過激，故未乎入閣，已有譏斥之語，纔拜相職，又有厭之之疏，而至於許錫而極矣，故予嘗深歎乎其世道。噫，首揆之疏，豈乎他也，而但非卿心之平恕，風動時論之過激，疏中辭語，雖多不諒，以卿平日之心，付乎相勉，不爲過嫌，則豈不美哉，而昨箚纔答，辭單繼上，良久愕然，復以深嘆。噫，今日國事，卿謂何如，而若是引入乎？實非小子之所望也。予志牢定，雖日上十單，決難勉副，徒使國事多滯，使予獨惱，卿胡不諒乎？此破脫常格，茲遣喉舌之臣，諭予心腹，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亟收巽章，仍與偕入，用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與之偕入。

○金祖澤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冒上箚本，冀蒙譴斥，伏奉聖批，不賜開允，狼狽窮蹙，益無所容措。長單請急，實出於萬不獲已，不意銀臺近密之臣，臨宣聖旨，其所以眷顧之隆，慰藉之勤，有非無狀賤臣所當得於君父者，伏地莊誦，不覺感涕之橫逬也。臣雖至愚，尙有知覺，豈不念聖恩之難孤，國事之可虞，而但念臣淺薄之才，不堪於重任，疏迂之性，不合於世用，久處匪據，無所猷爲，僨誤之憂，迫在目前，此其當退之義，固已自劃。又況積病之餘，精力銷亡，累月奔忙，殘敗無餘，近自遇寒以來，一倍沈綴，舊患諸症，將有更肆之勢，雖欲強策供職，其路無由，今日乞免之計，亶出於此矣。首相之疏，誠不無慙忸不安之心，而疏中所論，無非切至之言，則何敢有一毫芥滯之意哉？臣之苦心血懇，如上所陳，而日月之明，猶有所未盡俯燭，有若臣專以大臣之疏，爲乞退之端，至有此格外之恩數，臣之抑鬱，又豈有其極？目今病情危苦，昏倒不省，而偕入之命，出於意外，近侍之淹留閭舍，益增惶悶，謹俟神精稍定，當以一箚，仰伸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朝者辭單之批，罄悉予意，而待卿偕入，及見承宣書啓，非予所料，愕然之極，繼以愧恧。噫，予知卿之心久矣，今日之志亦定矣，何箚之有？今卿雖曰不以首揆之疏引嫌，辭單之始，旣在乎今，則予之勉出之意，豈不益切乎哉？卿以今國事謂何如，而如是邁邁乎？更攄未盡底意，復諭於卿，卿須體小子如渴之意，更勿以疾恙爲辭，卽與偕入，用副至望事，更爲傳諭。

○金祖澤，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副提學李箕鎭，應敎尹心衡，副校理金龍慶，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副提學，拘於館規，不得請牌，應敎尹心衡，親病方劇，勢難請牌，副校理金龍慶，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依啓。李箕鎭，一體牌招。

○趙命臣啓曰，啓覆漸迫，刑曹多有擧行之事，新除授判書尹憲柱，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今出納之地，不但事多苟簡，明日文武殿試時，承旨各一員，當爲進去，而都承旨金有慶，病不仕進，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俱不出肅，院中直宿，試所進去，推移無路，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牌招。

○以左承旨安重弼牌不進(罷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宅河啓曰，明日慕華館式年武科殿試時，若有等劃之人，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騎芻比較。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式年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式年武科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李判府事進去。

○金祖澤啓曰，明日仁政殿式年文科殿試時，香室移接於尙瑞院、春秋館，減省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文科殿試時讀卷官李宜顯、尹憲柱、尹鳳朝、洪禹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當捧入，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武科殿試試官，當各以三員擬望，而嘉善以上無故可擬之人絶乏，依近例每望各二員備擬，而堂上中曾經閫帥，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殿試事，奉承傳之類，金萬鍾等一百八十四人，許赴於明日武科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金祖澤曰，淑儀房新宮成樣間擧行等事，依靖嬪房例爲之，而元結及奴婢，自本宮依例望呈定給事，言于該曹。

○趙命臣，以戶曹言啓曰，傳曰，淑儀房新宮成樣間擧行等事，依靖嬪房例爲之，而元結及奴婢，自本宮依例望呈定給事，言于該曹事，命下矣。元結田畓二百結，自本房望呈後劃給，田土價銀四千兩，亦爲劃送，而宮庄未備前需用次，本曹太一百石，宣惠廳米二百石，限五年依乙亥定奪輸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典牲署所報，則景宗大王附廟後，加進排犧牲，旣自禮曹草記，啓下，五享大祭，羊各一口，猪各二口，每月朔望祭，猪各一口，寒食、端午、春秋奉審祭、冬至祭，猪各一口，功臣配享所用，猪一口，斯速卜定，以爲及時封進之地云矣。羊口則以曾前權減江原道通川、春川、原州竝定羊一口，嶺南慶州羊一口，湖南南原羊一口，湖西洪州羊一口，關西平壤、順安竝定羊一口，今年爲始，復舊封進，猪口則今年爲始，分定各道，別單書入，而亦以此意，分付于宣惠廳及該署，何如？傳曰，允。

○正言柳謙明啓曰，逆鏡疏下五賊事。申致雲事。時龍事，李森等事。趙顯命事。不允。〈疏事見上〉元老大臣之疏，秉執大義，憂慨世道，欲以匡捄聖上之闕遺，警勵廷臣之泄沓，辭嚴義正，切中時病，則今之在三司者，固當愧服摧謝之不暇，而修撰金相奭，陳疏引咎也，敢以指斥非常，語意深緊爲說，有若元老，眞有深緊底意思，強斥不當斥之人者然，徒事自明，語不愼擇，其在事體，不可無警之道。請修撰金相奭罷職。廉隅一節，雖不可責之於常調武弁，而位至閫帥，地望亦別，則其所自待，不宜卑汚也，明矣。全羅兵使申命仁，除拜之初，物議喧騰，而彌縫冒赴，終速臺評，一番辭狀之後，晏然蹲踞。至於蔭仕，本以儒冠而發身，承藉祖先之餘庥，處身之道，與武弁有異，而朔寧郡守崔守迪，頃被重劾，以至置對，而只幸査事之苟且收殺，纔出獄門，汲汲還任，復對吏民，恬不爲恥。況乎稱以名官，身居臺閣者，視諸蔭武，事體尤別，而前掌令李滋，前爲綾州牧使下直時，有一臺官，托疾不見，則一往再往，終至見拒，此實士夫莫大之羞辱，而其後臺職之復叨，不思自處，卽出供仕，揚揚行呼唱於道路，笑罵從他，麤卑莫甚。請全羅兵使申命仁，朔寧郡守崔守迪，竝命罷職，前掌令李滋，亦令銓曹，更勿檢擧於臺望，以礪廉隅，以重官方。士大夫之異於庶人者，以其有禮法也，士大夫而不知禮法，則其爲賤惡，有甚於庶人。頃者，前郡守洪重範之子頤輔，遭其叔母之喪，未及棺斂，忘哀赴試。噫嘻，猶母猶子之親，其恩義之重，果何如也？禮定朞年之服，律有陳試之文，而頤輔視猶母若路人，棄禮律如弁髦，當袒免罔極之際，無毫分哀慽之意，徒以科名爲重，勇於試場之先登。人情天理，固不可責之於此輩，而名門華族，爲四方所觀瞻，則其在扶名敎勵末俗之道，不可以人微而置之。請前郡守洪重範之子頤輔，亟令攸司，考律科罪。前縣令李衡秀，以鳳輝之假子，爲賊鏡之鷹犬，窮凶極惡之事，無不攘臂擔當，與其弟德秀，俱入於僞勳都監，以德秀之得預於虎賊會盟軸書寫官，濫紆贈典，以榮其父，募得外方官奴婢之富饒者，入於跟隨，勒定高價，迫令贖良，所聚錢貨，其數甚多。及其削勳之後，免賤者，亦皆還賤，則所徵贖價，宜卽還給，而一文之錢，無意備償。當初見欺納贖之類，至欲擊鼓登聞，而威喝驅逐，使不得接迹，聚會不佞之輩，作爲窩主，蹤迹詭秘，情狀叵測，如此妖惡之物，不可置諸輦轂之下。請前縣令李衡秀，特令遠地定配，所徵跟隨人贖錢，令攸司覈出，一一徵給，俾無小民呼寃之弊。新除授獻納黃梓，時在忠淸道鴻山地，司憲府持平申魯，時在京畿驪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掌令李台徵，以臣於昨日辭疏之末，略陳一二憂慨之忱，而及承聖批，上款則全沒開釋，下款則費辭誨責，至曰所引內旨，未知襯着，末乃以言之不詳量至此爲敎，臣奉讀以來，自不覺其抑塞惶霣，繼之以憂歎也。夫首揆事，雖云已諭於前後批旨，而臣伏見下政院之批，一節深於一節，至謂譏笑之語，深斥之言，出於耆舊大臣之疏，是予所望乎否乎，臣未知若此者，其果弗咈耉長之道耶？前後所諭，不過如斯，而繼有所論，輒諉前旨，終未見有一言之反汗，則是殿下厭迫首揆之心，尙留於方寸，一邊人之爲言，如風之過耳，水之入石，不足爲動念回聰之資矣，其於古聖王敬大臣之道，果何如也？若此不已，臣恐朱子所謂某日詔奴，詬大臣者，將不幸而近之矣。宋臣之封還內降，意在於杜絶私恩，而銓臣之不奉明旨，亦欲其愼重名器，則引諭之不襯，臣未知其然，而爵賞之濫授，其非淸朝之美事，則當時銓官之不能循例奉行者，實有溺職之失，而元非可法之事，故臣疏及之矣。聖敎所謂不詳量云者，臣未曉聖意之所在也。噫，大臣者，國家之柱石，爵賞者，人主之柄用也。柱石壞則大廈無維持之力，柄用失則群下啓僥倖之心，只此二者，已非細慮。臣罄悉底蘊，苦口進言者，意蓋如此，而秪緣微誠淺薄，天聽邈然。此莫非臣平日言論，不足見信於君父之致，愧懼交切，無面可顯。臣旣承未安之批，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引嫌而退。疏中所論，大意固好，未安之敎，何必爲嫌？請掌令李台徵出仕。答曰，不允。崔守迪、李滋、李衡秀、洪頤輔事，及下諭事，與處置事，依啓。

○金有慶上疏，伏以，臣之病狀，自有源委，蓋燕行歸路，適當炎潦，急於止渴，過飮冷物，胷膈之間，濕痰凝滯，或飮食失時，風寒外襲，則輒患似癨非癨之症，寒熱交攻，吐瀉無算，自入冬以後，發作無常。頃於摠府直中，又添寒疾，舊症新恙，一時俱劇，擔還私次，調治累日，僅尋生路，而稽謝恩命，亦不堪惶蹙之悃，強疾一出，實非爲蹲仍之計，而適値院中一空，獨當劇地，一倍添傷，百病交作，宛轉床席，寢食專廢，非但旬月之內，起動無望，雖使臣幸而得甦，將未免爲癃廢之人，自茲以往，分作明時之棄物矣。茲敢略暴實狀，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曲推體下之恩，亟遞臣本職及所兼史局之任，仍許歸死於故里，則天地生成之澤，可以不替於始卒，而臣之結草圖報之忱，宜如何也？臣治疏將上之際，天牌遽降，而臣之卽今病狀，實無一分可強之勢，茲未免坐違嚴召，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願聖明，特加慢蹇之誅，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右議政趙道彬箚子，伏以，臣迹本危杌，職且匪據，千百思量，唯有奉身之一路，而誠以此時，不敢不進一言而退，遲回時月，妨賢害事，雖微人言，已訟臣罪。乃者，首揆之箚，盛論常參時徑退之非，仍又以忽三公論道之任爲言，臣於是怵焉媿恧，施顏無地。夫國之置相，極宜難愼，而如臣骫骳，謬膺簡擢，一任瘝厥，無少猷爲，以至國事漸危，人心益陷，而當聖明一初之政，亦未克救得一分，朝家任人之失當，此可驗矣，忽之之戒，烏可無也？若其避事之云，或者傳聞之易差，而臣果有是，以臣情而論臣迹，將不食臣餘，其何辭之更有？今若黜退臣身，改求賢德，使時勢振勵，世道維持，則臣雖滅死，與有幸矣。區區微願，亦在於是臣，豈敢一日蹲冒，不思所以反己自劾之道哉？噫，元老惓惓憂嘅之言，實爲今日之藥石，而以殿下禮待之盛意，反靳優詡之溫敎，此非細憂，臣竊惜之。業欲瀝陳危懇，仰冀處分，而情旣窮蹙，病且昏昏，亦未敢卽入文字，今始上章請罪。伏乞聖慈，念天工無曠之戒，察微臣當去之義，亟賜斥罷，仍彰臣尸職不匡之罪，公私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左揆箚批，已諭予意，首揆疏語，不過聽聞之誤，以卿休休之量，何引咎至此乎？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速出論道，共濟國事。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參判李縡上疏，伏以，臣有罪難貰，荷恩罔極，逋伏畎畝，叨竊榮爵，前後國有大禮，冥然若無聞知，俯仰跼蹐，此何人哉？不意復有天官移除之命，是聖恩愈渥，而臣罪逾彰也，涕泣震惶，益無所措。臣於是職，蓋屢忝而輒辭，昨年肅命，只爲感激於君父欲一見之敎，而亦未敢一造政席矣。目今舊愆未湔，新負益深，其不容復仕，擧世所共知，日月之明，豈不鑑燭，而以臣望次，猥居人先，輒辱恩點，豈或以兩堂無故，一時虛假，爲無傷耶？然國家之設置佐貳，欲其集思慮廣聞見，以公選擧，是豈可人人而授，又可一日而曠哉？臣聞命以還，宜卽控免，而疾病垂死，亦不能自力，俟得少間，冒昧陳籲。伏乞聖慈，亟賜鐫解，回授在朝之賢，仍勘臣違慢之罪，以勵臣節，不勝大幸。臣無任戰越祈願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須速上來察職。

○司直尹鳳朝上疏，伏以，臣病狀癃痼，不堪從宦，一遇寒節，諸症越添，達宵咳喘，遍體牽刺，胷膈痞悶，頭目迷瞀，時或強赴史局，趲程趁限，旣不能如意，近又不得赴坐，已多日矣，孤負責任之盛意，臣罪如何？日昨考官牌召之命，遽下於此際，自量病情，萬無堪耐於累日試院之役，百爾思度，終犯違傲之科，不意諸試官，一倂違召，未免再煩天牌，分義旣嚴，他不暇計，遂至忍死趨造，而其不能聞命卽行，致煩深夜之稟啓者，其罪莫大，退伏省愆，彌日惶汗，司直之論，實所甘心矣。昨伏見承宣之疏，盛言違牌之弊，末乃有罷罰之請，其言雖若泛擧近日，而若論其罪，臣實難逭，何可自幸其姓名之偶未指出，而輒欲自脫於誅譴哉？罪戾未勘之前，罔非臣縮伏俟譴之日，目今道理，只有亟被責罰，以警他人，實爲伸公法而愜私義之地，聖明雖欲曲赦，臣何敢爲一分苟免之計乎？昨因史院草記，召牌又降，而情地窮蹙，竟未秪承，罪上添罪，誅殛猶輕。伏乞聖明，亟下威命，治臣前後辜犯，以謝人言，以靖臣義，千萬之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吏曹判書李秉常上疏，伏以，臣之應遞者多矣，日昨妄陳一疏，至承臣子不敢聞之敎，此可遞也。然臣旣自附職責，有懷必陳，聖敎亦惟曰不過示意，則是上下均出於無隱之意，臣不必復事撕捱也。史院同僚盛言，辭職人不赴史局之爲乖式，聖批又從而嚴峻，此可遞也。然令式未免懈弛，史役漸至遷就，疏論批敎，俱莫非憂嘅警飭之意，臣不必強引爲嫌也。第於承宣疏批，已作應罷之官，不可以見被，畢竟區別，而有所因仍蹲據，臣之去就，於是乎，始決矣。近來違牌之弊，臣亦病之，況如臣無才無能，惟有筯力，奔走一事，庶效萬一之報矣。第踪地每患臲卼，疾病漸就沈痼，從前違牌之多且數，反未有如臣之比也。雖聖度天大，輒賜涵貸，循省愧懼，恒若隕墜淵谷，向夜三違試召，亦出於萬不獲已，而侵至曉漏，致使丙枕不安，此其罪，益復如何？承宣請罪，聖批賜罷，實有得於嚴朝綱勵群工之義也。臣於其時陳疏，承開釋之批，已至多日，私心餘怖未已，雖不敢遽承召命，而自朝家視之，便是無故之人也。喉司之臣，只當依聖敎擧行，而委曲陳稟，已未知允合事體，殿下之強加區分，旋卽還寢，豈不乖存大體重命令之道哉？以臣所犯，律之邦憲，今此譴罷，亦在末減，而殿下之體念寬恕，反復如此，臣誠感激，不知所云，然罷職已有成命，特未及現告耳。臣雖無似，職是冢宰，冢宰之任，豈可還仍於已罷之後，已罷之人，亦豈可復進其地乎？揆以事理廉義，萬萬決無是也。竊瞯聖上，使臣必以禮，此亦不欲顯加譴罰，容臣自處之耳，臣不煩力瀆強聒，而自當在終始體念之中矣，區區惟此顒俟而已。且臣痰病，居常澟澟，實無一分從宦之望，親者或勸以休官而調息之，疏者或視以貪祿而賤鄙之，猶且抱羞耐痛，眷戀遲回，以致日添月劇，駸駸然已無餘地矣。目今急於請譴，雖不可縷陳症形，而要之委頓澌綴，誠有朝夕就盡之慮，設或賴天之靈，幸不卽死，此病最妨觸寒，寒威未解之前，決不堪起動供職。情病如許，日來違牌亦屢矣，臣方以違牌俟罪，而一邊又犯此科，迹涉無嚴，罪益難逭。伏乞聖明，還收勿罷之命，仍令捧入傳旨，添勘復踵前習之罪，俾命令不至顚倒，紀綱得以振肅，不勝幸甚。臣無任悚慄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日者承宣之批，旣曰情勢陳疏者外，則是指卿也，旣在乎勿罷之中，而伊後勿罷之命，非亦卿也，今卿之辭，豈不過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副校理金龍慶上疏，伏以，臣於日昨承宣請罪之章，不敢晏然在直，投疏徑出，坐犯違逋，縮伏俟譴矣，繼又伏見正言柳謙明之疏，以殿下厭薄元老，備陳憂慨之忱，而末乃以職在三司者，所當汲汲匡捄，而經幄近臣，方在禁直，視若尋常，寂無一言爲言，臣於此，尤不勝瞿然悚恧之至。伊日批下之後，僚員卽爲引嫌出去，則在直者只是臣一人而已，而未能趁時論列，以匡闕失，乃於翌夜筵對，僅以草草數語，略效微忱，而誠淺言拙，天聽莫回，則臺疏中不能汲汲匡捄之斥，視若尋常之責，臣雖有百喙，無以自解，何敢揚揚冒出，復廁於論思之列哉？公議峻發，情勢窮蹙，昨日天牌之下，未克祗承，今以講席入侍，嚴召洊降，分義所在，不得不趨詣闕外，而人言可畏，廉隅至重，茲敢露章首實，徑歸私次。伏乞亟削臣職，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謝臺言，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丙午十一月十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判府事李觀命，知事金興慶，特進官李裕民，參贊官鄭宅河，侍讀官徐宗伋，假注書李彙晉，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臣洛昌君樘，武臣鄭震輔，判府事李觀命，同爲入侍。上讀前受音，自北宮錡問曰敢問周室頒爵祿，止章下註固不可一二追復矣。徐宗伋，讀新受音，自萬章敢問友，止章註孟子言必稱之也。上復讀新受音，一如宗伋所讀。宗伋曰，此章槪論友道矣。朋友雖非天屬之親，而四倫之義，必待朋友切磋講磨而得之，此於人道，爲有益矣。帝王家，雖無友之之名，亦有友之之義矣。小人常樂趨走承順，若只取趨走承順之人，則不能成治道矣。上曰，事我云者，異於趨走之義耶？有慶gg興慶g曰，亦有此義，而若樂正裘、牧仲，則忘獻子之家，而無承順之義者也。宗伋曰，夫草野間道義之士，僻處山林，遺落世事，而高尙其志，此乃樂其道而忘人之勢者耳。人君儻無示厭薄而致其敬，則此爲自忘其勢也。若恃其崇高富貴，而無友之之道，則彼賢士之處於山林者，雖三徵七辟，而終莫能致之矣。此足爲監戒處也，伏願聖上惕念焉。上曰，然矣。當留念焉。判府事李觀命曰，君臣之間，分義嚴截，而父子兄弟夫婦，恩義甚篤，至於朋友，則無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義，故後之人，常輕友道，而聖人之重五倫，必以友道爲重者，槪以有朋友，然後五倫之道，講磨而成故也。後世此道已喪，朱子常以此，慨然言之矣。朋友比之君臣父子，輕重雖異，而朋友之道，亦甚不輕，自忘其勢，如獻子者，爲賢，懷道而忘勢，勿視其巍巍然，如樂正裘、牧仲者，亦爲賢人，凡貴於己者，皆具於吾身，則雖秦楚之富，何加焉？不可以有挾云者，槪言挾之一字爲有病，以位勢而陵道德，則是乃挾之病也。君位雖崇高，學問雖高明，而不以崇高高明自貴，無自廣以狹人，好問而好察邇言，必以挾之一字爲戒，然後友道成而治道著矣。今我殿下，聰明睿智，聖學高明，或恐挾此以視群下，必如三代聖王之無廣狹人，好察邇言，然後聖德益廣，至治可興矣。上曰，仍友之一字，而勉戒切至，當各別留意矣。宗伋曰，費惠公，以子思爲師，可謂能得師矣，而惠公終無治道顯然處，蓋徒尊之而已，而非知尊敬之實道也。若晉平公之於奚唐也，則如不敢不飽，可謂尊賢之至矣，而終不行其言，則亦徒尊之而已。亥唐雖未知何許賢者，而以晉之大國，誠能博求大賢，盡其尊師之道，與之共天位治天職，則其國豈不興隆乎？上曰，此下，槪言不與共天職之事也。平公、惠公，若以王公尊賢之禮，以待賢者而用其言，則豈無其功效乎？觀命曰，聖敎誠然矣。上曰，舜尙見帝之尙字何義，而亦當以何音讀之耶？觀命曰，尙，上也，上而見之義也，音則上聲也。興慶曰，尙字本聲也。上曰，見字，當讀爲見乎？現乎？宗伋曰，當讀爲見矣。宗伋曰，末章曰，貴貴尊賢其義一也。孟子時，但知貴貴，而不知尊賢，槪三代以後，貴貴則有之，而尊賢者則未之聞也。人君宜知此義之爲眞的與同，故更達矣。上曰，其言好矣。觀命曰，日氣如此不調，聖候近日，若何？上曰，無事矣。觀命曰，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連爲平安矣。觀命曰，東宮體候，若何？上曰，無事矣。觀命曰，爲見亡弟化碧之葬，纔爲往來，而王靈所及，僅能無事，同氣之葬，亦得以禮，榮光溢路，感泣何達？久不得入侍，不任區區憂戀之忱，敢爲入侍矣。上曰，當寒作行，以所患之添傷爲慮矣，今見無大段添傷可幸，而近日氣候，何如耶？觀命曰，犬馬之齒已多，疾病又侵尋，若非葬事，安得往返於百里之地，而今則姑無大段疾病矣。仍曰，朝臣出外而還，則例陳民瘼。昔魏相問民疾苦於椽吏之自鄕來者，而輒奏，前史以爲美談，臣方在西樞散秩，而適作鄕行，若聞民瘼，歸達天陛，乃其職責也。臣來路，見鄕人及守令，則皆以爲，北漢米輸納，最爲今日切實之憂，今年畿邑，雖云稍豐，而臣所經高陽等數邑，水沈海溢，多有陳荒處，未免凶年，而百姓尙有未及秋收者，且値陵幸時一邑所植之炬，將至五百柄，故或備或貿，奔走無暇，今始爲收獲田畓之計，當此凍節，舂米遠納，誠爲渴悶，此爲莫大之弊矣。頃見大臣所定奪，移轉使之上納云，此亦爲民弊矣。臣意則以爲，京畿尤甚四邑，及之次十餘邑，其數不多，而今年京畿民，多經巨役，今年亦依上年例，捧留本官，則似好矣。廟議雖以爲，軍餉不可每每如是，然古語云，邯鄲之倉庫實，而皆民之膏血，實之何益乎？尤甚、之次等邑，若許捧留，則爲惠大矣。興慶曰，大臣自鄕上來，以所聞仰達，誠好矣，而今年畿內，大抵免凶，軍餉事重，不可數數捧留矣。觀命曰，臣目見洞畓，多被水災，未免凶年，遠地納米，極爲民弊，民情皆望其勿捧矣。稍實邑，則雖不可施之，而之次及尤甚等邑，則依前捧留，爲惠切實矣。上曰，擧條已頒布耶？興慶曰，已頒布矣。觀命曰，擧條雖已頒布，而百姓則日望其捧留矣。且歲前急捧，至春初卽爲分給，有何益哉？興慶曰，若許以捧留則好矣，而每每仍分給之弊，自此而生，守令及百姓，每望其捧留，而皆不爲捧納，其弊不可不顧矣。上曰，坡州尤甚邑耶？興慶曰，坡州則入於稍實矣。上曰，冬間捧之，春又分給，雖於豐歲，弊則有之，言民往來之弊，則姑留似好，今年農事，始有秋成之望，而終仍極備之災，未免失稔，見諸道狀聞，大抵爲穴農矣。今年無異上年，非不欲捧留，而近來人心，若聞捧留之命，則守令百姓，慢不捧納，其弊必有之矣。大臣目見民弊而來陳，其意好矣，而朝令夕改，有同銷刻，前頭見道臣所奏，豈無商量處之之道乎？觀命曰，小臣在玉堂時，蓋嘗陳拯米之弊端矣。槪拯出敗米，散之民間，民受一石，代捧九斗，則似不爲怨，而所拯出者，或有空殼，不滿十餘斗，或有擧皆腐傷不堪食，以此散給，勒捧九斗，此所以有民怨也。今番往交河見之，三軍門保米船敗，拯出分給民間，今方收捧，民皆爲怨，此以明秋退捧，則好矣。上曰，拯米處置爲難，名雖減捧斗數，而終不免爲苟艱，此外無他好道理耶？興慶曰，拯米之數夥然，而不能全然棄之，故不得已散捧於民間，然此與軍餉有異，待明秋退捧，爲宜矣。上曰，拯米之弊，只交河乎，畿外他處，亦有之乎？興慶曰，他處亦有之矣。上曰，大臣旣陳所見，而此與軍餉有異，交河待明秋捧之，而他邑亦可一例爲之，此外尤甚邑，亦待明秋捧之事，分付，可也。〈出擧條〉觀命曰，言路開塞，國家所重，古語云，言路開則城門閉，言路閉則城門開。君上雖草野芻蕘之說，必虛受之，其言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置之，可也。若以其有咈聖心，而遽加厭薄摧折，則其有害於聖德，當如何哉？況白首老臣，身在江湖，爲國進言，而其所言，非出私心，亶出於爲國丹悃，則可用而用之，不可用而置之而已，而今其言之來，遽示厭薄，至謂之喜事起鬧，此豈不有傷於虛受之美乎？批旨旣曰剛，又曰喜事起鬧，剛與喜事起鬧，豈不宵壤gg霄壤g不侔乎？大臣白首之年，退在江湖，一片丹心，常欲扶得大義，可謂剛矣。孔子曰，余未見剛者。或曰，申棖。孔子曰，棖也慾，焉得剛？夫喜事起鬧，蓋浮沈於宦欲者之事也，故自然不剛矣。如彼大臣，旣無物慾，優游草野，無求於世，而今以白首憂國之言，謂之喜事起鬧，豈不有乖於聽聞，亦不有妨於言路乎？剛與喜事，豈不相反之甚，而大臣以九十之年，喜事起鬧，將復何爲？但以素剛，故遇事慷慨，將死之日，尙亦眷眷進言，此出於一片丹悃，何近於喜事起鬧之目耶？元老之一言不槪，遽加摧折，況疏外之臣，何敢進言乎？宗伋曰，小臣則於兩大臣中有至親，固不敢言，而元老大臣，豈有喜事起鬧之心乎？今大臣所達信好，惶恐敢達。觀命曰，元老之言，何加摧折？批旨還收，似爲有光於聖德矣。興慶曰，大臣所達，是矣。喜事起鬧，是年少者之事耳。彼白首大臣，雖聽聞失眞，莫非眷眷憂國之意，是豈有喜事起鬧之心乎？喜事之敎，實是情外，今大臣所達，實是公共之言也。上曰，予豈不知首揆之心乎？尙不許遞，槪知其有直節也。批旨中喜事起鬧云者，非直斥大臣也，此乃予看文之誤，而亦仍文字未暢之致也。夫喜事，年少輩事耳，彼大臣豈是喜事而然也？卿言多慾，焉得剛，喜事者，豈能無欲云爾，則其言好矣。年少輩之有此習，亦甚不美，況位在大臣，年至八耋，豈可謂之喜事起鬧，而但近來務爲新奇，過激者甚多，甚不可取也。左揆前日兩款語，可見左揆之心事矣。左揆未入相之前，已有斥之者，旣大拜之後，又有厭底意，向來許錫之疏，尤可痛駭矣。彼在遠之大臣，仍風聞之爽實，似爲此言，此必傳言者，不傳善事，而只傳乖激之語，轉轉傳訛者多矣。予意欲抑中間喜事者而然矣。同席之間，亦有譏斥，有非和平溫容底意，若不親見明的，則言不當如是迫切矣。至謂大官急急徑退云者，旣失事狀，而有君無臣云者，亦豈泛然下語乎？言不可若是其過也。雖仁義，過則爲病，此亦首揆過於剛而發之耳。若只就是非上平說，則何害之有，以大抵首揆剛則過矣。頃日批答謂，首揆聞中間乖激之言，有此等語云爾，而非指首揆言也。大官之急急徑退，首揆旣不得親見以聞之，則此必傳言之訛耳，傳訛之弊，誠非細慮，以大臣事而尙如是傳訛，則其他又何說焉？古人云，不言朝廷得失，今之人言朝廷事，如喫飮食，此乃年少喜事輩之不是處也。宗伋曰，大臣所達誠好，願聖上加察焉。上曰，近來喜事者多，而不爲裁抑，是爲首揆過處，雖非私心，若過則爲非矣。予之批答，初非爲首揆而發也。觀命曰，首揆以大義爭執，而不遂其志，故退處江湖，不勝憂國之念，旣有所聞，旋切慨然之心，敢進此言矣。自上旣知首揆之不如此，則改下批旨，何如？上曰，若指首揆而言，則當改之，若年少輩之喜事起鬧，則心甚痛之，此指謂喜事輩之傳訛而助成也，予旣知其如此，何可改下乎？觀命曰，年少輩亦以討復之義爲重，其所論雖過，亦豈爲喜事也？若挾雜私意，則退之亦可矣。上曰，卿之初對，許以辭嚴義正，首揆則許以剛直矣。雖大臣有過處，則亦當交相言之，不以外待，可也，豈以摧折年少喜事者之語，而遽爾改之耶？孔子謂宰我曰，聽其言而觀其行，吾於汝改是，予亦於年少輩，欲聽其言而觀其行矣。特進官李裕民曰，大臣憂國之言，豈加摧折乎？批旨收還，誠爲得宜，惶恐敢達。上曰，俄者，下原任大臣之批，其未聞之耶？觀命曰，批旨改下，則誠有光於聖德矣。上曰，近來廉隅太勝，引嫌紛紛，君臣之間，貴情志之相孚而已。喜事起鬧者，雖訛傳言語，只在乎量度之如何，而首揆本是過剛，故激慨之心，尙存於胸中，過激之言，亦以此而易入矣。首揆見此批答而曰，此我過聞事而能自反，則豈不好乎？予初旣謂過，而又復改之，則豈君臣間情志相孚之事哉？觀命曰，批答終爲改下，實是區區之願也。上曰，先朝亦有推波助瀾之批，此出於一時聖心之慨然，而今予亦慨大臣之太剛，而過聽喜事人之言也。今之批旨，亦欲令首揆，悔其信聽喜事人之言而然也，則亦何害之有哉？觀命曰，今日則非黨論，而皆爲國大義也。退居九十元老，若爲黨論，而自陷於偏私，則非但殿下侮之，臣等亦豈數之乎？年少之陷於名繮，亦可鄙之矣，況白首元老而爲黨論，尤不可也。今日之事，則異於先朝時偏論之謂也。《春秋》扶陽而抑陰者，聖人有意矣。夫陰卽小人也，陽卽君子也。聖人於此，必示扶抑之義。卽今國賊未討，君讎未復，討復大義，豈黨論乎？殿下於此，固當扶植之不暇，若視以牛、李之黨及向時偏黨之論，而過加裁抑，則本領已非矣。我殿下學問高明，必察乎此矣。平生爲黨論，至老退而猶爲其習，則此乃賤丈夫耳，臣等何所取乎？白首之年，一脈未絶之前，眷眷焉不忘討復，此爲貴也，以是而謂之黨論乎？上曰，不曰幾微乎？亦曰根本矣。以朱紫陽《綱目》見之，若於幾微根本處，則必大書特書，今日之事，亦豈不見其根本乎？吾則以爲，以刃剚人，非我也刃也。今日事出於黨論，而先朝蓋慮有辛壬之事也。今事雖曰非偏黨，而言其本則非偏黨而何耶？首揆雖老，而剛之志氣則不衰矣。參贊官鄭宅河曰，臣雖年少愚迷，而官則近密之職也。見君上有失，匡捄爲急，俄者，大臣以首揆事有所陳達，而聖旨不賜嘉納，辭氣之間，亦不愼重，自初無嘉奬之意，乃曰喜事起鬧，末梢又以剛狠爲敎，狠字豈可輕下於大臣也？上曰，承旨何以聽之耶？剛狠之狠，乃吐也，非狠字也。宅河曰，未能詳承聖敎，此則臣之罪也。聖敎雖以爲不指首揆，而王言一布，四方傳說，皆以爲首揆之喜事起鬧，俄者大臣所達，蓋爲此也。累達雖極惶恐，然批旨改下，終爲得宜，惶恐敢達。上曰，原任大臣之言，予豈不知？非予指斥首揆之意，承宣亦聞之，豈有更言之事哉？宗臣洛昌君樘曰，臣於奉命懿陵之日，以亭字閣gg丁字閣g丹雘事，有所狀聞。其時禮曹堂上，進往奉審後以爲，停祭後卽爲擧行之意書啓，且有一新改之之命，而似聞尙未有擧行之事云，故小臣旣有所懷，敢達矣。丹雘若欲一竝改之，則似不無弊，此非謂財力也，必欲盡改，則曠日設役之際，事多難便之端矣。臣意以爲，殿閣前面挾門上道里，松脂流注色黑及間間渝色處，只爲添色，而且內面西壁沙土浮坼處，未久將有脫落之慮矣。卽今改之，則冬節役事必難，姑待春和，竝爲擧行似好，而陵寢事體重大，下詢於入侍大臣，參量下敎，何如？上曰，當初下敎，一齊改之云者，非謂其盡改也，令其色一竝同之之意也。守陵之言好，大臣之意，何如？判府事李觀命曰，此言好矣。今雖欲改之，政當冬節，又如初役之時矣。樘曰，自上旣有一齊改之之命，而禮官書啓中，亦無區別定奪之事，故茲敢仰稟矣。上曰，一齊文字，丹雘一新其色之謂也，非盡改之謂也。上又曰，初以一齊爲言，故如是矣。該曹停祭後，未卽擧行者，或出於多事而然耶？所達誠是，待春和，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可也。樘曰，樑上板壁，因濕氣透漏，擧皆漫漶色渝，而此亦欲一新其色，則必難矣。上曰，使之新舊同色，而大段可改處改之，難爲處不爲之，可也。樘曰，守護軍，亦依貞陵例，入居於垓子內事，曾已陳達矣。與左相洪致中，有所酬酢之事，守護軍入居之意，定奪云云，而尙無該曹知委之事，故本陵難於擧行云矣。今則已至深冬，雖欲移入，不可得也。待其春和，令該曹定給可居處後，卽令移入之意，更爲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興慶曰，頃日大臣入侍時，平安道別武士等，自本道別定三試官試才時，沒技之類，勿爲更試事，下敎矣。令前更試得中者，康敏興等四人賜第事，旣已定奪，而初不更試而狀聞者，則賜第與否，無明白定奪之事，故取考當初兵使狀啓，則不爲更試者，朴泰殷等合爲十九人，今若竝爲賜第，則似涉過多，而旣有勿爲更試之命，此類當一倂賜第乎？大臣之意，欲令臣一番稟定，故敢達。上曰，其數何其多人耶？興慶曰，甲辰乙巳兩年條，三防營試才，故沒技之類，若是多矣。上曰，日昨勿爲更試事，有所下敎，而此則以令前事施行，具格更試狀聞事，分付兵營，可也。興慶曰，康敏興等四人賜第事，旣已定奪，令政院捧傳旨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興慶曰，陵幸後，例有三軍門犒饋之事，而今番明陵展謁時，犒軍之命，尙今不下，軍情頗以爲菀矣。當此荐飢財竭之日，各軍門物力，亦患不贍，固當十分節損，而軍政與他有別，臣適入侍，敢此仰達。上曰，陵幸後犒饋，自是應行之事，意以爲雖無傳敎，自當擧行，而不爲下敎矣。其在慰悅三軍之道，豈可不爲？所達如此，依前犒軍事，分付，可也。〈出擧條〉興慶曰，頃日本曹朔試射時，禁衛營把摠李自興，片箭沒技，而不爲別單書啓，故不得蒙恩典，武士輩皆以爲冤矣。似當依例施以加資之典，而日者御將李鳳祥，以本營堂上將官沒技事，榻前陳達，有加資之命，仍有各營門試射沒技類，亦爲別單書入之敎矣。今後則兵曹試射時沒技類，亦爲一體別單之意，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李自興，依例加資，兵曹朔試射沒技類，一體別單書入，定式施行，可也。〈出擧條〉興慶曰，曾在丁卯年間，扈衛廳軍官等試射時，二十五矢以上閑良，則有直付gg直赴g之規，而自庚午以後，三十矢以上，始許直赴，至今遵行矣。上年有姜希潤者，以戊子年間二十五矢三十分得中，而未蒙直赴，上言稱冤，則本曹引丁卯年韓有良二十五矢直赴之例，依願許施之意，回啓判下，故今春擧動時，多人一時上言以爲，姜希潤二十五矢，尙且爲直赴，渠輩則或二十五六矢，二十七八矢，而不得直赴，極爲冤痛云。蓋三十矢定式之後，二十九矢以下，固當勿論，而自姜希潤得情之後，此輩敢將久遠之事，妄生僥倖之計，有此煩籲，誠極可駭。上言辭緣，竝皆勿施，今後則只計矢數，無計分數，必以三十矢以上，許令直赴事，永爲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曾前則以二十五矢，許令直赴，而其後人才頗多，以三十矢，更爲定式矣。向者姜bb希b潤事，兵曹誤引改定式以前之例，覆啓施行，已許之事，有不可更爲變改，而今此上言之類，竝皆勿施，三十矢以上直赴事，一依改定式施行，勿計分數，可也。〈出擧條〉興慶曰，別軍職，係是武士之要職，終身受祿之故，人皆願入矣。蓋昔年孝廟入往瀋陽時，八壯士陪從往還，故仍設別軍職，而其後以八壯士子孫有勇力者及他武弁之膂力出衆者，擇差矣。今春間擧動時，上言之類，或稱戰亡子孫，或稱孝廟入瀋時陪往人後孫，或稱通信使時，以武藝見稱於倭人者，願入別軍職者，其數甚多，誠難取舍，而臣欲爲一番陳達後處之，故尙不回啓矣。頃者聖明，以廉、趙之孫，若無廉、趙之勇，則不可用也爲敎，誠極允當。夫別軍職之任，唯當觀其才力而塡差，有不可聽其所訴而許之矣。上曰，八壯士之子孫，幾皆收用矣。興慶曰，八壯士子孫中，亦有未入者云矣。別軍職妙選，有傳敎然後，可以擧行，今此上言之類，竝皆置之，待前頭妙選時，一齊聚會，試其武藝勇力，擇其中可合之人，別爲書啓，以俟處分，似爲得宜，敢此仰達。上曰，近來自誇希望之習，誠極非矣。別軍職事，當各別擇差，不可以自誇之言，輒許塡差，上言之類，依所達，竝勿回啓，前頭試其才力，另擇塡差，可也。〈出擧條〉諸臣俱退出。

