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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英祖/四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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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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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柳命凝gg兪命凝g。右承旨李濟。左副承旨柳綎坐直。右副承旨權益淳。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李載厚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徵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齋戒。

○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背,暈下有履,外暈上有背,色皆內赤外靑,白氣出自左弭,逶迤向東,良久乃滅。

○柳綎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洪重徵在外,執義黃晸陳疏受由,掌令洪尙容武二所進,持平曺命敎武一所進,尹尙白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濟啓曰,領議政箚子到院,而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廷濟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又啓曰,右副承旨權益淳,昨日自鄕入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參試官都摠府都事李景淑,以左捕盜廳兼從事官事,昨日囚禁,莫重科場試官之任,不可暫曠,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武二所參試官李景淑,以左邊捕盜廳兼從事官,昨日囚禁,其代,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前望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濟,以禮曹言啓曰,私廟展拜,常以每年季春稟定事,曾已命下矣。展拜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旬前推擇,可也。

○傳于尹㝚曰,召對爲之。工曹佐郞尹東源,同爲入侍,《心經》持入。

○柳綎啓曰,今日召對時,工曹佐郞尹東源同爲入侍事,命下矣。使之催促,則以爲昨日迫於嚴命,逃遁不得,一番登筵,已是萬萬猥越,豈敢視爲常事,鎭日冒進乎?雖極惶悚,終不敢趨承云,玆以微稟。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大報壇親祭時,寶劍侍衛,不可不備員,而摠管十員內,都摠管金東弼,副摠管具聖任,受由在外,都摠管權以鎭,以薦俎官,先詣享所,副摠管洛春君培瓜滿,趙儐武二所試官進去,李翊漢以身病,本職未肅拜,李復淵呈辭受由。無故行公之員,只是三員,寶劍四員及前後侍衛,將無以備員,令政院急速稟旨變通,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俾無臨時窘急之患,何如?傳曰,允。

○尹㝚,以禮曹言啓曰,私廟展拜,取稟草記,傳曰,以旬前推擇可也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三月初九日、初十日俱吉云,此兩日中,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初十日定行。

○又以禮曹言啓曰,私廟展拜時,王世子隨駕,冠禮後,循例取稟事,曾已命下矣。今此展拜時,王世子隨駕一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隨駕矣。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於昨者,得見湖南御史李匡德疏本,其論斥臣身,至爲深切,臣雖不肖,待罪廓廟,攻砭之來,理宜安受?矧惟匡德之辭令,其不遜悌久矣,非今創覯,亦奚以爲異哉?然玆事,實未嘗容臣毫分計較,只循惠廳之言,使司吏行文書耳。然惠廳苟不是也,亦何能曲循,而顧其蕩殘已甚,貢價不繼,已累月,徒以地部,方取給於諸司,不得竝行假借,只束手以待新捧,都民無價而貢,怨聲干天,玆豈一時支綴之道哉?況所謂新捧,視去年益少,明春窘乏,當倍之矣,旣不可用天而分地,當何以爲計也?只有量入爲出一路,而斯亦何能猝然辦得哉?該廳之計較,只出於支繼負逋,紓貢民目前之急,非欲取此以實倉廩府庫,爲聚斂之事,不知於何容大觀耳。夫湖民與都民,均爲赤子,一視同仁,何厚何薄,信如匡德之言,只救湖南足矣,都民雖倒懸不暇顧,寧有是哉?湖南非必萬斛而後適足,姑從惠廳所言,七千八千而止,船價亦視此爲率,不足則以嶺南米足之可矣。此猶不可,則從容論說,請其悉用初畫,亦未晩也,何必勃然於中,不自按納,必吐出一口氣,然後爲快哉?至如金麟慶事,臣爲李道謙,遂一情面,何利焉?是乃全不識臣意耳。然臣忝竊至此,擧措不能服人,所見斥,實非尋常,義不可復抗顏於百僚之右。伏乞聖慈,亟賜罷斥,俾公私俱幸。臣於此,竊有所獻。匡德之所云云,於此事,雖不着題,乃其言則誠至論也。所謂天生斯民,必作之君,非使君,設倉廩府庫,以厲民以自養也。特使君,食此倉廩府庫,償其牧天民之勞云者,卽聞以一人治天下,未聞以天下,養一人之說也。所謂但計一年之入,而辦一年之用,毋計一年之用,而責一年之入云者,卽量入以爲出之說也。曾於筵席,屢進此義,而其說出之明白痛切,固未能若此,誠合於九重座右之銘,殿下苟恒以是爲心,恒以是爲事,則存諸中者,光明洞徹,發於外者,本末兼該,崇儉節用,不待於勉强,足民裕國,可必於期歲矣。伏願殿下深留意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李匡德疏語,誠涉未安,而本來伎倆,卿何爲嫌?然其疏語則是,故予亦留意矣。卿言又是,可不體念焉?卿其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戊申三月初一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柳綎,侍讀官趙顯命,檢討官吳光運,假注書李載厚,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以次進伏。趙顯命讀《心經》,自程子曰顏淵問克己復禮,止別求心之本體,則無此理矣。上曰,下番讀之。吳光運讀自朱子敬齋箴,止其言持敬工夫周且悉矣。顯命起而伏曰,克己復禮之義,已講於《論語》,聖心固已領會,而大抵己者人慾也,禮者天理也。苟能割截人慾,存養天理,工夫下手,久久漸熟,則視聽言動之節,自無流蕩之失矣。以四勿之目論之,人心之發,由於視聽,而過則易入於流蕩之域,然而視聽言動,亦人人所不可無者也。塞其蹊逕,則不過爲枯木死灰而已,必須就其視聽言動之中,察其禮與非禮,合於禮則爲之,不合於禮則勿爲,克己復禮,四勿之大義,如是矣。上曰,然矣。光運曰,心學之道,要當先制其外,以養其中,常於視聽之際,必加審愼,察其邪正,則存諸內者常堅持,而自無非禮之干矣。上曰,然矣。顯命曰,視箴,說心,聽箴,說性,互換說也。得從目而入者,只是邪色一段而已,入於耳者,淫聲之外,又有外面言語來誘之,其爲害,比視尤大,而以緩急言之,則視比聽,稍急矣。上曰,互換說,何謂也?顯命曰,大體互換說也,諺云,開眼便錯視,所以就心上說,是故以視屬心。子思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蓋人所同得於天者,內而有仁義禮智之性,而楊朱、墨翟詖淫邪遁之說,交攻於外,有以捁亡其本然之正,此聽所以就性上說也。光運曰,人之日用,不越乎視聽言動,視屬心,聽屬性之說,汎看則似近牽補,而熟看則可以領會矣。蓋開目則外物輒見,而見其不正之色,則此心便動,視固爲害之急者,而說其深害處,則猶不如聽之爲大,詖淫邪遁之說,皆從這聽入,紛紜應接,馴致濡染,其爲害,不特目見邪色之比,上番所達之言,善矣。顯命曰,識見之病,最爲學問之大害,吾儒之義理無窮,耳可得聞其說,而目不可見其形體,必須了然聽得,無少疑晦,然後可以融會貫通,而吾之本然之正,亦有以涵養矣。厥或耳聞而一有差誤,則其爲心術之害,將不可勝言,而終必捁亡其本性,是故視之病,猶可改也,而聽之害,終難救藥矣。上曰,其言是矣。光運曰,言箴有曰,傷煩則支,凡人辭令,宜戒煩碎,況君人之言,尤貴簡當。常伏見備忘辭旨,太存枝蔓,恐或爲傷煩之歸,若於微細之處,過費精神,則豈無勞弊之慮耶?臣每欲仰達而未果矣,適因文義,如是敢達矣。上曰,其言誠好矣。光運曰,法外禮外之言,所當戒者,而犯之亦易,是故昔劉安世,問司馬光以行己何先?光答曰,自不妄語。入安世初則易之,後乃點檢,始知其難,日用行事之間,深加省察,久而乃誠,此雖異於聖人之誠,而亦有得於禁躁妄之義矣。臣等,有愧於古之講官,而顧其區區願忠之誠,亦不下於古之人,獻芹獻曝,皆眞知其味,故獻於其君,臣則素無工夫,如是强說,便同虛言,固何足動聽,而其在詢芻蕘之道,亦不可以人微而忽之。凡於日用之際,常存聖念,發於絲綸,及其他酬酢之處,猛加點檢,則存諸內者,自有靜專之美,而發於外者,可無躁妄之弊矣。上曰,其言最好,當留意矣。顯命曰,聖賢之言,必有躬行之實,然後方可有效,光運所達之言,誠切實矣。上曰,然矣。顯命曰,哲人、志士,分而言之,而本意則兼該而言也。誠之於動之微,而以知其幾,守之於動之著,而以勵其行,此蓋摠括動之精粗,而白雲許氏之言,則以內外之動,區別說去,先儒所見,主意各殊,而許氏之言,亦好矣。內有矜持之工,然後行於外者,粹然一出於正,天理流行,自無間斷之弊矣。苟無此,則暫而難久,其所勵行者,不過爲霎時之工,而安保其長存乎?帝王家嘉言善行,無過於堯、舜之道,時君世主,孰不知好,而內無實心以守之,則未免虛僞,而人慾根柢,潛發於不知不覺之中,此最惕念處也。臣有所懷,惶恐敢達矣。向者宋寅明,以史局事請對時聖敎,歸傳于史廳大臣,相與感歎,此固實心根柢處,培養堅固,則枝葉暢茂。培養之責,寔在玉堂,因以此勖勉臣等,殿下特加自省,實德實心上,根柢深厚,則臣等感激之忱,當不可勝達矣。上曰,勉戒之言,誠甚切至,當各別留意矣。光運曰,趙顯命之言,好矣。人君做得一好事,而苟無持守之法,則此心便不固。唐德宗初年,務去奢侈,政令亦不無可觀,而鮮克有終,此無他,其心一時而已,不能深結根本之致也。行一政,發一令,常察此私心乎,公心乎?公心則行之,私心則斷然割去,每事如是,則左右逢源,無非公心,一政一令,無不出於天理之公,而自無私慾之累矣。上曰,前代之弊,皆由於執心之不固,其所陳達之言,誠好矣。光運曰,一棒一條痕,一棒,語錄也。以杖撞擊,輒有一條之痕,言其分明也。上曰,語錄乎?光運曰,語錄也。四箴爲說,多少添減,不得精密切當,殿下於此,沈潛熟看,則可以領會其要旨矣。上曰,其言好矣。顯命曰,只見而已,則何以有益乎?必以一字一句,無少放過,眞切體驗,則旨意之精密,可以有實見得矣。上曰,其言尤好矣。顯命曰,范浚心箴,存者幾希之說,可謂切矣。蓋此心至微,而自外攻之者,端緖甚多,治之亦難矣。帝王治心之法,視匹庶爲尤難,此豈天之賦與者,貴賤有異而然哉?但旁無師友講劘之益,內有宦妾宴安之毒,無所畏憚,任其得肆,接於耳目者,無非害心之物,此所以難於匹庶,而治心不得之害,又有大於匹庶。匹庶則不過一身一家而已,帝王則上而宗社之托,下而生靈之寄,皆隨而覆亡,治心之難,旣如彼,其害之大,又如此,其可不克念克敬,而有一毫放忽之念耶?必須懋實心於誠敬之地,一念罔忽,然後衆慾退聽,此心安泰,以致百體之從令矣。以一身,喩一國,則殿下,國之天君也,臣庶,卽殿下之百體也。凡於政令之間,推實心而行之,則方寸淸明,惟彼耳目動靜,不敢爲此心之病,凡此臣庶(庶)),孰敢有違於殿下之令耶?特留聖念,毋或少忽,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其言最好,當留意矣。光運曰,慾字,大體最難制得,或於隱微之中,一有纖毫之差,則淸明剛健之體都盡,而私慾漸萌,潛滋暗長,則聲色土木之娛,安保其必無乎?克念惟聖,罔念非狂,勤忽之間,聖狂斯判,此豈非人君之省察處耶?上曰,其言好矣。光運曰,趙顯命取喩之言,極好矣。天地萬物,皆吾一體,宇宙間許多物事,無非擔付於吾身者,惟當盡其己分,而操存省察之工,一有未盡,則便是一體之不仁,此仁字,卽性理家仁字也。苟能存誠克敬,使淸明剛健之體常存,則凡天地間百千萬物,咸囿於方寸之內,而與天同其大矣。上曰,其言尤好矣。呂伯恭忽之忽字,何意耶?顯命曰,輕之之意也。光運曰,孺子之歌,聖人不以小兒之言忽之,至曰小子記之,聖賢聽言之道,必以公心,故范埈gg范浚g非理學,而朱子不論其人品之如何,惟取其言而記之,伯恭忽之,此豈知言者也?上曰,變化之前乎,何以忽之?顯命曰,變化之後也。常時,人品寬弘,未嘗有忽人之意,而似以其言之無高妙,故忽之也。然不見本語,不敢强解矣。光運曰,東萊名儒,信東坡,不如南軒,而其文章纖妙,非道德之言矣。顯命曰,佛者,有觀心之說,禪家向壁工夫是已,塊然兀坐,全廢視聽,心爲主宰,然後方可視聽,而此則不然,以心觀心,是乃心爲兩件矣。人心道心,只以其正與不正,而異其名。然而恐學者以操存精一,認爲兩般心,不能無惑於佛者之說,故朱子有憂於此,非爲觀心之說,以證佛者之謬,而明吾儒之正道也。光運曰,此與陽明之學相近矣。顯命曰,釋氏出於周昭王二十四年,而不入中國矣。東漢明帝時,始爲延佛,其道遂行於中國,至於六朝而尤盛,然而其言不過文飾老、莊之言,故人之從之也不甚多,而亦不爲吾道之痼害矣。達摩始爲心性情之說,依俙於吾道,此說一出,而誑惑一世,雖英雄之士,往往從之。程、朱出於其間,痛其言之微近理而大亂眞,羽翼斯道,闢破邪說,而陸九淵竝時而生,往復論辨,終不得受其澤矣。至於大明之世,王守仁輩繼出,陸說大行,朱學幾絶矣。光運曰,大抵心本虛明,禪學以心觀心,心上少有光明,則謂之頓悟,吾儒之學,博雅然後,一以貫之,其工夫階梯甚多,學者厭其高遠,以禪學,視爲捷逕,靡然趨之,宗普者出,而假托儒家文字,粧撰說出,學者之誑惑益甚。至如九淵之學,一味禪會,陽托尊儒,陰諱其學,雖以鴛鴦繡出從君看,莫把金針度與人之句見之,可知其全諱其學矣。朱子生前,其說只行於江西,而王陽明輩出後,遂大行於一世,道德之學,幾乎熄矣。顯命曰,敬齋箴,自正其衣冠,至對越上帝,凡此十六字,乃一箴之綱領也。持敬之要,不在多言,卽此十六字,可以盡之,靜處用此工,則動時必有效矣。敬字依據處,向者李宗城,亦已達之,而論其要旨,不越乎十六字矣。上曰,其言好矣。上掩卷。諸臣以次退出。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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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李濟坐直。左副承旨柳綎坐直。右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仕直李載厚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徵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

○巳時,日暈。夜二更,黑雲一道如氣,起自坤方,直指艮方,長竟天,廣尺許,良久乃滅。

○權益淳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洪重徵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洪尙容武二所監試官進,持平曺命敎呈辭,尹尙白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來言,結陣後懸燈,人定後刁斗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今此大報壇親祭時,寶劍侍衛,不可不備員,而無故行公之員,只是三員,令本院急速稟旨變通,口傳差出事,允下矣。都摠管金東弼,副摠管具聖任,受由在外,都摠管權以鎭,以薦俎官,先詣享所,副摠管洛春君培瓜滿,趙儐武二所試官進去,李翊漢本職未肅拜,李復淵呈辭受由。寶劍四員前後侍衛,無以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瓜滿與受由之代,竝令該曹口傳差出。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纘新、密陽君梡爲副摠管。

○備忘記,傳于李濟曰,史官一員待命。

○傳于李濟曰,大提學連往實錄廳,已盡補闕耶,問啓。

○尹㝚啓曰,大提學連往實錄廳,已盡補闕耶,問啓事,命下之後,實錄郞廳,卽爲出牌,使之進來,而本廳該吏,不卽擧行,以致遲延。今方更爲催促,而事體至爲未安,當該郞廳推考,該吏稽緩之習,不可不懲治,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提學連往實錄廳,已盡補闕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實錄廳,則以爲大提學尹淳,連進實錄廳,看審印役,補闕則已了當,而方有修潤之役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兵曹判書吳命恒,以湖南御史李匡德疏語,引嫌陳疏,原疏纔已退却,而大報壇擧動,只隔一宵,本兵之長,不可不進參,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爲之。李匡德不諒之語,何必深嫌,而已諭於大臣箚批,則何撕捱之數數哉?

○備忘記,傳于權益淳曰,自先朝,紙品過厚者申飭,此費其浮而務於繪故也。然祭文紙與奏咨文紙,各有定制。今日皇壇親祀祭文紙,品劣色粗,故親押之時,欲爲使之改備,而已當受押,更書重大,仍爲塡祝,而當該進排官,難免不謹之責,從重推考。

○傳于柳綎曰,皇壇親祀,事體至重,年前已有下敎,而壇內下人,甚爲紛沓,禁喧郞廳及押班監察處,各別申飭。

○李濟,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與大報壇親祭相値,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皇壇擧動時,路由西所,前出朝宗門,而訓鍊都監作門,在西所,與朝宗門兩間,其一半則宮城外,全無環衛,事極疎虞,已爲嚴飭兵曹與訓局,使之別爲巡警,而聞訓局七色軍累百名,例爲排立於作門之外,若使之自作門,限耀金門,排立嚴警,別爲作門,禁人出入,則警備似爲着實,依此擧行,後亦爲例之意,令政院卽速分付,何如?傳曰,允。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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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李濟。左副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權益淳。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李載厚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申時,日暈。

○尹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政事,過國忌後爲之事,命下矣。今日,親祭正日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濟啓曰,右參贊鄭齊斗偕來史官金尙翼,身病甚重云,他史官替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韓德良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尹㝚曰,明日大提學命招。

○戊申三月初三日三更一點,上具冕服,乘屋轎,出宜春門,侍衛諸臣陪從。大駕入大報壇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上詣壇所,行四拜禮訖,詣盥洗位。上曰,盥洗位儀節,諸承旨各有所任,而不卽擧行,極爲疎漏,諸承旨,竝從重摧考,出擧條上詣神位前,行晨祼禮訖,上行三獻禮畢,行四拜禮。上詣壇上,行飮禮,受俎,降復位,行四拜禮。上曰,禮畢後,大臣入來之意,注書出去傳諭,與之偕入,可也。假注書尹光毅,承命趨出。上詣燎所。上曰,皇牓望燎,事體至重,而付之守僕,事甚未安,大祝進詣爲之,可也。都承旨李廷濟曰,使大祝及禮房承旨,同詣爲之,似爲得宜。此後則以此作爲節目,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尹光毅趨入啓曰,禮畢後入來之意,傳于兩大臣,今方偕入矣。李廷濟曰,注書直達,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注書之直達,非特今番,勿爲推考,申飭此後,可也。上還小次。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入侍。上曰,自昨年見之,壇所儀式,多有未盡處。至如皇牓奉入之椷,當用黃漆,而用紅漆,樽床巾,亦當用黃,而又用紅。就享位與飮福位見之,則予之拜席,用黃緣黃花席,一立席,雖是微物,而豈非未安者耶?不可不急速變通,令禮曹議于大臣,而卿等未能親見,故使之入來矣,試言所見。光佐曰,凡於神位所屬,皆用黃色,而屬於殿下者,當用應用之色,事理則然,聖敎至當矣。臣等旣已入來,進詣奉審,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臣等進去奉審,則拜席與飮福席,果是黃緣黃花色矣。上曰,令禮官考見前例,議于大臣,稟定擧行,可也。出擧條光佐曰,臣等,先爲退出矣。上曰,唯。大駕還入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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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李濟式暇。左副承旨柳綎坐直。右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尹㝚。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李載厚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下直。慈山府使裵泰朝,龍岡縣令趙尙慶,新昌縣監李嵩鎭,陽德縣監金礈,安興僉使楊憲益。

○李廷濟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朝講爲之。

○又啓曰,大提學尹淳,承牌來詣矣。傳曰,書題書入。

○權益淳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洪重徵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洪尙容武二所監試官進,持平曺命敎呈辭入啓,尹尙白未肅拜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尹㝚曰,明日朝講後,當行次對,以此言于備局。

○傳于李廷濟曰,下直守令、邊將及還下去差使員,留待。

○傳于李廷濟曰,下直守令邊將及還下去差使員,引見。

○傳于李廷濟曰,工曹佐郞尹東源,使之入來。

○尹㝚啓曰,工曹佐郞尹東源入來矣。敢啓。

○傳于權益淳曰,工曹佐郞尹東源,同爲入侍。

○傳于尹㝚曰,都承旨持書題,與大提學,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以來。

○尹㝚啓曰,今日泮製時,藝文提學徐命均,弘文提學李㙫,竝卽牌招,預爲來待賓廳,以爲依定奪同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忠淸監司,以公山縣監李慶遠罷黜狀啓,傳于尹㝚曰,此狀啓,明日次對時持入。

○以慶尙監司,以晉州等官居守直軍私奴重完等燒死、渰死事,及平安監司,以龍川等官居金旕先等渰死事狀啓。傳于兪命凝曰,燒死人等,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書筵進,參議尹惠敎進,行都承旨李廷濟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進,參判趙最壽病,參議朴乃貞進,參知鄭壽期病,左副承旨柳綎進。

○吏批啓曰,卽接司饔院、司僕寺牒呈,則主簿吳命集,主簿金聖廈,除授後,過限未肅拜,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赴任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鼎興、權㝢,俱以年老病痼之人,本職除授之後,末由起動,尙未肅謝,其在分義,極爲惶悚,斯速入啓處置之意呈狀。其老病如此,無望出肅,則雖西樞閑局,不可一向虛帶,李鼎興、權㝢,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新除授廢茂山萬戶崔昌奕呈狀內,渠以無兄弟之人,老父今年七十,人子情理,決難遠赴於數千里外地云。邊將之親年七十,獨子無兄弟者,許褫其職,已有定式,崔昌奕,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御營廳哨官閔廷楗,本營中日時,騎騶五中,及第崔崙華,水原試才時入格,訓鍊都監知彀官安廷老,本營鳥銃一千柄監造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閔廷楗,雖已資窮,未經準職,崔崙華、安廷老等未資窮,未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兵批啓曰,全羅左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守令、邊將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始炯爲執義,李壽益爲獻納,朴泰鎭爲敦寧判官,尹淳爲戶曹參判,具命圭爲光州牧使,閔廷模爲慶山縣令,林象岳爲典牲奉事,李徵龜爲顯陵直長,李益焌爲翼陵參奉,李宜壽爲童蒙敎官,柳汝霖爲典籍,鄭羽良爲校理,吳光運爲副校理,鄭錫五爲應敎,權啓爲安奇察訪,金聖游爲司僕主簿,吳命瑞爲司饔主簿,學諭黃泰彬單付,兼持平尹光益,兼監察兪健基,減下,前牧使韓範錫,今加嘉善,折衝李泰昌、林英昌,今加嘉善,以上加資事承傳,以李廷彬爲全羅左水使,朴東樞爲慶州營將,朴鶴齡爲臨津別將,李泰斗爲都摠經歷,金來慶爲訓鍊僉正,韓錫朝爲訓鍊主簿,副護軍李益馝,司直徐命彬單付。

○以奉常寺啓目,以西籍田典僕許富齊上言回啓。傳于權益淳曰,此公事,明日次對時,持入。

○李廷濟啓曰,臣承命,與大提學臣尹淳,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收券五百九十一張以入,而酉時旣報,故試券卽爲停收,限內所收之券,作軸以來矣。及到闕中,則酉牌始爲來揷,此必館隷奏時之際,徑先來告之致,極爲痛駭。當該奏時人,令攸司囚禁,從重科罪,以懲日後,何如?傳曰,依啓。科次以入。

○權益淳啓曰,明日朝講時,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呈辭入啓,或未肅拜,或呈辭,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呈告未肅拜人員,明日待開門,竝爲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全羅右水使李守身啓本,歲抄限內不得修啓待罪事。傳于權益淳曰,勿待罪事,回諭。

○柳綎,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北漢留營字內,大東門門樓及虹霓石改修事,已爲入啓矣。今月初七日始役,而出番鄕軍五十名,依前例,限畢役赴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兵虞候河德裕,德川郡守李萬郁,孟山縣監洪禹楫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河德裕、李萬郁、洪禹楫,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陳奏使一行,赴京時所把驛馬,必須前期分定,可無未及之患,應把驛馬三十九匹內,忠淸道八匹,全羅道九匹,慶尙道十四匹,今三月二十二日京中逢點,江原道四匹,咸鏡道四匹,同月二十七日直送安陵逢點之意,各道監司處,知委,何如?傳曰,允。

○尹㝚,以禮曹言啓曰,大王大妃殿進宴外習儀,初度今三月初十日,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進宴內習儀,二度同月二十六日,三度二十八日設行事,啓下矣。外習儀初度日,與私廟擧動相値,內習儀二度、三度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散齋相値,不可不進定。外習儀初度今三月初九日,內習儀二度同月二十二日,三度二十五日設行事,分付進宴廳,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鳳齡手本,則保放罪人柳復明,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佐郞申致雲,今日出肅之後,旋以監軍受點,而聞其身病猝重,決難受牌就直云。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無軍將官去二月朔試射時,哨官姜碩興、卞雲瑞俱未滿四中,依例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南陽監牧官句管五牧場牧子冒錄投屬之類,汰定軍役事,上年秋,因南陽前府使金致垕榻前陳達,自本寺,實假牧子竝六十四名汰送矣。厥後本府又以三十八名,勒定良役,而考其所報成冊,或五六十年,或二三十年前入屬牧卒,竝爲充定者,極涉駭然。限五式年內,牧子子枝外投屬之類,使之充定軍役。五式年以前所屬牧子之混同定役者,嚴飭本府,卽速頉下,俾令牧民安堵,無至渙散之弊,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戶曹言啓曰,奉朝賀崔奎瑞歲時及春秋周急事,曾有定奪矣。今春等周急米八石,太三石,赤豆一石,石首魚十五束,民魚十尾,鹽二石,燒木二百斤,炭三石,依前定奪,以地方官會付穀物輸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頃因江原監司狀啓,木物定價發賣事,定送算員事,旣已定奪。今方下送算員,而道里旣遠,周行諸處,勢難以私持一馬,累日遠道可以支堪作行。所過各驛,定給一卜馬一從人,次次替送,以爲周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各道水陸操鍊,每因凶歉,輒令停止,誠出於萬不得已,而戎政之疎虞,實甚可慮。各營將今春巡點,尤甚邑外,簡其騶率擧行事,旣已稟旨,行關各道矣。卽接全羅兵使趙儆牒報,則別遣御史以爲,上京時,曾以此事,啓達筵中矣。備局關文如此,當更報備局,變通停止,待回下後擧行云,故不得擧行,有此馳報云。軍務一事,事體至重,非如他事之可以便宜伸縮者,朝令一下,更無中間寢閣之道。設令御史別有意見,一邊任其擧行,一邊星夜馳奏,事理當然。當該閫帥,亦非可以御史之言有所遲退者,所當以軍務與他事有異,更有朝令之前,則不敢停止之意,復于御史,一依朝令擧行,而今者御史私令停止,亦無啓聞之事,兵使又因御史之私自分付,莫重軍務,不卽奉行朝令,此實無前之事,誠極寒心。御史李匡德處,爲先發關,問其曲折,兵使趙儆姑先從重推考,巡點一款,不可仍爲停止,以損體統。卽當使之斯速擧行,而但念往復之際,多失日子。卽今春耕方急,聚軍點閱,已有奪時之慮,而三月之內,勢難畢巡,則尤爲非時,大妨農務,不可不深念。營將巡點,姑令停止,嚴飭各其邑,逃故闕額,着實充定,俾無軍務虛疎之弊宜當。以此該曹及道臣處,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忠淸兵使李鳳祥,頃者以春等巡操擧行之意馳報,故更爲具由啓聞,待回下擧行之意,題送矣。厥後尙無更爲啓聞之事,事甚稽緩,從重推考警責。向因他道稟報,兵使巡歷停止,營將巡點擧行之意,定奪題送矣。卽今春耕方急,此時聚軍點閱,有妨農務。上年秋巡旣行,亦非久廢之比,營將巡點,竝爲停止,只令各其邑,逃故闕額,着實充定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臣等出榜詣闕之際,李世雄稱名擧子來訴,渠以俱三技,見漏於榜目中云云,故臣等不勝驚駭,取考諸試冊,則李世雄名下,一二矢入格,三矢則不同隊擧子李萬己名下,三矢俱入,而李萬己,則無着名於元單中,李世雄則明白着名於元單中,事涉疑訝,問其所射六兩步數於李世雄,則一二三矢步數,一一符合於萬己名下所錄,萬己則柳、講兩技,俱爲呼不明,是字標誤爲換錄,有此相左之致,渠之稱冤,果是實狀。元榜目中,依第次載錄李世雄姓名,而臣等不察之罪,在所難免,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草土臣李漢謙疏曰,伏以臣父故左參贊臣玄錫所撰《明史綱目》,朝家將欲刊行,而以傳寫多舛,丙午夏,詞臣陳達取旨,令本家校正。臣不肖,自承是命,私心榮幸,晝夜孜孜,罔敢少怠,今始訖工,投進宸嚴。臣官微人賤,且在憂服,極知疎瀆,有所不敢,而第臣父平生精力,盡在此書,其所撰述之本意,聖上無由俯燭,故玆不避僭猥,略暴梗槪焉。蓋《皇明史記》之流傳於我東者,有典則統宗,通記編年,大政記,若而書,而皆不過爛報謄箚,或一事而散出於數年之間,旣不能總會,或微事而錯擬於大題之目,又無所標拈。至於我國所撰記略書,則太簡以而疎,且止中葉,嘉言善謨,紀載未周,宏綱大猷,徵信難該,故臣父嘗慨然於斯曰,我國之於皇明,義則君臣,恩猶父子,而旣不能握抱氷火,以報再造之洪恩,又不能揚翊聖烈,以彰立國之宏模,則此豈非我東之責,而於尊周之義,何如也?及伏見肅宗大王御製隆武堂二絶,則又不覺扼腕裂眥,喟爾而歎曰,聖心之不忘薪膽,有如此者,臣雖欲碎首橫屍,仰副睿情,而無可着手處矣。無寧裒取諸史,檃括成書,使昭代之宏綱大猷,嘉言善謨,垂示於後,則庶可以表揭我聖上不忘皇明之至意,而亦將有辭於天下萬世矣。遂自癸酉秋,廣取諸史及野史列傳子集之類三十餘秩,參互考證,決意編摩,律以《紫陽綱目》之例,繼之宋元諸史之下,而恒以職務鞅掌,纂修多妨爲憂。乃於丁丑辭疏,有六七年丐閑之請,而肅廟特下嘉奬之敎,勉以從容卒業。臣父承命感激,硏摩益勤,而不幸積勞成疾,輾轉沈痼,書纔成而身已沒矣,則不但逝者之齎恨無窮,抑亦擧世之所歎惜者也。甲午年間,肅廟命玉堂,收入草槀,而臣家有二件本,一則最初刪本,一則再刪草本,而再刪本則點抹胡亂,不可上塵,初刪本則謄書稍精,故遂將初刪本以進,則肅廟又令直入大內,省覽數月,特命繕寫御覽本,而厥後聖疾彌留,終抱遺弓之慟,嗚呼,此豈特臣不肖私家之至痛而已哉?何幸我聖明,繼肅廟之遺志,念尊周之大義,遂命鋟梓,以廣傳布。嗚呼,是書之不泯,非但臣父一片苦心,庶可少伸,其亦有光於聖德者大矣。臣卽就家藏暗草及諸史列傳,參考照校,則所謂暗草,曾經臣父之再刪,故去其重複,芟其繁蕪,添之以史斷註脚,係之以附錄補遺,而視初本,筆削頗穩,編綴愈精,輒敢淨寫一帙,冊凡三十,而臣久未縻劇職,旋罹巨創,謄校之役,致淹歲月,臣罪萬死。抑伏聞其時,筵臣以書中,燕王擧兵及自立爲帝二綱,疑其未妥,至有收議之請云,臣未知諸臣獻議之如何,而臣父在時,亦有此等議論,故臣父與當時名輩之深於史學者,擧此商確,則皆以爲,我朝之尊皇明,得如孔子之尊周,亦可以止矣。孔子之作《春秋》也,諱魯而不諱周。我人之於皇明,卽孔子之於周也。夫以孔子之聖,曾不諱之於周,而今欲令我人,諱之於皇明則固矣。是以,臣父序文曰,世變矣,時往矣,公議攸竢,亶在此日,則曰微曰隱,亦有所不必用也。臣父之所嘗權衡,可見於此矣。惟殿下,竝垂察焉。臣無任涕泣震越,惶恐俟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觀爾疏,又看冊子,可見爾父之深工矣。

○弼善朴弼夔疏曰,伏以臣猥以滓穢之蹤,特蒙抆拭之恩,纔叨館職,再近耿光,旋忝宮僚,一陪离筵,至願已諧,雖死何恨,而第臣素患泄痢之病,已成積痼之症,將攝少失,輒復發作,苦歇無常,居恒危凜,而强策病軀,黽勉就直矣。前宵以問安官,往來壇所,暫時處冷,一倍添劇,度數無算,氣息萎苶,僵臥直廬,不能自力,汚穢淸禁,豈無其慮?玆將病劇之狀,敢暴疾呼之忱,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許恩遞,以便調治,千萬幸甚。玆於陳病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事,而竊有愚見,敢此附陳焉。臣於日昨召對,侍講《心經》,而平生伎倆,徒事剽竊,專昧經學上工夫,不能出意見講討,孤負責任,竊自媿悚,而工曹佐郞臣尹東源,乃以名祖之孫,早傳心學,特荷聖朝之眷,初入經筵,討論奧旨,開導聖學,將多裨益,孰不欽歎,而竊伏念,春宮邸下英達之資,方在沖年,蒙養之道,正急一時。若使山林讀書之人,置諸左右勸講之列,則其薰陶之功,輔導之效,豈止於如臣蔑學者循常備數也哉?曩者聖上所以遞其臺職,畀以閑官,使得安意出入於經筵者,實出於推誠待士之至意,而置之郞署,實無意義。今若換授桂坊,亦令勸講於胄筵,則其所裨補於大小朝者,尤豈非切實底道理也?伏願殿下留意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正合予意,其令銓曹,依此擧行,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持平尹尙白疏曰,伏以臣於向日館職,竊有區區難冒之端,再暴苦懇,未免喉司之退却,屢違召命,竟致司敗之下拘,圓扉才脫,天牌荐降,且緣湖南試期之臨迫,不得已忘廉出肅,承命以往,反顧初心,慚忸實多。柏府新除之命,遽下於竣事回還之路,臣於是,一倍惶感,莫省所措。第臣有辱命之罪,玆不敢晏然復命,來伏城外,露章自劾,惟聖明之鑑處焉。臣於奉命南下之時,行到公山界,則吏卒之依例迎候者,旣多不來,亦或逃避,到縣之後,略施推治,以懲諸吏之頑習矣。及夫罷試場還也,復到公山縣,去客舍十餘步,忽有常漢二人,渾身赤脫,立於路傍,大肆怨詈,仍又捽曳臣所帶書吏之隨後者,恣意亂打,幾至死境,踵臣直入客舍,狂號亂嚷,手持刃石,衝突廳上,臣不得不避其凶鋒,入處房中,則打破窓壁,辱罵罔測,在庭邏卒,蒼黃禁斷,僅得捉囚。仍問委折於邑吏,則今此作變兩漢,蓋是臣向日所推治諸吏中,張秀漢爲名人之同生,而因其兄得病而死,謂之杖斃,乃爲此報復之計云。臣始焉驚慘,終又不勝駭歎也。臣之當初推治,實無一毫深治之意,則若干例杖,不過警責而已,而秀漢之死,固不幸耳。且念臣躬奉君命,職兼風憲,設或有杖斃之弊,如使今日,少有紀綱,惟彼所經邑一二常漢,何敢突入殿牌奉安之地,以爲危逼使客之計哉?況其推治,數不過二十,杖不過引路卒所持而例用者也。適會病死,又是邑人之所共知,則稱以報復,如是作挐,實是前所未有之變怪,而亦足以觀俗習之獰凶矣。臣誠疲劣,奉使無狀,遭此侮辱,臣身見輕,固不足恤,而其辱王命而損國體,則大矣。伏乞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爲貽羞朝廷者之戒,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觀疏陳,不勝駭然。令攸司從重科治焉,爾其勿辭察職。

○刑曹參議尹容疏曰,伏以如臣無似,猥膺超擢之恩,濫叨牧禦之責,而辭陛之日,進臣前席,親降玉音,勉諭諄復,臣於是,感戴恩私,殫竭心力,思答委寄之聖眷者,卽臣區區所自勉,而政多迂緩,以致民慢。性本偏滯,易與物忤,一事未措,衆怨先起,投火之變,至及丘墓,緣臣之不肖無狀,居官失道,遭此罔極,心焉痛傷,若受鋒刃。奔哭改莎,雖出至情,經宿離營,難逭重誅,而曲荷聖明之仁恕,只施問備之薄罰,繼以催還有命,試期迫頭,臣雖上念公體,黽勉還任,而下顧私義,痛恨在中。强對吏民,有靦面目,欲擊豪猾,先懷疑懼,雖欲抑情在官,勉效職責,勢有所行不得者,而徒見其病公害私而已,夫豈有一分仍據之理,而試事未竣,久致蹲冒,情地迫隘,媿恧靡容。乃者刑官佐貳之除,史局兼管之命,次第下降,㦖臣難安之跡,開臣離邑之路,導達微懇。雖有大臣之一言,曲諒私情,莫非體下之盛德,尋常內移之行,古人亦比之於登仙,而況今所被恩造,實出於曲爲臣地,則其知榮懷感,尤當何如哉?詞訟簿書之煩,驅策奔走之勞,臣不敢辭,而至於實錄纂修之任,卽係文選,自古必擇文識優洽,史學通博者處之,而況以三品,而膺是任,尤重其選,則決不可人人濫授也,明矣。今雖世級替降,人物渺然,亦豈有如臣之不學無識,而冒居者哉?臣猥藉先蔭,濫通華顯,通籍未久,驟占緋玉,居然齒跡於下大夫之列,官秩亦不可謂太卑微,而臣從官日淺,間又屛黜,身在朝端者,蓋亦無幾。是以前後近香案而侍耿光者,僅二遭耳。雖日月之明,無微不燭,而亦何以盡知臣魯莽蔑學之實狀乎?臣今厭然自掩,冒當不敢當之地,則是臣欺殿下也,又自欺也,臣何忍爲此哉?臣於幼時,爲父兄所勸課,只讀蒙學輩例讀之書,若干卷而已,年甫十六、七,而不幸身嬰奇疾,沈痼濱死者,殆十年有餘矣。一以任便調息爲事,不復留意於文字之間,於經於史,尙多未曾窺見者,頭腦如此,伎倆可知。晩來倖第,不過模倣於同硏之字句,剽竊於騈語之抄集,而及夫決科之後,仍又廢書,竝與模倣剽竊者,而都忘之矣。數行書牘,尙患艱澁,不能通其指意,而或至借手於人,非特臣之自知者如此,朋輩亦未嘗以文詞許臣,而今忽以先朝實錄之重,擧以畀之,欲以圖不朽之傳,是何事也,是何事也?臣事先朝三年,出入邇列,受恩最深,而絲毫莫補,弓劍遽遠,如使臣苟能稍解文理,粗可以揄揚聖德,其欲效續輓之義,追洩攀髥之痛者,豈有窮已哉?顧臣之蒙陋不文,如上所云,實無一分可堪之理,而徒以承命爲恭,冒沒抗顏於秉彤殺靑之地,則其辱聖簡而玷史局,爲如何哉?雖被誅罰,決無承當之勢,而側聽屢日,尙無駁正之擧,引日虛帶,冞增惶媿。玆敢披瀝肝血,縣道封章,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諒臣所辭,非出假飾,竝命遞臣實錄春秋之任,使史事無誤,私分粗安,不勝大幸。臣無任瞻天望雲,悸恐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史局新命,爾何過辭?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右參贊鄭齊斗疏曰,伏以臣以草莽垂死之喘,叨竊寵命,虛紆職名,有累朝廷,罪不可逭。其冒死陳乞,實出萬不獲已,而聖上不賜矜察,反以史官臨召,仍有與之偕來之命,臣每一上瀆,又添一罪,至於今日而極矣。臣惝怳失措,不知今玆誤恩,復何以若是?臣從前素懇,以其朝命之重,猥賤情之難冒,仰以祈免,罔非此意,而亦常以蒙許矣。今則以犬馬年至,癃痼已極,所被恩恕,又至矣。仰賴寵靈,得以耄廢自盡,以卒縷命,其分當然,況今危疾奄奄,莫保朝夕,其困苦賤陋之狀,有不敢仰縷而溷塵者,惟其區區志願,誠切延頸,雖欲一近胄筵,何可得也?其情誠戚矣,然而史官將命,相守不捨,惟此窮荒之地,豈王人所宜淹留也?其公私貽累,殊不勝旣。且今此異數,蓋非常禮,乃國家所以爲夫當尊爵而有職事之所重者,不得已而設此殊擧也,在古則無有,不惟非愚臣今日所可遭者,在聖朝其以是處賤士,恐亦非其宜也。伏乞聖明,特念禮數之過誤,復察下情之窮迫,亟命召還史官,仍許臣盡遞職名,以卒生成,以全公義,臣死且爲榮,千萬至祝。臣無任銜恩畏義,徊徨煎薄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於史官之往,罄悉予意。今觀卿疏,卿辭愈懇,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卿年雖篤,安車就途非難,卿若上來,登對何有?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日幡然,用副予日夕之望。仍傳曰,偕來史官傳諭。

○副修撰李顯謨疏曰,伏以臣曾以無似之身,俾忝桂坊之官,昵近耿光,垂三載矣。其時正當我殿下遜志時敏之日,仰感好問之誠,每當入侍,輒忘庸拙,凡係文義,罄懷陳達,臣亦自知其愚僭,而乃我殿下特察微悃,俯賜奬納,錫賚之渥,顧問之勤,迨若獨偏於臣身,從古以來,人臣得此於君父者,其亦罕矣。臣心感幸,忽忘其身之至賤極陋,而惟以與睹夫聖學之日臻高明,爲日夜欣抃,區區祈祝,不敢以堯、舜以下望我殿下,而螻蟻螢爝,惟以自礪矣。蔭路出六,仍卽嫌遞,銅樓趨召,若隔前生,瞻望雲天,魂夢徒勞。噫,臣未老病痼,世念都灰,生世險釁,怙恃俱失,一科之榮,何有於臣身,而臣之志願,惟在於生逢聖君,少效涓埃。然當今聖化方新,群才乘運,一物之微,豈足爲聖上之記識,而乃於下邑待罪之日,前冬特敎,榮動臣隣,曾未數月,馹召又降,感激惝怳,不知死所。噫,臣瞻天之願,積累歲月,文陛之趨,豈欲少緩,而第玆所叨之職,不但一世之榮選而已,其責任,實非如臣庸陋所可承膺者。夫萬化之本,在於人主之一心,而一心之本,又在於學問存養之如何,其要則不過理欲分別一事,而其效則治亂安危,莫不由此而出焉。此皆聖上之所已講明者,然講而益講,明而益明,實不可少忽。顧今聖學,雖已卓絶,而尙有未盡得大聖人本來分數處,論思啓沃,其責實急。況且瀛錄新完,才彦林立,如臣庸陋,不過承藉家世,苟然充數而已,則臣雖欲冒進,豈不內顧而自慚乎?且臣本來多病,不比恒人,近年以還,病狀有加,腹脹如鼓,脛瘦如竹,醫云法當不治。臣常以此內憂,而猶不至貼身床席,故出身事明主之願,則未敢自懈矣。不幸前月以來,又添消渴之疾,晝夜飮水,溲溺無節,陳力就列,今無可望,撫躬自悼,夫復何言?近來辭職,例言病狀,殿下於臣,恩猶父子,臣非敢爲蔓辭虛說,以瀆天聽,而實狀如此,冀聖明之俯憐也。今臣之病,雖未至於委頓,而筋力奔走,實無其望,强而爲之,火升膈壅,精神昏暈,言語錯謬,前後忘失,甚則吐血氣厥,迷不知人,如此而尙可望進對前席,講說經義乎?似此病狀,假使臣能有尺寸涓滴,亦無自效之路,此乃臣無用之實狀也。伏乞聖明,特諒臣言非外飾,許解非分之職,稍待病勢之乍歇,或以閑漫之職,得遂瞻天之願,退而調治,少延殘喘,臣之所望,只在於此,而不才多病,臣實自悲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勿過辭,從速察職。

○答大司諫蔡彭胤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八箴,可見愛君勉戒之誠,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傳于尹㝚曰,大司諫蔡彭胤原疏留中。

○戊申三月初四日巳時,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邊將及還下去差使員留待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權益淳,假注書李載厚,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慈山府使裵泰期,龍岡縣令趙尙慶,新昌縣監李嵩鎭,陽德縣監金礈,果川縣監權聖徵,安興僉使楊憲益,吾叉浦僉使吳泰麟,以次進伏。上曰,下直守令進來。慈山府使裵泰期進伏。上曰,職姓名。泰期曰,小臣慈山府使裵泰期也。上曰,履歷。泰期曰,小臣丁丑武科,戊寅五月部將除授,同年七月備局郞廳,甲申輸城察訪,辛卯訓鍊主簿,同年七月訓鍊判官,同年同月捕廳從事官,壬辰都摠都事,同年訓鍊僉正、都摠經歷,癸巳參上宣傳官,甲午黃海兵虞候,丁酉禁衛把摠,同年朔州府使,庚子御營把摠,辛丑城津僉使,堂上,同年慶興府使,甲辰禁軍將,同年吉州牧使,丁未摠戎千摠,今差見任矣。上曰,七事。泰期達之。上曰,雖未赴任,如有所懷達之。泰期曰,雖待罪本府,未及赴任,無可達之辭矣。上曰,次第職姓名,可也。龍岡縣令趙尙慶進伏曰,小臣龍岡縣令趙尙慶也。上曰,曾經侍從,履歷則不問,而七事達之,可也。尙慶達之。上曰,雖未赴任,應有所聞陳之。尙慶曰,邑弊則新除未赴,姑未詳知,而臣竊伏念,西路關防重地,而武備極疎,國家昇平日久,人心解弛,器械朽鈍。古語曰,物不素具,難以應卒。又曰,安不忘危。卽今疆內,雖曰無虞,別樣申飭于列邑守令、閫帥,則可備不虞之變矣。本縣亦有黃龍山城,城池險隘,軍卒亦有七千八百餘名,將近八千名,可以防備盜賊,而一無守堞操鍊之事,不過每年番布備納,而長在其家,漫不知兵備之爲何物,脫有不虞之患,以此不敎之卒,不習之器,其何以備禦乎?八千名軍卒不少,此後則每於農隙,操習於山城,則可免有名無實之弊,而亦必有成效矣。上曰,出于擧條,各別申飭焉,出擧條尙慶曰,臣誠惶恐,且有所達矣。今此守令邊將之陛辭時,引接詢問之擧,實爲祖宗朝良法美規,今日遵而行之,庶幾博採群言,剗革衆弊,甚盛擧也。第觀近日入對諸臣,無一人獻一良策,以裨益國家,殆涉文具。自上各別加意,務劇弊多之邑,則特賜詢問,如有可革之弊,可採之策,聽納採施,俾無應文備數之歸,則豈不幸甚?上曰,祖宗朝制度,非無良法美意,而不能行之,守令亦不能擇人,此在上之人,不能申飭之致也。應文備數之言,意在陳戒,言則是矣,而以守令勉戒於上,趙尙慶不識體例矣。權益淳曰,曾經侍從,今當遠離,不能陳章,故以勉戒之言仰達,而難免猥越之嫌,趙尙慶推考,何如?上曰,以法從出宰,則非但陳其所懷而已,亦有陳章之事,趙尙慶所達之言是矣,而不無越俎之嫌,故俄有所敎矣,勿爲推考。益淳曰,聖敎至當矣。新昌縣令李嵩鎭進伏。上曰,職姓名。嵩鎭曰,小臣新昌縣監李嵩鎭也。上曰,履歷。嵩鎭曰,小臣四山監役筮仕,典設別提出六,司饔主簿,掌樂主簿,義禁府都事,今差見任矣。上曰,七事。嵩鎭達之,上曰,如有所懷達之。嵩鎭曰,本縣十室殘邑,似無大段弊瘼,而姑未赴任,別無所懷仰達者矣。陽德縣監金礈進伏。上曰,職姓名。金礈曰,小臣陽德縣監金礈也。上曰,履歷。金礈曰,小臣戊戌年庭試武科,己亥御營將官,庚子參下宣傳官,壬寅訓鍊主簿、仁遮外萬戶,丙午參上,武兼訓鍊主簿,丁未訓鍊判官,今差見任矣。上曰,七事。金礈達之。上曰,所懷。礈曰,本縣移邑頻數,以此之故,守令遞改種種,吏民如在塗炭中,誠爲悶慮矣。上曰,守令處,先爲宣諭,可也。益淳讀宣。上曰,引見宣諭,便成文具,下去之後,無着實施行者,自前如此而下去,有效與否,在於字牧之人,申飭以送之後,如有不謹之事,則斷不饒貸矣。龍岡縣令,曾經侍從,別無可諭,而下去之後,各別加意爲之也。上曰,下直邊將,先爲進來。安興僉使楊憲益進伏。上曰,職姓名。憲益曰,小臣安興僉使楊憲益也。上曰,履歷。憲益曰,小臣己卯武科,部將,武兼訓鍊判官、花梁僉使,褒啓加資,五衛將、蒜山僉使、局別將、慈山府使、平安監營中軍,今差見任矣。上曰,所懷。憲益曰,小臣新差未赴,未諳物情,不能有達。或有變通之事,則與道臣,相議爲之矣。上曰,讀宣諭。益淳讀宣。上曰,還下去守令進來。果川縣監權聖徵進伏。上曰,本縣上年穡事,何如?聖徵曰,上年穡事,七八月連旱,故盡爲焦枯矣。幸而得雨,禾穀無大段失稔處,而田穀豆太,則未免大歉矣。上曰,還上何以爲之乎?聖徵曰,還上慮或難捧矣。還穀元數不多,年事亦不甚凶,故幸得無遺畢捧矣。上曰,赴任旣久,如有所懷陳之。聖徵曰,果川邑小,雖無他弊端,而幅員甚小,軍額太多,兩班小民通計,則不過二千餘戶,良丁雜色之外,御營保、禁衛保,其他各保,合五百名,摠戎廳束伍及納米私軍,其數夥然。幸賴朝家軫念軍政,劃給歇役類四五十名,以充物故之代,而逃亡則尙未充定,公私切急之弊,無過於此,故惶恐敢達矣。上曰,邑小軍多,則其弊誠然,分付廟堂,從長變通事,出于擧條,可也,出擧條上曰,此外無他所達耶?聖徵曰,無大段可達之辭矣。上曰,還下去邊將進來。吾叉浦僉使吳泰麟進伏。上曰,本鎭赴任已久,有所懷乎?泰麟曰,本鎭弊端,非止一二,而其中荒唐船一款,極甚可慮,故臣差使員上來時,歷入監營,與道臣相議其禁斷之策,則答以此事極難變通,只待朝令而已,自營門難可處斷云云,故惶恐敢達矣。上曰,前者聞之,荒唐船追捕者,不過若干,如此則非但見侮而已,亦不無不虞之慮。下令一節,廟堂當爲之,追捕則各別爲之。上曰,當爲召對,《心經》持入事,注書出去分付。假注書李載厚承命趨出,守令先爲出去,諸臣亦以次,退待于閤門外。

○戊申三月初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益淳,侍讀官趙顯命,典經李宗城,假注書李載厚,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工曹佐郞尹東源同爲入侍。李宗城進讀《心經》,自求放心齋銘。上曰,趙顯命今方來詣閤門外云,注書出去,召入,可也。假注書李載厚承命而趨出,與顯命入來。宗城讀止五峯胡氏之言。上曰,上番讀之。顯命讀自答趙氏表書,止只是徒然耳。顯命曰,尹東源同入筵席,使之陳達,何如?上曰,儒臣先講文義後,當令繼達矣。顯命曰,天地變化,其心孔仁,言天地生人之初也。成之在我,則主于身,言人得天地之心以成之也。神明不測,言其全體也。發揮萬變,言其不操則有此變化也。晷刻放之,千里其奔,言其暫時放倒,終至於千里之奔逸也。此上,有佛者觀心之說,恐學者認有別心,故取喩於手臂,反覆屈伸之在我,以明放心之求,亦在我,非他人所使之意,求放心之宗旨,則防微謹獨也。切問近思,防微謹獨之助,而切問近思,不出於自家身心外,故以防微謹獨,爲求放心之宗旨矣。宗城曰,人物之生,應天地而生,推原天降衷之意而見之,則體天地賦予之本,與天地合其變,發而爲禮樂刑政者,皆在於是,今日仰勉之意,豈淺淺哉?上曰,其言好矣。顯命曰,惟皇上帝,降此下民,謂之上帝若有主宰,而非別有主宰之人,爲上帝云也。言其德政,卽天之所予,而在天爲明,在人爲紀,明與紀,非二段也。尊德性齋銘,爲《心經》終篇,此書中,言心慮極多,而要不出人心道心,或言操存,或言涵養,而不外乎惟精惟一,故其中許多說話,皆不外乎人心道心惟精惟一,以尊德性終之者此也。上曰,然矣。上曰,摭附凡六條十條等說,指何而言耶?儒臣已達文義,工郞亦爲達之。東源曰,程敏政,以陸氏、陽明之學,欲彌縫其說,有此摭附,分其初晩,而此則敏政之私意也。上曰,敏政之私意,何也?東源曰,敏政,卽陸、王之師弟也。上曰,然則何爲而作《心經》註也?東源曰,陸氏藏其禪學,口談孔、孟,以爲孔、孟之道如是,文飾儒語,牽合佛道,籠絡一世,敏政傳襲其學,其所附註,特裒聚先儒之說,文飾外面而已。觀其末條結註之語,則可見其本色之盡露矣。上曰,程敏政之前,《心經》只有大文耶?東源曰,或有本註,而附註則全是敏政之所爲也。上曰,註亦有高低行,此法不能詳知矣。顯命曰,低者,小註也。宗城曰,爲其便於進講,不爲細書,以高低行,別之矣。上曰,雙行之類也。東源曰,學問之工,向已進達,而向學之道,專靠書冊,則偏枯矣。蓋道問學之工,著於外者,故不難做得,而尊德性工夫,必在謹獨。獨者,人所不見,己所獨知之地也。人之得肆,常在於此等處,萌於心者,或非天理,則便不善也。己則知其不善,而謂人不知,厭然爲之,則將無所不至矣。謹獨二宇,最是各別用工處也。上曰,其言好矣。顯命曰,尊德性之工,尹東源已盡仰達,而尊德性,道問學,如車兩輪,不可偏重,而以次第言之,則尊德性居先。先儒亦曰,非存心,無以致知。蓋古者《小學》之道不廢,人生八歲,皆入《小學》,涵養德性,然後始入格致之工,以大學發揮之,後世則此道久廢,以半生奔逸之心,猝然加之於學問之工,心旣外馳,豈有所成乎?是故欲格致者,常要心靜,以實心做去。不然則心不能涵養,而無以成其格致之工矣。此尊德性,所以爲道問之先也。伏覩殿下外面講學之工,固無待於加勉,而獨不敢知本源上用工,何如?卽今親切之工,莫急於求放心,臣嘗體驗見之,知其分明有效矣。雖一日之內,常爲節度,未知何時起寢,而夜氣方存之時,事物未接之前,心如出日,本領皎然,當此之時,務加操存,雖事物來接之後,酬應云爲,以此心,坐於動靜,亦以此心,則存乎內者,涵養有素,而做事之際,自無胡亂之失矣。如是純一,則數月之內,必有卓然之效,本領工夫旣立,然後講確經傳,廣其聞見,則矜持於內者,日益堅固,講論於外者,日益高明。若其乍存乍亡,夜晝異心,爲他物所引去,而茫然不知反,則禮樂刑政,不過爲口耳之學。臣之此說,雖未體行,眞知其效矣。雖臣言,量其是非眞僞之如何,下詢于禮待之臣,何如?上曰,必有下手處,而所達如此,此雖謙讓之言,眞知其好,而不能行之,則自家亦不免此境界而然矣,其病,坐於何處耶?顯命曰,其病有二,小臣早孤,家無所學,二十餘年,悠汎度了,二十後,始欲讀古人書,免作無狀人,本意如是,而二十餘年,任便其身,無修行之事,驟加檢束,旣難成就。且立志不堅,作輟無常,識見之偏,功利之誘,終不能廓然除之,尙今依舊作無狀人矣。三人行,必有我師。非但善人,雖惡人,戒我則亦有所益。自上親切試之,則臣言之非誣,亦可俯燭矣。上曰,其言好矣。中人以下之人,立志不固,旣自體驗,又有勉戒之意,儒臣之病,予亦有之。儒臣所達,爲予自反之資,當各別留意矣。東源曰,自家病處,自家知之,求其不能行之病,則在於不誠實,致有間斷之弊也。學問上誠字工夫,最爲要緊,不言易,易在其中,此朱子之言也。日用行事之間,無一不出於誠,則雖不言誠,誠常在此,誠字上,特別用工之意,惶恐敢達矣。上曰,其言最好矣。雖云人苦不自知,予則自知,而晩始向學,雖以爲着實加工,而其於學問之頭緖,力量何以及耶?上番之言,切中予病,誠字豈不好哉?心固知好,而不能體行,此非工夫之未盡耶?所達之言,極爲切實,當各別體念矣。東源曰,若其好之,如芻豢之悅於口,則何難體行,而知之淺,故如是也。上曰,其言是矣。宗城曰,學問之道,貴在省察。古人以黃黑豆,驗其工夫,善心萌則置黃豆,惡念生則置黑豆,畢竟視之,則黃少黑多,又撤其豆,至於無黑乃已。先儒之言又曰,夢寐不煩,此皆省察之功也。匹庶尙然,況帝王乎?臣於二十四板良心發見之語,適有所懷,極知惶恐,而敢此仰達矣。臣向者往實錄廳,聞宋寅明所傳聖敎,臣等相與感激,爲之涕泣,此等處,非良心發見時耶?隨其發見之微,猛省提撕,如古人之豆夢,則是心長不昧,而擧而措之,則所及者廣且大矣。上曰,所達誠好,各別留意矣。顯命曰,尹東源以誠字仰勉,李宗城以省察陳戒,而臣則俄有所達,常加點檢,親切加工之意,再三仰達矣。上曰,其言眷眷,當體念矣。顯命曰,行之數月,必有效,或有間斷,則無效。小臣數月之後,當仰請矣。上掩卷。諸臣以次退出。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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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李濟坐直。左副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權益淳。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李載厚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朝講。

○下直。橫城縣監柳壽垣。

○柳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柳綎曰,大臣、備局堂上,朝講後引見。

○李濟啓曰,《書傳益稷》篇懸吐之際,時刻差遲,正時差退之意,敢稟。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李濟曰,前參議趙趾彬敍用。

○備忘記,傳于李濟曰,居首進士李匡贊直赴殿試,之次生員鄭㫻直赴會試,進士朴道郁,生員吳命迪,各給一分。

○以大司諫蔡彭胤,掌令洪尙容,持平尹尙白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濟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濟,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應敎趙德隣,時在慶尙道安東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副修撰李顯謨疏批已下,與新除授應敎鄭錫五,校理鄭羽良,副校理吳光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次對,堂上進參,只是三員,事極未安。除公故實病外,行吏曹判書李台佐,行兵曹判書吳命恒,戶曹判書權以鎭,同知中樞府事金重器,竝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李濟,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子召對,《祖鑑》冊懸吐以入事,令下,而《祖鑑》,與他冊有異,故依玉堂例,方與院中諸僚,商確懸吐矣。弼善朴弼夔,昨日陳病出去,而今聞其病勢夜來差減云,卽爲牌招,以爲相議懸吐之地,何如?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陳奏使方物封裹拜表,前期三日,以今三月二十四日定行事,因觀象監牒呈,粘連啓下矣。二十四日,與國忌相値,自前如此之時,亦有前期二日設行之例,今亦依前例,以二十五日退定擧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宗廟夏享大祭親行事,已爲啓下矣。《五禮儀》,有大祀後陳賀,設行飮福宴之文,而近年以來,竝爲停止矣。今此親祭後,陳賀飮福宴等節目,依前權停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以忠淸監司狀啓,堤川等官居禁衛資保李一石等燒死事。傳于尹㝚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平安監司尹游狀啓,順安縣令徐命勳,以親病受由上京之後,累呈辭狀,終不還任,不得已罷黜事。傳于李濟曰,申飭之下,其所曠官,至於六朔之多,少有嚴畏之心,焉敢若是?此等之人,其若置之,人何以信法乎?依當初定式,卽其地定配。

○尹㝚,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北漢大東門樓虹霓石改修時,出番鄕軍五十名使役事,已爲啓下矣。後哨萬頃、臨陂上番軍,以其災邑軍兵,兩朔立番之際,煙價難辦,至於自手炊飯,情甚可矜。抄擇其尤甚貧窮者五十名,元料外,逐日加給三時料米赴役,而內外入直,則後哨軍赴役之代,以四哨軍兵,推移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金重熙疏曰,伏以臣之情勢,豈宜復廁臺端,而向當試期之隔宵,恩除忽下於更深之後,繼而天牌儼臨,自念事係往役,不敢爲辭避計,黽勉祗赴,幸得訖事,而宿患水土之疾,越添於試院晨夕之行,咳喘達夜,肢體痿痺,神形大脫,見者危懍,而出榜詣闕之後,又値皇壇之親祀,扶曳病軀,忍死入參,三載逖違之餘,復隨從班之末,仰瞻日月之光,少伸犬馬之誠,雖明日退塡溝壑,庶無所恨。若其情病之難强,卽通朝之所共知,其不可仍因盤礴於榮次也,決矣。且臣有苦心血懇,不敢自外於天地父母之前,冒萬死一陳焉。臣之老母,今年八十有六矣。衰病纏綿,氣力澌綴,奄奄床席,殆同下山之日,臣上有三兄,不幸早世,扶將救護,獨臣一人在耳。臣若或因事故,朝出暮還,則臣母於委頓之中,企待常苦,頻問來否,臣之情理,實不忍於暫時離捨,爲臣今日之道,惟當永謝仕宦,與母相守,專心奉養,以畢餘年而已。若使臣,貪恩戀祿,身縻官事,省視少闕,子職或曠,則是臣重得罪於百行之源,殿下亦何以責臣以移孝之道哉?古人所謂事君日長,事親日短者,眞先獲臣心者也。仰惟殿下,上奉東朝,政先孝理,如臣懇切之情,宜蒙矜憫之恩,玆瀝肝膈,仰干慈覆之下。伏乞俯垂體諒,特遞臣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俾臣得遂終養之願,則臣母子生當殞首,死當結草,惟聖明,憐其情而許其情焉。因切伏念,愚魯如臣,無所肖似,曾侍殿下於東宮,屢塵洊雷之講肆,及夫自竄謫起廢以來,數叨言責,受恩如天,今當乞免之日,其可無一言半辭,以效願忠之誠耶?伏覩殿下聰明聖智,有大有爲之資,躬摠萬機,圖恢至理,諄諄乎筵席之間,而懇懇乎絲綸之上者,不越乎務蕩平而破朋黨。此正挽回頹運,丕揚先烈之會也,而顧乃世道益壞,朝象益潰,靡靡然日趨於危亡之域,而莫不救正,反而求之,正坐蕩平之失其道而然耳。夫今之所謂蕩平者,其名固甚美,第未知果出於洪範建極之義耶?若果出於洪範建極之義,而無別般義理,則臣亦有耳剽者,請得以略言之。《書》言皇極蕩平之道,而固曰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又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夫極之爲言,卽天理至公之謂,而無一毫人慾之私也。若無心而循乎天理,則好惡出於公,而斯無偏無黨矣。若作意而循乎人慾,則好惡出於私,而斯有偏有黨矣。故釋之者曰,天下有公,好惡不必作也,作則不公矣。是知作與不作之間,天理人慾公私之別,判然矣。故舜之擧八元,非私好之也,罪四凶,非私惡之也。用舍刑賞,曠然一聽於天理之公,而初無牽着係累之私,是乃所謂無偏無黨,而爲蕩平之至者也。厥或錯看經訓,硬排道理,以不別白黑,不分是非,爲無偏無黨之義,則此固剌謬之甚,而無可言者。或有心知善惡之分,而輒雜以人爲之私,切切然猶恐好善之篤,而或近於黨,惡惡之嚴,而或流於偏,欲以是自附於無偏無黨之義,則是其腦中,先自有許多作爲,方見其崎嶇傾側,背馳於公正之道,烏有所謂蕩平者哉?昔朱子,嘗斥漢儒誤解皇極之義曰,不察乎人君所以修身立道之本,而誤認爲含糊苟且,不分善惡之意,不謹乎至嚴至密之體,而務爲至寬至廣之量,其弊將使人君墮於漢元之優游,唐代之姑息,卒至於是非顚倒,賢否貿亂,而禍敗隨之。嗚呼,其精深蘊奧之義,發而爲明白痛快之言者,將以爲萬世人君而垂至戒也。顧今朝廷之上,動以蕩平二字,爲更化第一義,而試觀擧措之際,不幸與朱夫子所戒相類,臣竊惑焉。夫以前後聖敎見之,殿下固已洞察於賢邪忠逆之分,而其所以秤停區處者,不過如牛、李、川、朔之互有得失而已。夫如是,故凡於處分之際,不免有依違彌縫之意,而下之所以奉行者,亦不無苟且承順之色,君臣上下,一出於作爲,而自不覺其漸入於偏陂偏側之地,臣恐遵義會極之道,斷不如是,而所謂蕩平,徒有其名,而無其實也。儻殿下要做眞個蕩平,則無徒言語爲也,模倣爲也。必先去聖心中些子係着,惟以大公至正爲務,用捨刑賞政令施措之間,無作好,無作惡,一裁之以至當底道理,則書所謂無偏無黨者,不外於是,而蕩蕩平平之治,不期然而自然矣。伏願聖明,留神澄省焉。今因朝講,嚴召辱臨,坐違是懼,隨詣闕外,而母病沈重,不忍離側,如上所陳,玆不得不投章徑歸,臣尤死罪。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大意雖好,然猶未免乎未脫俗套矣。爾其勿辭,竢母病間,察職。

○忠淸監司徐明淵疏曰,伏以臣受任湖西,將辭闕庭,則先隴省掃之曠廢,亦將許久矣。雨露之感,不禁微情,玆控短疏,猥暴衷私。伏乞聖慈,俯賜臨照,特許數日之暇,往省父母墳山,以伸至情,不勝幸甚。臣無任惶懼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應敎鄭錫五疏曰,伏以臣幸蒙恩暇,往省先墓,幽明之感,隕結難酬,而觸風往來,宿疾添劇,未卽復命,悚蹙方切。忽於此際,遽承玉署移拜之命,臣誠驚惶感激,罔知攸措。顧此所叨之職,卽臣前冬狼狽之地,則去就一節,非所可論,而臣之生母,適以病憂,來留京第。乃於日前,重患寒感,彌留未解之餘,宿患胸痛,乘虛復作,症情苦重,食飮殆廢,乍歇乍劇,差復未易,而臣兄臣錫三,受暇在外,臣自左右扶將,煼憂遣日,以此情理,實無離側之勢,而召牌之下,不敢坐違,玆不得不隨詣禁扃之外,略陳危迫之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許鐫削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戊申三月初五日巳時,上御宣政殿。朝講入侍時,領事趙泰億,知事李㙫,特進官李宜晩、趙最壽,參贊官尹㝚,侍讀官趙顯命,典經李宗城,執義金始炯,正言李性孝,假注書李載厚,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以此進伏。上讀前受音《書傳皐陶謨》。趙泰億曰,思曰贊贊襄哉,日字是矣。上曰,然矣。趙顯命讀自益稷篇題,止帝庸作歌大文。上讀新受音,至庶頑讒說大文。上曰,識字,是誌字之音乎?顯命曰,然矣。上讀訖。泰億曰,使玉堂二番,達文義後,臣亦仰達矣。上曰,唯。顯命曰,大禹謨、皐陶、益稷,合爲三謨矣。上曰,然矣。顯命曰,首章中,有益稷二字,故因以名篇矣。上曰,如《論語公冶長》之類矣。顯命曰,皐陶問思,日孜孜者如何,而備述前日治水艱苦之狀,以答之。蓋欲孜孜不已,安不忘危也。上曰,然矣。泰億曰,一國君臣之勤勞如是,故百姓安堵,萬邦作乂,爲人君者,各別體念處也。上曰,其言好矣。上曰,曁稷奏庶鮮食,治水之前,則不得鮮食耶?顯命曰,蕩析離居之時,民未粒食,以曁益鮮食之文見之,初亦鮮食矣。宗城曰,懷襄之世,人民蕩析,鮮食亦幸矣。禹受命於舜,三過其門而不入,四載效勞,八年成功,遂使生民奠居,萬邦作乂,蓋其至誠拯救,一念勤苦,故終成此功也。顧今民生,雖極倒懸,大體言之,則猶勝昏墊之時。禹則當此至難之時,能成拯救之功。殿下端拱於穆淸之中,其於救民之道,事半功倍,而澤未下究,民皆倒懸,敢以恥君不及之意,如是仰達,伏願各別體念焉。泰億曰,九年之水,古今罕有之災也。治成功定之後,心不豫大,躬行節儉,菲衣卑宮,前後如一。古人云,當法堯、舜。此豈非各別體念處耶?上曰,其時則太平盛世,而未及治水,故有如此之時。卽今民雖倒懸,豈如洪水之時,而生民之困窮,愈往愈甚,此皆在上者之咎也。儒臣、領事之言,俱極切至,當各別體念矣。顯命曰,初大文,備述艱苦者,修己之意也。此言惟幾者,勉君之辭也。蓋幾者,動之微,審之於微,以圖其康,而又得直臣,盡其繩愆糾謬之職,則君臣上下,各盡其道,凡有動作,自有丕應徯志之效矣。上曰,其言誠好矣。泰億曰,何書不好,而最是二典三謨,字字皆好,此幾字最重,儒臣所達幾者動之微之言,誠好矣。當初雖微,終必顯著,是故,凡天下事,莫不有幾,不可以其微而忽之也。此上篇萬幾字,最奇特。此又言惟幾,末大文,又以勑天命惟幾之幾字關鎖,此誠玩味處也。告以弼直之義,明言徯志之效,則臣哉憐哉之辭,予違汝弼之命,又示求助之意,君臣上下,如是交勉,國安得不治乎?此等文義,仔細體驗,則古聖王來諫之美,庶幾復見於今日矣。上曰,勉戒之言最好,當留意矣。上曰,冕服白米取其養也者,何謂也?泰億曰,蓋體其生養萬物之意也。上曰,畫龍取其變也者,萬變不忒之意耶?宗城曰,然矣。龍德正中,卽今冕服,亦皆畫之,觀其畫出之意而體念,則左右逢源之意,皆從此等處而發矣。上曰,其言好矣。泰億曰,庶頑讒說,人情之所深惡,而其所懲治之道,不過候以明之,撻以記之,書用識哉而已,此皆聖人不忍遽棄欲竝生之意也。三代之時,則雖有讒說之類,必使射侯,觀其容體之不正,然後明知其爲讒說之類,懲之使記,而以至於感化,終不悛改,然後刑以威之,此所以三代之時,無大奸似忠之人也。上曰,其言然矣。大奸似忠之說,以後世史記見之,則大奸觸處綻露,而特時君世主,私意偏係,不能知之耳。堯、舜之世,亦豈無大奸,而聖人在上,故不能售其計。後世所謂大奸,在上之人,不能辨別,以奸爲忠,自已剛明,則豈有大奸耶?泰億曰,聖敎至當矣。堯、舜之世,明君在上,無眩亂之患,故雖或有大奸如象恭之驩兜,不得售其奸,而終被放竄之典矣。顯命曰,汝無面從,退有後言。因此文義,臣欲有所達矣。今於大奸似忠之言,敢此仰達。凡大奸似忠之輩,歷觀前史,斑斑可考。時君世主,無不惑者,此蓋隨君心而影從,君心若在女色,則以女色逢迎,君心若在土木,則以土木承順,使其君,必有所藉賴。彼昏庸之君,悅其迎合於己意,馴致沈惑而莫之知。人君苟能剛明果斷,常存得此大文之義,戒臣隣以汝無面從,則雖大奸大佞,何由而售其計乎?聖敎中歷代人君自取云者,旣得之矣,以此加勉之意,惶恐敢達矣。上曰,所達之言,好矣。宗城曰,趙顯命所達,以君責臣之言也。非特人臣之面從,君上亦强從其臣之請,而有後悔,則與臣下之面從有後言,何異耶?顯命曰,唐太宗欲敎殺田舍翁,太宗於魏徵之言,無不聽從,而其言如是,此非面從而有後言耶?人君聽言之道,如其不可從之言,則雖遜志之言,不從也,如其可從之言,則雖逆耳之言,必從之,旣已聽納之後,則不可有厭苦之心。李宗城所達,以臣責君之言也,其言誠好矣。泰億曰,毋若丹朱傲,用殄厥世,告君之辭,如是慘切說去,而不以言獲罪。以此觀之,臣下之言,雖或有過激處,自上宜示優容矣。上曰,其言誠好,當各別體念矣。宗城曰,庶頑,卽苗頑之類也。伐苗,用威而不能服,干舞之後,始格。以此觀之,聖人於庶頑之類,不忍遽加以威,設此三敎,啓其憤悱,使之遷改,聖人仁愛之心,至矣。三代之後,義理晦塞,人心不古,不威而化,固亦難矣,而區區仰勉之意,豈敢在於漢唐以下耶?常於庶頑欲竝生之義,特別體念,是深望也。上曰,其言好矣,此格三苗之後耶?顯命曰,其時史官,記之於三謨之末,而此乃禹未攝位之時,則可知其徂征之前矣。泰億曰,莫高於二典、三謨矣。以學問之道言之,《大學》言明德新民,而曰克明峻德。其他文字,多出於典謨中,沈潛玩看,各別加意,則其得力處,亦豈少哉?上曰,所言誠好,各別加意矣。顯命曰,聚于塗山,辛壬癸甲,人之情,無過於夫婦父子,而娶甫四日,卽往治水,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啓雖呱呱,而不得顧念,豈大禹之心剛忍而然也?特以付托之任旣重,拯救之責方至,一己之私,有不暇顧也。聖人剛健之德,有如此者。李宗城俄者所達,意有所在,而以小臣見之,未知愈於其時矣。其時則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夔、龍之弼,雖有變怪,而決無垂亡之非矣。卽今人心世道,日趨陷溺,民責沓至,實惠未究,雖無目前蕩析之患,深憂遠慮,百倍於其時矣。大禹割去私情,至誠行之,故功成治定,德垂無窮。惟聖明,亦能體行,則三代之治,何遽不若?向者筵敎,尹家田畓還退事,有以見無私之盛德,推是心而行之,則功效所及,豈不遠且大哉?泰億曰,儒臣之言,極爲切實矣。向聞大提學尹淳所言,苟能擴充是心,則聖德之美,豈止此一事哉?卽今無洪水之變,雖無目前之急,而國計民憂,茫無所措。孟子曰,禹、稷、顏回同道。禹、稷與顏回大異,而孟子以爲同道者,蓋以易地則皆然也。聖明於此,亦能體念,則同道之盛,亦可以致矣。上曰,儒臣所達,誠極切實。領事之言,又復切至,各別加意焉。泰億曰,此末大文,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言人君煩碎,下行臣職,則百隷俱怠,不肯任事,而以致庶務之廢壞,此誠人辟之不可不戒者也。其時君臣,豈有此弊,而其所勉戒,如是眷眷,國何以不治平乎,民何以不乂安乎?上曰,其言誠好矣。遂掩卷。泰億曰,春寒不解,殿坐之處陰冷,聖體若何?上曰,不關矣。泰億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泰億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泰億曰,今日,是次對日次,故首揆待於門外,日已向晏,水剌時刻常違,以是群下之心不勝悶切矣。上曰,臺諫傳啓後,少退于閤門外,與首相及備局諸宰入來,可也。出榻前下敎

○執義金始炯所啓,時龍事。措語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寧海事。措語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鳳祥事。措語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奉命出使之臣,體貌自別,非所以自尊也,蓋所以尊君命也。持平尹尙白湖南掌試之行,歸到公山,酷被亂民之詬辱,此雖出於民習之獰頑,而事未前聞,虧損國體,請持平尹尙白遞差。上曰,依啓。又所啓,公山亂民之逞惡於使客之行,直上客舍,至以刃石相加,此實前所未聞之變怪,縣監李慶遠,身爲守土之官,不能嚴束吏民,致有此萬萬駭悖之擧,其在事體,不可以監司例罷而止,請公山前縣監李慶遠罷職不敍。上曰,依啓。又所啓,道臣之體,憚壓一路,凡有事變,責有所歸,今此公山亂民之變,旣是前所未聞之事,而且在營下咫尺之地,則本道方伯,亦難免不善管束之責,請忠淸監司權詹推考。上曰,依啓。又所啓,新除授掌令洪重徵,時在忠淸道溫陽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正言李性孝所啓,時龍事。措語同前上曰,勿煩。又所啓,昌城與彼地,隔一衣帶水,素稱西塞之重鎭,不可人人而濫授也,明矣。新除授府使李天駿,爲人愚懦,且耽麴孽,凡爲官長,全無紀律,以曾任西邑時事言之,不能檢下,吏隷視若僚友,慢不曉事,官庫自至板蕩,及其貶罷而歸,隨行官人,次第脫歸,未及京城,馬後殆空,遠近傳笑,久而未已。卽此一事,其人可知,其何能擔當關防之重務,撫御邊上之軍民乎?請昌城府使李天駿改差。上曰,人之毁譽,其難盡信,更加詳察處之。又所啓,奉承王命,拿來罪人,何等重大,何等嚴急,而向者正刑罪人徵夏拿來禁府都事金磂下去之後,中路淹滯,至令罪人家屬,先爲入送之說,大播都下,而遠外流傳,不以爲信矣。及見金磂狀本,則七日始抵海南,已極稽緩,而發船之前,且費十八日子,乃以船隻支供,不卽備待,以致遲延爲言,此實前所未有之事也。夫金吾郞之往來濟州,前後非一,則自當有應行前例,都會官安敢趁不擧行,又豈有不得一船隻,虛送幾番順風之理乎?其間事狀,已涉可疑,且其多般辭說,專咎都會官,而顯有推托彌縫之狀,今日少有紀綱,豈容如是?請拿來都事金磂,待其回還,拿問定罪,都會官,亦一體拿問。上曰,稽滯旣久,欲爲申飭矣,臺臣之言如此,依啓。又所啓,會寧府使閔濟章,曾任全羅兵使也,貪汚不法之狀,善事權貴之跡,人無不道,狼藉難掩,以本營之素稱雄腴,而一經此手,各庫蕩然,只成一空殼。故向日臺臣,論啓請覈,則其査事未究竟之前,卽濟章縮伏竢罪之日,而遽然擬差於北關巨防,固已大咈於物情,在渠之道,惟當待勘之不暇,而唐突出肅,略不顧憚,如此貪縱無恥之人,決不可仍令赴任,請會寧府使閔濟章罷職。上曰,大抵論人,只及本事而已,武弁亦有色目,此非渠輩自爲,朝廷使之也。今番更張之後,猶有此習,近來臺啓,每如此,反欠誠實,非予本意也。臺臣,王者之耳目也,如有可言之事,臺臣消詳,非者非之而已。閔濟章曾隨日本使行,大洋滄波,多活人命,先朝特除別軍職,自此奬用,其人如此,必不貪墨矣,不允。又所啓,臣猥以無似,叨忝言地,絲毫無補,愧徒積矣。今論貪縱無恥之一武臣,竊欲自附於懲貪勵廉之道,而及奉聖批,縷縷誨諭,有若臣不究事實,徒循偏私者然,臣於是,不勝慙悚,繼之以訝惑也。夫閔濟章貪汚不法之狀,略悉於原啓中。又以一事言之,全兵營樓上庫所儲三十餘同木,一自濟章之後,只餘數疋之狀,人有目擊而言之者矣。所以有臺臣請覈之論,則方當査事未收殺之前,不思恭竢勘處之義,不畏公議,冒沒出肅,此則貪縱之外,廉恥又喪矣,又何可置而不論乎?雖然,臣言辭拙訥,誠意淺薄,不能見信於君父,而反承未安之敎,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自反貴於例避,勿辭。參贊官尹㝚曰,正言李性孝,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以上出擧條上曰,公山縣監罷黜狀啓,今日次對時持入事,分付矣。俄因臺啓,已有處分,勿爲持入,可也。

○趙最壽曰,臣待罪金吾,敢此仰達矣。臣昨日與判義禁吳命恒,開坐金吾,囚人趙鼎彬納供,故觀其措語,則一言半辭,不及於問目內辭緣,稱以渠家鳴冤之前,自己事,有難辨暴。至曰凶孽旋肆,誣悖罔極,揆以事體,極爲駭然,故還爲出給,以問目內辭緣,使之改納,則終始違拒,未知何以爲之?上曰,渠有稱冤之事,則或擊鼓,或上言,未爲不可,而其所拱辭,乃是問目外事,渠何敢若是乎?近來國無紀綱而然矣,遠投,可也。李宜晩曰,臣去月二十日,以朔試射試官進去,以武試官之牌不進,雖未試射,而取見擧案,則承文院官員中,只有校檢一人,故招問該院書吏,則以爲權知正字,元無進參於朔試射之規云,而臣曾聞承文權知試射被抄,則免新後,擧皆進參云。故罷歸後,詳問於曾經槐院參下之耆老諸臣則皆曰,自權知時,竝參於朔試射云。臣未知近來自何年廢閣,而流來典式,公然不行,此亦由於紀綱解弛之致,旣被抄於朔試射之後,則雖是權知,何可不參乎?依古例進參之意,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初五日未時,上御宣政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禮曹判書李㙫,吏曹參判趙文命,戶曹參議宋寅明,左副承旨柳綎,校理趙顯命,執義金始炯,假注書李載厚,事變假注書韓德良,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

○李光佐進伏曰,日候和暖,此時聖體,,何如?上曰,無事矣。光佐又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光佐又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光佐曰,前者劑入之藥,冷上焦之藥,醫論多以爲五貼外,不可加用云。故今姑停止,而小臣全昧醫理,多人之言,不能擇取,此證候,非新生之症,自前素有爲下敎云。如此則前頭責效極難,極爲悶迫矣。卽今諸醫之議,或以爲中止,或以爲加用,莫適所從矣。上曰,終無應驗,欲改議他藥,而今番慈敎以爲,今又改藥,則前藥作輟可惜,此藥欲進御,未知,何如?光佐曰,藥者,陳根腐草也。當於經則有效,而若或失經,則補瀉乖宜,致有大害,用藥姑停,則似好矣。上曰,然矣。

○光佐曰,湖南民事,萬分悶慮。今年尤甚處,無異乙巳,雖稍勝處,民間則遑急,比如酷經大寒,春生後,亦不能耐餘寒者,本道御史自上年九月以前,民間未納之米布,竝請停捧,且請專意畢捧於十月以後當年條。其時本司回啓有曰,御史之便宜出令,一倂停捧,亦甚得宜。至於當年條貢稅身布應捧者,則使之無遺畢捧上送云,以此頒布矣。卽今兵曹、禁衛營、御營廳,各以九月以前未捧米布督捧事,入啓蒙允云,若然則不但御史之失信,朝家亦失信矣。且曾前未捧之舊逋,今當春窮,其可捧乎?無益於捧,而只添騷擾,卽今則只捧當年條好矣。御營廳所捧,則在於金堤、金溝、井邑,而取見其累年文報,則皆是散在民間未捧之布,而其時監司,增出長利者也。又或以木作米,復以米作錢,倍徵者也,今何可捧乎?分付于監司及御史,騎步兵布及禁衛營、御營廳軍布及作米,上年九月以前民間未捧,則一倂停捧,其中已捧者,則明覈上送,當年條,則依前書啓,無遺畢捧。其外各色凡米布上年九月以前民間未捧,則一體停捧,已捧者則明覈上送當年條,何如?趙泰億曰,各營門,皆有所用,而今則舊用之物,不得用之,誠甚切悶,而與其不可捧而督捧於民間,不若示朝家寬大之意,慰悅民心。朝家今方軫恤湖南,如其必不可捧者,則今何以督捧乎?趙文命曰,御史之意以爲,湖南必如是而後,可以安集。然軍門需用,一年自有應下之物,而率皆停寢,大臣之意又如此,若果全數不捧,則軍門需用,萬無成樣之望,而以全羅道人心揣之,此後則必無上來之物矣。上曰,依爲之。兵判及御將之言,然矣,而旣任御史之後,則使展其心,然後可以責成,故初許其便宜矣。但已捧裝載之物,還爲卸下,此等事,非矣,此是李匡德病處也。朝家無劃給之物,措手無處,則或可如此,而朝家旣有劃給之物,則何乃如是乎?民間未收,則此時難捧,事勢固然矣。出擧條

○光佐曰,都城外,北道禁葬界限,乙酉年,以猪噬峴及延曙舊館後山脊定界矣。向者都民上言,以爲延曙近處山脊內,民塚多入於界限之內,不得繼葬,爲冤悶,請勿以山脊爲限,以其內川水,爲定界云,自上初命許施矣,後因臺啓,命京兆摘奸矣。京兆官、部官,監役官眼同摘奸,則川水發源處,距彰義門,纔三里餘太近,誠不可以此爲限。且摘奸後,一日之內,民人置塚,至於三百餘處之多,事極無據。已自該部,皆削平,而自今以後,請依前定式,以猪噬峴定界云云。京兆啓辭如此,而又有議大臣,稟處之命矣。川水距北城三里許,則何可以此爲界乎?且朝令數變,則不好,乙酉定界,行之已二十四年矣。民塚之入其中,誠有不能繼葬之弊,而事有輕重,王城禁葬,何可以三里餘爲限乎?一依乙酉定界施行,似爲合宜,故敢達矣。泰億曰,舊塚則勿爲掘移,而新塚則勿爲許葬,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泰億曰,科場應辦之費,其數不貲,十司輪回進排,自是古例,而丙申年間,以軍資監貢物主人赤立之故,本監提擧,以蘇醒間姑除之意,草記蒙允,而卽今則漢城府又極疲弊,不得與他司一例輪回,故應辦之所,不過八司,當之者實有偏苦不均之歎。今則軍資監無面,已盡收捧,十餘年之間,亦可以蘇醒矣。當初本非永除,則不可仍減,今番殿試爲始,試官應辦,使軍資監進排,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㙫曰,皇壇奠酌位,飮福位,樽所床巾事,旣承下敎之後,取考《大明集禮》,則褥位條曰,大明之制,用緋,不用黃道褥云云。皇明祀禮,奠酌位,亦不用黃道褥,則卽今所用之黃色,果未安矣。光佐曰,今後奠酌飮福之位,當與版位同色,樽所床巾,則用黃色宜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㙫曰,皇榜所盛之椷用紅色,亦爲未安之意,有下教,故考見當初謄錄,則其時不爲稟旨,只以堂上手決,神座以朱紅漆錫粧進用,而此外無他考據之文,故不敢擅改矣。上曰,古禮中,如椅子條,考出,可也。出擧條

○泰億,以奉常寺粘目,展于前曰,此乃西籍田書員許富齊上言也。臣方待罪本寺提擧,故敢達矣。上曰,朝者出付,使之持入於次對者耶?此事,何如?向者有申飭之事,今又開路,則當初申飭之意,果安在哉?光佐曰,聖敎至當矣。雜木雖多,自國家犯手,一開其路,則幾何不爲赭地乎?金川近峽處,似不無養山處,而此則水路旣阻,勢難輸致矣。泰億曰,此等事,小臣特別防塞,而但西籍田,旣是祭享所需,事體重大,其地勢,介於兩大川之間,近畿七邑軍,每年修築,而其地石貴,只有沙土,故崩圮之患,年年有之。當初等狀時,不可以渠輩之請準信,故不許矣。數日前,吾叉浦僉使來見問之,則雜木果然參天云。他事則不敢生意,而此則所重有在,使吾義浦僉使,眼同看審,斫取雜木,以爲防築之地,則好矣。若不得此木,則必有浦落之患,豈不悶切乎?聖敎至當,而此亦不可不顧恤處,故敢達矣。上曰,見聞有異,此必近時人私勝之言矣。今雖以雜木爲請,而雜木旣盡之後,安知不及於松木耶?泰億曰,然則此粘目勿施乎?上曰,唯。上曰,戶曹參議有所達之言,先爲達之。宋寅明起伏曰,佐貳之任於本曹,有若容無相干涉之事,不過時或赴坐而已,然旣有所懷,則何敢不達乎?近來貢物,爲都民之痼弊。大抵貢物,有原價,而進排之數,未滿於原價,則是爲遺在,各貢物莫不有遺在,遺在多則推移用之,豈不好矣,而貢物非人人爲之,或有世傳者,或有轉相買賣者,其遺在之流來,至於十年二十年之久,捧之豈不難乎?其外又有濟用監、司䆃寺,亦甚冤痛。受出元貢,辦物種進排,餘爲遺在,書員、庫直,物盡爲偸食,因成無面,流來已久,轉作鬼錄,而近因國家連經大事,各物種進排之數,極其浩多,諸處貢物人輩,請價於戶曹,則戶曹謂有遺在,以其遺在,使之進排,不給其價。至於書員輩,則以其次次傳掌之故,他人無面之物,他人替當,擧皆赤立,或有丐乞者,此豈有責出遺在之勢乎?臣以此事,與判書有所往復,而意見終不合矣。國家優厚給價,則渠輩有何稱冤之端乎?任土作貢,自是祖宗朝古制,而法久弊生,貢案大壞。仁廟朝,始創大同之法,先試京畿數道,行之二年,人心嗷嗷,旋卽罷之。仁廟末年,又復設行,而十倍給價,此蓋安集之意也。先朝辛酉、壬戌年間,先正臣朴世采亦以爲,都下人心,不可動搖,凡於貢物之價,務從優厚。近來則一年受出之價,不能辦一年進排之數,每有加用,年年負債於渠輩。渠輩皆以今年雖不出給,明年則可以受食,如是懸待,而諉以久遠之遺在,一向不給,則渠輩之失望呼冤,當如何哉?臣意則限其年條遺在之最久者,勿爲擧論,加用之已多者,許其受價,則倒懸之弊,或可以少紓矣。見今經費蕩竭,臣豈不知,而民情亦不可不恤。朝家軫念湖南,則獨不爲都民保存之地乎?大臣今方入侍,下詢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一欲下敎矣,宋寅明之先言之,是矣。都下百姓,國有緩急,則與之共守之民也。國家十分使之安集,而向以騷屑,擧皆奔避云,此無恒心之致也。如此波蕩之民心,何可先動乎?原其情則可矜矣。前有遺在,而轉相買賣之際,或有甲者食乙者食之類,欲捧遺在,固無足怪,而旣捧之遺在,若或復捧,則民之倒懸,其何以解之?此等處,不可不一番釐正,使有區別,而有司之臣,不思弛張,徒欲守一,甚爲沓沓矣。光佐曰,邦畿千里,惟民所止。以私家言之,則都民有若仰役奴,其所軫恤之道,似當各別加意矣。上曰,王者無私,豈可以內外論之乎?光佐曰,下敎至當矣。以事理言之,則王者無私,固宜一視同仁,而都民則一年減價發賣,外方之民,未蒙此惠,論其情狀,外方之民,誠亦可矜矣。大槩貢物之利,近不如古,所受木布,升麤尺短,折價貿易之際,視古大縮,此難支之一也。捧納之時,每有點退刁蹬之弊,故情債所用,其費不貲,此難支之二也。人心不古,奢侈特甚,依幕時見之,則庶人屋壁,衣以文繡,奢侈如此,而民豈不窮且困也?此難支之三也。此三者,皆都民倒懸之道也。貢物,競錐刀之利,故必從崎嶇之路,能得扳聯之勢,來年當受之價,今年必爲預受,已成謬規,而吳命恒、權以鎭,目覩流來之弊,心切痛之,一切防塞,故貢物人,卽今則不得預受矣。臣以爲不敎之民,猝難入法度之內,其財物,小小出給爲宜云云。其人通智,故信聽此言,亦有出給之價云矣。濟用監貢物,則書員亦有應役之物,故應役次例給書員,書員本有所食云,而書員輩,或有丐乞者。宋寅明之言,是矣。今宜査覈,書員實有所給,則還爲出給,如上敎所云甲者食乙者食之類,亦爲委曲區別,自國家如有科外之費,略干給價好矣。遺在先食之類,其罪雖盡捧可也,而倒懸之民支撑然後,可合於當年條矣。上曰,翌年條,非受者之罪也,與者必有私也,與者可怒,而反移於受者,戶判不知此矣。徒欲捧之,而不思變通之道,譬猶一屋子,己則閉門而坐,拒外人,使不得入來也。領相之言,旣聞之矣,左相之意,何如?泰億曰,甲辰年,小臣待罪戶判,亦兼濟用提擧矣。翌年之規,流來已久,欲捧其遺在,則渠輩曾、玄祖時所受之物,當初民習不美,旣已預受,到今民窮轉甚,決難捧之。昨日以奉常寺片脯事,往復于吳命恒,本寺雖有遺在之未收,此則事重,不可不給云爾,則吳命恒以爲,無遺在之貢物,亦難繼給,況此有遺在之貢物,何以給之乎云云。卽今民窮如此,而權以鎭、吳命恒,無一分饒貸之事,使民怨歸己,其所守則是矣,而亦不無沓沓之事矣。近來都下,凋弊特甚,孰非王民,而都下自是根本,不可不軫念,宋寅明之言,是矣。明白査覈,或蕩滌或給價,則似爲一分收拾民心之道矣。李㙫曰,戶曹、宣惠廳,儲蓄枵然,故不能給之,若其有裕,則豈有不給之理乎?趙文命曰,人各自爲,不顧他人事。大同設立之初,優厚給價,專爲安集都民之計也。戶曹、宣惠廳,若有出給之道,則豈不給之,而實無辦出之資故也。然人心亦不可不見,遺在冤痛處,各別査覈好矣。蕩滌,則人心必益巧惡,決不可爲之矣。光佐曰,其言是矣。蕩滌之際,徒擁虛簿,儲蓄益竭,人心益壞,必貽無窮之弊矣。寅明曰,國儲之竭,臣豈不知,而爲此計耶?誠不得已也。泰億曰,節用莫如權以鎭矣。古則戶曹堂上、郞廳,曹中所用,皆以雜物庫所有,取用矣。權以鎭則不爲犯手,顯有所效云矣。光佐曰,吳命恒亦不用宣惠廳之物云,此兩人之節用,誠未易矣。寅明曰,不過勺水,其效豈大段耶?南漢、江都,俱是保障重地,國家尤宜別樣措置十餘萬兩銀,晝夜講究,則豈無其策,而尙無區畫,豈不悶切耶?泰億曰,多銀莫如我國,自今後,防塞給債之路,則庶或有變通之道矣。寅明曰,關西有稅米太,以此作銀,得置於兩處保障之地,則庶備不虞,而如是悠悠汎汎,脫有緩急,將何所恃?誠極悶切矣。光佐曰,關西稅米太,不可輕動矣。曾以勿賣之意仰達,若有勅行一二次過去,則勢將倒懸,此將奈何?無銀,誠亦切悶,而此則不可輕動也,分付于平安監營,本道屯銀處,使之屬於戶曹,則好矣。上曰,戶曹一年銀店所入幾何耶?光佐曰,不過千餘兩矣。泰億曰,或有不滿千兩之歲矣。上曰,貢物事,與所主之人及各司提擧,相議變通,可也。光佐曰,則有司存,廟堂何必攝行乎?上曰,廟堂與聞,時時申飭,則好矣。光佐曰,然則出于擧條,施行乎?上曰,不必出于擧條矣。

○光佐曰,竹山府使崔必蕃,頃遭臺啓,上來云矣。今則臺啓已停,且京畿監司南就明來見臣,言崔必蕃有治聲,如此守令,因遞可惜,自朝家,似當有催促還赴之道云。見今春務方殷,守令不可久離官次,使之催促下往,則好矣。上曰,旣已上來,囚家僮,催促還任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金始炯曰,崔必蕃事,田政頗疎,故小臣發啓矣。退聞物議,則田政果疎,而頗有治績。南就明亦言臺啓卽停,則如此守令,似當仍任,將欲狀請云云。由此見之,崔必蕃之治績可惜,不可以乍發旋寢之臺啓,仍致遞免矣。上曰,聞臺臣所達之言,可知其初無深意矣。

○光佐曰,公山爲邑,以州爲縣,而爲一路要衝之地,號稱難治。近年以來,積弊已久,今將全廢,前此筵中,似有所達矣。昨年禮判下去時,雖有官供,而與小臣,爲連家之親,故以糲飯供饋,而下吏,則率皆稱貸而食,邑之殘弊,推此可知。李慶遠,自銓曹公論差送,而其人簡約,有目初睹,今遭啓罷,誠爲不幸矣。上曰,何官也,蔭官耶,武弁耶?光佐曰,蔭官也。前此下往者,皆未免專病一邑,而此人則下去之後,令行禁止,事多修擧,頗有條緖,幾至收拾之境。四五年居官敎民,而有今番變怪,則或可謂此人之責,而四五朔之間,何以化得獰悍之人心乎?方伯之請罷,臺臣之發啓,不過以事體間事爲之,而今又遞易,則難保新吏之必賢,而如此積弊之邑,數經迎送,前頭凡百,尤爲無涯,誠甚悶慮矣。上曰,以別星往來,治罪下人,固非異事,而致其杖斃,此則年少之人,必有過處而然矣。光佐曰,過施酷刑,使下人致斃,則猶或爲罪,而此則不過以前卒所持之杖治之云,以此一事見之,吏習之惡可知,而其憂不細矣。上曰,所謂朱杖耶?光佐曰,下人治罪時例,用之杖也。趙文命曰,奉命使臣私事二十杖,雖以法文論之,不是怪事。設有過施刑杖之事,吏屬何敢逞怨作拿乎?其邑吏習之惡,不可不別樣重治,而其兆甚可憂矣。李慶遠下去之後,聞有治效,其所遞罷,只爲事體,而公山之弊,極可悶慮矣。泰億曰,若其私事,則雖奉命使臣,豈可殺人乎?故持平鄭濟先,爲書狀官,與臣叔父,同爲使行時,有殺人之事,肅廟以其擅殺人命,由於私事,必欲置法,以私事殺人,則豈曰無罪,而尹尙白則異於是,特以無前陪之故,以其前卒所持之杖,杖不過二十度云,而公山之變,挽近所無,奉命往來,孰不爲之,而未聞有如此之事也。趙顯命曰,別星之杖下人二十,例也。設有過杖致斃之事,以吏屬,安敢作變乎?此是不細之憂也。上曰,雖非私杖,勿論杖數之多少,都在其人之盛氣與否,此非邂逅致斃之比也。但奉命使臣,不可偏抑,故遞其守令,以伸事體,而所帶臺職,亦許遞差。年少之人,此後申飭,則豈復有如此之弊乎?光佐曰,小臣,以初持平上來時,歷廣州,下吏極爲頑慢,故刑問準次,此等事,初則極微,而轉至此境矣。上曰,然矣。寅明曰,拿致京獄後,自當有處置矣。

○寅明曰,久未入侍,今有所懷,惶恐敢達矣。上年七月以前,國勢岌岌,生民倒懸,黨習益甚,聖斷赫然,更化之後,別無大振作大變動之事,一年二年,遷就至此,如水益深,如火益熾,兩南形勢,愈往愈甚。卽今救濟之道方急,廟堂非不講究,而每歸空言,終欠實惠,此非大段設施之事也。祖宗朝金石之典,昭如日星,不必講他法制,不過修明舊典而已。如有害於民之事,今年除一事,明年除一事,如是純一,則施措得宜,民害漸祛矣,豈敢曰國家不愛民而民未蒙惠,此豈爲誠實之道乎?以蕩平言之,卽今枳塞者,不過一色而已。三色則通用,其見枳者,以渠之有罪,而渠則不謂有罪,國家必須至誠開諭,或誘或脅,俾得感化,漸次調用,則自可爲蕩平之道,而一味因循,延拖時日,自更化後,至于今日,了無實效,兩件事,皆歸文具,豈非慨然之甚者乎?上曰,在上者玩愒,予之咎也。上年七月初引對時,鄭錫五以持平入侍,交相勉飭,不啻縷縷,以其日之心,至今尙存,則豈有今日之如是乎?顯命曰,宋寅明以二說陳達,爲救時之策,臣未知有何術可以救得,而目今人心世道,日益陷溺,凡百凜凜,實有朝夕之憂,而特以目前無迫急之禍,故視若宴安之時,苟冀無事,因循度日。從古創業之君,起自艱難,大有奮發,越王句踐、衛文公是已。當其危亂之日,雖非大過人之資,卒能成就,處於宴安之時,雖英雄豪傑之主,亦無所成,蓋其立志之不同故也。臣於向日召對時,以壬辰龍灣,丙子南漢知之等說仰勉者,亦此意也。宋寅明今以二說仰達,而臣則以爲終歸偸惰,決無可成之理也。上曰,其言誠好矣。向時,惟務黨習,民不被惠,所以有上年七月事也。其時縷縷下敎,至今因循,尙無所效,俄所謂玩愒在予者,此也。對臣僚時,實有羞愧之心矣。所達切至,當各別體念焉。光佐曰,國得元輔一人,則百度惟貞。如使小臣,少有才識,則承命以後,已過四五朔,其間朝廷風彩一新,亦有可觀,而尙無措一事辦一功,都是小臣非其人之致也。斥退臣身,改卜賢德,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古有堯、舜之君,下有皐、夔之弼,此予之咎也,卿何過讓焉?泰億曰,首相日日經營,無非憂國之事,而小臣以不肖無狀,一向忝據,夙宵惶悶,前秋所得失音之症,尙今未解,目見國事之如此,不敢言病,黽勔承命,而上下期責之道,豈以其人之病且無能而置之耶?妨賢病國,實有其嫌,臣常視民有媿也。首相之言,出於謙辭,而臣實狀如許,才分不逮,姑置勿論,似此病狀,萬無堪當之勢,惟願速賜卸解,以便公私焉。上曰,此皆予之咎也,卿何如是過讓?究厥所由,實予之咎也。光佐曰,咫尺之地,小臣何敢飾讓乎?雖有如小臣百輩,必不能措得一事,使國家德化,布於八方矣。臣之才分,揣之已熟,萬無堪承之望矣。寅明曰,上下皆以實心,期於蕩平,則何難做得乎?有罪者警責,而其他拘於邊論者,雖不能猝置華顯,姑先試之以宂散之職,漸次調用,其中黨心不至太甚,才諝可合甄拔者,或置諸監司之任,使盡其才,如是久久,摩以時月,則可以漸臻於蕩平之域矣。今徒知有罪者之可治,而不知有才者之當用,則徒相轉激,決無止泊之期矣。上曰,王者公聽竝觀,豈有彼愛此惡之理乎?時方沈滯之人,拔用固好,予意亦常如此,故屢以此意言之矣。大抵摩以時月,漸致調和,則顧何難乎蕩平,而因循姑息,終無分效,實爲慨然矣。顯命曰,人失其常性久矣,豈可猝然變化耶?俄以上年七月之心尙在,則豈有今日爲敎?臣之迷見,終以爲不然矣。執心悠遠,至誠行之,則蕩平之美,豈難致乎?上曰,其言好矣。光佐曰,小臣之事,小臣豈不知乎?向國之誠,願忠之心,則自謂不後於人矣。小臣在家時,及國事之可憂者,則自然出涕,小臣憂國之心,有加於小臣之身與家,而才識淺短,筋力不逮,雖以古之救時相,使當小臣之地,亦無下手之地,況小臣才不及此,夙興夜寐,終日矻矻者,不過閑漫之事,非廟堂緊急之務也。古之布衣作相,今雖不可遽議,而亦必有同事者矣,惟願速賜處分焉。上曰,卿言,皆謙讓之辭,而設有此病,以卿之才,決無不可改之理,勿存過讓之心焉。光佐曰,才識筋力不逮,實無奈何矣。君臣之際,貴相感孚,不誠無物,爲臣子者,如是無狀,國家亦豈有恃於如此之人乎?今因諸臣之所達,臣亦有懷矣。今日入侍之人,皆是相知之人,而其中宋寅明,尤親切矣。嘗以蕩平之道,與之酬酢,與寅明酬酢之言,豈不仰達於天聽乎?世皆謂小臣峻於小論,而小臣實無邊論之心矣。臣之心朋,有崔昌大、韓址。昌大,卽故相臣錫鼎之子也。相與勉戒曰,黨論甚峻,則私憤轉深,禍家每每如此,以此戒之,而大包入於黨論中,如身在狹谷,不得容身,或有不能守心處,而其本心,則至今尙在矣。小臣之心,可質蒼天,蕩平之意,豈敢下於宋寅明也,而卽今世道極怪,彼一隊人,無由感化,或有刻深處,則輒加排抑,然後可以漸磨時月,剗除圭角,漸致蕩平,宋寅明之議論,與臣少無毫髮之差,而其心則不無稍異矣。向時人,以患得失之心,自景廟在東宮時,有自危之心漸,積數十年,向景廟無君臣之義,固已久矣。如欲蕩平,則必須處分嚴正,光明礧落,然後小小蕩平處,自可漸次爲之矣。向日處分至矣,設或有未盡處,國事大體旣立,則好矣,而今番處分,終欠嚴正,猶未服四方之心,寅明之意,以爲大略已擧,足以蕩平,而臣意,亦非大加刑罪也。其中一兩人,嚴立紀綱,其餘則雖或有深治者,竝皆置之於蕩滌之科,未爲不可。小臣或有親舊會集之時,語及此言,則皆以爲,若以此等說陳達,則自上必以邊論人知之,多有挽止者。臣則以爲此係國家根本事,雖或自上知作邊論人,何可有懷不陳,因仍姑息,只益其泯棼淆亂耶?其中金在魯、李秉泰數人,實合奬用。李秉泰則參於救徵夏之中,此則劣矣,而觀其進達之辭,頗有條理,臣知其可用之人矣。小臣名爲大臣,只以務中上意爲主,不陳平日之所懷,則豈非不忠之臣乎?寅明曰,大臣之言,正直之道也。臣非不知其言之是矣,而卽今救時之道爲急,必下一等,然後可以做得矣。顯命曰,宋寅明之本心,小臣知之,臣當仰達矣。大臣所達之言,在於嚴立綱紀,宋寅明亦豈不知其意之好,而亶出於知己知人之道也。正大光明,雖讓頭於大臣,而在今救時之道,未必非得計也。上曰,卿自以爲無黨心,而色目中人,向時,終不立仕,儒臣其時,纔經騎郞,兵判乙巳春上來,卽爲下去,其時,豈無出仕之心,而情跡捏扤,故然矣。儒臣及戶曹參議,皆以爲不爲黨議,而予以爲不然矣。若果眞無黨心,則豈有今日之如此乎?予於東西南北,無所偏係,他則雖有不明處,而超出色目之外,則勝於卿等矣。黨習之痼,已成膏肓,自先朝,未嘗無色目,而未有甚於近日。以辛壬事言之,其時有一人而擧一邊,皆謂之逆賊,此所謂言悖而出,亦悖而入也,萬古豈有如辛壬事耶?卿時在大臣,細思其人輩,能無積憤之心乎?非欲有意於換局,而徐徐爲之,非如上年七月也。向日處分,少無不盡,一節深於一節,則豈非乖激之道耶?卿之所達閔鎭遠事,臣子之道,豈容如是?由其人輕躁之致,而其後語及景廟,則常流涕,予知其斷無他心矣。卿等,在辛壬年,終未正逆鏡之罪,反求之道,在於是矣。今雖以閔鎭遠加律,鄭澔十輩,日用一律,徒激其怨憤,豈有益於蕩平之道耶?摩以時月,漸次調劑,則自致蕩平矣。卿之此言,予知出於卿之一段赤心,而府夫人若有不虞之事,誰有告於予者?且以何面目,歸拜先后乎?其日夜夢拜先后,如孔子之夢見周公,其後若更有感夢之事,則欲爲全釋,而吾不復夢見周公矣。仍玉音嗚咽,不能成聲。光佐曰,下敎洞直輸瀉,無一存留,不勝惶感矣。臣豈獨不傷於邊論乎?如入狹谷,不得容身之說,俄亦仰達,特其本心尙在云爾,向來事,未能盡分,臣有大何,實合萬死,而聖上拯之水火之中,置之袵席之上,小臣闔門世世子孫,雖結草圖報,亦何能報其萬一乎?臣於討罪一事,雖未盡分,小臣向國之心,可質蒼天。彼人輩,於景廟無一分誠意,小臣嘗明知之。擧其告廟之事,求之萬古,亦無如此之事。殿下痛加嚴斥,則綱紀儼然,如是而後,餘人可以蕩平,而言順理得矣。若非忠愛殿下之心,何可以此言進達,而結怨於他人乎?臣不忍負殿下,故如是敢達矣。上曰,予豈不知耶?泰億曰,小臣造朝之初,以人雖欲殺我,我豈欲殺人等說,有所仰達,其後更無所陳矣。向者閔鎭遠處分,與律名差左,今日首相,以告廟事提達,此則共公之議,留中之箚,是豈人臣所忍爲者哉?三司爭論時,小臣亦豈無可達之語,而其時聖意,或慮小臣之乖激,至勤諭音,故臣服膺不忘。且念國家了當處分之後,有所論達,似不妥當,故所以小臣之至今無一語也。