11月19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陳疏受由〉。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殿試進〉。左副承旨鄭宅河〈慕華館殿試進〉。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奉命偕來〉。注書趙明翼〈陳疏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彙晉〈仕直〉。事變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宅河啓曰，小臣慕華館武科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申魯在外，掌令李根武一所進，李台徵牌不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承旨金有慶，陳疏受由，左承旨安重弼，久不出肅，右承旨洪好人，文科殿試進，左副承旨鄭宅河，武科殿試進，同副承旨金祖澤，以偕來出，臣獨守廳，伴直無人，出納之地，事多苟簡。左承旨所當牌招，而廳規所拘，請牌不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金祖澤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卽者，書啓之批又下，辭旨愈益勤懇，至以辭單之始，旣在乎今，勉出之意，豈不益切爲敎，臣之抑鬱悶塞，轉加一層矣。臣於首相之疏，固無慍憾不平之心，而若其臲卼難安之勢，則無復餘地矣。輔相之職，異於庶僚，老成之言，如是切直，在臣自處之道，其可以聖眷之隆重，國事之艱危，有所自恕，抗顏更出，以增其忘廉冒恥之譏乎？情迹之危蹙旣極，病狀之沈頓漸甚，雖承偕入之命，決無趨詣之路，惶悚之極，益不知置身之所。深夜倉卒，不暇悉陳所懷，謹當更入文字，仰請嚴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今日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城上所無進去之員。掌令李台徵，纔已違牌，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申魯，俱在外，掌令李根，謁聖初試武一所進，持平李挺樸，武二所進，他無推移之勢，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持平申魯，今姑改差，其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進參。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右副承旨趙命臣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武所試官進，參判李裕民，文所試官進，參議洪龍祚，在外未肅拜，參知權𥛚進，右副承旨趙命臣進。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洪聖輔爲持平，韓德全爲安邊府使，南正夏爲瑞山郡守，金東鼎爲朔寧郡守，鄭匡濟爲掌令，申魯爲副司直。

○趙命臣，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徐宗伋，以實錄廳都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金龍慶，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尹憲柱，今日又不出肅，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尹憲柱，疏批已下，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新宮例有買給家舍之例，以今則經費匱乏之時，宜有節約之道，自本宮買得，今後新宮修補時物力，自該曹參酌以助事，言于該曹。

○注書趙明翼受由，代尹汲爲假注書。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當爲設行，而式年文武科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殿試事捧承傳人金萬鍾等一百八十人，今日殿試時，隨其錄名許赴事，昨已入啓，允下矣。追後捧承傳裵必度等五人，亦隨其錄名，一體許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衛營，今十一月十八日，建陽門西營入直軍兵等中日試才時，砲手閑良朴必建，鳥銃貫三中單子，傳曰，今日殿試直赴事，分付。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曾因南兵使狀啓，豪打前萬戶裵必度，以片箭沒技，有熟馬賜給之典矣。今因其上言，直赴殿試事，纔已判下，賞不可疊受，前日賜馬帖，卽爲還收之意，分付該寺，何如？傳曰，允。

○又以奉常寺都提調意啓曰，肅宗大王明陵五名日祭，大嬪房四名日、四仲朔、忌日祭祭物價本，癸卯條爲始，自戶曹貢物加定磨鍊上下事，別單啓下，而惠廳迄未上下之餘，且淑嬪房、慶恩府院君、達城府院君，四名日、四仲朔、忌日祭，肅宗大王陪享功臣四位祭，崇節祠五位祭，景宗大王祔太廟後，宗廟朔望、五名日、五享大祭，懿陵五名日、忌辰大祭，陪享功臣二位祭，永寧殿一室，春秋大祭祭物，依例封進，而貢物段，時未加定。當此諸處逐朔元祭外，無時別祭，有倍元祭，故貧殘貢人等，方在倒懸之中，各位加出祭物無價本，白地加徵於主人輩，則非但主人輩之稱冤，祭享事體，亦涉苟簡。各位祭條貢物，當爲依例加定，急速上下，而卽今永徽殿祭條，己亥加定貢物，祔太廟後，當爲還減，此貢物仍存，取用於上項祭條，則戶曹別無貢物加定事，莫重祭享，亦無苟簡之患。以此仍存取用事，分付該廳、該曹，何如？傳曰，允。

○注書趙明翼上疏，伏以，臣於前月，爲省病父，受由往覲于水原任所，忽於此際，除旨遠降，馹召繼辱，臣聞命驚惶，益不知措躬之所也。顧此堂后之任，卽臣從前撕捱之地，反覆揣量，實難承當，而恩諭之下，偃息取便，曠日遲延，義有所不敢，雖卽入城，冒沒祗肅，而此不過一謝恩命，粗伸微忱而已，非敢爲因仍盤礴之計也。然而情勢之難安，姑不暇言，見今臣之老父，自到官之初，公務旁午，日事勞攘，且値摠使之習操，連赴敎場，勞頓陳伍之間，以致觸冷甚重，患感非細。近因公故，入城醫治，而症情添加，眞元虛陷，方在十分危篤之境，焦遑焚灼，煎泣度日，決無頃刻離側之勢。茲敢疾聲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察臣難冒之情，矜臣煎迫之忱，特許鐫改，使之專意救護，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願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父病。

○左議政洪致中箚子，伏以，臣昨日之尋單乞免，實由於情病之十分危苦，非敢有一毫虛假，而微誠未格，聖眷愈隆，特遣近密之臣，諭以勤懇之旨，前後奬勉之敎，何莫非分外之恩，而察臣心事於衆毁之中，過加推恕，每勤曲庇，此尤朝紳之所未有也。古人有言曰，士爲知己者死，凡人於敵，尙能如此，況於君臣之間，得此者無幾，則其所以欲報者，何事敢辭？是以受任以來，雖無一事裨補，非有委頓之疾，則凡於大小公務，未嘗敢以病爲辭，受人侵斥，亦非一再，而敦勉之下，不敢許久撕捱者，蓋欲誠心報國，不效世俗矯飾之習故也。今者，恩諭屢下，近侍相守，眷待之勤，迥出常例，若非大難安至難強之勢，則何敢猝變其初心，故爲此飾讓哉？首相之疏，誠藥石之言也。臣固愧服於中心，而若其辭語，則不啻嚴峻，其可諉之以相勉，而不思所以自處之道乎？今其當遞之義，不特臣心之自劃，卽通朝之所共言，顧以日月之明，豈不照燭於此，而苦心危懇，獨未蒙體下之恩，則跼天蹐地，將何所因極？目今病情沈篤，實有朝夕垂盡之形，而近侍之一日淹留，尤增臣一日之罪，病裏惶悶，益無所措。乞命卽先召還，以安私心，仍許斥退臣身，以彰其慢，公私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辭單之批，書啓之答，具悉心腹，庶冀卿心之感回矣，及見箚本，邁邁愈切。噫，卿以小子之心，其若不誠而如是固執乎？予之今日所悶者，不只在乎今卿引入，調停時象之道，卿忍爲此哉？須看今日之生民，正是先王朝赤子，而予雖不才，其丕承者，卽祖宗朝艱大之業也。卿若念此，若是恝然而困我乎？予志固定，徒煩尋箚而無益，幾使我生病，卿其須體懃懇之意，卽與偕入，用副如渴之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刑曹判書尹憲柱上疏，伏以，臣待罪西臬，病不任事，再陳血籲，未蒙矜許，徊徨憫蹙之中，遽叨京兆內遷之恩，幸遂生入玉門之願，感泣天眷，不知死所。在臣分義，固當竭蹶奔走之不暇，而宿患膈痞之症，越添於長路撼頓之餘，實無陳力供劇之勢，方欲陳章祈免矣，乃於此際，又承李官移拜之命，臣驚惶震惕，措躬無地。顧此爲任，卽古之司寇，一國刑政，皆係於斯，其責任之重大，職掌之緊要，苟非見識周詳，聰明敏達，莫宜居之。此豈如臣衰朽庸鈍者所可濫叨，而況籌司之任，例爲兼帶，則以臣滓穢之蹤，尤不可循例冒據，以自喪其廉隅。此臣膈病，源委已痼，劇歇無常，當其作苦之時，則如刮如裂，頃刻難支。雖於少歇之後，精神昏憒，若墮煙霧，浩繁之文簿，緊急之公務，無以趁卽酬應，以此病狀，決無堪當之望。昨於遄召之下，未免坐違，達宵悚惕，方俟譴罰之加，卽因喉院啓辭，天牌狎臨，而病勢如右，竟未祗赴，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天地父母，曲加諒察，將臣新授職名，亟賜遞改，毋曠重務，仍治臣違慢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秋曹新命，何必過辭？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刑曹參判黃璿上疏，伏以，臣猥以無似，濫蒙洪造，居常感激，隕結是圖，庶幾奔走職事，以效報答之萬一矣。頃於病伏之中，以講經試官，庚牌荐降，嚴畏分義，僅僅扶舁承命，浹旬處冷，或達宵不得交睫，病情一倍添苦，忍死復命之後，纔還私次，委棄百骸，帖席昏昏，感寒苦劇，遍身戰掉，如灑氷雪，頭痛咽塞，飮啖全廢，作一未冷之尸。此際又以文科會試試官，召牌儼臨，顧臣病狀，方在人鬼關頭，竟未免違逋之科，冞切悚蹙之至。繼伏見下政院之敎，以試官違牌之弊，辭旨極嚴，臣誠惶隕震悸，無所容措。臣雖無狀，粗知事君之義，如有一分強起之勢，則何敢一向違傲，而疾勢如右，竟未得趨承，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論以邦憲，合被重誅。頃具短疏，仰請譴何，喉司不諒，鎭日退却。方此徊徨抑塞，又伏見承宣之疏，備言近來違牌之習，末乃以罷罰爲請。臣於此，不勝瞿然慙恧，恭俟處分，而聖度寬大，特加區別，惶感之餘，臣之情地，轉益難安。近觀諸臣章疏，則一番違召之人，無不相繼首實，臣是再違者，罪名尤爲較重，而此則雖或以疾病之故，曲加涵貸，至於講經時，則三召之下，仍爲趨承，其前荐違之罪，有不可歸之於情病兩頉之科，何敢以倖免甄罰，一刻仍冒於職次乎？茲敢更瀝肝血，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懇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仍下司敗，勘臣罪名，以警具僚，以嚴邦憲，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淮陽府使李彙晉上疏，伏以，臣綿材薄品，猥受郡寄，幸以滫瀡之具，粗伸父母之養，恩榮所被，與天無際，瞻望宸極，徒增感祝。念臣人微而迹甚畸，親老而情益急，更無絲毫之微，可以自效於朝廷者，惟思殫心拊摩，仰分百里之憂，庶幾爲酬報之萬一，而適承喪燬之餘，且値荒歉之歲，政術空疏，敗局難蘇，日夕憂歎，靡所容措。忽於此際，得見本道粘關中所載彰義宮手本，則其所以督過下邑，脅持臣身者，極其非常。此蓋由於宮差輩變幻事實，誣訐該宮，欲以力濟奸謀，威奪民田之計，臣誠駴懣，有膽欲墜，不意聖明之世，乃有此奸橫之習也。臣若徒以外官爲嫌，瀆冒爲懼，終始泯默，晏然奉行，上以貽累於平明之治，下以斂怨於無告之民，則臣之罪大矣。愚衷耿耿，不能自已，昧死封章，略陳事狀，狂僭之誅，實所甘心，惟聖明垂察焉。今年六月間，彰義宮差人李纘芳，持該宮圖書，到付臣邑，初北一面周廻數十百里之地，謂以買得於朴論男處，欲令臣打量以給，其地卽百餘戶民人片片執耕之土，而曾在戊子，爲京人崔明賢所侵，相訟於秋曹而決得者也。臣以爲，論男雖爲訟時狀頭，若其土地，係是衆民世執之田，決非論男擅賣之物，文記未現納之前，不敢擧行云爾，則纘芳答以宮家不知民田實狀如此，有此誤買之擧，請錄時執之類，以作憑信之資，臣卽令下吏謄給，則吏於四折紙葉張，列書各人姓名所耕結負以歸之云。七月，纘芳，又持圖書而來，戊子訟得之案，藏置本邑紙筒者，欲爲取去，臣出示其案，明言其不可授送之義，准渠所請，謄給其槪，語之曰，此甚無益於事，必須査問，然後可以出場，則纘芳以宮家期急，不可留待爲言，仍卽還歸。臣始怪其不欲査問，送人往偵于金城縣山谷間論男時接之處，則論男已爲馬直輩所脅去矣。九月，纘芳與宮任一人，馬直數名，又粘關來喝鄕色，無所不至，繼見臣以啓下公事脅之，臣笑應之曰，凡事必理直而勢順，上可以有辭於號令，下可以無愧於承奉，而今文記未納，論男未現，雖是啓下公事，將何所據依，以實其買賣，而藉手於奉行之際乎？相守兩日，堅持不撓，則纘芳等不獲已，始以文記及論男入現，臣取考其文記，則蓋以戊子訟田時，多所負債，爲其追償，斥賣其田爲辭矣。臣已於其前，因田主等呼訴，明知其訟費之同力悉應，債說之全然孟浪，故遂問于論男曰，累百兩錢貨，非些少之物，則貸時何以無不忘記，戊子至今垂二十年，則其間債主，何不責報於汝，汝又何不轉責於田主等，而忽於今年，始有此報債之事耶？反復盤詰，則論男無辭可對，馬直輩亦色沮計窮，虛喝論男而已。臣必欲究竟其事，推捉田主，爲對質之計，則纘芳知事不濟，且悶其奸狀立露，至請勿加究覆，惟以見欺於論男爲解，百般愧謝而退。及夫田主等齊辨之時，論男始服其被脅之狀。其招槪曰，今年彰義宮導掌，來到其家曰，宮家方欲設屯于初北，而戊子訟案，汝爲狀頭，汝若爲放賣文記，着名納宮，則必有大利。渠答以田各有主，如此虛罔之事，何可爲之云，則導掌，不復強迫而去。七月望後，又來勸誘，怒其終不聽從，使姜先達稱號人及馬直等，束縛驅致于司僕寺前姜先達家，脅之以威，啗之以利，退月成文，勒令着名，捉入刑曹，使之納供，以實其買賣之事。今番率來時，日夜敎誘曰，本官設有推問之擧，汝若如是如是，則事關宮家，必不敢窮問云，故初招之時，果未直告，而第此事，必有奸民之作俑者，問于田主等，則可得實狀。臣又卽査問，則邑底居官軍官李厚章，往來京中，締結宮差，指授其劫奪之謀，偕往民村，以宮家稅輕之說，誘唆峽氓云，故欲覈其罪，使之捉入，則厚章，已與宮差等，星夜奔逋，馳入京城，追者不能及矣。臣自見此事，胸中勃勃，欲一陳徹於九重，而旋又自念，宮差旣已敗歸，從今以往，庶無侵擾，民田可保，天聽奚煩？姑且隱忍，只擧事狀，回牒地部，枚報巡營矣。渠輩乃反肆侵噬，以着枷宮奴等說，白地誣捏，恣意恐動，直驅臣於無端防塞，全昧事體之科，噫亦痛矣。至其所謂草成冊上送之說，尤萬萬無據，世間安有一葉張謄本，不着銜不踏印，而可以謂之成冊者哉，而臣又豈料纘芳設計之巧譎，一至於此哉？第以手本中，結數謄給，成冊修送兩語觀之，亦安知非葉張所謄之外，又有渠輩所謂成冊者耶？俱不可測也。向使該宮，明白給價，則差人尙在，徵出有路，何遽以民田之不入，過憂其價本之空失？如其不然，而只爲差人輩所詿誤，致此紛紜，則亦當罪其詿誤者而止耳。此其事理，豈灼然明甚，而今乃換送差人，一向督迫，臣未知此何擧措也。臣諗諸耆舊，且徵故實，則本府境內，蓋多有折受設屯之擧，而或因本道狀聞，或因儒臣臺啓，有請輒罷，一無所成，誠以本府，處於關防重地，且當北路孔道，決不可使別有圖占，以益其困弊也。伏況初北之地，卽鐵嶺一帶北路初程，故命其面曰初北，專責之以使客將迎之費，未論緩急，卽平時煩緊，不與他等，民力若分於此間，一境擧將受其弊矣。是以往在肅廟朝壬申、癸酉、丁丑之間，諸宮家、各衙門，屢有所折受於此處，因邑陳疏，輒蒙寢革，而至若丁丑疏請，卽故判書臣金鎭圭，爲府使時事也。名臣之所遠慮，聖考之所許寢，赫赫照人耳目，民到于今，受其賜。臣之不肖，雖不敢望前輩之萬一，若殿下率由之聖德，臣嘗有以仰認矣，誠亦何心，不問其虛實，不分其曲直，取當日重惜之土，付諸差奸欺之手，而不爲一言於殿下之前乎？伏願殿下，俯賜照燭，明勑該宮使，勿復爲侵擾之擧，則關防幸甚，峽民幸甚。仍竊伏念本府，介於山谷之間，地勢高寒，號爲東國之脊，凡有風水霜雹，一切偏被其災，居民之貧悴，視他特甚，而今年潦蝗之災，殆近歲所未有，窮峽瘦畝，尤無所收。見今，雖藉昨年豐登之餘，幸不至於流莩，明春之憂，有不可勝言者矣。雖然，旱田災傷，朝家旣不許檢放，軍布裁減，道臣已有所狀請，臣不敢妄有煩贅，而第有一事大爲軍民之弊者，竊附古人保障之義，敢此尾陳焉。本府杼軸之產，只是麻布，而諸色軍布，必以正木責納，故貿遷之際，勞費自倍，軍卒難堪之弊，固不暇論，而只以國體言之，舍土毛而責貿納，恐非王政之所宜也。況且道內麻布所產之邑固多，以土產上納者，而本府獨未焉，椎剝之艱，殆同覓毛於龜背，其在一視之義，又豈不斑駁乎？亦願殿下，特降指揮，本府諸色軍布，一依傍邑例，許令以麻布收納，則此在諸司，不過如九牛之喪一毛，而在峽卒，實爲莫大之惠，恐未必無補於軫護關防之道矣。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屛營之至，謹昧bb死b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果如爾疏，不可抑爲，特命停寢焉。疏末事，已有道臣狀聞，該曹當覆啓矣。

○忠淸道進士宋善涵等上疏，伏以，世有特立獨行之士，以一身之所守，樹人臣之大防，其志意之炳朗，足以風礪乎一世，其秉執之卓絶，足以聳動乎百代，則在國家崇奬節義扶植倫彝之道，其可無表章旌異之典乎？臣等所居隣鄕，有近故大司憲臣權忭，眞所謂特立獨行之士者也。臣等請略陳之。嗚呼權忭，以耿介拔俗之姿，有文章華國之才，自在弱冠，聲望藹蔚，其所以自期，人之所以期之者，蓋以需世之器也，而往在己巳，射策春圍，仍赴殿對，賓廳會議，適在殿對前一日，而筵席語秘，憑聞無階，未免隨例應試。及其出場也，始知國有非常之處分，私心痛恨，終不應榜，卽歸鄕閭，杜門屛迹，以爲終身自廢之計。及至甲戌更化之初，草野淹淪之士，莫不彈冠束帶，願立淸朝，而權忭，則自處以負累之臣，春坊寵命，陳章引罪，翰苑新薦，辭不應命，永謝簪組，不欲自同於平人，蓋所以礪其志而伸其義也。厥後臺臣，請削己巳一榜，而獨於權忭，有所區別，至以初不應榜，十年自廢爲言，則一世之公議，亦可知也。當是時也，睿簡特達，坦路在前，金華玉署，恩召絡續，而介石之操不變，丘壑之志冞堅，寄想於羲皇，托興於松筠，以經史爲家計，以菽水爲己分，永作田廬間一寒士，數次國哀奔哭之外，前後三十餘年，足未嘗一及於城闉，朝廷搢紳之士，中外縫掖之徒，擧皆艶歎欽服，罔不尙其志而悲其窮。肆惟我聖考，特加隆褒，至敎以此人之苦心淸節，予亦嘉之，華衮一字，已極優異，又從以陞其資，寵之以華貫，先朝禮遇，可謂隆且盛矣。昨年夏，儒臣筵奏，備陳其樹立，大臣所達，亦詳其本末，我聖上特加命德之資，且畀長憲之任，茲實出敦風化、尙名節之意，而前後疏批，極其隆重，權忭之平日所樹，不待臣等一二談，聖明亦已洞燭無餘，而若其孝友之行，氷玉之志，求之古人，不可多得，事親篤至，靡懈夙夜，而宗黨服其誠，約己甚嚴，不差尺寸，而鄕隣化其義，至於遇子弟嚴而有方，處兄弟和而有禮，推以接朋友、睦親族，各盡其道，至其辨論事理，斥折非義，又斬斬不可奪，人士之過其廬者，莫不肅然起敬，論其平生，豈可以一節槪之哉？惜乎其樹立之大，抱負之重，終不得展布當世，羽儀王庭，而窮居礪志，沒身於蓬蓽之下，此士林之所傷痛，而聖上之所惻愴者也。貤贈之典，賻隧之恩，亦足觀感一世，激礪頹俗，而時移歲久，芳躅易泯，若不享以俎豆，用寓慕仰之誠，則豈非朝家之缺典，而士林之欠事乎？竊伏念己巳殉節之人，皆蒙醊食之典，聖考之崇節，孰不欽歎？權忭處地，雖與若人不同，而其所成就，無媿於殉節諸人，則眞所謂三人之行不同，而同出於至誠惻怛之意者也。嗚呼，壁立山峙之節，未有如斯人，氷淸玉潔之操，未有如斯人，雖百代之後，必且聞風而興，固當尸而祝之，廟而享之，以盡尊慕之道，而權忭所居韓山地，有文獻書院，卽文靖公李穡妥靈之所，而故校理臣李塏，以其耳孫，列在配位，其所値之時，古今雖殊，而所立之節，前後無歉，固不害於一室同享，以慰士林之望，故臣等，乃於秋間，倡率同志，千里封章，屢次叫閽，期得準請而歸矣。適於其時，新有書院請建疏勿捧之令，故喉院不許循例捧入，伊後入侍承宣，有以茲事，陳白筵中，自上以姑未經葬，事涉徑速爲敎，伊時過窆，蓋已踰月，特聖明未及俯悉矣，惜乎，承宣之不能詳達也。且於向日筵席，因儒臣建請，特下節惠之典，另示褒尙之意，聖朝崇終隱歿之章，於是乎更無餘憾，而在臣等區區崇報之誠，有不容但已，安敢以煩猥爲懼，不爲之申其請乎？臣等向來合享之請，蓋以文獻書院，處在其境內，且謂權忭節行，無媿於李塏，而追聞湖中士友間，公議皆以爲，權忭之所樹立，固當別豎祠宇，專享血祀，不宜躋祔他院，且聞文獻院宇，以諸賢追配之故，間架狹隘，更無餘地，其勢有難竝躋于一室，列邑章甫，僉議詢同，莫不以別建爲宜。茲敢齊聲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察權忭樹立之節，曲採多士別建之請，亟命有司之臣，特擧俎豆之典，以光士林，以礪衰俗，不勝萬幸。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予豈不知忭之志槪，而書院從享，當乎重故也。

11月20日

行都承旨金有慶〈陳疏受由〉。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鄭宅河〈慕華館殿試進〉。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奉命偕來〉。注書趙明翼〈陳疏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彙晉〈仕直〉尹汲〈病〉。事變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宅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慕華館武科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因實錄廳草記，堂上李秉常、金取魯牌招事，允下，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文廟酌獻禮擧動時，本府堂上，不可不備員，箇滿及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啓曰，都承旨金有慶陳疏受由，右承旨洪好人病不仕進，左副承旨鄭宅河試所進去，同副承旨金祖澤以偕來出去，臣命臣，與左承旨安重弼伴直矣，今方以右議政處偕來事進去，卽今伴直無人，事多苟艱。右承旨，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趙命臣啓曰，秋曹長官，一任久曠，不但訟獄積滯，卽今啓覆迫近，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尹憲柱，連日違召，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旣無難安情勢，則一向違牌，未知事體之當矣。

○安重弼啓曰，詞訟之地，不可久曠，而漢城判尹黃龜河，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金龍慶爲副司果。

○洪好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極爲未安，校理朴師聖，身病受由，今已過限，卽爲牌招，姑降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冬至百官陳賀，及命婦朝賀節目，以權停例磨鍊事，判下矣。在前權停例陳賀時，只百官行禮於外庭，而命婦朝賀，則例爲權停矣。今亦依前例，命婦朝賀，則不爲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讓寧大君奉祀事，大臣收議時，領府事閔鎭遠，以大君奉祀之尙今未定，專由於烏川嫡庶之爭端，令宗簿寺，烏川嫡庶一款，更爲詳細考出，稟啓後，擇定主祀之人，且其祀宇崩漏頹壓云，亦依先朝已行之例，令該曹題給物力，以爲修改之地，恐爲得宜，獻議，而依領府事議，施行事，判下矣。烏川嫡庶一款，令宗簿寺急速考出稟啓，而祀宇崩漏頹壓處，修改時題物力事，亦令該曹卽爲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金有慶，方有身病，尹鳳朝遭服制，未及成服，而李秉常、金取魯，頃日違牌之後，尙不行公，事體未安。李秉常、金取魯，竝卽牌招察任，郞廳金龍慶，違牌坐罷，依例還爲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尹心衡在喪，代持平洪聖輔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宗簿寺提調意啓曰，因大臣收議，令宗簿寺烏川君嫡庶一款，更爲考出稟啓事，命下矣。《璿源錄》相考，則太宗大王一男讓寧大君禔，讓寧大君一男順成君，順成君妾一男烏川副正嗣宗，小註以陞君母，參議鄭宗誠妾女，明白載錄矣，敢啓。傳曰，以此令該曹，更問于在京大臣後，稟處。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一日，賓廳講書日次，而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召對爲之。

○右議政趙道彬初度呈辭，傳于洪好人曰，答曰，昨箚纔答，辭單繼上，愕然之極，久而無語。噫，卿以今日之國事謂何如，而有此尋單之擧耶？廊廟之上，只有兩揆，而左揆先尋辭單，卿之辭單又上今日，此何景象？言念國事，實欲無言。噫，卿以休休之量，必不介懷於此等情外之斥，而如是困我耶？實非追先朝、報予之意也，此豈平日所望於卿者哉？予有一言，卿其諒哉。噫，卿之季父，受先朝之恩遇，捐身于國，嘗以謂以卿體國之誠，繼猶父未盡之意，必悴乃已，豈意拜相纔半歲，因情外之斥，若是過嫌乎？卿等不可不出之意，已諭於左揆辭單之批，今何疊架？茲遣喉舌之臣，諭予心腹，仍與偕入，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其卽入來，受我面諭。仍傳曰，遣承旨傳諭，與之偕來。