○諸臣遂以此退出。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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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李濟。左副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李載厚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平昌郡守成義錫,陰竹縣監朴師任。

○權益淳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洪重徵在外,執義金始炯,掌令洪尙容呈辭,持平曺命敎再度呈辭入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及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權益淳啓曰,正言李性孝,引避退待,已至經宿,事甚未安,呈辭入啓及親病陳疏受由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濟,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鄭羽良,下番副修撰臣洪景輔,俱以實錄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濟啓曰,陳奏正使密昌君樴,副使尹淳,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

○傳于尹㝚曰,工曹佐郞尹東源,使之卽卽入來。

○傳于尹㝚曰,書狀官申致雲來待事,分付。

○傳于尹㝚曰,召對爲之,《心經》持入,三使臣,同爲入侍。

○傳于尹㝚曰,工曹佐郞尹東源同爲入侍。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以濟州試才御史書啓。戶曹啓辭刑曹粘目,旌義前縣監高效元,大靜前縣監姜㬘,奉常前判官閔泰東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高效元、姜㬘,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閔泰東,時在忠淸道淸州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佐郞申致雲,今日二所監軍受點矣。聞其身病,一樣彌留,決難受牌就直云,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六日,幼學金鼎萬,水夫趙順益等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收禁gg囚禁g治罪,同門守門將崔玾,常時不能禁斷,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尹㝚,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景廟實錄廳都廳郞廳成德潤在外,有難等待其上來,今姑改差,其代以弘文館副修撰李顯謨差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朝臣之以病呈辭也,再度則單子中,以伏蒙天恩爲言,三度則以再蒙天恩爲言者,例也。今此左尹李萬選三度呈辭,以伏蒙天恩爲言,有加給由之命,莫重奏御單子,不爲詳審,請左尹李萬選推考。臣亦有不察之失,不勝惶恐,而加給由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辭單還入。

○尹㝚啓曰,伏見平安監司尹游請罷順安縣令徐命勳狀啓,則命勳之命字,誤以宗字書塡,莫重奏御文字,有此錯誤,不可無警責之道,推考。臣亦初不詳察,矇然入啓,不勝惶恐,敢啓。傳曰,依啓。

○又啓曰,昨日朝講入侍時,特進官趙最壽,以兼金吾事,有所仰陳,而及其擧條啓下之後,禁府以所達措語之錯記,送言于本院,奏御文字,如是疎誤,當該注書推考,擧條付標以入,而臣亦有不審之失,不勝惶恐,敢啓。傳曰,依啓。

○獻納李壽益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會寧府使閔濟章罷職事。措語竝見上掛書之變,尙忍言哉?數日之內,疊起於湖南,其罪惡貫盈矣,形跡亦狼藉矣。登時追跟,則何患不捕,而其時討捕使,迷不擧職,使其兇賊,尙至今假息,噫,亦痛矣。當初勿捕之命,雖出於安反側之至意,在臣子滅此後食之義,固何敢一毫緩歇於追捕耶?決不可置而不論。請其時全州、南原主管之討捕使,竝罷職。凡外方擧行之事,道臣實主之,今此掛書賊追捕,此何等重大,何等緊急,而尙未斯得,其不能督飭捕使之失,在所難免,請全羅監司鄭思孝從重推考。正言李性孝,引嫌而退。避辭措語見上隨聞論啓,臺體則然,匪怒之敎,何必爲嫌?請正言李性孝出仕。答曰,不允。末端二件事及處置事,依啓。

○戶曹判書權以鎭疏曰,伏以臣賦性愚騃,未諳世事有曲折,生長鄕曲,不識朝廷有體例,猝當重任,徒增憂悶,間以職掌間事,猥有所陳達,欲效工執藝事以諫之義,而言語拙訥,事理梗枳,且衝口而發,不能審擇,忽不自知其言之爲如何,而伏蒙聖度天大,特賜優容,人或意其雷霆之震迅,而忽有得於春陽之溫和,大聖人之恢廓大度,固非小人之腹所可測,而亦千古以來,所未有之盛節也。夫人臣之進說於其君者,非不知雷霆之可畏,千斤之至重,而秉彝根於天賦,恩遇理在必報,則有懷不敢不陳,有事不敢不諫,欲其君之孚休,而不顧其身之利害,赫赫忠赤,初非難知,而時君世主,知之者亦鮮,故世固有忠臣孝子,而國家亡滅,昏君末主,固不足言,而人臣之幸遇興王明主,而亦有所不免。劉洎之忠,而卒抵於死,葉居昇之直,而亦瘦於獄,悠悠此恨,古今何限,而臣獨遭値聖明,位任隆顯,妄抱杞憂,輒陳愚衷,儀節粗率,而言語愚妄,糾其儀而罪其妄,在法當然,而天顏溫淳,酬答如響,辨其理,如昵交之爭事,察其心,如慈父之恕子,千古人臣之所不得於其君者。臣獨得之於殿下,惶隕感激,涕淚如雨,欲爲之圖報萬一,而滅身湛宗,亦不敢辭,則畢思竭力,死而後已者。誠臣之夙夜虞度,食不能甘,夜不能寐者也。第人臣事君,不徒有其心,亦當有其力,不徒竭其力,亦當成其事,徒有願忠之心,而不量其力之所不及,徒竭奔走之力,而不念其事之有不成,終至於僨事敗績,而身亦抵罪,其人之愚妄,固不足惜,而獨不有累於人君則哲之明耶?今臣之愚粗淺陋,智不足以慮事,力不足以任幹,非但自知甚審,亦通朝之所共知,而比年以來,精神昏瞀,如在暗霧中,尋常簿書之間,認東爲西,指有爲無,郞吏相與以驚怪。臣亦自覺而愧恧,實無顏於臨莅,則豈有一分治文書較財賦之勢耶?且臣疾病沈痼,日甚一日,不能食,已四朔矣。只恃粥耳,今則粥亦不能多匙,眞元日鑠,漸就委頓,加以頭目眩暈,久坐則自頹,久立則自仆,兩耳流膿,聽聲未分,兩眼赤澁,視物不明,數日以來,眉睛疼痛,不能開眸,伏枕叫呼,頃刻難支,以備局之啓,庚牌儼臨,而不能祗赴,一倍惶隕,以此病狀,實無萬分一供職之勢,不得不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本兼職名,俾得歸死田廬,以卒生成之恩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有所贅陳,而伏覩殿下一念典學,經筵時開,日再萬機,克勤晉接,或至日三,雖大禹之寸陰是惜,文王之不遑暇食,蔑以加矣。誠三代以後所未有之盛德大業也。然必有書冊外工夫,晉接前本原,然後經筵晉接,不歸於徒勞與文具,而大禹、文王之德業,可幾及也。先儒有曰,涵養須用敬,進學在致知。此二者,如車兩輪,如鳥兩翼,未有廢一而可行者也。心有私欲,則不得其養,心有邪枉,則不得其養,小智私慧,營營憧憧,往來而纏繞,則亦不得其養。敬者,一刀兩段,截去一切此等私意,一而守之,不雜不貳,則存諸心者,誠與直而已。誠者,眞實不安排而存乎內者也。直者,明白不計較而形乎外者也。古人持敬之法,不一其說,而此最初下手處也。聖賢之工夫,固不可易言,而雖凡夫之時有或至者,一加提醒,不無此境界,但不能久,則終一凡人而已。況以上聖之資,一加意而操存,則必不止於日月至焉而已也。天地萬物,皆有其理,而不有致吾之知以窮之,則無以盡吾性而窮物情,以措之事業,試以最近者致之,親不可不愛,而所以愛之者,當如何?長不可不敬,而所以敬之者,當如何?僕妾不可不制,而所以制之者,當如何?以之治國也,平天下也,莫不皆然。誦古人之言以尋之,求古人之事以實之,此固韋布致知之法,而帝王之事,比之委布,不啻千百之廣且大,則其所廣究而深思之者,亦不啻倍蓰矣。人生而靜,天之性也。《中庸》,以中爲天下之大本,而恒人之情,易動而難靜,故先儒有人生以後,皆已發之說,則衆人之心,雖不可遽責以寂然不動,立天下之大本,而一日之中,須着一兩時寧靜,斥遠紛撓,默坐攝念,觀鼻端之白,察天淵之機,則根本若有所立,而應事接物,頗覺有力,此先儒自得之說,而朱子亦曰試之有效,殆周子之所謂主靜者也。況帝王之內有紛華,外應萬機,尤不可無此主靜一端工夫,如此則體用本末,粗有所據,而言語者,所以發於中而宣於外者,兼內外,該本末,而下工夫處,此最爲先,故立誠,先從不妄語始。聖人亦云,仁者其言訒。又曰,有餘不敢盡。蓋言不寡則心蕩,言輕發則氣流,持心定氣,必於言語上加工。程子所謂發禁躁妄,內斯靜專者,誠修辭立誠之至要,而況人主一言,而千里之應違係焉,尤不可不愼也。此皆儒生常談,而殿下日御經筵,法言盈前,其於此等說話,固已洞然而有得,則臣之所陳,誠野人之所獻芹,匠石之所謂粃,而目見聖主典學之勤,而不能不感激於愚忠,敢效區區,亦聖化風動中一事也,伏願殿下察其意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誠甚切實,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慶尙監司黃璿疏曰,伏以臣於前月,因情病俱苦,猥上辭本,恭竢鐫罷。伏承聖批,開釋備至,不許所請,惶隕感激之餘,竊不勝悶塞之至。臣之病勢,源委已痼,症形深重,今至三朔,一向沈綿,濕痰遍體,無處不痛,風熱成祟,昏眩時作,俄頃之間,閉眼僵仆,失睡廢食,氣息綿綴,而未離職次之前,許多急務,猶不得一倂抛棄。乘其少醒之時,酬應其一二,則熱勢復盛,終日呻楚,以此之故,未有調將之宜,徒致添病之患,生行死歸之慮,到此益切。況且民飢轉甚,賑事日急,而列邑旣乏自辦之穀,臣營又無請得之物,分賑三十餘日,斗斛告罄,東塗西抹,接濟沒計,臣於床簀垂盡之中,實無以抖擻精神,區劃民事。若不趁速遞改,一任其瘝曠,則三十餘災邑望哺之生靈,擧將爲道路之餓殍,此誠今日之一大變通處,而其不可一刻蹲冒也,決矣。且臣伏見諫院請推之啓,竊有所訝惑者。蓋金鼎運之自陜川受由覲親,在於上年十一月旬後矣。冬末,御史臣朴文秀,行到本郡,因其民訴,狀聞催促,此或慮前頭久不還任而然也,臣則不但以鼎運之覲行屬耳,旣有繡衣之狀聞,故只於辭狀題辭,使之從速還官而已。鼎運離任以後,至於臺啓之發,其間日子,未滿三朔,今此啓辭所謂自秋歸家,今已半年云,而責身以無所何問者,未知何所據而發也?勿論臺言之虛實,末又斥之以駭然,臣之踪地,已極臲卼,而事端輾轉。鼎運則初旣罷職,終至編配。如臣不爲糾督者,罰止問備,難安之端,於此尤一倍矣。噫,臣雖無似,職是方面,莅位以後,再被臺參,此莫非臣觸事憒憒之致,推擠可去之義,至此而益彰,明矣。揆以廉隅,尤不可淟涊冒據於榮次。目今時迫春巡,萬無自力之勢,且有薦郯人才之命,而亦未擧行,臣罪至此,尤無所逃,玆敢不避煩瀆,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懇乞聖慈。諒臣病勢之積月沈痼,察臣情地之十分危蹙,亟命鐫遞職名,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地,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右尹朴澄疏曰,伏以臣犬馬之齒,今八十有一矣。目已昏花,耳又爽聽,特一殘骸枯殼,都無世念人事,退伏江郊,拭巾待盡。不意聖朝不遂永棄,旣以優老之典,擢之命德之列。復以惠養之恩,置之西樞之班,恩數極矣,涯分溢矣。危死餘喘,一任屛處,虛帶崇品,坐縻厚廩,大庭朝賀之班,一不得趨造,臣雖老悖,豈敢自安,而官是閑漫,跡又疎外,疏單控籲,亦懼煩猥,憫默冒居,恒懷懍惕矣。乃者京兆佐貳之命,遽下於千萬意想之外,聞命驚惶,益不知置身之所也。臣天賦素薄,體質脆弱,自其强壯之年,固已不及恒人。況今年壽已極,癃廢轉甚,今年不如去年,今日不如昨日,亦事理之常也。語步趨則戶庭出入,亦覺艱澁,其何能束帶就列,以從大夫之後也?語視聽則尋常接應,動輒昏錯,況可望按簿臨訟,以佐京尹之政乎?臣雖欲貪恩戀祿,苟然充位,不惟其身之決不能强策,其於曠國事,速官謗,何哉?顧念臣以至愚極陋,受恩三朝,濫躋宰列,雖維鵜之誚,適爲厚羞,而老馬之戀,獨無微忱哉?苟使有萬分一自强之勢,豈不願一造天陛,獲近耿光,而床第危喘,奄奄若此,祗肅恩命,亦無其路,瞻望宸極,只有感涕。所帶之職,係是詞訟劇地,其不可因一垂死之老臣,作一養病之虛窠,決矣。玆敢封章自列,付諸縣道,猥瀆於宸嚴之下。伏惟聖慈天地父母,憐臣老病不堪驅使,察臣忱辭非出飾讓,鐫臣所帶職名,許臣任便居住,俾得與田翁漁父,日夕歌詠聖澤,以終此餘日,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上來察職。

○戊申三月初六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益淳,侍讀官鄭羽良,檢討官洪景輔,假注書李載厚,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工曹佐郞尹東源,陳奏正使密昌君樴,副使尹淳,書狀官申致雲,同爲入侍。上曰,三使臣進前。正使樴,副使尹淳,書狀官申致雲進伏。樴曰,千萬意外,邦誣罔極,痛迫何喩?聖上不知臣之不似,以特旨,畀此重任,此正主辱臣死之日,何敢爲辭避之計,而第念今番使事,至重且大,如臣無知,百不踰人,恐不能堪當,晝夜惶恐矣。上曰,今番筵中,特爲擇差三使,意有所在,勿爲過讓。樴曰,聖敎如此,一身私事,更何敢仰達乎?惟當竭力,而彼中事情,不可責以常例。凡事各別措往,然後可期竣事,而行期急迫,行中凡百,率多苟簡,有譯官,然後可以探知彼情,亦可以周旋,而前後兩使行,擇其尤,盡爲帶去。今番使行員譯,太半初行之人,其中無曉解淸、漢語者。李樞以當初齎咨官,能知其時顚末,而卽今罪名至重,定配屬耳,使事雖重,不敢直請帶去,而在前譯舌輩,雖在罪籍,若有如此別使,則朝家有許令付過帶去之規,故惶恐敢bb達b。尹淳曰,李樞當初齎去咨文二度,而一度則自瀋陽出送,一度則所當齎來回咨,而稱以兵部有事,空手出來,其間情節,極涉可疑,其罪誠爲重大,而外議皆以爲,雖有罪名,能知彼中事情云。且近來連有使行,譯舌中,如金時瑜、金慶門者,旣已率去,其時有此二人,故李樞不爲帶去,而近來譯舌解事者絶無,小臣待罪舌院,可以知之矣。無淸、漢語曉解者,且不甚貧殘,然後可以有殺活於彼中,而卽今首譯金文壽,不但貧殘,其爲人亦甚疲劣,如許譯舌,雖帶去何益?小臣曾不往彼中,無由詳知,而聞上使之言,則到彼後,若無解事譯舌,則無周旋通情之路云。卽今彼人,與皇朝有異,不與我國人酬酢言語,呈文亦不能得力,故周旋等事,必從崎嶇之路,艱辛通囑,此皆專賴於譯舌,故與上使相議,則李樞率去爲好。此不可輕議,而亦有前例,景廟冊封世子時,故相臣徐文重,爲上使,未能竣事,再次使行,故相臣崔錫鼎入去時,卞爾遇以其時首譯遠配,韓碩祚則以他罪絶島安置,而特放此兩人,先大王招致于差備門外下敎曰,若能成事則免罪,而不成則當以一罪斷之。渠亦以立功自效之意,盡心殫誠,卒能幹事而回。今亦依此例放釋,自上嚴飭,則渠以死中求生之心,豈不竭誠盡力乎?此事,已與大臣議之矣。上曰,李樞事,當初未勘處之前入送,則渠必竭力周旋,故欲送之,而大臣之意不然,故未果矣。卿等之言如此,姑以回還間付過放送之意,分付,而事若順成,則庶可免罪。事若不諧,非渠竭力之致,其罪尤加矣。淳曰,然則以急撥,卽速分付,使之罔夜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以榻前定奪書出

○淳曰,使行盤纏不多,本來以米作錢,治行以往,而治行之規,應入禮單盤纏之中,扇子持去之數,上、副使各一千二百柄,書狀亦有若干持去者,都合三千餘柄矣。此外,例爲別求請,而前發使行,則扇子未盡之時,故使廛人貿去,今則已盡無餘,廛人呼訴於使臣家,又訴於備局,實無自京貿易之路。意或有戶曹應辦色所置之扇問之,則戶曹亦無留儲之事云。旣受盤纏,又爲求請,則疊受未安,惠廳所給盤纏中,扇子價計除,扇子則依前求請於兩南,而後弊亦可慮矣。今番則別爲變通,令廟堂分付兩南,使之急急上送,何如?上曰,事勢必然,分付廟堂,可也。出擧條

○淳曰,臣頃以擇軍官率往事,有所仰達蒙允,而尙未得可合之人,只有可往者數人,而事當變通而後,可以率往,故惶恐敢達矣。尙明祖先奉祀人金聖器,方任水口萬戶,而曾以灣上軍官赴京,則尙明率置家中,款接備至,但彼亦知我國事情,故恥其灣上軍官之號,至謂之何不以使行軍官隨來云云。其後使行時,每欲帶去,而輒被舌人輩沮尼,尙未隨往於使行,今番若果帶去,則尙明必欣喜倍甚。凡有我國通情之事,可以因此而作階矣。上曰,其外之人,誰某耶?淳曰,時任監察李昌壽,楊州牧使李徵休之子也。爲人頗勇敢,且有武藝,臣欲率往,而臺監不可以軍官帶去,兵曹若有窠闕,則似當有變通之道,而尙未及周旋矣。其一則權喜學也,本以安東鄕人,故相臣崔錫鼎,爲安東府府使時,拔薦信任,使行時,亦爲率往,以至成事而還。中間屢經僉使,其人物可信,亦能備諳彼中物情,此人欲爲率往矣。上曰,邊將及監察,遞付軍職,率去事,分付,可也。出擧條

○淳曰,使行公私銀貨,例爲齎去,蓋彼人專索賂物,別使時優厚持去,然後可爲籍手之資。目今京外蕩竭,臣豈不知,而使事至重,空手以去,萬無周旋之路矣。上曰,前使行回還時,若相逢,則其所持去之銀,未知其用與不用,而其或有餘,則可以還持去否?淳曰,前使行所持去之數,亦不貲,用而有餘,則中路相逢,可以旋爲持去,而其盡用與否,未能預知,不可專靠於此,必須多少間得去,然後可備不虞,後日大臣次對時,下詢而處之,何如?樴曰,譯舌輩之言,雖不可準信,而大抵入柵門後,用銀之處甚多,空手以去,則似難竣事,銀貨之給,不知自何時始,而如此別使之行,則不得不給,故近來國家每當別行,不定數出給,用而有餘,則還爲來納,亦無所妨。彼中人,當銀貨則不計死生,自前例受之物,今若不得,則或不無生梗之事,以是甚爲切悶矣。上曰,後日次對時,當與大臣相議處之矣。出擧條

○淳曰,關西銀貨事,小臣初未詳知,以無邊利貸下知之,以爲無邊利貸下,豈可爲之乎?無端酬酢矣,臺官聞之,至有發啓,而今聞以什一出給,異於無邊利貸下,數爻亦且相左云。旣非私貸,則似無論罪之事矣。上曰,何人之啓耶?淳曰,宋徵啓啓辭矣。上厲聲曰,尹憲柱,予常以謹愼人知之矣。向者宋徵啓,有所論啓,或因一時風聞,而若歸爽誤,則所當卽爲爽實避嫌,而知非遂過,不爲爽實避嫌,此等風習,予甚怪之。金始炯論竹山府使崔必蕃,而昨日筵中,有解釋之語,臺臣之事,是矣。古者守令,有風聞䮕正之規,使貪官汚吏,有以懲戢,而若於査狀白脫,筵中昭晳,則爲臺臣者,亦卽避嫌。近來則此規將廢,甲辰冬,大臣有達而申飭矣,廟堂不善分付而然也。且以重臣爲監司,則謂之都巡察使,則不可拿致,而年少臺臣,氣甚銳,言不擇發,末梢之弊,至於風聞不避之擧,誠爲大段不是矣。鄭羽良曰,臺臣不卽爲爽實避嫌,此則非矣。然尹憲柱,初若以謹愼人行世,則臺臣何可輕易論啓乎?殿下以尹憲柱,爲謹愼之人,臣恐則哲之明,或有所未至矣。上曰,非專然宂闒之人矣。羽良曰,尹憲柱自爲騎郞時,已有不廉之誚,向時爲北伯,而多有貪汚之事,今番平伯時,未知如何,而廉聲則本無之,與謹愼之人相左矣。淳曰,尹憲柱與臣兄,非交承之間,而大抵尹憲柱頗有能,到處善修擧,故雖貪而無痕迹矣。憲柱,初則至窮生也,卽今爲鉅富,若果廉白,則以寒生拔身,豈有如此之富乎?如李秉泰、李秉常輩,雖私室,不謂之貪,蓋素操廉謹,則人不能遽加以貪名矣。近來士習乖異,雖有不廉之誚,恬不知愧。伏見先朝實錄,則鄭東龍爲倅時,爲其母設壽宴,用官廳米二十四石,其時繡衣論啓,將用黥律。許積,以大臣陳白榻前,倖免黥律。古者守宰,不敢取用於官廳米,故相臣南九萬,辛亥年爲淸州牧使,以善賑加資。南九萬常以爲,前官留月餘米三千石,以此賑恤,前官宜有賞云云。以此觀之,古人之bb不b敢擅用官米,蓋可知矣。近來則貪饕成風,滔滔皆是,蓋緣局面屢換,趁其在任之時,擧皆營營私計,貪習日甚,果使尹憲柱,眞有廉聲,則臺言豈如是耶?其人,臣未詳知,而廉聲則本無之矣。上曰,書狀官進來。申致雲進伏。上曰,今番筵中,特敎差定,意非偶然,非特使爾,快伸廉隅而已,知其必能善爲,故特爲差送,爾勿以備員自處,往須盡心國事。致雲起伏曰,下敎及此,不勝惶恐,臣雖無狀,能與不能,惟當死生以之矣。上曰,副使與書狀,同議使事乎?淳進伏曰,臣連在史局,無暇日,不得與之相議,而渠固無心從仕,今雖不得已出應使命,而常懷不安,故使事亦無所料量,今日筵席,不能有所陳達矣。上曰,設有不安之心,義當先公後私,今此使事至重,爾須勿如此,必爲着心做去。致雲起伏曰,聖敎屢勤,臣不敢復有所言,而第臣日昨疏中,亦曰方寸亂矣。今臣,內懷罔極之痛,雖當莫重使事,親承丁寧之敎,而罔知所以爲計矣。淳曰,申致雲之事,今則渠之私情廉隅,設有難安,而聖敎如是申飭,渠豈更有他辭乎?臣以使事請對,他事仰達,極知惶恐,而適有淺見,敢此陳達。今此使价之行,旣有兼持平付送之命,而一品使臣兼持平書狀,三百年所無之事也,依前例,兼執義付送,則未知何如。上曰,卿不聞首揆之言耶?首揆以爲,旣無品數書示彼人之事,則兼持平付送,斷無不可云,卿不聞其言耶?淳曰,臣亦聞其言矣。小臣亦以假銜而去,假銜無肅謝之事,而持平結銜,則例有肅謝,雖云到彼後,無書示職名之事,而自前以執義陞銜,則此甚稀罕之事也。上使以正一品去,小臣亦以二品去,大臣雖惜其陞銜,有此言,而臣意則終以爲苟簡矣。上曰,彼儒臣之意,何如?淳曰,儒臣,一則鄭羽良也,何以可否於此乎?上曰,其不能可否,予亦知之,而爲此問者,亦有意焉,何可不對予問乎?鄭羽良起伏曰,臣向者雖有所論,而不過一時官司相規之義,而聖上旣有下問,臣意則持平付送,無有不可矣。淳曰,申致雲,蒙聖上濟萬死之恩,更化之後,急於耿光之一近,頃者一出,而致有所遭,以此渠無當世之念,今此使行,以邦誣罔極,不得已往役,而心界惝怳,不能自定,其所謂方寸亂矣者,是矣。向來筵臣所達,亦非深意,而爲子孫者,豈得晏然?情勢如許,故無意與事,雖咨奏等文,亦無相議構出講定之事,豈其文不足耶?實爲其心事未定故也。羽良曰,臣初入臺地,事多生疎,儕友無相議之事,作文遣辭之際,非有深意,而語犯其人之先代,此則不善思量,而輕率爲之矣。上曰,是矣。人苦不自知,而儒臣知非悔過如此,此亦儒臣美處矣。洪景輔曰,臣聞申致雲方寸亂矣之說,臣心亦覺慽然矣。聖上旣欲用此人,則更加明白洞釋,以安其心焉。上曰,此事,余固知之,而未能下敎者,以猶未詳悉其時事蹟故耳。因環顧左右諸臣曰,俄者宰臣,有何言耶?淳曰,臣與申致雲,爲八寸兄弟,所論之儒臣,亦情親之間也,臣實難於爲說矣。申致雲,簡於出入,與世人少相知者,趙顯命於金吾就理中,相見數日而歸,對臣於實錄廳,亦言其人,決不可棄之云矣。今以使事,雖黽勉應命,而前頭有自劃之意,渠雖有此意,而朝家則似不當終棄矣。已往事,敍而達之,則亦有可達之事,而言之長也。且於臣爲一家,雖有所達,似不爲公言,故未敢有達矣。上曰,日昨出肅之後,卽爲監軍落點,而以身病懸頉,改付標,予初欲還給其單子,而意其似當如此,故不爲之矣。今日監軍落點,又以身病懸頉,雖曾經侍從,旣去該曹,則莫重監軍命下之後,再次懸頉,其在事體,雖拿推亦可,而又意其似當如此,故原單子,纔已改下,而以書狀召見,欲有所下敎矣。東陽尉,在穆陵諸駙馬中,豈非卓異之人乎?予覽其文集,其氣節志,槪可以像想,比近來人物,實爲卓然,予每嘉其爲人矣。壬寅年,書狀以兼說書入侍時,桂坊官,有以東陽尉之玄孫爲言者,而且見其講說殊善,予心內奇之,固知其爲文學矣。其後,復以文學入侍,則伊時進講,又優於前,陳說文義,最爲精明,予自是,有惜才愛才之念,記識不忘矣。向時之人,所以醜辱爾者,何所不至,而予旣有主張於心者,故初則不得已門黜,渠輩之心,豈以此爲快乎?前後構捏,靡不用極,甚至以巧言令色爲說,而予志堅定,無可如何,則末梢事勢,雖施投畀之罰,亦應停論,而予心終無此意,故三年相持者,此實出於惜才愛才之意也。爾之向日處義,元無毫分未盡處,屢遞職,再陳疏,一就理,因予督迫,而始爲應命,則豈有一毫未盡處耶?其時臺臣所論,誠極非矣。予於先後批旨中,固已言其非矣。今日書狀儒臣,同與入侍,予雖不能盃酒釋憾,幺麽一事,豈不爲之開釋乎?爾之先祖事,予其置諸黯黮之中耶?此事,予旣知其不然而不從,則雖向來誣辱之人,方在此側,君父如是開釋之後,則爾無復可嫌者矣。若言爾之過處,則當初所爲,儘過矣。若謂之病源,出於其中,則其言固是,而曾在三事之列者,至於獨啓,則爾固過矣。此不過年少氣銳,筆端甚快之致,此實交相勉戒處也。雖平人敵己者,開心相語,則亦有感解之道,況君父至誠曉告如此,則爾之方寸,豈有不解之端乎?去年初入侍時,豈不欲一言,而旣爲不施之事,於爾更無可語者,且待後日登對,欲一從容說破矣,意外有所遭出去,故今始次第言之。且儒臣,旣已自反而知非,雖不直語於書狀,旣發此言於予前,則亦何異於直語乎?儒臣之言,旣如是,則此後心中,更無他意可知。雖書狀之心,亦豈復有芥滯乎?頃日筵臣,有言及爾家事者,而此特一時行語間,而非有深意,予於其時,心獨以爲,申致雲若聞此言,則又必難安矣。筵臣所達,其歸宿處,又非爲爾家事,故予亦無別下敎矣。頃日筵中,聞以此爲難安之端云,筵臣於爾,非有深意,予亦知之,爾亦勿以有深意知之。且爾前後對疏,一無相較,此則爾之得體處也。今番使事不輕,必須着實往還,往還之後,則前事殆若往世事矣,若以此有自劃之計,則非今日誠心飭勵之意也。淳曰,申致雲,實爲當朝才傑之臣,而意外所遭非常,因渠事而輒及先,故其心痛迫,當如何?渠於近者,絶意仕宦,一切世事,皆不欲與知。聖敎及此,申致雲亦豈復懷難安之意乎?甘寧、凌統之事,古有之矣,渠自當感激應事,實爲多幸矣。上曰,此後,勿復如是,與副使相議,盡心國事焉。致雲流涕起伏曰,聖敎洞釋至此,臣不勝感泣,而俄者以猶未詳事蹟爲敎,臣於甲辰春爲文學時,以洪禹著對擧,上辨章矣,聖上若取入一覽,則可知臣曾祖冤枉事狀矣。上曰,君父知其不然,則好矣,承旨取考日記入之。此事予固知之,而猶未詳盡,後日當爲一次洞辨矣。此事,今雖無可更爲者,而先世伸暴之事,復爲辨晢,則爲子孫者之心,當復如何?況遠行者之心,豈不快然乎?上曰,門不下鑰,則三使臣先爲出去。已下鑰,則工曹佐郞當出去,注書出去,此意,傳于政院。李載厚承命趨出,反而復命曰,門閉已久云矣。權益淳以此意告達。

○鄭羽良讀《心經》自廖德明問,止學者益切矣。上曰,下番讀之。洪景輔讀自慈溪黃氏曰古者敎人,止累月而猶不釋也。上曰,翰林上番讀之。李宗白讀自蓋其三條,止眞城李滉謹書。羽良曰,廖德明問,學不講究,恐有處事之差失,朱子以未說到差處答之,蓋居處恭,執事敬,是乃學問之要道。若不恭敬,便成放肆,匹庶尙爾,況帝王乎?紛華波蕩之中,幽獨得肆之地,最易放忽,此各別加意處也。上曰,其言好矣。洪景輔曰,三代之後,《小學》之道久廢,無涵養工夫,直入格致之工,便欲以思慮知識求之,故無以成就。殿下常加照驗,以涵養爲主,則工夫無欠闕處,而聖德益高明矣,區區仰勉之意,惶恐敢達矣。上曰,所達之言,誠好矣。羽良曰,帝王家學問,下番以《小學》仰達,而若不用力於操存,則無所依據,必須敬以持之,常於臣僚引接之時,宮闈燕閒之際,終始如一,無令間斷,則方有實地可據,而致成始成終之美矣。上曰,其言誠好,當加意矣。羽良曰,尹東源同入筵席,使有所達,何如?上曰,每於儒臣講文義之後,以次進達矣。羽良曰,答劉子澄書,所謂敬夫、伯恭,卽張栻、呂祖謙也。學問之工,必資警省人君之一日萬機何如也。雖臣下之言,如有規益處,則翕然虛受,是謂從諫士之學問,未嘗無師友之助,人君之有諫臣,亦如學者之有師友,開張聖德,察納忠規,則其爲聖學之裨益,豈云小哉?上曰,當各別加意矣。景輔曰,守書冊,泥言語,最是學者之大病,必須體驗其用工之要妙處,然後方可有得朱子之因事省發者,未知何事,而此蓋用力旣熟,自然覺得也。羽良曰,雖以朱子此言觀之,就其言意,究其本體之妙用,則必有自得之效矣。上曰,其言好矣。景輔曰,答黃直卿書曰,向來定本之誤,却須勇革,蓋初主講究,而末覺其誤,復以涵養爲主,痛改其不足處,於此尤可見涵養之爲重,而聖賢不憚改之德,亦可以知之矣。此等處,各別體念,則可到無過之地矣。上曰,其言誠好,當留意矣。羽良曰,勉齋黃氏答李敬子書曰,後來學者,專務其所易,常憚其所難。蓋凡事,易則忽,博文易而約禮難,故學者於約禮上,專不用力,道之無傳,蓋由於此,所當審察無以其易而忽之,無以其難而憚之者也。上曰,然矣。景輔曰,上蔡請益,程子敎以靜坐,靜字工夫,是爲操存之要,萬機酬應之暇,夜朝淸明之中,體驗以觀,則其所裨益,豈不大乎?上曰,帝王家學問,異於靜坐,成始成終,徹上徹下,比如川流之不息,何獨於夜朝淸明之時乎?羽良曰,下番所達,非凡然靜坐之謂也。雖在萬機煩劇之中,以靜制動,則寧有奔放蕩逸之患乎?上曰,其言好矣。羽良曰,以川流不息,比學問,聖敎至當矣,伏願常加操存,無或有一時之間斷焉。上曰,顏子三月不違仁。以顏子之學,猶且如是,工夫之不少間斷,豈不知好,而每患作輟,力量不及而然矣,所達固好,當留意矣。景輔曰,靜坐工夫,非帝王學問之敎,臣誠未曉矣。雖於事務煩劇之時,此心常靜,則外物之來,皆以靜應之,靜坐之意,本自如此,何必以兀然嗒然禪家之靜,看之耶?上bb曰b,靜坐之說,予亦知儒生gg儒臣g之意矣。昔陳烈,苦無記性,讀《孟子》求放心之句,怳然覺悟,遂廢讀書,廢門靜坐,其後,一覽無遺,靜字工夫,最爲收斂身心之要矣。尹東源曰,動時,未嘗無靜,動靜互爲其根,常於事物應接之時,操存省察,則靜常在其中矣。上曰,其言最好矣。尹淳曰,小臣,今以使事入對,而職帶經筵,亦是講官,儒臣旣達文義之後,敢此仰達矣。凡學問之道,靜爲貴。程子言,主靜工夫,《大學》亦云,靜而後,能安,靜字之義,蓋如是矣。若誤看,則恐有落空之患,故叔程子說着敬字,靜之工夫,舍敬奚以。元亨利貞,天道也,以四時言之,則貞爲冬,必有貞,然後復元,動靜之相須亦如此。是故程明道之書曰,動亦靜,靜亦動,心常安靜,則雖動時常靜,靜時亦動。帝王家學問,亦不可無此靜,收斂危坐之時,覺得心之本體,使是心有所定,然後乃有涵養之功。初頭攝心之法,帝王匹庶,一是皆以靜字爲本,何必夜氣淸明之時而已也?法筵接臣僚之時,靜以主之,入宮之後,宦官、宮妾在前之時,亦無所動撓,而以此靜處之,則涵養工夫,夫豈有間斷之時耶?上曰,其言好矣。予豈以靜坐二字非之耶?卽今對臣僚酬酢之時,則動也,而亦豈無靜時耶?儒臣以夜氣爲說,故俄有所敎矣。淳曰,靜坐則收斂身心,如此之時,每加省察,則此爲下手之處也。臣伏見《國朝寶鑑》,世宗大王作一小屋,編茅以覆,取其靜僻專工,而嘗一日朝罷之後,入其室,見窓前有空石,顧問宦侍,宦侍對以拭靴之資。世宗曰,予入此室處,專意工夫,雖一空石之微,汝何以不告而入之乎?由此觀之,世宗大王學問工夫,如是刻苦,宮闈居處,亦厭繁華,宜乎聖學之卓絶,而基我東無疆之休也。羽良曰,入處其室,非但爲工夫之專一也,天下萬物,自無嬰吾之心矣,此豈非靜字工夫乎?上曰,宰臣之言,極爲切實,儒臣所達,亦好矣。羽良曰,以靜坐爲達,而下敎以顏子不違仁之語,謙讓退托,此雖出於聖德之執謙,而古語曰,莫將一等人,讓與別般人,非敬則無以主靜,念念加工,罔或少間,是臣等區區之望也。上曰,其言誠好,各別體念矣。上曰,程敏政,必不載北溪之言,而如是載錄者,其意思不美矣。東源曰,敏政之意,以朱子言論,倒錯其先後,故顧元誠註《學蔀通辨》,而書簡日月,竝皆考證,以究極其同異矣。聖人敎人之道,必隨其人而敎之,未嘗以道問學,尊德性,爲偏重之論,而其所裒聚而記之者,分其初晩,一切顚倒矣。上曰,反不如直以渠意爲之,其用意,極不正矣。羽良曰,朱子見弟子過學問工,則必加約禮工,而工夫要不出尊德性、道問學二事。殿下常加點檢,察其偏重處自反,則二者相須,自無偏輕偏重之失矣。上曰,其言最好矣。東源曰,後世學者尊德性工夫,則倚閣一邊,徒以聖賢言語,日日講確,此有似乎道問學,而非學問之本也。臣恐殿下尊德性之工,或有所未盡,自今加勉,無使兩件工夫,或有偏重之患焉。上曰,各別體念矣。景輔曰,帝王之學,講論而已,則無益矣。日日省察,則尊德性、道問學,可以兩盡矣。淳曰,尹東源所達之言,是矣。我國學術,宣廟時最盛,皆以《小學》,按而行事,行之於家,而一家化,施之於邑,而一邑治。先正臣李滉,如宋之朱子,尊德性道問學之工,無少欠闕。文成公臣李珥,天資卓越,如程明道。文元公臣成渾,如曾子之學,皆接道學淵源。近來學問,偸竊古人糟粕,必有長書,論朝廷是非,及口耳傳聞而已,豈其有實見得之工也?帝王學問,亦有躬行心得之妙,然後所及者博且大矣,匹庶,不過其一家之內,而帝王之功效,覃及一域,其用工,尤當盡懋實之道矣。近來久未入侍,殿下留意學問,此誠百王之盛節,此心無令間斷,一帙《心經》,運用於心上,人心道心十六字,常加省察,就我不足處,着工久熟,則自有變化之美矣。上曰,其言極好,當留意矣。東源曰,自殿下在東宮時,有所達,而臣所慨然者,下答每似汎然,恐不能眞切用功矣。上曰,實無用力處矣,其言固好,各別猛省焉。淳曰,自今日爲說,無少間斷,雖在事物應接之時,善做其事,則此亦無間斷之一功也。上曰,其言好矣。景輔曰,臨川吳氏之說,其所牽合附會者,欲以尊德性之言,牽去於佛道矣。上曰,明是觀心之論也。淳曰,如彼之輩,非欲投入於佛家,不自知其漸入也。羽良曰,以涵養爲主,則工夫到頭,必有卓然之效。花潭徐敬德,有吃粥起舞之時,此蓋有自得而然也。淳曰,眞的力行,則有自知之道矣。羽良曰,先正臣李滉所撰後論,見其遣辭處,則有和平渾厚氣像,而少無迫切之辭矣。上曰,然矣。東源曰,殿下學問,似不能先立大本,必須先立大本,然後致工則好矣。淳曰,其言極爲切實,大本自有要切處,後日筵席,詢問向學上下工之處,眞的用力則好矣。臣素蔑學識,而尹東源,則必有家庭之聞,從容下詢其節目綱領,大本所在,則必有裨益之弘多矣。上曰,其言好矣。羽良曰,《心經》今已畢講,當進講何書乎?上曰,《明紀編年》繼講,而《朱子封事》,《大學衍義》,以次進講,此外,無他可講之書矣。景輔曰,聖敎至當矣。上掩卷。諸臣以次退出。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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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李濟。左副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權益淳。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李載厚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犯五車東南星。

○李廷濟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權益淳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洪重徵在外,執義金始炯呈辭,實錄廳入直,掌令洪尙容呈辭,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進,參議尹惠敎病,都承旨李廷濟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進,參判趙最壽進,參議朴乃貞病,參知鄭壽期病,左副承旨柳綎進。

○吏批啓曰,卽接宣陵牒呈,則奉事尹潝,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彦陽縣監李思順,以拯活人命之功,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吏批啓曰,卽接軍資監牒呈,則主簿具廷勲,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朴弼琦、柳運爲持平,鄭錫三爲刑曹參判,李森爲左尹,徐宗玉、曺命敎爲修撰,南一明爲輔德,李夏英爲掌樂主簿,李宜迪爲尙衣別提,李燮爲瓦署別提,李基萬爲司圃別提,李弼爲內資奉事,鄭順一爲順安縣令,崔元慶爲泰安郡守,許沃爲黃海都事,典牲奉事林象岳,長興奉事閔鎭恒相換,權頀爲宗簿正,李寅漢爲軍資主簿。

○以南泰徵爲訓鍊都正,權穎、宋道天爲僉知,李行相爲中樞經歷,吳泰興爲都摠都事,金來慶爲別害僉使,李聖魯爲武兼,李榮廷爲廢茂山萬戶,元弼揆爲內禁將,卓道漢爲水口萬戶,副護軍趙趾彬、朴東輔、李泰昌、李鼎興、權㝢、權扶單付,副司直李萬選、曺命敎、尹尙白單付,副司正金聖器單付,以鄭憞爲同知。

○權益淳啓曰,金吾罪囚積滯,而因堂上不齊,屢日不爲開坐,事甚可慮。知義禁李翊漢,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㝚,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徐宗玉,時在平安道龍岡縣任所,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修撰曺命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曺命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㝚曰,禁推傳旨捧入。

○傳于尹㝚曰,工曹佐郞尹東源,使之來待。

○傳于尹㝚曰,召對爲之。

○尹㝚啓曰,工曹佐郞尹東源來待事,命下矣。卽爲入來之意,分付,則以爲昨日召對退出之後,身病猝重,無以自力入來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義禁府都事金磂,待其回還,拿問定罪,都會官海南縣監柳得章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柳得章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尹㝚,以義禁府言啓曰,減死絶島定配罪人李樞,今番使行時往來間,姑爲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慶尙道巨濟府減死絶島定配罪人李樞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本廳一房郞廳掌樂院主簿鄭順一,今日政,外任遷轉,其代以掌樂院主簿李夏英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樂章,王大妃殿上尊號樂章,依前例,第一爵前先唱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饌物,一依甲辰年例,磨鍊擧行,而其中或有背節難辦之物,竝以他種代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七日,別破陣全古世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尹百胄,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十日,祠宇擧動王世子隨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三十一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明日禁軍都試時,訓鍊院堂上,當爲進參,而知事李森,以本職漢城府左尹,時未肅拜,新除授兼都正南泰徵,亦未及肅拜,令政院竝卽稟旨,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哨官有闕之代,以前縣監高效元,纔已啓下矣。卽聞效元,方在拿囚中云,不可仍置,卽爲改差,而臣亦初未覺得,其在囚不審之失,在所難免,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勿待罪。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伏見擧行條件,則龍岡縣令趙尙慶,留待引見時,以黃龍山城軍卒操練事,申飭于道臣及閫帥之意,仰達矣。今當自本曹行關,而第伏念上下官事體至重,守令之於道臣、帥臣,體貌尤爲自別,而龍岡是該道一守令,則何可以申飭道臣、帥臣等說,敢爲陳請乎?體統所關,不可置而不論,龍岡縣令趙尙慶,推考警責,承傳中,尙慶所達,以此申飭于道臣及閫帥之意十二字,使之拔去,改付標啓下後,行會,何如?傳曰,依啓。今玆請推,誠得其體矣。

○又啓曰,卽伏見忠淸道別遣御史李道謙請得賑穀狀啓,則職銜姓字之下,不爲着署,殊無敬謹之意,所當卽爲下送,而賑事方急,不得已捧入,而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伏見慶尙右兵使李思周軍布納未納啓本,則下段踏印之外,無一餘幅,有難安排啓字,曾有申飭之命,而今又如此,事體未安,其在更飭之道,不可不略加警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正言宋徵啓啓曰,臣於尋單縮蟄之中,伏聞昨日筵席,宰臣以關西銀貨事,有所陳達。自上縷縷下敎,歸臣於論事爽實之科,責臣以不卽引避之失,臣誠惶駭震惕,無地自容。噫,尹憲柱於臣,初無絲髮恩怨,顧以何心,强構力持,上以取疑於君父,下以結怨於無故哉?且憲柱自是下流,所處簠簋之謗自在,微官苟欲論劾,何患無辭,而臣之只擧此目前事爲言者,不過一時相規之意耳。夫西貨一事,最初發言於史廳者,卽昨日入侍之宰臣也。宰臣所聞,旣出於其兄方伯之書,而臣之堂姪臣寅明,在座聞之,相與駭歎,由是播傳,臣亦得聞,手段之濫滑旣如彼,傳聞之明的又如是,則身居臺地,其可嘿而不言乎?到今本道査牒,與臣啓語,頗有相左,數爻旣不相當,什一又異無邊,臣之過信風聞,劾奏不審之失,於此而益著。雖然,待變軍需之輒貸商譯,實非重邊之意,當初行關之備局,固非良籌,況前任道臣,亦有拒塞叱退之事,則繼其任而容易許給者,亦非謹飭堅守之道,臣意以爲薄乎云爾,終不可無罪也。凡臺閣論人,雖有一字差爽,亦皆自引,今臣亦非有遂非固執之意,而査狀未到之前,亦不敢徑先引避,此固事理之所當然,而聖敎嚴切,有若身强欲自是,終不引避者然,莫非臣人微交淺,未能見諒於君父之致,尙何顏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尹㝚啓曰,正言宋徵啓,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正言李性孝疏曰,伏以臣之忝居言地,恰已三旬,而旣不能恢張公儀,以體我殿下虛受之量,又不能竭盡忠言,以副我殿下耳目之寄,孤負旣多,愧懼冞增矣。昨於前席,偶論一事,而未槪上心,反承嚴敎,辭旨諄復,誨責勤摯,諭臣以更張本意,責臣以克祛偏私,臣於是,感愧交中,不知所以仰對,咫尺倉卒,草草引避,而辭不達意,言未盡懷,退歸點檢,心耿耿而不自已矣。噫,自夫黨議以來,其弊甚至於武弁之色目。夫武弁,非言議之官,尤豈有色目之可論?況今聖意,務在蕩滌,凡爲群下,莫不奉承,雖或有干名犯義,不容於公議者,此不過爲時勢所驅使而然。一置之造化之中,則臣雖無狀,亦嘗昵侍筵席,屢承聖敎矣,豈敢以色目二字,先着胸中,至以爲刺論武人之欛柄乎?雖然,若或因此,而竝與可劾之人,而一切掩覆,則亦不免爲偏係之歸,又非所以置臺官之意也。臣愚死罪,竊恐日月之明,猶有所未燭而然矣。況如閔濟章,初無色目之可言,有何私好惡於其間,而蓋善事一款,本來伎倆,每於問遺朝臣,物種之多,必倍蓰於人,公議之所嗤點,固已久矣。顧其貪汚善事之實,至於全兵而尤著,各庫空虛,始自濟章之說,遠近喧傳,狼藉莫掩,故向日臺臣,乃以庫藏枵然,至請覈實,則爲濟章者,亦豈能晏然而已乎?設令畢竟査事,或至脫空,臺臣所論,未免歸虛,其未及究竟之前,無非濟章待勘之日,何敢幸其收錄,冒沒出肅乎?卽此一事,公議甚嚴,是臣所以略其貪蹤本事,全責廉義一節者也。且伏念朝家用人之道,捨短取長,亦不害爲不棄尺朽之意,而若臺閣論人,有異於是,至於濟章之活人一事,最渠一長,因此超擢,臣非不知,然豈可以一時長處,信其平生,雖有可論之罪,而一任推詡而莫之言乎?然殿下,又以此爲不貪之證,而反以臣,爲過實之言,臣愚,亦恐殿下猶有所未深照燭,而臣之惑,於是乎滋甚矣。臣方縮伏竢勘之中,處置請出,召牌繼降,坐違是懼,謹此隨詣,而旣有前席未盡之懷,故略此附陳,徑歸私次,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明,俯賜照察,仍許鐫遞,以安私分,不勝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當自勉,何費辭之至此哉?況救活人命事,乃先朝之拔擢,而非今日事也。因此超擢,亦體奬拔之意,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以鄕里,故詳知公山邑事,蠱壞已甚,今更遞易,則凡百尤爲無涯,敢擧實狀,略陳於筵中,而物力之蕩殘,簿領之混亂,姑置勿論,以今番變怪觀之,亦可知其民風吏習之無復餘地矣。此時,使善於𦇯綸,條緖略具之邑倅,半道而罷去,致功課簣虧者,誠爲惋惜,而以臺章體重,故不敢於論啓之日,旋請通變,退而耿耿不敢忘矣。昨者發啓臺臣金始炯來言,適得詳聞可信人言,李慶遠實有居簡革弊之效,遞罷誠不幸,當初陳啓,只爲事體,則罰今已行,變通留置,實合於懋實之政云。卽又傳聞,本道御史亦有請仍之啓,夫請罷之方伯,旣兼陳其治效之方成,送迎之可慮,發啓之臺官,今又云若是,廉察之御史,又所云若是,則公議所在,亦可見矣。設令得新人如慶遠者,一經遞代,其弊乃無極,原其所論啓,只爲體例耳,非曰有身犯,則今於郵罰旣行,朝體旣伸之後,特賜處分,使之還仍,以幸邑事,一以存體統,一以蘇弊壞,恐不害爲竝行不悖之政,敢此陳聞,以竢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當初允啓,是臺例之當然,而今觀卿箚,公議僉同,可見善治,特爲敍用仍任,修擧襄邑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雍正六年戊申三月初七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兪命凝,侍讀官鄭羽良,檢討官洪景輔,假注書李載厚,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以次進伏。

○鄭羽良讀《明紀編年》,自八年乙亥春正月,兵部職方主事賀王聖,止弊車羸馬以從事。上曰,下番讀之。洪景輔讀自給事中常自裕上言流寇,止何怪朕之用內臣耶。上曰,注書讀之。李載厚讀自都城戒嚴,止提兵合勦從之。羽良曰,二十六板,上避殿撤樂,此亦盛節也。非無願治之心,而不能用賢,使流賊肆行,飢民相食,雖下罪己之詔,而徒歸文具,終無實效,豈不慨然耶?上曰,然矣。景輔曰,二十七板,陳啓新上疏,極論三病根,而科擧之弊,居其首,科擧之弊,亦可知矣。蓋科擧取人,不過尙文,而終無實用,啓新以罷科爲言,雖不可猝然罷之,亦不無參量變通之道。我國取人之路,只有文武二科,而近來科擧連疊,至如武弁,殆近萬數,朝家不能調用,徒貽抑鬱之怨,此後則勿爲頻設,雖設行,簡其額數,亦爲變通之一道矣。上曰,其亦然矣。有定數之科,增廣式年,大抵武科太多,而若或變通,則異視文武,此則近隘矣。景輔曰,聖敎至當矣。卽今合三慶武科,重其規式,則僥倖者小,而自然減其額數矣。小臣熟知科儒之弊,以近來連有科擧,故人多僥占,雖欲讀書,亦無其暇,科擧之頻數,實是儒生之不幸,而朝家取此不讀書之儒生,亦安用哉?自今設科,如三年大比之制,則其間當有讀書長進之人矣。上曰,此則然矣。羽良曰,小臣亦以科目拔身,而科程之文,豈有修己治人之術,致君澤民之方乎?臣今科,以試官入去,歷觀多士之試券,則果無救時之文,臣等,雖無眞的所見,而眞有衆所共知之文章,則亦豈不知耶?。科場無文,未有甚於近來,科擧之規,其來已久,至宋而始大備,今不可遽議其革罷,而下番之言,是矣。上曰,減其額數,則擧人輩抑鬱,甚於出身不得仕之時,想儒臣未出身之前,必欲廣其額數矣。取人之規,無徒專取文翰,擇人而用之則固好,而此道甚難矣。景輔曰,以科取人之道非一,旣擇於文,又擇於人,則豈不好矣?而皆從其中出,聖上以擧人輩抑鬱爲敎,而若不變通,則儒生雖有讀書之心,決無所成。武弁之數,漸益充滿,當初設科之意,擇取宿儒,以爲致用之具,而旣無讀書之儒生,則取之將焉用乎?廣選武藝,以爲調用之階,而旣多積滯之武弁,則用之豈能盡乎?且我朝取人,專尙門閥,鄕曲之人,雖有捷科立仕之人,終身沈屈於庶僚,以此渠輩,亦無進取之念,便生暴棄之心,此亦非設科取人之本意也。上曰,然矣。漢代,有良二千石,三代以後,漢法誠好,而今則此法不行,此非渠輩自暴也,其實則朝廷使之也。羽良曰,微末之官,皆是鄕人,故如此之輩,雖使之居守令之任,皆有自暴之意,亦無治績之著聞者,其勢固然矣。上曰,以鄕曲之人,置之淸顯則濫矣。此有我朝定制,而盡渠所當爲之官,則豈有沈鬱之歎乎?或爲守令,而監司褒罰,不能以公,其有暴棄之心者,無足怪矣。羽良曰,下番所達武科之說,誠是矣。卽今武科,彌滿京鄕,處此之道,亦有術焉。如各軍門敎鍊官之屬,以此輩,推移塡補,則似不大段積滯矣。上曰,儒臣之言好矣,而奪彼與此,則前已爲此任者,豈不有愁乎?積滯甚多,實難一一收用,而且事係變通,非一時筵席所可定也。羽良曰,一邑二十年之內,僅有號善治者,一人或全無一人焉。大抵民之休戚,係於親民之官,見今生民之困窮,已到十分地頭,良彼一節,尙未變通,民責沓至,蘇殘無策,雖自朝家,講究惠政,守令非其人,則亦無以推揚德意。使斯民,蒙其惠矣,守令之責,顧不重歟?必須擇人而任之,則修擧得其宜,撫摩盡其道,可使八方之內,如在袵席之上矣。時遣御史,按行廉察,考其能否,明其黜陟,則守令皆有懲畏,而不敢怠慢,吏治得失,民情欣慽,可以畢達於九重之邃矣。上曰,所達好矣。景輔曰,上番之意,在於擇守令,其言是矣。又其一道之責,則在於監司,極擇監司,付之以良役之責,使之講究,委任責成,則必有成效矣。上曰,其言亦好矣。羽良曰,諭百官,求直言,此固人主之美事。李如燦疏中所言,無非切中其時之弊,而疏入未幾,旋被繫獄,由此見之,人主樂聞之量,固未易,而當初求言之意,亦安在哉?求以直言,罪以直言,則誰復以直言,進於君乎?人主受諫之道,雖有過中之言,所當優容,以示來諫之意,無使直言,致壅隔之歎,則其爲補闕弼違之益,當如何哉?此等處,不可不惕念處也。上曰,其言誠好矣。景輔曰,皇明規模,與漢、唐、宋有異。宋有徽、欽之禍,而南渡後,猶保一隅之安。皇朝則有李自成之亂,而帝業遂不振。蓋其規模煩碎,繼序之君,不能因時損益,以救其弊,而終至墜亡。臣每觀史至此,未嘗不慨然也。木無根則枝葉不得鬯茂,而木遂蹶矣。人主莅一國,而心爲萬化之原,苟無是心,則國必亡,如木之無根而蹶,必於政令之間,以實心行之,然後其國可以長治久安矣。人君之不可不體念處也。上曰,然矣。宋雖有徽、欽,而猶不如皇朝之禍矣。西漢之亡,人心嘔吟思漢,故光武以中興之君,能享數百年之業。皇朝規模,雖與數國有異,而聖祖當初樹立,豈非宏大之規耶?中葉以後,黨議日甚,百姓嗷嗷,崇禎皇帝苟能得賢臣,而與共國事,則豈無因時損益之道,而任用匪人,終致亂亡,豈非慨然者耶?景輔曰,聖敎至當矣。羽良曰,此下編,連爲進講乎?上曰,此是前所進講之卷,故今此繼講,而《朱子封事》,當進講。印役幾已爲之乎?羽良曰,俄又趣之矣。上曰,公事出納,數日則將停,數日內,一卷先印以入,可也。上掩卷。諸臣以次退出。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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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李濟。左副承旨柳綎坐直。右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尹㝚。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鄭道殷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夜三更、四更,東方有氣如火光。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進,參議尹惠敎牌不進,左副承旨柳綎進。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都試進,參判趙最壽都試進,參議朴乃貞都試進,參知鄭壽期進,左副承旨柳綎進。