○左議政洪致中再度呈辭，傳于洪好人曰，答曰，噫，三代之後，君臣之間，情意無間者，世稱有二，卽蜀漢昭烈，秦主符堅，此無他也，契合而無疑矣。予雖否德，卿心已燭無餘，而前後批旨，剖心見誠，則庶幾感回矣。偕來承宣，尙留卿第，而二度之單，今又上之。噫，以予涼才，倚恃者何，而卿與右揆，俱爲引入，顧今日之國事，見廊廟之景象，對玉食而靡甘，當丙枕而不安，予志如此，卿心亦豈恝然？遣承宣而命偕來也，予意固定于勉出，目今啓覆不遠，若無時任，則其將奚爲？且文廟酌獻，期日已迫，而兩時任，如是引入，則於事體何？於左於右，實非卿等引之時，其他國事之岌嶪，今不暇論，更攄心腹，諭以不可不出之義，卿其須體如渴之意，亟收巽章，與承宣而偕入，用副至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安重弼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敢陳危懇，未蒙開許，自惟踪地，轉益窮蹙，繼上長單，亶出不已，斥退之命，伏地以俟。不意聖慈，反加慰藉，特遣喉舌之臣，仍降敦諭之命，責之以追先朝欲報之義，誡之以體亡叔未盡之意，辭旨懇惻，有足以泣鬼，臣奉讀未半，不覺聲淚之交逬也。噫，不肖如臣，受寧考不世之知，謬辱簡拔，荷聖上曠古之恩，擢置隆顯，頂踵毛髮，罔非累朝之洪造，況今所叨，卽臣叔曾踐之任，撫念疇昔，每自嗚咽，區區願忠之誠，何嘗食息少懈于中，而當時勢憂危之日，竊三事匪據之職，旣未能盡瘁國事，克紹家聲，又未能奉身卽退，引分自靖，有時循省，俯仰多慙，自劾之計，蓋已素矣。元老一疏，式出憂嘅之意，則臣非有一毫艴然底意，而原臣本心，唯以早晩引退，爲少贖辜恩尸職之圖，疏拱單籲，豈專以今日而發也？庶幾日月之明，俯賜照察，而反以朝家多事，不可不出之義，勉勉不已，至以其卽入來，受我面諭，爲敎，臣誠蹐高跼厚，戰惶而已。去就一節，固無暇論，而卽今癃痼之疾，遇寒加劇，昏昏惙惙，去死隔紙，雖欲掇搆數字，更瀝肝血，有不可得。當俟神息之少定，謹以一疏仰請斧鉞之誅，唯願亟命收還近侍，少安賤分云。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臣之情勢病狀，前後箚啓，旣已畢露無餘矣，辭渴意窮，情迫理極，不得不又上辭單，而私心澟惕，一倍靡容。不意茲者，恩批又下，至引古昔君臣之際遇，辭旨愈益隆重，臣非木石，寧不知感？又況國家多事，廊廟迨空，此時引退，亦豈不知其未安，而臣之卽今情迹，其果有一分可出之道乎？三公，論道之地，職任如何，而不免於取舍失宜，至使人心陷溺，國事危亂，則其意誠出於憂慨，其言固可謂切至，而顧在臣心，其可晏然恬然不思所以自處乎？今臣必遞之義，卽國人之所知，日月之明，豈有遺照，而恩旨聯翩，責勉過隆，求死不得，置身無地。我聖上臨御以來，必曲諒群情，不枉人志，在廷諸僚，無不被體下之恩，而獨於臣身，尙未蒙一視之仁，抑塞之極，不能無憾於天地也。廉恥一節，人之大防，忝在三事，此而放倒，則將何以事吾君而警頹俗乎？雖今日遞職，明日承命，一解匪據，斷不可已，未蒙開許之前，雖萬被誅戮，決無冒出之理，伏地戰兢，不知所云。謹當更以一箚，仰請嚴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尹黃龜河上疏，伏以，臣於病伏竢罪之中，忽承京兆新命，臣誠驚惶震惕，莫知所處。第日者恩資之加，雖出於推賞之舊例，在臣私分，尙此澟澟危蹙，矧茲所叨，何等重任，不少難愼，遽然濫授，蚊力負山，理宜顚踣，然其人器之不稱，視今日情勢，猶爲餘事。臣之向日違召，實緣病勢之難強，而一日三違，跡涉偃蹇，律以邦憲，其罪難貰，雖蒙聖度天大，務加涵容，而臣心惶懼，汔茲未已。日昨承宣之疏，盛論近來違牌之弊，仍請責罰諸臣，可見憂慨之論，實出於勑厲之義，而以臣違牌日子之差先，強加區別，此不過一旬間事，若論其罪，臣豈獨免？如使臣，幸其見漏於論譴之中，不顧廉義，昧然冒出，則一世之唾罵，固不足言，抑恐聖上礪世振綱之政，由此而隳壞也。顧臣病情，越忝於冒寒掌試之餘，苶然貼席，晝夜叫痛者，已至累日，而此際，召牌儼臨，無計趨承，亦未免坐違矣。方以前日之違牌，有此請譴，而今又犯科，罪上添罪，益無所逃。卽今情病，俱難冒進，敢瀝肝血，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慈，察臣踪地之難冒，諒臣才分之不逮，亟命鐫罷臣本兼諸任，仍令攸司，勘定臣罪犯，以謝公議，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咸鏡監司趙尙絅上疏，伏以，臣本以不才，猥膺重任，辭避不得，將於數日內辭陛，而第臣父母墳墓，在京畿楊州地，此是北路所經之地，而距大路，不過數三里也。松楸入望，倍切霜露之感，欲於去時歷省，以人子至情，敢此陳暴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特允所請，俾遂至願，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歷省焉。

○校理朴師聖上疏，伏以，臣之疾病，積傷所祟，本來非細，而又於頃間，重傷風寒，舊症新恙，一時交劇，勢難留在直次，投章徑出，恭竢譴罰，聖度天大，恩批反降，得以數日調治，庶有一分向減之望，而顧此所患，源委旣重，餘症尙苦，實無強起趨承之路。且臣得伏見正言柳謙明之疏，則乃以首揆疏批事，指論三司，末又以經幄近臣，寂無一言寒心等語結之，臣於是，誠不勝瞿然悚恧之至。夫大臣之疏，適在臣赴試之後，而及其罷出，旋爲承牌入直，則當初聖上未安批旨，實有歉於優待元老之道，毋論過時與否，宜卽陳章爭執，而含默仍循，以至屢日，非斥之來，臣實當之，其將何說而自解乎？噫，臣以無似，猥忝邇列，碌碌隨行，觸事憒憒，凡有時政得失，未嘗論列可否，居常愧懼，若負大何，今者諫疏，公議至嚴，不言之咎，尤無所逃，而同僚旣以此，引嫌坐罷，則臣亦便一斥退之人也，自處之外，無他道理，去就一節，非所可論。茲於嚴召之下，不敢坐違，強疾來詣於禁扃之外，陳暴情勢，仍卽徑歸，臣之罪戾，於此益大。伏乞聖明，察臣不可冒出之狀，亟命鐫削臣職名，以謝臺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丙午十一月二十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參贊官趙命臣，侍讀官徐宗伋，假注書李彙晉，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伋，讀《宋鑑》自理皇帝嘉熙元年春正月，詔趙葵措置邊事，止龜鑑曰非周唐尊祀之意歟？上曰，參贊官讀之。命臣，讀自帝謁孔子遂臨太學，止余玠城釣魚山蜀始可守。上曰，注書讀之。彙晉，讀自甲辰四年春正月，帝製訓廉謹刑二銘，止夏六月以陳韡參知政事。上曰，記事官讀之。李潝，讀自秋七月元主貴由卽位，至十二月追贈故龍圖閣學士李道傳諡曰文節。上曰，下番翰林讀之。亨洙，讀自甲寅二年春正月，止詔以明年爲開慶元年。宗伋曰，第二板火災天數何與云者，此乃無理之言也。凡災異之巧作驗應，雖近傅會，而若一諉之天數何與，則人君豈有警惕之道乎？此乃小人之言也。第六板曰求士於三代之下，惟恐其不好名，人無古今，豈必以古今，區別言之，而第三代以上，則風淳俗美，自多賢人，人皆修飭，故不求名而名自至。三代以下，則風衰俗薄，自小賢人，人不修飭，故人若有力行爲善。欲異於衆者，亦不免爲好名之歸，在下進言之人，心存好名者，固有之矣。或有罕言執正，敢諫爲名者，亦近於好名，然此則非好名也，槪必如此而後，爲剛直之言矣。人主察臣下之道，雖有戇愚抗直者，而不必以好名知之，優奬激勸之，爲宜矣。上曰，在上者，只觀其事之善不善而已，不必以其人之長短，而斷定其言之善否也。在下之道，於其論事之際，亦不可有一毫計較之心，若或發一言，而冀以此釣得美名，則終不免爲好名之歸矣。若使無日後參錯之慮，則豈不美哉？命臣曰，君上之責勉群下，人臣之進言於君上，所貴乎明其道不計其功而已。若出於計較利害，則終爲好名，非美事矣。上曰，其言好矣。宗伋曰，此下有遇災責躬之言矣。若果責躬而自反，則當有實效，而此則徒有其言而無其實，終未見有自反修飭之事，此爲可慨矣。臣以近日見之，我殿下遇災異，則輒降十行絲綸，丁寧惻怛，孰不感歎，而從後見之，則雖極惶恐，而實效之著，不得顯顯見之，此爲慨然處矣。此等文義，特爲鑑戒，是所望也。上曰，其語切實矣。宗伋曰，第十四板耶律楚材之言曰，興一利，不若除一害，此語切實矣。人之遇事也，先有一段興利之心，則其心旣非至公，非徒無益，反亦有害，若淸心省事，只以除害爲意，則不求利而自然有所益矣。當官任事，亦當如此，況御萬機之煩，而可不惕念於斯乎？此雖夷言，亦有可取者矣。上曰，楚材善言，非徒此也。不徒見其人，當見其言，豈以其人之夷狄，而忽其言哉？此語實有得於《大學》末章之義者，豈可忽其人哉？宗伋曰，第十九板武學生劉耐，知帝嚮用史嵩之遂叛舊學而上書，凡臣僚之爲邪詖之言者，固有罪矣，而俟候君上之意而言，則其罪大矣，故曰，長君之惡，其罪小，逢君之惡，其罪大。夫逢迎之言，君聽之，其言易入，如此處，必加明辨痛斥，然後當可謂至明也。此言，必勿泛看，另加留念焉。上曰，其語好矣，當留意焉。命臣曰，此卷，宋、元之事，錯雜記之，而宋則委靡，元則治強，宋則姑息，元則誠實，其所謀國措置之事，似略同而其實效判異，如此之際，亦宜留心以看矣。上曰，其語好矣。元太祖，非凡主之所可爭衡，而至此時，宋若有稍賢之君，則豈至受制，而理皇之治，終至於委靡不振，千載之下，此爲慨然矣。宗伋曰，宋理皇表章賢者，此爲可法，若有實效，中興可期矣，而只外示表章，而內無眞實，故宋室終止於此而已，其知道而不知貴，此爲慨然。上曰，宋事末葉，無足觀者，而理皇之事，反不如漢唐中主之好名，槪好道學而不能眞知其貴者，故終無其效矣。宗伋曰，誠至當矣。宗伋曰，第三十六板刻石三學，戒諸生議國政，使諸生謗訕國政，已非治世，而此則又禁諸生之言，其時國政可知。諸生如此，況國人乎？此非培養士氣之道也。命臣曰，第一板初定律令，耶律楚材，給牌箚定，其弊始革，臣仍此文義，敢有所仰達矣。京司下人之因公幹出去外方也，須索之弊，不一其端，而至於王府下人，爲尤甚。臣於頃者，還□□路，行到宣川境，人民等處處爲群，擁馬呼訴曰，本倅以捧糴居末，入於營門狀聞，至被拿命，如許凶歲，送迎新舊，在民等固已不幸，而況且王府下人下來，則自官家收斂民間，數不下四五百兩錢，卽今赤立濱死之民，又將辦此，其勢益窮且急矣。不得已有此哀訴，願乞將此悶迫之狀，歸奏榻前，令本倅自就理，使無王府下人之來，則不勝幸甚云云。臣答曰，此事非使臣所知，而王府下人雖下來，索錢之弊，豈及於民間乎？民人等曰，非王府下人直爲來斂於民間也，多般徵索於官家，則鄕所以下，畏不敢拒，且緩主倅之被困，應副之數，惟其所言是從，而他無出處，則貸出公貨，推移先給，其償報則分徵於民，民安得不納？此與直斂於民間，少無異焉。不特此邑爲然，隣近各邑，亦然云云。臣憫其困悴愁恨之狀，入本府後，招問鄕所輩，則與民訴同焉。臣始駭之，嚴飭鄕所及官吏，俾無此弊而來矣。未知厥後，處置之如何，而大抵王府下人須索之弊，卽此可驗矣。王府事體至重，雖不可創出自來囚之規，金吾皁隷之出外也，自本府各別嚴飭，俾無此弊，且令本道監營，糾察啓聞，似合事宜，故敢達矣。上曰，下輩之外方作弊不貲，而王府則特甚矣。此亦由於王府事體之急且重故也，而自不免憑藉作弊之端矣。然此弊不可猝變，近來事體甚壞，都事異於吏胥，而反致外郡之凌藉，紀綱之陵夷，至此極矣。王府下人，若許令道臣狀聞，則以今之紀綱人心，必無措手之地。今後，宜自王府，各別申飭，如有作弊之端，則從重科罪，可也。外方作弊，不特此也，至於濫騎事，若從所定馬牌數，則豈有濫騎之弊，而遠路不可以一馬作行，故乃有實預差之數，此則郵人慮其馬病而然矣。此非朝家所當盡知，而此外亦豈無濫騎之事耶？察訪，若於無勢之人，則可以摘發，而三司出入之人，則不敢言之，自名官先爲申飭，然後可行此法矣。今後則各別申飭。〈出擧條〉命臣曰，臣有稟定事，敢達矣。啓覆，例於此月內爲之，而初覆則與文科殿試日相値，且今月內諸吉日，或放榜，或冬至賀禮相値，故纔已啓達，改定於二十六日矣。然而此日，又有所妨礙者，卽今兩大臣引入，政府合坐，姑無其期，二十六日之內擧行等事，勢有所不及，不特此也。文廟展謁，在於二十五日，而近來日晷極短，試士唱榜後，還宮必致夜深，當此祁寒之時，連日動駕，輒犯晨夜，又其翌日，以啓覆冒寒殿坐，終日酬應，則玉候傷損之慮，豈不可悶乎？臣意，則初覆日子，又爲退定，似不可已。臣方待罪該房承旨，故有此仰達矣。上曰，承旨所達，然矣。啓覆必於此月，始爲之者，雖是舊例，而若無無故之日，則差退無妨。且立春前收殺，未爲不可，文廟展謁後，試士還宮，必至夜深，其翌日，又爲啓覆，則予之勞損，不必爲大段，而事之窘束，有不可不慮，且恐有妨於審愼之心矣。三覆，以來月初旬前，改推擇，可也。〈出擧條〉初再三覆，以來初旬前改推擇事。榻前定奪。諸臣俱退出。

11月21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奉命偕來〉。注書趙明翼〈陳疏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彙晉〈仕直〉尹汲〈病〉。事變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安重弼啓曰，小臣慕華館武科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新恩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啓曰，實錄堂上李秉泰，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事下敎，而今已夜深，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洪好人曰，今下弓矢，楊下萬戶李萬載處，給送。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今日習射gg中日習射g，而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洪聖輔爲實錄兼春秋，又以李秉泰、李箕鎭爲實錄兼春秋。

○兵曹口傳政事，東恩君槫、金取魯爲副摠管，又以李箕鎭、李秉泰爲副司直。

○洪好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校理朴師聖，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今番武科殿試直赴擧子閑良姜弼文、李後慶、金景碩、金重鼎、康敏興、李鳳瑞、羅國弼、李桂芳，軍官金文尙、河振漢、玄尙文，別監崔有建、金鼎九、白斗星，通德郞鄭�，別武士李春培，萬戶裵必度，兼司僕金漢蕓等十八人錄名單子，無緣不呈，閑良徐淑彬在喪，玄時亨身死，今番殿試，竝不得付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下番，見存三員內，校理朴師聖違牌坐罷，修撰金相奭，今方就理，臣宗伋，獨爲入直，而下番之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下番闕直，事體未安，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事，允下矣。明日政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文廟酌獻禮時，出宮以四更一點，行禮以四更三點磨鍊事，臣宅賢，親承下敎矣。依此擧行之意，分付禁漏，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謁聖擧動時，各樣差備軍六百二名內，衛軍二百三十七名計除，不足三百六十五名，他無推移之路，依前例，給價次坊民調用之意，敢啓。傳曰，允。

○掌令鄭匡濟上疏，伏以，臣冒居言地，凡幾遭矣，而蔑效絲毫，隨事僨誤，一自譴罷之後，已絶榮進之念，不意聖度天大，恩敍渙降，除旨聯翩，而臣爲省老母，適在遠鄕，未及祗肅，衷情莫暴，方切悚蹙之際，柏府新除之命，又降於千萬夢昧之外，感激洪私，惝怳靡措。顧此顚沛之蹤，復叨宿趼之地，情勢之窮蹙，罪釁之層積，不但臣心之自恧，抑亦通朝之所共知也，其何敢抗顏就列，以重一世之嗤點也哉？第向日申處洙之處置也，始緣引避而未徹，末乃冒當其可否。雖有其間些少委折，臺臣之引例論劾，聖上之譴罷警責，莫非臣生疏做錯之失，而至於前掌令李齊恒之先疏後避，操縱抑揚，少不顧藉，疑似誤事之事，萃于臣身，追惟至今，羞愧冞深。只此一款，已無轉動之路，而諫臣彈劾之論，遽及於李光運，張皇論列，殆無餘地，臣實慨惜也。噫，光運平日言議，率多可觀，而因一微事，遭此無限狼狽，同事之人，尙在罪籍，則臣之難安之端，更加一層。且於掌令李根之頃日疏槪，竊有所慨歎者。身居臺閣，勒加人情外之目，則此何等不公不正，而因其處置之見遞，盛加疑怒，費辭自辯，有若臣架虛鑿空者然，何其不自反至此耶？噫，臣言旣巽軟，性且庸愚，旣不能克討凶賊，未效古人之碎首，況又全昧臺體，以致搢紳之譏誚，以此以彼，實無復詣臺端之望，而素患痰疝之症，遇寒添劇，貼席叫痛，無計蠢動。伏乞聖明，諒此情病之難強，亟許鐫削，以贖前愆，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議政洪致中箚子，伏以，臣之情迹，可謂窮且蹙矣。欲進而承命，粗伸分義，則論斥方嚴，公議可畏，欲退而自靖，以全廉隅，則恩旨屢降，近侍相守，今日進退，其亦極狼狽矣。前後聖批，每以燭臣之心爲敎，臣固感泣，不知死所。獨此危苦之心，未蒙日月之俯燭，肝膈之至懇，終歸於飭讓，敦勉之異恩，漸至於屑越，籲天而不獲命，鑽地而不得入，抑塞惶悶，添一心恙，終宵轉輾，達曙不寐，只恨誠意之淺薄，不能孚格于天心，撫躬嗟悼，尙復何言？聖上之誠心勉出，非不欲仰體也，國事之漸多曠廢，非不知可憂，而大臣言之而不退，物議譏之而不恤，則是亦無忌憚之一鄙夫矣。堂堂聖朝，將焉用彼相哉？仰惟聖心，必已垂諒於此，而謂臣從前被斥，輒皆承命，雖有一時嫌端，敦迫則可出，特假優禮，故有此偕入之命，若然則臣之悶鬱反甚矣。今臣所遭，比之向來人言，其事體輕重，豈不相懸，而一例督迫，必令冒出，則不亦有乖於以禮使臣之道乎？人臣事君，分義雖嚴，士夫持身，廉隅亦重。是以管子之言曰，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微臣去就，雖不足比數，關係國政，豈細故也？儻蒙聖明之矜諒，許解匪據，俾盡自處之義，則臣可死且瞑目矣。卽今病狀，一味危篤，實有朝夕澟澟之憂，而又當昨歲得病之時，舊患諸症，往往而作，委頓完轉gg宛轉g之狀，卽承宣之所目見，雖微情迹之臲卼，卽此病形，亦無時月間更甦之望，而近侍之尙今淹留，實深惶悶。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情病之萬分難強，亟命召還承宣，仍許遞改相職，使私分粗安，國事無曠，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前後批旨，罄悉心腹，辭已竭矣，語已窮矣。噫，予之勉出，卿之意愈固，而卿之辭章益篤，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雖日呈十單，日上十箚，決難勉副。且所患，非今日之作，則尤何辭焉？卿其須體至意，勿復困我，卽起偕入，用副予幾忘寢食而望也。仍傳于趙命臣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丙午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領府事閔鎭遠，知事沈宅賢，特進官金取魯，參贊官洪好人，侍讀官徐宗伋，假注書李彙晉，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臣完川都正燁，武臣趙東彬，領府事閔鎭遠，同爲入侍。上讀前受音，自萬章問曰敢問友，止章下註《孟子》言必稱之也。宗伋讀新受音，自萬章問曰敢問交際何心也，止章下尹氏註不必強爲之說。上復讀新受音，一如宗伋所讀，上讀至郤之郤之章。鎭遠曰，一郤之字，卽衍文，不讀宜矣。上曰，諺解亦無之，不讀好矣。上讀至罔不譈之譈字，問此音，當以對乎？鎭遠曰，然矣。上讀至將比今之諸侯章句。鎭遠曰，將字與比字，宜間其句節而讀之也。上曰，然。鎭遠曰，日氣甚寒，命閉近御座南邊戶，好矣。上曰，唯。宗伋曰，萬章之問，如陳臻之問矣。聖人之仕不仕，有時槪仍禮聘如何而爲之，故以此問之也。宅賢曰，萬事無不主於心，而交際亦然，故曰何心也。交際之間，尊敬之心在中，而禮幣外接，故曰恭也。宗伋曰，斯孔子受之云者，槪言辭受一節，得中爲難，若過則近於於陵仲子，不及則爲貪，其能適中，難矣。唯聖賢，辭受爲能得中，而凡後人，則雖當可受而亦不受之，斯不得爲中矣。上曰，第二大文，與上文矛楯，其語如何？豈以義受之之義乎？鎭遠曰，有可受之義，則可以受之，故曰義乎，不義乎。上曰，君臣間，則雖以不義授之，亦可受之乎？宅賢曰，唯君之所賜，則當受之，外此則唯義是取，其所謂義乎不義乎者，可見其辭受之義矣。鎭遠曰，尊者所賜，則不受爲不恭，古人唯尊者所賜則受之，曾子亦受季孫之簀矣。上曰，孔子於季康子送藥，則拜受而不敢嘗，何義耶？鎭遠曰，藥則異於飮食，死生所係，故雖受而不嘗，此亦爲得中矣。鎭遠曰，所謂今之諸侯，取於民，猶禦云者，其辭嚴矣。凡人君之取於民，不以其道，則迨亦類此，此等處，可熟看矣。上曰，其語好矣。宗伋曰，充類至義之盡云者，義理無窮。人君治天下之道，必若堯、舜之充類至盡，可也，其下於此者，則不可也。鎭遠曰，殺人之盜，與諸侯之取於民有異，而充類至義之盡，則同矣。上曰，然矣。鎭遠曰，昨日進講，亦以友道論難矣，精義入神，是工夫深處，豈不難哉？人君必藉師友之力，然後漸覺功效，然師友之間，必有誠心，然後可責其功效矣。近來經術之士，常招之而不來，必欲求盡義理深處，則要得明知義理之人，一招不至，再招三招，以必致爲期，與之琢磨義理，聖學可日就矣。近者晝講，雖連日爲之，而只論說淺義，似無大段功效，是臣之憂也。上曰，其語好，當各別留意矣。上曰，此章文義，多不可曉云者，謂何也？鎭遠曰，如獵較之義未詳，又有衍文，槪謂此等處也。宅賢曰，先儒雖曰未詳，而聖賢必從事理順便處言之矣。上曰，獵較之說，載於《論語》耶？宅賢曰，《論語》亦有其說，獵較者，魯人取他所獲之禽以爲用，此鄙汚之事，而聖人從俗之意也。鎭遠曰，孔子不但從俗而已，槪亦先簿正祭器，欲次次歸正，槪聖人之意，欲漸次變革，豈止爲獵較也？且凡事皆然。因其勢而利導之，從時俗而順應之，使人不異俗，國不異政，次次歸正，可也。聖人治國亦然，不可一朝而新一代之耳目，漸次歸正，如齊一變而至魯，魯一變而至道，則好矣。上曰，然矣。宅賢曰，於衛靈公際可之仕，旣無顯處，而於衛孝公公養之仕，亦無分明顯處矣。鎭遠進伏曰，近來日氣極寒，六七日間，一向無向暖之漸，閭閻之人，亦多得傷寒，上候，姑無下敎之事，未知一向平穩乎。上曰，連爲無事矣。鎭遠曰，日氣如此，腹中得無不平之氣乎？上曰，姑無此氣矣。鎭遠曰，眩氣近來，若何？上曰，近來微微有之矣。鎭遠曰，水剌何如？上曰，一兩旬以來，稍似有勝矣。鎭遠曰，固庵心腎丸新製者，今已試服耶？上曰，前入者，尙未畢服，故新製者姑未及始之矣。鎭遠曰，大王大妣殿gg大妃殿g氣候，連得安寧乎？上曰，安寧矣。鎭遠曰，大妣殿gg大妃殿g丸藥進御後，有效乎？下腹飽滿之候，何如？上曰，向時稍愈之後，一樣矣。鎭遠曰，膈間煩懣之氣，何如？上曰，此症候，亦一樣矣。鎭遠曰，中宮殿症候，本來不輕，近來停藥已久，未知若何。上曰，近來無大段所患以過矣。鎭遠曰，王世子，頃日動駕後，日氣連如此寒冽，閭閻間十歲前兒，多得感寒，王世子氣候，未知若何。上曰，連爲平穩矣。鎭遠曰，謁聖事，頃旣敢達，而日氣如是酷寒，二三日內，更暖未易，三更動駕，御帳殿終日，必致感觸致傷，群下之憂，當復如何？三年後太廟、文廟展謁，事體之不可已者，而亦不必一時爲之。外議皆以爲，歲後差退，武初出榜，仍留待歲後展謁時，試取爲好云，敢達。上曰，頃旣言之矣。先朝之未卽行展謁者，槪由病患而然也。祔廟後應行之事，若無病憂，則可以行之，今則日期已迫，氣且平穩，豈可中止乎？雖帳殿經宿，而行祀之際，自當向曙，其間不爲久矣，豈必以得病，爲過慮乎？鎭遠曰，左相曰，初以酌獻爲請，而聖上終以試士命下，日氣如此，極可爲慮云矣。上曰，俗言有之，三寒四溫，近日甚寒，自昨前比稍解，前頭似不甚寒，勿慮，可矣。宅賢曰，近來一向極寒，臣連以臘藥監製，常對醫官。醫官輩以爲，聖候本有疝氣，若侵夜動駕，帳殿久御，則必致傷損云。展謁，姑以歲後退行，無妨矣，不必以武科爲拘矣。上曰，卽今謁聖爲重，雖以試士言之，方外多士，必已上來，而武科初試，尙未出榜，可見其數多也。古人與虞人期獵，亦身自罷之，謁聖，是何等重事，而只隔三日，姑無疾病，何可無端中止乎？勿復憂慮也。鎭遠曰，聖體至重，以日寒恐傷聖體而中止，則擧子輩，亦豈爲怨乎？自上常時衣襨，必取其涼，此亦爲添傷之道矣。上曰，常時豈無毛裘？但見世之奢侈成風，年纔二三十者，已着毛裘云，心甚痛之，故自在東宮時，不服毛裘矣。今番則暖帽及諸毛裘，豈不着之耶？宅賢曰，展謁，例以子丑時爲定，此必爲致傷之道，而今則以寅時定奪，寅時則還宮必暮矣。上曰，行祭非丑時乎？宅賢曰，寅時也。單子，已以寅時啓下矣。上曰，前亦見之，予沖年在先朝時，大祭，亦或於日晩行之，然此由其時聖候不平之故也。文廟酌獻，豈可不以其時乎？寅時單子留置，更以丑時啓下，可也，而丑時，已夜半矣，且差晩則還宮似當窘束矣。鎭遠曰，丑時出宮，仍卽行祀，似好矣。上曰，正位酌獻畢，入小次後，更始之耶？宅賢曰，有此例矣。上曰，予在東宮時見之，陪位亦親臨，今則何以爲之耶？宅賢曰，大聖位則親祀，而陪位則使臣僚代行矣。上曰，行祀東西廡之間，似頗久矣。特進官金取魯曰，東西廡則行祀，易矣。鎭遠曰，三更勿爲動駕，以四更動駕，似好矣。上曰，正時前一刻動駕，亦可及之矣。宅賢曰，三更動駕，則其間甚久矣。上曰，至月丑初初刻，更點何時乎？注書出去，問來，可也。彙晉，趨出閤門外，問于禁漏，則曰三更五點也，以此意，入來陳達。上曰，禮判進來。宅賢進伏。上曰，謁聖擧動，出宮，四更一點，行祀，四更三點，可也。宅賢曰，然則稍久矣。鎭遠曰，臣有區區憂愛之忱，敢此仰達矣。昨伏見政目，則有後宮封爵之事，且聞有娠云，卽今國家，孤單甚矣，而自此以後，仍有本支百世之慶，則其爲喜幸，何可盡達？然而可憂之端，有大於喜。聖候本有疝症，腹中且有積氣，眩氣無時發作，此皆心腹之重症，愼攝之道，所當百倍於平人，而如忽在色之戒，則其於傷損，當復如何？宗社臣民，安所依仰乎？從古聖賢，皆從這裏做工夫，且臨筵所講討者，皆在於此等處，可不懼哉？外間傳言或以爲，此外又多承寵者云，若然則尤可悶迫。切願深軫愼疾之戒，淸心寡慾，痛加工夫，何如？上曰，君臣猶父子，卿旣無隱，予亦何隱乎？古語云，後宮三千，其可去乎？余之所戒，每在於此。其日下敎之時，良久囁嚅而後乃發者，可見予愼重之意也。近來紀綱解弛，內間之事，閭巷間率多虛傳，欲一下敎而未果矣。予意旣如此，此外事，亦不待多言而可知矣。然若不加勉，則亦不無放心之慮，可不爲戒乎？鎭遠曰，古人云，克己，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雖於此等處，常加戒愼，而不知不覺之中，私欲闖發，若不能十分剛制，隨發卽斷，則終難克己，更望猛省而痛戒之耳。上曰，當加意焉。鎭遠曰，乙亥年間，臣以史官入侍，其時大臣，備陳諸宮折受之弊，仍請此後永罷折受之規，自戶曹，以銀貨定式移送，以爲田畓買取之資，卽蒙允可，而其後伏聞，諸宮旣受戶曹之銀貨，而折受則依前不廢，民弊依舊云，誠爲慨然。卽今新封後宮，前頭分娩後，王子、翁主之間，亦當有宮矣。臣久在鄕曲，每見外方之民，不願國家有螽斯之慶。雖是愚氓，豈不知國家子姓蕃延之爲慶幸，而猶尙如此，蓋可見小民之困於折受，至於此極矣，豈不可悶乎？此後一遵先朝定式，永勿折受，宜矣。至於家舍事，臣聞宣廟朝王子駙馬之宮，皆如閭閻士夫家制樣，其時宮家，至今多有存者，若別遣中使，審察後依樣造給，則可無侈大之患，而亦可爲養福之道矣。上曰，其語好矣。新宮，例自地部買給，而今番則使本宮買之，其價不滿千兩。以此見之，可知其小大矣。且自戶曹例送百石米，而今番則勿令移送矣。予於他事，則雖未能，而至於節約之道，則自陞儲之時，先爲留念矣，事之有前例者，行之而已，至於科外之事，豈爲之哉？鎭遠曰，雖有前例之事，若關係民弊，或有妨經費，則停止亦宜矣。上曰，其語好，當留意矣。鎭遠曰，實錄廳堂上，無仕進者，只有申昉一人，三朔連爲入番，李宜顯、金取魯，自今日承命，李秉常則以爲，前日三違牌，已在勘律中，決不行公，必欲遞之云，自上旣已分揀，則何可引嫌之至此耶？更爲牌招，何如？上曰，未知此意矣。頃日疏批中，陳疏者外云者，是予有意矣，而其日都承旨之陳稟也，猶未知予意，而混同奏之，故又有下敎。近來廉隅太勝，而如吏判之引嫌，實稀有之矣。今番則不可過爲固執，更爲牌招，可也。鎭遠曰，副提學李箕鎭，亦累牌不進，朝家命令不行，此爲慨然矣。金有慶則有實病，不可以承旨之任，兼察史局，都承旨改差，何如？上曰，疏批下後，更無陳章之事耶？都承旨疏章，則自本院例無防遏之事，上疏更不來耶？問于承旨，承旨洪好人曰，不得更陳章，只有病狀，而聞實病云矣。上曰，然則都承旨，姑遞之，可也。鎭遠曰，李箕鎭，亦違牌罷職，而曾有請敍之規，亦敍用後，仍差史局，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堂上一窠有闕，與諸堂相議，則皆以爲，李秉泰可合云，以此人差之，何如？上曰，一體敍用，可也。鎭遠曰，箕鎭則有病，而秉泰則是乃初除之職也。秉泰啓下後，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臣得見備局啓下擧行條件，則以沒技直赴事，有所論難，此卽臣之建白於肅廟朝事，而大臣、兵判，皆似未詳前後委折，臣請更爲詳達矣。臣於癸巳年待罪西藩，考見文書，則庚寅年北咨出來之後，原任大臣南九萬獻議以爲，海賊登陸之後，以鐵騎蹂躪，當爲備禦之長策，而北路則有親騎衛，西路則無之，以別武士設置爲宜云。朝家用其言，使之設置別武士，而本道苟充錄案，四年之間，一不試才矣。臣始欲募得試材，則愚氓恐怯以爲，別武士之名目，終必不免於軍役，百端巧避，臣僅僅開諭，一次試才後，啓請優施賞格，以爲聳動激勸之地，則該曹覆啓，優等二人式直赴，或邊將除授，沒技者亦許直赴。自是願入者甚多，盡力習藝，雖遠立防牌以試之，而才益長進矣。然所謂沒技，多有用情之弊，臣率諸試官，親自試才時，頃刻之間，沒技者連有三人，臣心甚爲疑，察其才藝，則多是不實者，使之更試，則片箭沒技者，不但不中，矢路橫馳，元不近於貫革，柳葉箭沒技者，僅三中，故只以柳葉箭沒技者，狀聞賜第矣。其後，臣所知西路一武士，老廢武藝已久，而能爲沒技，濫蒙直赴之賞。臣以此益知沒技之多濫，備陳其弊於筵中，則肅廟命罷沒技直赴之規，其後，又特下備忘，更許直赴，以爲慰悅之地矣。上曰，其時仍北評事稟啓，而有此命矣。鎭遠曰，復許沒技之直赴，出於慰悅之聖意，而防奸之道，亦不可不慮，故臣更以沒技者，更試後，得中者，勿論矢數多少，許給直赴之意，仰達，則肅廟允可，其後依此遵行矣。至辛丑以後，永防沒技賜第之法矣。今番平安兵使報狀，上來於臣在職時，臣欲仰陳前後曲折，而未及矣。上曰，以單巡試射，不可以知其才，一才而或有不一中者耳。更試時片葉之不能及遠者，安知其不由於怯乎？然則此亦豈爲可知之端也？鎭遠曰，試射時巧詐之端，不一而足，或有矢不中的，而出聲如中者，槪有欺詐之妙法云，試官雖明察，無以覺其然矣。上曰，更試時，亦安知無此弊耶？鎭遠曰，更試時則只一人射之，與衆矢齊發時有異，豈有不能覺察之理乎？上曰，鳥銃則異於弓，而中日試射時，鳥銃二中者，則別立而放之矣。別武士之數，幾何耶？鎭遠曰，不能詳記，而似是監兵營，各三百人矣。上曰，入侍武臣，有所見則可達也。武臣趙東彬曰，臣待罪咸從時，見西路人心巧詐，試才時果多有用奸者，若更試，則可無此弊矣。上曰，事有適會如此者，善射者，或有時而不中，不善射者，或有時而偶中，其間錯雜，何以知之也？朝家，雖不爲下敎，而主試者，善爲防閑，則自有善爲審察之道。俄者，中日試射時事云云者，可爲傍照之道矣。朝家事體，此等細碎之規，不必出於擧條，而此後西北守令及閫任下直之時，自兵曹以此意，各別申飭，如有用奸見露之事，施以科場用情之律，可也。鎭遠曰，參下官之積仕陞六，例也，而內乘則無實職參下官之兼帶者，自前絶無，故未嘗有因內乘計朔出六之事矣。卽今內乘張泰紹，初付內乘之職，積月勤仕，而旣無實職陞遷之路，又無計朔出六之規。臣意，則內乘亦依他司參下官例，計朔陞六事，正式施行，恐宜矣。上曰，宣傳官，計幾朔陞六耶？鎭遠曰，宣傳官則計二十四朔，備邊郞則計十五朔，而遷轉云矣。上曰，內乘之不計朔數者，以其有實職故也。此則旣無實職，宜有變通之道矣。鎭遠曰，然則令該曹參酌，定其朔數，稟旨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故相臣金宇杭家，近將延諡，聞其子彦熙，時無職名，且以前任大興郡守時，解由未出，不得擬望於實職云。大臣延諡之時，主人不得以公服接待，甚爲埋沒，令該曹付軍職，冠帶行事，何如？上曰，所達好矣，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臣以藥院提調可遞之義，頃日入侍時，累次仰達，而終未蒙允矣。繼伏聞兩大臣入侍時，自上以臣處義，謂不妥當，縷縷下敎，筵席語秘，雖未得詳，而惶恐不安，何可陳達？聖上旣以不當爲敎，而臣乃晏然在職，尤豈不未安乎？其在國體，亦不宜使之仍帶，臣惶蹙恭俟，而久無處分，尤爲惶恐，敢此更達，乞賜遞改焉。上曰，頃日筵敎之以爲過者，乃謂辭免之太過也。他人雖如此，卿宜有勉戒之道，而卿何自爲若是耶？以一醫官之事，勉副大臣，往牒所無，大臣之以此決去就，寧有是理？須勿更辭，妥帖行公，可也。鎭遠曰，小臣本自執迷，且無學識，雖不能多讀古書，聖賢格言，一一體行，而《孟子》所謂，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云者。自少時認以爲，士大夫居官者，必須堅守此義，講之有素矣。藥院，自是保護之地，擇醫爲重，爲其官長者，若不能擇醫，則是不得其職也。以此之故，自初與諸醫酬酢之說，前後固辭之語，皆此義也。臣若以此決去就，因爲遠去，則固過矣，而至於藥院之任，則旣不得其職，何可苟帶耶？殿下於醫官，則謂以匹夫之志難奪，於臣則欲奪咫尺之守，在殿下體下之道，恐或近於不均矣。上曰，大臣固不與微官相較而決去就，況以醫官微賤之類，爲去就之端耶？所引不得其職則去之之義，與此差異矣。卿之所執，終涉過當，於其過處，上下交相勉戒，豈不美哉？卿若妥帖爲意，則一院之中，自當晏然，何可如是過嫌耶？予若有勉副之意，豈若是相持？予意已定，勿復芥滯，安意行公。鎭遠曰，臣於藥院之任，前後縷縷辭免者，只出於不得其職則去之義，而聖敎諄諄，終不開許，臣不敢更有所達，而第有一事。殿下必欲使臣行公於藥院，則今番事，雖不必更論，此後醫官差出之際，勿拘門地，只擇術業事，令本院定式施行，則是臣之當初所執之志，猶可謂少伸，何敢復爲辭免之計乎？上曰，當初予固知卿非有私於鄭道成，實出於爲公之意，而槪朝廷之上，未革尙門閥之風，只於此輩施之，爲不可也。此後若有華佗、扁鵲之類，勿拘門地，差除，可也。鎭遠曰，此則聖敎過矣。今世如華佗、扁鵲之類，何處得來耶？上曰，予亦非謂必得華、扁而用之也。擇差之際，必欲得華、扁，然後可得其下於此者，以此定式施行，可也，〈出擧條〉好人曰，近來堂后厭避之弊，甚矣。廳注書尹汲，再昨受點，無意仕進，日日催促，終不入來，今日亦不仕進，此而置之，則後弊益甚，而朝令無可行之道矣。本院請推外，無他道理，推考，何如？上曰，近來百事弛緩，新進怠慢之習尤甚，注書雖無肅謝之事，而入侍便是肅謝也。受點累日，尙不入來，事體極爲駭然，尹汲，姑先從重推考，催促入來，此後實病，衆所共知者外，受點後不卽仕進者，自本院，直捧禁推，定式施行，可也。〈出擧條〉上曰，注書出去，招入輪對官。彙晉，趨出閤門外，招輪對官司錄金聲，都摠經歷安世泰，司饔直長趙興彬，社稷令尹鳳儀，長興庫主簿成夢良，入侍，以次列伏。上曰，輪對官次次進來。金聲進伏，上問職姓名。對曰，司錄金聲也。上問，職掌中，有可達之事乎？對曰，小臣付職，今未一月，凡干事弊，不得詳知，而大槪本府弊端，大臣所以詳知也。上曰，退去。安世泰進伏。上問莅歷，對曰，小臣丁酉登科，當年十二月都政，得除宣傳官，庚子年遭母喪，甲辰六月，宣傳官復職，通計前仕，都政出六，除訓鍊院主簿，仍除平南萬戶，乙巳十月，除參上武兼，十二月都政，除都摠府都事，今年六月都政，除中樞府經歷，十月散政，除都摠經歷矣。上問職掌中弊瘼。對曰，本府與他司有異，本來淸寒，雖有些小弊瘼，自有諸堂上主管者，小臣以微末郞廳，不敢仰達，而往在平南時，邊上弊瘼，則臣有所知之者，而咫尺天威之下，何敢猥越陳達乎？上曰，邊上何地耶？對曰，平南鎭也。臣見江界一境，水下諸鎭中，神光設鎭已久，而平南鎭，則去辛亥年分，故驪陽府院君，爲本道方伯時，狀聞設立者也。兩鎭所以設立者，以狄踰嶺及駒峴嶺，乃通京之大路，故設神光以禦之，雪寒嶺路通于北道，甲峴嶺路通于熙川，故設平南以禦之，平南、神光，俱爲獨鎭者，乃所以重邊鎭也。平南鎭，必以已行宣傳官者出六爲萬戶，神光鎭，亦以都摠經歷之類，出爲其僉使者，實是擇人重邊之意。但平南鎭，畫地爲界，而元無分民之事，故居生於其土者，盡屬於江界府，地雖平南之地，而民非平南之民，獨有流民中，自願投屬於平南鎭者，得以爲民，而此僅三百餘戶，以此設爲三哨軍兵矣。丙申、己亥兩年之癘疫饑饉，死亡流散，只餘百戶，故殘兵弱卒，不過一哨而已，以此將何以防禦兩嶺之要衝乎？當初國家設立之本意，誠不偶然，而卽今本鎭之形勢，實無成樣之路矣。上曰，何以則好耶？世泰對曰，劃給之地，所居民人，竝屬本鎭，則可以成邊鎭之貌樣。不然則平南、神光兩鎭，合而爲一邑，然後守邊之道得矣，故小臣待罪平南萬戶時，以此兩策，枚報於巡營及暗行御史，則當爲狀聞云矣。其後上達與否，臣未知之。上曰，御史別單書啓中，亦有此語否？年久之事，不能記得，此一款，出於擧條，令廟堂稟處，可也。上曰，退去。〈出擧條〉尹鳳儀進伏，上問莅歷。對曰，癸巳年九月政，驪州寧陵參奉除授，乙未年六月政，軍資監奉事移拜，丁酉年六月政，司饔院直長移拜，己亥年三月政，通禮院引儀移拜，同年五月政，長興庫主簿移拜，庚子年十月政，義禁府都事移拜，辛丑年八月政，儀賓府都事移拜，壬寅三月呈遞，乙未四月政，內資寺主簿復職，同年七月政，社稷令除授。上問職掌。對曰，無職掌。上問所懷。對曰，無所懷。上曰，向時中使，出巡外山松木時，社稷外墻，蓋瓦盡毁，不成貌樣云，事體極爲未安，此後則各別申飭，俾無如前之弊，可也。對曰，今年潦雨，異於常年，墻瓦多毁，而仍瓦署之應役處多，故未及擧行而如此矣。上曰，退去。趙興彬進伏。上曰，此曾爲孝寧殿參奉時知之，故不問其姓名。上問莅歷。對曰，以司宰監直長，與司饔院直長，相換矣。上問職掌。對曰，小臣，卽沙器色餘丁色也。上曰，遺在幾許？對曰，沙器各樣，竝四百餘竹，餘丁色遺在，則木十餘疋，錢十餘兩，沙器色錢布，則隨捧隨送于分院，本院元無遺儲。上曰，所懷。對曰，本院以匠人布，專爲貌樣，而今年則各邑，以凶歉災減之故，所捧大縮，難以繼用，夏初本院提調入侍時，陳達此由，災減代，自賑恤廳依數劃給事，蒙允，而該廳，以若干數塞責，其餘十餘同木，尙今不給，前頭本院需用，及明春新木未捧前，分院所用之物罔措，故如是敢達。上曰，御器燔造，事體旣重，經費雖渴，此則不可塞責而已，今此所達，出於擧條，使之斯速備送，可也。〈出擧條〉上曰，退去。成夢良進伏。上問職姓名，夢良耳聾，不能卽對。上曰，此人似有重聽之病，承旨傳予言，可也。好人奉傳上敎，夢良對曰，長興庫主簿成夢良也。上問職掌。對曰，長興庫，合竝豐儲倉，米太卽小臣所掌也。全羅道全州等六邑米一千五百石，忠淸道瑞山等五邑米一千四百石，太五百石，乃常年所捧者，而上年兩湖凶歉之故，田結大縮，只捧米一千九百五十石，太五百三十石，自五月頒宦官祿捧，至九月罄渴矣。上曰，本庫則主簿，無干預耶？對曰，本庫有席子、紙地，而席則直長掌之，紙則奉事掌之，主簿，只管豐儲倉矣。上曰，退去。上曰，承旨進來。好人進伏。上曰，頃日擧動時，予未知其事勢之果如此矣，聞左揆之言，以夜深之故，禁軍之在城外者，不得出去云，擧動時城門，亦可留門，多數禁旅，若無主人而露處，則必多傷損，謁聖日，亦必夜深，而日寒又如此，其時敦義門留門，而出送擧子及軍卒，可也。此後，亦有如此時，則依此施行，可也。好人曰，第城門留門，事體至重，恐不可輕易爲之，且入來時則留門，宜矣，而出去時留門，若無前例，則未知如何？上曰，承旨所達，亦好。考見本院日記後，施之，可也。都承旨金有慶，今姑改差事，榻前下敎。實錄堂上李秉常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前副提學李箕鎭敍用，實錄堂上差下，仍卽察任事，榻前下敎。前承旨李秉泰敍用，實錄堂上差下，仍卽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諸臣俱退出。