○以金尙星爲司書,徐命彬爲兼文學,閔珽爲兵曹正郞,林世讓爲掌樂主簿,權以鎭爲濟用提調,李師德爲咸鏡都事,王瑀爲東部主簿,尹敬龍爲宣陵奉事,申致雲爲兼西學敎授,軍資奉事鄭亨泰,禧陵奉事李㙛相換,彦陽縣監李思順,今加通政,拯活人命,加資事承傳,公山縣監李慶遠,仍任事承傳,李昌壽單付副司果。

○李濟,以禮曹言啓bb曰b,今三月初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椅子考啓事,臣㙫親承傳敎,退出之後,《大明會典》及《集禮》,多般考閱,而元無圖說色樣之可以考據者,第念皇榜奉函及神座之用紅色,似爲未安,而以此行禮,已至累年,到今變改,亦涉重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至於神座,則到今更之之未安,而誠如草記,而皇榜函,則不可因循,黃漆,可也。

○柳綎,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正月十八日晝講入侍時,以參贊官鄭錫三所啓,海州前判官李景說金吾文案,詳査以稟事,命下矣。當初黃海道御史韓德全書啓末段,以爲前海州判官李景說段,專以虐民肥己爲事,遞歸之際,各庫財貨,恣意取用,無復廉恥云,而元無事實指的之端,其時吏曹回啓,亦以貪殘掊克之狀,可謂狼藉難掩,而略不擧論某事,雖欲請拿,無可指的究問之端,今姑置之。措辭覆奏,則判付內,外方守令之肆然贓汚,已成痼弊,前海州判官李景說,則其所不法,誠極痛駭,不可以已遞而止,一體拿問,亦令該曹禁錮治民之官爲敎。故李景說丙午二月十三日納招內,在官十三朔,五經勅行,又經監司交遞,公私赤立,支勅之物,朝家亦不得劃給,自備支勅八百五十餘兩,其數俱在道臣狀啓及備局所上成冊中,一番取考,則可知實狀。百餘兩錢,創立養士齋,又備百餘兩錢,貿置焰焇、硫黃,以補軍器,何不取此錢潤橐,而雖欲取用,何處下手?其所謂恣意取用者,不待多辨云,稱冤納供。而判付內,除刑推議處爲敎,則其後七朔後,自本府,始爲議啓,以爲觀此李景說所供,則虐民肥己,取用庫貨等事,縷縷發明,而且陳自備過千錢財之狀,以爲自明之端,當初繡衣書啓中,旣不明言其某事某物,則自本府,有難指的査問憑處之道,而曾因臺啓,旣已遠竄,仍前還發配所,何如?啓依允判下,而御史只以虐民肥己爲辭,無一事一物之可以憑據行査者,故伊時本府,亦不請覈,還發配所,則宰臣之所陳白。蓋由於此,最初判付中,有令該曹禁錮治民之官之命。到今該曹,有不敢循例備擬於內外之職,蒙放蒙敍之後,尙今廢錮,專由於此,宜有疎滯之道,惶恐敢稟。傳曰,後日次對時,更稟。

○以鄭道殷爲假注書。

○柳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憲府無行公之人,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正言宋徵啓引避退待,而大司諫蔡彭胤三度呈辭,以私忌齋戒留院,獻納李壽益服制,司諫金重熙,正言李性孝呈辭,無行公之員,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呈辭留院、服制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本院啓曰,右副承旨權益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濟,以侍講院言啓曰,再明日私廟擧動,王世子隨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新除授輔德南一明,卽爲牌招察任,兼輔德、兼弼善、司書,俱未差,兼文學李匡德,奉命在外,無以備員,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亦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濟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再明日私廟擧動,王世子隨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未差及在外人員,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政官所當卽爲牌招開政,差出闕員,而私忌齋戒相値,兼文學李匡德,奉命在外,亦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而在外人員,今姑改差,其代,一體差出。

○李濟,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批啓曰,昨日政新除授泰安郡守崔元慶,乃是前經歷,而誤以前郡守,矇然書入,不勝惶恐,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柳運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還收逆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措語見上請寢逃刑罪人鳳祥減死島配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斷。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司諫金重熙啓曰,臣於日昨辭疏之末,略陳蕩平之失其道,竊附無隱之義,敢效匡君之忱矣。及承聖批,以大意雖好,未脫俗套爲敎。臣始焉感激,繼之以訝惑也。臣之前疏,不過明言皇極蕩平之道,深冀殿下之眞箇做得而已。殿下旣曰大意好,則固未嘗以臣言爲非,而又曰未脫俗套,是則殿下却疑臣言之或涉於黨論也。臣雖無狀,亦一殿下耳目之官,區區憂愛之忱,惟在於殿下之以實心而行蕩平,破朋黨,則夫豈敢以俗套之說,進之於殿下之前,而一言纔發,不但不見信於殿下,乃反因其言而致殿下之疑。此實由於臣之言議,不能見重於君父之致,固不可一刻仍冒於臺端,而母病一向沈重,詣臺自列,亦無其路,縮伏私次,悶蹙方深。卽因僚臺處置,天牌儼臨,不敢坐違,謹此來詣,而臣方自處之不暇,尙何敢可否於立落之際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權益淳啓曰,司諫金重熙,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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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李濟坐直。左副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權益淳。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鄭道殷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益淳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洪重徵在外,執義金始炯,掌令洪尙容,持平柳運呈辭,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濟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權益淳啓曰,司諫金重熙,正言宋徵啓,引避退待,今已經宿,尙不處置,事甚未安,獻納李壽益,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濟啓曰,明日私廟擧動時,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李濟,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私廟擧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昨日政新除授兼文學徐命彬,卽爲牌招,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今初十日擧動時,本府都事十員內,九員大駕各差備隨駕,一員本府入直,王世子左右考喧都事,無以備數,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兵曹言啓曰,卽接翊衛司牒報,則明日祠宇擧動時,王世子隨駕時,翊衛當爲差備,而一員今方未差,卽速變通差出云,差備苟簡,則不可無變通之道,翊衛未差之代,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尹東源爲翊衛。

○獻納李壽益啓曰,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請會寧府使閔濟章罷職。措語見上新啓,京畿監司南就明,威猛不足於按察,麴孼且害於政令,畿輔重任,不宜久畀,請京畿監司南就明遞差,正言宋徵啓云云,避辭見上司諫金重熙云云。避辭見上竝引嫌而退。風聞論劾,雖是臺體,旣曰差爽,勢難仍在。疏中所論,大體固好,聖批誨諭,何必爲嫌?請正言宋徵啓遞差,司諫金重熙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兵曹口傳政事,宋徵啓單付副司果。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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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李濟。左副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光毅鄭道殷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入祠宇神門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板位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入祠宇神門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展拜奉審後,大殿,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還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柳綎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擧動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兪兪凝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尹㝚,以進宴廳言啓曰,本廳郞廳禮曹佐郞閔珽,移拜他職矣。本廳所管之事,不可付之生手,兵曹正郞閔珽,依前例,仍兼本廳郞廳,以爲察任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三司熟設處所,以明政殿南月廊近處,竝爲相通,以爲分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午時量,忽有一狗,自敦化門東邊水口入來,直走弘文館水閣,軍士等卽爲逐捕之際,仍走出去曜金門水口外云,聞來極爲駭然。守門軍卒,自本曹從重決棍,同門守門將金廷泰,常時不能檢飭之失,在所難免,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騎步布,係是三年二次役,比他軍役最歇,故雖在大殺之年,元無災減之事矣。湖南御史李匡德,曾以上年九月以前民間未納米布停捧爲請。備局覆啓內,御史便宜出令,一倂停捧,亦甚得宜。至於當年條貢稅身布應捧者,則使之無遺畢捧上送云,故本曹騎步兵丁未各當布,則乃是當年條,自在應捧之中,非如他軍布一年秋捧之比。且以九月前後,有所區別,則同是當年條應納,而彼停此捧,極涉不均。況且全州一邑,三年身布,率多逋欠。乙、丙兩年不納者,丁未當番,又爲不納。三年內,兩當番連爲闕番,實是前古所未有。今又退捧,則來秋勢將竝徵三當番之布,民力亦何以支堪?卽今經費蕩竭,自上年夏秋以來,各樣應上下磨鍊未給者,至於六十餘同之多,本曹事勢,亦極悶慮,而日昨引見時,以御史上疏,因大臣陳達,前未捧舊逋,無益於捧,而且添騷擾,只捧當年條好矣。上年九月以前民間未捧,一竝停捧事,命下矣。全州丁未條各當布,雖在九月以前,乃爲當年條,而今又與他軍布每年秋捧者,混同勿捧,則事甚不當。全州乙巳、丙午兩年條各當騎步布六十三同四十疋零,依湖南御史李匡德當初稟定,仍爲停捧。丁未條閏三月以後當番布五十二同二十一疋,令本州斯速收捧上送之意,嚴飭分付,而或以九月以前,御史若又持難,則乙巳、丙午兩年各當布,今已回番者,毋寧特爲蕩減,以示聖朝軫念湖南之德意,丁未當年條,則卽令畢捧,似合事宜,竝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假注書金徵慶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參贊鄭齊斗處,則以爲臣冒上危懇,日俟嚴命,賤情旣已竭矣。伏承聖批,不賜矜愍,反加優異,以臣必令趨命,上以貽累於朝政,臣驚惶失圖,撫身自悼,涕淚被面,不知所措。臣竊惟自古聖王,處物以仁,裁物以義,使微陋,各得其所,以我先王聖世,其故事,亦有可見。是以雖以臣之至愚,亦嘗得免於罪戾,以至于今,臣本愚賤,少不猶人,今又老而不死,一息如縷,莫保朝夕,聖鑑亦已俯燭而加恤矣。到此地頭,豈復以此賤穢,擔軀自效,一近象魏之望哉?況惟此史官臨召,則非禮之招,不常之數,尤非臣所敢聞命,是又增臣之死罪也。臣運窮理極,死期將迫,人窮則反本,惟有瞻天望極,仰首哀乞,以祈仁覆之察,盡收恩命,俾此危喘,得以素分自盡而已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云云。踏啓字。

○以忠淸監司狀啓,忠州呈,大司憲李夏源病重,上去不得事,傳于李廷濟曰,卿勿過辭,從速察任事,回諭。

○答判敦寧黃欽疏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令本道賜米魚之命,蓋尊年養老之意,卿何辭焉,而敦寧閑職,尤何過辭?卿其安心勿辭焉。

○答工曹判書沈檀疏曰,省疏具悉。卿之如是過辭,豈予向日曲盡體念之意哉?卿其安意勿辭,從速上來行公。

○答副校理朴文秀疏曰,省疏具悉。今觀爾疏,深得其體。又詳其緖,予用嘉之。至於漁鹽事,方試湖南,其若得乎好道理,何待爾言,而尤況至乎兩南而已哉?所辭本職,誠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弘文館校理鄭羽良、趙顯命,副校理吳光運,副修撰洪景輔、李顯謨,正字李宗城等,伏以今日親行私展,情禮允伸。第伏聞往年本宮幸過時,潛邸暬御之屬,皆蒙謁見,至如丘史之職,亦得以與於其間云。此出道路流聞,臣等固知聖上必不有此,而區區憂愛之忱,不可以傳說之難的,有所自已。卽伏聞本宮丘史輩,來待於行殿之側云,賤穢之蹤,本不可以近淸鑾肅嚴之地,伏況東宮邸下,亦方隨駕,正當蒙養之日,尤宜存戒於非禮之視。伏願卽命麾出,俾無流傳之誤,如前年之爲焉云云。批答見上判敦寧黃欽疏曰,伏以臣病伏垂死之中,道臣行關,遵奉聖旨,以臣年滿九十,特令本官,賜以米魚者,伏惟聖慈,念臣篤老,有此惠養之盛典,事曠前古,光溢里閭。臣於是,惶恐感激,不暇他顧,謹已北望楓宸,百拜祗受,竊自幸須臾毋死,蒙被不世之隆眷,非臣殞結所圖酬,但有涕淚漱漱,自不覺其盈襟也。第念臣狗馬之齒,老矣。自屛田里,久違京闕,一言一事,蔑有報效,疾病癃痼,朝夕待盡,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今以一息尙存,坐要榮寵,自顧懍惕,靡所自容。至於聖上所以褒嘉之者,尤非臣所敢承當者。設令臣,居處不蔽風雨,憂患常在饑寒,自是臣本分內事,不宜仰干天聽,而今臣敝廬,安於容膝,契活足於餬口,其視古人所謂靡室靡家,朝不食夕不食者,不啻過矣。乃者筵臣,不嫌煩瑣,至達前席,實非臣意慮之所及,而終至聖念曲軫,誤恩遽加,眞若臣有可以奬美者然,恩數之屑越,已極惶悚,而私心之隕穫,一倍罔措,此臣所以惝怳驚駭,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因竊伏念,臣特一牀第上未冷之屍耳。精力消盡,死亡無日,雖在京輦,已無陳力之望。況今下鄕已久,而尙不免虛帶官銜,因循時日,經歷歲年,不惟在臣私義,爲甚難安,其於朝家政體,亦豈非大段謬刺乎?臣於除拜之初,猥上辭本,冀蒙鐫改,而聖批不許,諭以上來,臣固愕貽,不知所爲。臣旣老病將死,末由趨命,則亟宜連章控免,必遞乃已,而精神迷瞀,久不得構成文字,一味泯嘿,遂至于今,臣之處義,可謂無所據矣。逋慢之誅,理宜難逭,而今反以罪爲寵,叨此異數,此尤臣之萬萬惶蹙者也。玆敢悉暴血懇,仰首哀籲。伏乞聖慈,遞臣本職云云。批答見上兼工曹判書沈檀疏曰,伏以臣於月前,冒陳尺疏,乞收陞資之誤恩,兼拱鐫職之血懇,兪許之音,顒首以俟。微誠淺薄,未格穹昊,批旨優渥,荐及田廬,臣於是,慙惶震悸,撫躬自悼,臣之前後籲號,辭已窮矣,意已竭矣。違逋之誅,固已難逭,瀆擾之罪,轉益增積。顧臣濱死之喘,望斷陳力,自盡之志,理無改圖,一向泯嘿,亦所不敢,不得不更暴肝膈,仰干宸嚴,唯聖明之哀憐而垂察焉。噫,人臣之受主知而荷國恩者,從古何恨?曾未有曠絶特達,若臣之比者矣。向臣罹不測之禍,而殿下活之,處衆惡之中,而殿下察之,一縷癃喘,得至今日,秋毫皆聖賜也。赴湯蹈火,未足少答,隕首結草,恒所自期。況此縻之以閑局,加之以崇秩,臣雖不靈,亦具肺腸,豈不知涵濡聖澤,逶迤京輦,以自附於涓埃之萬一哉?第臣狗馬之齒,踰八而望九,卽古所謂墓木已拱者矣。就使略無釁累,粗有精力,唯當杜門謝事,以竢符到之行,實非冒據朝班,饕竊祿食之時。況臣流逬之際,衰朽轉甚,患難之餘,怖畏猶存,忽忽厭厭,萬念都灰,唯是沒身自廢四字,心口相語,念臣冥行世路五十餘年,愆戾尤悔,不可摟數,誓於朝暮入地之日,抱此只尺之守,以爲黥劓之補,耿耿此心,曒日照臨,尙何敢以銜戴爲諉,奉承爲恭,揚揚冒仄於纓弁之列哉?伏乞聖明,將臣本兼諸任,亟賜鐫削云云。批答見上副校理朴文秀疏曰,伏以臣之無似,猥膺聖簡,伏承明命,上年十月之末,祗辭天陛,至月之初,始踰嶺焉。嶺之州縣,其數七十一,而被災邑,居其二焉。必先巡審被災邑,然後可以知被災之甚不甚,知被災之甚不甚,然後可以料飢民之衆寡,料飢民之衆寡,然後亦可以分俵其賑穀。然念四十一邑,道里三千以遠,若欲盡巡,則設賑前,日月恐有不足之慮,臣星行電邁,乍南旋東,蓋風旱之災,不以接壤而同。故稍實之縣,或錯於其間,行過之際,若捨而不入,則邑宰之欲陳弊瘼者,實有阻面之恨。民人之欲伸冤枉者,亦多缺望之歎,爲此之故,歷巡各邑,無所不到。嶺南簿牒之煩,爲八道最,勿論大州小縣,民訴極多,日中而到,則日晡時僅了,日晡而入,則擧火後艱畢,而始與守令,略論邑事之際,鷄旣鳴矣。仍促行裝,且向前路,則其所對守令之面面,思之亦且依俙。況其邑弊與民瘼,何暇詳知乎?蓋嶺南地形,別是一區,有山自北而來,屯於奉化、順興之間,此謂太白,自此南走,初爲竹嶺,再爲鳥嶺,三爲秋風嶺,其下伽耶、智異,列峙而傅于海。其內郡縣,星羅碁布焉。自南海,至于寧海,道里千餘里,列爲海邑者二十一。自晉州,至于義城,道里五百餘里,列爲野邑者二十四。自丹城至于英陽,道里九百餘里,列爲山邑者二十六。若以其地方之於古所謂列國,則雖小於齊、楚,比諸漢、魏,則此亦大矣。況且山有銅鐵,海產魚鹽,其利無盡,此所以新羅開國,至於千年者也。及于我邦,儒賢輩出,敎之以六藝,明之以五倫,節儉之風,行於閭里,絃誦之聲,聞於庠塾,土壤膏沃,民多奠居之樂,習俗淳朴。又有向上之誠,値壬癸際,有島倭亂。忠臣義士,爭起於草莽之間,國家之賴其力,亦已多矣。不幸世道日壞,黨論日甚,朝廷之上,公道不行,州縣之間,貪風大振,旌招之禮,不及巖穴,掊克之政,偏侵蔀屋。於是乎,士焉而鄙野吝嗇之弊,或歸於征利,民焉而困窮流離之極,皆化以爲盜。至於非士非民,免役閑遊者,若非軍保之子,則盡是私賤之孫,而皆着儒服,爭附當路,或稱生員,或稱書房,此則曰吾是彼黨,彼則曰我亦此黨,各爲標榜,紛紛然上京而干謁于公卿,在鄕而出入於官門,數十年來,公然孽芽於士夫、常漢之間,而自生氣勢,橫行州里,衰替士夫,或多見辱於頑漢,疲殘下戶,無不被侵於土豪。君子則抱憤欲死,小民則荷擔欲散,由是,等級壞而名分亂矣。若不及今振頹綱而刷治之,前頭之憂,有不可勝言。蓋我國制度,名分爲重,士夫、常漢,分爲二岐,士夫則以仕宦爲業,勞心而役人者也。常漢則以農商爲生,勞力而役於人者也。若視古昔不問貴賤,惟賢是庸之義,則可謂偏矣。然而三百年治國,以此維持,則名分二字,卽我祖宗之定制。若名分一壞,則國家之敗亡,不待智者而可知矣。顧今昇平旣久,人心暫侈,常漢之稍有衣食,粗解人事者,不欲屈首於鉏耰之役,輒敢生心於儒校之稱,攀援經營,不安其分者,固已久矣,而重以朝局之翻覆無常,士夫之進退相仍,故當其退處之時,盡心效力,不憚勤勞,及其進庸之日,要功望報,以責濟拔,其爲士夫者,亦不無窮途之感。雖知不當於理,曲副匪分之望,於是而以軍保而爲裨校者有之,以裨校而爲僉萬戶者有之。甚至於猥居字牧之任者,間亦有之,賤人變以爲右族,榮耀足以動鄕里,則惟彼等夷之人,皆懷艶慕之心,詐冒幼學之號,敢欲抗禮,深惡常漢之名,而羞與爲伍,雜然群起各圖拔身,或以賄成,或以計售,而昔之應軍役者,十失其六七矣。上所謂名分,更無餘地,其爲壞人心病國脈之害,莫加於是,而至於閑丁之日縮,亦由於此,軍額有闕,而無可充之丁。故盡徵於隣族,煙戶無減,而多假托之目。故偏侵於殘氓,而其他所以剝民傷財,違道害政之事,積弊痼疾,千萬其端,而若其最大而尤甚,則莫過於諸宮家導掌,諸上司差人,各軍門別將,各營門監官也。一道之內,分而言之,則其弊各殊,統而論之,其弊大同,勿論各殊與大同,唯當盡究其生弊之源,然亦當講其釐弊之道,而顧此山邑,則有山邑之弊焉。野邑則有野邑之弊焉,海邑則有海邑之弊焉,其所以領會山野海各邑百千萬弊,必須輕重大小,一而貫之,然後乃可以各得其捄之術也。今若以只聞所經邑者,自以爲盡知一道之弊,而無少留難,妄意輕改,若或弊生於未及捄弊之前,則其爲弊也,反有甚於卽今之弊也。是故所謂弊,非知之難,其盡知也難,非盡知之難,其改之也難,非改之難,其善改也難,非善改之難,其行之也難,非行之難,其行之而終無弊也,亦極難矣。自古能識世務者,當其釐弊之時,必以釐弊二字,每存心頭,如守坐僧念佛焉。此相臣金堉所以自布衣時,置算袖中,商量大同法者也。若以臣所經一縣之邑弊民瘼言之,或有未知者,或有略知者,或有詳知者,以此而推於一道,則其未及盡知一道之弊,亦當如此,此所謂半知半不知也。如臣庸騃,旣無知識,且乏才能,雖洞見一道之弊源,若懸鑑而照,握算而數,實難善改,而雖行之,亦難必保其終無弊也。況在半知半不知之中,何能料得其半分捄弊之策乎?如是而妄自謂盡知一道之弊,徑奏於殿陛之上,退議於廟堂之間,而少試之,若或弊上添弊,害及民生,有甚於前,則雖當其時,加臣以誤事之誅,亦何補於民哉?此臣所以不敢容易書啓者也。若假臣以麥秋畢賑後,數月盡巡一道,而採得邑弊與民瘼,俾能得知其前之所未知,又能詳知其前之所略知,以七十一州千頭萬緖之弊,摠括於一心上,思而又思,量而復量曰,此弊如彼改之,則果無弊否乎?彼瘼如此改之,則果有弊否乎?以其弊之有無,極推乎萬分地頭,雖的然知其無弊於心,猶未能信焉。必與之相議於良守令及賢士夫,使之思量,亦皆如臣之爲,然後作爲釐弊之一,副當計策,奉獻于殿下,而俯詢於大臣,儻蒙可其奏,而命臣行之,則臣當竭力奉承矣。大抵當今之弊,有如亂絲之難治,苟其不循條理,唯務急解,則其所以解之者,適足以益亂。若欲解之,莫如從其初結處爲始也。苟如是,則其縱其橫,各隨其理,自無難於盡解耳。見今各營各邑,欲鉤目前之利,多創科外之目,硫黃軍一也,城丁軍一也,募軍一也,炭軍一也,格軍一也,魚膠軍一也,雇馬保一也,磨造匠一也,水鐵匠一也,紙匠一也,官軍官一也,惠民廳一也,補役廳一也。顧此多般名號,未知創於何時,惟彼無數錢布,只見輸於官庫。且秋以錢貿米,春以米作錢,爭給利息,有同商賈,假托濟民,多歸私橐,非但民生由此而大困,抑亦軍丁趨彼而多縮。若究厥由,實有所自,彼諸宮家,諸上司,各軍門,各營門,籠山網海,惟意橫占,火田而收其粟,漁場而徵其錢,其所謂地主,則只自束手而見奪。由此之故,官家所捧,逐年見減,而需用之煩,猶存舊例,則旣無着手之地,私募捧錢之丁,而且其所徵之道,歇於國家之所收。故民之富實者,皆爭趨焉。至於正軍之額,則惟以貧丐之類充之,其故其逃,勢所必致。今若憫徵族之弊,亟令罷捧錢之丁,則爲守令者,必相顧而語曰,郡邑山澤之利,盡歸於諸宮家,諸上司,各軍門,各營門,而獨於私募之錢,又從而禁之,公私酬應,將何以辦乎?必不以朝廷處置,爲十分得當,臣雖勒令革罷,其心旣不服,安保其不復於臣歸之後乎?此臣所以明知其當罷,而姑不欲輕發也。惟彼各邑之許多弊端,苟求其源,固在守令、方伯。守令、方伯之源,又在於朝廷,朝廷之源,實在於殿下一身。《語》曰,源濁而流不潔。此言,誠有理矣。國家若不先失其道,彼何敢尤而效之乎?臣請以場屋老儒策對捄弊之常談,爲殿下反復焉。此雖平平無新奇,而其實天下之事,罔不在於人主一心故也。臣竊觀三代之盛,治化熙隆,罔有欠缺,及夫其衰昏,君失墜向之熙隆,便卽崩裂昏墊,而若夏之少康,殷之高宗,周之宣王,俱以睿明之資,且得良弼之助,迓續天命,復光前烈。雖以漢、唐、宋言之,若宣帝之綜絯名實,開元之幾復貞觀,仁宗之仁聲入人,雖大不及於三代之中興,亦足有可稱者,而自玆以往,治世常少,亂日常多,安其危,樂其禍,終不改易絃轍,以自趨危亡,如急水之赴壑,間有願治之主,有志之臣,民心已離,天命已去,罔有挽回之勢,彷徨咨嗟,終至顚覆而後已。非惟漢、唐、宋爲然,往代前轍,歷歷如鑑,後王不戒,前後喪亡,如出一套,此其故何也?國運方盛之時,則雖有一時之傾危,君臣上下,協心同力,經營彌綸,則轉危爲安,不是難事,而至於立國旣久,衆瘼紛如,委靡圮頹,無可着手處,則雖有願治之主,有志之臣,亦末如之何?此則必待如少康、高宗、宣王之賢,又必得舊臣靡傅說、尹吉甫、仲山甫之佐,與之同心同德,畏天敬民,朝夕納誨,左右厥辟,然後乃能回景命於旣墜,保邦家於已危,此非凡主具臣之所可彷彿者。今日殿下之臣,如舊臣靡傅說、尹吉甫、仲山甫者,臣未知果有其人,而至於臣隣之期望我殿下者,實在於少康、高宗、宣王,而不敢出於漢、唐、宋中主之下也。臣天性荒麤,語聲高大,尋常對人,不能作媚順語。今爲殿下臣子,被殿下不世之恩,豈敢有一毫飾辭,徒欲容悅於殿下者哉?臣竊覵殿下聖姿仁愛,明睿出天,自在東宮,其所自期,不下三代,臣等之所以仰望於殿下者,尤如何哉?此臣等之所以感戴喁祝,必欲殫竭迂愚,策勵駑鈍,庶幾奉吾君之明聖,回至治於東方,救安危亡之邦家,拯濟塗炭之蒼生,以保我祖宗艱大之業者,而夫豈獨臣心如此,抑亦朝廷大小臣僚,孰不如此?下至八域萬姓所以喁望於殿下,亦莫不皆如此,而殿下一身,又擔着億萬年宗社之托,則殿下之責,可謂至艱且大矣。殿下試看今日之國勢,今日爲何如時也?內以朝紳分黨,讎隙轉甚,府庫空虛,無一年蓄。外以飢饉荐仍,流殍相望,侵族徵隣,怨言徹天,萬瘼百弊,萃於一時,已無着手救得之勢,此豈可以一言之善,一政之仁,望其天心之我顧,生民之我依耶?必也大警動,大振作,一令之發,一事之行,必祛私循理,於民則曰,民吾赤子也。於財則曰,財吾赤子之膏血也。愛民,眞如吾之赤子,惜財,眞如吾赤子之膏血,上自至重至大之處,下至至小至微之事,一以節省爲心,一以經費爲念,一年二年,積有數年之蓄,然後或減民之田租,或蠲民之身布,以裕民衣衾之源,則愛民之政,始擧矣。財不節,則愛民之政不擧。雖曰愛之,實惠不被矣,非眞愛也。禮曰,口惠而實不至,患也。今殿下臨御四歲,口惠非不多矣,而實惠臣未見其被於民也。臣於今行,歷畿、湖,至嶺南,生民困悴之狀,猶夫前日,生民喁望之情,日甚一日,其所以救之之道,必若奉漏甕,沃焦釜然。不然而今日明日,每冀目前之無事,只以若干蠲減,數行恩言,欲回積久圮傾之勢,置諸泰山磐石之安,此非臣所知也。國之存亡,本係於民。考之於經典,稽之於史牒,天心去就,國祚長短,必聽於民。民窮如今日,民怨如今日,民散如今日,自古及今,國不亡者,臣未之見也。且我國,處於環海之內,無敵國外患,今百年矣。無敵國外患,國恒亡者,此聖訓也。其所以恒亡者,以其恬嬉苟安,罔有戒畏之心。一日有警,恇懹失措,不旋踵而亡,以今日國勢民心,若加以數年之饑,而或於一朝,水有蘇定方之帆風,陸有紅巾賊之搶攘,則殿下於此時,果能依斯民,而保斯國乎?言之至此,不覺氣短心摧。國勢之無一分可恃,雖愚夫愚婦,亦皆知之。以殿下至明,寧有不知之理?若其所以然之由,則或有未盡照燭者,請以今行所目見,而上所謂必從初結處解之者,爲殿下言之,國家之無制度,甚矣。蓋其土地民口,不專屬於所掌之司,土地則各宮折受,各營屯田,雖如斗之邑,三分五裂,守土之官,不得干預,收稅之規,多寡不同,所謂宮監也,導掌也,監官也,別將也者,專事剝割,不顧生民,民口則內以訓局、禁衛、守禦、摠戎等營,外以監營、兵營、水營、鎭營之各邑,名目夥然增加,雖如斗之邑,若干之民,三分五裂,守土之官,不得干預,徵布之規,多寡不同,所謂屯哨官也,別將也,監兵水營軍官也,各營執事也者,專事剝割,不顧生民。每當秋冬收布收米之節,則千百蛇虎,遍滿各道各邑,左吮右噬,罔有紀極。以天下之大,三分之則益州疲弊,以一民之微,群蛇衆虎,百端噬吮,其何以延軀命而保田里?亦安得不貧且窮,散且盜哉?歷觀千古帝王家治國規模,則制度之紊亂罔狀,未有如今日之甚,噫噫,痛矣。臣於潛行時,以常服混入於各邑場市之間,竊聽民人之言,則皆曰我主上,從湖南御史言,蠲積債之徵捧,罷宮家之折受,我道亦有御史云,御史上去,則主上必以德政,加吾嶺民也。擧皆欣欣然相告,臣目見此狀,一喜一懼,私語於心曰,吾王仁聲之入人,固可喜矣,而徒有仁聲之入人,未有實惠之究下,則是豈不大可慙懼乎?興衰振弊,更待何時?念及至此,臣心如焚,臣心如狂,只欲速見德化之洋溢於八域也。今若國家下令于國中曰,嗟我祖宗之赤子,未知何故而困悴至此?未知何故而顚連至此?亦未知何故,而盡爲盜賊乎?爲父子焉,爲兄弟焉,爲夫婦焉,恩情非不至矣,離散莫相保焉,抑未知其間,有至難忍之痛乎?此無乃國家之收斂過歟?州縣之侵徵過歟?諸宮家,諸上司,各軍門,各營門折受之弊,亦有過歟?嗚呼,三百年宗社,於此盡矣。今國家何忍不革其可革之弊,以救我三百年宗社乎?仍命罷諸宮家與諸上司折受,自上而先之,則各軍門,各營門,諸州縣,孰敢不卽罷之乎?此所謂亂絲必從其初結處解之者也。至於土地人口,則專屬於所掌之司,守土之官,使之均一定稅,均一定役,而旣收之後,計各宮各營之需用,而計數劃給,則於宮於營,旣無所損,千百蛇虎之害可除,而結賦多少之不平者,可平矣,身役輕重之不均者,可均矣。此於救民裕財之道,長利大益,有如此者,其爲輕重大小之別,不待知者而可審。以殿下之至明,庶幾赫然而照,奮然而改,何待臣一言哉?但念各宮宮屬,各營吏屬,失其操縱之權,肥潤之利,必將扇動浮言,流播中外矣。又恐從政之臣,恐陷危謗,莫有忘一身之利害,而爲國家一力擔當者矣。古人有言,天生一代才,足了一世事。殿下朝廷之上,豈無一二願忠之臣?只緣世道缺陷,人心危險,每有不固之患,恒懷姑息之道,非殿下爀然奮然,斷而行之,則去斯弊保斯民,恐無其日矣。故儒臣曺植之言曰,我國,亡於胥吏之手。今畏宮屬胥吏之扇動浮言,不能變通,則不幸曺植之言,將驗之於今日也。豈不哀痛之甚乎?殿下旣罷湖南折受,擧列聖未及行之盛典,已使仁聲,播人耳目,則今於嶺南,獨不可持疑也。如此則各營屯,各營屬及各邑之諸般科外名目,爲害於民而伯仲於宮差者,自可以竝入於當罷之中矣。爲方伯、守令者,豈敢復有一言乎?今之議者曰,營需軍需,與他不同,不可遽罷,此則有不然者,營額營屯之所捧,太半盡歸於任事者之囊橐,而其爲民害,旣無異蛇虎,則雖有營需軍需之所損者,固不當拘此,況以劃給需用爲定,則寧可以營需軍需爲辭而不罷乎?臣歷觀前牒,將兵之臣,入則訓鍊,出則征討,軍國之需,一皆責之於大司農及守土之官,而未聞其分土割民,各自句管,如我國各軍門各營門之爲者矣。大抵良役之弊,固爲當今第一痼弊,而其外則各宮折受,各營屯田,營屬之弊,爲第二大弊矣。且所謂宮家折受,間多有久遠者,分給於內外子孫,今爲私家物者有之。若其田畓,則固不可奪。至於漁箭、鹽盆等折受處,豈可恒爲私家物,以貽民弊耶?今宜勿論某宮某衙門折受,某營屯田,某營營屬,一倂歸之於所掌之司,守土之官,而各宮各營需用計給之後,且勿論京外某營門某衙門,雖尺土一民,不由所掌之司,守土之臣,或有私自作屯,直爲充額者,一依贓法施行。罔或饒貸,使稅役之捧,盡歸於所掌之司,然後酌定經用之多寡,量減身役之苦重,則民可蒙至澤,各安其業,而樂其生矣。如此則祖宗三百年所遺之億萬生靈,擧皆咸囿於春臺熙皥之域,而殿下爲萬古之聖主,群臣爲一代之良佐,於此何憚而不爲哉?伏願殿下,亟降明旨,特先革罷諸宮家,諸上司,諸軍門折受,因令嶺南各營各邑,盡罷私募之名目,移充正軍之闕額,然後下臣此疏於廟堂之臣,細講土地民口,專屬所司之政,諸宮各營需用計給之宜,千萬祈望。仍伏念天下萬事,無不本之於人主之一心,而治心之法,莫過於存天理祛己私。若於發號施政之際,或有一毫私意之不祛者,則天理不明,萬事皆苟矣。雖有仁言仁聲,假借而已,文具而已。殿下若欲恢大業而致太平,則必先克祛一私字於心內,使天理流行於千百事爲之間,則欲少康,而少康矣,欲高宗、宣王,而高宗、宣王矣,此所謂天下之事,罔不在於人主一心者也。伏惟我殿下英明太過,而不遺細事,宏遠不足,而或忽大體,至於用人之際,言語之捷敏者,未必皆誠實,而多蒙開納,儀貌之遲鈍者,未必非純謹,而輒加輕視,以此浮輕之習漸長,篤厚之風益衰,此不過聖上心學,猶未臻於廣大之域,不能克祛氣質之偏而然也。臣於待罪春坊時,以此仰勉我殿下,則殿下特賜嘉納焉。且臣於其時,親承交相勉之敎,每竊感服欽歎,銘在心骨。今復以前日所仰勉者,再申而不知止,此實出於臣之苦心血忱,儻殿下更賜採納,則此不獨爲臣榮,實爲國之幸也。臣於所監賑事,有時急稟定者,今方上卽宜進身前席,仰請睿裁,而第新除館職,實有萬萬不敢當者,臣一自科名之汚衊,分甘田野之廢棄,雖自附往役之義,不敢辭按廉之命,而跡涉媒進,全失素守,回顧初心,寧不靦顏?況此瀛選,古稱高華,若非宿儒,難處玆地。是以無經學則不得處焉,無言論則不得處焉,至於文詞,末也,而若無此,則亦不得處焉。蓋啓沃君心,演綸禁垣,其爲責也甚重,不可人人冒據也決矣云云。批答見上

○辰時,上御玉轎,出仁政門外升輦,辰末,上駕入淑嬪祠宇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竝見上答玉堂箚曰,私展禮訖,予懷愴新,爾等居經幄,隨事陳戒,予用嘉之。予雖學問之工未深,豈有如許之事哉?今問當宮所屬者,渠不敢在家,來在廊底云,故卽命出送,而另飭此後矣。

○傳于柳綎曰,卽今班列在焉,如此之類,作門出送,事涉不當,自陣隅西邊出送,分付。

○申時,大駕還到仁政門外,降輦乘玉轎時,左副承旨柳綎所啓,漢城府之導駕,乃所以淸路,而俄者路中,或有上疏、上言者,事極未安,請當該堂上推考。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大駕還宮後,問安。亦見上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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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李重觀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權益淳。同副承旨尹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式暇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德良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水原府使宋眞明,肅川府使魚有琦,白翎僉使南五錫,從浦萬戶宋義錫。

○尹㝚啓曰,今月初五日朝講入侍時,特進官李宜晩,以朔試射事,有所仰陳,而擧條啓下之後,李宜晩以所達措語,錯記者甚多,屢次送言于本院,莫重奏御文字,如是錯誤,當該注書,從重推考,原擧條,付標以入,而臣亦有不審之失,不勝惶恐,敢啓。傳曰,依啓。

○柳綎啓曰,卽聞都摠府副摠管具聖任,稱以身病,無端徑出,莫重宿衛,如是擅離,前所未有。交代摠管,雖云追來,而國綱所關,誠極寒心,不可無警責之道,副摠管具聖任,從重推考,何如?傳曰,事極未安,拿推。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柳綎曰,今下弓矢,從浦萬戶宋義錫處,給送。

○傳于李廷濟曰,嶺南別遣御史朴文秀留待。

○傳于李廷濟曰,嶺南御史朴文秀引見。

○假注書尹光毅有頉,代以李裕身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中巡進,參議尹惠敎陳疏入啓,行都承旨李廷濟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禁軍都試進,參判趙最壽病,參議朴乃貞病,參知鄭壽期進,右副承旨權益淳進。

○吏批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光州牧使具命奎呈狀內,矣身老父,素患痰癭,轉成漏瘡,數日以來,症情危劇,以無兄弟獨身,決無離側之勢,斯速入啓處置云,命奎親病,旣如是危重,則有難强令赴任,災邑曠官,亦甚可慮,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司饔院牒呈,則奉事趙和璧,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申致謹、洪一輔爲正言,以姜必愼爲持平,洪重實爲工曹佐郞,以金道彦爲禮曹佐郞,權德載、李汝益爲監察,朴弼哲爲大司諫,金始鎭爲鏡城判官,趙星壽爲榮川郡守。兵批,蔡彭胤副司直單付。

○傳于尹㝚曰,今日玉堂所進古事,欲於召對時下敎矣。召對未卽爲之,後日召對時下敎,知悉。

○柳綎,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八日,私奴斗必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安麟慶,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一日,業儒金德忠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今治罪。同門守門將姜泰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䦨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前部將盧義成,膂力過人,騎射超等云,故本營哨官有闕之代,纔已啓下矣。義成居在關西,未及上來,只憑傳聞而差下,故義成之成字,誤以聖字書塡,不勝惶恐。原單子中,以成字,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賑恤廳言啓曰,仁川、安山兩邑境內,有近千石作畓處。故爲民蒙利之計,庚子年月,本廳築筒,使願耕民人作畓,永屬本廳,收稅輔用事,草記定奪後,別定監色,已爲完築。故曾於辛丑、癸卯兩年,發遣郞廳摘奸矣。今則民多起耕,或有蒙利之處,而士夫各家,或稱以立案處,使民必得接迹於其間,而近處頑民,亦稱以舊畓沈水,去鹹貯水,乘夜潰決云,事甚可駭,而今春耕方急,不可不更審而處之,本廳郞廳,給馬下送,使與兩邑守令,眼同摘奸,詳察虛實,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各司奴婢推刷續案,每式年修正上送,例也,而癸卯式年推刷續案,修正上送之意,事目啓下,行會諸道矣。全羅道四都會內,三都會則修正上送,而全州則不爲上送。故行關催促,非止一再,而終不上送,莫重續案,不遵朝令,已至累年,尙不擧行,殊甚未安。當該推刷官,從重推考。癸卯式年推刷續案,斯速上送,磨勘後,邑吏頭目,依事目科罪。且丙午式推刷續案,則諸道盡爲上送,而全羅四都會,慶尙四都會,忠淸道洪州一都會續案,尙不上送,亦涉未妥。三道當該推刷官,推考警責,各都會續案,趁速上送磨勘之意,分付該道,何如?傳曰,允。

○持平柳運啓曰,請時龍依律處斷。措辭見上寧海依律處絞。措辭見上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新啓曰,近來武弁之無恥者,惟以善事爲發身之計,不顧國法,肆行苞苴,竭生民之膏血,以圖一時之進取,識者之寒心,固已久矣。乃者寧邊縣監申德夏,稱以饌價,齋送餞貨於時宰之家,宰臣駭而却之,夫鞭靴相贈,尙云不可,況可以識物私餽乎?聽聞所及,莫不爲駭。如此無識鄙諂之輩,不可置而不論,請寧邊縣監申德夏罷職不敍。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吏曹參議尹惠敎,無措辭辭職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領議政李光佐上箚曰,伏以臣卽伏聞,因兵曹草記,有全州丁未條騎步布,許其收捧之命云,此事有不得不更稟者矣。御史李匡德,初旣以九月以前未收軍布,一倂停捧事,便宜出令。厥後,因兵曹啓辭,騎步布則使之還捧,將不免失信於民。故初五登對,臣仰陳湖南民事孔棘,旣停之後,不可還捧之委折,請兵曹禁營、御營所捧,在九月以前者,一倂停捧。其中已捧者,則使之明覈上送,旣已發關頒布於數日前,而曾未幾日,復有此還捧之令,則民將謂斯,何哉?大抵騎步布,各有當納之番朔,非如他衙行之待冬春,而新捧者,謂當朔在九月前而不捧,則丁未條,公然不捧矣。各色軍保丁未條,皆捧之則騎步兵丁未條,無獨停之義,此則兵曹言是矣。事理如此,又旣允下,宜若因遂奉行之爲便當矣。但以番朔在九月,故初旣混入於御史之停捧,初五筵稟時,以其不可失信,又竝入於更停之中,成命已頒於該道,寧使騎步兵,有獨停丁未條之過分,騎省有失此五十同之可悶耳。朝家命令,決不當數變於數日之內,使小民不復信朝令矣。兵曹請乙巳、丙午條則蕩減,而丁未條則不捧,誠亦委曲,而今所悶者,只在於失信與數變,其餘,有不可論。伏乞聖明,裁量還寢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向日陳達,予非不思。故兵曹草記,初欲令廟堂稟處,而但重臣,想必詳量,而且其所區處委曲,故允下矣。今觀卿箚,大意固是,依箚謂施行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校理朴文秀上疏曰,伏以嶺事方急,爲登筵對,館職新命,不遑力辭,沒冒出肅,若將固有,筵席體嚴,亦不敢少暴衷情,還顧素守,悚慙方深。不意聖敎勤摯,曲軫賤品,縷縷溫諭,如父詔子,惜筋力愼無傷之敎,實不覺其感涕盈眶,矢死驅馳,少效塵露,謹當益加勉勵,而至於卽就館直,頻登召對之命,死不敢承當。臣之不學無識,實非一毫飾讓,而業已聖鑑之所俯燭,則玉署一步地,自劃已久,守株之見,迷不知改。乞就重勘,以安私分。且臣於道內守令事,有不得不仰稟者。龍宮方以尤甚之邑,賑事甚急,新除授縣監朴弼聖,亟命該曹,給馬催送,而今日各邑守令罷黜之代,亦宜斯速擇差,而其中尤甚邑,則一體給馬,俾卽辭朝,以爲及期賑民之地,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朝筵席,已爲下敎,爾之此等固滯,予不爲是,旣已出謝,何辭直職?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今三月十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嶺南別遣御史朴文秀留待引見入侍時,御史朴文秀,都承旨李廷濟,假注書鄭道殷,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以次進伏訖。文秀起拜曰,如臣無似,猥當委寄之命,自踰嶺以後,每當所過邑,村民未知御史之過去,或有未及呈狀者,先爲發關於所經處,使以御史某日當到之意,各別知委民間,故所到之地,來訴者小則八九百名,多則千餘名聚會。臣以聖上軫念之意,縷縷曉諭,而此不過以空言慰撫而已,姑無實惠及民之事,是實可悶。臣復諭以國家惻念窮民,非不欲多給還耗,而汝等受食各年還穀,多不備納,其數不知幾萬石,以此之故,所給甚小。然國家顧恤之意,大出尋常,汝等能知之云,則民之聞之者,尤有感戴之意,此不無收拾人心之效,誠爲多幸,而至於弊瘼,則或有大同之弊,或有一邑之弊,其端不一。故略有所笏記者,請一一奏達,何如?上曰,依爲之。文秀曰,道內守令之善治者十分之一,僅成貌樣者十分之七八。若竝與此等守令而遞罷,則後來者未必勝於前,初不如姑置之爲愈矣。臣於今日,當略陳所經各邑守令之能否,而其最不治者,不可不變通矣。上曰,依爲之。文秀曰,梁山、金山、居昌等邑,則或已請罪,或已封庫,今不必仰陳,而至於龍宮、慶山,則道臣雖已啓罷,臣亦當告其不治之狀矣。慶州府尹崔宗周,莅任不久,故治績姑無可稱。尙州牧使趙榮祿,峭剛精明,其爲治法,極有條理,土豪稍戢,小民皆安。星州牧使李普赫,周通贍敏,剖決如流,軍額多充,民役多蠲,到任未久,民譽載路。安東府使李廷熽,爲治不猛,姑無民稱,當觀前頭,可論能否。仁同府使成致績,至誠恤民,且勤賑政,小欠明斷,民不爲病。善山府使朴弼健,忠厚惇謹,慈愛惻怛,視民如傷,可謂良吏。柒谷府使柳東茂,政先充額,民乃安堵,明剖秋毫,奸莫逃形,曾過其境,無一狀訴,治法旣成,民頌喧耳。蔚山府使李萬維,非不至誠求治,而昏不省事,吏緣爲奸,貽害小民之端甚多,請李萬維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東萊府使趙榮世,才足以爲邊倅,而閉閤携妓,以此爲事,然小民則惜其去矣。密陽府使李敬躋,廉謹自持,循蹈規矩,奉法甚勤,愛民亦切。順興府使李聖至,頗有民譽,當觀將來。大丘判官尹潚,初當大邑,人器不稱,非不欲治,全不解事,雖責來效,萬無其期,請尹潚罷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興海郡守許樑,初不爲治,聞有暗行,加意愛民,民頗有譽。淸道郡守鄭錫範,旣通事務,且多計慮,剛明精密,治法有度,民不見吏,闔境晏然。豐基郡守沈一羲,爲治平順,無德無害。榮川郡守尹昌來,老昏且病,閉閤而臥,民不見面,奸吏縱橫,故臣初欲論遞,而監司先已啓罷,今無可言矣。前草溪郡守朴鳳彩,極力爲治,頗有民譽,且設雇馬廳,邑賴其惠多矣。永川郡守朴弼謨,剛峭自持,吏民俱畏,而如此之際,上下之情,恐有不通之慮矣。醴泉郡守徐宗一,長處甚長,短處甚短,或譽或毁,人言不一,分糶甚均,充額旣多,氣則有餘,明則不足,而奉公之心,亦足可尙。前陜川郡守金鼎運,旣蠲民役,治亦有譽,暫時請由,民或恐失。開寧縣監宋煒,文雅爲治,吏民亦安,意外身死,一境嗟悼。河陽縣監李敬臣,慈良愷悌,爲治亦勤,呴嚅gg呴濡g飢民,如保赤子,民曰父母,闔境騰頌。奉化縣監李龜齡,平順之治,吏民俱便。淸河縣監權世隆,安詳慈仁,且有內助,臨民甚勤,民樂其惠,一境無事。咸昌縣監李顯道,平順爲治,別無可稱。安陰縣監吳遂郁,處事旣公,愛民亦勤,民皆稱有士夫之風。前玄風縣監洪致厚,爲政詳明,吏民俱便,一境晏然,皆惜其去。禮安縣監呂命周,頗有雅治,懶於視民,數近酒盃,濫杖有妨。延日縣監安宗國,誠心爲治,民頗賴安。長鬐縣監高重明,治效未著,別無大害。昌寧縣監李義濟,平順爲治,別無可稱。機張縣監全聖賚,莅官以來,恐或生事,別樣操心,官吏頗橫,威或見損,然愛民旣至,民亦有愛。慈仁縣監南國翰,知識旣不明白,酒盃一傾數壺,吏樂民怨,更無可論,請慈仁縣監南國翰罷職。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前慶山縣令尹榰,在官旣久,治無可稱,吏奸民怨,都無可言,前龍宮縣監鄭湜,老病臥閤,詩酒爲事,不干民政,殆如過客,吏橫民怨,一境莫保,而此皆已遞之官,今無可論矣。臣於入京後,得見前梁山郡守安鍊石原情,則以刷馬價不給事,有所發明,而觀其爰辭,窘遁莫甚,梁山民聚錢,備立統馬,使應公行刷馬,而路貰則計程出給,自是前例,他邑亦然矣。蓋朝家凡有調發刷馬之擧,必以大同,劃給其價,而鍊石則不爲出給,盡下雇馬廳及官廳而私用之,其文書俱在,焉敢欺乎?且梁山之距安東十三站,京城三十站,前後累度,私自刷馬,而鍊石一不給價矣。都承旨李廷濟曰,各邑之設儲置米,正爲此等用也。至如進上靑大竹等物,運致之際,朝家皆以儲置,劃給其價,而守令間多有無據者,或移用於官廳,不爲出給,或出給,而該吏中間花消者甚多,事極可駭,此後則各別申飭,何如?上曰,朝家不欲空役於民,故自祖宗朝,皆已劃給,而爲守令者,反爲私用,則雖用以大同偸竊之律,亦未爲過,申明定式,可也。廷濟曰,然則以此意行關諸道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趙鼎彬之不爲原情,是由於國綱解弛之致。若有可訟之事,則鼎彬別爲自暴,猶或可也,而御史啓其不法之事,至有拿問之擧,則問目內辭緣,何可全然不對乎?朝家之別遣御史之意,果安在哉?若有一分畏國之心,決不當若是,此路一開,後弊有不可勝言矣。廷濟曰,玆事關係國綱,其時金吾堂上,所當更請嚴問,而不此之爲,遽然勘罪,實爲未安矣。上曰,渠之當初所爲絶痛,而更問之際,徒傷國體,故卽爲投畀矣。所達誠是,更爲拿來,以御史文書捧招,而問目外辭緣,切勿受納事,分付金吾,可也。出擧條廷濟曰,朴文秀起伏之際,頻頻仰視,極爲未安,推考,何如?上曰,此是朴文秀之性品也,勿推,只申飭,可也。文秀曰,道內七十一邑,折受處五十一邑矣。各宮導掌,各司差人,各軍門別將,其所濫捧,比諸各邑,必加倍入焉。以醴泉北面司饔院折受處言之,一年所捧,少不下千餘兩,而所納則不過四百餘兩。由是言之,其餘則差人盡爲肥己,可知矣。官家失此之後,不成貌樣,今則使本官,收納本院,故頗有剩餘,本官以此添爲賑資,且助官家應用矣。大抵折受,毋論宮家久近,元無次次革罷之事,每有漸漸加給之擧,今年如此,昨年又如此。若國家萬年無疆,則八道當盡入於折受,而地部則殆不入一包米,以此思來思去,不覺發笑,可謂長歌甚於痛哭矣。大王九代孫,有克定軍額之規,則久遠宮家折受,何獨不罷乎?且本道,以海路抵京,比湖南、湖西,非但道里絶遠,海路所經處極險。故元無京中士夫農庄,各邑守令之貪虐者,以船路之如此,約京商貿錢下來者,其錢則留置京第,而空手來受官錢,每於年豐之時,十斗之米,換錢一貫,出賣百斛,僅得百餘兩。官家雖曰有裕,一時數三百石,豈可容易辦出?以此貪吏,比諸他道,則頗少矣。道內之穀,出於道內,盡於道內。故雖値凶荒,民不至於流散,而國家太平旣久,私家所費,比諸國初,不啻倍蓰。以此推之,宮中所用,亦必如此,猝然省減,固似未易。我國三隅面海,最有魚鹽之利,諸宮家,諸上司,諸營門,各有所占,橫侵狼藉。今若盡爲革罷,而以備局堂上提調,兼管魚鹽事,使之都摠,優數計給各處所入,其餘則劃送地部,如是爲之,則各宮、各司、各營門差人肥己之資,必爲剩餘。魚鹽之稅,雖至半減,似無國用不足之患,臣意如此,而不敢請行者,臣之所見,未必十分的當,故不過仰達而已矣。此外所見聞,竝當詳細書啓,而御史書啓,必皆親書云,臣於退出後,當卽修納矣。上曰,盡欲親書,則必費多日,何必親書乎?從速修啓,可也。廷濟曰,朴文秀以安鍊石不法之狀,至於袖進所折價之鰒魚,此何欠敬於至尊之前,推考,何如?上曰,事欲眞實之致,此何妨乎?勿推。文秀曰,慶州,卽新羅故都也。幅員甚廣,一邊距東海,一邊距靑松,人物又繁,最號難治,而近來爲此州者,皆是文蔭。文則必是曾經承旨、侍從之人,蔭亦南行之年老而至堂上者。故率多閑臥宴樂,以爲休息之所,初不留意於民事,而其州中所謂神光、竹長、杞溪三面,距州治最遠。故風約輩,任意橫侵,民不堪命。朝家於慶州,則尤不可不另擇其守宰矣。廷濟曰,小臣曾按嶺南,故慶州事,亦頗詳知矣。物衆地廣,最是嶺南大處,而邑弊民瘼,不一其端,實爲難治之邑,日後交遞時,必以望實俱著者,愼擇以送之意,預爲申飭銓曹,何如?上曰,其言俱好矣。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上曰,京畿則無抽栍之邑耶?文秀曰,龍仁縣令宋性源,非但不治,陵幸擧動時,多定路炬,每炬一柄,捧錢二兩,其數不知其幾。且田政,多有民怨,從當査覈,而臣之不爲書啓者,因賑事甚急,急於復命,未及出頭査問,故不爲仰達矣。聖敎及此,侍臣皆已聞知,不可置之,請宋性源姑先罷職,何如?上曰,其言是矣。爲先罷職,而所犯若重,則從後査問,可也。出擧條文秀曰,竹山府使崔必蕃,田政、軍政,俱有怨謗,而田政則下吏受田夫之錢,單子之虛災者,一竝受納云。必蕃矇不覺察,其他治蹟,從可推知矣。上曰,向者臺臣,以必蕃之不治,至於論劾,而道臣則又狀褒其善治,何相反之至此也?文秀曰,臣亦慮其所聞之或不眞的,下去之時,將欲査實,査實後,當又狀聞矣。上曰,依爲之。廷濟曰,小臣,向以武科科場申飭事,有所疏陳矣。試以今番關西武科事言之,因淸北擧子作挐,至於翌日設場,極可駭然。淸南人之稱以父子相避,移赴淸北者,若止數人,則淸北擧子雖無識,豈至此境耶?頃日聖敎,實有明見萬里之事矣。近因西來之人聞之,則淸南移赴之類甚多,而安州爲尤多云。淸北擧子之憤鬱,亦有其由。諸試官旣有拿問之擧,宜令平安兵使,收聚淸南、北錄名單子及前後公移,詳査移赴之類,一一啓聞後處之。因飭日後,似爲得宜,故惶恐敢達。上曰,其言是矣,依爲之。出擧條廷濟曰,翊衛尹東源,數三出入召對,講說精深云,裨益聖學必多,同朝喜甚,但每當召命,過爲謙挹,又復言病不入矣。東源非山林隱遯之士,乃世祿之臣,先正之孫,何自過謙如此乎?臣實慨矣。而衛率朴弼傅,卽先正臣朴世采之孫,曾入諮議之望,因吏曹判書李台佐所達,陞拜桂坊,而尙未入來供職,顧此兩臣,皆是先正之孫,先正未究於當日者乃效於殿下,則豈不忠孝兩美乎?當此聖上鎭日開筵,一心講道之日,雖草野讀書之人,宜思幼學壯行之義,皆願出入於補導之地。況兩先正之孫,何可每每執謙,不爲赴召耶?朴弼傅,亦依尹東源例,使之催促入來,以爲出入兩筵之地似好,故惶恐敢達。上曰,所達儘好矣。朴弼傅亦依尹東源例,自政院,催促入肅,可也。上曰,嶺南、湖南兩道御史,曾於春坊時,予已知其爲人,而湖南頃日上來時,凡所奏對,纖悉無遺漏,其人之詳密,尤可知矣。湖西御史李道謙,予實初見,只因大臣陳達而知之,蓋其爲人,極似周密矣。嶺南御史則予但恐其有嫉惡太過之弊,且予於三道御史,將欲久任,非期一二年,亦不當過自驅馳,以損筋力,須量而爲之,是所望也。館職亦已出肅,因爲留直,凡於召對時,亦爲出入陳達,可也。文秀曰,自上至慮臣之有損筋力,感惶何喩?至於嫉惡太過之敎,尤當銘佩,而但臣性本柔善,又看人之弊,太爲曲盡,凡於嫉惡等事,實多不及之弊矣。上曰,後日次對時,御史亦同入,可也。諸臣遂退出。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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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李重觀呈辭受由。左副承旨柳綎坐直。右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同副承旨尹㝚。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式暇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韓宗瑾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犯軒轅左角星。