11月22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未肅拜〉。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鄭宅河〈式暇〉。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奉命偕來〉。注書趙明翼〈陳疏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彙晉〈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鄭匡濟未肅拜，李根，持平洪聖輔上疏，李挺樸，武二所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小臣冬至望闕禮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新除授修撰朴師聖，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驪善君壆，以冬至望闕禮習儀時侍衛事，議政府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都承旨未差，左承旨安重弼，同副承旨金祖澤偕來進去，左副承旨鄭宅河式暇出去，右副承旨趙命臣冬至望闕禮習儀進去，只有臣好人，出納等事，無以成樣，伴直無人，右副承旨趙命臣習儀罷後，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實錄堂上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尹汲拿推，代以安相徽爲之。

○洪好人啓曰，假注書安相徽，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秉常，參議申昉，俱以病不來，參判李縡在外，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右承旨洪好人進。

○吏批啓曰，文科甲科第二人、三人，當付七品職，而時無窠闕，仕滿及未仕滿直長中，依例備擬，遷轉後，推移付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員差出事，命下矣。曾前出入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又啓曰，判書李秉常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昌城府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准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箕翊爲都承旨，閔應洙爲弼善，申思永爲工曹正郞，兪廣基爲氷庫別提，權炳爲瓦署別提，鄭齊奎爲昌城府使，金廷鳳爲平安都事，金龍慶爲副修撰，典籍單李彙恒，文科甲科第一人內贍主簿單蔡仁海，武科第一人軍資直長單閔相一，文科甲科第二人司䆃直長單金相紳，文科甲科第三人以兪廣基爲宗簿主簿，趙榮福爲戶曹參判，朴師聖爲修撰，申魯爲司書。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洪龍祚在外未肅拜，參知權𥛚侍衛進，右承旨洪好人進。

○兵批啓曰，新除授僉知中樞府事姜再烈呈狀內，以八十之年，方在千里外鄕家，萬無冒寒上來肅命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身在遠外鄕家，旣無上來肅謝之勢，則不宜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金有慶爲副司直，金震鐸爲副司正。

○以副修撰金龍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禁推傳旨捧入。

○洪好人，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朴師聖，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濟州牧使封進，去九月令敬昭殿別薦新烏賊魚、搥鰒等，今始來到，而敬昭殿，旣已祔廟，依前例令司饔院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謁聖擧動時，各差備驛人馬，當爲分把，而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二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初再三覆，以來月初旬前改推擇事，榻前定奪，而十二月初旬前，吉日無多，且與國忌相値，初覆則以初三日，再覆則十一日，三覆則十三日，改推擇事，分付該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柳謙明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削黜罪人申致雲，極邊遠竄。〈措語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修撰金相奭罷職。〈措語見上〉全羅兵使申命仁，賦性昏劣，持身卑汚，年迫八十，血氣旣衰，昏劣之性，老而益甚，在得之戒，全然抛却，不顧廉隅，專事貪鄙。除拜之初，物議喧騰，下直之時，見阻數處，而艱難彌縫，冒沒赴任，及夫臺彈重發，稍示公議，則雖已停啓，宜卽自處，而一番辭狀，晏然蹲據，卽此難遞之一款，可見其貪慾之未厭，亦不可以廉隅爲責。若使復留數朔，則必將洗滌官庫，和地皮刮來，湖南雄閫，終成廢棄之地。請全羅兵使申命仁，罷職不敍。近日民彝晦蝕，風俗斁敗，倫常之變，多出於士夫家，而以子證父，以弟訟兄，禍起爭財，計成奪嫡者，未有如李範之獄者也。臣取考秋曹文案，則李範之疑端，只在於五十後連生子女一款，而五十後連生子女，謂之稀有之事則可，謂之必無之理則未也，不可以此，決爲斷案也。賊機、凶笈之招，言言誣罔，節節破綻，爭財之謀，奪嫡之計，昭昭難掩，如見肺肝，而各人等之招，前後雖多變幻，參互以究，情實自現，則李範之酷刑遠謫，範妻之飮恨殞命，斗德之未定天倫，豈非天地間至冤極痛乎？刑曹參議羅學川之疏，歷擧六條違端者，頗極詳密，而其間情狀，猶未及一一劈破，拘於文法，亦未能斷以義理，直請勘律，臣竊惜之。噫，子證攘羊，聖人惡之，竊負而逃，於傳有訓，此人情天理之所必然者也。設令李範夫妻，狂惑喪性，錯認他人子爲己子，爲機者所當左右幾諫，冀以感悟其父，唯恐其言之或洩於外，可也，事或不幸，至於其父，因渠言而受刑，則在機之道，宜必不忍立證，自服其罪，脫父於嚴刑，可也，而不此之爲，符同笈、箴，自作原隻，使其父幾斃於毒杖之下，終竄於絶塞之外，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仁人之所深惡，王法之所不貸，而前後訟官，抑何意見，賊機等窮凶情節，一不嚴訊，必以斗德指爲假子，而範及三婢，酷施法外之刑，期於得其誣服而後已，此何獄體，此何訟理？此獄始起於本道，已誤於黃翼再之手，而今因斗德之訟冤，移上法司，大司寇具獄上聞，聖明親自臨決，猶不能明白勘斷，復歸之於本道，欲令一道臣究覈，竊恐有傷於國體也。請亟寢李範獄還付本道之命，仍令秋曹，刻期按治，早定斗德未定之天倫，嚴討機、笈等不孝不弟之罪，以明倫彝，以正風化。答曰，不允。末端事，付諸道臣，予意有在，其若明決，京鄕奚論？其勿更煩，勿使遲滯。

○左議政洪致中三度呈辭，答曰，噫，卿之困我，一至此哉？情志之不相孚，又胡若此？噫，卿未諒予如渴之意而然乎？緣予誠淺，亦未能感而然歟？一單二單三單又上，非特辭竭而意窮，今賜答而卿不回，是亦文具，欲答而又自愧于誠淺，歎乎國事，久而無語。卿若如是邁邁，其於盡瘁之義何，小子誰與共爲國乎？予今思卿之心，文竭而不能盡言，勉出之志，實出腔子，卿其須體懃懇之意，卽與偕入，用副倚毗之望。傳于趙命臣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臣以情與病勢在必遞，而蓋高之聽，猶未諒許，長單之上，反下恩諭，十行辭旨，愈益勤摯，諄諄勉勵之敎，迥出尋常，臣中夜悲咽，涕血未已也。臣是先朝舊物，禍家餘喘，追報之誠，世篤之義，根乎天彝，襲之庭訓，乃心王室，不墜家聲，一念耿耿，銘在肚裏，況復我聖明嗣服之初，首膺揀擢，寘諸公孤之列，當是時受是任，尤豈不欲鞠躬盡瘁，少圖酬報，而誠以才猷短乏，莫效裨補新化，誠意淺薄，無賴匡格君心，使時勢漸危，人心愈鬱，究厥所由，罔非臣罪，譏斥之來，固其所也。此時擇輔相勵世道之語，在國爲藥石之良箴，在臣爲頂門之一針，唯當訟服而已，復何事乎爲嫌，而然其不安之心，終不得自已，勢則使然。臣雖無似，名忝大僚，其所自處，絶與庶官有間，決不容厭然蹲仍，一任妨賢。且於朝家待遇之道，亦不宜假以恩眷，必使強勉，上而虧壞公體，下而放倒私義，此臣之所以必欲服罪控免，而不敢止者也。此猶嫌端，姑未暇縷陳，而一遇沍寒，舊疢添劇，方在㱡㱡欲絶之中，自揣神息，殆將不興，儻於未死之前，獲卸重任，安意少延，則生殞死結，不足以仰答萬一，而近侍之屢屢相守，添臣病裏之一病，窮縮惶惕，無往非罪。伏乞聖慈，亟收偕來之命，仍許譴斥之懇，以幸國事，以安賤分，曷勝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箚本之批，辭單之答，罄悉肝膈，辭竭意窮，只愧誠淺。噫，今卿雖有必可解之情勢，如是懃懇，則庶幾見諒，而首揆疏語，由於未詳伊時委折之故，則以卿休休之量，體國之誠，初何過嫌，而辭單引入，如是邁邁，豈予平日所望乎？今予勉出卿之意，固定乎方寸，卿何不諒，而如是困我乎？若一入來，予當面諭，卿其體予至意，安心勿辭，卽與偕入，以副予日夕思卿之心。傳于趙命臣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持平洪聖輔疏曰，伏以，上天仁愛人君，有慶必示戒，故著文以象之，太乙守午，則君道康乂，邦國太平，此其至也，而又以孛宿歲，歲秋衰惡，民生多困，天何言哉？示慶而慶之，示戒而戒之而已。太乙守午之年，必三之，則孛宿守歲之歲，又一之者，天豈不欲全其慶哉？蓋戒人君，樂於慶而無戒，則慶或不全，故三之年，必有一之歲，此莫非仁愛乎人君也。仰惟殿下，三年制畢，旣擧祔禮，而繼又上徽稱於兩東朝，日陳賀儀，擧國同慶，仰而觀之，是太乙守午之會，而亦孛宿守歲之幾也。天意可見，人事當勉，肆殿下，日者常參之擧，蓋出於新一初之政，垂萬年之休也。誠殿下以此之心，行此之政，愈往而愈勵，彌久而彌勤，則夫何患乎慶之不全而戒之或忽也？然而慢遊傲虐，決非大舜所行，而伯益戒以毋若丹朱，不矜細行，決非武王所爲，而召公戒以功虧一簣，臣之愚淺，雖不及故人萬萬，而若其愛君憂國之誠，則同出於秉彝之天，其敢有嘅然于中者，而終不一言於芻蕘必擇之下哉？自古論國家之治者，莫不於勤字上說去，而其曰愼厥惟始，其曰圖惟厥終者，若此類甚多，咸以有始而無終，爲厥初之戒，昭在方冊，斑斑可考。殿下爰初踐祚，將大有爲，庶事百爲，靡不淬礪振刷，臣僚或有以漢唐事援論者，則輒改容責之以堯、舜不陳之義。堯、舜之道，本非高遠難行之事，而殿下之恥爲凡主又如此，一哉王心，孰不欽仰？第伏覩立志不固，倦勤有萌，曾未數年，規模頓異，朝臣引對詣閤外，踰時而方入，則殿下衢室虛心之誠，其可謂一此不懈乎？中外文簿滯公車，竟日而始下，則殿下文食不遑之誠，其可謂一此不懈乎？禮遇大臣，初非不摯，而一事不合，厭薄隨至，則《中庸》九經之敬，已不若初矣。樂聞直諫，始非不盡，而一言觸忤，疏斥不復，則大舜舍己之心，已不及始矣。以至崇儉節用之德，屢形於辭令，救飢賑窮之意，藹然於絲綸，而有司之臣，數以恤費而遭嚴敎，食土之民，或因宮莊而失舊業，殿下之不承權輿，於此而亦可見已。臣於日昨，適在禁直，又有目見而心憂者，事雖微小，足以知倦怠之一端，臣請終始言之。文會試考官擬望入啓，在於早朝，而禁鑰將下，尙不還下，於政院啓稟累牌之際，天已曙矣，事體未安，姑舍勿論，冬之永夜，更漏已盡，終不得乃安斯寢，亦豈所以保護聖躬之方也哉？九重淸燕之地，固非外臣所敢知，而紛華波蕩，或有所忌置而然歟？衆慾交蔽，自不能制伏而然歟？循此之塗，莫或改圖，則臣恐今世魏徵之疏，必不止於十漸，而常參一初之政，將未免爲文具觀美之歸也。臣聞朱子之言曰，未有今日直內，而明日方外之理。殿下於經幄臨卷之時，非不講敬義之說，而旣無涵養主一之素，故立脚不牢，輒爲事奪，馴致有怠勝敬之患。伏願殿下，繼自今，益加意於常惺惺法，以做終始如一之治也。字牧之職，係生民休戚，其不可人人輕授也，明矣。咸安郡守李廷弼，僅經邊將，資歷太淺，年迫七十，老昏無比，過辭之際，頗有物議，而恬不動念，將欲冒赴，百里分憂之任，不可付之於此人，宜合改差也。近來貪風大振，生民倒懸，不可隨現重究，平澤前縣監文在中，纔以災傷事見罷，而罷官之後，割出官庫米九十餘石，使其心腹將校宋海昌，監載於本縣李貴延之船，運致京江，而以其所隱匿災結，作夫捧米，急於星火，僅僅充代於公庫，如斗之邑，近百包米，可謂傾囷而盡取，況隱結之私捧米穀，以充其肥己之代，尤係不法之大者，亦宜拿問而査處也。朝家之待西北武士，視他道有別，試才沒技之類，輒許直赴，蓋所以聳動邊人之心也。臣於昨年，奉命西關，採得民情，則一路弓馬之士，皆以此自相激勵，而常加鍊習，故武技最精，身手皆好，脫有緩急，國家之恃而爲力者，未必非此曹也。頃日次對，大臣因平安兵使沒技人直赴事狀聞，有所陳達，聖上以更試已甚爲敎，而有依舊爲之之命，淸川以南入格之類，得聞此報，爲見今番殿試，多有裹糧上京者，而旋因筵臣之更稟，還寢成命，千里冒寒，擬赴殿試之輩，無不落莫呼冤而歸云。關西別武士之依北道親騎衛例，試才直赴，其來已久，而先朝庚子判付，頃者次對下敎，便成令甲，不啻申明，而今遽以其數稍多之故，旣許而旋寢，殆近於銷刻之顚倒。臣意，朝家若以直赴路多，倖門漸廣爲慮，不顧數改之嫌，必欲更試，則自今以後，新定事目，固無所妨，而至於令前。已許直赴者，特仍勿寢，似合於慰悅邊士之道也。臣纔經廉問，備諳邊情，故適有所聞，敢此尾及，以冀殿下竝加財幸焉。念臣於本職，有不可仍冒者，兼掌令金應福，卽臣之婚家也，法有相避，在下當遞，而只緣其兼帶出疆之故，未卽覺察，以致承牌冒出，連赴試所，其爲矇然，甚矣。今旣覺悟，則所當詣臺自列，而累日冷廳，感疾非細，委頓叫苦，致身無路，茲敢不循格例，冒昧疏籲，臣之所失，至此益著。伏乞聖慈，察臣所叨之在法應遞，亟命鐫斥，仍治臣不卽引避，以壞臺體之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言，誠甚切實，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李廷弼、文在中事，依施，而關西別武士沒技之類，非更試者，竝命更試，予意豈異然哉？勿令更試，當在令後，此則事在令前，而或更試或否，未免參差故也。疏末引嫌，事往何言？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1月23日

行都承旨李翊箕〈未肅拜〉。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鄭宅河〈式暇〉。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祖澤〈奉命偕來〉。注書趙明翼〈陳疏受由〉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壽海〈仕〉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入太微西垣內。

○洪好人啓曰，明日文廟酌獻禮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修撰朴師聖、金相奭，副修撰金龍慶，帶職放送，仍卽牌招事，榻前下敎，而闕門已閉，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呈辭，或二所進去，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武試所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李根、鄭匡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典獄摘奸，輕囚放釋。

○洪好人，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李秉泰差下之後，尙不行公，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實錄廳堂上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京兆長官，除拜有日，尙不出肅。詞訟之地，不可久曠，判尹黃龜河，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秉常，日昨筵中特敎之下，連呈辭單，尙不行公，揆以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朴師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禁推傳旨捧入。

○傳于洪好人曰，達城府院君墓所，在於楊根，而以道稍遠，故墓幕石物，尙不爲之，殊甚埋沒。其令本道，參酌造給墓幕，而石物價亦爲參酌輸送，工匠及曳石軍，亦爲參酌顧助事，分付該道。

○洪好人啓曰，今此文廟酌獻禮時，出宮以四更一點，行禮以四更三點，磨鍊事，日昨筵中，下敎該曹，依此啓下矣。自四更一點至三更，其間點數無多，動駕出宮時，時刻已迫，則凡事似多有急卒窘迫之端，且取考禁漏文廟酌獻禮時時刻謄錄，則每以四更一點出宮，五更一點行禮。今亦依前例，四更一點出宮，五更一點行禮，未知何如？惶恐敢啓。傳曰，所達好矣，依此爲之。

○右議政趙道彬再度呈辭，答曰，噫，卿以今予勉出，謂非誠心而如是邁邁乎？抑或見諒，而左揆引入，故欲爲同去就之意乎？噫，如今之國勢，所恃者惟輔相，而數日之內，兩揆相繼引入，予之缺然，固不可論，而其於國事何？晝思夜度，幾乎忘寢忘食。凡大臣辭單，有次第爲者，而今則破脫常格，屢悉心腹，小子如渴之意，豈不諒哉？當今文廟酌獻，在於再明，而時任兩揆，如是俱入，事體將如何？實非卿等引入之時也。茲攄窮竭之餘意，申申復諭，卿其須體至意，亟收巽章，幡然偕入。傳于洪好人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傳于洪好人曰，召對爲之。

○趙命臣，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謁聖時，明倫堂五門禁亂官各一員，射壇左右考喧都事二員，貫革左右禁亂官二員，本府留司一員，當直一員，交代都事一員，當以十二員分差，而本府都事十員內，八員赴擧，假都事十員，令該曹差出，仍以爲大駕還宮時，各差備隨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平澤前縣監文在中，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文在中，時在黃海道瑞興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震輝手本，則時囚罪人尹汲，本以病弱之人，宿疾添劇於冷地經夜之後，腹痛、疝氣，一時交作，精神昏昏，症情苦劇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數日禁推，庶可懲礪，仍爲放送。

○同副承旨金祖澤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無狀賤臣，不幸有所遭，積罪如山，誅罰尙逭，卽奉辭單之批，辭旨愈溫，諄諄誨諭，有若慈父之詔子，感極涕零，不覺前裾之盡濕也。今臣受聖上特達之知，所被恩數，曠絶今古，欲報之德，與天無極，雖磨頂放踵，義所不辭，況可以區區細嫌，敢拒明命乎？若臣今日去就，事理之所必然，擧朝咸知其當退，國人皆言其必遞，而獨聖明不加體諒，有此格外之恩數耳。殿下試諒臣情勢，其可有厭然冒出之理乎？人言三公之不擇，則無論其言之當否，在相職者唯當乞退之不暇，況言出僚席，語甚切至，而恬不知恥，諉以聖旨之敦勉，晏然復出，則殿下將以其人爲何如人耶？昨日箚批，至承幾忘寢食之敎，臣子分義，何能一刻安於心，而千回思量，終不得可進之義，使臣誠有一分承命之道，而曲引小嫌，故爲此撕捱，則聖上雖不加典刑，鬼神必已陰誅，臣豈敢爲此哉？恩諭之下，又不克祗承，唯願早伏刑章，以彰臣慢。病伏昏錯，無以畢暴，當竢神識稍定，更以文字，仰陳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申魯，時在京畿驪州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趙命臣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典獄署，點閱罪囚，則承傳罪人十四名，刑曹罪人五十四名，咀呪罪人四名，來關罪人二十五名，各司罪人十九名內，吳宗碩，非理好訟事也。鄭泰萬、朴守天，拒逆官旨事也。幼學金翰龍，田畓買賣文書，趁不推給事也。臨陂、金溝、扶安京主人等正妻朴召史、崔召史、韓召史，古阜京主人李世萬等，騎、步布過限不納事也。奴莫立正妻業伊，他伊招引事也。私婢毛禮，其夫督現事也。金尙萬，其兄英萬督現事也。李鳳良，其父督現事也。張大得，靑魚價徵出事也。沙工咸太成，敺打官差事也。李枝蕃次知三伊，唐馱不納事也。安東京主人韓世明婢分丹，保授罪人見失事也。金世衍，債錢不報事也。廉振珠正妻金召史，丁天才等，錄券價不爲還給事也。私奴瓦差李四寬，別肉被捉事也。私婢分伊及洪召史，其父督現事也。書吏張贊吉、李東望、張德隣、李信培，庫直尹世弼等，軍布偸食事也。書吏宋之洛、咸斗伯、廉贊興等正妻張召史、李召史、崔召史，及書吏金學新子重哲，趙振文子尙益等，其夫、其父軍布偸食，現露逃走督現事也。私奴金占赤，會飮事也。禁吏權成中所由五奉次知道業論香，不准呈課事也。出身劉壽邦，凌辱士夫事也。私奴龍得，其上典催促赴任事也。婢貴業，班奴從立督現事也。司饔院庫直正妻吳召史，朔燭不爲封納事也。鴨島色書員次知德伊，把子終不進排事也。金浦京主人金世江，藥債不納事也。以上四十四名，其中雖不無情犯之輕重，而俱不至大段，故臣仰體聖上當寒恤囚之德意，竝爲放釋，此外係于殺獄、咀呪等重囚，竝爲仍囚，而罪囚中赤脫久飢，幾至自斃者頗多，當此隆冬，一向滯囚，委屬可慮，令該曹斯速處決，以爲疏釋之地，典獄署囚徒外，如各衙門拘留罪人，則分付各衙門，斯速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洪聖輔啓曰，臣與兼掌令金應福，有婚家應避之嫌，而身病適苦，無以詣臺自列，猥陳疏末，冀蒙許遞。及承聖批，乃諭以事往何嫌，又敎以勿辭察職，臣誠惶惑，不省所以也。婚家相避，在法當遞，而初不致察，尙此仍冒，已多矇然之失，今於旣覺之後，其可以未卽引嫌，諉之事往，而不以爲嫌，晏然供職也哉？所患尙劇，而更籲無路，方欲強疾詣臺之際，召命辱臨，茲敢隨牌來詣，仰申應遞之義，請命斥罷臣職，以爲應避不避，壞損臺體者之戒。答曰，勿辭。

○趙命臣啓曰，持平洪聖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

○行都承旨李翊箕疏曰，伏以，知申除命，忽下於千萬意外，臣誠驚惶感激，罔知攸措。念臣年老病痼，已難供仕，而第臣之區區所自期者，不至顚仆之前，惟以強策殘骸，奔趨公務，爲圖報萬一之計，閑官庶職，則除旨之下，未嘗辭避，此固聖明之所俯燭，而顧此所叨，長于一院，責任甚重，夙夜在公，筋力難逮，文廟酌獻，只隔一宵，而不得不疾聲哀籲。伏乞聖慈，曲加矜諒，亟遞臣職，以幸公私，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承旨安重弼疏曰，伏以，臣痼疾纏身，已成膏肓之症，雖閑漫職務，亦難承當，卽通朝之所共知者，而臣於日昨，迫於嚴召之荐降，不計顚沛死生，扶舁趨謝，仍以大臣偕來，奉命以來矣。本病眩暈之症，及右邊臂脚之痛，觸冷加劇，又自數日來，寒疾猝作，昏倒旅次，飮啖全廢，渾身肢節，無不刺痛，晝夜叫苦，方在人鬼未分之境，而文廟擧動，只隔一日，以此病狀，末由運身趨參於陪從之末。玆敢冒死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許鐫遞臣職，俾得及時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踏啓字〉

○忠淸道觀察使金礪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特敎之下，不敢遲徊，不日當辭陛，而竊有懇迫私情，敢此仰籲焉。臣之父墳，在於通津地，距大路，不過爲數息程。伏乞天地父母，曲加諒察，特許歷省，俾伸人子之至情，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其悉。卿其依疏辭歷省焉。

○說書沈泰賢疏曰，伏以，臣竊有區區懇迫私悃，敢此冒死煩籲焉。臣之老母，年今七十有七矣，衰耗日甚，氣力綿綴，景迫桑楡，願切便養，何幸臣兄得賢，叨拜西邑之宰，獲遂奉檄之喜。老人情懷，亦自欣慰，感祝聖恩，將欲隨往，而正當日氣嚴沍，八袠淹病之人，冒寒登程，憂慮無涯，其在情理，臣之兄弟三人，俱當扶將以往，而臣兄宅賢，方帶藥院之任，旣難遠出，私情雖切，不敢煩控。臣亦職忝胄筵，位備勸講，當此睿學日勤，諸僚不齊之日，任情請行，極知猥屑，而揆以人子之情，亦豈忍獨使老母，作行於半千寒程乎？近日朝臣之如臣情願者，陳情呼籲，輒蒙恩許，臣妄恃體下之仁，敢陳將往之請，而目今院中番次，適甚苟簡，顧此職名，不可一日虛帶登程。伏乞天地父母，俯諒微懇，特遞臣職，無使宮官久曠，得以安意護往，俾伸至情，公私不勝萬幸。眇末如臣，猥將私願，仰瀆宸嚴，惶隕無地，誅罰是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將往焉。

○吏曹判書李秉常疏曰，伏以，臣情地，豈不萬萬難安，而所被批敎，旣已委曲開釋，臣何敢復言？惟是疾病沈篤，決無陳力之望，仍尋長單，日竢登徹，日昨筵中，史局大臣，將臣去就，至煩天聽，有若臣因情勢，而不爲仕進者然，聖敎誨諭，又復勤摯，筵話甚秘，雖不得其詳，而臣之抑塞悶蹙，殆有甚焉。臣當初引入，旣由情勢，而顧此病勢添劇，又在引入之後，則大臣之不知其爲病，而疑之以情，亦無怪也。槪臣此病，究其根委，都是痰爲之祟耳。第近觀朝臣言病，輒皆稱痰，殿下深居九重，只憑章疏間文字緊歇，而驗其輕重耳。如臣拙於文字，旣不能究悉實狀，條列症形，有若病錄，亦有所不敢而不爲也。殿下或視若他人之當寒例症，而不爲之哀憐變通，則是臣命盡之秋也，臣復何望？臣於六七年前，已有此症，山嵐海瘴，到地添傷，昨年以來，勞碌奔忙，尤致憊敗，雖不知今日顯加昨日，而統以月計，頓覺八九加矣。第旣不能辦一退字，每每言病，極涉惶愧，除非委頓顚仆之外，未嘗不黽勉忍耐，只從萬不獲已之時，而始乃疏籲者，殆無虛月也。疏或徹或未徹，而伏想聖明，亦已俯燭之矣。秋抄試院之役，適在初寒，觸冒甚重，咳喘猝劇，其時遑急之狀，卽同事諸人之所目見也。適値朝家多事，未及和解，旋卽奔走，轉成結胸之症，日輒三四，昏窒猶乘，小頃間歇，強赴史局政席，此只爲忍過都政，從容調治之計，而其亦妄矣。及今寒事暴緊，冷痰轉益膠固，吐嚥俱妨，呼吸全塞，或冷如灌氷，或熱如烘火，一日之內，變症百出，欲食必嘔，當寢輒喘，不近勺水，不交一睫，殆將十數日矣。人之所賴以爲生者，惟寢與食，而廢此二者，將何恃焉？此非一時醫藥可治之症，只自束手竢盡而已。史院之煖堗靜養，誠如僚疏之言，而亦無以運致此身，繙閱史冊，尤何望出入禁闥，開政冷廳乎？召命之降，殆無閑日，而輒犯慢逋，玉趾之擧，只隔一宵，而末由陪從。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及今盡解職務，一意調息，籍賴聖靈，延至春暖，或可得尋生路。復備使令否，則殿下雖加追憐於無可奈何之後，亦何益哉？臣之此言，其亦慽矣。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先鐫解臣所有職名，俾卒生成之惠，仍治臣慢命闕禮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之一向引嫌，殊涉太過，須勿復辭，速出行公。

○申時，上御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命臣，侍講官徐宗伋，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侍講官徐宗伋，進讀《心經》，自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止衛生不謹。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記事官閔亨洙，讀自張子曰正心之始，止自然無此患。宗伋曰，誠意之次，爲正心，所謂正心者，專是敬也。大文，雖無敬字，而註曰敬以直之，此是四書中通稱之言也。上曰，然矣。宗伋曰，程子之言，辨其虛實，而朱子之言，劈破分明矣。以本體言之，敬而後，本體淡然，本體淡然而後，外邪不入矣。以明道先生修橋事觀之，心有所係着，則排去甚難，明道資質，與顔子同，而猶尙如此，則凡人之破脫其一生所嗜欲，其難豈止如此乎？旣有係着，則隨處隨發，固所難免，必刮磨洞去，然後可以有得，非但學者之工爲然，人君於其幽獨得肆之地，土木興作之事，可係着于心者，非止一二，如或有一毫係着之事，則其所爲害者，豈少乎哉？聖上於此，常常念之，則聖學日益將進矣。上曰，其言切實矣。宗伋曰，朱子之言聖人之道，千言萬語，而無非學者之所當體念者，至此而尤爲切至。此非但爲學者之工，帝王之學，亦不外是矣。今我殿下，法講召對，頻頻爲之，如臣空疏者，雖有所敷陳淺見，豈望其一分之資益耶？方今以人事言之，三年之制甫畢，一初之政方新，以天時言之，陽復之節纔屆，天心之見在茲，正是奮發振作之會也。凡於政令施爲之間，必須加意，不爲應文備數，而念念不忘，着其刻苦工夫，則其所進益，豈其淺鮮耶？每以聖上常時下敎看之，奮然有意於三代之治，群下莫不拭望其三代之治矣。三代之治，豈可以空言致之耶？此不外於正心誠意上工夫，眞有是工，則三代之治，庶幾可致也。上曰，其言好，當加意矣。參贊官趙命臣曰，聖經賢傳，孰非治心之法，而至若此書，尤是聖賢傳授心法，微辭奧旨，不可遽解，必毫分縷析，然後庶可以通曉。聖學高明，豈待臣隣之推言文義，而有所資益哉？第義理無窮，必須索疑問難，上下講明，方有體得之效，群下魯莽，雖無所知識，亦不無一斑之窺，自殿下，拈出疑晦處，討論於經席，似有益於聖學矣。上曰，經傳中疑晦處，必有下工而後，可以發問，而至於《心經》，下工不深，然若有疑晦處，則何不發問而汎過乎？宗伋曰，持心之法，其界限爲難，如以空寂爲心，則近於釋氏之敎，故工夫，必以敬爲主。上曰，此所以有惺惺之法也。司禦韓元震，何間當上來云耶？宗伋曰，未得聞知矣。今臣獨爲入侍，非但事體之未安，文義所達，亦甚魯莽，經筵官，若得上來，出入講筵，則豈不有益耶？上曰，承旨進來。寫韓元震處別諭，命臣，操紙筆以進。上曰，爾之將母以往，今已月餘，思爾之心，奚嘗少弛？每當講筵，念爾之討論經史矣。將往本縣，可紓爾懷，爾弟在縣，甘旨豈違？爾須體予至意，卽日登途事，司禦韓元震處，別爲下諭。命臣曰，偕來承旨安重弼，陳疏遞職，而日勢已暮，他承旨待明朝進去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宗伋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欲呈草記矣。適有召對之命，故敢此筵達矣。修撰朴師聖、金相奭，副修撰金龍慶，皆在禁推中，雖欲差出闕員，他無擬望之人，謁聖擧動時，無以備員，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連爲違牌，故有禁推之命矣。竝爲放送，仍卽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左右相引入後，自初度呈辭，破脫常格，別爲下答，而尙無變動之意，非予所望。自古大臣，或因情勢之難安，雖有引入之時，若値國家大事，則黽勉應命者，亦多有之矣。今此文廟酌獻禮，卽予嗣服後初行之事，而且於放榜後，例有致詞陳賀之節，若無時任大臣，則將何擧行？此雖儀文，而儀文之不備，不亦埋沒乎？況予爲行禮，冒寒動駕，則其在大臣，亦豈無感動之意乎？偕來承旨，姑勿召還，待予更爲別諭，而以此出於擧條，使大臣知之，可也。〈出擧條〉上曰，承旨有闕之代，待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上，降二張疏于榻前曰，此是吏判及沈泰賢疏，承宣，寫其批答。命臣，寫批答。〈辭旨在日記〉上曰，吏判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4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李顯祿。左副承旨鄭宅河〈竝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偕來〉。同副承旨金祖澤〈奉命偕來〉。注書趙明翼〈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顯祿啓曰，左議政箚子到院，而以文廟酌獻禮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御營廳敎鍊官，禁衛營敎鍊官來言，未時聚軍，申時結陣，日暮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判府事箚子到院，而以文廟酌獻禮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廟酌獻禮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今此謁聖試士時對讀官，今方擬望，而堂上堂下或在罷散中，數多試官，無以備擬。在前如此之時，例有稟旨變通請敍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左承旨安重弼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苦情危懇，呼號不已，溫辭勤諭，繾綣不置，罪積瀆擾，恩歸屑越，是豈私心之所敢自安，亦豈賤分之所可承有？昨日箚批，辭意益摯，至以庶或見諒，日夕思想爲敎，今又長單之入，輒賜隆批，敦勉之意，戒誨之旨，藹然於十行之中。臣雖蠢頑，非如木石，豈不知恩眷之非常，分義之可畏，而區區犬馬之誠，亦未嘗忘吾君於食息之頃，入覲之願，臣豈不切？況又以此時引入，責臣以事體，僚相去就，諭臣以欲同，臣尤豈不念，臨雍迫期，聯席延嫌，而終不敢爲變動之計，亦豈臣專昧事體之輕重，左右之窒礙而然哉？蓋其中誠有所萬萬迫隘之致，而只緣誠意淺薄，不能上格，中心之懇，反歸外面之讓，臣將何辭而更暴？自惟臣才鹵而謬辱揀擢，迹危而致速譏議，臣心自訟，槪已久矣，向者元老一箚，豈有竝論混斥之意，而僚相之引以爲嫌，亦云過矣。去就同異，不啻相懸，竊恐容光之明，猶有遺照，窮蹙之極，置身無地。顧今聖廟親祀，縟儀將擧，而無望淸蹕之陪從，廊廟殆空，衆務多滯，徒貽聖心之獨憂，臣心益惕，臣罪愈大。唯願速賜處分，毋誤國事，危辭血籲，天實鑑臨，病伏昏涔，惶恐俟罪云矣，敢啓。傳曰，噫，小子心腹，罄竭無餘，而卿之巽讓，一向冞篤，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雖平日言之，豈兩揆引入之時，而臨雍之禮在宵，是補相尋單之時乎？噫，君臣猶父子，其父當寒將事，其子在室不隨，則於其心，安乎不安乎？雖微官庶僚，必欲趨參，體國之大臣，豈忍恝然哉？故昨日筵中，略示予意。予雖誠淺，今有一言，卿必不如是邁邁矣。噫，卿受先朝之厚恩，輔小子之否德，初當謁聖，位在鼎席，不與共其事，則抑非我聖考冀卿之聖意也？噫，興言及此，予心慽然，卿豈不幡然乎哉？辭竭意窮，攄心曲之餘蘊，卿其體予如渴之意，幡然入來，則亦當面喩事，更爲傳諭，而亦以此，使左相家偕來承旨，一體傳諭。

○鄭宅河，以兵曹言啓曰，來十二月初一日，入番騎兵，例於今月二十五日點考，而文廟酌獻禮擧動相値，二十六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咸鏡監司，以冬至進上物種中，乾鰱魚闕封，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李顯祿曰，勿待罪事，回諭。

○鄭宅河啓曰，今日政，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秉常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左副承旨鄭宅河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秉常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李顯祿爲承旨，申魯爲持平，李顯允爲監察，李光炯爲咸安郡守，趙虎臣爲吉州牧使。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洪龍祚在外未肅拜，參知權𥛚進，左副承旨鄭宅河進。

○兵批啓曰，禁衛營把摠李自興，御營廳哨官韓錫欽等，俱以片箭沒技，有加資之命，而李自興、韓錫欽，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以金亨錫、金以昌爲同知，李揆一、沈世弼爲僉知，具聖益爲兼司僕將，申載夏爲忠翊將，李漢弼爲都摠經歷，韓德基爲訓鍊僉正，李箕恒、沈維賢爲翊衛，李世雄爲忠淸水虞候，光原君積爲副摠管，金時相、李縉長、申命式、權興駿、李震昌、李權、李廷碩爲副護軍，安重弼、洪聖輔爲副司直，安相徽爲司正，李龜瑞、張泰紹、李元齡、閔鎭興、禹聖揆、白尙輝、李珍、韓命愈、金錫漢爲副司果，南漢留營別將單權興駿，及第李泰珍今加折衝。

○鄭宅河啓曰，新除授兼司僕將具聖益，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李翊箕啓曰，明日謁聖擧動時，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李顯祿啓曰，今此謁聖試官擬望中，前參議趙鳴鳳，前牧使鄭來周，前參議徐宗燮，前持平趙鳴澤、李光遠、鄭弘濟，前掌令李齊恒，前牧使宋宅相，前佐郞趙文命，前正郞申處洙，前司藝沈㙉，前掌令李台徵，前正言成大烈，前佐郞徐宗玉，前縣監姜必愼，前佐郞尹涉，前司果徐命彬，前承旨慶聖會，前府使鄭東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bb言b啓曰，明日謁聖擧動時，行首宣傳官，當爲宰樞執鼓，而趙虎臣，今日政，移拜外任，其代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行儉爲宣傳官，具聖益爲副護軍。

○鄭宅河啓曰，試官望中姜必慶，時無職名，依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宅河曰，當初下敎者，儒生自初昏，入處經夜，則必多有傷故也。依前下敎擧行，而曾前作門，雖碑立隅，今番則擇其地廣處爲之，而洞開以入事，分付。

○李顯祿啓曰，泮宮試士時，場中使喚軍士，例以三十名定送，每患不足，今則士子，分入於泮水堂，三十名加定之意，依近例分付兵曹，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讀卷官吏曹判書李秉常，工曹判書權𢢜，刑曹判書尹憲柱，行副護軍兪命弘，兼戶曹判書申思喆，知中樞府事許玧，禮曹參判洪禹傳，行司直金有慶，漢城府右尹金相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讀卷官，無以備員，事甚未安。右尹金相玉，旣已呈辭受由，則當初擬望，混請牌招，未免不察，極爲惶恐，而不可一向請牌。右尹金相玉外，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依啓。其在事體，不當若是矣。

○鄭宅河，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十二月朔頒料次，倉官進去于左議政、右議政家，請受祿牌，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方在呈單乞免中，不敢晏然受祿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方在控免俟罪中，不敢晏然受廩云。祿牌俱不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令倉官輸送。

○趙命臣啓曰，臣敬奉聖批，更爲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臣再三冒瀆，恭俟誅譴，得伏聞昨日筵中，以盛儀隔宵，久不承命，縷縷爲敎，又伏奉書啓之批，恩諭申復，轉益勤懇，責人父子之義，勉追先朝之恩，誡誨旣嚴，飭勵兼摰，臣奉讀以還，一字一涕，不知所以仰對也。夫嗣服後臨雍行祀，卽帝王曠古之盛儀，策士後唱名獻賀，亦臣等應行之例節，雖在庶僚，尙有觀聽之願，顧臣方忝大臣之末，豈不欲進簉鵷列，獲瞻縟儀，況又窮沍動駕，侵夜將事，在臣情禮，尤豈不欲竭蹶陪護，粗伸憂慮之忱，而念臣不安之勢，非如一時強引之微嫌，必遞之義，不惟臣自畫於心，人莫不以臣爲當退，臣欲黽勉，而其可得乎？臣雖不肖，爲國一念，自謂不後於人，就令臣赴湯蹈火，亦所不辭，今當恩旨荐疊，盛禮迫近之日，偃伏私次，頑不知變，甘自陷於辜恩蔑分之罪，是豈臣所樂爲哉？誠以分義雖截，廉隅則重，眷係雖隆，株見難變，反復思惟，終不得一分轉動之路故耳。臣之情迹，可謂危且蹙矣。臣之疢疾，日來尤劇，喘息奄奄，委身床笫，非如前日之可強，雖無情地之臲卼，卽此危惙之狀，決無自力之勢，虛辱天寵，末由進身，伏地隕越，鈇鉞是甘云矣。大臣今將胥命於金吾門外，而臣旣承偕來之命，亦爲隨往之意，敢啓。傳曰，安心勿待命事，卽爲傳諭，待大臣還家，姑爲入來。

○金祖澤啓曰，臣敬奉別諭，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情地窮隘，旣無承命之路，筵敎諄複，倍切惶隕之忱，略陳短箚，仰請嚴誅，不意茲者，別諭箚批，相繼而下，責勉之辭，譬曉之辭，丁寧懇惻，愈益隆重，伏地莊誦，一字憂慮，倍深犬馬之誠，豈有其極，而所造gg遭g不幸，未克趨詣於陪扈之列，臣子分義，掃地盡矣。雖無聖敎之及此，何敢一刻安於心乎？只緣情迹，萬分臲卼，有非尋常引嫌之比，廉隅所關，實無抗顏冒進之理，荐諭之下，終不得秪承，國有常憲，罪實難逭，悚慄之極，不敢偃伏在家，席藁金吾門外，恭俟誅罰之加云矣。大臣，今將胥命於金吾門外，而臣旣承偕來之命，亦爲隨往之意，敢啓。傳曰，安心勿待命事，卽爲傳諭，待大臣還家，姑爲入來。

○持平李挺樸啓曰，持平洪聖輔〈措語見上〉以引嫌而退，外臺相避，法例則然，初不引嫌，未免失體，請持平洪聖輔遞差。答曰，依啓。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前後控籲，瀝盡肝血，庶幾日月之明，俯察危苦之忱，而每奉恩批，輒靳開許，情迹日危，而天聽愈邈，聖眷冞隆，而臣罪益深，逃遁不得，置身無地，直欲溘然而無所知也。噫，臣受恩三朝，致位至此，區區願忠之誠，豈後於人？而日昨批旨，至責以盡瘁之義，臣雖萬萬無狀，竭誠圖報，是平生之所自勉，則豈於今日，反昧盡瘁之義而然哉？顧其心誠有萬不得已者存耳。又於昨夕，伏見擧條之下者，聖敎極其諄複，不啻若耳提而面命，臣於此，尤不勝惶蹙之至。文廟酌獻，卽初服後盛擧，法駕陪從，亦臣子之常禮，今當吉期之隔宵，且多應行之儀節，而一味縮伏，頑然如木石，不知所以變動，揆以人情，此豈可已而不已者哉？所謂情勢，抑有輕重之不同，如以細嫌末節，只爲一時之難安，則或怵於分義，或迫於事勢，黽俛強出，或亦爲之，今臣所遭，卽關廉隅大防，其可以分義事勢爲諉，而有一分可進之道乎？其人雖甚微，其職則三事也。從他笑罵，視廉隅如弁髦，則眞所謂不識人間有羞恥事者，臣豈忍爲此哉？伏況前頭啓覆不遠，此則必待時任大臣而擧行云。三覆議讞，國之大事，而將不免緣臣而廢闕，臣之罪戾，固不可逭，其在國體，亦宜有及今變通也。臣自遭此事，旣已自矢于心，去就一節，今無可論，唯願早被誅殛，以嚴國典。伏乞聖慈，收還承宣偕來之命，仍令削臣之職，勘臣之罪，以幸公私，不勝懇祝。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不諒，一至此哉？卿之困我，豈又若此？謁聖在宵，此時勉出之意冞切，故朝者答右揆書啓也，竝命傳諭于卿，卿幾受之矣，今何多言？唯待卿之感回矣。卿其依遵前旨，幡然入來，用副至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行判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臣，稟賦虛薄，年紀衰暮，宿病沈淹，深入膏肓，自秋徂冬，一味危劇，中間出入人鬼關者，不啻數次，倖保一縷之喘，曾是意慮之所不到，頃緣私情之萬分懇迫，冒請恩暇，改窆藁葬，哀疚鑠中，風寒襲外，症情添苦，僵臥田廬，數日調治，扶曳還朝，卽入筵席，癃殘之形，伏想聖鑑下燭之矣。實無一毫氣力，可供奔走，而迫於嚴命，仍赴試場，三日冷廳，寒疾重發，冷痰衝激，胸腹絞痛，食飮全廢，昏昏床褥，明曉儒宮臨幸之時，末由陪從，方切惶悚之至，又以名入試官之望，召牌下降，而以此病狀，萬無起動之勢，坐犯違慢之科，病裏兢蹙，罔知攸措。伏乞聖明，俯垂矜察，亟賜鐫削臣職，以安微分，仍勘臣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深用慮念。有疾未赴，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11月25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趙明翼〈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詣成均館，入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聖廟酌獻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御營廳敎鍊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箕翊啓曰，今此謁聖試士泮水堂收券時，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近來廉隅太勝，違牌之弊，殊涉紛紜，而吏判之一時誨諭之言，初以過嫌，末乃不當引之事，又復撕捱，未知事體之當然，而戶判之以一時警責，一向撕捱，尤涉太過矣。且向日試官違牌，纔已申飭，則臨雍取士，事體自別，而一牌再牌，終至於以對讀官推移落點，非特事體之苟簡，少有嚴畏君父之心，豈容若是，讀券官中衆所共知實病外，再牌不進之類，竝罷其職，對讀官在京違牌之人，竝拿推，兩次牌招，時刻之淹滯，未有甚於今日，頃日申飭之意，果安在哉？該房承旨，亦爲從重推考。

○正言柳謙明、韓德厚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措語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覈，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全羅兵使申命仁，罷職不敍。〈措語見上〉請亟寢李範獄，還付本道之命，仍令秋曹刻期按治，早定斗德未定之天倫，嚴討機、笈等不孝不弟之罪，以明倫彝，以正風化。〈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等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語見上〉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語見上〉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請還收逆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請聖上，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語見上〉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語見上〉新除授持平申魯，時在京畿驪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掌令李根，持平李挺樸，正言柳謙明、韓德厚啓曰，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亟令撤去廟庭之享。〈措語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都承旨李箕翊進。

○吏批啓曰，判書未差，參判李縡在外，小臣bb獨政b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典籍單金致垕，文科甲科第一人，氷庫別提單金潤九，武科甲科第一人。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侍衛進，參判李裕民守宮，參議洪龍祚在外未肅拜，參知權𥛚進，右副承旨趙命臣進。

○兵批，無政事。

○傳于李顯祿曰，文武擧人，令司僕寺給馬，還宮時，文東武西，依前擧行。

○幼學朴鏶疏曰，伏以臣，蓬蓽微蹤，愚蒙淺識，雖有區區芹忱，固不敢仰瀆宸嚴，而第伏念，臣曾祖故郡守臣泰元，曾在我仁廟朝，早占武科，且精醫理，故孝宗大王，在潛邸時，累被引接，最承恩眷，逮至赴瀋之行，仍從執靮之列。洎乎辛巳之歲，顯宗大王，誕降于瀋館，而適會孝廟從軍錦川之時，臣曾祖臣泰元，得受保護之任，殫誠竭心，報答聖意，故孝廟在彼軍中，遙下手札，以示喜幸之意，十行宸翰，辭旨繾綣，至命賜米周急於在京家屬者，其顧戀托重之意，迥出尋常。臣曾祖臣泰元，感激恩遇，圖報無階，只自佩服天札，十襲珍藏，傳子傳孫，以作鎭家之寶，而式至臣身，亦克謹守，罔敢墜失，有時欽玩，寶墨輝煌，手澤猶新，瞻望寧陵，愴懷曷極，臣之寸心，竊自期沒身崇奉，以傳永世矣。不幸臣自中年以後，荐遭喪威，家事零替，漂泊流離，不定厥居，先臣遺魂，尙難依保，況且莫重寶墨，何處奉安乎？玆以居恒悚慄，食息靡安者，已多年矣。竊自惟念，單孑一身，一朝溘然，則聖祖手札，將未免遺失於瑣尾之際，埋沒於塵埃之中，非但事體之未安，抑恐褻天之有罪，與其藏之於臣身，而不得保守，不若封進天陛，以爲萬世永久之傳，故敢忘僭越，緘封擎獻。伏乞聖明，察微臣由中之悃，特命封進，一經睿覽，仍令藏之內府，永垂無窮，則非但微臣之幸，抑亦有光於聖孝矣。且臣竊伏聞，向來御墨奉獻者，誠甚紛紜，故聖敎中，有其家賜與外，勿爲捧入之命，而臣之先祖所受孝廟御札，直是賜與臣家，故玆敢依聖敎，冒萬死仰籲於黈纊之下。伏願聖明，察其情而恕其罪焉。答曰，省覽爾疏。奉玩御筆，感慕冞切矣。

○掌令鄭匡濟疏曰，伏以，臣之今日情勢，可謂窮且蹙矣。陳疏請譴而未蒙恩遞，坐違嚴召而罰止問備，惶㦖抑塞，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之向日一着，全昧事例，隳損臺體，至今追惟，愧恧冞深，其何以日月之稍久，職名之如舊爲幸，而揚揚就列，以犯古人自靖之戒哉？況且素患痰眩之症，遇寒添劇，轉輾床席，無計起動，今此文廟展謁，何等盛擧，而以臣情病，萬無自力陪從之望，分義虧矣，罪戾積矣。瞻望象魏，誅殛是甘，伏乞聖明，先治臣違傲慢蹇之罪，鐫削職名，以嚴邦憲，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方縮伏俟譴之中，不宜贅陳他說，而竊有所憂慨之忱，略貢蒭蕘之言，惟聖明澄省焉。竊伏念首揆之向來一疏，亶出於嚴懲討憂世道之意，則其丹衷血忱，雖老而益篤，在野而不懈，無愧古人進退之憂，在聖上待元老之道，固當優而容之，奬而許之，而不少恕究，遽下未安之敎，恐有乖於《中庸》敬大臣之義也。喉院之啓，臺臣之疏，言甚切至，而不賜開釋，終靳悔悟，臣於是，不勝慨然之至。噫，殿下之於首揆，辭旨之勤懇，倚毗之隆篤，可謂迥出尋常，而今因一疏之匡救，顯示厭薄之意，臣恐殿下向日之待首揆者，虛禮而已。文具而己，我殿下體下之道，未能盡誠實而然矣。伏願聖上，改下前批，復降溫音，使殿下禮遇之誠，無替終始，而俾元老體國之忠，亟回遐心焉。臣頃往海西，得聞弊瘼，則一道之最所緊切者，莫過於改量，蓋海西元帳付田畓摠數，十二萬結，仍舊陳懸頉者，殆至六萬餘結，當此生齒繁殖，寸土如金之日，陳廢之若是夥然，實無其理，土豪武斷之輩，則良田美畓，直爲懸陳，殘氓無勢之類，則瘠地磽壤，倍徵其賦，此由於量田已久，田簿磨破之致也。山川變幻，經界相混，人心巧詐，滋僞日甚，一番改量，在所不已，雖以平山一邑言之，府使宋相維，最勤田政，括得隱卜，修報營門之數，將至於四百餘結，一道漏結之多，據此可知。臣愚以爲，一依三南之例，趁卽改量，則田政可均，歲入可增，豈非今日之急務乎？亟令廟堂，分付道臣，劃卽擧行，以紓一道之民怨。閫帥之任，專制一方，摠攬中權，則孰非不重，而至於黃海水使，新置營鎭，兼察瓮津府使之任，戎務、民政，俱極緊重，不可不擇差也，明矣。水使李重翊，性本趫妄，資歷且淺，驟躋閫職，物情俱駭，在渠之道，固當一心奉公，以報聖上推轂之盛意，而莅任以後，無一善狀，惟以掊克爲事，漁箭例納之外，稱以斜水，倍徵其稅，貿鹽之際，出給稷牟虛殼之穀，以錢計給，勒捧鹽石於多數鹽盆，濱海窮民，失利呼冤，而又使軍官朴世鳳，及其妻娚先伊爲名者，作爲心腹，多出軍木，貿錢料理，潛輸於世鳳家，以爲潤篋之資，其貪饕不法之狀，擧此可知，而其他祖孫翁壻之間，多有殘忍薄行之事。如此蔑法悖倫之人，不可置之於邊閫重任，以貽軍民之害，宜施削版之律，而通川郡守金錫文，老不事事，委政悖子，莅任旣久，怨讟益滋，昨年官廨之失火也，憑藉營修，圖得三年耗穀，其數不些，而裝載於李貴孫爲名船隻，運送嶺邑，盡歸私橐，所入財力，分定民間，殆無限節，國馬致斃之價，逐戶收捧，幾至數百餘兩，而此猶不厭，又稱情債，多數添徵，其他貪饕之政，可駭之事，不一而足，亟罷其職，以解峽民之倒懸焉。亞使之任，掌試士而檢田政，彈壓一道，則不輕而重矣。新除授平安都事金廷鳳，人望素輕，未經騎郞、外臺、風憲之職，其不可濫授也，決矣。題目之下，物情爲駭，宜遞其職，以正官方焉。臣得伏見平安監司洪錫輔狀本，則昌城前府使李鐵徵，本以謬悖之性，當都事檢田之行，慮其災傷之差錯，敢生脅制之計，來坐客舍，勵聲咆哱，至使官隷，搜括都事寢籠，又使二人，乘夜佩刀，潛入寢房，似有陰害之迹，而適値都事之驚覺，捉得一漢，因爲杖問，則乃本府吏康有瑞爲名者也。着枷禁囚，卽呈辭狀，旋寢踏驗之行，有此上下官啓罷之擧。噫，奉承王命，巡審一道，則其爲責任，何等尊重，而鐵徵，全昧體統，徒懷患失之心，作此無前之駭擧，論其心迹，無異於希烈之執留命使，師道之擅戕王人，而前後事狀，盡露於道臣狀聞，決不可以循例罷黜而止。臣意以爲，事係非常，罪在必査，昌城前府使李鐵徵，拿問定罪，作變人康有瑞，亦令攸司，一體拿覈，以嚴王法，恐合事宜，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首揆事已諭多言，李重翊、金廷鳳事，爾之所論，未免乎過當矣。李鐵徵事，依施，而金錫文事，一時之聞，何可盡信？旣往之事，不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林柱國疏曰，伏以，臣於本院更發之啓，實難參涉之狀，伏想聖明，亦已俯燭矣。臣豈有一分冒出之勢，而適値試事方急，天牌儼臨，義同往役，不敢辭避，冒沒出肅，仍赴試院，首尾二十餘日，曉曛奔忙，昨始復命，今還私次，而第臣所叨職名，決不可一日虛帶，當初應命，本非有仍因蹲冒之計也。況臣素患疾病，越添於鎭日處冷之餘，胸膈痞滿，肢節麻木，宛轉床席，昏瞀不省，文廟酌獻之禮，只隔一宵，法駕將動，百僚駿奔，臣豈不欲趨參侍從之末，仰覩盛儀，而顧今病狀，實無自力之望，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諒臣情病，特許鐫遞，以安私分，不勝大願。仍念臣，旣不敢以諫官自處，則亦不可有所論列於乞免之章，而憂時慷慨之忱，終不能自已，略貢其一二，以冀聖明之留神焉。臣嘗讀朱子戊午讜議序，至君臣父子之大倫，天之經地之義，所謂民彝者，不復聞於搢紳之間矣。士大夫，狃於積衰之俗，徒見其享成功無後患，顧以忘讎爲事理之當然，臣想見其當時氣像，而未嘗不慨然興嘆也。嗚呼，誰謂聖明在上，而今日時勢，反類於南宋之世也？嗚乎，今日之第一義，惟在於討亂賊而伸王法，明大義而正人心，而特以殿下，牢拒公議，斥以深刻，故在廷諸臣，莫不解體，風聲所曁，含默成習，以至於人心狃安，駸駸然相忘之域，循此以往，將作何樣世道？噫，使朱子復生於今日，其將謂何如世耶？臣中夜無寐，不覺太息流涕，而又伏見日昨殿下於元老大臣之疏，大示厭薄之色，少無顧藉之意，尤不勝慨然之至。大臣疏語之嚴正切直，備陳於前後臺臣之疏，而當此委靡不振之時，若非大臣剛方之操憂國之忠，則誰肯殫論於殿下之前哉？然而殿下之一時厭薄元老，臣不暇憂也。嗚乎，自古人君始初之政，雖有大可觀者，而及其寢久之後，漸不如初，或溺聲色之樂，或興土木之役，或貪貨財之私，或悅功利之說，自不覺衮到亂亡之境，前古史牒，斑斑可考。惟我先王，以丕丕責遺我殿下，殿下只受其憂，不受其樂，殿下所當大振作大警動，挽回世道，以克酬先王付畀之意，而于今臨御三載，無一事一政，可以大聳動一世，大慰悅人心者。凡所猷爲，不過因循舊規，修飾邊幅，欲恤窮民而實惠未究，欲革奢侈而浮文未祛，玩愒時月，以至于今，則已有怠惰之心，頃日承宣之疏，可見其槪。然則今日之所可憂者，孰有大於此者乎？若不及今奮發振勵，以思自強之策，而至於春秋漸高，志氣已衰之後，雖欲有爲，寸進尺退，四顧茫然，無處下手，則歸之於時運之無可奈何，惟目前之是圖，當此之時，祖宗之遺黎，何所依仰，皇天之眷命，何以迓續？伏願殿下，自今以往，慨然奮發，刻意勵志，視今日如大敵犯境，干戈搶攘，處聖躬如播越草莽，危辱泥露，凡乘輿服用供御之具，宮中日用冗費之類，文具外飾無益實事者，俗例近規有妨遠圖者，與夫諸般賞賜一切浮淫之蠹，煩碎苛細不急之政，悉皆蕩滌掃去，務從節損質實，以革偸靡之俗，專以實心，行此實事，則習俗可變，綱紀可張，而古所謂治安長久之術，不外乎是矣。此在殿下一轉移之間，懋哉懋哉。戶曹判書申思喆，凡於錢布差應之際，雖或有未及奉行者，此不過節用之計也。殿下不少恕究，遽降嚴旨，使不得安於朝端，此殿下之過擧也。厥後重臣引罪之疏，備陳其前後委折，語甚明白，則殿下宜卽覺悟，亟示追悔之意，而不此之爲，只使速出應命，此非誠信底道也。況且重臣之到此境者，專由於其時司鑰輩幻弄，則其罰，宜不止於問備，而殿下顯有顧藉之意，重臣則無罪而退黜，司鑰則有罪而晏然，此何道理，此何擧錯，一重臣之狼狽，固不足恤，而其在尊朝廷之體，懲後日之道，決不可置而不問，臣謂其罪不可不正也。臣且伏見淮陽府使李彙晉疏，則宮差等攘奪民田之罪，狼藉難掩，臣實痛之，蓋此輩憑勢作威，作弊外方，其來已久，小民不能抗，官長不能制，至于今日而極矣。適彙晉，臚列登聞，故殿下知之耳。此外列邑從中虐民之輩，必不一二，而如彙晉疏論宮差者，亦幾人哉？殿下所當嚴正其罪，以爲懲一勵百之地，而視若尋常，不賜處分，豈殿下其言不必信，此輩容可恕而然耶？此而置之，無以懲戢，而哀彼窮民，將不能全保，臣亦願特令有司，考律勘罪焉。李範之獄，實人倫之變也。以子而誣其父，以弟而搆其兄，此人理之所難容，王法之所難貸也，而經年考覈，終不得明決，至有令本道査決之命，噫，殿下之朝廷，猶謂有人乎？凡有疑獄，外方之所不能決者，必使之上致京獄參決者，乃例也。今範之獄，則臣未及取考文案，雖未知委折之如何，而今觀刑曹參議羅學川疏，則違端百出，情狀畢露，於是乎機等之罪，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矣。此可片言決者，而前後刑官，遲延歲月，仍有是命，噫，司寇不能覈，聖主不能決者，一道臣，何以斷之耶？雖使道臣，明査以決，四方譏笑，必有輕朝廷之意，其爲傷損國體，莫此爲甚，此諫臣之所以發啓者也。諫臣所論，亦非一人之言也。乃擧國之論，而今殿下以予意有在爲敎，臣竊爲殿下，惜此擧也。臣願亟允臺啓，仍令秋曹，刻日鉤覈，一以伸至願，一以正王法，斷不可已也。廉隅二字，士夫持身之大防，一有踰越，餘無足觀，開城經歷韓頤朝，昨年按廉於湖西也。因李聖佐之罷黜，本道監司狀啓中，措語於頤朝，一彈墨也。其後復命之後，終不自辯，且與朴弼正相詰者，雖未知其曲直，而旣受其無限詬辱，又被臺劾，則所宜明白直陳，使一世，曉然知其心事，而終始隱忍，置其身於暗昧之地，此已不可知者，而至於予不知人之敎，發於筵中，則宜有自處之道，而冒沒出肅，急急赴任，臣亦願特罷其職，以示警責也。南原之爲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此朝家所宜別擇，而卽今府使閔鎭綱，素乏才能，驟陞至此，物情固以爲駭，及莅本府，凡干政令，一任諸子之縱恣，其他可駭可愕之事，不一而足，此則臣之聞而駭之者久矣。至于今日，南來之人，傳說狼藉，皆以爲朝廷無臺諫，臣實羞之。交河縣監李蓍定，平生性癖，最耽麴糵，及出蔭路之後，已被慘駁，所宜戒飭節飮，而舊習罔悛，駭擧愈甚，曾在閑司，已爲下吏之笑囮，則況此一方字牧之任，豈可以付諸其手，以貽生民之弊？此二人，亦罷其職，以警其餘也。臣之所欲言者，不止於此，而病裏神思索莫，只以草草數語，以效一日之責，固知辭拙語荒，不槪於聖心，而殿下若不以人廢言，則豈但臣與有榮也。答曰，省疏具悉。合啓事及首揆事，前後已諭，復何多言？戶判事，今玆疏論，必未知其委折而然矣。李範事，已諭於日昨院啓之批，韓頤朝事，爾疏所論，是矣。依施，而淮陽事，旣命停寢，更何論哉？兩邑守事，一時之聞，何可盡信？然勉戒之言，誠甚切至，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扈衛軍官金順贊上疏。傳曰，還出給。