○下直,熙川郡守李景喆,蒜山僉使李道膺。

○尹㝚啓曰,明日常參,取稟。傳曰,只晝講。

○權益淳啓曰,大司憲李夏源,掌令洪重徵在外,執義金始炯服制,掌令洪尙容,持平柳運呈辭,姜必愼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柳綎,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翊漢,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㝚,以弘文館言啓曰,召對時,進講《朱子封事》,旣已定奪,隨其印出,今方粧䌙,而本館舊無吐本,莫重進講書冊,不可不博議而詳證,在家諸僚,一倂牌招,以爲齊會校正之地,修撰曺命敎,旣已帶職蒙宥,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鄭錫五,副校理朴文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益淳曰,推考傳旨捧入。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萬頃縣定配罪人趙鼎彬拿問事,啓下矣。趙鼎彬纔已發配,發遣府拿將gg羅將g,隨其所到處,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全羅監司啓本刑曹粘目,靈光前郡守金墰前郡守朴聖輅,潭陽前府使朴昌厚,昌平前縣監李顯慶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朴聖輅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朴昌厚旣已身故云,勿論,金墰時在忠淸道連山地本家,李顯慶在於扶餘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拿將gg羅將g,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臣受任後,卽發窺伺軍官於遠近,而軍官等,行到全羅道全州府內,今月初八日,逢着可疑之人,得其一片小紙,而罪人則捉囚全州討捕營,今日初昏,騎驛上來矣。觀其小紙中辭語,則其爲辭意,極其殊常,語涉無倫,臣持此小紙,來詣闕外,而闕門已閉,留門出入,有煩聽聞,待明朝入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召對爲之。

○弘文館副校理朴文秀疏曰,伏以臣昨上短章,敢暴不學無識之狀,兼訟違忤筵敎之罪,乞伏王章,而及承聖批,辭旨溫淳,諭之以固滯,催之以察職,臣於是,且惶且感,不知所以自措。噫,臣之冒昧肅命,只爲嶺事之稟定爲急耳,夫豈有一毫因仍,敢自居以館職之計哉?匹夫之守,終不能自回,天日若未垂照,責之以館職之事,則臣唯有積慢蹇之罪,就有司之法矣。卽因懸吐,召牌又臨,而未免坐違,罰靳例罷,尤增惶懍。伏乞聖慈,曲賜矜察,遞臣職名,得以軍銜,時近耿光,備陳日昨未盡所懷,俾公私兩幸焉。且臣於蔚山、大丘兩邑事,有時急仰稟者。初欲於登對時仰陳,而卽聞開政已有命,勢不可以遲待,玆敢尾附,以冀裁處焉。蔚山,是沿海大邑,蠱壞比甚,昨年災荒,視他郡尤倍,兼有庚子量更加釐改處,必得剛明通敏之人,畀之以從容整頓之責,大丘以營下劇邑,積弊如山,承上接下,蘇殘祛瘼,又須老熟鍊達之才,臣固有保擧之人,而以臣卑微,不敢薦辟,亦冀另飭銓曹,各別擇擬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嶺南之事,專委於爾,其有可者,薦聞何妨?所辭本職,極涉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錦平尉朴弼成上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箚陳事,令廟堂稟處焉。

○弘文館修撰曺命敎疏曰,伏以臣自速逋慢,合被重何,而圓扉旣脫,職名如故,聖度曲恕,罪反爲榮,臣銘恩怵義,欲謝除命,則匪分之職未卸,瀝血陳懇,欲冀恩遞,則干嚴之誅是懼,只自悶蹙俟罪而已。卽以朱子書證議事,天牌又降,不敢坐違,謹詣禁扃之外,而顧臣所叨,有萬分難强之勢,無一分可堪之望。初旣略暴於供辭,今又畢攄於短章,惟聖明矜察焉。臣聞君無虛授,擇人而使,臣無虛受,量己而進。夫不擇人而虛授,則王政之失固大,不量己而虛受,則人臣之罪尤重。故雖微官庶僚,尙在難愼,況此論思之職,啓沃之責,其爲任之重,尤如何,而猶可以輕授而輕受也哉?若臣剽竊章句,僥倖科第,名論素輕,學識且蔑,重以因疾廢讀,擔閣經書者二十年,歷數朝臣,其空疎滅裂,百無一取,無有如臣比者,從前踐歷,罔非分外,而辭不獲命,若固有之,此實臣不量己之罪,至於館職,尤萬萬不似,而猶且以承命爲恭,尸職自居,欺君欺己,挾冊登筵,上負顧問之勤,下玷講讀之列,而不思鐫免,則其爲臣罪,不亦重且大乎?此臣所以毋寧自就違命之誅,不敢重貽不稱之譏者也。噫,以其人則至眇末也,以其職則至榮耀也,君父之命,又何等至嚴至重也,猶且以眇末之賤,而犯君命之重?不敢當其至榮者,豈樂爲之哉?是其中,必有情勢之萬不獲已者存耳,言出肺肝,辭非飾讓。伏乞聖明,諒臣之愚不足以辱館職,仍飭銓部,勿復檢擧,念臣之罪,屢有以違嚴召,亟命攸司,卽賜勘處,以重官方,以勵邦憲,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十二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召對引見入侍時,參贊官柳綎,侍讀官吳光運,檢討官李顯謨,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參贊官柳綎曰,靈原府夫人,時留楊根寓所,病勢危重,急報再至,而沈維賢,方在囚不得歸護,情理可矜,故敢達。上曰,方欲處分,而城門已閉,故姑徐之矣。今聞有急報,藥院遣御醫,持藥物,待開門馳往看病。維賢則旣已原情,自有本律,斯速勘處放送之意,分付,而不知律名之如何,問于金吾,可也。然勘處有啓目,啓目則開坐後,當爲之,分付金吾,卽爲考律稟啓後,放送好矣。醫官郊外往來,有辭朝之例,而趁城門開後出送,則闕門未開之前,除朝辭出去,看病後復命之意,分付,可也。侍讀官吳光運讀朱子壬午應詔封事,自八月七日左迪功郞,止天下幸甚。上曰,檢討官讀之。李顯謨讀自至於四海之利病,止上曰此編音吐,以何編音吐懸之乎。光運曰,《朱文抄選》、《節酌通編》音吐,參訂聚懸矣。此編文字,明白曠快,別無文義可達。聖賢之言,布在方冊者,非不浩多,而莫切於此書也。我朝文明之體,與宋相符,兵力之孤弱,紀綱之委靡,又與宋相同。故朱夫子一言一字,實爲今日救症之良劑,其所謨訓,雖不見用於其時,而取而用之於今日,則如古之良劑,雖不見效於古時,而或可收效於後人之引用矣。殿下於朱夫子,若親際遇,躬自察納,則豈不有補於治道乎?上曰,其言好矣,可不留意?顯謨曰,上番之言,好矣。以朱夫子之賢,而逢宋孝宗之明聖,猶不能大用,展布其萬一,則其爲後人嗟惜,爲如何哉?殿下臨筵講論,非如儒生口耳之學。雖以《朱子封事》見之,勿以紙上空言泛看,必須如朱子親爲上箚於殿下,而殿下又如親對朱子而講確者然,體驗於學問事爲之間,其爲實效大矣。上曰,各別加意。顯謨曰,第四板以危微精一之訓,責難於聖學之本。朱夫子愛君之誠,至矣。人臣之必欲堯、舜其君,此固憂愛之性同然者。後人學術之淺陋,雖難比之朱夫子之萬一,而其誠則同矣。精一之訓,非高遠難行,況殿下家法,不越於此四字之訓,則小臣至愚極陋,其所仰勉之心,正如朱夫子之望孝宗,故惶恐敢達。上曰,各別體念。光運曰,三聖相傳心法,皆在此中。後世人臣告君之辭,必擧此旨,有如老生常談,而捨此則無以正心正朝廷。宋孝宗初頭,留念於朱夫子此言,其後漸有厭聞之心,此實爲不能重恢之根本。其時朱夫子之言,若得見用,則孝宗之爲堯爲舜,只在這裏做去,而卒不能踐用,委靡至於不振,有臣無君之歎,極矣。卽今雖無如朱子之賢者,而臣則以爲,殿下爲堯、舜,則八元、八凱出,爲文、武,則周、召出,有君則何患乎無臣哉?伏願於此勉旃。上曰,其言好矣,留意。光運曰,第三板機會易失而難得者,正指當今而言矣。朱子此言,在於孝宗登極初年,而殿下於昨年更化,便是初政,人心之蘄向方切,必有實心實政,應此機會,然後可以將大有爲矣。若不然,則人心漸解,治效無期,伏願蓋加勉勵,無失此機焉。上曰,其言好矣,各別加意。顯謩曰,朱子以非常之功,望於孝宗。小臣之今日所望於殿下者,亦在於非常之事功,欲建非常之事功,則其本在於講學修道,而如臣無似,猥廁經幄,不能毫分啓沃爲學之工,只是講讀訓詁而已,則其於望治求道之心,豈不相左乎?殿下只欲爲守文之主,則非百姓所期望於今日者,殿下必以朱子上箚中,字字禮念,眞實下工,勿爲姑息苟且,期於挽回旣否之運,不勝幸甚。上曰,其言切實,各別留意。朱子序《中庸》曰,庸,平常。至於上箚孝宗,則下之以非常二字,可知世道之漸下矣。光運曰,在禹、湯時,說堯、舜事,爲庸常,而漢、唐以後,以心法爲治者蓋少,漢之尺劍,唐之布衣,可謂非常,而非唐、虞,無爲之治矣。朱子當南渡之運,攘夷復讎,爲當時急先務,而箚中眷眷於非常事功者,欲使孝宗,奮勵振刷,期有以重恢舊業,蓋光前烈也。我朝强隣在傍,皮幣之事不已,而宗周之義,復讎之計,不可一日忘于心。卽今事勢,雖異宋室,而自强之策,亦無異同。勿忘復讎二字,以爲繼述之圖焉。況今嘖言辱國,尤可罔極,是政君臣上下惕厲修攘之時矣。上曰,我朝事勢,與宋彷彿,大明則祖宗臣事不替,億度而回顧,今日天下,盡屬於彼人。獨保大明,只是海東一隅,昔孔子,沐浴於隣邦之簒弑,則我國之於大明,復讎之義,豈止於沐浴請討而已也?光運曰,大明洪恩,實爲吾東萬世不忘之澤,而我無閉關絶約之勢,姑得隱忍於臣妾之羞,而至於復讎雪恥四字,粘在頂上,未嘗一刻忘于懷,則自强之策,終必有賴矣。上無發落。光運曰,廟堂方以良役變通之議,多般講究,而新法纔創,舊弊猶前,外方徵布之弊,終無以矯革,臣則以爲,徵布之弊,宜專責守令矣。臣待罪西邑時,目見此弊,雖欲矯救,良役逃避者,盡入於募屬之類,一邑若猝然汰定,則徒令有怨,其勢不可爲。若盡責各邑爲守令者,一同充補,則可以救弊矣。近來立仕之人,一經守令,好家居,美飮食,充其慾而後已。此後贓法極嚴,別樣飭勵,似可有懲戢惕勵之道,而或論事之臣,言出異己,則疑以構捏,同色人則不免拘於顏情知而不言之患,初莫如銓官之愼掄揀,御史之明黜陟,如有論劾之章,則無論異己同色,一從其言,庶可爲懲勵之一道矣。上曰,其言好矣。爾等隨事陳規,誠得儒臣體,而猶有不知予心者矣。昨日勿出朝報之敎,豈予欲諱之意哉?勿出之敎,實有指意,毋論太廟、私廟,王者之行,夫豈有異?私親常時小心謹愼,故予必欲體行。節目間事,務從節約,批答已言之。其日在朝諸臣,必已聞此言矣。所謂私邸時𥊍御云者,非私宮所屬,私廟當爲翁主房,故謂之當宮所屬,政院不知此耶?此雖異於私邸所屬,而予不戒飭,致有此事,外方人,豈知如此委折,勿出朝報者?非出於欲諱之意,有意存焉。故已言于入侍時矣。光運曰,臣於方外,傳聞此奇,本宮所屬無識常漢,動駕時,待令廟底,雖未知爲前規,而殿下何以預知其來待而嚴飭乎?此則殿下之所不知,而渠輩擅自來待,臣等亦豈傳信其浮言,而亶出有懷必陳之意矣。不謹細行,終累大德,而盡爲放出,實光聖德,臣等欽歎之心,夫豈容喩,而旋有勿出朝報之令,臣等私自訝惑,人孰無過改之爲貴?殿下設令眞有是事,旣改之後,人皆仰之,勿出朝報之敎,實未曉聖意所在。遠近傳聞,易致翻誤,而凡事若有些疑晦處,則終有損於光明之體,初不如八窓之洞開,使人人而瞻望也。上曰,朝報勿出之緊不緊,予豈不知也?人非堯、舜,每事安得盡善?如有所失,改之爲貴。漢唐以後,好名之主,欲使臣知之。予之所敎,非出於欲諱之意也。最初彼輩之來待,實由予不能正心修身,居常戒飭之致矣,此予自勉處矣。光運曰,儒臣箚語,未及於日後戒飭之意,而聖敎先及於此,臣實欽仰。此後,夫豈有如許事,而雖云當宮所屬,行幸之後,私自待令,其漸不可長,此後常加嚴飭,則好矣。上曰,其日,已爲各別申飭矣。事關彼國者,所係甚重,故勿出朝報。如揀擇事,初無大段可諱之端,而亦勿出朝報矣。顯謨曰,近來事關軍國外,無勿出朝報之事,臣等初不知事之委折,只執迹而論之。古人戒舜以無若丹朱傲,舜豈有丹朱之傲,而臣之所勉戒者如此。殿下當初下敎,豈有欲諱之心,而若以迹論之,則勿出朝報之敎,實有欠於洞開重門之意,此胡大關係,而聖上之過慮至此哉?終不如仍前置之之爲光,明矣。上曰,此予病痛處,氣質未純,工夫不篤,致有如此事,而儒臣之淸夜昵侍,勉戒切至,藥石之言,可不惕念以圖日後乎?顯謩曰,臣等,知殿下此敎,非出於欲諱過失,而以堯、舜吾君之心,隨事陳規。殿下今若以仍前書出爲敎,似爲夬活所見如此,故敢達。上曰,歷數日後,更出朝報,亦爲異常,入侍諸臣,皆知予意,則外人孰不知之?此無異於更出朝報矣。儒臣自離桂坊,今始初見,予雖無知人之鑑,而爾之有學問,知之已久。更張之後,卽登科,入榮選,蔭官山林之人,有難頻登筵席,而爾則旣異於此,勿以科目自處,如在桂坊時登筵講論,畢陳所蘊,以副予企待之心,可也。顯謩曰,聖敎至此,不勝惶悚。臣以無似,猥承不堪當之職,若有知識敢不竭心裨補哉?臣數年出入桂坊,昵侍書筵,伏覩聖學高明,睿志純篤,心切以爲吾君可爲堯、舜,可爲禹、湯,顒祝之心,出尋常萬萬。推是學而施於政,則今日世道,必有以回泰臻治,而臨御以後,尙未見功化之實效,臣妄以爲,殿下學問之工,猶未深遠,本源之地,猶未淨盡而然矣。益加勉勵,旁招賢儒,熟講義理,明辨是非,以至於堯、舜至治,則豈不猗歟休哉?臣惶恐敢達,畢陳所懷,而語無倫脊,採擇而留念焉。光運曰,顯謩之言,出於憂愛,臣曾忝春坊,屢叨筵講,出對家人,常欽誦聖德,而臨御以後,以政措問事,有以揣量,則猶有未及堯、舜者,或有遜於漢、唐中主以下之事,臣亦竊歎矣。近來日開講筵,潛心義理之學,臣有以見殿下求道望治之心,日夕慥慥,臣民之想望,豈在於漢、唐中主之間?非堯、舜不陳,實今日臣等之心也。伏願益加誠意,務祛虛僞,刻意於誠字工夫,則必有實效矣。上曰,其言好矣。政令是非之間,不能無過誤者,由於無眞知之實也。予實多愧,儒臣所達,出於忠悃,可不留意?綎曰,冬至使先來,今日出來,而有減米之事云矣。上曰,減米亦有何意?實有難測處矣。諸臣退出。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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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尹㝚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濟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傳于鄭錫五曰,今觀冬至使狀啓,今番使行,當兼謝恩,大臣及主文之臣,明朝使之入侍。

○鄭錫五啓曰,大臣及大提學,明朝使之入侍事,下敎矣。判付中明朝,必是今日,而來傳於開門後,故領議政以議藥事,已爲入來,左議政、大提學,未及入來之意,敢稟。

○又啓曰,常參只隔數日,承旨不可不備員,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議政趙泰億來待矣。傳曰,同爲入侍。

○傳于鄭錫五曰,捕盜大將李森引見時,領議政同爲入侍。

○李廷濟啓曰,左承旨兪命凝,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㝚曰,左邊捕盜大將李森引見。

○鄭錫五啓曰,大提學尹淳來待矣。傳曰,同爲入侍。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進,參議尹惠敎病,行都承旨李廷濟進。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都試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鄭壽期病,右副承旨柳綎進。

○吏批啓曰,卽接南部牒呈,則參奉李澣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卽接工曹移文,則正郞金希魯,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錫五爲承旨,權頀爲司諫,朴亮漢爲平壤庶尹,韓德弼爲禮安縣監,李世玧爲大丘判官,金重熙爲光州牧使,李世瑃爲慈仁縣監,朴纘新爲寧邊縣監,沈得行爲龍仁縣監,李度爲司饔奉事,鄭壽崑爲永禧殿令,李濰爲典籍,方世謙爲引儀,朱炯离爲文川郡守,學正單劉大玉,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尹㝚,同副承旨鄭錫五。

○副護軍金重熙,副司直李濟。

○以沈星鎭爲事變假注書。

○尹㝚,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沈維賢原情公事判付內,旣已原情,自有其律,卽爲考律稟啓後放送事,命下矣。侵詆上官一款,沈維賢亦不能自掩,律文內,公差人員,在外不循禮法,欺凌守禦官者,杖六十,法典內,犯私罪,杖六十,追奪告身一等,文武官犯枉法受贓外,笞杖竝收贖云云。今此沈維賢,依法律,杖六十收贖,追奪告身一等後,放送之意,敢啓。傳曰,律文旣不深重,且有議減,特爲分揀,卽爲放送。

○駕後禁軍蔡處恭、出身金斗望等上言兵曹回啓。傳于尹㝚曰,上言之法,例有四條,而今此上言回啓二張,則一則以一時入番,一則以一時特恩,乃敢煩訴,希望直赴,此等之類,不置猥濫,而乃其時承宣之不察,而若不痛懲,則無以警他,兩人則自兵曹從重決棍。

○鄭錫五,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景廟實錄廳謄錄郞廳李性孝,以本職違牌坐罷,代前正言李春躋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㝚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之矣,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柳運所啓,時龍事,措語上同寧海事,措語上同鳳祥事。措語上同新除授司諫院正言洪一輔,時在忠淸道忠州地,正言申致謹,時在咸鏡道北評事任所,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吏批啓曰,大丘判官,今當差出,而本邑以營下劇地,素稱難治,同道守令中,有聲績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守令多窠,今當差出,未準朔監察及刑曹郞官竝擬,何如?傳曰,允。

○戶曹判書權以鎭疏曰,伏以聖駕行幸之日,臣嚴畏分義,强疾隨駕,終日觸風,諸症越添,眼疾尤劇,不能開眼。而大駕到廟之際,人馬紛沓,臣所乘馬不調,驚躍數尺,空中落下,不及脫鐙,扶曳十餘步,跌撲地上,厪厪扶人入次,不得趨侍於陪衛之列,而初日則猶未甚覺,經夜則胸膈牽引疼痛,呼吸喘促,肩胛腰膂,刺痛若折,不能俯昂。頃刻之間,勢若不可支吾,旬望之內,決難復起供職,而臣見摠管具聖任原情,則以臣之與渠相約就直,故徑出云,而私廟擧動之日,臣與聖任,相遇於依幕,則聖任言,趙兵使儐,再明已約替直,而日長深院,無聊莫甚,一日之間,亦爲難堪,請得只一日替直,臣笑而許之。翌日早,臣之落傷處覺痛,且有曹中緊酬應文書,而日出已高,臣使人,以日勢欲晩,晩入而啓請晝仕,事體未安。當暫詣進宴習儀,雖未畢,當詣闕替直,姑留時刻云,則聖任不答,而直爲徑出,實未知其意之所在,而下吏以徑出事,奔告諸摠管,則趙儐蒼黃入來云,伊日曲折如此,而臣名旣入於爰書之中,臣卽當疏陳,而昨日痛勢轉急,多般藥治,今始露章自列,尤不勝惶恐悚仄之至。伏乞聖慈,亟遞臣本兼諸任,俾得安意調息,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大提學尹淳,捕盜大將李森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權益淳,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進曰,日昨勞動之餘,聖體若何?上曰,連得平常。光佐等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五六日內,何如?上曰,氣候安寧,湯劑連進,雖未知有顯效,而近來稍勝矣。光佐等曰,伏承差勝之敎,膈間痞塞之氣,有分減乎?抑指他症稍減乎?上曰,甲辰以後,此症連發,近來亦無顯減矣。光佐等曰,王大妃殿調候,何如?上曰,一樣。光佐曰,捕廳草記中事,先使捕將陳達,何如?上曰,捕將之去夜不爲入侍,實合予意,故昨見草記,心有所思,以使行定名事,使之入侍,以爲鎭定人心之計矣。捕將今已入侍,小紙登覽,可也。光佐曰,臣朝見下敎,亦知聖意所在矣。捕將李森曰,大略已悉於昨日草記中矣。軍官下去全州,部下密密譏察之際,行止可疑者,偶然逢着,言語酬酢,至半日,漸得其殊常之跡,而軍官及其人,同坐於旅舍廳頭,買酒勸飮,至於深醉,而其人告別起立時,一片小紙,落於空中,其所落處,則不知自袖中懷中,而軍官仍卽挨身俯拾,展看第一行,語極驚駭。故卽爲跟捕結縛,告於營將所,則營將李慶祉,卽令押囚,仍送小紙,故如是陳達矣。上覽訖,仍下領、左相曰,卿等俱見之,語極無倫矣。光佐曰,不成句節,未詳脈絡矣。上曰,渠雖欲吐舌端之言,而全不成文理矣。光佐曰,渠若受人指揮,則必有往復之語矣。上曰,此必是與人酬酢之事矣。森曰,其中措語,或彷彿於燒火書中語意乎?上曰,其措語,雖異於燒火書,而武字以下,與向日書辭略同矣。光佐曰,其下勿施等語,不可知矣。上曰,其說胡亂,無可解得,而看文之道,人各不同,大提學進前一看,可也。森曰,營將發問目捧招,則比此凶書,頗爲該備,故敢此袖進矣。上曰,上之。大提學進前見之。光佐曰,議字以上,與向日凶書同乎?上曰,治國以上,同矣。至於語及黨議之語,亦同。雖無窮凶之語,而其意則同矣。泰億曰,一者之說,似是辱廷臣之說矣。上曰,然矣。光佐曰,勿示云者,何意也?上曰,欲添入下款語,更挂之意也。光佐曰,全州營將李慶祉,有不善處事處矣,反復究問,得其情節,可也,而輕易重杖,徑斃可慮,且久囚,恐有意外之變,使健實軍官,急急押送,可也,而不此之爲,恐有生奸之慮矣。森曰,虛實間,罔夜上送爲可,而營將則必欲以亂打得情。雖以捕廳規例言之,始杖後,則得情爲難,旣捉之後,一營將,徑加訊問,不覺其事之率易,其凶書中,有老少二字,而發問目,則其招有現露者矣。上曰,其招如亂招矣。森曰,聞軍官之言,其人非極獰悍之類,不過無識常漢之橫肆者矣。軍官問其居住,則初以爲居萬頃,後則以爲居臨陂,節節有違端矣。上曰,最初凶書,卿等不聞之耶?光佐等曰,最初凶書辭意,全然不聞,而其時齎來軍官,以不忍聞之語數三字,傳之矣。上曰,其書大略,欲使卿等知之。仍命屛退夾侍諸宦,下密諭曰,如此如此。又命翰注,勿記此段下敎。俄頃,光佐曰,直爲分付金吾,拿來爲宜矣。然使命往來之時,若有賊黨作梗之事,則此甚可慮,問於捕將而處之,何如?上曰,然矣。森曰,最初凶書之書與筆,善不善,不可知矣。上曰,初則能文能筆矣。森曰,世龍則必是賊中指嗾使喚,若加究問,則可得黨類矣。初頭,旣送捕盜軍官四名,一名持凶書上來,而其餘三名,尙留全州,押來之時,各邑別定軍士領來,則必無他憂。上曰,幾日當拿來耶?光佐曰,鞫廳規例,倍途往來,三日當還矣。淳曰,此人,明是使喚之類矣。上曰,受與授,不可分矣。光佐曰,設是使喚之類,虛疎被捉,殊可疑矣。上曰,若於起立時,落於袖中,則似必收拾矣。森曰,軍官之言以爲,下往後,聞着靑衣戴黑笠者殊常云,而此人適如此,故跟隨其往來蹤跡,仍於問家相對之時,軍官稱以同甲,仍與對飮,而數三盃後起立時,見小紙之落地,仍爲取看,多有驚心之語。故急急捽縛,則語多慌㥘,而討捕營取招時,老少論不知等語,與小紙彷彿矣。泰億曰,聞於湖南人,沃溝、臨陂之間,人心無狀,籬落掛書,朝暮有之。當初則人皆驚駭矣,到今視爲尋常,國家當爲嚴禁云云矣。今見此人囊中戶籍,亦臨陂人矣。上曰,囊中戶籍,何意也?泰億曰,鄕曲人,例以戶籍,藏於包擔,出入時持去矣。森曰,囊中亦有錢兩,渠之言內曰,欲與海賈,交易物貨云云矣。光佐曰,朝家紀綱隳廢,去番徵夏拿來時,禁府都事,互相推諉,末乃以金磂定送,磂則老鈍不堪遠役,而迫不得已出送矣。上曰,中官入侍事,分付,可也。武弁中,假都事差送,何如?淳曰,捕盜軍官三人,在全州,不爲孤單矣。森曰,內三廳中,宣傳官擇差假都事,則似好矣。上曰,若更遣都事,則賊雖聞之,必有忌憚之意矣。光佐曰,武弁中,擇送有膂力者爲好矣。上曰,古有檻車,而我國則不然,法令比中國頗疎矣。淳曰,宣傳官,則近侍之臣,不可輕易出送矣。上曰,雖非宣傳官,武兼中,亦豈無其人也?光佐曰,李時裁則宣傳官,其外未能詳知矣。上曰,將臣陳之。森曰,臣亦倉卒間未知誰某之爲可合,武兼官案見之後,可以議定陳達矣。上曰,出送注書,持官案入來,注書持官案入侍。上曰,禁府曹司都事李挺天,大提學在銓時,知其爲人乎?淳曰,臣之離銓後,擬差是任,臣不知其人矣。上曰,武兼中,李聖魯、韓洸,皆可合矣。光佐曰,李聖魯送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聖魯前已捕賊矣。上曰,假都事啓下事,卽爲分付該府。榻前下敎勿出朝報上曰,見使臣狀啓,彼皇十三王,以一臣子,至請藩國人留作軍官,而所謂皇帝,至於移咨留置,失體大矣,康熙必不當如是耳。淳曰,此使臣,不知辱國之說,故似不探知其彼國動靜矣。上曰,此使臣,得此好機會,而未免虛度,可歎。光佐曰,彼心無常,以辱國之心,何至於引見使臣,除減貢米乎?詬辱之餘,有此特恩,其爲擧措,前後稍異,彼亦或有退悔之心而然矣。此後事,庶幾有改圖之望矣。上曰,罰不可無端加之,恩不可無端施之,而彼則公然辱之,公然除之,此所謂善言惡言,俱不足以喜怒者也。光佐曰,謝恩之名,不可無也。使名,添入謝恩,似好矣。上曰,陳奏一節,深有所難處者。蓋彼若以爲,今使何爲而來也云爾,則我將答曰,自康熙時,待我國至厚,而今異於前,公然貽辱,故不勝驚惶,入奏陳暴云。則不知彼言之更有何辱,以此爲慮矣。今則當有謝恩之擧,使名無礙矣。淳曰,歲貢,異於帑銀,而除減如此,則謝恩之號,不可無矣。光佐曰,言示恭於彼人,則加謝恩名於陳奏上,爲好矣。泰億曰,旣以陳奏,差出使臣,則陳奏爲歸重處,而今聞有除減貢米之事,以謝恩尾陳云,則似有先後之分,而自可成說,彼豈有執頉之端乎?上曰,此二者中,以痛迫爲先,則陳奏爲頭,若諱此意,則謝恩爲先矣。光佐曰,表咨諸文,例皆歸重於彼國,彼國無論事之先後,加謝恩二字於使名,則彼必爲喜,而陳奏事,亦可順成矣。泰億曰,先彼而後我,則先加謝恩爲宜矣。上曰,領、左揆之言皆好,當歸重於彼國矣。淳曰,拜表在於今月卄八日,其前則前送使臣先來,似未及入來,待其復命後,離發,何如?上曰,若待前使復命,則當夏潦暑,行役可慮矣。光佐曰,使行時,驛馬之弊,極多難支,三南人馬發程後,先往龍川、鐵山等地,前期休息,不過六七日。故萬里行役,不能得達,率多中路狼狽之患。今若差退旬日,可以調養,先去使臣先來消息聞知之後,亦爲區劃,凡事徐徐發送,事理亦當,以此退定日子,何如?上曰,事勢如此,今番陳奏使行,仍加謝恩之號。拜表吉日,以來月旬前改推擇事,卽爲分付。榻前下敎淳曰,受命之後,一日發行爲急,而三南驛馬,若不休養,則萬無致遠之路。若又久留休養,則漸多暑熱水潦,作行可悶矣。

○泰億曰,近來實注書闕員,故日記無主張之人,多不整齊,注薦,當從速擧行,而曾經無故之人,只有林光弼一人,而除拜文川郡守。又將外赴,光弼有老母,病素沈痼,渠之私情,旣難遠出。注薦亦時急,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堂后假官日記修正,不甚整齊,頃已申飭,而光弼之遞付,領相意,何如?光佐曰,新除外任,旋卽內遷,事極重難,而奉老之人,人事未可知。注薦亦啓,姑爲遞差,其代,卽日政差出,恐好矣。上曰,沈聖希、宋秀衡,無拘礙之端耶?李周鎭曰,其中無故之人,次次付職之後,可以擧行矣。上曰,新薦諸人,似不應命,似於區處後,可以完薦矣。光佐曰,光弼遞差事,出擧條擧行乎?上曰,旣不可趁卽擧行,只以遞付原職之意,書出下敎,分付爲宜矣。榻前下敎

○森曰,軍布一款,一年所捧,一千四百八十餘同,而計一年應下,爲一千一百八十餘同,曾前四等中旬一次賞格,少不下八、九十同,而足以支用矣。卽今物力蕩殘,所捧半減,軍門各樣酬應,自然許多,常患不足。取考前謄錄,則其不足之數,兵戶曹例爲劃給,今亦有移給不足之數,則可以慰悅軍兵,下詢大臣而處之。上曰,何如?光佐曰,此乃禁衛、御營軍捧布之數,古之十哨上番時,米布不足,故有五哨上番之令,或某年則其五哨,亦有全不上番之時。如此則米布委積,而都監長番軍兵衣資及中旬一次物力不足之時,有移用之例,近來裁減甚多。乙巳湖南慘災邑,則全不捧,之次邑半減,至於今年,則半減之中,又爲半捧,之次邑則又爲停捧,而慶尙道災邑,又至十三邑,故所捧大縮,應下經用,無以充給。然軍兵慰悅,係是大事,則應給之物,不可全廢,推移代給爲好矣。上曰,倉卒不可輕論,卿於廟堂區劃草記,訓將則就議大臣,可也。上曰,來年爲謁聖次例耶?大提學必知之矣。淳曰,臣未詳知其例矣。自先朝,無定次例擧行之規,丙寅年春謁聖試士,儒生有躪死者,故停止,丁卯又謁聖矣。光佐曰,近來則有定式矣。泰億曰,己丑、庚寅,連年謁聖試士矣。上曰,庚寅年表題眞德秀欹器,乃御題也。光佐曰,丙寅三月試士時,內外庭之間,儒生有躪死者,故退日設行於春塘臺,其明年丁卯,又設行矣。泰億曰,春塘臺則一試文臣,一試儒生,有定式矣。上曰,此則明有定式矣。淳曰,永禧殿壽獻禮後,例爲謁聖,取稟矣。上曰,古則不爲多取額數矣。政院日記,無定額之謄錄耶?光佐曰,問於禮曹則可知矣。上曰,景廟朝己亥代理時,爲觀武才,癸卯又設觀武才,先朝愛恤武士之意,極矣。泰億曰,臣於癸卯文臣庭試時,以試官參見矣。光佐曰,肅廟朝玉候沈綿之時,招見入番將士,別賜酒食,其時至有流涕感悅者矣。上曰,予之卽位後,試才已過三年,武士必多抑鬱,而經費枵然,不敢生意。今若試才,則兵戶曹及軍門,當施賞格,而兵戶曹匱竭,略略施賞,恐難慰數千軍卒之心。中旬姑停,鳩聚春塘臺物力,各其軍門論賞,似好矣。光佐曰,中旬及觀武才賞格所入,孰爲多少,問于將臣,似好矣。森曰,臣待罪御將時,參見春塘臺試才時,積布如山,所施賞格,則在於試官等題之多少,未的其數,而中旬所入,幾至百同,三軍門所出,近三百同,而猶未的知矣。光佐曰,大抵軍情,常時慰悅,臨亂得力者,誠如聖敎,而但濫賞,則不知恩,恩竭而慢,視以爲常,漸開僥倖之心,以圖特恩。不然則易生怨心,古之明君,絶僥倖之路。故宋太祖,誅川班軍四十餘人,而威罰大行,朝家命令,如泰山北斗,使人不可階以升,然後等級嚴截,罰而知威,賞而知恩。故宋之三百年,無跋扈之患者,政賴此一着,如是而後,恩威竝行,久遠無弊矣。上曰,首揆之言好矣。宋太祖,斬四十餘人,過於分數,而其意則善矣。恩威可以竝行,不可偏廢,而近來僥倖之路漸開,人皆有希望濫恩之心。至如上言之類,雖已勿施,輒復煩訴,不勝紛紜。從今勿施之後,又有此廢,則令本曹科罪事,分付,可也。出擧條

○淳曰,退計十餘年前參試之人,皆言場屋間有能文之士,而近來試士頻數,士無讀書者,只以目前科臼,粉飾取合,稍稍知名之類,擧皆登科。故世無文學可稱者,科場亦無絶作,此由於科試頻數,剽竊成習而然,甚非朝家勸奬之本意矣。臣於鄕居時,見其武士科規甚歇,鄕中擧子,率多入格。故閑丁充役,多有所失,科擧如是頻數,故視爲例事。若或一年無科,則甚爲抑鬱,設科宜不頻數,立規宜乎嚴峻,如此而後,方可退而修業,才日益廣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矣。近來科考,元無二中二下等題,三上亦稀罕,以此觀之,亦可知之矣。光佐曰,凡如此之事,一經稟裁,方外虛聲藉藉,此後若或設觀武才,臨時出令,似好矣。上曰,前期幾日出令耶?將臣陳之。森曰,先朝每於此等事,不意出令。若前期一朔,出令定行,則軍兵當預知之矣。光佐曰,事力不逮,有難輕設,容入之數,考出磨鍊後,更陳,似好矣。上曰,中旬則姑爲停止,鳩聚觀武才物力,自軍門給之,似宜矣。森曰,御前試才賞格所入,多不過百同,而弓馬賞給及邊將除授,尤爲聳動矣。上曰,一二朔內,亦可爲之乎?森曰,都監一年,試中旬一次,而禁衛、御營,春秋爲之。然兩營春秋所入,當都監一次矣。光佐曰,何時定行乎?上曰,秋間欲爲之。光佐曰,經費不足,深思經費而出令,何如?上曰,然矣。觀武才之不設,已過三年,軍情必多抑鬱。昨年若謁聖,則此猶可停而不然,則軍情豈不尤鬱乎?

○淳曰,以馬政事,有所懷,敢達。近來百隷怠事,守令、察訪,皆不稱職,民事日廢,馬政從可知矣。從前察訪,多承文參下,或士夫家蔭官之故,盡心職事,修擧馬政矣。近來或年老南行,或中庶雜流,苟充差送,故官事自然抛棄,黃山驛卒,至有呈所志於銓曹,悉陳其各驛悶苦之狀。以此見之,其驛卒之疲弊,馬政之疎忽,可知矣。光佐曰,此事,業欲陳之,而官制變通,不可續續爲之。古者文臣之爲察訪,有數三窠,其外則皆以蔭官初入仕差送。故知名之士,則榮途在前,孰不飭勵?壬午年間,故相臣李畬,變通爲參上窠。臣以爲,如此則驛必有弊,年少者初入仕,故事多修擧,而參上則率多年老南行。老也戒之在得,於《傳》有之。且有操履之士,必不欲屈首於車塵馬跡之間,參上必有弊云云。則畬答曰,各陵參奉,年少者多除拜,而亦有不善稱職者,豈有勝哉云矣。其後參上窠諸驛,每事不能修擧,且無地望,專以善事爲心,驛馬則以京人私賣不售者,私自勒賣於驛人。故重價所買者,不及半年,病疲不堪服役,其他事,亦類是。名士之稍自勑勵者,必不如是。參上窠,皆爲參下,似好矣。泰億曰,蔭官初入仕窠,曾前只有若干齋郞,而近來則齋郞之窠已多,故參下不能愼擇。至如察訪,則擇任之時,果有其效,必以飭躬自勵,遠期前程者差送,則必大有益矣。承文窠亦數多,不必新設以承文,而變爲南行參上者,還屬槐院,名流交遞,則此爲便好,隨窠還付,何如?光佐曰,筵中不可倉卒變通,問於銓曹,幾何爲蔭窠,幾何爲文窠,分其參上、參下,更爲稟處,似好矣。上曰,參下窠太多,故分爲參上,而若送參下而有效,則有難變通。然南行年老者,不爲差送,容或可也,而中庶雜岐之人,若失此路,則彼必生怨,或使文蔭,輪回差送,則似好。凡朝令,作事謀始,續續變通,亦甚難便,廟堂更爲商量,稟處焉。

○森曰,曾前觀武才時,外方擧子,多有不得參見之時,其不時出令,可知矣。上曰,此後,亦當不意出令定行,勿出先聲,可也。無形無跡之言,外間必相喧藉,自內漠然者,擧皆致知之。近侍之臣,或於聲音笑貌之間,察其幾微,而自然宣泄之致矣。上曰,承旨出去後,密匣入之。承旨權益淳退伏,未及應命。光佐曰,凡於下敎之時,承旨雖已退伏,例爲進前承命,而卽者入侍承旨權益淳,不爲進伏,未免失儀,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午正,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趙文命,特進官李翊漢,參贊官尹㝚,侍讀官吳光運,檢討官李顯謩,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假注書李裕身,宗臣夏溪君椐,武臣副護軍南益華。諸臣進伏訖。上讀前授音誤讀皐陶謨首章,止。良久下敎曰,此編,何日所畢耶?參贊官尹㝚曰,昨日朝講,已畢矣。上曰,精神昏錯,以致如此,仍讀益授前授音一遍。檢討官李顯謩曰,笙鏞之笙字,誤讀矣。上曰,召對後四更,待訓將入侍,假寐達宵。故精神昏錯,開筵後,聲音如是重濁矣。侍讀官吳光運曰,雖因失睡,安存心不存之戒,益加省察好矣。顯謩曰,勤勞之餘,有此疲憊,勢所固然,而筵席所講,莫非唐、虞謨烈,則必須醒察想慕,不設怠慢之氣,然後方可理會。一字誤讀,不甚關係,而或恐因此而長怠惰之氣矣。上曰,今日,自朝酬酢,精神忽忽,眼視不淸,而勉戒之言,如是切至,可不加意?光運曰,莊敬日加,安肆日惰,失睡之餘,精神雖憊,淸明在躬,志氣如神,以此常常加勉,則恐不至於差失矣。同知事趙文命曰,玉音錯誤,緣於失睡,已開之筵,勉强終日,則不如不讀,姑爲停止,神氣淸和之時,特命開筵,恐好矣。上曰,若早知如此,不必應文爲之,而朝來不知聲音之如此,而始開講筵矣。文命曰,顯謩之言,好矣。唐、虞吁咈之言,沈潛玩味,方有所得,其言好矣。上曰,然矣。光運讀禹貢,自夏禹有天下之號,止厥篚玄纖縞訖。上讀新授音一遍訖。光運曰,治水之跡,從易而及難。故朱夫子比之下學工夫,學問次第,亦先其易而後其難。故先儒比於治水,此乃體認處矣。治水之道,專主於行其所無事,順其理而已。若有人巧間其間,則有壅閼不通處矣。上無發落。顯謩曰,夏禹氏憂勞天下之心,可見於此一篇,而行其所無事云者,乃聖人順理處。故鯀不循理而不續,夏禹順理而底績,後王,政好爲鑑矣。上曰,留意。文命曰,禹貢篇,無文理艱晦處,萬古文法,皆在於此。人君雖不必留意於文章,而觀其治水之迹,山自山,水自水,各奏其所,八年居外,手足腁胝,其勤勞之心,可想於此矣。後之人君,念玆在玆,克勤克儉,以治水之績,移之於一令一政之間,則其效亦如是矣。孟子排楊、墨,闢邪說,而古人謂之功不在禹下。伏願鑑則於斯。上曰,其言好矣,可不留意?光運曰,洪水猛獸之害,夏禹氏除之,而後世爲害之端,不一其道,而殆有甚於洪水猛獸。後之人主,若以夏禹勤勞之心爲心,必思不在禹下之道。一則法禹,二則法禹,則其功又何可量哉?先儒以禹謨,加於禹貢之首者,蓋以治水,出於其謨烈,欲法禹,則當先授其心法,方可有爲矣。上曰,加意。特進官李翊漢曰,我朝貢案,燕山後大誤。故宣廟朝先正臣李珥上疏,欲改而未果矣。卽今貢案中物產,有古有而今無者,東產而西貴者,分付廟堂,更爲釐正,何如?上曰,然矣。一時御史之害,不無虛實相蒙之弊,以其東有而西無者,責之於西則豈不生弊?此乃商量處矣。光運曰,燕山朝,貢案大誤,而大同法設立後,無大段目前之弊矣。文命曰,燕山時貢案,李珥欲改正未果。大同設立,自然爲釐正之歸矣。翊漢曰,江原道鐵原府,貢指南石,石乃海產,而貢於峽邑無義,如此之類,皆可釐改處矣。光運曰,十七板兗州厥賦貞,九州之中,惟兗最薄,故惟正之供,亦爲減省。治天下之道,莫先於薄賦,故下貞字矣。上曰,乃同者,何意也?光運曰,作治十有三載,乃同於他州也。文命曰,兗州居下,被災尤極,故量其形勢,而許以十三載,乃同。王者雖捧什一之稅,而薄賦之意,常在其中,方可爲仁政矣。上曰,其言好矣。近來守令,皆用御史薦耶?文命曰,守令中,御史多有自辟薦望,而臣以事體之不當如是,不能專用其言矣。上曰,其中若爾人擬差耶?文命曰,有若干擬望者矣。上曰,御史自辟雖如此,似非商量選曹格例而然,不必專用其言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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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廷濟。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尹㝚。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濟啓曰,明日常參日次,經筵,取稟。傳曰,停。

○鄭錫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權益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翊漢,以禁軍都試坐起事,訓鍊院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廷濟曰,引見相値,今日晝講停。

○傳于尹㝚曰,大臣以下,來詣閤外。

○鄭錫五啓曰,明日常參時,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服制,或呈辭受由,或未肅拜,俱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辭受由、服制,未肅拜人員,明日待開門,竝爲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春躋,單付實錄兼春秋。

○以黃海監司金始爀三月令薦新及進上生石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鄭錫五曰,勿待罪事,回諭。

○鄭錫五,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曺命敎,疏批已下,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澱爲公州營將,金鑮爲淸州營將。

○吏批啓曰,稷山縣監全近思,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時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因戶曹啓辭,奉常前判官閔泰東拿來事,命下後,發遣羅將矣。卽接忠淸道淸州牧使朴鏜牒呈內,閔泰東,年前旣已身故云,勿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公山營將金九齡,淸州營將南延年,今姑改差,極擇差出,卽爲發送事,命下矣。臣命恒,方在禁軍都試所,不得參政,公山、淸州營將,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全羅監司啓本,刑曹粘目內,前靈光郡守金墰等,移本府處置事,命下矣。考見元啓本,則其中多慶浦前萬戶李新英,亦以虛錄,同入於請罪中,而該曹落漏於粘目,殊涉不察。刑曹當該堂上,推考警責,李新英則一體拿問,何如?傳曰,允。

○有政。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病,參議尹惠敎進,同副承旨鄭錫五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病,參判趙最壽病,參議朴乃貞進,參知鄭壽期病,承旨鄭錫五進。

○吏批,以韓範錫爲安城郡守,趙東彬爲振威縣令,申鳴漢爲龍仁縣令,趙倓爲陽城縣監,金垕爲稷山縣監,李重述爲寧邊縣監,李夏徵爲知禮縣監,申命蓍爲德山縣監,李廷濟爲京畿監司,李相堯爲南部參奉,徐宗集單付司饔僉正,李宜衍單付工曹佐郞,沈得行單付司僕主簿,金泰壽單付監察,以上遞付京職事承傳,以尹淳爲都承旨。兵批,以南就明單付副司直。

○備邊司,以趙顯命、朴文秀、李顯謨,差下文郞廳。

○掌令洪重徵疏曰,伏以臣罪積不孝,禍延所怙,歸依新壟,忍畢喪期,終天之慟,叫叩莫及。惟恨頑縷支離,豈有世念一分?加以昨夏以來,重患瘧痢兩症,苫塊殘喘,出入死生關者,首尾半年。劇殘餘氣,僅存空殼,腰膝拘攣,行步蹣跚,背脅牽痛,坐臥籧篨,黧形素髮,纍然若六七十篤老之年。舊識相逢,或昧其面,此特床簀間尸居一物耳。迺者掌憲新命,忽及於松楸跧伏之日,手捧除旨,且驚且惶。臣於四年前,暫叨是職,適因私故,未伸一肅,旋卽呈告蒙遞,終以不言坐罷,則其巽懦無用之實,固已畢露難揜矣。此職奚爲而復及於臣哉?且臣於壬寅鞫獄時,嘗廁問郞之列,向來護逆之輩,忍能以白地捏造之語,上誣天聽,至發按獄諸臣及問郞拿鞫之啓,聖鑑高懸,雖不敢逞其臆,回思至今,尙有餘𢥠。夫逆之爲獄,何等罪名,苟於問狀受供之際,或有毫末爽實,則必有陰禍。臣雖愚劣,粗勉斯義,而畢竟人言之慘酷,至於此極。及今處分旣明,鞫案復正之後,雖不欲逐件追提,費力論辨,而自遭此事以來,便作傷弓之鳥,不忍投足於羊腸之路,臣之自劃於心者,蓋如此矣。又況疾病沈痼,奔走無望,志氣摧殘,振刷不得,其何以仰副耳目之寄,少效風憲之責哉?馹召遠辱,義當趣駕,一覲軒墀,退塡溝壑,是臣之所大願,而卽今筋力,實無擔舁登途之勢,欲起還仆,竟未趨承,辜恩慢命之罪,威譴是竢。伏乞天地父母,曲加哀憐,鐫削職名,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俾臣守分田廬,以畢餘生,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奉朝賀崔奎瑞疏曰,伏以臣伏蒙聖朝罔極之恩,得遂休致之願,臣之卽今奉職,只在朝賀一節,而病逐年加,氣隨日減,餘喘凜凜,無復人理。凡於朝家獻賀之禮,一未進參呼嵩之班,而神識迷昧,不能具數行短疏,以伸區區抃祝之忱,屛伏窮山日夕竢罪。不意聖眷愈渥,又有春等周急之命,臣誠驚惶悶蹙,罔知所以措身也。臣之力辭月廩周急,已及五載,前後疏啓,不啻累矣,而昨年九月所上疏本,備陳臣不敢冒受之實情,兼擧該曹考例之謬誤,而未蒙聖明察納,臣不敢更爲蔓辭,以重瀆擾之誅,而今吏曹判書臣李台佐,臣之久要詳知臣苦心眞情,深加愍惻,乃至仰達於紸纊之聽云。臣之非虛辭飾讓之狀,天日之明,亦必下燭之矣。不受君賜爲無禮,冒承非分爲無義,臣於二者,不省所處,一心懆懆,寢食俱廢。《詩》云,母也天只,不諒人只。豈以聖上眷遇微臣,夐絶千古,而獨此一事,未蒙體諒,至於如此耶?玆又冒死陳懇。伏乞聖明,憐臣所守之志,哀臣將死之言,亟收成命,以安微分,則臣生當祝華,死當結草。臣無任誠心懇禱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去國,今已五載,思卿之心,豈嘗一日少間哉?噫,甲辰冬卿之去鄕,于今追思,益切愧焉。然予於卿,雖誠淺若此,以卿平日體國之誠,豈不欲更一見予乎?頃聞吏判陳達,欲爲別諭而未果矣。卿疏先上,此亦小子之誠淺矣。不腆周急,不宜過辭,而卿意若此,一見予而面之,則更何持難乎?特遣承宣,罄悉心腹,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因此春和,幡然上來,用副小子之誠。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十四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奉朝賀崔奎瑞,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吏曹判書李台佐,兵曹判書吳命恒,左參贊金始煥,禮曹判書李㙫,判尹金東弼,刑曹判書徐命均,摠戎使金重器,捕盜大將李森,戶曹參判尹淳,吏曹參判趙文命,戶曹參議宋寅明,請對引見入侍時,都承旨李廷濟,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戶曹判書權以鎭,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進曰,日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又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又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光佐曰,臣昨日赴史局,烽火時還家,聞奉朝賀來到城外之報,心甚驚怪。卽邀其仲子尙衣僉正崔尙鼎語之曰,大監來到城外云。然否?尙鼎曰,家親元無上京之事,吾輩豈有不知之理哉?似是虛傳云云。語未卒,尙鼎家奴來告曰,大監來臨城外矣。尙鼎聞卽顚倒還歸,故臣以數字送問曰,上京緣由,大槪書示云,則城門已閉,伻人不能出去,自門隙傳來本家所答,則爲以魚肥谷洞內,有人來傳賊變,故驚心上來云。忙急書答之際,語甚草草,而其驚懼之心,有不可言。卽欲持其書請對,而其事虛實,旣未詳知,則不可忙急入對,以致上下驚疑,故達宵不眠,坐待罷漏。更作書,問其委折,一邊出令備局坐起,而天將平明,猶無答字,此似由於老人勞撼之餘,倩筆詳報之致。故不能等待,先向備局,路逢其子弟一人及他二人,已先來待於備局,而入來賓廳,則奉朝賀所答又隨到。故臣方袖入,而忙草胡亂,御覽未安,不勝惶恐矣。原書奏御未還下,故不爲載錄上曰,其書上之。書中說話,不須諱祕耶?光佐曰,事關急變,姑宜祕密矣。上曰,然則不可煩人耳目,屛退夾侍諸宦,可也。仍下敎曰,奉朝賀至於驚動,所聞可信矣。光佐曰,臣未及往見,而親聞其說,此札又未詳,使之卽爲入侍,下詢委折,何如?上曰,政院,朝者以此微稟,予亦異其入城之奇,欲爲改下疏批而未及矣。承旨出去傳批,以久不相見,而聞其入來,欣喜欲見之意傳諭,仍爲偕入,可也。泰億曰,臣亦聞其入城之奇,心以爲疑,送書於首相所,問其上來與否,則首相以爲信然。且有急急相議事,邀臣同會,而他人例不敢出入史局,故卽送臣子趾彬於奉朝賀所住處,聞奉朝賀之言,則與所抵首相書無異,其事必非虛傳矣。上曰,安鑮先捉來,如何?森曰,鑮之同生鎬處,推問其委折,則有不可置者,故已送捕廳軍官。大臣又有所達,別送禁府都事,中路所到處,拿來,何如?上曰,鑮之所告名數,甚多矣。泰億曰,名數甚多,亦有散居者,魚肥谷洞內同居者及張哥諸子,同爲捉來,似好矣。宋寅明曰,安鑮及張哥子,宜卽拿來矣。上曰,十三日聚會,十五日擧事云,則聚會之期已過矣。十五擧事之說若信然,則事機已迫,若不善處,恐有後患,詳審爲之。金重器曰,陽城不過百餘里,十五日內若擧事,則事已急矣,不可緩緩處置。雖至動兵,事宜神速矣。上曰,老將之言,好矣。古史曰,不急致危。罪人之次次拿來,乃是鞫廳之規,而事急則必異於此矣。光佐曰,臣則以摠戎使之言爲是,而御將、訓將、兵判三人,皆以徑先動兵爲慮。安、張兩人,速爲拿鞫,則可知端緖,其後處之爲好云矣。上曰,陽城距京不遠,事已急矣。光佐曰,自昨都民流散者甚多,若一任其奔避,則城中殆空。且凶徒奸人,雜錯潛伏,亦甚可慮。卽今不可不戒嚴詗察,訓局,專管各門把守,各營則擇其解事信實之將校,詗探城門出入之流,則敢聞雖或震恐,而如欲鎭靜於一時,而不爲防備之策,如人痰病旣升,雖有硝黃之劑,恐無所試之矣。外方斥候,京師戒嚴,不可不亟奉成命矣。上曰,安鑮之事,可怪,兩班中庶輩多有投入者,則渠之往不往,何關於奉朝賀,而往問於奉朝賀耶?光佐曰,其兄鎬,親於奉朝賀,而旣知其洞內之有賊變,欲告變,則恐其見覺於賊黨,欲使大臣知而處變矣。上曰,若使怪鬼輩,無作變之實跡,而徒欲爲一場騷動而已,則朝家之不思鎭安,先自動擾者,適中其意。若或有一分作變幾微,則有事無事間,不可不戒嚴矣。光佐曰,此二者,姑未決矣。上曰,或鎭安或戒嚴,計議有定,然後方可矣。光佐曰,事變不可料測,戒嚴爲可矣。上曰,不足動處有動,則亦失事幾也。入侍諸臣,竝思量而議定也。若或戒嚴,則宮城扈衛乎?光佐曰,不至於扈衛宮城矣。泰億曰,柳孝立時,則把守京江矣。寅明曰,戒嚴之際,人心必致蕩然,各別申飭於將校輩,藏形爲之,似好矣。上曰,把守之時,何可藏形乎?重器曰,南來之賊,自京城咫尺,其勢誠急。諺曰,議論定時虜已渡江,決不可長語。三軍門軍兵,不滿七千名,或有意外之變,則無以抵當。畿邑至近之地,徵兵可及者,乃摠戎兵,此兵若徵召,則不時上來,所謂賊變,若無實事則已,如有之則豫備之道,實爲萬全,臣意則以徵兵爲可矣。李㙫曰,所謂賊兵,未見其形,徑先徵兵於外方,決不可爲之矣。金東弼曰,盜賊姑無屯聚起向之報,則徵兵太重難,姑爲埋伏軍兵於津頭城門,以察其殊常之人,各軍門整齊部伍,以待急變,時急拿問者,發遣宣傳官,拿捕,似好矣。上曰,判尹埋伏之言好矣。使訓局將校,偵探三江津渡要害處,禁、御兩營,自其營中戒嚴,如何?淳曰,許堅之變,起於城內,故扈衛宮城,而孝立則自外流入,故把守津渡。今若先扈宮城,則搔擾可慮,津路自龍津以下,把守詗察,則似好矣。上曰,津船摘奸之後,泊於此邊,勿送彼岸爲可矣。金始煥曰,雖以奉朝賀書見之,決非無形之寇矣。上謂領相曰,卿沈吟,其有意乎?光佐曰,臣固有意矣。凡事有備則無患,固守京城,凝然不動,則民心自固,凶計稍戢。卽今各營大將,各留其營,發送將校,把守城門,詗察非常,一邊下送,偵探於畿內、三南,爲得計矣。上曰,三軍門大將,皆陳達所懷也。命恒曰,臣則每以徑先搔擾爲慮,故姑勿斥候把守,只爲詗察,而軍門則整齊軍兵,以待急變,各津頭,密密譏察,則賊徒豈可飛渡於不意中乎?近來掛書一脈,專出於驚動人心之計,而動兵作亂,似不輕易矣。光佐曰,此言,與臣所見有異,兵判則猶慮輕先騷擾,而臣則以爲,以魚肥谷事見之,必有實事,且非止畿內賊黨謀亂而已,必是連兩南經營,根蔕固結者矣。不久必知其虛實,先盡自强之道,有何不可乎?泰億曰,尼山賊柳濯,橫城賊李仁居等,安知不起於今日也?森曰,賊形虛實,雖未知之,旣有十五日擧事之說,則大臣所達誠是,戒嚴一節,不可放忽矣。上曰,然則埋伏乎?把守乎?森曰,宮城戒嚴,似好矣。文命曰,城門、津渡,把守詗察,而若是有形之寇,則各營門聚軍扈衛,不容少緩,而今姑無形,則把守等事,似爲大擧措矣。各軍門,自其營,嚴加整飭爲好矣。寅明曰,賊徒雖有十五日入來之說,而今旣發覺,必不來於其日,戒嚴一節,不可放忽矣。光佐曰,今日日中不決,恐失事機矣。上曰,先使判義禁出去,發遣禁府都事及宣傳官,爲好矣。命恒曰,以武兼,差送假都事乎?上曰,以入直宣傳官,差送,可也。命恒曰,實宣傳之差假都事,無古例矣。上曰,以武兼差出,而帶捕廳軍士,下送,可也。淳曰,在我之道,惟當先爲不可犯之勢以應之,則賊勢雖大,亦難以輕犯矣。始煥曰,淳言誠然矣。東弼曰,正月初二日夜,訛言猝起,城內鼎沸,歷數日,始爲鎭定矣。今日之事,雖未知其虛實,而備禦之策,不可不素定矣。淳曰,畿內及兩南,當送巡撫使,修整軍務,鎭撫民心矣。上曰,此則猶是緩緩擧行之事,干戚之舞,不能解平城之圍矣。都事六人,皆以武兼差出,除朝辭發送,而判義禁出去,卽爲擧行。森曰,鎬與其奴,同爲拿囚,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森曰,宮門、城門及津渡諸處,有定奪,然後可以把守詗察矣。上曰,城門、津渡,則可以把守詗察,而宮門則姑勿扈衛,以觀來勢,似好矣。光佐曰,宮城各門,元有守門軍士,而卽今則不可不添軍守直矣。上曰,以入直軍士,守直禁雜,而不必別爲添入把守矣。光佐曰,不然。各門守直之軍,甚爲孤單,不可防守矣。上曰,然則外各門,別爲發軍把守,而南營則馬兵五十名入之,宣仁門,以馬兵五十名守直,可也。光佐曰,城門譏察,用軍幾許乎?上曰,幾哨可當耶?森曰,譏察則不必用哨矣。上曰,以一哨,分守各城門及各津渡耶?森曰,城門及津渡,處所旣多,一哨太不足矣。重器曰,將校數三十名,何以防守?每慮人心之波蕩,先爲鎭定之計,而如此之事,安危係於呼吸,何計小曲折乎?凡事豫則立,作事萬全,然後可無後患,伏願斷自宸衷,斯速指揮矣。森曰,訓局軍兵,則輦下親兵,郊外出送爲難,下詢而處之。上曰,江外則兩營出送將校爲可。仍命曰,中官入侍。光佐曰,都監不可遠出,則使禁衛營、禦營廳,擇其將校,率千餘軍,使之把守江上,何如?文命曰,賊報尙無形,不可輕動軍兵矣。上曰,掛書一脈,一串貫來,京外彌滿,姑爲戒嚴,發送守禦、摠戎將校,先爲譏察,爲可矣。光佐曰,世龍被拿事,渠輩必未知之矣。上曰,似然矣。光佐曰,張欽綢繆謀議,聚集人類,流入京中,則人神雜糅,自今把守城門江頭,以察其出入,爲先務矣。上曰,若賊起倉卒,則把守軍四五十名,何以抵當乎?光佐曰,賊兵若成軍容,則不可抵當,而若如柳孝立喪服入來者,則足可捕捉。使兩營標下軍伶俐者三四十名,變服把守,似好矣。上曰,變服一節誠好。城頭斥候,訓局主掌,津頭譏察,兩營爲之。江外斥候,則五營皆爲之。上曰,奉朝賀驚動入京,京中此時人心,自然有波蕩之憂,有形之寇若入來,則亦何計擧措之忙急?而賊形未著之前,作此騷擾之擧,則人心不可鎭定。若或事急,則南、北漢及江都,旣是保障重地,必擧國歸依,而北漢則都城人民,決難盡容。南漢、江都,則或有未及避往之慮。都城,國之元氣,固守嚴防,則俾無他憂。都城形勢,便一山城,東大門一邊,雖曰空觖,上奉宗社,下有臣民,自公卿至士庶,皆有父母、妻子,出死力以守,則庶或保安,而若國家先動,則民散而難禁,民散則有誰與守哉?此事,業欲一番言及於筵席矣,今若以此,宣諭都民,則未知何如。光佐曰,聖敎至當。都城根本之地,君臣上下,以死守之,豈非不易之道理?而但我國則異於中國,中國則三里之城,七里之郭,雖爲狹少,而猶患難守,都城則周回四十里,一將臺號令,不能管攝各屯軍校,則盜賊之乘間潛襲,勢所必至,難守一也。都城民人,錢米相貿,以資生計,而其中必有無識之徒,狙獪之類,必不容隱伏於圍城之中,將有開門納賊之患,難守二也。四十里城內,軍民多聚,而國無三日之糧,四方交易之路旣絶,則雖有錢,何從而販米?國儲蕩竭,軍兵放料,亦難支久,無食之後,內變必起,其難守三也。城外必有濠塹,可以防外寇,而城外人家簇列,無一片隙地,難以穿塹,則難守四也。如此小盜,固無患於輕犯都城,而設令大盜,曠日相持,則何食而守之?都城決不可守矣。上曰,然則不可家喩戶說,人心何以鎭定乎?若令五部捧甘,禁其流散,則民心益自思亂,將不勝其騷撓矣。泰億曰,國君守社,民豈棄去乎?此則斷然禁止爲宜矣。重器曰,摠戎中軍,以許繗啓下,而鄰自全羅水營任所,尙未上來,當此危急之時,不可等待。中軍不可一日無人,以無故人,改爲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淳曰,筵中,倉卒不能擇人陳達,少退議定後,更爲入侍,何如?上曰,依。諸臣少退,俄而復入。奉朝賀崔奎瑞入侍。上曰,奉朝賀進前。奉朝賀崔奎瑞進伏曰,近日聖體,若何?臣逖違天顏,倏已五年,退塡丘壑,自是素分,癃痼已甚,神精都消,不能自比人數,朝賀之節,一例廢却,有臣如此,罪合萬隕矣。上曰,與卿相別,已五年矣。甲辰之冬,緣予誠淺,致卿下鄕,是豈卿過?至今思之,予實多慙。頃日重臣,有所陳達,而國家多事,未及表示予之誠意,卿疏先至,方以爲媿。朝者忽聞上來之報,雖不知以某事上京,而心甚欣慰。因大臣陳達,始知奔告之行,而使之入侍矣。見其動止,聽其酬酢,精力比往常不衰,心以爲貴矣。奎瑞曰,鄕廬退歸之時,猥上一疏,而誠意淺薄,不能上格,以此日夕俟罪,而自上每煩記念,賜予頻繁,恩諭隆渥,方切悚蹙。今日下敎,又復諄懇,只增感泣,不知所對矣。上曰,予見卿已久,欲爲接面,平坐可也。奎瑞曰,五年離違,一念戀結,今日幸蒙賜對,區區至願,竊欲一瞻玉色,惶恐敢達矣。上許之。奎瑞曰,玉色敷腴,頓勝於甲辰冬省候之時,不勝喜幸矣。上謂領相曰,奉朝賀之容貌筋力,比前不衰,卿等所見,何如?光佐曰,年來氣息精力,漸益强健,似得安養之效矣。奎瑞曰,精神筋力,已無餘地,家祭不參,亦已年久。或欲因朝家慶禮,更圖一瞻天顏,而脚病日甚,不堪趨走,至敬之地,每煩扶將,心甚惶悚,未獲遂誠矣。上曰,書中所錄之外,無他所聞乎?奎瑞曰,怪駭之談,千頭萬緖,而不見之事,有未可盡信,所謂安鑮所言如此。故書中一從鑮言錄之。其他或有所聞不的之言,何以陳達乎?上曰,卿意,何如?奎瑞曰,斟酌其所傳之言,則此與仁廟朝賊臣柳濯誘引人類之事,相類矣。上曰,仁廟朝日記,在於政院乎?光佐曰,柳濯事所載日記,似在於政院,考出,何如?上曰,柳濯事所載日記,注書持入。注書李裕身出去。泰億曰,柳濯時功臣,只李成龍一人而已。奎瑞曰,某某人入於其中,雖未詳知,而只以安鎬等所告,報于領相,松田張欽拿問,則可知頭緖矣。光佐曰,賊兵聚會於素沙云。素沙者,卽振威南三十里平野也。上曰,先朝溫幸時隨駕,故予亦見之矣。泰億曰,安鑮等拿來後文書,與李世龍文書,別置好矣。上曰,然矣,安鑮之逃走,何意耶?奎瑞曰,臣在鄕時,安鑮以此來言,而臣則不見,旣聞其言,則驚心懍悚,故疾馳上來矣。上曰,卿旣不見,則酬酢於何人乎?奎瑞曰,臣有使喚人,故密密問知之後,使渠上變,則渠有所畏㥘不敢而逃走,此非有爲國之慮,而只欲保其性命之意也。柳濯變亂時,賊兵過愼獨齋金集之門,而不爲寇掠曰,此愼獨齋之家也。此說入於碑誌中矣。臣則只聞其傳說,雖不知其裏面事,而如此凶悖之言,落於臣耳,則臣之不及古人遠矣。上曰,金集,何如人也?奎瑞曰,先正臣金長生之子,而世所稱愼獨齋者也。上曰,鑮之兄,卿親見乎?奎瑞曰,鑮兄鎬,曉解醫術,故臣與之親信,緣臣言而爲地理學敎授,今番上來時,鎬來見於中路矣。上曰,鎬之來見於中路,何意耶?奎瑞曰,鎬聞鑮奴之言,知臣上來,迎候於中路,此無他意矣。上曰,鎬同其鑮家耶?奎瑞曰,鎬則有職任,連住京中矣。泰億曰,素沙之說,奉朝賀入來後得聞,而近來京中,騷屑甚播,士夫亦多避亂而去者,此誠可怪,而十三日若聚會素沙,則今明間,豈無消息乎?上曰,十五擧事之說,亦出於安鑮之口耶?奎瑞曰,不但鑮言如此,鄕中洞內之人,傳說藉藉,此事誠有苗脈矣。上曰,卿等聞奉朝賀之言,意見,何如?泰億曰,此非無形迹之事,鑮旣聞於張欽,傳於奉朝賀者,鑮親於奉朝賀,故欲使奉朝賀,避亂而去矣。上曰,入侍諸臣,皆以此付之悖誕則已,不然則各陳所見也。台佐曰,此事必有根脈,正月初二日,京城訛言朋興,一場騷撓。其前其後,又有掛書之變,至於湖南人民,無安頓之意,臣則極有後慮矣。臣之所居振威邑內,已於四五日前,驚動避亂而去者,相隨續至於埋種糧殺鷄狗,而終不能鎭靜安頓云。雖不知賊變之虛實,而決非無根脈之事矣。奎瑞曰,近來掛書之變屢出,痛切痛切。如此之類,嘯聚徒黨,作亂無怪。然渠輩雖以掛書,爲騷動疑亂之本,而擧大事者,恐不爲先泄其機事,以臣賤慮,似非可憂之賊矣。如此之時,警備戒嚴,務爲鎭安之道,則自然爲消解之道矣。始煥、㙫曰,此與掛書,似是一脈,而姑未知其虛實之如何,不可大驚動矣。命均曰,南中騷屑,連於畿、湖,雖未的其有形無形,而若無嘯聚之患,則騷屑亦必不如是藉藉,此事不可以歸之虛疎,防備之策,烏可忽也?東弼曰,臣亦以爲,此事全不浮浪,雖無一時危急之慮,而將來之憂則不細矣。冬間騷屑,自南而上,歲前大雪,有正月亂離之說。正月初二日,有人初更,奔走街路,以爲亂起。小臣一家人,適出入見其百姓多有荷擔者。蓋一種妖惡之人,做出悖妄之說,互傳京外之故,龍仁、陽城之間,似不無嘯聚之患,將來則必有大憂,而卽今不可以大驚動以擾民心。來頭若有奸徒竊發之患,則朝廷各別嚴討,未爲晩矣。臣待罪京兆,目見都下人心無所底泊,自上別爲下敎以鎭之。其龍仁等隣近邑守令,則以武弁擇差,禁衛營闕下待令,以備不虞而已,豈可輕先動兵乎?奎瑞曰,十三、十五日,無事過去,則不無鎭定之道矣。戶判權以鎭曰,臣意以爲,凡事患生意外,不可臆料。閭里間怪駭不近理之言,七八朔洶洶,大臣親聞而奔告,則不可諉之虛謊。若慮一時驚動,誤失事機,則悔不可追,京師戒嚴,爲萬全矣。森曰,正月初二日騷屑,極是變怪矣。捕廳軍官之下往南中者來傳,尼山、連山之間,人心騷擾靡定,且有邊山、智異盜賊之說矣。奉朝賀又親聞,疾馳奔告,則臣待罪軍門,不可諉之虛謊,而警備之策,有所疎忽,戒嚴爲可矣。泰億曰,年前聞湖南儒生輩,或有入於賊黨而得惡名者,心以爲怪,及聞安鑮所告,語脈頗類,是可怪矣。淳曰,凡事,每恃人心世道,而卽今無可恃,至於湖南慘凶,紀綱已滅,盜賊之起,理所必有。此變,雖不知其大小虛實,而掛書以後,可知有不逞之徒怨國生變之心矣。卽今之道,宜先講防備之策矣。文命曰,賊形未著,不可先動。此事虛實,雖姑未知。前此湖南掛書之變,誠非細憂,其後又有流入京中,掛書城門,正月初二,訛言復興,此非一時怨國之徒,擾民之事,其意必欲生亂,臣則以此有別憂矣。正月晦間,有投匿名書於臣家,臣見其措語,甚凶悖,末乃恐喝臣身,臣欲投諸水火,而更思之,此非一時憎臣者之所爲,日後必有符驗之端,故藏置之矣。今番事,雖未知其端緖,而末終之無事,姑未可必。卽今賊形未著,扈衛動兵,雖不可爲,各軍門戒嚴,則不容少緩矣。寅明曰,臣有耿耿私憂,冒死陳之。太平已過百年,正有內患之憂,我國土薄民貧,武備解弛,無所可恃,而國勢之維持者,專在於士大夫之名分,而不幸近年以來,黨論日甚翻覆多端,得者爲幸,而失者怨國,自然有興訛造訕之心,臣未知爲治之要道,而爲國之術,專在於以實政而行實惠,無實政而徒示愛民之心,則人心不服,反以加侮,必有輕朝廷之意。自古入承大統之君,政尙嚴峻,此無他,嚴截等級,尊重事體而後,可無堦亂之患故也。殿下於國家大小政令,過於仁慈,太欠剛毅,以古道而責之於今世,故百事解弛,朝廷不尊,恩未究而國反下,不逞之徒,得以潛伺,暗揣謂天可堦,謂國可侮,而辱國之說,今至幾次乎?凡事察影知形,將來恐有大患。卽今雖未的知賊形虛實,而朝廷已覺之後,賊難輕犯,方來之憂,有不可言。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伏願嚴立紀綱,上下警飭,使恩賞威罰,取服人心,以爲固國之道焉。天下之憂,伏於無形無迹之中,是可畏也。李廷濟曰,寅明之言,剖柝根本,東弼之言,出於鎭安,其言皆可用。大抵百姓,積瘁於饑饉良役,擧懷倖亂之心。士夫憤嫉於論議得失之際,皆生怨國之心。風俗日壞,人無定心,如此騷擾,其來已久。三月望日之說,雖未知其實然,而元老大臣眷眷憂國之誠,一百三十里疾馳來告,豈可全歸之虛言乎?數日內,可知虛實,先盡在我之道,宜修警備之策矣。上曰,戶參之言,好矣。國勢之委靡不振,由予之過,而予以爲此事與掛書之變,則非難知之事矣。若是土賊聚軍擧事,則宜主祕密而何爲乎?傳播其期日,使宣泄其機事耶?其說,不過爲一時騷動,而迷劣百姓,則隨而波蕩,朝家若輕動,則當至何境乎?予以爲朝廷晏然不動,則自可鎭安。凡事心先動,則有害矣。大抵元老在鄕,聞於所親之人,驚心上來,而十三、十五之說,旣不可的,則首揆戒嚴之說,近於太驚動。諸臣所達,亦未免過於分數矣。奎瑞曰,聖敎至當。十三、十五日之說,有同童謠。正、二月間,亦有之,而卽今傅會訛言,騷動迷民,決非可憂之盜矣。光佐曰,聖敎至當。符堅百萬兵,勢如風雷,而謝安圍碁賭墅,意思安閑,當大事而豈不用心?其矯恃鎭物之量,足以制勝而然矣。然國事貴乎萬全,卽今如人重病,無扁鵲之良醫,而徒以不足憂爲言,不爲之對症投藥,則將未知其病之至於何境矣。上曰,然。不可輕動。今日入侍諸臣,備局有司堂上外,皆退出,分付各司開坐一如常時,可也。光佐曰,凶年不善撫恤,風氣不能調燮,村閭之間,愁怨日甚,以至於化爲盜賊,湖南兩班之入於賊黨云者,其說已久。今聞奉朝賀之言,陽城士夫之族支,亦入其中,如人之痰病,流注支體,必成濃潰。《皇明通紀》中浮賊,李自成之流,是也。臣於甲辰嗣服之初,已以此言陳之,而殿下以有爲之姿,有願治之心,若失此時,財已竭,民益困,將不知至於何處矣。丙、丁年間,南中連凶,國用漸竭。故都下之民應給之物,亦不能給,鄕中農民,負債如山,侵責日急。故窮無所歸,化爲盜賊,此非獨愚民之罪也,而旣不能改心革面,歸於德化,則相聚而作亂,理勢之必至。初若防患於未然,則事無可慮。故臣意則欲預爲防備,以待不虞矣。今日所陳達變通者,笏記以入,而其中最急者,京畿前監司久不行公,卽爲遞差,以有才識者,勿拘資級,差出爲宜。振威、龍仁、陽城、安城、稷山,要害之地,皆是蔭官守令,亦宜遞付京職,以武臣中地望自別,計慮頗優者擇差,給馬發送,到任後,卽爲周變防備之地爲好。公州營將金九齡,爲人頗善,而無振勵之氣。淸州營將南延年,牢實而年老難用,竝爲改差,極擇差送,何如?泰億曰,安城邑力稍優,而其餘諸邑甚殘,故皆以老殘人差送,不能彈壓矣。光佐曰,乙亥年,振威有竊發之盜,不甚大段,而以李惠疇差送,惠疇曾經兵使,而朝家之差送,專爲彈壓刷治,而惠疇果能誅鋤刷治。古者有實政,故不以小盜爲忽,而以兵使,差縣令矣。上曰,右揆之意,何如?泰億曰,外議皆以爲,守令數遞爲難,而自前有盜處,則差除武臣,輒得其效,今亦差送爲好云矣。森曰,前此以陽、安城間,有明火賊黨,間間以武弁差送。今則擇其中尤爲要害處,爲先擇差,何如?文命曰,前此雖有明火小賊,以武弁差送,今者稱兵之說,比明火有間,擇其中要害處,而先爲差送爲可矣。寅明曰,京軍門發軍譏捕,非久長之道,而設計外禦之道,專在守令,武倅差送合宜矣。廷濟曰,此非一刻爲急之事,過明日後,爲之何如?上曰,五邑守令武弁差送,所達得宜,不必遲延,今日內差出,除署經,給馬發送。京畿監司勿拘資級,問于大臣差出。公州營將金九齡,淸州營將南延年,今姑改差,各別擇送。五邑守令,遞付京職,可也。榻前下敎上曰,忠淸兵使李鳳祥,難於振作,其人罰已行矣,不可久置外閫,欲因便遞改矣。寅明曰,臨戰易將,兵家所忌。賊徒旣有犯淸州之說,曾經將任之人,必有彈壓之道,此時不可遞矣。上曰,戶議之言,誠有意見,置之。上曰,忠淸監司,明日內辭朝事,自廟堂分付。光佐曰,三南各營,以警備之意,自備局,作關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自前闕內禁喧禁雜,至爲嚴肅矣。近來禁令漸弛,雜人出入,視若街路,喧譁之聲,必徹大內,而莫能禁戢。此後雖各宮所屬及他常所出入之人,無宰標,則便不許出入,若復如前雜亂,則兵曹堂郞,重加責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森曰,捕廳軍官,右邊則三十員,而臣所掌左邊則二十六員,故臨事任使之時,每患不足。卽今事變之初,出使之事,比前倍多,而極多苟簡之時,一依右邊,加設四員之意,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光佐曰,捕廳規例,臣雖未詳,左右邊,似宜一體定額矣。泰億曰,右邊則故將臣柳赫然爲捕將時,陳達筵中,定爲三十員矣。左邊亦準此數加設,似好矣。上曰,左右邊,不宜異同,依右邊例加設,可也。森曰,二窠則以禁軍差出,二窠則以閑散實部將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森曰,近來夜禁不嚴,朝士傔人及兩班士子輩,無常往來於街路,設有行止殊常者,何以辨別乎?此後朝士大夫以下,至兩班庶人,無敢夜行之意,捧甘五部,以爲警飭之地,何如?上曰,前此已有申飭,而直提學以下犯夜,自有其律,不必別爲捧甘,只以申明舊制。雖如朝士,犯禁者,入啓論罪,可也。出擧條光佐曰,仁廟朝《戊辰年日記》中,柳孝立變亂時,水口門、洪濟院,亦有加定禁軍把守之事,其時賊勢迫急而然矣。今則姑無宮城扈衛之輩,只令堅守宮門巡更,別爲申飭,則似好矣。上曰,然矣。文命曰,俄者守城之議,不及仰對,而自古城無永守之地,東不可救西,西不可應東之地,何以防守乎?寅明曰,頃以救民弊,破朋黨二條陳之,雖以良役事言之,祖宗朝良法美規,粲然具備,不必別爲更張設施,而不幸中年以來,喜事之輩,爲其私利,廣築鎭堡,軍丁徵布,皆潤其私橐,故爲是閑丁漸漸耗縮。今若除關防要害處外,不緊鎭堡十數處,竝爲革罷,則各邑可以得軍丁而補民役,此可爲實惠,而一號令可施之事爲之,必有效矣。雖以朋黨論之,小臣亦於乙巳後,不能立仕,其時殿下,若以君臣大義責之,則臣豈不進乎?朝廷之所以應之者,有同蹴爾嗟來,則人豈欲包羞而受之乎?殿下於今番進退後,旣以蕩平二字,爲救時之第一急務,則如金在魯、兪拓基之自中有人望者,何不誠心惻怛,甄敍收用耶?殿下若以隱惻之敎,責之以君臣大義,則渠亦豈不應命乎?偏論,實爲亡國根柢,故臣則以蕩平之成不成,決臣之去就,安可隨行逐隊,徒爲尸素哉?凡人情,用之雖不樂,不用則因以無聊。殿下誠能責之以義,諭之以理,補之以外職,以開仕進之路,漸次通用,則豈無消融蕩平之道哉?今若只待其感化,而不爲之敎引,則不過爲血戰相持之計矣,有何利益於國乎?上曰,血戰之言好矣,而復恐如是而朝象潰亂,不爲始作矣。上曰,各門把守,而譏察殊常人耶?文命、森曰,然矣。而陽、安城近處,又送人矣。奎瑞曰,臣於初爲奉朝賀時,月賜常廩,此出於朝家惠養之意。故臣固不敢辭,而奉身下鄕之後,則國家大小慶禮,一未趨參,常廩之受,實有萬萬不安,必欲力辭,而輒賜批旨,恩禮迥絶,實爲惶感矣。上曰,頃年卿之下去,緣予擧措之不合,以致去就之自決,予實媿心也。豈知今日,因此事而得與相見哉?乙巳以後,予心,實無間然,而只緣時異,猶不能盡以誠禮,乙巳之待卿,若如今日,則卿豈退歸哉?今日見卿,實慙向來之誠淺也。然及今更張之後,卿可始知予意,今旣因事上來,仍留京邸,時時筵對,輔予不逮。明日常參,卽一小朝會,卿可入參耶?拜跪雖不如禮,上殿不趨,古有是例,此所望於卿矣。至於周急之物,卿旣過辭,及聞吏判之言,知卿苦心,予欲一見卿面,說及往事,而予旣不能致卿,徒縻虛祿,則亦非禮待之道。上來時,可以周急,而下鄕時,當副卿懇。卽今留輔,是望是望。奎瑞曰,聖敎至此,而不勝感泣。乙巳以後,有一番進退,而恩禮愈篤,賜賚不絶,牛酥秋鰒,頻勞眷遺,每朔常廩,亦使繼給,臣於縮伏竢罪之中,上疏陳籲,路已絶矣。臣以不可冒受之情勢,送言于縣官,以竢處分,而自上每以自顧歉然爲敎,臣有以見聖上之待遇賤臣,迥出尋常,而緣臣誠意之未孚,至使體下之盛德,猶未盡燭下情,此臣之罪也。卽今事變怳惚,未分虛實,而如此危疑之時,不爲依歸於君父,而更誰依耶?當待事定,歸死鄕寓,而臣之子孫,竝受天恩,忝有職名老境睽離,思子爲勞,而渠輩亦皆係官于朝,相見甚罕,豈不欲居住京城稍近處,以便私計?而事有不可强者。常參朝會,禮宜進參,而臣今年七十九,常時筋力,危綴難持,昨又疾馳,今方入侍,而精力殆難收拾。若欲强氣入參,則恐致顚仆之患,有傷好生之德,稍俟調息,後日登對,是臣所望。伏聞近年以來,殿下問學之工,日臻高明,固不待於輔益,而臣之精神已消,知識茫然,雖欲仰裨聖學之萬一,而其勢末由矣。光佐曰,一百三十里之程,一日上來,雖責之盛壯之人,有所難能,尤非大耋之年所能辨,而疾馳之餘,又復冠服入朝,兩日勞頓,發汗過多,明日又參朝會,則添病可慮,勿許入參,實爲優賢敬老之道矣。上曰,領相之言然矣。俄者以勿爲拜跪,只參朝儀爲敎者,蓋出於因事接面之意,而若又因此而有所添傷,則亦非惠養元老之道,待氣蘇時,入對便殿宜矣。光佐曰,黃髮老臣,羽儀朝班,時或賜對,諮詢國事,則豈不有益治道,增光國勢乎?上曰,大臣,非時任兼師保,則東宮無延接之事耶?元老上來不頻,元良若見,則亦必爲喜于心矣。寅明曰,奉朝賀平日宿德雅望,爲國柱石,而雖退歸鄕廬,不忘宗國,至于今日,忠悃益炳然。察幾奔告,忠也,星夜疾馳,勇也,忠勇大節,奉朝賀有之矣。上曰,平常無事時,灰心槁形,若與世漠然,及國有事變,力疾勇赴,實與常時所料大異,戶議之言然矣。泰億曰,己亥年,奉朝賀寓居果川光明里,臣往候其門,晤言從容。其言曰,身雖告退,國有緩急,以死自期。昔侯嬴,受知於信陵,而及其危也,刎頸以送,以死報之。知己之間,猶尙如此,況我以丘壑之賤,受國厚恩,致位崇顯,若有危急,當死於田間,以報國恩云云,臣得聞其言而感歎矣。及其大拜不起,國恤時,暫入旋出,消影滅迹,若不干涉於世事。及有此變,星夜疾馳於一百三十里之程,其刎頸送公子之心,發於此一着矣。以此見之,爲國純忠,素所蓄積可知矣。上曰,奉朝賀爲國純誠,知有素養,卿語及己亥年,思之不覺感愴矣。元老驅馳之餘,想必疲憊,而入侍晷刻旣久,溫堗常無火氣,恐有觸冷添傷之患,便卽退出,而若無居住處,則公廨中便好處擇給事,自政院分付,可也。奎瑞曰,臣昨日僅到城外,止宿於小子尙履家,今日則欲留住於仲子尙鼎家,不必入處公廨矣。上曰,尙衣僉正崔尙鼎家,則在於城內耶?奎瑞曰,在於城內,而與闕門不甚遠矣。上曰,卿之金貫子見之,可知卿意心甚貴之,而追念舊日,不覺愴然矣。奎瑞曰,前後除旨,一不應命,則冠服獨不可隨變,故仍之矣。至煩聖問,不勝惶悚之至矣。上曰,闕內夜巡檢,比前頻數爲之事,申飭于摠府、兵曹,可也。廷濟曰,此與常時有異,逐日巡檢之意,當爲申飭矣。上曰,不必鎭日巡檢,摠府、兵曹,互爲巡檢,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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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尹㝚。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

○上在昌德宮。只常參,停經筵。

○巳時,雨雹,狀如小豆。

○柳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權益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常參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兪命凝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司,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凝啓曰,今日常參入侍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新除授都承旨尹淳,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柳綎啓曰,常參時刻前,一刻已迫,而請對引見未罷,時刻差退之意,敢啓。傳曰,隨時爲之。

○傳于柳綎曰,今日常參時刻,以辰初三刻退定。

○權益淳啓曰,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戶曹參議宋寅明,有時急稟定事,來詣賓廳請對矣。傳曰,引見。

○傳于尹㝚曰,昨夜開政後,初望筒之下也。更鼓已三矣,連夜不寐之餘,氣頗困矣,而承旨望筒當入,故不爲就寢,倚案假寢矣。望筒始入,而中官受置案側,不得提醒,以致達夜,此雖由予不覺睡深之致,而不可無警勅之道,當該內官,從重推考,更鼓已盡,東方且啓,則身爲司謁,事當提稟,而亦不爲之,矇然,甚矣。當該司謁,一體從重推考。

○尹淳啓曰,忠淸監司徐命淵,雖已下直,有稟定事,常參時,同爲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韓日運爲陽城縣監,谷山府使李汝迪,長湍府使李彦馨相換。兵曹口傳政事,以金重呂爲公山營將,趙倓爲淸州營將,副護軍趙倓。

○柳綎啓曰,新除授京畿監司李廷濟,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依啓。使之仍爲辭朝。

○柳綎啓曰,京畿監司李廷濟,謝恩後仍爲辭朝事,命下矣。諭書、密符,今方依例傳授,而敎書時未製進,追後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錫五曰,宮墻排立處及宮城扈衛處,懸燈、刀斗等事,依例擧行事,分付三營。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兩驛騎馬元數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常時傳命,屢屢責應,而卽今前後禁府都事及監司、守令、營將給馬之行,盡爲入把,餘數無多,誠甚可慮。依例京畿驛馬,限三十匹立待本曹,以爲無弊傳命之地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錫五曰,召對爲之。

○傳于鄭錫五曰,召對停。

○權益淳啓曰,大臣、備局堂上,有稟定事,來詣閤門外請對矣。

○又啓曰,玉堂諸員,亦有稟定事,請對矣。

○吏曹口傳政事,兼知義禁金東弼、李㙫、金始煥。

○尹㝚,以義禁府言啓曰,卽者假都事呂敬周,罪人安以泰旣已拿到,當有設鞫之擧,敢啓。傳曰,更待下敎。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上闕時,例有軍兵排圍之事,分付訓鍊都監,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水原府使宋眞明牒呈,則罪人鄭觀賓,定將校、色吏,押領上送云。爲先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宮城內,入直軍兵排立事,命下矣。訓鍊都監砲殺手二百名及禁軍一百員,親鞫時,依例排衛而此外局出身四十五員,入直於西所近處,禁衛軍一百名,入直於建陽門外,忠壯衛三人,忠翊衛十九人,入直於東所近處,扈衛軍官三十員,入直於進善門內,因其信地,分付排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敎忠淸道觀察使徐命淵書。王若曰,新予百度,賁玆一初,謂守令係民休戚,勅選部以另擇,謂監司攷績黜陟,循廟剡之咸推,庶幾諸路之得人,適此湖甸之有缺,惟其不可以苟授。矧玆最號爲難治,地多世族士夫之盤居,須藉彈壓之重,俗以詞訟爭競爲能事,必資剸理之才,將欲梳櫛弊疵,則非疏通之譏莫可,將欲蘇息疲病,則非仁愛之政莫宜,信任責之非輕,故掄揀之必審。惟卿,宅心恬素,而有幹務之能,絶口雌黃,而有服善之量,世方褰裳濡足,猶恐後於奔趨,卿獨閉門看書,若無意於榮辱,逐以杞梓之美,屢困枳棘之栖,論其聲望才華,何地不宜?無亦升沈伸屈,有命者存,凡內外歷官,初非籍援於朋比,無幾微見色,諒亦有素於操持。故玆更張之初,思恢晉用之路,自州府而晉騎省,由曹署而直銀臺,斯皆曾所歷敭,殊非奬拔之盛,將以試諸盤錯,合有委畀之專。玆授卿以守忠淸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以卿久於積薪,有淹滯之歎,以卿習於製錦,有諳熟之知,肆假貳卿之尊,特授一路之重,卿其恪謹厥職,勅勵乃心。劃區事務,要須動中於機宜,振肅綱維,要須致嚴於殿最,若淸謹之操,慈惠之政,知有所存,顧勁確之守,剛猛之威,亦宜加勉。況今訛言之胥動,實緣民志之靡恒,相與繹騷,安知無隱伏潛煽者類?要在鎭定,不可忽默運逆折之機,渙焉有崩土解瓦之形,正屬艱虞之會,隱然若在山衛藿之勢,須體倚毗之隆。凡諸專斷與稟裁,自有應行之常典,可以自勵,不欲多言。於戲,政化維新,民生之顒仰彌切,晉塗方闢,善類之期勉益深,端本澄源,予方圖建極之政,承流宣化,卿當效憩棠之風,是謂上下之交須,允宜終始之無怠。故玆敎示,想宜知悉。校理趙顯命製進。