○四更一點，上出自集春門，詣成均館，至下輦臺，入幕次。五更一點，上入大成殿，行酌獻禮，還就幕次。少選，上入明倫堂，命試官皆進前。命官領府事閔鎭遠，率諸試官，以次進伏。上曰，左右侍衛，皆少退。鎭遠曰，前例承史各一員入侍，其餘皆少退矣。上曰，該房承旨及史官各一員入侍，餘皆少退。左副承旨鄭宅河，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閔亨洙，入侍。上封下御題。鎭遠，受而開拆，使參試官傳寫。上曰，今日出題之意，蓋有所存，近來士子，專尙詞華，不爲務實，予實病之，予之嗣服後，今始酌獻先聖，臨雍取士作興之方，誠非偶然，考試之際，不取文華，取其實志，而且令士子輩，作文之際，務實而不務文華，可也。鎭遠曰，以此下敎，令史官書出揭示，使多士知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假注書安相徽，方書出下敎之際，上曰，有未盡下敎者，承旨進來。宅河，操紙筆進伏。上曰，今臨雍拜先聖，御堂策多士，卽嗣服後一事也。豈徒循舊例而然乎？欲取經綸才之意，噫，寡躬雖否德，本不欲效理宗之有志未就矣。諸生，須祛習俗之文華，效文山貫日之精忠，其各務實，毋孤取士之意。宅河寫訖，相徽謄寫一本，將揭示場中。鎭遠曰，且使史官竝書，一揭明倫堂，一揭泮水堂，似好矣。上曰，依爲之。記事官閔亨洙，又寫一本，寫訖，分揭兩場。上還御幕次，少選，上出御帳殿。兵房承旨趙命臣，持武擧子初試榜目，詣榻前跪納，啓請打鼓，鼓畢，命臣，啓請試官以下擧子肅拜訖，啓請貫革尺量訖，啓請矢數執鼓。上曰，貫中五打鼓，邊中三打鼓，命臣啓請擧子呼名。上曰，貫中箭退簇及沒羽者載給，中邊出片者，封其片與矢，以上與中者，一體施行，可也。入門官，呼擧子名，入射。上曰，擧子呼名時，入門官先爲告達，例也，而當該入門官，無告達之事，呼聲亦甚低微，推考申飭，可也。〈出擧條〉右承旨李顯祿進伏曰，宗宰東西十六員，擬望之際，無故者少，以入於試官望者，參錯擬望矣。落點後聞之，則錦平尉，老病不能入來，李順坤，亦在外，未及入來云，欲爲推移，而無以備擬，東班不足之數，以西班推移備員，何如？上曰，東班旣無可擬之人，西班入望者，亦無無故之人，以不入望者，加望以入，可也。顯祿曰，小臣極爲惶恐，而旣有所懷，故敢達矣。俄者所下備忘，處分至當，今方捧傳旨，而該房承旨，方入試所，故姑未及爲之，而讀券官，再牌不進者七人中，有老病實病之人，當初擬望時，非不知之，而十望三十人，無以充擬，故雖有衆所共知之病，而未免苟充矣。許玧之老病，衆所共知，李秉常，亦有實病，戶判則情勢難安，方在城外，在聖上勉出之道，罷職似爲過中，宜有恕諒之道，對讀官安重弼、金槹，亦有實病，一倂拿推，誠爲矜憫，故惶恐敢達。上曰，近來廉隅太勝，而未有甚於今日，戶判雖有情勢之難安，而君父旣已開釋，則在大臣，亦可勉出，況重臣乎？吏判則強引不當引之嫌，非有委頓之病，而終不應命，如此事，若只施推考之罰，則無以懲戢，罷職還收，豈可數數爲之耶？安重弼、金槹，則予亦知其有病，勿入於罷職中，可也。顯祿曰，李端章，亦有實病云，一體勿罷乎？上曰，依爲之。顯祿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上曰，停。顯祿曰，帶軍銜，任意下鄕，直捧禁推傳旨，例也，副護軍李順坤，方帶軍銜，旣已下鄕，則事當直捧禁推，而聞其資級，已爲嘉善云，不得循例捧入傳旨，故敢達。上曰，嘉善，事體與堂上以下差別，似不可直捧禁推矣。顯祿曰，然則從重推考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武擧子畢射，先爲出榜，入格十人矣。上曰，遣史官，問收券數以來。注書趙明翼，奉命往問于試所，來啓曰，限前明倫堂所捧七百五十丈，泮水堂四百餘丈，限後所捧一百五十丈云矣。上曰，限後一百五十丈，一體考出事，分付。〈出帳殿下敎〉命官閔鎭遠，畢考後，來詣榻前，啓曰，考卷已畢，抄出十餘丈持來，以俟定數下敎矣。上曰，自前或用八九丈，或用五丈，今番則取七人，對讀官李秉泰進伏曰，小臣極知猥越，而有所懷敢達矣。前以科擧，不必多取之意，有所仰達，今取七人，似爲太多，特爲減數，似好矣。上曰，所懷仰達，則好矣。欲法堯、舜，當法祖宗，先朝或用八九人，或用十餘人，而末年用五人，故折衷用七人矣。秉泰曰，科稀乏人，則多取無妨，而近來科擧，甚爲稠疊，不必多取矣。上曰，今日初拜先聖，臨雍取士，王言一出，豈可數數變改乎？命官與諸試官，抄出七丈於十丈中，寫等以進。上親自拆封以下，出榜後，鎭遠曰，壯元及第金致垕，卽大司憲金榦之孫也。上曰，擧人等，賜花賜酒後，四拜前，居魁金致垕引見。唱榜賜酒後，金致垕進伏。上曰，聞大臣之言，爾是大司憲之孫云，爾祖昨年上來時，意其久留，遽爾去國，缺然之極，尙今不忘其儀容，爾旣出身，必將歸榮，以予必欲見之意言之，可也。致垕曰，大司憲臣榦，卽臣之祖父也。臣祖昨年入洛，蓋爲一肅恩命，而病不能久留，卽還鄕廬矣。夏間，重得毒腫，至於萬分危境，幸蒙聖恩，遣醫藥看病，連賜藥物，故僅得回蘇，而筋力澌綴，不能起動，未得秪赴召命，而居常惶隕矣。上曰，爾旣出身，事君之日，須以有得於爾祖者，盡力於國事，且必有家庭所聞，陳達可也。致垕曰，今於賜第之日，特命引對，聖敎如是，臣於倉卒，不能有所仰對，而第臣蓍仕之初，臣祖訓之曰，一命之士，苟存心於愛物，於人必有所濟，此程子之說，爾須服膺勿忘，臣適記此言，敢此仰達矣。上曰，爾必有家庭之訓，予故問之矣。致垕退出，人定後，上還宮。

11月26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顯祿〈坐直〉。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偕來〉。同副承旨金祖澤〈坐〉。注書趙明翼〈坐〉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任鏡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藥房都提調臣閔鎭遠，提調臣沈宅賢，副提調臣李箕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冒寒臨雍，徹曉將事，盡日帳殿，深夜還宮，不瑕有感傷之患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勝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氣候，差減後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咸平君泓，以新番騎兵軍士點考坐起事，外兵曹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箕翊啓曰，左承旨洪好人，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顯祿曰，咸鏡監司趙尙絅，忠淸監司金礪，留待。

○傳于李顯祿曰，咸鏡監司趙尙絅，忠淸監司金礪，引見。

○李顯祿，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金龍慶，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臣與同副承旨金祖澤，兩大臣處偕來事進去矣。再昨有姑爲入來之命，故入來陪從矣。今日進去與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姑待下敎爲之。

○李顯祿啓曰，卽者，吏曹堂上，以吏曹判書、戶曹判書薦望事，往問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則皆以爲，方在引咎乞免中，不敢循例薦望云，領議政鄭澔在外，不得往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安心薦望事，更遣郞官傳諭。

○又啓曰，吏曹郞廳，以吏曹判書、戶曹判書薦望事，更爲往問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則以爲，以冢宰度支薦望事，承此再詢之命，而方在引咎乞免中，不敢以大臣自處，終不得循例奉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戶曹判書前望bb單b子，傳于李顯祿曰，判尹黃龜河除授。

○吏曹判書前望單子，沈宅賢落點。

○有政。吏批，判書沈宅賢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申昉進，右承旨李顯祿進。

○吏批啓曰，新判書沈宅賢，命招，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書沈宅賢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朴師聖爲副校理，洪鉉輔爲右尹，李秉泰爲刑曹參議，趙明澤爲司書，姜一珪爲開城經歷，李漢弼爲中和府使，黃龜河爲訓鍊都監提調。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洪龍祚在外未肅拜，參知權𥛚點考坐起進，右承旨李顯祿進。

○兵批啓曰，新除授世子翊衛司翊衛沈維賢呈狀內，前任永川郡守解由，時未成出，依法典處置云，未出解由，而不能覺察，備擬受點，不勝惶恐，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金相玉爲副司直。

○左承旨洪好人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日昨之不敢承命，雖出於情迹之萬分危蹙，分義全虧，罪戾益深，走伏金吾，恭竢威罰，勿待命之敎，誠出意外，感銘心腑，殞結是期，而若其冒出之義，則猶夫前日，不得不更尋長單，冀蒙矜允，不意銀臺之臣，又復臨辱，傳宣聖批，責之以君臣大義，勉之以仰體至意，臣雖萬萬無狀，粗知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我聖上終始勤懇之至意，亦豈不仰體，而顧臣卽今情地，實非一時些少引嫌之比，其所去就，又非一身廉義所關之事而已。故一味縮伏，不知變動，有若全昧事君之義，不念眷待之意者，頑然冥然，便同土木之形，律以邦憲，合伏常刑，而誅罰不加，恩禮愈隆，臣誠抑塞惶悶，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義在必遞，理難冒進，撕捱不已，徒令國事多滯，竊恐聖明，或未暇念及於此也。百爾思量，終無抗顏趨造之路，恩諭之下，又不克秪承，伏地戰兢，惟萬死是甘。且於此際，吏曹郞廳，以冢宰度支薦望事，來致再詢之命，而臣方在控免俟譴之中，不敢以大臣自居，亦不得循例仰對，益不勝悚慄之忱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噫，自古君臣，其相知心者幾何？卿心已燭，卿豈不知予心哉？且予不忍捨卿，而卿亦何獨如是邁邁乎？必欲勉出之意，固定乎方寸，雖歲飜月久，決難勉副，卿其須體至意，勿復以情勢爲辭，幡然偕入事，更爲傳諭。

○趙命臣啓曰，臣敬奉別諭，傳諭于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臣冒將危懇，敢復煩控，冀蒙斥勘之命，庶贖辜犯，未及承批，近侍又臨，俯宣溫諭，辭旨諄複，久而愈摯，至以國事之艱虞，生民之困瘁，責勉於臣。臣雖無狀，亦豈不念，而才本空疎，藉令臣無故周旋於訏謨之地，無一分下手之望，況今情迹，誠有大不安至難強之勢，雖欲策駑而希驥，強勉無路，凡人之所以自勵者，廉隅爲大，弁髦斯義，徒事冒沒，則在於其身，猶不知檢，厭然而苟進，更將何物而事我聖明，聖明亦將何取而責重於臣哉？再昨冀卿之敎，困我之諭，有非賤臣所忍聞所堪承者，歷日終宵，悲咽惶惕，以臣之故，至慽聖心，則先朝之殊遇，今日之隆知，孤負靡餘，使臣苟有毫分轉身之路，則到此地頭，豈敢少安於心，而不思勉承之道哉？俯仰思惟，終未得可出之義，前後箚啓，瀝盡肝血，復何敢以煩辭陋語，每溷聰聽，撫身自悼，直欲無訛，負席昏涔，一綿僅延，區區至懇，惟願嚴誅之遄加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纔遣承宣，箚本繼上，及見書啓，巽讓冞篤，情志之不孚，一何至此哉？辭渴意窮，未能更諭，而但冀卿感回，而幡然之意，更爲傳諭。

○幼學崔基彦上疏。傳于鄭宅河曰，原疏留中。

○答崔基彦疏曰，省覽爾疏，深加應旨之誠矣。

○備忘記，傳于李顯祿曰，日昨聞卿胥命，召還承宣，乃安卿心之意，而思卿之心，何嘗少弛？當今國事艱憂，生民困瘁之時，卿胡不念，而若是其困我乎？噫，以卿體國之誠，休休之量，如是邁邁，實非平日之所望，復遣喉舌之臣，更攄予意，仍命偕來，卿其體予如渴之志，幡然入來，用副上下之望事，傳諭右相，與之偕來。

○左議政洪致中四度呈辭。答曰，噫，日昨，聞卿胥命於金吾，召還承宣，不過少安卿心之意，而勉出之意，固自如也。卿何不諒，而又復尋單乎？今之國事，予不多言，卿亦念之，但卿之一日引入，困於我一日，兩日引入，困於我兩日，復遣喉舌之臣，諭予如渴之意，卿其念君臣之大義，體小子之至意，幡然偕入，用副朝野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傳諭，與之偕來。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臣罪臣豈不知，眷係非常，鎭日勤諭，而終未免違拒明命，沍寒動駕，侵夜臨泮，而亦不得倍侍近班，雖緣情地之隘塞，若其分義則全隳，惶怖震越，置身無所，舁伏囹圄之外，惟竢斧鉞之加，乃蒙聖慈曲恤，不施誅罰，卽下勿待命之敎，丘山罪積，河海恩深，而顧臣必退之義，此焉益決。噫，臣半年揆地，未效絲毫，畢竟做得，都是辜犯，臣身狼狽，已不足言，廟務瘝廢，至爲可慮，況臣癃疾，危惙若此，一日虛帶，冞增一日之罪，不敢不復此煩聒。伏乞天地父母，特賜諒察，俯加哀憐，亟罷臣職，改卜賢德，則國事微分，曷勝兩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俄者承宣之往，諭予至意，而庶冀卿之感回矣。噫，今日小子之望于卿者，不啻若大旱之雲霓，卿其須體懃懇之意，安心勿辭，卽起視事，少慰小子依毗之誠。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淸道郡守尹鳳九疏曰，伏以，臣於前月初二日，準承政院九月二十二日成貼有旨，以臣被經筵官之選，使之卽日上來者，臣於當日，拜受郡庭，祗讀訖，不覺惶汗被身，臣竊伏念宋臣蘇軾之言曰，凡爲國家，當愛惜名器，愛惜名器，則升斗之祿，足以鼓舞豪傑，若不愛惜名器，則雖日拜卿相，而人不勸，有味其言乎？雖尋常百執事斗升之祿者，其愛惜之如此，況經筵之任，責之以君德成就，則名器之重，不啻百執事之類，其當愛惜者，尤如何也？是以，拔身文譜，循序進退者，到此而莫不徊徨前却，尙難遽承，矧此常規之外，別設位置，招徠布衣，出入講筵，此宣祖大王之所以處先正臣成渾之故事也。是必待抱道蘊德、龍藏鳳擧之士，而收召之命，渾及於無似之賤臣，臣之不敢承當，已不足言，而猥屑名器若此之甚，則其何以鼓舞豪傑，使貢禹輩，彈冠而于于耶？臣竊爲朝廷惜此擧措也。臣本性資朴愚，志氣鄙淺，猥從師友間，周旋緖論者，數十年餘，而科名奪志，喪禍崩心，畢竟只是箇伎倆人物，則臣竊自撫歎，悼初志之終墜矣。至於昨歲以來，叨承郡寄，適値大饑，政益拙心益勞矣。簿書塵埃，舊學都喪，平日之碎聞謏見，亦莫得以依俙，則其將何術，而仰答顧問之勤意耶？臣以世祿子孫，生長京華，本非遯世高擧之類，而且家貧親老，祿養是急，不計內外，有除輒承，不憚心力之俱疲者，蓋爲報效君親之萬一，而乃者，新命隆摯，施之以稀世之典，待之以儒者之禮，眞所謂狙猿之冠冕，鼯鼠之羈馽，實有異於向來循常蔭塗之比，臣雖欲徒恃寵靈，竭蹶承赴，其於非其招往，而終爲虞人之所笑，何哉？念昔我殿下在閤之日，臣猥忝師傅之職，日月一周有餘，而其時殿下，連在侍湯，故臣雖不得一造講席，而耿耿者，尙有之矣。若臣之才學，少可以裨聖學，則臣豈不欲一覲耿光，以效宿昔之微悃，而故此煩籲，自犯逋慢之誅而不知止耶？伏願殿下，特念名器之不可屑越，俯察臣言之非出飾讓，亟令收還召旨，俾臣得以安意守分焉。且臣近年以來，奠居湖右，而臣之老母，年踰七十，少觸寒冷，輒作痰疾，不得不爲取煖計，直向鄕廬，從縣道封疏，尤增死罪。答曰，省疏具悉爾懇。今予以經筵官召爾者，豈偶然歟？且欲致經術士之意，實由心曲，爾於昔年，爲予師傅，未展所蘊，則今日輔予，正是展其未展也，何過讓之有哉？頃者，聞經筵官之所達，一欲見之意冞切矣。爾須體此至意，幡然將母而上來。

○京畿幼學郭瑊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敎忠淸道觀察使金礪書。王若曰，咨牧十二，寔虞代隆治之盛規，分陜東西，乃周家共理之美法。肆我邦之有八路，若王制之建諸侯。所以難其人，莫不重此任。矧玆百濟舊域，實惟一國重藩。地則譬中朝荊、揚之州，厥貢絲麻粟米，士則染百年鄒魯之俗，所習禮樂詩書。而山川藩蔽之雄，接畿輔而孔邇，故邦家根本之重，視全慶而殆過。夫何災荒之歲荐，以致弊瘼之日夥。公府之法綱漸替，奸猾莫懲，閭里之怨讟益深，盜賊不息。官租邦賦之急索，下有剝膚之憂，軍簿民戶之殆空，上無着手之地。加之豪差籍宮府而侵虐，重以悍吏持牧守之短長。論議波崩率多章甫之爭院，牒訴雲委太半士夫之訟山。苟不委拔煩剸劇之才，別利器於錯節，曷能責蘇殘祛弊之效，敷實惠於窮黎。予欲得君爲治，咸曰非卿莫可。惟卿，資性敏悟，識慮周詳。在家襲氷操之傳，樂有賢祖，登籍侍雷肆之講，簡自先朝。執簡烏臺，漢師避桓典之馬，拭玉燕館，陸橐乏尉陀之金。惟直聲冞彰於斥邪，伊譖言果售於嫁禍。雲橫北極，誰憐千里之投荒，日暮西山，空泣三載之陟屺。爰從拔茅之日，特起禦魅之鄕。汲長孺之召還，雖補遺之可賴，蕭太傅之出守，宜歷試乎其才。灣府褫鞶，蓋諒烏鳥之私悃，隋城製錦，遂畀保障之重權。迨三輔政化之已成，顧一路福星之可借。玆授卿以忠淸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卿其秪若予命，往殫乃心。攬轡登車，黜陟無憚於大吏，褰帷露冕，疾苦宜察於小民。痼癖在隣族之徵，亟宜變通，仁政自經界而始，最合商量。正士趨而必戒矯激之風，平訟獄而必在審愼之意。軍政雖難廢闕，須以安集爲先，田賦雖可徵輸，須以賙賑爲急。發號出令，庶弛張之得宜，興事做治，佇寬猛之相濟。若其稟裁之典，自有遵承之規。於戲，展驥足於坦途，恢牛刃於餘地。兼縻漢竹，將久任而責成，親導潘輿，可想便養之獲願。予不忘白屋之下念，常切於孤煢，卿如在丹陛之前政，豈緩於懷保。永懋乃績，庸答殊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權𥛚製進

○敎咸鏡監司趙尙絅書。王若曰，咨我左右諸臣，孰堪重寄，畀卿按察一路，爰加寵掄。意非偶然，無出右者。言念東國之藩蔽，無如北塞之形便。枌楡護豐沛之鄕，鬱蔥佳氣，山河接靺鞨之境，表裏重關。鎭堡相望，布置可見於壯固，民俗最悍，風氣尙雜於鄙夷。而列聖每勤於撫綏，與他自別，然王化或阻於遐遠，素號難治。矧當累年昇平之餘，政切邊封疏虞之歎。群氓久困於無食，猶恐赤子之化蛇，強虜倘至於生心，何難黑江之飮馬。顧今固圉之策，必藉全才，膺此按節之權，誰與共理。惟卿，燀赫舊族，儁英美姿。世篤忠貞，迥追名祖之訓，志存雅飭，早遊賢師之門。言議足以扶植士流，獨持風裁，才猷足以練達時務，餘事詞章。克守故家之遺風，爭推一代之偉器。粤自策名於嵬第，久矣展步於亨途。銅樓執經，贊貳極之重曜，玉署陳箚，障斯文之狂瀾。擢之於夙夜出納之班，實多裨益，處之以人物進退之地，意在激揚。曩値世道之變嬗，不幸善類之屛逐。消長係運，在吾義而何傷，奔赴銜哀，慘人理之不忍。惟玆今日之進用，蓋追先朝之眷知。尋宿趼於薇垣，佇聞讜議，秉史筆於石室，實資纂修。置內班而咸宜，豈欲遠出，念邊事之爲重，且試吏能。玆授卿以咸鏡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咸興府尹，陞二品之新資，畀一方之隆責。任靲轄於西蜀，則詠不辭，掌鎖鑰於北門，非準莫可。大夫之去擧懷咨惜，雖曰專而不咸，人臣之義一視險夷，固知處之有道。卿其秪服寵命，益恢良圖，黜陟必明，此固當務之先者，廉約素著，何煩多誥於卿乎？恤民隱而俾得奠居，寧忽撫摩之策，飭邊民而毋或生事，宜盡綢繆之謨。若其申請稟裁，則蓋有前例，至於便宜措置，則亦須自專。於戲，中外之事有萬可憂，莫知攸濟，緩急之際無一足恃，此何等時。殫竭寸心，嘗自期爲國而盡瘁，報答殊眷，想不憚臨邊而效勞。汝往欽哉，吾且召矣。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顯祿製進

○郭瑊疏曰，伏以，臣生長畿甸之地，久沐鳶魚之化，布衣藿食，地分疏賤，瞻仰雲霄，有懷莫暴，固其勢也。然臣，擧子也，殿下之赤子也。身爲擧子，而閱歷科場無窮之弊，若憚於猥越，而不敢吐出，則不但臣之抑菀，亦非所以答殿下子育之恩也。故始也趑趄有不能進，終敢唐突而畢暴焉。伏願聖明，特垂哀矜而裁處焉。我國畿甸之邑，凡三十七邑，而一邑之大，大者數百里，小不下百里，其間，躬修擧業，稱爲章甫者，其數至萬，王都試場，雖設置兩所，而場屋周遭，不甚廣闊，京外累萬之士，勢難竝容，故自國初設行鄕試，場屋出入之際，例無紛挐蹴踏之弊，祖宗朝爲士林深憂遠計，可謂至矣。不幸丙子兵燹之後，各邑凋殘，物力難支，故遂廢鄕試，咸聚京師，此本出於一時權宜之地，而其後因循謬習，久而未復，士林之弊，愈久而愈滋。去癸巳年，畿內列邑多士，以鄕試復設之意，齊聲叫閽，至得令該曹稟處之命，該曹因循勿施，其時多士之缺望，爲如何哉？草野卑賤之人，百里齎糧，裹足上京，唐突叫閽，敢瀆天聽，其出於萬不獲已之意可見，而癸巳之於今日，又十四歲矣。士子赴擧之數，又倍於其時，故科時之種種弊端，尤有不可勝言者，臣請略陳其槪焉。場屋廣狹，古猶今也。士子繁殖，年滋而歲益，以年滋歲益之多士，納于古猶今之場屋，其勢難容，固其所也。先入者先占坐地，則後入者無容足之地，故各私其黨，抵死爭先，入門之際，小或差跌，輒致蹂躙，甚或至於擔曳而出，其爲驚心慘目，有不忍言者。況朝家設行科擧，羅致俊乂，當以禮義先之，而入門爭先，有同街豎之鬪鬨，國家三百年導士之方，至此而掃地矣。文詞小技，取之何益？此專出於京外合試，人多地狹之致。此其弊一也。士子之赴擧，京鄕有生熟之別，多少有強弱之殊，熟者先而生者後，強者先而弱者後，亦必至之勢也。每於科日，天有雨徵，則京華之有勢力者，多率隨從，廣引朋類，先造門外，次次作隊，鄕儒之生疏單弱者，不得接迹於近處，及至開門之後，先造待候於門外者，一時先入，廣占乾地，各設雨具，遮傘相接，京華累萬之士，無不如此，則一片場屋，餘地幾何？單弱後入之士，顧瞻一場之內，未見容髮之隙，或稍逼於先入者所占之近處，則叱退揮斥，使不得接足，欲出則門已閉而不許出，欲留則雨甚而不忍耐，或倚墻而立，或聚足而坐，露體沾濡，冷濕透肥，少壯者不能耐寒，而至於戰掉，老弱者戰掉之甚，而至於氣塞，此皆救死而恐不贍，何暇留意於作文哉？噫，鄕居之老士宿儒，白首勤苦，東西乞丐，艱備資糧，匍匐赴京，庶幾僥倖於一得，而終日沾濕，初不下筆，僅待先呈，流涕而出，甚或至於因疾致死者，比比有之，此豈非聖明之所惻怛動念處也？此其弊二也。鄕居士子，皆貧不聊生，家徒赤立，又況近來，天時乖常，節候晩暮，科日每在於八月旬望，而秋成杳然，其中至貧者，則無意赴擧，公然坐停者，十之二三。士子者之平居冀望，只在於僥倖一科，故不避寒暑，夙夜孜孜，貧不能隨例一試，此已可矜，而其或家計之稍優者，則收獲未熟之穀，蒸乾作米，斗租之米，不過二三升，田畝所收，不足以備其資糧，則又出債而益之。又況京裏，無親舊寄托之處，則不得已舍於市中民舍，饌食之直，芻薪之價，又不啻倍蓰，故一經科事，家業蕩然，遂不振起，以此臨科，擧子之家，擧皆騷擾，如逢患難。此其弊三也。津船渡涉，每每致敗，鄕儒豈不知覆車之戒，而只是纔經科日，資糧罄竭，雖欲少遲，其勢無由，京中有親戚牽聯者外，皆以爲與其留而飢坐，不若僥倖於利涉，許多士子，一時竝出，急於渡涉，而自不覺船小載重之必至於沈溺，其情亦哀矣。故近年以來，津船沈溺之患，無歲無之，至於今年，溺死之數，又倍於前，道路觀者，皆隕心喪魄，莫不驚愕，遠近傳播，聞者隕淚，況其父母妻兒之情，當如何哉？噫，科擧者，士子一生之至願也。或以父兄而送其子弟，或以子弟而送其父兄，屈指計期，日夜希望曰，吾父吾兒，其能善製而得中乎？其能無事出場而還家乎？及其歸日，倚閭候門之際，聞溺死不還之聲，其情境之慘切，豈忍言哉？又況溺死之數，無論多少，而其聲一播，遠近士子之家，皆驚動惶㤼，或至於失聲慟哭，朝家用慶設科，而景象之愁慘如此，此其弊四也。考官之聰明有限，而兩場之卷軸充宇，以有限之聰明，考閱充宇之卷軸，其不能詳閱，固也。又況鄕試古規，左右兩道，各取六十人，合兩道所取一百二十人也。所取旣廣，故鄕中能文表著之士，無冤屈之弊，及至合設之後，則其弊端如右，故每爲京儒所奪，榜出之後，畿內人參榜者，多不過五六十人，少或至於三四十人，以此能文冤屈之人，不知其幾何？此豈非鄕儒之所稱冤，而朝家之所矜惜處也。此其弊五也。其他許多之弊，有不能盡擧，國家取人無方之意，果安在哉？今若設行鄕試，則右陳數端之弊，不期而自革矣。畿內列邑，旣有左右兩道分設試場，一場所入之士，其數不多，則蹂躙蹴踏之弊，可革矣。鄕居士子，本皆志醜德齊，無甚上下，又多牽聯依附之人，平居疾病相救，患難相恤之間，故同入場屋，雖値風雨，皆誠心救恤，有無相資，無強弱多少相爭相奪之弊，又況古例，有造給假屋之規，則露體沾濕之患，可革矣。鄕俗淳厚，異於市民之薄惡，族黨牽聯，異於都人之隔絶，平居假貸，不以爲難，況科擧大事乎？故如今歲設場於水原，則廣州之人，資糧不足者，空橐而往，貸食於水原，設場於廣州，則水原之人，亦然，貸食猶可，況有浮費之可論乎？然則饌食芻薪倍價之弊，可革矣。漢水以南，無渡涉之水，以北，雖有臨津小涉，而士子不多，無爭競之患，則溺水之弊，可革矣。分設試場，卷軸不多，考官之考閱必精，鄕儒冤屈之弊，可革矣。鄕試復設，豈非今日恤士之急務乎？丙子後一時權廢，非但物力之凋弊，亂後士子之數，太半減縮，京試兩所，自足有餘故耳。卽今則各邑物力，雖曰凋弊，不至如亂後之甚，赴擧之士，則十倍於其時，而至今因循，致此多士無窮之弊，豈非聖明之所當軫念者乎？噫，古昔盛時，上之情究于下，下之情達于上，上下之情，交相孚洽，在易爲天地交泰之象，而國以之治，苟或反是，而君民隔絶，上下阻塞，則在易爲天地否塞之象，而國隨而亡，可不畏哉？生長草野，名編儒籍，事涉科場，關係死生，故今年秋畿內儒生累百人，以鄕試復設事，裹足上京，齊聲叫閽，在喉舌者，所當登時上徹，使殿下知微隱之情，使多士無抑菀之懷，而一呈而退之，再呈而退之，至於三呈四呈，終始退却，抑何意歟？近來人心不古，怪論層生，所謂士林之疏，未必盡合於事宜，其或有事關黨論，語涉偏陂，則退之，其或有事雖合宜，而非其任而冒當者，則退之可也，而至如向日畿邑多士，則旣爲擧子，所陳者科擧之弊，而喉司之一倂退却，豈非萬萬意慮之所不到也歟？旣在殿下喉舌之地，此等上疏，揆之事理，萬無不捧之理，而如是牢拒者，豈有他哉？只是以士子赴擧之數言之，則畿邑之於京師，其數不甚懸絶，而每科榜出之後，則鄕儒所占，不過十分之一，今若復設鄕試，則利於鄕儒，而不利於京華之士矣。喉司之阻防，該曹之勿施，蓋由於此也。而惟恐天鑑之下燭，事或施行也，故恣意揮却，不少顧藉，豈意堂堂聖明之朝，有此危亡之擧哉？頃日畿內多士，以政院之如是退却，終不得上達，敢於山陵動駕之日，相率號訴於路左矣。以日暮，又不得登達，其時多士之落心，爲如何哉？噫，草野微賤之蹤，雖有所懷，不能仰訴天陛，雖或迫於私悃，唐突仰訴，而喉司阻之，幸而免於喉司之阻却，則該曹防之，所恃者，惟天地父母而已。噫，今之該曹之議，與喉司同，喉司之議，與京儒相侔，同然一辭，誘gg諉g之以畿邑物力之凋殘，一切防塞，而是亦有大不然者，凡我七道鄕試設場之邑，大則獨當焉，小則合數邑之力焉。以此觀之，畿邑雖殘，不下於諸道之殘邑矣。我殿下，豈惜些少經費，而使一道數萬士類，永爲廢業之民也哉？臣不勝抑菀之忱，今又裹足上來，而百爾思量，他無登達之路，國家用慶之日，敢瀆天聽，事異常規，極知死罪，只緣登達無路而然也。伏願聖明，休咎而特垂照察，斷自宸衷，使喉司、該曹，無壅蔽之患，而趁明年大小之科，復設鄕試，千萬幸甚。〈批答見上〉

○巳時，上御熙政堂。咸鏡監司、忠淸監司留待引見入侍時，咸鏡監司趙尙絅，忠淸監司金礪，右承旨李顯祿，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咸鏡監司趙尙絅進伏曰，小臣不才無能，而千萬夢寐之外，委以北藩重任，辭不獲免，今方辭陛，而聞北道凶年特甚云，實無接濟之策，恐負委寄之意，罔知所措矣。洪原、北靑、利城、端川四邑，卽今餓殍相連，十室九空，其餘安邊、德源、高原、永興、定平、咸興七邑，雖曰之次，與尤甚無異，至於三、甲，則尤爲被災，民人之流離者相繼云，聞甚矜悶矣。前監司，以尤甚邑，則田稅及諸般米布，一倂蕩減，之次減分事狀請，則大臣，以田稅惟正之供，不可許減，其他米布，則尤甚折半，之次減三分之一，竝許退捧之意，回啓蒙允矣。所謂退捧，反爲民弊，明年或再明年，設或稍豐，各樣新舊所捧之物，一時督捧，則其時，民將支堪乎？曾於丙戌年，有田稅及諸般米布一倂蕩減之令，北路民人，至今稱頌朝家之恩德，蓋四邑田稅，其數不多，臣意則尤甚四邑田稅、貢米、參布、歲幣，一依丙戌年例，沒數蕩減，之次七邑及三、甲，折半永爲減給，則朝家所失無多，而民之蒙惠實爲大矣。上曰，頃日廟堂覆啓時，予未知丙戌年舊規，故循例依允，道臣亦必未見丙戌年先朝處分文書，而不過傳聞之事，予當入見其文書後，更爲處分矣。尙絅曰，北關，是待變重地，而卽今則視前尤別，軍粧器械，不可不精備，而聞財力凋弊，下手無地云，此誠可悶，而況今人心無一毫可恃之端，《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在於固結人心，使無離散之謂也。固結人心之道，無他，在於蠲減徭役，以施恩德，而俾得安堵者也。此尹鐸所以損其戶數也。今雖欲修補軍器，以爲陰雨之備，蠲減民役，以爲保民之策，而物力蕩然，殆同無麴之不托矣。聞關西留木，尙有累千同云，不必多數請得，若令限百同許貸臣營，俾得料理還報，取其贏餘，以爲蠲民役備軍器之地，則誠有得於固圉之道矣。上曰，頃以各道錢布，不得那移事申飭，而北道與他道有異，令廟堂參酌施行，可也。〈出擧條〉尙絅曰，落幅，是軍中要緊之用，箭竹，非北道所產之物，故自前有報狀請得之規，而所得零星，不能波及於武士賞格時云，此兩件物，各別優數出給事，分付備局，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絅曰，褒貶，臘月初封進，例也，而臣今始辭朝，若待到任五十日後封進，則殆至二月矣。自前如此之時，例使舊監司封進，今臘月殿最，以前監司兪崇封進，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絅曰，北關馹騎，近甚疲劣，雖以臣行所帶者見之，皆是駑駘，殊可駭然。臣聞北路守令，毋論公私故，輒皆任意騎行，甚至於許借往來之人，若不嚴禁，驛路將不成樣，自今以後，守令之私自騎行者，轉借發覺之類，竝施以濫騎之律，察訪之掩置不報者，亦前樣重究事，定式施行，則驛路之弊，庶可少紓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絅曰，本道與西路有異，西路則有拔馬，故如有時急陳稟事，則自義州，不過三四日入京。本道則步撥也，雖欲急到，必費六七日，通計往還，則將至一望矣。卽今虞憂多端，若或於倉卒臨急之時，必待往復於朝家後作事，則事機必致乖誤，此誠悶慮矣。古之人，受重任而出外者，以便宜之事，告其君而施行者，臣於到任後，或有臨急變通之事，則以便宜從事之義，一邊行之，一邊啓聞，恐合事宜，故敢達。上曰，所達，出於深慮，依爲之。〈出擧條〉尙絅曰，臣聞六鎭及北關列邑軍兵等，所授鳥銃，沒數收聚，而封其口，藏諸官庫云，蓋慮越境採獵時殺人之患故也。如以犯越爲慮，則嚴立科條，常常禁戒而已，何至於收其銃而藏之乎？蓋鳥銃，常在手中，時時習放，然後可以臨急放砲，而今則堅封深藏，苔蘚遍滿，軍兵輩，常時元無習放之事，猝然當急，何以放丸耶？且犯越與否，元不係於鳥銃之有無，則收藏之計，實未知何所據也。臣曾於癸巳年間，待罪臺閣時，疏請還給軍人，使之習放，則伊時備局，不用臣言，臣常慨然矣。臣今猥受北關之重任，適當前席之引對，故敢此仰達矣。上曰，玆事，頃已聞之，而鳥銃收藏，蓋無義意矣。北邊之人素輕易，彼人雖無鳥銃，必欲殺之，則豈不能殺之耶？若使北道，盡祛鳥銃則已，旣置鳥銃，則收藏已久，軍兵輩，似不解操銃之術，是則無用之銃也。且藏置不放，則苔澁之弊，亦如所達，令廟堂稟旨變通，可也。〈出擧條〉生民命脈，係於守令，守令黜陟，在於監司，近來貪風大振，廉操無聞，承流宣化之際，須體予意，明其黜陟，可也。尙絅曰，臣雖無狀，聖敎若是，敢不竭誠奉行耶？忠淸監司金礪進伏曰，藩臬重寄，已過涯分，固難承當，且家有七十偏母，情理實難離側往赴，故三度陳懇，終未蒙許，臣進退路窮，罔知所以矣。頃因大臣之陳達，特命挈眷，天恩罔極，惶感承命，而第伏聞湖西，物力殘薄，必須善爲區劃，可以永久遵行，以小臣之疎拙，何以擔當，已極惶悶，而前承旨趙榮福，爲監司時，有節目狀聞之事，若自朝家，劃卽許施，則可以粗成貌樣，而廟堂尙未回啓，臣雖下去，此節目未回啓之前，便同無麪之不托，他無措手之路，亦甚悶迫矣。上曰，朝家已許眷率節目，則自廟堂當追後定送耳。礪曰，湖西一道，卽兩南之咽喉，而爲士夫之府庫，人心易失而難得，朝家之所宜各別軫念處也。今年年事，難免大無，沿江沿浦之地，便成赤地云，旱田給災之令，實爲大惠，可以慰悅民心，而種種弊瘼，以所聞言之，則難以毛擧，而其中漁鹽稅一款，實爲大弊端，蓋小小漁箭及若干鹽盆，皆屬於諸宮家及各衙門，宮家所屬處，雖不大段，京衙門所屬處，其數頗多，每當收稅之際，各道京差所納，實數不多，而京差人名，其數夥然，各憑其箭盆往來漁鹽船，執捉收稅，侵虐掠奪，罔有紀極，而盡歸其囊橐，沿海之戶，無以支保，臣以爲，依今年例，自營門照管收稅，諸宮家及各衙門上納實數，則如前上送，永杜京差往來之弊，定式施行，則於彼於此，似爲兩便，故敢達矣。上曰，此言，前多有之矣。營差亦未必不爲作弊，與宮差之作弊，豈有異同，以江流石不轉之勢，營差之弊，似有甚矣。堂堂千乘之國，不可使差人輩，作弊於民間，各別申飭，可也。顯祿曰，監司所達之言，蓋出於欲袪京差作弊之事，如有作弊者，則使監司，這這狀聞論罪，則似好矣。上曰，各別申飭之意，蓋爲此也。礪曰，下去後，當隨現狀聞矣。上曰，湖西，卽三南咽喉之地，今者變舊制，送卿之意，蓋不偶然，俄於北伯下敎時，卿必聞之，各別惕念爲之，可也。礪曰，臣雖不肖，聖敎若是勤摯，敢不殫竭心力，仰體上意耶？顯祿，讀傳敎及別諭，兩道臣，皆俯而聽之。訖，上令中官，頒賜物於兩道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7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顯祿〈坐直〉。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偕來〉。同副承旨金祖澤〈病〉。注書趙明翼〈病〉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權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夕講。

○李顯祿啓曰，明日文武科放榜，明明日冬至陳賀相値，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鄭宅河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持平申魯在外，掌令鄭匡濟未肅拜呈辭，李根，持平李挺樸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同副承旨金祖澤，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箕翊曰，統制使李復淵，晝講後，當爲引見，留待。

○事變假注書任鏡觀有頉，代以權爀爲之。

○鄭宅河啓曰，事變假注書權爀，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顯祿，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制官意啓曰，本廳堂上李秉泰，郞廳洪聖輔差下之後，尙不行公，事甚未安，玆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實錄堂上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顯祿曰，推考傳旨捧入。

○鄭宅河，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內乘李漢弼，昨日政中和府使除授，內乘張泰紹，以新及第應榜，明日放榜時，輦轝侍衛，無以推移備員，李漢弼外任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輦轝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鄭宅河曰，長番內官申致夏，當爲莫重公事，不踏啓字，極爲非矣。從重推考。

○李顯祿，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來十二月朔祿俸，竝令倉官輸送，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情地危蹙，今方待譴，冒受常廩，義所不敢，雖承輸送之命，而不得秪受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方在控免縮伏之中，義不敢冒受常廩，雖有輸送之命，終不得晏然秪承云，同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令倉官輸送。

○洪好人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伏承書啓之批，辭旨愈益隆重，至以卿心已燭，卿豈不知予心爲敎，此非無狀賤臣，所當得於君父者，伏地感泣，不知死所。噫，自古明良相遇，契合昭融者，亦復何限，而至於君臣之間，以知心稱者，漢唐以來，蓋未之多聞矣。臣誠至愚，不足比數，而受知聖明，最被恩數，燭心之敎，屢下於絲綸，此實古今史牒之所罕有也。臣雖萬萬無似，亦豈不知聖心之所在，而故爲此撕捱之計哉？誠以當退之義，不待公議而已，決必遞之狀，抑亦國人所知，雖欲仰體勤懇之旨，有不可得故耳。日月之明，何所不照，而獨於臣危迫之情，猶有所未盡俯燭，一例敦迫，欲令強出，不亦有乖於古聖王以禮進退之義乎？積違嚴命，只增惶蹙，更鼓已深，恐煩宸聽，不暇悉陳哀懇，謹當更入文字，仰請威罰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每於單啓之上，不循常格，致煩聖心，輒賜溫批，一日三下，轉益諄復，卽此一節，尤增死罪，不敢復有所仰控，姑俟病息之稍醒，更以短牘，直請誅罰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同副承旨金祖澤，疏批已下，明日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金祖澤疏曰，伏以臣，累月供劇之餘，病勢固難自力，而此際竊有所悚仄不自安者，蓋臣於頃日，受大臣處偕來之命，而適値臨廳有敎姑入，昨又當出，而右僚必欲自往，臣謂末僚，旣稟下直，而畢竟出者便是他人，事例未知如何？右僚終始強往，臣旣在下，不得自由，而第臣初無呈病之狀，旣承汝往之命，而無端讓與於他僚，供職固自如也，則豈非未安之甚者乎？東西維命，不避燥濕，是臣自誓，而今此一事，有違本意，反涉觀避，終不可泯默而止，玆敢略陳委折，冀蒙省察。且臣頃陳一疏，略貢愚忱，猥蒙採納，臣誠感激，欲報罔極，而顧臣本心，只謂聖上，不能明賞罰振紀綱，以致百隷怠官，不能事事，圖占便宜，務爲文具，若是者，不可置之云，亦已區別情勢疾病之難強者，而畢竟殿下之所處分，徒取其上款，不顧其下款，其後違牌相續，而不分情病之如何，惟譴罰焉是加。是臣區區願忠之誠，適足以啓殿下之過擧而已，環顧初志，只增愧恧。雖微此事，殿下每以分義二字，操切群下，已失古聖王禮使之義，而今乃緣臣一語，以增殿下顚倒之擧，臣猶知罪，人謂斯何，此亦臣難安之一端也。以此以彼，決難仍冒於職次，伏乞聖慈，亟許遞免，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上款引嫌，未知其義，當此紀綱盡壞之日，非分義而責而何，操切二字，事體果如是乎？爾其勿辭察職。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積誠控籲，言出肝膈，而終未蒙矜允，辜恩慢命，罪在不赦，而尙逭於刑章，昨日之一日三批，尤出常格之外，自以至無能必可遞之身，何能當此異恩？以首頓地，不覺涕血之交逬也。臣之情迹，不但止於臲卼之勢而已。固已在於萬萬窮蹙之地，苟有一分可以轉動之道，何敢終始違傲，以自陷於犯分蔑禮之誅哉？身爲大僚，遭此至難安之境，其所去就，實關國體輕重，有不可以國事之可虞，分義之可畏，厭然冒出也，決矣。是以力辭匪據，而猶不知止，積違嚴命，而亦不知避，聖眷日隆，而情愈蹙，撕捱轉甚，而罪益深，此豈臣樂爲而然哉？誠出於萬不得已也。前頭啓覆，期日不遠，而必經政府詳覆而後，文書可以入啓，而卽今政府合坐，緣臣而杳無期矣。尤宜亟遞臣職，俾大事毋至遷就，豈或聖明，未及諒察於此等事勢，而有此敦迫於必不可出之臣乎？前後箚啓，畢伸危迫之懇，今不敢更有瀆陳，以煩聖聽，唯願早被誅譴，以明朝典焉。且臣方在待勘乞免之中，冒受常廩，決無是理，而令倉官輸送之命，出於意外，臣尤惶懼，莫知所措，竝乞收還成命，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竭餘意，而卿心愈邈，自愧誠淺，夫復何諭，卿雖不體小子之意，亦豈不念國事之重乎？卿其安心勿辭，依遵前旨，卽與偕入，庸副日夕思卿之心。傳于鄭宅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司禦韓元震疏曰，伏以，無狀賤臣，猥蒙恩暇，將母登道，隨弟赴任，母有專城之養，臣遂承歡之樂，渾室榮光，罔非君賜，相對感祝，不知所報。念臣臨發之際，聖意特示繾綣，面諭疏批，皆令速還，揆以分義，宜卽赴闕，而顧臣母子睽離之餘，相聚未久，遽爾相捨，有所不忍，目今臣母，雖未有疾病之作，老人遠動之餘，氣憊神疲，且當嚴沍，調護難適，懍慄常若大病之將生者然，不在其側，猶當歸省，旣已在側，又何可離去也？此則臣之私情，有所難強者，而抑臣廉義，又有所不可復進者。臣於在京之日，屢登筵席，妄陳瞽說，因文演義，推古證今，竊自附於無隱之義，入而陳說，奬納優隆，若將有採者，而退而恭竢，越月踰時，卒無一施也。此臣誠意淺薄，言語拙訥，無足槪於聖心，識見鄙暗，計畫迂疎，無可補於國事，聖上特以臣新進之故，過示優容之意，而實以其言，爲不足取也。優禮疎遠之臣，捐棄謬妄之言，在聖上處之者，固宜如是，然考其歸，則終未免於不誠，而不誠之失，由臣而成之也。臣何敢復進，以益聖上之過，而自隳其進退之義也哉？臣以是，低昂却顧，欲起還寢，終不敢進，而若其蹇愕違傲之罪，有不敢自恕，席槀私次，恭俟斧鉞。伏乞聖慈，察臣難進之狀，俾遂求退之志，而仍治臣辜恩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於竢罪之章，不宜贅附他說，而惓惓愚忠，不能自已，復有說焉，惟聖明，裁察焉。臣竊伏見道臣，宣布去月十三日議政府所奉傳旨，十行天札，辭旨懇惻，而仰念付畀之重，俯審一初之幾，慨然有奮發振作之意，此殆天牖聖衷，光啓中興者也。況其三條揭訓，切中時病，豚魚之冥，尙可有孚，最靈之民，寧不知感，臣奉讀以還，感激涕零，竊自語心曰，主聖若是，國其庶幾乎？獨惜其於名實之間，不能無一二可惑者，而此亦臣之前日侍講無狀，未能有以仰贊聖學之實功也。聖德之闕，臣實有罪，臣安得無言？嗚呼，今日黨習之弊，實爲亡國之禍根，則戒之誠是也，而其去之也，則惟在殿下處分之得宜而已，本非可以言語敎誘而得去之也。且臣不敢知殿下所謂祛黨習而務公道者，何所指而言也。將欲使之邪正逆順，蕩平保合，無復間隔也。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大易所著，薰蕕氷炭，不可同器，物理所然，正而順者，雖萬被誅戮，豈忍復與邪而逆者苟合？邪而逆者，旣無所懲畏，則亦豈肯與正而順者求合耶？此則必不可成之事，而其勢終必至於邪以剝正，逆以滅順而已矣。抑欲使之一邊之中，自相和同，勿生歧異也，則一自黨目之分，無論邪正逆順，各自內憂孤單，外懼乘弊，同己之中，專務相好，無復有箴規之風，激揚之擧，則此實爲方今之痼疾，又何事於走丸之隨激也哉？一則必不可成，一則不待其敎，不知殿下之敎，果何指而發也。噫，誅逆而扶順，則擧天下皆背逆而向順，黜邪而尊正，則擧天下皆棄邪而趨正，此大舜已行之事，孔子雅言之道，更無可疑者，而殿下不此之爲，反欲以言語口舌，感其心而平其難，左循而右捬，朝令而夕號，不知其無益而徒勞，豈不誤哉？且欲人之無偏者，當先祛己之有偏，欲人之無私者，當先祛己之有私，我苟不能無一毫之偏私，則又何以責人之無偏私也哉？殿下之心，有無偏私，臣固不得以盡知矣。然竊聞，向者禁隷輩，有出入閭巷，犯夜而行者，雖云被罪，安知其後之頓懲其習也？又聞其宮省進供之物，亦頗居中毁譽云，若使此輩不謹乎此，則其弊，必至於言出言入，招權納賂矣。其漸可使之長乎？曾於先朝，未聞有此，而獨於今日，有聞焉，則豈殿下所以御此輩者，未免有以私意假借而然耶？以此觀之，則臣愚死罪，亦不敢曰，吾君聖德，無一毫偏係之累也。殿下旣自不能無偏私之累，則雖日諭人而欲其無偏私，恐不可得也。嗚呼，今日奢侈之風，實爲世道之大害，則戒之誠是也，而奢儉之風，由上而下，民從其好，不從其令，殿下若欲化民而從儉也，則但當躬行儉約，如大禹之菲食惡衣，衛文公之大布大帛，宮省之間，先從樸素，用財之際，專務節損，則不求民之從化，而民自化之矣，又何待於辭令之煩哉？臣伏聞，近日以習儀帷帳之不能一新，遽下嚴敎，至以推考照杖之律，加之於重臣，臣竊不勝傷嘆焉。帷帳舊物之可用者，仍用而不爲新備，此實所以昭儉德而節財用者，固宜嘉奬之不暇，而反加責罰，大官被責，小官安得不懷懼，一事旣然，他事安得不視此威令所驅，一變從侈，勢所必至也。臣又伏聞，殿下引孟子不以天下儉其親之說以爲敎，臣謂孟子此言，蓋謂法制之所得爲，與有財之所可及者也。二者一不及焉，則亦不能爲之矣。今日之帷帳之必新，果是法制之所不可已，而國儲之罄竭，果是有財之能無不給者耶？聖賢立言之旨，本不如是，而殿下輒引以爲尙侈費財之口實，則孟子所謂不如無書者，殆謂是也。臣又念帝王之孝，只在於崇德尙儉節財恤民，使民生阜安，宗社鞏固，以無貽親心之憂而已。本不在於服御供奉之豐侈，而況此帷帳等物，又何等末之末而外之外耶？臣聞，尹和靖之母語和靖曰，吾知爾以善養，不知以祿養也。彼以閭巷匹夫之母，猶能達理如此，況我聖母至德淵懿，豈不深惡侈靡之傷德，而且念今日國事罔涯，財粟殫亡，內而府庫虛竭，外而餓莩載路者，則又豈不深憂而永傷也哉？以殿下養志之孝，固宜將順其美，贊成至德，以終譽於百世也，豈可徒務盡於末節，而不念其大體也哉？只此一事，殿下未免以侈率下矣，雖欲國人之從儉，其可得乎？至於崇飮之戒，喪性失儀在是，糜穀耗財在是，則戒之誠是矣。然酒醴之用，聖人之所不廢，則酒之爲害，只在於嗜慾之不節耳。嗜欲之爲害，不止酒之一事，而視法之所，又專在於在上矣。慾之害心者，難以悉數，而語其大者，則莫過於馳騁遊觀聲色貨利也。人主之心，一有所向於此，則其害必至於君子退小人進，而三綱淪九法斁，家必喪國必亡而後已也。蓋其人主有欲，小人成之，君子違之，故自不得不親小人而遠君子也。是以，穆王好遊，造父以賤技得御，德宗好貨，裵延齡以供奉見任，仁宗好色，王儉用以潛進殊色希寵，造父進，則蔡公謀父之言不用，而幾致徐方之御極，裵延齡進，則陸贄之諫不入，而再致皇輿之播越，仁宗幸而揮泣，放出德用所進之女，故韓、范之徒，得以在朝，而慶曆之治，後世稱焉。殿下天資高邁，始初淸明，而三年之制纔過，則馳騁遊觀聲色貨利之欲，臣固未見其有之，然慾之可畏，不必待於侈肆，而一有萌於心者，則已甚可畏，蓋其一萌於心，不知克祛，則潛滋暗長，終必至於發於事而害於政矣。臣願殿下，勿以天資之高自恃，勿以顯然尤悔之無有自喜，益加警懼之心，不懈持守之力，常自點檢於心，如有一毫私慾之萌，則必深戒而痛絶之，常使淸明在躬，志氣如神，則小人不期遠而遠，君子不期親而親，百工允釐，庶績咸熙矣。彼從上所好之民，其孰不化於不言之化，而搢紳之間，閭巷之中，稱觴爲樂者，且將象聖世之太平矣，又何必惡之哉？臣又伏見殿下，深有慨於紀綱之日頹，風俗之日弊，欲有所振肅而矯革之，則此誠大有爲之會，而三代以後帝王之所未遑者也。臣誠欽仰鼓舞，冀見至治之成，而獨於其施措之間，亦未免有可疑者，則又不能不深惜之也。紀綱之所以振者，惟在於先正君心，信賞必罰，以明其政刑之大者，而至於細故小過在所當略耳。殿下之所以振肅者不然，遺其大而察其小，捨其重而先其輕，近日趙侹庭杖之事，亦其一也。昔宋之邊臣晁姓者，以牛酒犒賊，丐其勿侵，其時朝議，皆欲誅之，范仲淹獨以爲，朝廷旣不能以兵財，畀邊臣，使可以守邊，則此乃朝廷之失，不可專靠於邊臣，力請毋誅，仲淹，亦豈不以紀綱爲念，而特以其責有所歸，情有可恕，故其言如此耳？今之紀綱解弛久矣。人心狃安，不復知尊畏朝廷，彼一郞官，何以能猝整之耶？趙侹之情有可恕，殆與晁姓者同，而紀綱之立，又不必由此事而始之也。殿下不知責有所歸，而專罪郞官，前旣囚治鄭彦燮而不效矣，今又庭杖趙侹而益加嚴也。彼爲郞官者，獨奚罪哉？雖使趙侹之罪，在所必治，斥罷之，可也，竄配之，亦可也，乃使衣冠之臣，曳之庭而加之笞，幾致其殊，殆非所以示氓庶，以尊朝廷也。若論其政刑之大者，則殿下始也赫然誅鏡、虎，則凶徒知所畏矣。及其王綱解紐，懲討不行，則凶徒相賀，而躑躅思奮，迭起而嘗試，殿下始也嚴飭守令，至擧烹阿之典爲敎，則贓吏知所戢矣。及其奸贓見露，誅罰不加，則贓吏益橫，而貪黷放肆，有甚於前日，若是者，果知有殿下之法耶？政刑之失，無大於是，而殿下不此之念，徒區區致察於眼前趨走供奉之有所不及者，如是而紀綱果可立乎？臣見殿下之督責益急，而中外日益解體，百隷日益怠事，無復望於紀綱之可立矣，臣竊惜之。矯革之所當先者，只當就其所關於倫常之明晦，世道之汚隆，人才之盛衰，生民之休戚者，而改張其紀，以捄其弊也。至於飮食衣服宮室器用之類，風氣之所不同，古今之所異宜，而人俗之所以安者，不宜輕變，以拂人情，而駭耳目也。殿下所以矯革者，又不然，緩其所必可變者，而急其所不必變者，近日靑衣新令之頒，卽其事也。東國之尙白，其來遠矣。殷人尙白，而箕子東來，不變其舊。《詩》云，有客有客，亦白其馬。史又稱，箕子白馬朝周，其所乘，亦必白之，則其加於身者，可知矣。箕氏，君於我東，傳世千年，則東俗之至今尙白，蓋有自矣。我東之變夷爲夏，以禮義見稱於天下者，實蒙箕子罔極之恩，我國建號，又因箕子之舊，則揆以存羊之義，箕子舊俗，宜非所變也。三代之制，色之所尙，與政相通，五色之中，白爲質，故殷以之尙也。今殿下，方有志於尙質之治，則色之尙白，又何必變也。臣伏聞，筵中敎以東俗尙白，甚非佳兆，此則有不然者，東人好着白衣，已著於中國之史，箕子尙白，傳世千年，其後新羅之一千年，高麗之五百年，未聞曾有禁白之令也。事之仍舊兆，無可論改，而從新兆，乃見焉，則變白爲靑，又安知反有其兆之可惡者耶？若曰色之所尙，當從其方，東方宜尙靑而諱白，則中國亦胡不爲世世尙黃而諱靑耶？伏羲氏始出，爲帝於中國，而乃以木德王之，聖神之智，豈有所不及而然哉？至於風俗之尙侈，則因此必加，此又重可念也。貧人寒士，歲製一衣，吉凶通服，今旣常服靑，而凶事又不可以靑臨，則其勢自當人備兩製，而力有不及，則又不免於以靑臨凶矣。其違禮傷化，反有甚於以白臨吉之爲不可也，麤布薄綿，不宜染色，則富人朝士之衣，必取精細，而貧人寒士，又從而慕效，則耗財傷侈，庸有極乎？殿下方以奢侈爲戒，而不免以侈導之，臣恐聖慮有失，而未及致詳也。目今弊政謬習，殃民病國，不可不變者，非特一二，而先儒所謂小變則小益，大變則大益者，政謂是也。殿下一不及於此，而反有先於服色之末，國俗之舊，變之無益，而爲之極難者，臣竊惑之。嗚乎，殿下之所爲戒，若黨習奢侈崇飮者，皆所當戒也。殿下所欲爲，若振肅頹綱，矯革弊俗者，皆所當爲也。然而卒不可食效者，豈不以本末之失勢，而緩急之倒施也哉？臣聞，孔子之告季康子曰，子帥以正，孰敢不正。裵度之告其君曰，韓弘輿疾討賊，承宗，斂手削地，此非朝廷之力能制其死命也。只以處置得宜，有以服其心耳。殿下苟能正心立極，以帥群下，處置得宜，以服人心，則其效自當如孔子之所云，裵度之所稱矣。又何嘆於治不從欲，而費於辭說耶？求諸己者踐其事，求諸人者費於辭，殿下之擧，每或近於求諸人而費於辭，則豈非於求諸己而踐其事者，有所不足故耶？殿下之敎曰，其要在一心，其本在寡躬，以此敎觀之，則殿下亦已知要與本之所在矣。旣知矣，又何不實其所知，以無貽當世之恨後世之譏耶？嗚呼，欲仁斯仁，其機在我，臨事制宜，大體亦昭，以殿下聖學高明，宜非不知此理也，而卒未有求仁制義之實者，何哉？無乃疆場粗安，目前無事，故實無警懼振作之意，而於心若曰優哉遊哉，聊以卒歲者耶？臣愚妄見，竊謂危亡之禍，近則在朝夕，遠不出十數年間，此豈苟偸安逸之時耶？以言乎上天，則數十年來，警告未已，日食、地震、山崩、川渴、陰虹、妖彗、冬雷、夏霜，與夫木石之怪，人物之異，非常可愕者，不可勝記，而災異極矣。以言乎下民，則賦役不均，守令貪殘，連之以飢饉，仍之以疾疫，怨恨愁嘆，流離死亡，而思亂極矣。以言乎朝廷，則朋黨之分，垂二百年，邪正之爭，變爲逆順，而辛壬之間，其禍極矣。今雖善類復進，而芟夷斬伐之餘，氣節之消磨，智慮之窮索，殆無餘地，殿下又從以日加摧沮，故人無固志，士皆思退，雖其在朝者，惟以苟度時日爲主，不敢以國計民憂爲任，乍見風吹草動，輒皆心驚膽隳，有若奔潰而四散者然，觀此氣像，豈復有挽回世道，救起衰亡之望哉？噫，災異極則禍難作，民窮極則禍難作，黨禍極則禍難作，此蓋天怒不戒，駿命卽墜，邦本旣蹶，則社稷無窮，腹心內潰，則外患必乘，故自古亂亡之國，未有不在多災之世，而魏之葛榮，唐之黃巢，皆起於民窮之極，漢之黃巾，宋之金虜，皆發於黨禍之餘，此皆已事之可驗者也。三者有一，國必亂亡，況於今日，一時竝萃乎？臣愚雖不知變從何方生，而若其內潰則外必乘，外撓則內必亂，臣有以知之矣。噫，百年昇平，前史所罕，而久安之餘，其幾甚畏，而天意人事，其象已著，此豈待智者而知之哉？明王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故雖未危未亂，而其心惕然警懼，常若大敵之至前，大患之逼己也，故能保有其治安也。今之國事時勢，謂之未危未亂，非愚則佞也。及今圖之，已是晩矣，而猶復晏然，不知爲戒，則危而至於覆，亂而至於亡，其勢必至矣。後雖欲悔之，其可得乎？殿下若或穆然深思，念及於此，則臣恐其玉食忘味，丙枕不安，而不遑暇於安逸矣。然而臣所言者，皆淺耳。若其深者，又不敢載之於書，蓋猶不能無畏死惜生之心，顧慮忌諱，懼洩事機而不欲盡也。嗚呼，其亦慽矣。然念臣一日帶經筵官之名，則一日有君德之責，臣雖無狀，顧安得一向畏忌，不敢盡言，以負古義哉？繼此而言，或有深於此者，則雖以殿下虛己容諫之量，亦必有所不堪者，而臣不免於獲罪矣。若是者，豈不於君臣之間，交有所傷哉？若使臣，得解是任，退伏田廬，則心雖不忘君違，口則不可有言，可使聖世，不復有以言獲罪之事矣。伏乞聖慈，特察臣苦心哀懇，非出飾辭，亟許解經筵之任，不勝顒望之至。且臣有區區微衷，終不敢昧然自已者，臣於陳疏告行之日，特蒙聖慈，頒賜藥物，蓋念臣扶將老母，遠道作行也。御府珍劑，忽墜塵間，天香所被，榮動行橐，老母扶持，唯是得賴，而天地洪造，曲遂至此，銜恩感激，不知死所，第念君賜之重，宜有稱謝之語，而猥越是懼，不敢輒瀆宸嚴矣。今始敢隨原疏，而惶恐竝布焉。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之將母而往，今已月矣。思爾之心，何嘗少弛，故日昨筵中，別諭以召，今見爾疏，如見爾之登筵矣。然而疏中辭語，非平日眷眷于爾之意，自愧誠淺，復何云諭，疏中陳戒之言，由於愛君，深用感嘆，可不留意焉。爾須體予至意，勿復過謝，其速上來。