○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右邊捕盜大將南泰徵請對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判義禁吳命恒,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戶曹參議宋寅明追後入侍,右副承旨尹㝚,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捕盜大將南泰徵進曰,今曉頭,南門外八牌部將來告曰,喪人成琢、常漢金玉成稱名者,言語行止,極爲殊常,故捉來云云。臣卽令辟左右親問,則所言極多,而多有疑端,忙書大槪,故甚爲不精,而敢此上達矣。上曰,大臣亦有時急稟定事而入侍耶?領議政李光佐曰,臣等所達之言,乃別事水原府使宋眞明,以書抵其從弟戶曹參議宋寅明曰,有急報事,送軍官上告云云。故寅明詳聞其軍官之言,而不敢獨爲入侍,故臣與之請對矣。上曰,戶議,陳其所聞也。宋寅明曰,臣從兄水原府使宋眞明書,雖未詳報,而其軍官,仔細傳報曰,龍仁士人鄭哥,告以急變,故爲先拘留,其所告賊黨所在處,發遣譏捕,而拘留者,不可泛然上送,自朝家發遣捕盜軍官,拿來爲宜云矣。上曰,鄭哥所見,不過米四駄載往賊中之事而已。而所謂鄭世雲、李培者,主掌賊中凡事云,則兩人譏捕嚴問,可知其虛實矣。光佐曰,訓將李森,同爲入侍之意,分付,何如?上曰,與判義禁,一體入侍之意,分付,可也。注書李裕身出去。泰億曰,臣之一家人,自龍宮任所遞來時,經過素沙酒幕,則居民皆稱以殺獄干連,擧已奔避,又經中彌酒幕,則村閭一空,使奴僕,炊飯而歸,其近地騷擾之端,推此可知矣。上曰,成琢、金玉成,爲先嚴囚事,分付金吾,可也。榻前下敎注書李裕身出去。泰徵曰,金玉成所告內,陽城、振威、陽智之間,鄕所輩捉來推問,則可知矣。上曰,其所告中,李文著,何往乎,而其所投入者幾人耶?泰億曰,投入之類,爲十五人云矣。上曰,十五人中,一人已往賊中云耶?判義禁雖不入來,金吾諸堂,同爲入侍,可也。注書李裕身出去。光佐曰,玉成等事,當急急嚴鞫,問於判義禁,何如?成琢者,宣惠廳書吏退仕者,而金玉成則似聞西小門內安哥兩班之婢夫,而出入其家者云,故捕廳將校,問於安家,則其兩班,隱諱不言云矣。上曰,兩班之初爲隱諱,可怪矣。判義禁吳命恒入侍進曰,上變人處,先爲設鞫捧招,爲宜矣。光佐曰,上變人,若有急急可覈情節,而姑爲徐徐,則恐有緩不及事之慮矣。訓將李森進伏曰,小臣召出變告,雖未分聞傳之虛實,而宋寅明所傳數三句語,驚心刺骨,不敢入對陳達,下問于宋寅明而處之。上曰,何言也?寅明曰,今番事端,怳惚難測,而只聞將校所傳,陳達未安,訓將旣聞其雜言,而發端於筵席,直爲招問將校,或問于李森,爲宜矣。森曰,待罪將任,得此惡名,其事之虛妄與否,始舍勿論,其所爲言,臣不忍提達。使將校陳達,何如?上曰,判義禁出去,親問將校,其所告之言,書入,可也。吳命恒出去。上曰,假都事二十人,爲先差出,訓鍊奉事武兼宣傳及部將同差,仍令待令事,分付,水原將校許樹,亦姑爲拘留之意,分付于判義禁。注書李裕身出去。榻前下敎光佐曰,昨日兩營將,率易差出矣。上曰,金薄,方以前營將,拿問矣。其人,何如?光佐曰,其爲人,無妙理,非此時可任者矣。此兩營將,忠淸監司亦以爲不合云,改差,何如?上曰,口傳差出,可也。光佐曰,陽城新縣監趙倓,移拜淸州營將,陽城縣監,亦以口傳差出,何如?榻前下敎上曰,依爲之。寅明曰,武弁雖有才智,小縣非用才之地,如廣州、水原、楊州、長湍,以將任人差送,則可展其才,有虎豹在水之勢矣。詢問諸臣而處之。上曰,其言,何如?光佐曰,水原,以武弁差送事,業欲陳達,而自上每以驚動爲敎,故思量未達矣。宋眞明書中,亦欲以武弁自代,故方爲陳達變通之計矣。寅明又以四鎭皆送武弁爲言,楊州則李徵休,有地望而新莅之,長湍府使李彦馨,雖善治而太欠威猛,谷山府使李汝迪,相換爲好云云,廟堂諸議如此,廣州異於水原,無武臣差送之規,而若於此時變通則雖非曾經大將,必以中軍已經之人差送,方可彈壓,而時任中軍之外,無他可合之人,爲先察事勢,先爲變通水原,而以履歷論之,寧邊縣監朴纘新可合矣。上曰,廣州,雖無武臣差送之規,如此之時,豈拘常格?谷山、長湍之相換,似好,依爲之。武弁豈有色目?惟在甄用之如何,向來已經將任之人,方在未收敍中,當此之時,豈可不用乎?光佐曰,向來將任,不過數人,而徐徐收用未晩。至於此時,則必以有才慮善應變之人差送,可以無患矣。上曰,戶議之意,何如?寅明曰,向來將任中人,皆無才略可稱者,申光夏則儱侗,張鵬翼則妄悖,非以色目爲拘,而決知其非人才矣。光佐曰,朴纘新,累典雄邑,到處善治,其爲人,雖不深沈,而明白緊峭,或當衝突之時,可以抵當,諸議皆如此,加資則先於李思周,而將領之才,有歉於思周,故進用之道,自爾差池矣。上曰,向來將任之人,申光夏以將門之子,所可取者,乃不染色目,而果欠振作之氣,予已知之。平時換任,無所不可,而當亂極擇之時,固非第一可稱者,張鵬翼,雖性悍使酒,可用於亂時,而向來先爲處分者,以武弁之道責之,其所坐,亦氣之所使,其心雖有色目之私,當此之時,擢用之,則水原一府,足可鎭定,卿意,何如?光佐曰,鵬翼,以修撰次周之孫,投筆爲武,風神器骨,爲堂下武弁第一流,而但其局量甚狹,使酒使氣,權尙游爲湖南伯時,渠爲全州營將,尙游待之甚厚,而酒後語侵監司,尙游以體例間事責之,則鵬翼不拜而起出,下庭而蹴養鶴,折肩而去云,故臣爲方伯時,仍置下考,繼爲罷黜,其後坐此,大損人望,潦倒十餘年,堇爲兩道營將,而不入閫帥薦,人皆以酒妄棄之,故判書尹趾仁扶奬,擢爲忠淸水使,其後,時多翻覆,渠亦依倚一邊,驟陞爲將任,其人有氣力有號令,足當大事,而使酒之習,終不可改。近來換將任時,聞其事務,醒時則善處,醉時則濫滑云,卽今水原府使之任,當賊路之要衝,若爲酒病所使,誤失事機,則豈不爲大憂乎?當此之時,收敍甄用,則左右尹無不可,而安危之幾,換國重任,非量才授職之道,審愼而處之,何如?寅明曰,臣於忠淸兵使欲爲變通時,以臨戰易帥之言,已爲陳達。而今於水原,又復紛紜遞改,恐如忠bb淸b兵事矣。泰億曰,我國專尙門閥,武弁亦觀其坐地,鵬翼履歷,已至將任,則緩急可任,而但周亞夫,不獨以絳候之子爲將,以其有才,故佩一國安危,當亂之時,有才然後可以有用,寅明之言是矣。上曰,國有非常之事,則用人之道,亦不可以常道論之。昨年更張,意存蕩平,而徒爲筵席上空談。然今則國有緩急,不可不周思用人之道,忠淸兵使,難於振作,且有老母,罰已行矣,昨欲遞改,以舊時將兵之人,差送之矣。戶議所達,誠有意見,故仍爲中止,而至於水原,則鵬翼性度,雖有過處,差送時,當十分戒飭矣。光佐曰,聖意至當,而事勢曲折,猶有未盡俯悉者,更加三思而處之,若欲蕩滌收用,則參判,左右尹,固爲當職,而至於此時,水原非其任矣。臣以事體言之爾,吳命恒,書入水原將校許樹所傳之言,上達。上曰,其書中,一邊捉來之說,當於誰耶?命恒曰,勿論虛實,許樹以爲,若拿鄭觀賓按問,則可知云云,許樹以宣薦出身,爲宋眞明軍官,而爲眞明信任,故付此書送之云矣。上曰,御將入來之意,分付,可也。注書李裕身出去。森曰,判義禁所書入者,臣雖未見,不容一刻入侍,知而不知之說,聞來五內如焚,速賜處分,伏望伏望。上曰,若有一毫疑卿之心,豈有今日?將兵之臣,不可輕動,以中其計,安心焉。森曰,臣受恩罔極,圖報無地,而又陷罔測之言,有死而已。上曰,知而不知之說,不過爲疑間之計矣。御將趙文命入侍。上曰,宜昌君,以其言傳於御將,使之知之,可也。命恒曰,許樹爲人,精密可信,宋眞明信任無他,則本府譏捕方張,此人不可拘留矣。放送,何如?光佐曰,命恒之言是矣。寅明曰,本府設施方急,不可拘留矣。上曰,放送,可也。命恒曰,鄭哥所告之人,亦宜發送都事拿來,而給馬急送,何如?上曰,依爲之。趙文命曰,聞其宜昌君所傳,則極爲驚心,而此與昨日安鑮事,似是同根。然比昨日事,反形稍著矣。上曰,鄭之彬之說,尤怪矣。光佐曰,乃反間從中之言也。寅明曰,渠輩見奉朝賀之入來,知事端之彰露,而作此擧也。光佐曰,權必益旣曰賊魁,而自此難於發遣都事,自本府,多定將校軍兵,密爲譏捕之意,密諭於水原府使處,發遣捕廳將校,合力逮捕,似好矣。上曰,依爲之。下密諭于水原府使,以親執開拆爲敎,仍以水原所上書封,下於御將文命曰,事雖大,而還可笑也。上曰,水原府使,以常時把筆之人,必疏於機事,着實敎飭,書送密諭。光佐曰,小臣呼書以送乎?上曰,依。上曰,鵬翼事,卿與戶議所見,皆同耶?光佐曰,鵬翼,使酒難任,恐誤事機矣。寅明曰,罪廢人,猝然差送,則恐非鎭定之道矣。上曰,不然矣。任用,豈異於內外也?光佐曰,臣雖昏迷,多閱世事,商量者多,心之所存,言亦不能盡悉,臣意則不欲誤事於倉卒矣。上曰,水原則時有委任者,姑勿變通,待更思而處之。常參時刻已到,退出後擧行之意,分付,可也。上曰,監司敎書,退後製給,亦有前例,則畿伯今日內辭朝之意,分付,可也。文命曰,陽安城,旣以武弁差送,則其外,亦參錯差送於他邑,似好矣。上曰,其言爲好。擇其緊要處,爲先差出,可也。上曰,水原府使處密諭措語陳之。承旨進讀訖。上曰,捕促後,定軍官,押領上送事,分付。光佐曰,若是賊魁,則令發軍押送,何如?上曰,此似非賊魁,乃其村中頭目之類矣。上曰,龍仁發遣都事,尙不入來,事極稽緩矣。光佐曰,伏聞昨日發遣都事中二人,至有不得騎鞍,以卜鞍下去,奉命事體,豈容如是?兵曹當該馬色郞廳,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事極駭然,郞廳拿推,可也。光佐曰,該吏,亦當科罪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今三月十五日辰時,上御宣政殿。常參入侍時,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尹㝚,同副承旨鄭錫五,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假注書鄭道殷、沈星鎭。東,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gg左議政g趙泰億,左參贊金始煥,判尹金東弼,禮曹參判李翊漢,吏曹參議尹惠敎,戶曹參議宋寅明,大司諫朴弼哲,持平姜必愼,校理趙顯命,修撰曺命敎,戶曹佐郞朴弼彦,禮曹佐郞金道彦,監察崔熙道,忠淸監司徐命淵追後入侍。西,錦平尉朴弼成,兼工曹判書沈檀,密川君墰,刑曹判書徐命均,宜昌君南泰徵,同知趙儐,兵曹參知鄭壽期,刑曹佐郞李敏躋,兵曹佐郞李龜休,工曹佐郞邊佾。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先自班次,進伏榻前。光佐先爲起拜曰,朝者請對入侍時,連有仰對下詢之事,故未及問候而退矣。今日風雨如此,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上曰,如昨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數日來若何?上曰,如向時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假都事狀啓見之乎?水原安益泰,未知是何許人耶?光佐曰,臣等未及見之矣。請下狀啓,上卽下之,光佐披看訖,起拜曰,似是捕去之說云矣。大抵初雖入於不軌之類,旋卽悟而歸正,則不必疑之,分付地方官,使之各別安集,似好矣。上曰,以狀啓觀之,知幾逃躱者,若此之多,本事似不少矣。光佐曰,其前,龍仁以下村閻一空云。蓋是中間不逞之徒,煽出騷屑之致,而至於水原厥村,則聞上來將校之言,因殺獄事,十數日前,已空虛云。然新方伯及新差龍仁等諸邑守令處,竝以各別安集之意,下直時,引見,分付,未知何如?上曰,其言好矣。新監司處,爲先分付,可也。都承旨尹淳曰,忠淸監司徐命淵,來詣請對矣。上曰,欲爲留對,而適値常參時,故未果矣。使之入來,可也。淳曰,命淵,方以下直入來,故黑團領不爲持入云。使以紅袍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命淵進伏曰,小臣方受命,往按湖西,而卽今不軌之徒,起於畿內,與臣受任之地,地界相連,下去後,凡干國事,敢不盡心爲之?而但民心已動,訛言日興,鎭定安集之道,自上不可不各別留意,而至於臣,則忝承方岳之命,而同爲國事之人,絶難得,軍門所屬堂上武弁中一員,擇取帶去,未知何如?上曰,所欲帶去者,誰也?命淵曰,卽是李益馝爲名人,而方任禁衛千摠矣。上曰,軍門雖重,湖西委任,亦不輕,以中軍率去,可也。出榻前下敎命淵曰,其外凡事,臣當受廟堂指揮爲之,而如有可以狀稟之事,亦當隨卽馳啓矣。上曰,畿伯處,纔令分付,而但事猶未現,故猶不明白下敎矣。當今之計,唯以鎭定安集爲上,道臣,雖以文臣下去,古亦有朝歌長虞詡矣。方此人心波蕩之時,以鎭安爲先務,可也。命淵曰,上敎至當矣。鎭安人心,實爲今日之第一急務,時當亂變,拜辭闕庭,區區下情,有不可勝喩。而唯願殿下,亦爲留意於鎭服之道,千萬幸甚。上曰,其言亦好,當爲留意矣。同副承旨鄭錫五,讀諭書訖。上曰,敎諭書,固已言此意,而今日異於常時,各別着意爲之,可也。命淵曰,今方下往于死所,唯以死自期而已。工曹判書沈檀曰,臣連以老病,滯留郊外,纔聞國有變故,蒼黃入城,則雖不知方有某某事,而避亂之人項背相接,民心之煽撓,可謂極矣。分付各軍門,凡干詗察之道,各別申飭爲之,千萬伏望。上曰,其言固好,當留意爲之矣。檀曰,頃伏承批旨,惶隕感激,罔知攸措。古稱七十爲致仕之年,而臣今踰七,已十四年,豈有一分當世之念?而唯是向日曲庇之聖恩言之,尙覺嗚咽,自古人臣之受君恩者何限,而若論其生死肉骨之德,曾未有如臣比者,苟有筋力之可以自强者,豈敢爲告退之計?而但衰朽已甚,視聽俱廢,精神耄盡,前忘後失,如蒙聖上體下之仁,許其退休,則臣當歌咏聖澤,以卒餘年矣。上曰,向來事,開釋已盡,因此下鄕,不爲過乎?頃見卿疏,有無意仕宦之心,至有自劃之語,尤爲過矣。今因國有事故,已爲上來,且見卿不甚衰耗,則仍爲留在,可也。光佐曰,當今切急之患,唯是民志不一,不能安業,蓋因連年飢饉,無食可居之故也。流離遷次之際,又有不逞之徒,從中撓之,以致繹騷,方當耕作之節,別以勸農安集之意,下諭于八道監司,使之曉諭民間,何如?上曰,近來備局請對之時,亦無的實救民之策。古語云,苟無恒産,亦無恒心,民無恒産,則國必恒亡,此非少慮。及今下諭,不但近於臨渴掘井,亦是文具,姑勿爲之,可也。光佐曰,救民之策,固何待於今日?而但救民之本,唯在於輔相之得人,尤宜斥去如臣者,更擇賢德,以爲救時之道,千萬幸甚。上曰,卿之若是辭免,非予所望也。卿亦思之,方今朝廷之上,孰有愈於卿者耶?輔相之任,舍卿其誰?須勿過讓,可也。光佐曰,此豈虛辭飾讓之時乎?救民之道,誠不可一日少緩,若擇賢德之臣,使在輔相之職,則雖無日著之功,亦當有歲計之效,豈如今日之泄泄乎?上曰,方今之時,唯當以鎭定人心爲先務,如予涼德,雖不足言,而祖宗朝深仁厚澤,淪浹民心,豈無可爲之道乎?若以目前之泄泄,而不思救民之方,則此不幾於因噎廢食乎?光佐曰,感人以言語,是末也。然苟無實心,人亦不感矣。古之中主,下哀痛之敎,而山東父老,尙有扶杖而聽者,若以殿下之聖明,苟能大警動,大振作,以實心而告諭,則人心豈不鎭服乎?若或應文備數而爲之,則亦將無效矣。上曰,其言尤好,當爲體念矣。左議政趙泰億曰,《詩》云,天之方蹶,毋然泄泄,方今人心如此,最爲可憂。昔在肅廟庚寅,亦因北咨之來,騷屑大作,人心波蕩,朝家別遣巡撫使于諸路,又令廟堂別薦人才,故相臣尹趾完,薦卽今首揆及右參贊鄭齊斗矣。今則首揆方以元輔進用,右參贊年方八十,雖不可供職,國有事故,亦不可不詢玆黃髮,伏望別爲敦召,以盡誠禮,千萬幸甚。至於頃日人才薦,外方幾盡送來,不可仍置,卽令廟堂、銓曹,更爲覆啓,可用者用之,可置者置之,斯速擧行,何如?光佐曰,此非稟定之事,自下當卽擧行,然卿宰尙或有不薦者,問之則以爲,取人之道,不可不難愼,故如此云矣。泰億曰,壬寅年別薦,亦尙今束之高閣,故有此稟定矣。上曰,依爲之。上曰,龍仁假都事狀啓,亦來到,而宋性源所爲,極熹微矣。光佐曰,宋性源,罷職已久,未知尙在任所耶?上曰,狀啓中,有與性源酬酢之語矣。鄭錫五曰,肅拜單子來到矣,使司鑰出受乎?上曰,然矣。光佐曰,朝因小臣陳達,有騎省郞拿推,結束色吏囚禁科罪之命矣。卽聞兵曹判書吳命恒之言,則以爲不爲具鞍,元非兵曹之所知,蓋兵曹則只立馬云,其言似然。騎省郞之拿推,未免爲過,故敢達。上曰,俄者下敎後,予亦思之,大抵內摘奸時,豈不甚急?而兵曹亦不具鞍以待矣。旣是假都事,則只治金吾吏,可也。光佐曰,此亦非金吾吏之罪矣。命恒曰,兵郞入直,則馬鞍亦留置,以待不時之行,而武兼輩,不爲留置馬鞍,非矣。下吏則似無罪矣。上曰,遐方武弁,豈如兵郞之周密乎?兵判方兼金吾,金吾、兵曹下吏,竝決罪,可也。出擧條命恒曰,昨日事急,故假都事,竝以武兼入直者啓下,而今日則當以在家者啓下矣。光佐曰,假都事啓下者二十三人,而十三人則昨已出送矣。上曰,其餘十人,亦待令於闕內近處之意,分付,可也。尹淳曰,假都事一邊啓下,一邊發送,雖有前例云,而今日適因急遽,假都事傳旨未下之前,竝已發送,事體所在,不任惶恐矣。上曰,啓下之際,自致遲滯,一邊發送,亦何妨乎?光佐曰,今日連爲入侍,故別無時急稟定之事,朝參罷後,小臣,當直往史局矣。上曰,今日風雨如此,在外軍兵,亦皆沾濕,常參卽爲速罷,可也。右承旨柳綎曰,今日常參時,敦寧府堂上,無一人進參,事極未安。除在外應頉外,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大司諫朴弼哲所啓,請還收時龍發配之命,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會寧府使閔濟章罷職。上曰,勿煩。措語竝見上新啓,閤門之外,卽至敬之地,而今日班行入門時,殊極喧聒,適値雨下,勢雖使然,兵曹禁喧郞廳,若能擧職,則豈至於此乎?請當該郞廳從重推考。上曰,依啓。又所啓,新除授司諫權頀,時在京畿衿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所懷gg啓g,殿下卽祚以來,至誠求治,夙宵憂勤,不少滿暇,太平之治,翹足可待,而近日人心世道,愈往愈甚,以至於無前變怪,疊出層生,豈意聖明之世,乃有如許之事乎?臣竊瞯殿下於大小政令,無不微密,而至於大綱領,則不能盡善盡美,故紀綱漸弛,國體不尊,若干草澤嘯聚之類,亦有輕朝廷之心,豈不大可寒心哉?雖以唐憲宗時事言之,朝廷處置得宜,故終能蕩平河北之賊。今日若能振肅紀綱,則潢池弄兵之類,化爲赤子,其何難乎?伏願聖上留神焉。上曰,振肅紀綱之說,固好矣。而但所達,無摸捉,其意云何耶?朝廷氣象委靡,故有此振肅之請乎?抑別有他意乎?弼哲曰,近來朝臣,語及向時,則殿下輒以黨論疑之,故朝著之間,循默成風,雖以向時趙道彬事言之,其父兄,干犯凶逆之科,渠何敢上章訟辨乎?其他疏章,往往以頤、集輩,謂之忠良,今日朝廷,稍有紀綱,則豈至若是乎?伏願聖上,特加留神,振肅綱紀焉。上曰,承旨進來。承旨進伏。上曰,薇垣之長,事體與他自別,而朴弼哲所達之言,全無摸捉,大抵今番處分之後,敢稱以忠良者,申飭,可也,甚者,請罪之,亦可也。而今其言一篇精神,不無意焉。趙判府事疏語,誠甚怪異,如以爲非,則設或論之,當兩司論啓,況雖論啓之際,尙且具官銜而稱之,蓋判府事,卽朝家所命之職,故去其爵而只呼名,纔已申飭矣。判府事之銜,今方自如,豈可只呼其名耶?朝纔請對,又爲常參,則雖無新奇之語,然新爲諫長,寧可又用舊套乎?大司諫朴弼哲遞差,可也。出擧條弼哲卽爲起出。上曰,豈有如此諫臣之風乎?國家朝夕將亡,而猶不舍黨習,亦豈有如此心術乎?此予所以夙夜憂慮,恐有崇禎皇帝之嘆者也。持平姜必愼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之命,依律處絞。上曰,勿煩。請還收逃刑罪人鳳祥島配之命,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措語竝見上又所懷gg啓g,臣新入臺地,初近耿光,區區忠愛之忱,有不自勝,而適有所懷,敢此仰達矣。大司諫朴弼哲所達之言,全無着落,以致聖心之未槪者,不是異事,而但官以諫爲名,當人心如此之時,又復摧折言官,或恐有駭於聽聞,故敢達矣。上曰,朴弼哲所達之言,不但無着落而已。身爲諫長,初入常參,雖不能極言竭論,而言無摸捉,一至於是耶?判府事忠良之云,固非矣。而弼哲乃於咫尺君父之前,顯有挾雜私意之語,表著難掩如此,而在上者,可不勅勵乎?校理趙顯命曰,大臣姓名,不得斥呼,法例有之,而弼哲身爲執法之官,先自壞了,所失非細。然但朝家待言官之道,不可過爲摧折。古語云,鴟鴞見射,鳳皇增逝,弼哲以諫院之長,咫尺筵席,蒼黃逬出,氣象不佳,恐有歉於包容言者之道,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臺臣之意,予非不知,而第蕩平二字,便爲近來之恒談,全無實效之見著者,是是非非,自是常情,而近日則隨其愛憎,是非互換,不但只呼名而已。甚或去其姓而呼之,蓋大臣有所失,則雖臺啓論之,亦必兩司俱發,祖宗朝設官分職之意,固有然矣。向來壬寅春,方稱兇逆之時,儒臣在春坊,適引四中一人之言,而亦具職銜稱之,若使他人言之,則必不然矣。此予所以至今爲嘉者也。趙判府事事,予亦以爲非矣,而始則一臺臣疏論,只書其姓名,而其流之弊,因至於此,弼哲所謂振肅綱紀之道,唯當遞差此等之人,以爲警責之方矣。若以此爲過,則勿論是與非,在上之人,但當默默乎?若論其罰,遞差猶輕,而所達之言,亦爲大義,故恐傷大義,而只爲遞差矣。曺命敎曰,其在待大臣之道,另加申飭,固宜矣。而若因此以至於遞差諫長,則未免太過,實有歉於來諫之道矣。上曰,申飭之後,猶尙如此,紀綱果有之乎?兵曹判書吳命恒曰,昨日都試畢後,歸聞四邑守令,皆爲變通,至有武臣差送之擧,臣以爲,朝家未免太警動矣。近來騷屑孔劇,至謂賊黨盤據邊山,方爲造船云,夫邊山,是湖南至近之地,而山亦卑小,臣於少時,亦曾見之矣。我國本來淺隘,凡有事爲,隨卽播傳,若果有賊徒斫禁松而造船,則朝家亦豈全然不知乎?臣之所住龍仁地,與魚肥谷,相距不過六十里之遠,而村閭亦皆晏然云,以此推之,其不大段可知。臣於昨日,若爲入侍,則當爲奏達,而今則武倅已出,不可追改。然其在鎭安人心之道,朝家不可如是驚撓矣。大抵公州一邑,騷動尤甚,而京中亦於今正月初二日,有人傳呼,以致騷撓云,此明有不逞之徒,從中煽動之致,自上唯當務以安靖,則自然無事矣。上曰,卿意,予亦知之矣。昨日不無可疑,而今日則予方有思於心,然殆近靈切,不爲明言矣。都不過不逞之徒,從中惑衆之致,朝廷若又驚動,適中其計矣。今日右邊捕將請對事及水原軍官押來人事,俱不無可疑之端,而朝家則切不可撓動,卿言儘好矣。已以安集之意,另加申飭矣。命恒曰,預備非常之道,亦不可少忽。昨日入侍罷出後,津頭及各城門,各別譏察之意,已自軍門奉行,而京畿諸處,亦送將校,使之詗探矣。至於宮城門把守,自兵曹草記後,各軍門當爲擧行矣。上曰,草記,太怪異矣。只自各營,分排爲之,可也。上曰,俄因臺啓,已許禁喧郞廳之請推,而此是便殿,雖與正殿有異,然眼前所見之處,雨傘狼藉,此因風雨之致,而兵曹之不能申飭,亦可知矣。今此狹小之處,非如作門之廣闊難禁,而喧雜如此,兵曹禁喧郞廳,罷職,可也。出擧條上曰,禁軍宿衛,何等至重,而俄者諸臣退出之時,宿衛之軍,暫離其信地所守之處,待其過去後,還爲整立,平時如此,將何所恃乎?此非軍兵之過,卽其將擅離信地之致,西邊排立次知禁軍將,自本曹,從略決棍,可也。出擧條尹淳曰,朝者水原諭旨,辭語重大,而只順付於水原軍官之廻,事體似未安,當有一番定奪矣。此後則或使宣傳官、禁軍,齎去,何如?上曰,都承旨之言,是矣。而至於宣傳官,則當有標信,尤涉重難矣。淳曰,諭旨末端下語尤重,決不可付給於水原將校,終當有王人傳授之事矣。上曰,然則別定禁軍以送,可也。淳曰,此後則以此定式,何如?上曰,此後,若有如此之事,定禁軍以送,可也。命恒曰,許樹方在拘留之中,似當放送,與諭旨同去矣。上曰,初非不信,而只以事體拘留矣,放送,可也。淳曰,因朴弼哲事,聖敎至擧崇禎皇帝爲言,今日廷臣,可謂萬死無惜。大抵黨議之生,已久矣。朝臣自學語時,已染此習,各執所見,互相是非,都不出於色目圈套中,而翻覆相仍,進退不一,無暇於救民之策,以至草澤之間,嘯聚之徒起焉。原其弊源,亦是黨論之害,殿下之必欲痛革此弊,以做建極之治者,實是吾東方太平之基,而但下敎及此,今日廷臣,可謂萬死無惜,凡人言語,亦有大體小體,朴弼哲之言,大體則固是矣。判府事趙道彬,以被罪家子弟,處分旣定之後,敢以忠良稱之,有若訟冤者,極爲非矣。蓋黨議所染,平居私室,或有斥呼其名之事,故弼哲於倉卒無心之間,不覺率口而發,申飭之下,猶復如此,此固未安。然但弼哲晩年登第,有慨於國綱之日紊,有此陳達,而言辭拙訥,全無倫脊,以致淵衷之激惱,不知不覺之中,至及於崇禎事,此亦血氣之發矣,因一諫官,至使聖德,反有辭氣之過當,此所以憲臣、儒臣之相繼陳白者也。伏乞深加省納焉。上曰,朴弼哲事,非是血氣之發,明史本末,時方見之,而每於崇禎事,不任感慨,此不但我國之所嘗服事也。大抵卽今世道,實如皇明時,黨議日盛,國勢日危,參古傷今,自多慨然之心,而俄者諫長所懷,求諸往史,亦是罕見。朱子作《綱目》,亦書莽大夫楊雄死,凡引楊雄之言,亦稱楊子曰,蓋其言苟善也,則不以其人之無取,而貶其稱號,至於官職,是朝家所命之物,豈可以隨好惡而有無之耶?私室斥呼,固已不可,而推而上之,甚至於咫尺筵席,肆然斥呼,申飭之下,豈有如許事體乎?慨然之極,或不無辭氣之過當,所達竝好矣。當各別留意矣。淳曰,崇禎,有君無臣,以至於亡,大抵崇禎則元非亡國之主,然東林黨議,不能調停,又不能用孫升宗之輩,性亦多疑,全昧委任責成之道,命將出師於千里之外,而遙授方略,未免動失機會,至於國亡而終不悟夫?天生一代才,自足了一代事,苟使崇禎,擇賢而任,任之勿疑,豈有當日之患乎?此實後辟之所當監戒處矣。上曰,其言,誠是矣。皇明則雖以尊周之義,不爲講問此等事,而予豈不知乎?每獨坐思之,不能無憾於崇禎事矣。若非東林黨議,民豈至此?明豈遽亡乎?所達之語,尤爲切實,當各別留意矣。諸臣,遂以次罷出。

○同日初昏,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兵曹判書吳命恒,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戶曹參議宋寅明,校理趙顯命、朴文秀,副校理吳光運、洪景輔、李顯謨、鄭羽良、曺命敎,正字李宗城,請對入侍時,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李裕身,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錫五曰,入侍時急,座目單子,未及入啓,敢達。上曰,卿等,當夜入侍,有何時急稟告事耶?領議政李光佐曰,有文書可達者,故忙急入來矣。自昨日,臣等固已有驚憂之心,而自上每以驚動爲慮,必欲鎭安人心,而第逆者,犯上之謂也。若有疑似一毫,則當刻內拿問,尋其語脈所窮處,亟賜處置,方可防變,而若或知爲近逆,而一刻緩治,則臣子之心,當復如何?凶機已發,而或以爲不足憂,玩愒時日,則必有緩不及事之憂,朝者成琢、金玉成之事,臣等,以庭鞫爲達,而以姑置爲敎,安以泰旣已拿囚,而以更待爲敎,臣往赴史局,晩見下敎,心甚鬱悶,欲與僚相及判金吾相議,以爲齊會禁府堂上,入侍稟達之計,而聚會之時,日已抵暮矣。卽見水原府使宋眞明牒呈,則又有一罪人鄭觀賓押領上送之事,而推見其報狀,則其中有二丈文書,此則乃告變書也。此則將臣待令後,可以擧行,故兩局大將,已令來會,而兵判及御將,雖已入侍,訓將李森則以李世龍所告,渠以爲萬萬惶恐不敢入,故置之賓廳矣。上曰,其文書上之,卿等,已見封書耶?光佐曰,報狀外,封書不敢拆見矣。上曰,玉堂何以來對耶?光佐曰,玉堂諸臣,有所懷,別爲請對矣。趙顯命等曰,臣與曺命敎,上下番入直矣。在外僚員,以設鞫遲滯爲悶,來詣請對,故臣等與之偕入矣。上曰,爲此變書一款而然耶?吳光運曰,臣在外聞此報,驚心急入矣。李宗城曰,臣在史局,聞此報而入來矣。上曰,其封書中,有占錢及家宅占一丈,此類,皆擾民亂國之心所由出矣。向來咸哥事,予有懲創之心,欲不爲購捕矣。此則出於亂朝廷動民心之計,元犯人則不可不親鞫,判義禁出去擧行。上曰,入直承旨誰也?錫五曰,刑房承旨尹㝚在外,臣與權益淳伴直矣。朴文秀曰,宮城護衛後,當爲設鞫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事變難測,暮夜倉卒,不可不防備,文秀之言,誠然矣。錫五曰,左右捕將,待令闕外,以此分付,何如?上曰,聚軍之際,吹角乎?光佐曰,吹角則恐太騷撓矣。上曰,問郞,以入侍玉堂差出,刑房承旨在外,事勢急遽,入侍承旨鄭錫五,刑房換差,可也。宋寅明曰,親鞫有命,而天下事變,不可預料,防患之道,不可踈虞,扈衛之後,始爲設鞫,實合愼重之道矣。文秀曰,逆賊一出,擧國齊憤,設鞫嚴問,直窮根底而後已,何可爲一時鎭定之道,而不爲戒嚴耶?顯命曰,當此風雨昏黑之夜,旣設親鞫,則不可踈率出臨,宮城扈衛後,出臨帳殿爲宜矣。上曰,扈衛一節,只聚兩營軍耶?盡聚各營軍耶?光佐曰,事有輕重,暮夜帳殿,出臨親鞫,危疑之際,不可踈忽,何暇念及於騷動與否也?盡聚各營軍,爲宜矣。寅明曰,奉朝賀未入來之前,閭巷先爲騷撓矣。今則事端旣露,何暇以騷擾爲慮也?光佐曰,其言極善矣。如此之事,不可以理外理內臆料,今若嚴究,明知爲逆,則盡絶根株,可保無憂矣。文命曰,罪人已來,而尙不設鞫,光運等所達之言,是矣。聞見詳略,人各不同,自上下詢於光運等,何如?上曰,光運、景輔,陳其所聞,可也。光佐曰,洪、吳兩儒臣,以朝家之尙不設鞫,獨爲深憂曰,事端旣露,而朝家應之者,如是踈緩,極爲憂慮云云,故臣請邀兩臣而問之,則雖無別所聞,其慮旣深,故其言如此矣。上曰,兩儒臣所慮者,何事乎?景輔曰,不察其形,願察其影,南北憂則士大夫之憂慮,無足怪矣。而此則今日以前無可憂之跡,而閭巷士庶,相屬奔避,奉朝賀蒼黃入到之後,其所震沸,又加一層,事端怳惚,莫測其所以然。而朝廷處變之道,極甚踈忽,朝家雖欲以鎭安爲先務,而又無別爲設施防備之道,其可無慮乎?上曰,可疑之跡,見之乎?光運曰,臣於史局入番五日,始聞奉朝賀之言,替番後歸家,則又聞士大夫奔避波蕩,塡溢街路,十家九空云。奉朝賀入來之後,騷動無怪,而其前閭里,擧皆疑動,今則罪人旣已就囚,奉朝賀所達村漢應募之說,又爲相符,則事端已發矣。設令賊徒不起於魚肥谷,又無奉朝賀之奔告,則朝廷何以知之?朝廷若無別業戒嚴,則轂下羌胡,何以抵敵?排布密計,不動聲色,自盡防守之策,則外寇雖入,可出賊人所慮之外,先爲防備之策,實爲萬全之道矣。上曰,儒臣之言,出於斟酌乎?光運曰,若見其可疑之形,則豈如是雍容請對乎?愚忠所在,豈不畢陳?而臣獨慮廟謨之或爲踈忽,欲使大臣知之矣。寅明曰,逆謀,常人豈可知之?但儒臣所慮,只在於備禦之踈虞,臣亦聞此言而驚動矣。下詢於李宗城焉,李宗城曰,臣今日赴史局,洪吳兩儒臣,書邀小史局曰,朝廷之處變,雍容暇豫,安知無肘腋之患,向來老論謀逆,彼豈非士大夫耶?逆賊之起,本無方所,今番逆變,未知起於何處,而必不獨盡出於常漢,豈但老論爲逆耶云云,此與臣私酬酢如此,而聞來毛骨俱竦矣。文命曰,兩儒臣,亦豈有明知的見?而察影尋跡而言而已。其慮可謂深矣。上曰,兩儒臣之言,然矣。景輔曰,張欽輩,不過應募之軍,其徒黨多少,旣不明知,則朝家防備之道,豈止武臣擇差而已也?上曰,柳孝立逆變時,亦爲宮城扈衛矣。泰億曰,兩營大將,已爲待令於闕外,聚軍事,分付擧行,何如?光佐曰,城內軍兵則必已聚會矣。泰億曰,吹角乎?光佐曰,不必吹角矣。上曰,不吹角,則何以聚會乎?光佐曰,各隊伍,次次傳令,則可以片刻來會矣。上曰,爲先分付三營,扈衛宮城四面宮墻排立以入直軍士分排爲之,東西南北,廣智集春營,禁御兩營入直軍兵,宮城扈衛入直外,在城內軍兵,則自各其營,便宜取用,添入扈衛。榻前下敎上曰,知義禁權以鎭,在城外,未及入來,今姑改差,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除肅拜入參。榻前下敎光佐曰,親鞫時,六承旨所當一竝牌招,而拘於廳規,同副則不敢循例牌招云。使之一竝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以上缺

○鄭錫五啓曰,今此親鞫時,兩司當爲進參矣。以城上所來參之意,分付已久,而兩司下人,趁不擧行,尙無聲息,當該下人,從當囚禁科罪,而除在外外,執義金始炯,持平姜必愼、柳運,獻納李壽益,竝卽牌招入侍,何如?傳曰,依啓。其在事體,豈容如是?殊甚未安矣。

○傳于權益淳曰,宣傳官一員待命。

○傳于鄭錫三曰,執杖羅將囚禁事,分付。

○傳于鄭錫三曰,推鞫姑罷。

○傳于權益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尹淳,以吏曹言啓曰,□□宣武祠祭獻官行副護軍崔震一,行副護軍朴纘新實□□□下矣。崔震一以御營千摠,朴纘新以禁衛中軍,俱以陣上進去,不得已以行副護軍金壽基,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衛營言啓曰,今日忠淸監司徐命淵入侍時,本營千摠李益馝□差忠淸監營中軍帶去事,榻前定奪矣。益馝□帶之任□□千摠,而乃是別驍衛別將,則鄕軍連續上番,逐日□□爲任不輕。況禁衛營,自是本兵所兼營門,故他軍門,不得擅便移差,則其在事體,亦甚未安。李益馝,本營別驍衛別將仍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都監査啓,傳曰,事極駭然,當梟示警衆,而觀此査啓,宜有參酌減死,從重決棍事,命下矣。左部左司中哨軍李震三,從重決棍五十度,當該假哨官李弘楨,決棍三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朴弼載、權䌖爲加出假注書。

○柳綎啓曰,各營斥候伏兵,依例擧行事,敢稟。答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禁軍別將廳,各營將校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刁斗,天明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卽者宣傳官金養一,持標信來傳傳敎,據西營入直禁衛軍五十名,及建陽門入直禁衛軍一百名出送之代,以都監砲手□□率領,卽爲替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都監啓辭,傳曰,依啓。勿待罪,凡銃口旣已藏藥之後,則必塡之,而何以落火乎?係關一律,不可不詳問,更爲嚴査以啓事,命下矣。李震三處,更加嚴覈,則以爲鳥銃藏藥後,則必爲塡塞其口,故今日陣上來到之時,亦爲塡塞矣,排立處,適當丹鳳門前,而又値新舊番□□□入去之人,極其雜亂,炬子等火,亦甚紛沓,故渠以禁人之卒□□□令之嚴竭力禁遏,左遮右防,互相排擊之際,所持鳥銃,顚倒多時,銃口所塞之物,自然墜落於不知之中,或有以炬相抗者,而如是蒼黃之間,未知何炬火點落,入於銃口,有此砲聲云。渠之所供,不可取信,同隊之卒,招致査問,則亦如震三之招,蓋聞此震三所供,且想其間事勢,或不無火點落入銃口而結陣之後,旣發砲聲,則豈可諉諸無情,而有所低昂乎?依法處斷之意,惶恐敢啓。傳曰,事極駭然,當梟示警衆,而觀此査啓,宜有參酌減死,從重決棍。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日宮城扈衛時,丹鳳門近處,忽有砲聲,故不勝驚駭。發送旗牌官申明後,卽爲結縛捉來推問,則左部左司中哨軍李震三招內,今日適當新舊番交替之時,供上下人,及別監等,爭先入門,衆火紛沓之中,不知何人之火點,落于銃口,有此砲聲,重結陣後,無時出砲聲,自有當律,依軍律,當爲陣上梟示,而當該假哨官李弘楨,難免其罪,從重決棍,臣亦有不謹申飭之罪,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依啓。勿待罪。凡銃口旣已藏藥之後,則必塡之,而何以落火乎?係關一律,不可不詳問,更爲嚴査以啓。

○權益淳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行都承旨尹淳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判義禁進,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鄭壽期侍衛進,右副承旨尹㝚進。吏批,以宋寅明爲大司諫,李敏好爲監察,安湜爲富寧府使,朴弼俊爲工曹佐郞,李春躋爲掌令,成殷錫爲通津府使,趙趾彬爲兵曹參知,鄭思恭爲陽川縣令,閔濟章爲安城郡守,元弼揆爲聞慶縣監。金在魯單付忠州牧使。魚必遠爲泰仁縣監,李眞哲爲金城縣令,徐命彬爲獻納,金始鑌爲蔚山府使,申命式爲甲山府使,李箕獻爲兵曹佐郞。兵批,以趙儼爲兼內乘。朴弼哲、洪尙容單付副護軍,全近思單付副司果,李天駿、朴昌徵單付副護軍,李壽益單付副司直。

○吏批啓曰,通津府使今當差出,未赴任堂上守令及堂下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敎京畿監司李廷濟書。王若曰,國家重方岳之臣,掄選必愼,畿甸爲根本之地,委寄不輕,□臺之首班,特命玉節之往莅。惟卿,名門趾美,早歲蜚英,敏識通才皆稱以緩急之用,宏猷碩畫,多得於章奏之間,踐履高華,幾內外之歷敭,望實隆洽藹上下之倚毗。顧念我國之藩翰,莫重王畿之心腹,沁都廣城之保障甚重,豈但三十六邑之旬宣?民事戎務之便宜亦多,實任數百千里之按撫,田疇村閭之凋弊,堪悲苦楚之歎,水旱饑饉之荐仍,莫辦秸總之賦。矧玆民心繹騷之日,尤急方面鎭馭之才,三輔之桴鼓數驚,詎忽按察之任,一方之幨帷暫駐,宜選撫綏之人,難愼有倍於他時,掄揀無出於卿右,捨此人誰也?僉謀詢同,當是時屬之,倚仗斯重,煩卿暫出,予非忽外內之重輕。惟汝克諧,庶可致遠邇之彈壓,玆授卿云云,卿其祗服寵典,益殫弘猷,若鎭定防閑之規,豈可少忽?而安集懷保之道,亦盡其方,務令妖訛煽動之民心,自底鎭靜,庶推勞來匡直之予意,益勤撫摩,自餘京裁,厥有條例。於戲,卿豈待於勉勵,予猶勤於祝規,溢目艱虞,方切宵旰之慮,盡心職責,當體委任之隆,勉恢良圖,往服休命,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顯謨製進。

○卯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尹㝚,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判義禁吳命恒進曰,今日親鞫時,禁軍當結陣於把子前橋,而入番禁軍外,皆在城外,故夜深不及知委結陣,今則依前例結陣乎?上曰,禁軍結陣,姑寢之。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曰,今日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等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光佐等曰,王大妃殿調候,若何?上曰,一樣。鄭羽良進曰,親鞫事體至重,臺諫不可不進參,而家在城外者,則夜深後,難以出牌,而大司諫有闕之代,何不卽日啓稟差出耶?入直承宣,難免稽緩之責,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承宣,何不知兩司之有故無故?而竝請牌招,以致夜深命下之後,終至達曉,事體極爲未安。玉堂雖已請推,而宜重加責罰矣。上曰,承宣倉卒之際,未及周變,以致如此,此由於生踈而然矣。臺諫之在城外者,勢難進參於門閉之後,而若在城內者,則豈能不進乎?此則不善處矣。泰億曰,知義禁權以鎭,知有此等時急事,而出在城外,以致當夜變通,事極未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大臣進來。仍下訓鍊都監草記于領相。光佐曰,小臣,方待罪於都監都提調,而今觀草記,事極驚駭。臣亦有不能檢飭之失,惶恐待罪矣。上曰,勿待罪。此事何由而致之耶?光佐曰,各司進排人,未明入來之時,衆炬交雜,不知誰火之落於銃口而發矣。上曰,銃口旣已藏藥之後,則必塡之,此則不然耶?試問之。柳綎曰,扈衛武藝別監,則塡銃口,而軍門則未詳知矣。光佐曰,軍門軍卒處,銃口塡塞與否,摘奸以來,何如?上曰,出送宣傳官摘奸,可也。宣傳官還奏曰,闕內排立軍卒,則銃口皆塡之矣。上曰,門外軍卒處摘奸,可也。宣傳官還奏曰,敦化門、丹鳳門、金虎門軍卒,銃口,或以木綿,或敗布塡塞之矣。上曰,如彼言則無飾詐耶?光佐曰,此事可怪,設以新綿塡之,火點之落入其中可異,而此則敗絮陳布塡之,則無延燒流入之理矣。上曰,都監及挾輦砲手,則自前無如此事,而今番事甚踈虞,令都監各別更査事,分付,可也。上曰,全州下去禁府都事,何日當還耶?泰億曰,全州爲六日程,倍程則六日可以往還,而阻雨路惡,而離發時,以爲全州近處,則勿爲夜行之意,分付矣。似此遲滯矣,他軍門所送譏捕將校,鱗次當還,而聞靑淮酒幕一空云,是可慮矣。俄見水原府使私書,則沿路酒幕,閭里處處皆空,日昨,以禁其流散之意陳之,而以勢難防禁爲敎,然京城士夫與國同休戚之類,擧皆奔避,則人心之波蕩,無以沮遏。甲子适變時,有嚴科禁雜之敎云,此亦自今以後,如有奔避之擧,則各其家長,從重科罪,何如?上曰,領相之意,何如?光佐曰,此事甚悶,一有騷屑,人心波蕩,同休戚之人,擧皆棄國而去,則他尙何恃?嚴立科條,使之畏法畏義,禁其流散,而令前已出城之類,使卽還集,俾免罪責之意,捧甘知委於五部,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上曰,許侃捉來都事,又向他地,未知今日當還耶?錫五曰,南陽距京,亦百餘里,周回而還,似未及期矣。光佐曰,假都事狀啓請見矣。上,下之光佐,展見後,封上曰,南陽雖遠,無二百里地,以時考之,則可以未暮而歸矣。淳曰,親鞫時,兩司長官,當爲進參,而大司憲李夏源在外,大諫卽當變通,憲長亦一體變通,令政官卽爲差出乎?上曰,風憲之長,豈以在外而數遞?大諫有闕之代,卽令政官差出,可也。淳曰,政官牌招傳旨當書出,而承旨無筆硯,取注書筆硯,書出,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昨日出送都事,亦當還來矣。命恒曰,昨日出送都事,以風雨,不能渡漢江,報狀來告,故禁府,卽以督涉之意,分付矣。昨夕,聞差晩僅渡云矣。上曰,今日當爲入來耶?命恒曰,臣爲慮都事之行,或有中道梗阻之患,問於自南上來之人,則自素沙來者曰,行旅斷絶,村舍皆空,而姑無道路作梗之事云,姑無是慮矣。淳曰,吏曹三堂上,竝可牌招乎?上曰,依爲之。綎曰,親鞫時侍衛,皆以時服入侍,而侍衛武兼,皆於時服上,加黑團領,似是不知規例而然矣。使之改差時服,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入侍時,不能周察,而今見侍衛中,無雲寶劍,差備擧行之事,雖未知政院前例之如何,而御門與御殿,似尤嚴重,令政院考例取稟,何如?上曰,此則似由於無前例矣。光佐曰,御門殿坐,而堂上無侍衛,踈虞甚矣。雖無前例,從今爲始,雲寶劍差備擧行,何如?上曰,今日之事,出於倉卒,故皆以入直官員進參,而至於雲寶,則無前例,故不爲設行。雖以常參言之,有雲而無寶,規例不一矣。《丙戌年謄錄》考出以啓,可也。命恒曰,取考《丙戌謄錄》,則侍衛諸臣磨鍊書入而已,無雲寶劍差備擧行之事矣。綎曰,如無前例則置之乎?上曰,唯。淳曰,吏曹三堂上竝出牌,而參判趙文命,方在扈衛,此牌還收,宜矣。上曰,唯。淳曰,宣武祠獻官,初以在軍門者塡差矣。以他無故之人,改付標以入之意,敢達。上曰,入之。權益淳曰,小臣,以宣武祠傳香,出去敢達。上曰,傳香於何處乎?益淳曰,禁淸橋上爲之矣。上曰,前例然耶?益淳曰,自前,定所於此處矣。光佐曰,巳時已到,朝水剌時刻漸晩,姑爲罷鞫,何如?上曰,莫重安鎬取招後,當停矣。淳曰,吏批開政,小臣以該房進去之意,敢啓。上曰,唯。命恒曰,各營門各送斥候,今日,聞有偵探還來者,而以軍門,極禁其出入,故不敢入來云。使之分付招入,何如?上曰,直爲近前招入,可也。綎,進全羅道掛書罪人捉來狀啓敢達。光佐,持訓局將校所持文書仰達曰,有時急事矣。上曰,此卽告變書也。所謂陽智出身金重萬,卽爲拿入,可也。光佐曰,人事難測,勇力難知,三木囊頭,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龍仁所去部將,進來直陳,可也。部將李行彬曰,初四日,奉命發向龍仁,聞縣令言,則以爲近處村閭一空,不知其人之必在云,故以此意馳啓。其夜往見其村,則果爲一空,偶捉張欽之婢夫徐愛龍者,問之,則以爲陽城九萬里權書房家往會云云,故臣,以若與汝,往其處,不能諿捕,則當戮汝云,則渠以爲,可以捉來云云,故仍爲率去陽城邑內。假都事四人,部將三名,軍士二名及若干驛卒,往其九萬里近處,使愛龍指示,而越望其前峯,則人之聚會者,揮旗擊鼓,鼓噪而罵,近前,則弓矢鳥銃交下難近,若衝突冒入,則臣之一身,有死而已,故罔夜上來矣。上曰,軍器及服色,何如?行彬曰,黑衣戰笠,而暴雨中,眼鼻莫開,不爲分明矣。上曰,若相望稍遠,則賊徒呼罵之聲,何以知之乎?行彬曰,張欽四父子,臣等兩人,縛束而來矣。賊中馬兵追之,衆銃弓矢齊發於背後,故仍失之矣。上曰,馬兵幾何?賊騎輕悍,汝之所騎驛馬必瘦,何以逃避乎?行彬曰,小臣適乘駿騎,故僅避之矣。光佐曰,不可虛徐,召議將臣,何如?上曰,宣傳官兩人,持標信出去,兩局大將,使之入侍。命恒曰,都監所送斥候將校,直爲招入御前,何如?上曰,大臣進來,事幾宜祕,辟侍衛三四間,可也。訓局斥候將校進曰,賊徒多少,雖未詳知,或云二百名,或云馬軍百名,或云步軍百名云矣。上曰,將校名誰也?命恒曰,訓局旗鼓官姜友尙、任尙璧矣。東弼曰,畿輔之間,出此凶賊,事已急矣。顯命曰,事已至此,八路勤王之兵,斯速宣諭,何如?東弼曰,津渡、城門,把守爲急,摠戎使、守禦使,同爲牌招問議,何如?上曰,不必蒼黃,致誤事機,從容議之,爲可矣。東弼曰,都城百姓,必已震蕩,難以鎭定,別爲曉諭,何如?朴文秀曰,李行彬之言,過矣。泰億曰,彼賊不過鉏耰棘矜,不足勦滅。光佐曰,如此之時,自上,若有一分驚動之色,則群心無以鎭安,此賊不足憂,何煩聖慮也?上曰,卿之先見,今日始服其周密矣。初頭予欲以鎭靜,而卿嘗以有備無患之說,陳之,而予未信然,到今不覺心服矣。訓將李森入侍。光佐曰,京城單弱,京兵則不可多出,金重器,率水原、南陽、長湍兵,一委勦滅之責,禁衛中軍朴纘新,帶送禁衛步軍及別驍衛,爲副將,躬其指揮,似好矣。森曰,通津府使南泰績,年少才武,以此人,移差摠戎中軍,則似宜矣。上曰,曾前,予以鎭安爲心矣。今則事勢頓異矣。光佐曰,訓局七色軍,添送百名,似爲得宜矣。森曰,訓局軍兵散出,則護衛虛踈矣。上曰,勦滅之責方急,出送爲宜矣。光佐曰,卽今定奪事,使兵房承旨書出,如何?上曰,依爲之。訓局軍容,何如?森曰,三百年培養之軍兵,俾無他憂,當此之際,殿下別下恩典,以爲激動之地,則尤當以死報國矣。文命曰,盜無後援,則可以勦滅,出一枝兵,以絶歸路,爲好矣。重器曰,臣若以孤軍弱卒,抵當日滋之賊兵,若爲氣盛者所乘,則非長計善策,莫如遮遏津路,限以長江,使之不能渡江,則其勢自屈矣。上曰,其言然矣。大抵賊兵,來薄於卿之未及赴水原之前,則何以爲之?老將必有熟講,將何以迎擊耶?重器曰,臣耳聾,不能詳聞傳敎,小臣欲稟定凡事而往矣。上曰,朴纘新足以了事耶?光佐曰,纘新勁峭,足當一面矣。上曰,兵判起立,古之將臣,當此危疑之際,必裝束甲胄,而捕盜大將南泰徵,以時服入侍,拿問,可也。光佐曰,泰徵,方以宜昌君職號入侍,故以時服進參,宜有分揀矣。上曰,然矣。禁衛中軍朴纘新入侍事,分付,可也。命恒曰,朴纘新方在禁衛陣中,持標信,分付後,可以入來矣。光佐曰,通津府使南泰績,移差摠戎中軍,何如?上曰,依。光佐曰,閉門一節,何以爲之?上曰,盡閉城門,則似示弱於賊徒矣。森曰,開東大、南大、西小門,其餘皆閉,似好矣。光佐曰,御將趙文命則以爲,門之開閉,不關於守衛云矣。重器曰,門小然後詗察之道,可得其要矣。光佐曰,閉門後,訓局,量宜定軍典守,而開處,以猛烈哨官,閱其出入人數事,分付,如何?上曰,依爲之。門閉後,若有殊常之人,則可知矣。必有文書贓物,此則詗察矣。森曰,三門中,二門付之臣營,一門付之御營,則可以專力看審矣。上曰,門數加閉耶?光佐曰,若然則行旅有妨矣。命恒曰,閉門時,有標信符驗然後爲宜矣。上曰,城門把守開閉,例有標信耶?命恒曰,然矣。光佐曰,江上把守,何以爲之?此亦分營典守似好。陽川縣監李廷漸改差,以鄭思恭口傳差出,以守孔巖江邊,則思恭,爲人謹密,似爲得人矣。上曰,依爲之。命恒曰,各門,送宣傳,持符驗標信,閉之何如?上曰,唯。敦義門、惠化門,有符驗,其外無符驗者,持標信閉之。光佐曰,摠戎使金重器,當出送,而摠戎使之名稍輕,加其名號,何如?上密囑訓將曰,彼此兩門相遠,一閉之時,若有可疑之端,必須偵探焉。森曰,已爲埋伏詗察矣。光佐曰,摠戎使兼招討使何如?上曰,巡討使稍勝矣。泰億曰,巡討使兼摠戎使,爲宜矣。淳曰,大司諫宋寅明出牌之意,敢啓。上曰,知道。上曰,兵不厭詐,軍號加數,以壓破賊膽,可也。光佐曰,馬兵一哨,加稱五哨押制勝以給,而朝報,以五哨書出,何如?上曰,唯。光佐曰,江邊把守,速定信地,然後可以設施矣。泰億曰,通津、陽川兩守令,當日內差出發送,何如?上曰,依。命恒曰,密豐君坦,在家而不爲入參,從重推考,下吏,不爲擧例決棍,何如?上曰,非坦之過,下吏科罪,可也。泰億曰,備局諸宰之未及入來者,一竝牌招,何如?上曰,依。森曰,銃口失火軍士,有笞五十放送之例,而卽今罰宜嚴,不可以笞五十放送矣。上曰,從重科罪。命恒曰,摠戎使,旣以巡討使定號,朴纘新亦以巡討中軍啓下,而以戎服入侍,聽傳敎,何如?上曰,唯。纘新入侍。上曰,今日國勢如此,卿何以設計滅賊乎?纘新曰,不才無識之賤,猥承重任,一從巡討使號令,盡心報國矣。上曰,摠戎使金重器,徵水原、南陽、長湍兵率領,兼巡討使,專主討撫之事,仍以南泰績遞通津,移差摠戎中軍,禁衛中軍朴纘新,兼巡討中軍,授禁衛步軍五哨,別驍衛五十騎,訓鍊都監馬兵參哨標下軍,別選驍果者,從優定送,一聽金重器之號令,可也。押制勝下敎,勿出朝報崇禮門、西小門、彰義、敦義門,訓鍊都監典守,興仁門、東小門、水口門,御營廳典守,龍津、豆尾津、廣津,渼湖津,松坡津,三田津,守禦使典守,漢江、銅雀津,露梁津,御營廳典守,孔巖、楊花兩津,禁衛營典守,可也。竝押制勝下敎,勿出朝報領相曰,摠戎使金重器,卽當發送,水原府使宋眞明處,先送宣傳官下諭書,何如?上曰,唯。諭宋眞明書曰,宣傳官李義璧,持四玄字標信,及第四十一左符馳去,到即照驗後,卽發本防營兵領率上來,一聽摠戎使金重器號令。榻前下敎上曰,廣州何以爲之耶?台佐曰,廣州,異於水原,姑觀明日徵兵,何如?上曰,豈可後時乎?直爲徵兵,可也。光佐曰,長湍府使李彦馨,甚爲生踈於軍務,谷山府使李汝迪,精峭可任,使之相換,趁速徵兵,何如?上曰,此爲便好,發符出送,爲其所到處交符,可也。淳曰,新舊官交遞,然後可以合符矣。上謂纘新曰,昇平已久,變怪百出,小醜梗化,人心波蕩。今則擧國而付卿,此行巡討之任,不輕,戮力共奬,期於撲滅,可也。纘新曰,當與主將相議,期於死而後已,而臣等無福,國家有如此罔測之變,更何敢達?上曰,面諭丁寧,無負此意。台佐曰,南漢所屬列邑,皆爲徵兵乎?上曰,只廣州徵兵,可也。台佐曰,獻納李壽益,曾以從事官差下,發送,何如?上曰,自政院,下諭。榻前下敎上曰,守禦中軍具聖任,摠管改差,勿爲拿推,仍任中軍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李壽益則速往南漢,整齊軍兵,以待勤王之命,可也。上曰,當此之時,罪廢人,不宜置之,金在魯、柳萬重、李重觀、李重述,竝敍用,在外大臣及前訓將張鵬翼處,自政院,別諭,卽爲上來,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扈衛三廳軍官三百參拾名內,三十名,依前本信地入直,一百五十名,自通化門,至弘化門、宣仁門分排直宿,又一百伍十名,自曜金門,至景秋門,分排直宿,夜間差定扈衛,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泰億曰,內幕次宿衛單弱,限住幕次時,武藝別監,使之入去環衛,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諭廣州府尹金尙奎曰,本防營發兵事,宣傳官李殷鼎,持一天字標信,及發兵左符,與守禦從事官李壽益,同爲馳去,到即照驗後,即爲發兵,一聽從事官李壽益號令擧行事有旨。大司諫宋寅明曰,臣有所懷敢達。當此國勢危疑之際,人心波蕩之時,怨國之徒,不可偃置,賊黯、鐫、雲徵、宗道子孫,竝絶島定配,何如?上曰,依。宗道子則在京云,拿囚,可也。上曰,當日爲之。寅明曰,俄者,自龍仁還來都事,以賊黨之驅逐,恐㤼逃還,古人白刃在前,猶能蹈赴,則假都事之畏賊逃避之狀,當此之時,不可不嚴懲,依軍律施行,何如?光佐曰,此亦臣欲達之言,而第假都事,若持軍器戎服,而遇賊逃避,則罪無所惜,而只以一鞭爭死,責之於此輩,實爲過當,而至於辱君命則大矣。斟酌論罪,似好矣。顯命曰,李适,大設軍容,而使都事來迎,則都事挺然受刃矣。假都事何可不責之以一死乎?上曰,軍律則過重,令拿入決棍之意,分付于都監,可也。今番雖決棍,而此後則當梟示,以此分付,可也。寅明曰,王者用刑,雖見其一分可恕者,立紀律之道,不可置之,殿下於此等處,仁慈太過而然矣。上曰,若是宣傳官則可斬,而假都事則不當斬矣。文秀曰,旣是奉王命而行,則論罪之際,實假奚擇?聖敎不知其可矣。上曰,予非以實假之有異而分揀矣。此則行都事之事,而非宣傳官之事,故置之矣。寅明曰,刑賞,國之重柄,若容其一毫私情,則大有乖於立綱振紀之道矣。上曰,更思之,扈衛廳三廳內,一廳則闕內入直,二廳則宮城外扈衛,似好矣。光佐曰,然則入闕守直之一廳,則令入直別將,領率扈衛之意,書出分付,何如?上曰,唯。扈衛三廳內,每一廳各本番各十名外,一百名式,合三百三十名入番,別將領率內入直,其餘,竝爲宮城扈衛,信地守直事,踏制勝,書出榻前下敎。上曰,通津府使當此時,不可拘資,陞差以送,可也。新除通津府使金浹,禁衛千摠仍任。榻前下敎上曰,雖是紛擾之時,安寶之際,豈可不得一床,而尙瑞院官員之直爲安寶於茵席之上,事體極爲未安。當該官員,從重推考,可也。出榻前下敎文命曰,巡討使,今當出去,而卽今遠置斥候,一時爲急,素沙近處,次次廣設偵探兵,何如?上曰,然矣。淳曰,臣當往政聽,而有書役,以尹㝚,代房以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臣躬奉聖敎,急詣京兆,都下人心,蕩擾靡定,負戴載路,所見愁痛,臣以聖上德音,作爲文字,曉告街路,則百姓,始知朝家盛意,稍有止泊之心,而蕩拆之餘,米價猝翔,目前形狀,飢死可慮。朝家若於此際,以外倉米穀,分給貢物應下之價,至於軍兵等,今月料米,致爲磨鍊上下,則大爲慰悅鎭安之道矣。以此分付於廟堂,何如?上曰,依爲之。其所達,可謂急先務,其令廟堂卽速擧行。東弼曰,閭里無男之家,則亦不無劫掠之患,分付捕廳,另加譏察禁斷,何如?上曰,依爲之。領相曰,卽今用武之時,武弁中分排差任,極爲苟艱,通津則以成殷錫差送,何如?上曰,成殷錫,何如?光佐曰,無過人處,而僅可矣。上曰,告者金重萬,所告旣是明白,則如此之類,不可不速示激勵之意,爲先二品實同知除授,其妻子,令本道各別顧恤之意,分付。除旨則不可面給,先爲擧示,以諭此意,可也。榻前下敎森曰,當此時,武才極爲苟艱,都監千把摠,亦無其人,甲山府使朴昌徵,昌城府使李天駿,今姑改差,差定都監千別將,領軍,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泰億曰,聞慶、忠州等邑,俱是嶺路初到,兩邑守令,今姑改差,以文備武,極擇差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淳曰,書役甚多,史官不能記事,事變假注書,加數差出,何如?上曰,唯。榻前下敎光佐曰,小臣及僚相,固當留直賓廳,而守禦使李台佐,未及出去於閉門之前,仍爲兵曹別入直,何如?上曰,今日,雖姑罷,諸臣不當退出,皆會賓廳,宜矣。淳曰,六承旨皆入直,則諸注書竝直,何如?上曰,大臣,金吾堂上,六承旨,諸史官,三司,守禦使,入別省記,留直闕內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上曰,禁喧,兵曹郞廳,作門哨官,若不各別禁斷雜人,則當以軍律從事之意,分付。榻前下敎泰億曰,臺臣則無宿所,退出,何如?上曰,臺廳無房耶?泰億曰,臺廳元無房堗矣。上曰,然則兩司出直,可也。綎曰,宣傳官,持標信出送摠戎使,而摘奸宣傳官,尙未入來,吏曹參議尹惠敎,兵曹參知趙趾彬,未及出去,更請標信。上曰,唯。淳曰,六道監兵使,兩道御史處,書送有旨,何如?上曰,依爲之。執義金始炯啓曰,時龍依律處斷事。措辭見上上曰,依啓。又啓曰,請寧海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依啓。又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大司諫宋寅明所懷,安城郡守韓範錫,爲人濫猾,當此奸徒竊發之時,不宜仍畀,改差,何如?上曰,依啓。又曰,全羅左水使李廷彬,爲人庸劣,此時海防重任,不可仍畀,請改差。上曰,依啓。又曰,泰仁,民習素惡,縣監朴弼顯,以儒素之人,欠鎭服之才,請改差,以武弁擇差以送。上曰,依啓。又曰,金城,素稱賊窟,縣令李漢佐,孱劣不堪任,請改差,以武弁擇送。上曰,依啓。光佐曰,全羅水使,以許繗仍任,似好矣。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淳曰,侍衛宣傳官,自今夜,全數入直,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下諭事多,禁軍幾人當入耶?淳曰,禁軍卽今待令者六人矣。光佐曰,城門,未昏時閉之,啓東時,開門,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史局重地,不可一時暫曠,而謄錄郞廳朴弼載,以加出注書,不待兩交代,而徑先離次入來,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巡討中軍朴纘新,當日未及起程云,慮有遲緩未及,致有失機之弊,夜間畢治軍務,明日淸早起程,惕念擧行之意,分付於巡討使,何如?上曰,以備局傳令,書送,可也。光佐曰,都城民人,波蕩難定,別爲曉喩,而以文字播告,何如?上曰,然矣。諭都城民人等書,今此竊發之徒,略有聚會者,不過良民,誤被誘引,以至此境,一朝怳然覺悟,還復歸正,則自國家,當爲蕩滌安撫,而如或小遲,則王師一臨,勦滅無遺,到此地頭,悔之何及?至於奸兇難化之類,則王師未臨之前,勿論某人,若有詗察來告者,及同力捕納者,自當重施功賞。告者金重萬,已被二品實職之除,三代推榮之典,妻子保恤之恩,此與甘心從賊,身被賊名,父母妻子,俱陷於戮者,其得失,何如?雖或誤入賊黨,斯速自首,捕告同黨,俾不至於後時痛悔之意,處處坊曲,通衢大道,揭榜曉諭事,有旨。傳曰,推鞫姑罷,明日殿坐正時,辰初初刻爲之。諭黃海監司、兵使,江原監司,春川防禦使,忠淸監司,全羅監司、兵使、左右水使,慶尙監司、左右兵使、統制使、左水使書曰,卽有小醜弄兵之報,畿、湖之間,因此騷擾,今方發遣巡討使,爲登時勦滅之計,卿其用心戒嚴,一邊遠斥候察非常,以爲臨機應變之地事,有旨。宋寅明曰,北漢,實爲都城根本之地,則不可放忽。宜遣武帥,以備防禦之策矣。上曰,然矣。諸臣退出。事關鞫囚者,載《事變日記》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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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尹㝚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仕直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錫三,以義禁府言啓曰,卽者臣等,親承聖敎,來詣本府開坐,亟正邦刑罪人任徵夏處結案次,據法取招,則終始拒逆,不爲着名,其爲情狀,萬萬痛惡。所當請刑,而此與他罪人有異,臣等,俱以佐貳之官,不敢循例請刑,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例刑推,各別嚴問。