○敎三道統制使李復淵書。王若曰，閫臬孰非重寄而無逾統帥，朝廷雖足武臣而無易我卿，其任莫難，今授非偶。眷玆洗兵之徼，允惟備倭之衝。蓋慮夫一踔颿風旣雄所搤，又屬以三道水卒俾重其權，是爲關場之最要，兼且事力之頗贍。漁採之利前挾大洋，儲峙之需常冠諸路，所以師中之吉，易速情外之言。歷數往前容有鬱林之石，累登柱後摠緣姑臧之膏，予所慨然，誰可任者？才明勇略之士不患無之，簡素謹飭之人必欲用也。惟卿，世傳淸白，夙通籌鈴。雖韎布在身，卿不失儒寒之模，雖紛華移體，而不替家庭之法。蓋擩染之旣熟，故廉善之自持。嘗試之雄藩重防果稱期待，俄擢以御副禁帥益著聲能。方看朝議之咸推，適際統垣之愼簡。當是時而誰屬，抑予心之有存。玆授卿以三道統制使兼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卿其秪膺寵章，益勵素操。鞭靴不已之習一洗此言，氷蘗有聲之風克追乃父。至若克詰之政，自是應行之謨。峙糧繕兵，要使我圉之益固，整楫備械，常若勍敵之旁侵。其他撫綏葺理之方，都在斟量區劃之善，予不多誥，卿宜自知。於戲，褒舊德而加恩纔降贈秩之命，念先懿而增惕應倍殉國之誠。惟思一心之永肩，莫謂三陲之方晏，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張鵬翼，同知事尹鳳朝，參贊官李顯祿，侍講官徐宗伋，檢討官金龍慶，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宗臣洛春君培，武臣副護軍閔鎭斗。上讀《孟子萬章》篇前受音，自萬章問曰敢問交際，止不必強爲之說。侍讀徐宗伋進講，自孟子曰仕非爲貧，止王公之尊賢者也。上傳讀一遍。宗伋曰，此篇第三章以下，多言仕止進退之義，蓋仕者，本爲行道，而非爲祿而仕也。有時乎爲貧而仕，爲貧而仕，則唯當辭尊而居卑，辭富而居貧也。士生斯世，欲展其負抱者，乃其至願，而不可得君而行道，則其仕也，不過爲貧而已，豈可以居尊而徒受重祿耶？如此處，爲人君者，有所自反，則必有警惕之道矣。檢討官金龍慶曰，樂富貴惡貧賤，人之常情，有志之士，豈無得位行道之願，而未得逢時，不可行道，則或不免於爲貧而仕，其所辭尊居卑者，蓋出於不得已也。同知事尹鳳朝曰，賢人君子，不遇時君，或有爲貧而仕，則不得已而辭尊居卑，此亦處義之得其宜也。上曰，儒臣所謂不得已而辭尊居卑云者，不無病處矣。孔子曰，能以禮讓，爲國乎何有？賢而得位，則亦可以爲有，何必辭尊而居卑乎？龍慶曰，聖敎至當，而此章之義，則以孔子之事觀之，似爲不得已而言之矣。宗伋曰，會計當而已，牛羊茁壯長而已云者，其義蓋深，謂其專意於所掌，而無侵越之意也。龍慶曰，上番，旣以人君之自反，仰達，其言好矣。以魯君言之，如孔子之大聖，而置之於委吏乘田之任，此爲監戒處矣。宗伋曰，位卑而言高，罪也。罪字之義，與非字同也。雖居卑位，若是係國家存亡之事，則豈可謂之言高罪也，而不言乎？在下者，當以是爲戒，在上者，當以是不爲罪矣。鳳朝曰，本gg立g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恥也之義，尤大。仕，所以行道者，而旣不能行道，則固不可空食其祿，辭尊居卑之義，蓋爲此也。宗伋曰，無常職而賜於上者，爲不恭，不受君上之賜，似爲不恭，而旣無常職，則不可受有常數之俸祿，受之，反爲不恭也。上曰，與上章却之不恭之義，何如？鳳朝曰，此云賜者，非謂上之所賜，乃謂其廩祿也。無常職而受廩祿，非義也。上章之賜字，與此賜字之義，有異，上章之賜，謂交際之賜也。此章之賜，謂常祿之賜也。宗伋曰，魯繆公，只知尊待子思，而不得其尊待之道，何論其用之耶？上曰，孟子因子思之言曰，廩人繼粟，庖人繼肉，雖非誠心，繼粟繼肉，則斯可以受之乎？鳳朝曰，人君待賢之禮，初有賜，則以君命賜之，後則不以君命將之，繆公則不然，亟問亟餽，而每以君命將之，非所以待賢之禮也。賜之以禮，則何必不受乎？龍慶曰，人君必欲用賢，則莫如盡其待賢之禮，若其口腹之養，特其末節耳。故孟子於齊，辭十萬而不受，去而之他，豈可專爲口腹而留之耶？上曰，孟子所謂辭十萬，而受萬乎云者，蓋言賢者辭受，非爲口腹也。鳳朝曰，齊王無欲用之實心，故孟子不受其賜而去矣。此章，只論其禮際，萬章，問其養賢之禮，故孟子以是答之。宗伋曰，孟子論義理之際，必以堯、舜爲表準者，必欲使後世爲人君者，以堯、舜爲法也。殿下方講是書，是書中稱堯、舜處多矣。以舜何人也，予何人也，爲警省處，固其立志，則聖學，自可有日就之益矣。上曰，其言好，當留意矣。龍慶進伏曰，近來朝臣之牌不進，爲一弊端，頃者承宣之疏，亦已言之，自上申飭，非止一再，而此弊每致紛紜矣。至於考官之牌不進，則國家立法之意尤重，若無情勢病勢之難強者，則孰欲爲圖便之計，而故爲牌不進耶？今番謁聖讀券官、重臣、宰臣之牌不進者，至五六人，而竝皆特罷，其人之病勢情勢，小臣未知其果如何，而以規例言之，三品以下，則依承傳罷職，二品以上，則不爲罷職者，蓋示待重臣之意也。今者一併特罷，雖出於振頹綱勵群工之聖意，而終不免爲過中之擧，且備忘中以爲，少有嚴畏君父之心，豈容若是。重臣宰臣，豈無嚴畏之心而有此違牌耶？辭令之間，似有激惱之意，此後則辭令之間，每加愼重，是臣區區之望，故惶恐敢達。宗伋曰，小臣兄宗燮，亦在違牌之中，不敢有所達，而待重臣之道，與微官庶僚有異，辭令之間，宜軫愼重之道，故惶恐敢達。上曰，此何言也？近來紀綱之頹，已無可言，故已諭於其日入侍承旨矣。予於嗣服後，初謁聖廟，臨雍取士，則事體何等重大，而讀卷官，不能充數，至以對讀官，推移落點，其日景像，極爲苟且，如許事體，古所未聞，我國無紀綱則已，如有紀綱，則豈至若是耶？雖以大聖人，亦以爲鳴鼓而攻之，予所誨責之語，豈云過乎？予若無此處分，則在三司之道，當有箚論請譴之擧，而今日儒臣，反有營護之意，予甚慨然，公議之晦塞，是非之不明，正謂此也。雖於大臣，亦施削黜之罰，況於重臣，不可施以罷職之罰乎？顯祿曰，儒臣所達，未免辭不達意，非敢以處分，爲大段有失也。其日重臣，雖有常病，未克應命，而旣已違牌，則備忘中辭意，豈不爲然，而至於嚴畏君父之敎，則誠不免過中之語，儒臣旣知其然，則豈敢自阻於君父之前，而不效匡救之忱乎？大抵伊日處分，雖出於振紀綱之意，而五重臣之一時特罷，終不免過重之擧矣。上曰，三尺，卽祖宗朝舊典，而推考罷職，亦是三尺之法也。在三司之道，唯當堅守不撓，而於其所愛，則欲屈其三尺，於其所惡，則欲重其三尺，予甚慨然，近來還收之請，尤甚煩數，若有敬君父之心，何敢若是？顯祿曰，儒臣所達，出於無隱之誠，非有一毫營護之意，至以無敬君父之心爲敎，尤豈不過中乎？此則人臣所不敢聞之語，決知其過矣。伏乞自今，辭令之間，雖有激惱之事，務存和平，毋使有此過當之敎，至望至望。上曰，非以今日儒臣，謂無敬君父之心也。秦家尊君抑臣之習，予常非之，近來則雖微細之事，每請還收，豈不屑越乎？以先朝事見之，批旨中文字，有過於此者甚多，而未聞有還收之請矣。獨於尹趾完之疏批，故判府事李頤命，請爲還收，在大臣則事體當然，而重臣以下，則豈敢爲之請其還收耶？今日所達，予固知異於還收，而事甚慨然矣。龍慶曰，臣豈欲爲重臣營護乎？只欲聖上，於辭令之間，無一毫之未盡，故有此仰達矣。顯祿曰，儒臣職責，在於匡君德，若於君德上，有絲毫未盡之事，則非但事關重臣，雖在隷儓下賤，唯當直諫無隱，以效匡救之忱，此乃儒臣之職分也。何敢有營護之意，而有此陳白也？小臣，久侍經幄，今又在近密之地，故不敢自隱，如是敢達矣。上無答。顯祿曰，新曆進上時，觀象監提調，必親爲封進，而都提調領相在外，提調申思喆罷職，鄭亨益奉命出疆，必有變通，然後，可以封進云矣。上曰，提調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敎〉顯祿曰，啓覆，累次退定，更以來月初三日退定，而必有刑曹判書，然後主張啓覆，文書，與政府合坐詳覆後，爲啓覆，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正卿之在京者，只是吏兵戶三判乎？顯祿曰，只有三人，李宜顯則以政府東壁，當參於詳覆，不可遷動云矣。上曰，無變通之道，當更思下敎矣。特進官張鵬翼進伏曰，近來都監，物力蕩竭無餘矣，上年鳥銃修補者，一千餘柄，而隨其折傷，續續換給，故換給者，已至七百餘柄，若經冬春習陣，則必無所餘，趁明春打造，然後可以換給其折傷者，而無處着手，若未打造，則事甚悶切矣。昨年以甲胄改造事，請得關西留木，而其時監司尹憲柱，防塞不給，故不得貸用矣。今得此木，則可以打造，且鳥銃打造，若値潦炎，則不得爲之，必趁歲前得之，歲改後，可卽始役，故敢此仰達。上曰，軍器與他有異，依爲之。〈出擧條〉鵬翼曰，小臣，今方待罪京兆，五部坊民，百戶所居處，則應役者不過十戶，此則無他，人心巧詐，謀避坊役，以若干坊民，無以使役，五軍門冒屬，及三醫司有率丁者，査出，使之應役，何如？上曰，冒屬之弊，京外何異，頃者冒錄沙汰時，以領相疏見之，不無騷擾之弊，況是京兆根本之地，不可猝然盡爲沙汰，漸次參酌爲之，可也。鵬翼曰，漏籍之習甚多，漢城府一從戶籍，故皆以無率丁入籍，當此國役浩多之時，無以使役矣。上曰，漏籍之弊，極爲駭異，此由於國役編重之致，是國家使之然也。今當式年，各別申飭，使無漏籍之弊，可也。講官退出。上曰，出送注書，引統制使以入。假注書安相徽，出來閤下，外引統制使李復淵，入侍。上曰，卿所受三道統制使，體任非輕，今玆除拜，意亦不偶，各別着意爲之，可也。復淵曰，小臣以不才，受聖上罔極之恩，資級至此，而無一分所酬，夙夜懍懍，又受此重任，逃遁不得，今方辭陛，而自顧才分，萬無稱塞之路，惟當以死報國而已。上曰，無他可達之事乎？復淵曰，臣旣不能往莅，雖有若干所聞，而不能詳悉，下去後，審其弊瘼便否，狀聞爲計矣。上曰，依爲之。顯祿，讀別諭以聽之。上有賜物，復淵，跪受而退。上曰，夕講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特進官李裕民，同知事尹鳳朝，參贊官李顯祿，侍講官徐宗伋，檢討官金龍慶，假注書安相徽，記事官李潝、閔亨洙。侍講官徐宗伋，進講《孟子萬章》篇，自萬章曰敢問不見諸侯，止不可以執一論也。上傳讀一遍。宗伋曰，此章之義，與前章，大體相同，蓋言去就之義矣。子思之於繆公，有不悅之色者，非自尊之意也。此亦出於尊德樂道，子思之意，與孟子同也。檢討官金龍慶曰，子思不悅之意，孟子推演言外之義以爲，以義則繆公，君也，子思，臣也。以德則繆公事子思者也。豈可與之友乎？此乃演義之說，非謂子思，以德自尊也。宗伋曰，孔子則無如此之言，而子思、孟子之言如此，蓋其時世，若不自尊，則世不知尊德樂道，故其言不得不如此也。龍慶曰，以此見之，陳代、公孫丑、萬章，與他儒稍異，而其時功利之學方勝，猶以孟子之不見諸侯爲異，故有如此之問，而孟子之答，不得不如是，孔、孟聖賢之分，似有之，而時世亦不無異同也。上曰，然矣。同知事尹鳳朝曰，此章言，義，路也，禮，門也，君子之往與不往，皆從禮義所在也。引《詩》言，君子所履，小人所視，君子，謂在位者，小人，謂在下者，在位之人，能從禮義，則在下之人，必觀感而取則矣。上曰，然矣。宗伋曰，此章，言取友之道，蓋取友，不必友當世之人，讀古人之書，而考言行之迹，取之以資益於己者，乃是尙友之道也。龍慶曰，士之取友，自一鄕之善士，以至於天下之善士，又尙友古之賢士，以人君言之，取友，不可自一鄕而之一國，自一國而之天下，天子則取天下善士爲之臣，諸侯則取一國善士爲之臣，至於尙友，則取古昔聖帝明王之事，而爲之友，則其所資益，爲如何哉？上曰，其言好矣。鳳朝曰，朱子曰，聖人之心，千載之下，同一心，迹其事而見之，則可知其實，生乎千百代之下，可以與千百代上人友之矣。上曰，下章所云，不聽易位者，孔子之言，必不如是，此言，亦足以啓後世亂臣賊子之心矣。鳳朝曰，孟子有秋殺之氣像，故其言或有如此處矣。龍慶曰，如同知事言，孟子有秋殺氣像，故有此直斷之言，而齊王之勃然變色者，可見其聽言之量狹矣。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8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病〉。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偕來〉。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趙明翼〈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申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三更，有霧氣。

○下直，高靈縣監兪彦哲，陽德縣監黃泰河。

○李顯祿啓曰，昨日旣已畢講，縕繹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金祖澤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校理徐宗伋，副修撰金龍慶，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啓曰，文武科放榜時，諫院無行公之員，在前如此之時，雖無諫院，亦有行禮之例，今亦依此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權爀有頉，代以申晩爲之。

○鄭宅河啓曰，事變假注書申晩，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陳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番別馬隊五十五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九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顯祿，以禮曹言啓曰，社稷祈穀祭，每年歲首上辛日，遣大臣設行事，丁丑年，永爲定式擧行矣。來正月初四日上辛，社稷祈穀祭，依前例，遣大臣設行，何如？傳曰，今年上辛，親禱社壇，而微誠未格，今秋穡事，亦未告登，奚但自愧其誠淺，言念民事，寧欲無聞，以予誠淺，雖不望效，其在爲民積誠之道，因未格而懈其誠乎？明春上辛，亦欲躬行，依此擧行，可也。

○金祖澤，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近因分館之積滯，本館參下，極甚苟簡矣。本館參下之移差四學者，不許歸屬於本館，雖有定式，其後，又因筵臣之啓稟，四學移差中，或在喪，或罷職之類，已有歸屬本館之規，而前訓導金五應，貶罷見敍之後，時無職名，依近例，歸本館，付職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啓曰，明日冬至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十五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五十四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二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今秋冬等講學，宗室勤慢抄出，而本寺郞廳數遞，開講之數，只是三次，故劃數俱未準十五分，申飭之下，不得依數開講，極爲惶恐，旣無准分之人，則紙筆墨施賞，不宜擧論，而無分之人，不可全然無警責之道，親病人及應頉人員外，無緣不進之員，竝笞奴警責，何如？傳曰，依啓。頃者更命定式，有意在焉，則只講三次，非申飭之意，非公故而不參郞廳，竝推考，以警日後，可也。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疲殘不成貌樣之狀，曾有所仰稟，不必更爲煩達，而全羅道金鰲島革罷之代，頃因大臣陳白，以他空閑可合處折受事，筵中定奪矣。黃海道瑞興縣木甘坊內酸梨山小岡等地，自是量外加耕田，故入啓，代受行關本道，則本道監司，託以新折受有禁令，不卽擧行，此與新折受有異，依朝令擧行之意，累次論理行關，而本道監司，未詳定奪本意，終始牢塞，其在事體，誠極未安，依朝家定奪，斯速擧行之意，令備局嚴飭，知委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校理徐宗伋，副修撰金龍慶，疏批已下，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顯祿啓曰，校理徐宗伋，副修撰金龍慶，謂以情勢難安，陳疏徑出，原疏今方捧入，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校理朴師聖，修撰金相奭，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鄭宅河，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朱鼎夏手本，則時囚罪人朴師洙，本有虛勞之症，數朔沈重，連以蔘附支撑矣。卽今累日處冷，泄瀉苦劇，度數無算，元氣大脫，虛汗如流，脈度虛數，外感且重，咳嗽痰喘極盛，食飮全廢，症勢非輕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昌城前府使李鐵徵，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李鐵徵，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秋冬等都試，連因有故，不得設行，當此隆寒，勢難擧行，在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設行祿試射之規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金祖澤，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來十二月朔祿俸，竝令倉官，更爲輸送，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決難冒受之意，昨已箚陳矣。待勘之蹤，又不敢秪受，不勝惶恐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伏蒙倉官，又以聖敎，輸致常祿，益增惶恐，而辭其職者，不敢食其祿，卽古之義，玆於箚末，敢陳此意，終不敢秪受云。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令倉官輸送。

○左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昨伏見同副承旨金祖澤疏本，則以臣偕來奉命事，強引爲嫌，至於陳章祈免，臣看來，不勝驚惑慨然之至，大凡傳諭與偕來命下之時，曾無某承旨進去之敎，故自下相議，推移進去，自是院中舊例也。或因大臣之未卽出仕，承命姑還，則設有更遣承宣之命，未必以前日之奉命，更當後日之偕來者，非但事理明甚，蓋亦院例然也。且於大小奉命，毋論職事之燥濕，右僚不去，然後同副始可自行者，此亦院例也。僚臣之當初受命，蓋由於院僚之不齊，而日昨事勢，與初有異，況於稟啓之批，以姑待下敎爲敎，而及其更命偕來之時，亦無前去承旨更往之命，僚臣又下直之事，則僚臣之必欲更往，殊無意義，而院吏引例以對，他僚又欲替往，故臣適忝右僚，遂果下直而來矣。臣之出入本院，前後何限，而未聞以如此微細之事，至達天聽，目之以便是他人，斥之以終始強往，有若臣侵官越職，替人奉命者然，無乃僚臣未詳院規而然耶？臣竊未曉，雖然格例有無，姑舍勿論，臣若早知僚臣，以此一事，至煩陳籲，則臣何必以右僚自處，致令僚臣，莫遂其不避燥濕之素志耶？如臣無似，忝叨近密，不善周旋，至使同僚不安，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職次乎？且臣素患痰病，挾感重發於晨夜奔忙之餘，日昨嚴召之下，雖不得不強起趨承，仍卽奉命出來，而顧今諸症頓加，無望自力，以情以病，俱不宜冒居此地，而旣承王命，不敢委棄徑還，未免淟涊蹲坐，循例陳籲，廉義到此，掃地盡矣。伏乞聖明，亟許鐫削臣職名，仍卽改命他僚，使之偕來，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議政趙道彬箚曰，伏以，臣之箚籲單控，與夫書啓陳懇，今幾日矣，凡幾遭矣，而雖於單啓之入徹，亦不循常格，致煩聖心，輒賜勤諭，至于再昨，一日而三宣諭矣。求古君臣之盛際，未之有聞，恩數之屑越，固不敢言，而臣之危惕，轉益如何？噫，日月雖高，靡幽不燭，人有願欲，天必從之，而今臣血辭，終未獲上格，只恨夫臣之平日事君不誠，有以致是矣。仍竊伏念，上之於下，必以心誠臨之，下之於上，必以衷悃事之，庶有交孚之望，臣故於前日筵席，以此仰勉者，非止一再矣。今殿下，反以臣今日之號呼不已，諭以請志之不孚，遜讓之冞篤，天地之大，亦不能無憾，臣將何辭，而復有所聒聒，踪地之阨塞，猶未暇論，而顧今疢疾，已到萬分地頭，日加一日，無復可爲引疾之辭，適上此際，意者聖明，亦以臣，故爲籲急於兌章之末，而目前澟澟之狀，不唯旁視亦危，實王人之所親覩，以臣情勢，較今疾病，則情反爲輕，而病實爲重，自力復起，全息其望，而近侍矮巷，彌日相守，私心兢惶，若添一病，至於天倉月廩，尤非負累如臣，所當冒受，致辱輸送之命，終不敢秪承，不恭之罪，臣又萬死。伏乞天地父母，先收近臣偕來之命，仍寢祿俸輸致之敎，亟罷臣職，且勘臣罪，俾國事毋致重誤，殘喘獲圖少延，不勝千萬懇禱之至。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竭心腹，而只緣誠淺，莫回卿心，愧恧之外，夫復何諭，而但卿之平日休休之量，如是邁邁，實是意慮之外，卿胡不諒，豈如是一向困我乎？不腆常廩，尤不宜過辭，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卽日偕入，用副如渴之望。傳于鄭宅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校理徐宗伋，副修撰金龍慶疏曰，伏以，臣等俱以無似，猥忝近密，旣蔑絲毫之效，徒貽尸素之譏，居常愧懼，如無所容，而若其隨事獻愚，以效區區憂愛之誠，則固中心之所自矢，而天日之所鑑臨者也。頃伏見讀卷官罷職，備忘辭旨過重，似有欠於禮待重臣之道，故適値昨日入侍，敢將草草數語，敢效勉戒之忱，以自附於有懷必陳之義而已。初未嘗有一毫營護之意，而言辭拙訥，誠意淺薄，咫尺天威之下，疊承未安之敎，臣等聚首惶隕，措躬無地，卽當逬出俟譴，而又有夕講之命，故分義是懼，不暇他顧，仍又入對罷出，則門鑰已下矣。不得已坐而待曙，今始相率自列，以俟處分，冒直之誚，實所難逃，而徑出之罪，尤合萬殞。伏乞聖明，亟降威譴，竝削臣等之職，以安微分，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勿辭，從速察職。

○行大司成金取魯疏曰，伏以臣，頃陳病狀，未蒙矜許，旋尋長單，見阻喉院，抑塞悶鬱，窮蹙轉甚，而文廟展謁，只隔數日，臣待罪國子，不敢偃伏，黽勉復出，挨過盛禮，而強疾忍痛，若將顚仆，頻退帳後，不能堪耐之狀，卽侍衛諸臣之所目見也。罷歸之後，僵倒私次，昏昏涔涔，生意都盡，見今症藥，實無旬月間起動之望，疾痛之急，又復號籲。伏乞聖慈，俯垂哀憫，特遞臣職名，俾得調治，以尋生路焉。至於史局之任，分義所在，不敢竝辭，而連因疾病彌苦，諸務且繁，仕進或稀，工課無多，臣每承聖敎，不勝兢惶。顧臣所帶諸任之中，金吾、摠府，最係緊劇，議讞開坐，宿衛輪直，職事鞅掌，殆無閑日，臣欲專意於史役，則兩府重地，輒致曠廢，臣欲竝爲行公，則纂修之事，未得專一，彼此相妨，終多礙掣矣。故前後史局之臣，若兼煩務，則輒皆卽蒙遞改，臣雖病勢得差，復起察任，其不可兼帶也較然，在聖朝重史事之道，尤宜亟賜變通也。答曰，省疏具悉。兼帶摠管，今姑許遞，卿其勿辭察職。

○大司諫兪崇疏曰，伏以臣，淹病塞垣，再經寒暑，斷無擔應職事之望，實有生行死歸之慮，屢瀆危悃，罪合萬殞，幸伏蒙天地父母涵貸之德，俯軫實病，得釋藩寄，政如尫骸之弛，重負焦喉之嚥甘露，感激欣聳，殊不知沈痾之嬰身矣。恩解過三旬始得交承，此誠前所未有之事，又因交承之遞易，未卽交龜，奄及四朔，符節未納，恩除荐降，樞府閑局，猶可以歸處散秩，保攝殘喘，而繼而薇垣長席之命，臣益惶隕感惕，不省所措。臣於是職，叨冒至四，性本巽愞，曾無毫毛裨補於先朝，今則積病衰塌，志氣摧敗，其何能激揚大論，進陳忠言，以副我聖上耳目之寄哉？且臣病形，當寒添劇，決無以計程還朝，陳力就列，玆敢在途封章，仰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俯賜矜諒，將臣所帶諫職，亟行鐫免，俾得以軍銜納符，不勝萬幸。答曰，省疏俱悉。卿其勿辭，上來察職。

11月29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右承旨李顯祿〈坐〉。左副承旨鄭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奉命偕來〉。同副承旨金祖澤〈坐直〉。注書趙明翼〈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安相徽〈仕直〉。事變假注書申晩〈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陜川郡守金鼎運。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李根呈辭，鄭匡濟呈辭入啓，持平申魯未肅拜，李挺樸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顯祿，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朴師聖，以實錄廳都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宅河啓曰，金吾久未開坐，當此凍節，滯囚可慮，判義禁金興慶，知義禁黃龜河，同義禁金取魯，竝卽牌招，使之開坐，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朱鼎夏手本，則保放罪人朴師洙，病勢今已稍減云，卽爲還囚，與諸人一時納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祖澤，以賑恤廳言啓曰，燕歧賑恤監官金衡鎰子錫剛呈狀內，矣父年八十，他無榮身之道，而本縣今春賑恤時，捐出米七石，太二十八石，牟六十餘石，納官補賑矣。卽伏見本道私賑人啓本覆啓關文，則矣父以幼學郞階帖成給，矣父本非士夫，而本縣，誤以幼學出塡，有此郞階帖成給，郞階帖則還收，改以相當帖文成給云，衡鎰，旣非士夫，則郞階帖，依其願還收，折衝護軍帖，令該曹成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今丙午十一月令，宗廟薦新天鵝，忠淸道當次，故依例預給價米於主人處，使之趁節封進矣。今月已盡，所得，只是十一首，其餘一首，則尙未來納，未納主人，已自本廳囚禁，而待其准數捉得，退期封進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下番見存三員內，校理徐宗伋，副修撰金龍慶，俱以違牌坐罷，臣師聖，獨爲入直，而下番之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明日當差出，不必續續開政矣。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來十二月朔祿俸，竝更爲輸納，則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皆以爲情勢之不安，與前無異，屢勤輸送之命，而終不敢秪受云，而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丙午式年雜科覆試，定在來十二月初二日，自前首堂上，例爲進參，而今者判書移職後，未及出代矣。曾前雖有啓稟後，次堂上備員開場之擧，而此異應行之例，自下不敢擅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亦依此擧行。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李秉泰辭疏，旣有還給之命，更卽牌招察任，郞廳金相奭，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洪致中五度呈辭。答曰，箚單之批，別諭之往，具悉心腹，而卿心逾邈，巽章連上，愕然之極，實欲無語。今日卽一陽之回矣，古人閉關愛仁之意，可謂切矣。況今國事岌嶪，生民困瘁之時，正上下精白，體乾元爲政之時，而予之否才凉德，所恃者何，而卿若是邁邁，則予誰與共爲國乎？當陽生之時，思卿切而感慨深矣。卿其須體此意，卽與偕入，用副至望。

○右議政趙道彬三度呈辭。批答上同。

○傳于李顯祿曰，左右相呈辭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洪好人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冒上辭單，庶冀聖心之矜察，伏奉恩批，辭旨愈勤，委曲懇摯，迥出常例，臣固不勝其感泣。而況當復陽之日，益切奉若之誠，念國事之岌嶪，軫生民之困瘁，至以上下精白，體乾爲政之義，責勉於臣，其所以親遇之隆，相須之殷，曠絶古今，設令臣無故在職，識慮淺短，作事憒憒，本不足以當聖眷之萬一，矧今所遭情迹，轉逼危蹙，徒懷憂國之誠，永絶圖報之階，雖欲仰體聖意，進承明命，有不可得矣。撫念平生，寧不悲哉？今臣當退之義，不但臣心之所自劃，卽通朝之所共言，一味壞蟄，轉動無路，分義日至於虧缺，恩數漸歸於屑越，罪上添罪，益無所容，席槀待勘之外，不知所達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卿須勿復過辭，體予懃懇之志，卽爲偕入事，更爲傳諭。

○趙命臣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迫隘之情，危痼之疾，前後箚單，披瀝靡餘，而天高聽邈，一例靳許，泯默虛帶，義亦不敢不得不冒于煩複之誅，復於今日，具長單仰控矣。不惟不獲準請，不賜例批，荐降別諭，辭旨之久益隆摯，尤非賤臣輒必堪承者。噫，節屆南至，微陽潛動，惟帝王扶陽行健之道，其自此肇矣。彤庭獻賀，百工咸造，目今國勢多艱，民憂孔棘，雖在微官末品，猶欲及是時自效，顧惟庸陋，雖不敢自任以調元之責，仰贊奉若之誠，竊自倍激于中，豈不欲卽起承命，以副我聖上對時求助之至意，而名以大僚，而遭如臣不安之端，則不終朝而鞶褫，儓輿亦知去就之節，久已決矣。中書政軸，緣臣而虛曠，至使聖明，獨任宵旰之憂，若論辜犯，誅戮且輕，而鎭日籲呼，添一新案，跼蹐高厚，誰因誰極，一病綿淹，都無神爽，仰對之辭，亦欠倫脊，伏地俟罪，第切戰惶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卿須勿復過辭，體予懃懇之志，卽爲偕入事，更爲傳諭。

○刑曹參議李秉泰疏曰，伏以，臣見差實錄都廳堂上，今已有日，其間召牌臨門，且至三矣，而臣猶頑然不動，偃然不起，終莫之秪承，據其迹而論之，豈不甚愕然，臣於此任，固自知其萬萬不稱焉，故敢爲是耳。臣請略陳其不稱之狀，以聽殿下之處分焉。臣夙聞實錄都廳堂上，專掌纂史，纂史，是有文學者之任，國朝以來，最重斯選，苟非宗工鉅儒，爲當世所推，則莫能居之，豈是藐然後進，如臣不才者，所可擬議乎？臣少無聰明，晩更偸惰，於文學，本非其長，未嘗熟半部之書，而用一日之力，記誦著述，都不如人，從事於擧子之業，而剽竊章句，汩沒場屋，偶然一第，亦云僥倖，半生伎倆，蓋止於此矣。自前年春，因緣際會，弁髦祿仕之義，馳騖名宦之塗，侍講掌敎，俱非其職，而苟然承當，不知遜避，臣每一念至，惶汗自流，伏況編摩簡牒，記言書事，定先朝之信史，責望何如，而反謂臣能堪是役乎？噫，以臣而可爲，則將何人之不可爲也？且以朝廷任史之道論之，雖閑慢差除，猶合難愼，今玆汗靑之托，尤宜必待其人，而不問當否，擧以授之於臣，駭一時之聽聞，來四方之譏議，臣誠不識其何故也。臣自聞此命，悸慄慙恧，心若醉而顏發熱，彌旬徊徨，不知所處，亦未敢卽入文學，以煩控免，有若應處是任者，猶以辭讓爲例也。然聖明，豈不諒如此，而促令察任，必須臣自陳其淺陋之實，冒濫之恥，然後庶蒙鑑燭，亟賜改正，故不憚猥瀆，敢伸呼籲，是特就其才分而槪言之耳。臣於此外，竊又有危懍不自安者，顧臣出身纔及四載，從仕未滿二朞，而遍歷淸顯，仍躋下大夫之列，至於史局，則由郞屬而進堂上，直踰月之間耳。班序之凌躐太過，名器之屑越轉甚，此非臣薄能眇福，所可耐得，矧惟臣妄以惜恩賞愼擢用，爲今日第一義，故章箚之所論列，筵席之所敷奏，每眷眷於此義，而遽以臣親犯其戒，惕然而驚，恤然而憂，殆不知寢食之爲安也。臣衷情所迫，有此覼縷，雖欲掩諱其醜拙，強抑其兢畏，以奉明旨，而其如辱國體傷私義何哉？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加省納，特命鐫遞臣實錄春秋之任，以嚴官方焉。因念臣於日者，再入喉院，輒以慢命罷去，近又洊犯違傲，久事撕捱，此其罪，實關倫經，宜伏鈇鉞，伏願遄降威罰，□示具僚，不勝幸甚。傳于李顯祿曰，還出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