○傳于鄭錫五曰,都巡撫使入侍時,欲爲下敎而未果矣。都巡撫使、大臣、備局副提調,入侍。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亟正邦刑罪人任徵夏,今已拿囚,卽當開坐,結案取招,而親鞫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擧行。

○柳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闕內推鞫相値,限罷出間,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柳綎曰,行副護軍張鵬翼留bb待b。

○傳于柳綎曰,忠州牧使金在魯,下直後留待。

○傳于權益淳曰,遞來慶尙兵司李思周,留待。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羅州牧黑山島減死爲奴罪人寧海,依律處斷事,傳旨啓下矣。依例發遣府都事,與本官,眼同處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五月當全羅道、忠淸道合五哨軍兵,今二十日間,當到成歡地,而此時路經素沙,不無意外之患,使本廳千摠趙台相,把摠李聃錫,糧餉郞廳金潤,及將校中,勇果者二十人,亦爲別擇定送,而行過素沙,或有與賊陣相値之慮,便宜應變之道,指揮以送,而但念若過屢日,則接濟糧餉,似難猝辦,沿路各邑,量宜策應後,牒報之意,自本廳,直爲發關,分付于兩道各邑,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鞫廳罪人時龍,依律處斷事,傳旨啓下矣。去丙午年,時龍依律處斷事,傳旨啓下,故其時,旣已結案取招,依律文不待時處斬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罪人寧海處絞事,下去義禁府都事,下直單子,傳于鄭錫五曰,推鞫時,實都事不可出去,假都事差出事,分付。

○兵曹口傳政事,以張鵬翼、李思周爲副摠管,鄭震輔、李廷彬爲內禁將,申命擧爲兼司僕將。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親鞫相値,不得設行,待無故日退行,計其得中,次第陞降付祿,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傳敎,都監馬兵三哨,授送于巡討中軍,而馬兵左前哨官金夢衡在外,代旗牌官金有漢,馬兵左右哨官李尙純有故,代左部右司中哨官李禹錫換定,使左別將李遂良領率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㝚,以工曹言啓曰,當此備虞之日,不可無慮患之道,東西江各津船隻,一倂艤待於江之此邊,而越邊上來奉使,及畿邑急報,兩湖狀啓,朝士承召人員外,切勿往來渡涉事,各別嚴飭各津別將,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歲減十哨將官差出事,纔已陳達蒙允矣。退考謄錄,則在昔十哨軍兵,中年減作六哨,而臣於倉卒間,忘未覺悟,有此奏事不審之失,惶恐無地,而以六哨將官差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出征之馬步軍,明當早發矣。及行之未遠,特遣近臣往諭曰,汝輩爲國家征戰,深爲愍念,本當犒饋以送,倉卒不及周旋,當俟歸後,玆諭予意云,則三軍之士,當感戴恩顧矣。副校理朴文秀,暫時差遣,亦必能善爲曉撫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㝚啓曰,兼春秋,禮曹正郞李光國,刑曹佐郞金瑞龜,奉命在外,承文判校金獻之,受由下鄕,兵曹佐郞朴履文,親病極重,方在江上,宗簿正未差,預備兼春秋不得啓下。當此多事之時,預備,不可不差出,朴履文兼春秋之任改差其代,及宗簿正未差之代,令該曹竝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錫五曰,親鞫姑罷,明日殿坐時刻,依今日時刻,以辰初初刻爲之。

○鄭錫五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辰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尹㝚,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曰,帳殿親臨,達夜勞動之餘,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恐有損傷之節,憂慮甚矣。上曰,不然矣。光佐等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吳命恒曰,城門閉後,都民一倍洶洶。臣意,則開門而嚴加把守,人心可以鎭安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兩局所典守中,各一門先爲許開,而別定伶俐將校,嚴加譏察,似好矣。上曰,然則以此意,書出榻前定奪,押制勝,分付於兩局,可也。敦義門還開,自訓局,別定解事將校,率領軍人,一依他城門例,嚴加把守,光熙門還開,自御營廳,別定解事將校,率領軍人,一依他城門例,嚴加把守,押制勝,分付於兩局。榻前下敎綎曰,戶曹判書權以鎭,以時急稟定事,請對矣。上曰,引見。以鎭進曰,事雖微瑣,而軍用甚緊,故敢達。軍中所用蠟燭,不能繼給,雖欲貿取,市上絶種矣。江原道近邑分付,以牟穀換蜜似好,而不敢擅便,故敢達。上曰,依爲之。泰億曰,昨日牌招前諸宰,皆來會於賓廳矣,今日亦然矣。光佐曰,昨聞大臣、備堂,皆會備局,而小臣多事,坐在賓廳,無所指畫,諸宰則逐日來會備局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顯命曰,軍兵暴露數日,想多勞苦,自上,若示勞問之意,則必爲感悅矣。上曰,先朝庚申年,逐日下酒饌饋之,今則扈衛爲二日,故予有所思,而同副承旨,爲先率宣傳,持標信出宮門軍兵等處,以徹夜扈衛,不瑕有傷之意,先傳于大將,使之布諭,可也。錫五曰,臺啓例於其日書納,而未及書入,況寧海、時龍,依律單子,尙稽入啓,小臣惶恐待罪。注書則推考警責,何如?光佐曰,不獨注書推考,承旨一體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臣有所懷敢達。摠戎使出去,則當有從事官,臣自願充差是任,以死自效矣。上曰,朴文秀差送從事官,而仍與顯命同行從事之任。文秀則仍爲曉諭畿民,期於安集,似好矣,以此分付。泰億曰,鞫案修正,書役浩繁,而問事郞廳,甚爲不足,加出二員,何如?上曰,以玉堂加出也。泰億曰,曺命敎、李顯謩加出,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寅明曰,卽今發軍出將,外事幾盡區劃,而莫重罪囚,鞫問漸遲,危疑之際,憂慮無已。安集流散,曉諭德意,京兆及畿營,自當奉行,金重萬、申光遠輩諸賊,速加嚴鞫,何如?上曰,然矣。泰億曰,顯命奉命出去,則可以了事,而當此機務叢沓,酬應浩多之時,顯命居內,則識慮文翰,俱可倚重,人皆惜去,如申致雲之有才者,簡拔用之,似好矣。寅明曰,致雲有文才,實合草檄之任矣。命恒曰,徵兵之擧,極爲重大,長湍府使,見其緩急,聚兵作隊,隨變領來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唯。上曰,昨日水原所送宣傳官之齎符急往,專爲徵兵,而守土之臣,無一定探報賊情者,事甚疎忽,宜有責罰矣。領議政李光佐曰,誠如聖敎,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錫五曰,昨日臺啓中,四賊家子孫島配事,姑勿書出朝報,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竊發小醜,何難勦滅,而卽今人心波蕩,難以鎭定,昨日曉諭後,送人密察,則人心稍定,市廛復設,而但罪人拿來者,不出朝報,故外間,尤多訛言。鞫廳中拿來囚,與原情刑推等節,依例書出朝報,使之揭榜外邑,而都城亦爲一體知委,則民心,不但鎭定而已,賊謀亦可自解矣。上曰,依爲之。台佐曰,廣州去宣傳官,無事還來矣。上曰,軍兵亦來乎?宣傳官李殷鼎曰,軍兵亦稍稍上來矣。台佐曰,各處津渡,偵探禁戢,而廣州則晏然云矣。泰億曰,昨日城門閉後,閭里無賴輩偸竊之患,特此南洞近處中路三門外,至有拔劍作挐者,如此之類,各別搜捕之意,各別分付于兩邊捕將及京兆府,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命恒曰,殿下哀痛責己,軫念元元之詔,使畿伯,曉諭愚民,又使之揭榜通衢,使賊一人,捕納其黨一人,則論施重賞之意,各別告諭,以爲解散賊謀之地,似好矣,而亦以諺書一本,曉告,何如?上曰,好矣。依爲之。諭京畿監司曰,國家不幸,民失常性,致有一種奸宄,肆然嘯聚,作梗道路,誠可寒心。然朝廷旣有處分,勦滅在卽,惟是振威、龍仁、陽城諸邑,及其附近若干邑士民,過爲騷屑,競相避匿,村閻一空,耕作愆期,非奸徒之足慮,生民之逬散,至爲可慮。此無他,一慮賊徒之侵掠,一慮玉石之難分也。雖然王師所臨,嘯聚之徒,自底蕩定,何暇於抄掠良民,初不染賊,而耕作如故,則玉石之混,非所可言。方春和時,萬物得所,哀我民斯,離所失業,誰哺厥飢,誰理厥田?眷然念此,食不下咽。卿其體予夙夜憂念元元,不敢寧處之意,卽日宣布此旨,曉告民間,亦令爲其守令,別爲招徠安撫,俾流散者,刻期還集,均分糴糶,勸課耕桑,俾不失時,盡卿承流之責,寬予宵旰之憂事,有旨。

○一,百姓,容隱賊徒一名以上者,直用大逆律,誅及父母妻子。一,百姓,捉納賊人明白者,直超二品職,兼加厚賞。一,百姓,捉告他百姓之容隱賊人者,亦爲超二品加厚賞。一,誣告無罪者,反坐事。榻前下敎淳曰,京畿,旣已揭榜曉諭之意,分付,其餘忠淸、全羅、慶尙、江原等道,亦爲一體書送諭旨,何如?上曰,依爲之。諭四道監司曰,今此奸徒聚會,實爲妖惡。凡民中,如有詗察來告,同力捕納者,自有當施之勳功,而初雖誤入賊黨者,後能自新發告,則亦當赦其罪而論其功。以此意,急急知委各道,使之處處坊曲,及通衢大路,揭榜曉諭事,有旨。榻前下敎淳曰,此有旨,當急速下送,而出使無數,驛馬無待令者云,無以別定以傳之,招致各道界首官,以傳何如?上曰,依爲之。趙文命曰,御營上番軍湖西二哨,湖南二哨,今番上來,而中路或逢賊陣,不知其爲賊陣,不無投入之慮。且明知其爲盜,則又有渙散之慮,若以中路遇賊,期於勦滅之意,送人分付爲好矣。上曰,新番軍上來時,若過素沙,而爲賊所誘引則可慮,別送有將略者,使之率來,若或與賊相逢,則使之勦滅亦好。此則急急指揮,宜當矣。上曰,李思周,入摠管望,已爲入來耶?兵判知之否?命恒曰,昨日似入來,故擬之矣。寅明曰,顯命已受重任而,在此議律之際,多有可論,出送可惜矣。光佐曰,臣則欲送朴文秀,而顯命自願,且其計慮老成故定送,而此則自上,參量處之。上曰,諫長之言好矣,而賊若無憂,則當卽還來,二三日間事矣。卽今老將獨出,其勢孤單,斯速出送,朴文秀旣在,則顯命雖出,可以相議矣。巡討使金重器入侍。重器進曰,小臣今日,當依聖敎,下往水原,而小臣軍門,無他將校,以偵探送四五人,各官傳令,無可送之人。手下七色標下軍若干,而平時無領軍之事,下往後,雖有軍卒下往之時,無異單騎。此非愼重之道,朝家雖有命催督,以此未發矣。長湍,卽日聚軍,暫待其上來,同爲率去,似好矣。命恒曰,重器之言,非矣。郭子儀,率十三騎,入於吐番陣中,所患無此氣,何患無軍?周亞夫屯兵雍、洛間,而吳楚已破膽,大將雖以數三騎出去,百姓若聞留鎭重地之報,則必爲欣慰,賊徒,自有破膽之道矣。重器曰,賊不可比之吐番,臣不可比郭子儀,而卽今不知賊在何處,輕先以匹馬馳赴耶?賊勢若時急,則雖無軍卒,以死冒赴,而卽今別無時急之報,則惟當以萬全之策,論之。一身顚敗,不足多恤,而設計未周,若至僨事,則前頭當至何境耶?光佐曰,命恒之言,有太乘快處。然此有異於子儀事者,子儀一身,佩國安危,威名被於四夷,吐番之强,比此賊萬倍,而仰子儀如神明,故十三騎往赴,而萊葛羅跪下,此子儀之知彼知己之事也。此則雖曰將臣,昇平時無戰伐之名,未嘗爲人心所畏服,雖是明火賊,彼若有傷害之心,則必不如吐番之跪拜,此則重器愼重之言,是矣。然自古將臣,有單車來代之事,朝家若命往,則豈以無軍而不赴乎?此非惜其身命,思之太過之致矣。摠戎廳將官、敎鍊官數十人,及京標下軍名數亦多,不至草草,摠戎使皆可率去,則不可謂無卒,雖不給一卒,而朝令促行,惟當聞命卽行,況下去則又有七千餘兵,又命朴纘新副貳,則更無可慮。從上命,斯速下往事,分付,何如?泰億曰,重器,三十年宿將,此非觀望厭避之意,而只是愼重之意,然大將,若速往,則有猛虎在山之勢,斯速促行,爲宜矣。重器曰,小醜,臣豈畏之?自古雖有智將,若一從朝家命令,四面奔走,終爲僨敗之歸,臣雖老殘,不無料量,若不知賊勢之如何,而以單騎往赴,則賊徒聞之,豈不以兒戲視之?然朝家,若必欲速行於今日,則臣當以死往赴矣。命恒曰,長湍軍兵,今日若上來,則以何責應乎?領相,欲以賑廳穀二萬石爲糧料,而國家所賴,專在於此,若盡用其數,則前頭何爲?旣已徵兵,則不可退却,卽令長湍府使,領軍留屯,以待更報,則分擔如此,動靜可賴,若事機緩則分隊而耕農,若急則合兵而赴戰,一視緩急,而以爲接應之道,似好。今若一邊徵兵,一邊安集,則主客俱困,若又率往水原,則其弊又不些矣。寅明曰,此擧,安危所係,長湍、南陽及軍門士卒,皆聚京城,則一道皆動矣。國儲蕩竭之餘,將何責應?盜賊若散而復聚,聚而復散,出沒無常,持久不解,則前頭軍需,亦何爲計乎?上曰,作舍道旁,三年不成,議論定時,勇已渡江,此言正指今日矣。如此而國事何爲?朴纘新昨又不能出送,今日君臣,可謂沓沓,摠戎使之言,非矣。事勢已急,奚暇待三邑軍兵乎?徵兵無食,只增騷擾之弊,摠戎使今日出送留鎭,長湍、廣州則自其邑,聚隊留陣事,分付。南陽屬邑軍兵,姑勿徵召,無失農時事,分付。光佐曰,重器今日發送矣。上曰,今日出果川,合兵而去,可也。光佐曰,衣甲印信弓矢及印信馬、甲胄馬,竝給送,何如?上曰,以一品奉使印給之,印信馬、甲胄馬給送,所經各邑,一從巡討使節制,應行節目,追後磨鍊下送之意,分付。榻前下敎重器曰,近來無健馬,不堪於戰陣之用,此亦變通以給,何如?光佐曰,朴纘新亦給二品奉使印,印信馬、甲胄馬,亦送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李宗城曰,將臣受命,不敢一刻遲留者,誠以敵愾捍王之義也。巡討使金重器,昨日親承面命,而尙今遲留,且以所騎之未備,至爲煩稟,將帥之臣,事體豈容若是?重加責罰,以示警飭之意,何如?上曰,儒臣之言,是矣。從重推考。鄭羽良曰,顯命之奉命出使,爲國甚惜,而靑油草檄,安集小民,臣雖無才,庶可自效,速賜處分,何如?上曰,儒臣之爲顯命地,則好矣,而予意,則彼此皆可惜矣。上曰,分付巡討使從事官,今日出送,可也。光佐曰,老將之言,亦爲持重矣。上曰,持重則可矣,而無馬之說,極爲非矣。巡討中軍發遣時,賜物未及出給,此下賜物,自政院,分付下送,可也。榻前下敎忠州牧使金在魯入侍。在魯進伏。上曰,國有事變,而委任之意不輕,卿能聞命卽出,實有爲國急病之心,誠爲可嘉矣。在魯曰,當此之時,何計一身死生,而素無才能,草土之餘,精神消亡,恐不效付托,以是憂惶矣。聖敎至此,敢不自盡乎?上曰,有稟定事乎?在魯曰,倉卒未及思,而亦有所陳白者。臣之先代丘墓,在於忠州,素知其風俗甚惡,故古人之以忠字命邑號有意,雖無軍官率去之規,武弁中一二人,欲率去矣。上曰,欲率去何人耶?在魯曰,武兼李重泰及趙文璧,欲率去矣。上曰,趙文璧則纔以哨官啓下矣。錫五曰,忠牧,雖以二品差送,無軍官帶去之規,如是陳請未安矣。上曰,問于大臣。光佐、泰億曰,小醜,雖不足憂,而忠州實爲要害之地。且在魯,起廢以送,所請可以準許矣。上曰,其中一人,方帶軍門哨官,何以爲之?光佐曰,回還後,復爲改付職則似好。上曰,委任之意不輕,且以宰臣出去,事體有別,軍官,以此二人,特爲帶去,可也。榻前下敎泰億曰,忠州營將申益欽,全不解事,當此忠牧遞改之時,不可仍置。令該曹極擇差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巡討從事官趙顯命,巡視旗一雙,棍杖各一雙,軍牢一雙,陪行將校一雙,竝自摠戎廳,定送二馬牌,及堂下奉使印,給送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上曰,其外無可達乎?在魯曰,忠州地接嶺南,脫有緩急,恐未及稟旨擧行,下去後,雖不敢便宜從事,而先此仰達。上曰,金在魯,以嶺南爲慮,金重萬招中一款,書示,何如?泰億曰,鞫案,異於他文書,不可煩示外人。只以一款書示,爲好矣。上曰,在魯便宜從事之言,何如?光佐曰,在魯雖宰臣,州牧事體,不可令凡事,一以便宜許之矣。上曰,在魯所請,亦異於便宜從事矣。與營將相議,可也。光佐曰,旣是守令,則與監司、御史,名目各異,許其便宜,恐有後弊矣,與營將相議,爲好矣。上曰,平澤、槐山云云之說,亦書示之,可也。文秀曰,平澤相去頗遠,槐山則接界矣。槐山一段語,書示之,似好矣。上曰,大事,以便宜許之不可,而至如機捕等事,則亦何妨也?且忠營將,不善措事,至於十分地頭,則忠牧,可以便宜從事,豈不好乎,在魯曰,臣之所達,與聖敎異,營將,爲牧使主鎭將,何可角立乎?光佐曰,若事機時急,則似有通變之道矣。上曰,大臣已陳達,予意亦如此,知悉而去,可也。在魯曰,或有賊兵逼都之患,則臣將堅守本州乎?亦率兵勤王乎?文秀曰,忠州要害之地,牧使不可離次矣。錫五曰,臨機應變之道,不可預爲指揮,在魯之言,太遽矣。何可預論權道也?上曰,未然之事,何足言委任之意,知悉奉行,可也。重器曰,小臣下往水原,謹當偵探賊情有無而上聞矣。上曰,閫外,一委於卿,體念擧行。顯命曰,小臣旣承安撫之命,下去時,沿路曉諭,赴水原後,到處偵探,無時爲之之意,敢達。上曰,知道。都承旨進來。巡討使在京,故水原屬邑,皆徵兵矣。今則各其邑留陣,以待巡討使指揮之意,分付,可也。諭水原府使宋眞明曰,巡討使旣已出鎭,水原所屬各邑軍兵,各其邑屯聚,一聽巡討使之號令事,有旨。榻前下敎光佐曰,古例原任大臣入京,則備局事務,時任不爲獨專,而奉朝賀崔奎瑞,以耆德,黃髮入來,有日諮詢國事,必有所益,而今以鞫事,未暇陳達。如此之時,勸留闕下何如?上曰,卿言誠好矣。使處備局,明朝同爲入侍之意,遣史官傳諭,可也。榻前下敎綎曰,寧海處絞事,假都事出送矣。上曰,推鞫方張,不可送實都事,以假都事差送,可也。上曰,兵房承旨進來。今日諸軍門將校處,特賜酒肴,宣傳官持標信,由宣仁、金虎兩門出去,宣諭此意於訓鍊都監、御營廳、禁衛營、禁軍陣、扈衛廳諸將校,而此五軍門軍兵,亦當一體賜給米錢。其中訓鍊都監、御營廳、禁衛營,則自各本營上下,禁軍陣、扈衛廳,則自兵戶曹,題給,可也。曾見先朝故事,則庚申年,有此例矣。依此擧行,以示軫恤將士之意。出擧條光佐曰,平安兵使李思晟,不可不急速拿鞫,而其代,差送於卽刻,可以爲臨機應變之地。摠管李思周,今已入來,卽爲差送兼帶宣傳官一人,都事一人,密授方略,當夜開城門出送,何如?上曰,摠管李思周,卽卽入侍事,分付,拿來時,若有難測之事機,則卽其地斬首以來事,分付。命恒曰,驛馬皆出,勢將以外司僕馬帶送矣。不出榻前下敎上曰,依。上曰,卽見守禦從事官李壽益狀啓,依此啓,自本廳,江邊六處把守軍,大津則五十名,小津則三十名,小小津則貳十名式把守次定送,城機別將安湜仍任,可也。榻前定奪兵曹參知趙趾彬曰,臣終日侍衛,不能看檢,禁喧郞廳,或有年老者,故不能嚴禁。自明日,擇其勤幹者禁喧,何如?上曰,依。上曰,靈原府夫人看病御醫書啓,何如是遲滯不來耶?泰億曰,極怪矣。上曰,判義禁進來。卽見禁府草記,罪人徵夏上來矣。事體重大,判義禁出去,捧結案取招乎?鞫事方張,判義禁若難出去,則次堂上,亦可捧其承服及結案矣。東弼曰,此與承服有異,若拒逆,則當施刑矣。上曰,內兵曹設鞫乎?光佐曰,內兵曹則不可設鞫,自本府嚴鞫取服,爲宜矣。上曰,然則知義禁、同義禁,卽速出去擧行。前訓將張鵬翼入侍。上曰,向來處分雖過,予欲更爲召用而未果矣。卽今國勢危疑,故特爲宣諭矣。卽速上來,心甚美之矣。鵬翼曰,負罪如臣,特蒙恩諭,以死報國之外,無他矣。上曰,今日入直摠府耶?鵬翼曰,今日姑未入番矣。上曰,門限已迫,姑爲退出。光佐曰,畿內海防之地,亦宜下諭戒嚴矣。上曰,然矣。諭江華留守宋成明,喬桐水使崔道章,永宗僉使柳萬增書曰,卽有小醜弄兵之報,畿、湖之間,因此騷然,今方發遣巡討使,爲登時勦滅之計,關防重地,不可無用心戒嚴之道,一邊遣斥候,伺察非常,以爲臨機應變之地事,有旨。光佐曰,備局諸堂,日日來會,而機務浩多,大司成朴師洙,刑曹參議尹容,頗有計慮,可以議論凡事,自今日來待闕中事,分付,何如?上曰,依。榻前下敎光佐曰,今見京畿監司狀啓,素沙坪,奸徒聚會,果是實狀。城門雖閉,夜中不可無慮,城上繳巡,城中伺察,城外斥候,各別惕念擧行之意,分付于三軍門、守禦廳,所守津渡,未及聚軍,明日內把守,未可必。禁衛營,松坡津,三田渡兩處,別定着實將校各數人,領率七色軍各四五十名,用心把守,待守禦軍來到後,交替入來,御營廳,廣津,渼陰津,龍津,南日院gg南一院g,其間小小津,各送着實將校,率領標下軍,大津則數十名,小津則十餘名,用心把守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執義金始炯所啓,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啓曰,親鞫事體,極其嚴重,凡諸罪人拿來囚,及原情刑推等事,一倂書之朝報,使中外,曉然咸知,而昨日親鞫時罪人拿來囚,及原情刑推等事,無一出諸朝報之事,疎漏莫甚。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上曰,依啓。大司諫宋寅明啓曰,龍蛇赤子之化,雖難責之於今世守土之人,而卽者陽城、稷山兩邑境內,賊變如是狼藉,爲守令者,旣不能便宜勦滅,又不能登時狀聞,其矇不致察之罪,不可不從重勘斷。請兩邑前縣監,竝命拿問重罪。上曰,依啓。又啓曰,當此國勢危疑之日,領兵討賊,何等嚴急,爲將臣者,受命之後,惟當卽日就途,而昨日朴纘新,經宿都中,今朝始爲發行云。雖因累次陳稟,自致日暮,而紀律所關,不可無警責之道。請朴纘新,從重推考。上曰,依啓。又啓曰,鞫囚拿來,至爲嚴急,今番奉命假都事,多有失捕空還者,事極可駭。此昨日聖上所,以有決棍之罰,而今日假都事之還來者,亦多失捕,論其罪狀,宜無異同。請今日空還都事,與昨日決棍都事,一體勘斷。上曰,依啓。吳命恒曰,嶺南實有可憂者,而朴文秀,以御史出入,備諳物情,以文秀陞差監司,以爲鎭撫之地,何如?文秀曰,臣素知監司黃璿之爲人,且以御史,亦多同處,論事之時,識見明透,足當大事,鎭撫之責,不患不成,監司旣如此,則臣何敢當?兵判之言,臣實未曉矣。上曰,兵判之言,不無意見,此亦好矣。上,下水原府使賊情狀啓曰,賊報的實,而巡討使一行,未及入到鎭上,且老將難於振發,恐有誤事之慮,此後何以處之?寅明曰,不必過自驚疑,伏乞堅持聖心,勿爲輕動,以思鎭安勦討之策焉。趾彬曰,近日人心騷擾,無可言,而自上,若復有驚動,則群下何以鎭安乎?使漢城判尹,城內外各別慰諭,至於勦討之策,從容講究爲好矣。宗城曰,小醜旣已竊發,聞成歡驛馬,盡爲偸去,而所謂察訪,至於披髮逃走,事極駭然。察訪則爲先拿問處之,而俄者一狀啓入來,而君臣上下,驚遑擾攘。古語曰,靜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擧措如此,而將何可爲?臣實慨然。上曰,成歡察訪則爲先拿問,而賊勢如此,而勦滅之道,訖無定算,事機若一差誤,則當至何境?予非有動而然矣。命恒曰,古語曰,主辱臣死,臣雖無才智,忠憤自激,老將之難於奮作,誠如聖敎。若坐失事機,則國事非矣。臣請往見賊勢,而戮力勦討焉。東弼曰,卽今獄囚,訊問方急,判義禁不可出送矣。臣曾經水原府使,詳知事情,臣請自往矣。光佐曰,命恒爲一國主兵之臣,見小醜而出送一國主兵之臣,則非但國內空虛,亦爲示弱之一端,渠雖慷慨請行,而恐難許之矣。上曰,予意欲送兵判,破掃此賊,而東弼請自當,東弼,能行兵判之事耶?泰億曰,東弼當事,極有精神,足當一面矣。寅明曰,徐命均,忠實英敏,緩急可用,而本兵之長,則不可出送矣。上曰,大諫,亦可行兵判之事乎?寅明曰,人之才能,當事乃著,臣雖無才,當死生以之矣。上謂朴文秀曰,兵判請往,何如?文秀曰,兵判爲人,牢確慷慨,可以成功,專委討撫之責,實爲得人矣。上曰,聞重器之言,老將可謂愼密,而恐有退托之意。兵判則慷慨自當,必能聞命,卽馳出矣。文秀曰,重器近於老昏,而決非負國之人矣。上曰,予亦知其爲人,而無衣無馬之言,近於老昏矣。文秀曰,臣則速赴嶺南,與監司,相議鎭撫之策則似好,速賜處分,何如?命恒曰,臣若出征,則從事官,以朴文秀帶去,平亂後,仍向嶺南,行其御史之責,似好矣。上曰,兵判若往,則予於畿、湖,無憂矣。文秀則以從事帶去,可也。兵判旣許出征,則以四路都巡撫使,定號以送,何如?光佐曰,似好矣。巡討使,仍爲減號,一聽都巡撫節制之意,分付,何如?上曰,然矣。兵判當出,以領相,兼兵曹判書,何如?光佐免冠辭曰,此則故相臣金錫胄之所行也。臣不及古人,則何敢冒受兼兵判名號?雖死不敢當矣。上曰,吏判下去,扶着領相紗帽,可也。光佐猶不肯加帽。上曰,大臣,當此國勢危疑之時,作此沓沓之擧耶?卿若免罰,而終不奉行,則予不欲視事矣。光佐卽起伏加冠曰,聖上若曲諒臣心,不賜名號而使之兼察,則當奉行矣。淳曰,兵判往還間,姑以兼察爲敎,似好矣。泰億曰,卽今忠州,爲賊路要衝,而原州牧使李衡佐,曾經忠牧,備諳本州物情,且其才諝,尤宜收用於此時,移差忠牧則爲好。或陞資爲贊劃使之任,則尤好矣。寅明曰,關東亦爲緊重,擢爲本道方伯,委以關東一道,似好矣。淳曰,此人,皆以有將略許之,何所不可?上曰,大諫之言爲好,擢拜其道方伯,政好矣。上曰,大計已定,諸臣毋容紛擾。此後朝儀若不嚴,則重宰以下從重論罪之意,分付,可也。榻前下敎上曰,推鞫姑罷。明日殿坐時刻,以辰正三刻書入。大臣、三司、兵判,上于宣政殿閤門外。上曰,領相,方帶景廟實錄摠裁官,而領相則機務叢沓,難以兼察。左相移授,兵判,旣已出征,判義禁之代,問于大臣,差出,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畿、湖之間,盜賊熾盛,而忠淸兵使,無一番啓聞,別爲偵探戒嚴之意,下諭,何如?上曰,尙無啓聞之事,可怪。下諭,依爲之。諭忠淸兵使曰,畿、湖之間,奸黨聚會,作梗道路,已至多日,而忠淸兵使終無一番啓聞之擧,殊極駭異。發遣宣傳官,持標信往問緣由,且令忠淸兵使,就近處要路,及嶺南相通處,十分善爲偵探,以備非常,隨所聞續續啓聞,仍且用心防守,毋或疎忽,可也,有旨。榻前下敎,押制勝上還宮,諸臣退出。事關鞫囚者,載《鞫廳日記》

○同日四更,上御宣政殿。大臣、備局堂上、兩司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行吏曹判書李台佐,行兵曹判書吳命恒,大司諫宋寅明,執義金始炯,校理朴文秀,行都承旨尹淳,假注書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光佐、泰億等曰,玉體勞動,夜已三更,恐有損傷,憂慮無已。上曰,大計已定,身姑無傷。承旨進來,書出都巡撫諭旨,可也。仍口呼曰,今玆所謂賊徒,不過小醜,而昇平日久之後,善惑訛言,人心靡安,鎭安之道,躬自勵焉。然此等不逞妖惡之徒,不可不亟討勦滅。第水原,畿輔重鎭,亦豈忽哉?以摠戎使金重器,只帶本將名,統領三鎭軍,以水原府使宋眞明爲副將,留鎭本府,而以兵曹判書吳命恒,仍兼禁營,爲四路都巡撫使,巡討中軍朴纘新,仍爲都巡撫中軍,以副校理嶺南別遣御使朴文秀,兼都巡撫從事官,仍卽下往,討平小醜,安撫黎民事,有旨。泰億曰,領相,以兼兵判三字,爲力辭之端,其意甚美,何不成人之美哉?待兵判回還間,姑爲兼察之意,下敎,何如?上曰,以領相兼領兵曹事,書出榻前下敎,可也。光佐曰,不書臣姓名,臣何敢當?上曰,予親呼而書,勿辭也。上曰,俄者江原監司陞擢事,未及書出判付矣。前監司趙錫命,遞付戶曹參議,以原州牧使李衡佐,擢拜江原監司,可也。榻前下敎泰億曰,衡佐,體雖小,而才極多,關東伯,可謂得人矣。上曰,衡佐,予未嘗見之,是翰林李宗伯之父乎?泰億曰,然矣。文秀曰,臣於嶺南事,未成頭緖,而卽今年凶,賑穀爲急,若得廟堂區處,則臣有分排賑救之道矣。光佐曰,儲置米劃給爲難,以牟穀許給,似好矣。上曰,相議覓給也。泰億曰,判義禁,問于大臣,差出事,命下,而禮曹判書,年紀已多,陞正二品又最久,若欲循次,則金始煥亦當次矣。上曰,非徒循次,方當擇人之時矣。泰億曰,判金吾,則自上,亦或特擢矣。上曰,判義禁今姑改差,以禮曹判書李㙫除授。榻前下敎文秀曰,旣以嶺南事委臣,而若不爲區劃,又此從軍,則功虧一簣矣。再明曉發行,可及於都巡撫之行,姑留,商議嶺南事以往,何如?上曰,諫長之意,何如?寅明曰,同行爲可矣。上曰,軍律極嚴,發行之初,不可落後矣。光佐曰,都巡撫之討賊,似不有籍於文秀,殿下,旣以嶺南七十州,委於文秀,則宜聽其言而從之矣。上曰,備局,變通指劃而送之爲可矣。巡討使,旣已減號,從事官趙顯命,卽爲還來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吳命恒,異於武臣,無所騎,以司僕邊馬一匹,擇給,何如?上曰,分付司僕,以邊馬擇送,可也。命恒曰,前以藥房賞典,得蒙賜馬,而馬病難騎,方以爲憂矣。又以邊馬賜之,足以效力於驅馳矣。上曰,當此之時,送老將出鎭,而事多疎虞,心不釋憂矣。今送卿出,自此予心頗寬。昇平日久,不知有兵,猝有小醜,擧國震撓,今日付卿之意不輕,各別惕念奉行,而軍餉接濟,亦以便宜從事。仍賜劍曰,此如宋祖授劍之意,一般巡撫中軍以下,以此從事,可也。命恒曰,小臣無才無識,但有一段爲國之心,赴湯蹈火,而猶不敢辭,今日之事,忠憤自激,不自量力,妄請重任,而殿下特察愚忠,使得效力,惶感何言?旣以四路委臣,監司以下罷黜之罰,自有不得已自斷之事,此則何以爲之乎?上曰,卿之心,猶與予異,軍律極嚴,平時則不可自斷,而今日賜劍之意,欲以監兵使以下專制之意,付卿者也。卿其體念焉。泰億曰,命恒奮激,必成功,自此可紓南顧之憂矣。命恒曰,臣請得訓局砲殺手二百名,又欲領禁衛軍八十名以去,此亦取稟擧行。而至於大旗幟等物,亦宜持去,故敢達矣。上曰,然則以京江把守禁衛軍八十名帶去,其代,以御營廳充補,而旗幟等軍中所入,自軍門,分排覓送,可也。榻前下敎都巡撫使下去時,一品奉使印一顆,亦爲給送,可也。命恒曰,朴文秀無馬,且有從事官印信,旗幟可以施令矣。泰億曰,以司僕邊馬給送,似好矣。上曰,依爲之。都巡撫從事官朴文秀,巡視旗、令旗、棍杖各一雙,軍牢一雙,陪行將校一雙,竝自禁衛營定送,奉使印一顆給送。榻前下敎台佐曰,小醜撲滅,何勞聖慮?昇平日久之後,必有亂變。古語曰,殷憂啓聖,多難興邦,昨年冬,臣聞前參議李德壽之言,則以爲,歲末春初,似有大獄,過此後則太平可期云云,故心常憂之矣。今番變亂,適符其言,臣則以此小醜,爲不足憂矣。殿下若於此時,以剛大爲心,勿爲驚動,以爲誅鋤亂賊,轉危爲安之基,則此老臣區區之望矣。光佐曰,豈可以其言之適符,而恃以不憂乎?赤子弄兵於潢池,誑惑愚民,以至此境,一邊勦滅,一邊安集爲好矣。命恒曰,今當離陛之時,猶有耿耿之心,敢此仰達。卽今國勢之危急,都係財窮,殿下以大布大帛爲心,一如潛邸時儉約,推以及之於百姓,則爲治不越乎此矣。上曰,其言最好,各別體念。命恒曰,連見獄案,情節妖惡,實欲殄滅之無遺,而第求生於必死之中,常存欽恤之念,前頭蔓延之慮,各別留意。上曰,予當各別留意。命恒曰,西閫拿來罪人,常時則渠自處以高等,居官有淸白之稱。臣爲嶺南伯,量田時,以中軍,使之檢察,則其所處事,極詳察。今若一毫依稀髣髴於凶逆之情節,則殺之無惜,而若鞫問無實,則如此之時,足可任事。下送臣之陣中,何如?上曰,渠之所犯,未知如何,而安樞緊出,何可輕議?然下送陣中之言,極有深意,當此時,非卿,必不作此言矣。當觀其末後而處之矣。寅明曰,命恒,陳戒之言,懇至切實,而末端所陳,未免率爾矣。上,仍下弓箭、臘藥、胡椒于命恒曰,卿之營中,必有甲胄,而予亦當追後下送,着於戰陣,可也。仍賜酒饌于吳命恒、朴文秀,命恒擧觴起伏曰,臣素無酒量,而此杯不敢不嘗,退而與帶去將校,共醉君賜矣。泰億曰,古有投醪飮河者,而一軍皆喜,分飮,似好矣。命恒曰,變亂之後,連日勞動,玉體千萬保重。凡事無動然後,可以有思而得者矣。伏願加意焉。上曰,然矣。諸臣退出。夜已四更,上復命還爲入侍,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都巡撫使吳命恒,大司諫宋寅明,都承旨尹淳,假注書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上曰,領相及都巡撫進來。仍命辟左右夾侍宦官,下敎曰,俄者親鞫時,思晟之名,出於賊招,而侍衛宣傳官中一人,忙急出去,心以爲怪。還宮後,卽令審察宣傳官入直之數,則其中宣傳官李思弼出去闕直。思弼之思字,乃李思周之兄弟行乎?思晟之兄弟行乎?若是其思晟之族,則可慮矣。命恒曰,問諸廳中則可知矣。上曰,以何辭而問之乎?必須無跡然後,可矣。命恒曰,然則臣出外,問於可信人,知其爲誰族而還告也。上曰,依。命恒還告曰,是思晟之從弟云矣。上曰,然則何以處之?光佐曰,宿衛入直諸處,一竝出送摘奸,以無端闕直者,下判付,竝爲拿問則似無跡矣。上曰,然則急召,屛退宦侍,以入侍史官二人,摘奸於罪人排立處所,及內三廳入直官員,可也。都承旨尹淳,呼承傳色二人,卽與記事官李宗白,假注書李裕身,奉命出去。寅明曰,判付拿問之後,卽當發啓矣。上曰,唯。上曰,卽見義禁府草記,徵夏拒逆不服云,似當設鞫,移上殿庭耶?自本府設鞫耶?泰億曰,志述、敞,皆拒逆承服,故直爲正法,此是法外矣。光佐曰,直爲正刑,不可爲規,嚴鞫取服,爲當然矣。上曰,然則自本府,依例刑推,可也。寅明曰,江上無賴輩,剽掠特甚,使把守軍兵,禁之,何如?上曰,依。諸臣退出,時已微明。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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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尹㝚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仕直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趙尙行仕直金尙翼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錫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台佐,副提調尹淳啓曰,伏未審曉來,聖體若何?連日親臨帳殿,夜分乃罷,又有引接臣僚之節,不瑕有傷損之候乎?大王大妃殿氣候,此時復若何?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復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鄭錫五啓曰,新除授判義禁李㙫,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鄭羽良,下番正字臣李宗城,俱以實錄廳郞廳,旣承傳敎,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日,是王大妃殿進宴三度外習儀,而親鞫相値,不敢依例擧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限親鞫間退行。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江原監司李衡佐,時在原州牧任所,而卽今事勢,異於他時,上來辭朝,多費日字,使之卽爲除朝辭赴任,而敎諭書,卽速成送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全州府囚禁罪人李世龍,今已拿囚,而自本府循例推問,事體未安,當有設鞫之擧,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已有命矣。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出使都事曺命宰,令該曹卽爲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成歡察訪姜柏拿來事,傳旨啓下矣。姜柏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扈衛及行陣將校員役軍兵等處,各給木綿一疋,以示聖上優恤軍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砲手二百名,雜色軍量入帶去事,旣已陳達蒙允矣。宮城扈衛替把之意,分付訓鍊都監,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來四月當立番,全羅道五哨軍兵,今月二十日間,當到成歡地,而經路不無意外之慮,自本營千摠蔡德潤,哨官洪萬雄、李鳳紀、河大猷、石鍊彩、韓命新,敎鍊官金守海,各別擇送,而行過素沙,或有與賊相値之慮,便宜接應之道,指揮以送。且念若過累日,則接濟糧餉,似難猝辦,沿路各邑,量宜策應後,牒報之意,自本營,直爲發關分付于兩道各邑,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刑曹言啓曰,因臺啓閔宗道之子,極是妖惡不吉之類,請爲先令秋曹拿囚。上曰,依啓事,命下矣。卽發刑吏推捉,則閔宗道孫子觀孝,方在黑石里,故捉來,問其宗道子息有無,則所告內,宗道長子彦良,辛巳年伏法,無子孫,仲子彦相,辛巳年病廢身死,其子源孝,今方居生於牙山葛麻吾地,末子彦光,己巳年身死,其子卽觀孝,而無兄弟獨身云。故觀孝,爲先捉囚,而源孝居在牙山地,不得捉囚,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爲先移送捕廳。

○柳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禁衛營啓辭,宮城外本營軍兵扈衛處,令訓鍊都監替把事,允下矣。以都監軍兵,卽爲替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都巡撫使,下去水原之後,凡有時急之報,若不立撥,必致稽遲,委屬可慮。自水原至京城,不過九十里,每十五里,設一撥□□□作六所,每所,另擇該邑騎兵年少有健馬者,各五人定立,而將則亦令該邑將校中伶俐解事者各二人,分置於六所,一邊檢束撥幕凡事,一邊同傳時急之報宜當,以此分付京畿監司,作速擧行,而時遣本司郞廳,立撥人馬,一一摘奸,如有虛疎不實之患,則地方官吏,各別論罪,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軍兵出征之外,其餘諸將校二十八員,及雜色軍兵一百五十二名,令兼中軍李徵瑞,率領留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申時量,忽有一兒猪,自敦化門東邊水口箭隙突入,直走禁淸橋下之際,近仗軍士等,卽爲逐捕云,事極驚駭。當此環圍嚴警之時,守門將崔玾,墻衛哨官,不能檢飭,致有此弊,守門將姑先從重推考,墻衛哨官及守門軍卒等,自本曹,從重決棍,何如?傳曰,此與常時有異,守門將及軍,令本曹決棍,哨官,令本都監決棍。

○權䌖書啓,臣敬奉聖旨,傳宣于奉朝賀崔奎瑞所住處,則以爲,日昨罷對後,病勢添劇,奄奄欲絶。當此國有逆變之日,不得進伏闕下,今於別諭之下,又未能祗承,尤增惶悶,謹當以一疏仰陳云。臣亦見其病狀,眞元澌脫,有難起動,竝此敢啓。傳曰,知道。

○鄭道殷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奉朝賀崔奎瑞處,則以爲,臣病勢奄奄,未赴召命,蹙伏竢罪,不意近侍繼臨,又傳聖旨,寬臣以調養之暇,聖恩如天,罔知所以爲報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左承旨兪命凝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病,參知趙趾彬進,左副承旨權益淳進。

○吏批啓曰,會寧府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堂上閫帥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韓範錫爲會寧府使,許鼎爲三水府使,宋琢爲富寧府使,柳鳳齡爲原州牧使,吳遂國爲成歡察訪,李濰爲禮曹佐郞,鄭宗周單付奉常主簿。禁府都事曺命宰,司饔奉事李度相換。趙世垕爲鏡城判官。兵批,以金俊爲兼內乘。安湜單付南漢城機別將,趙儼單付北漢管城將。柳萬增爲忠州營將,李聖魯、趙東漸爲宣傳官。

○兵曹口傳政事,以趙倓單付忠淸兵使,申致雲單付副司果,張鵬翼單付右邊捕盜大將。吏曹口傳政事,以李以濟爲宗簿正。

○奉朝賀崔奎瑞疏曰,伏以事變,旣有端緖,至有親鞫之擧,臣不敢留外,蒼黃入城,堇到私次,而老病垂死之身,氣息奄奄欲盡,不得前進闕外。卽者史官來傳,同爲入侍之命,臣尤不勝震惶罔措,臣於行路撼頓,筵席出入之後,元氣十分陷下,莫可收拾,只是拭巾待盡,萬無一步運動之勢。此則近侍之所目睹,而雖以理勢推之,仰惟聖明,亦必下諒矣。玆不得承命趨進,孤負恩私,死將不得瞑目,唯有瞻天涕泣而已。臣無任惶恐待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所患如此,深用慮念。卿其安心調養,竢間入來。

○領中樞府事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於再昨夕,傳聞國有急變,病伏垂死之中,不勝驚遑之忱,忍死登道,曉夜趲行,今纔來伏闕下,而有罪未勘,情地危蹙,只尺脩門,不敢徑入。伏乞聖慈,亟遞臣所帶諸任,仍治臣前後罪戾,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時如是引咎之時乎?卿其安心勿辭,宜卽入來。仍傳曰,遣史官傳諭,與之偕入。

○辰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尹㝚,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進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氣候連伏承例批,槪伏審一向安寧,實爲慶幸矣。上曰,唯。上曰,都巡撫,何時出去乎?光佐曰,抄選軍兵於禁營,未知已離去否也。上曰,招問禁營敎鍊官,可也。上曰,今日內各司摘奸時,宣傳官李思弼,無緣闕直,當此宮城環衛,宣傳官全數入直之日,公然闕直,殊極駭然,爲先拿問,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忠州營將,口傳差出,何如?上曰,宣傳官有闕之代,及忠州營將,口傳差出,而令次官開政後,兼領大臣,書送望單,差出,可也。榻前下敎上曰,國家多事之時,尤不可擇人,勿拘色目,限才是用,可也。榻前下敎宋寅明曰,李衡詳、趙德隣,俱有才望,爲嶺南巨擘,勿拘資級,收用,何如?上曰,問于大臣。柳綎啓曰,禁營敎鍊官還告曰,都巡撫使,已出去云矣。上曰,唯。李㙫曰,別試講經,當自明日爲始,而親鞫相値,變通差退,何如?上曰,日字差退,可也。進宴習儀,又爲相値,進宴定日,則當稟慈旨,而習儀則限親鞫間姑停,可也。竝出榻前下敎光佐曰,成歡察訪,以武弁極擇差出,當刻內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朴師洙、尹容,請對入侍。上曰,何以請對耶?師洙、容曰,逆變罔極。防守之策,略有所懷,故欲仰達矣。上曰,進來,低聲陳達,可也。師洙曰,臣等,連日來待闕中,而朝家施措,甚多虛疎。廣州、龍仁間路要害處,令親信將領,率兵駐扎,以防其來爲急,賊之分兵入寇之時,豈必由大道而來乎?容曰,今玆小醜,若得一擧勦滅則爲大幸,而若或遲久,則軍餉無以繼給,如海運之穀,有非人力,可以及時輸上,而水上所儲糧餉,則各其邑,督令輸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師洙曰,水原府使宋眞明,以白面書生,猝當軍興,難以應機制敵,楊州牧使李徵休,不善治民,此亦改差,以武臣擇差,防守要害爲好矣。廣州亦是保障之地,宜有一體變通之道矣。上曰,見大臣問議以來,可也。執義金始炯啓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大司諫宋寅明啓曰,當國勢危疑,人心波蕩之日,位高朝臣,義同休戚,宜不敢爲出避之計,而卽聞知事姜鋧,前監司趙尙絅,都城戒嚴之初,渾舍下鄕云,其在分義,豈容若是?請知事姜鋧,前監司趙尙絅,姑先罷職。上曰,依啓。又啓曰,當此國勢危疑之日,禁中入直,何等嚴重,而昨日入直宣傳官一人,無端闕直,關係紀律,不可不各別嚴斷。請昨日闕直宣傳官,亟命依軍律,直爲梟示。上曰,不允。上曰,兩局大將,有稟定事耶?文命曰,卽今獄情,雖未詳知,大體則不可以仁慈爲主,必須嚴急究治,然後方可爲鎭服之道,城內外譏捕之類,或有形迹之可疑者,或有形迹之已彰者,不下一杖,已有取服者,究問之際,雖非直款,亦有疑端層出者,當此危疑之際,如此之類,自陣中直爲正法,俱無妨矣。上曰,然矣。森曰,卽今所恃者軍情,莫不有一死之心矣。昨承傳敎,以酒肴分給諸將校軍卒,則每名,酒爲半鍾子,而聞其私語,則皆曰此酒半勺,何如是醉飽云云,以此大可見軍情矣。卽今軍餉方急,而海運貢稅船,觀望不爲前進云,事極痛駭。令各其邑督令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森曰,都監馬兵三哨出征,而馬草甚艱,輿人空石,隨宜劃給,糧餉廳有馬太可給者,竝量入出給,何如?上曰,依爲之。森曰,閭閻劫掠,極可慮。日昏後,卽爲出送巡羅,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臣親承聖敎,罪人徵夏處刑推後,卽捧結案侤音,則罪人復申前說,比前尤甚,無倫不道之說,百倍初疏,其招辭,自上取覽後,當待處分矣。上曰,持來則上之。東弼曰,當正書以入矣。東弼曰,臣於去夜,旣承趁早朝,曉諭都民之命,而以金吾事稟定爲急,發牌京兆郞部官,分部出送,使之先爲曉諭,臣亦駐車鍾街,傳諭聖敎,宣布德意,則千百爲群,莫不仰手攢祝,頗有鎭定之望,而民間情願,多有擁車呼訴者,故敢此陳達矣。貢物若而等旣已分給,故昨今市直稍勝,但當朔應下之價,首堂上未及成貼之故,多未上下,擧皆悶急云。首堂吳命恒,旣出外,不可膠守常規,卽令次堂上擧行,而如尙方貢物,今朔應下之價,亦不上下云。如此等事,卽令次堂擧行,加用之價,亦爲磨鍊分給之意,分付戶曹,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鞫廳設後,各自進排之物,多有不給價而濫取用者,如蔬菜廛女人輩,擁車呼冤,價本從實直上下,中間索賂之弊,亦爲嚴飭各該司與義禁府,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當此時諸司推捉之弊,至爲煩多,如稅馬契人,不爲立馬,奉常寺貢物人作脯未收之類,紛紜推捉囚繫多端,如許等事,徵治安徐,輕囚放送之意,亦爲分付該司與秋曹,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親鞫日,各司雖不開坐,堂郞,闕內待令外,往來本司,看檢諸務,郞廳則全數仕進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東弼曰,今此小醜,不過若而强盜,出沒畿甸,恣行抄掠之事,雖以罪人拿來都事,歷路所傳之言,見之,稷山、成歡等地,官隷民屬,聞風驚散,一邑空虛多日,而倉庾官舍,無一侵犯,摠戎使大陣及都巡撫使次第下去,蕞爾徒黨,不日當速天誅,固無可慮,而卽今最可憂者,京外士民,不知此曲折,轉相騷擾,鎭定無期,安集散民,不失耕農,爲第一急務。外方處處劫掠之徒,若有捉來探告者,則別樣施賞,初雖知情,亦許宥赦之意,明日知委於諸道,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都城內外無賴輩,假托騷屑,侵掠閭巷者,亦令捕廳,各別禁斷,其中情犯絶痛之類,直爲梟示於陣上之意,分付該廳,而亦爲知委五部,俾令小民無犯,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江倉官員,全數守直,亦令捕廳將校,時時巡檢,詗察非常,何如?上曰,江倉防守,不可疎忽,詗察非常,政宜矣。以此分付,可也。竝出擧條,江倉官員以下,勿出朝報領府事洪致中入侍。上曰,洪領府事進來。昨秋處分不無混同,予知其過,而卿因此不爲上來,見今不無歉然之心矣。致中曰,臣前後罪犯至重,而聖恩天大,不賜勘處,使得優遊鄕里,安閑自在,惶感之心,何時暫已?國家不幸,變亂叵測,如臣不似,致位三事,不能調劑鎭服,使人心世道至此,此尤臣罪。身在鄕曲,道路僻左,十六日夕,始聞此奇,罔夜上來,今始入侍,惶悚尤甚矣。上曰,曾前,予雖不知卿之心,如此之時,勿復下去,與時任,同議國事,以濟時艱,可也。致中曰,臣雖不知賊勢之何如,而聞兩班士族,多入其黨,此與山澤嘯聚,有異,而此是烏合,非常時組練之卒,渠豈有根本之固密?雖以畿伯狀啓見之,決非形勢之鴟張,而官軍已爲調發,廣布譏探,盜不足平,而官軍若或前頭,一失事機,則人心必爲瓦解,將兵之臣,亦當慮此,勿爲過自驚憂焉。臣在驪州,驪於利川、竹山,爲接界,其道里遠近,雖未詳知,或因道聽塗說而聞之,則有許多云云之說,驪、利之間,私相搔擾,而至於竹山,則全不忌諱,傳播騷屑,臣聞之,極爲怪駭矣。畢竟有此變,人心世道,無可言者,賊黨之聚會山峽,其勢必然,而驪、利,野少峽多,素稱有明火賊窟穴云。此輩乘時和應,則其憂極大,驪州、利川兩守,則以武將極擇差送,以防盜賊依歸之路,何如?聞卽今則利川士民,多有投入者,此甚可慮矣。上曰,驪州一境則晏然乎?致中曰,驪州一境,皆非目覩,則何以的知,而告變未入之前,兩班士族,或移徙而去者,間間有之,常人則不爲移動矣。嶺南,自忠州,抵驪州爲直路,擇人而處,可無患矣。上曰,領相進來,原任大臣,以驪、利爲憂,何如?光佐曰,俄欲陳達而未及矣。卽今賊情難測,人心難定,驪、利雖不如竹山之搔擾,賊若失勢,則必爲隱匿於東峽,當其時,沮遏歸路爲好,卽今賊中事狀,悉爲探知後,武將中擇送爲好矣。俄因朴師洙所達,有楊廣、水原變通事,問議之敎,而廣州設立以後,無武臣差送之規,壬辰戰功,文宰名士居多,而武將則不過李舜臣等數人,不可輕易變通,而楊牧則旣知不治之狀,變通亦無妨矣。上入幕次,召領議政李光佐,以賊臣泰徵拿來事,下密諭,復還御帳殿。綎曰,原任大臣入來,亦爲省記留闕乎?上曰,原任大臣,亦依時任大臣例,別省記留闕之意,往諭焉。綎曰,宣傳官武兼及左右通禮,尙瑞院官員,竝爲別省記外入直,故自今日,更爲別省記之意,敢啓。上曰,知道。淳曰,諸道旣送諭旨,兩道別遣御使處,亦爲書送,以察賊情,何如?上曰,依。全羅道別遣御使李匡德,湖西別遣御使李道謙,今者陽城、振威之間,有奸徒百餘名聚會之際,變書屢上,多所逮捕,未就捕者,方發遣將領,以爲掩討勦滅之計,而奸徒亦已太半駭散,無足可慮,而因此道路流播之言,致有閭里騷擾之患,則其爲可憂,有倍於一時奸徒之竊發。到關文卽時,宣布朝家德意,俾無驚擾疑動,妨農失業之患,此爲第一急務,而稷山境,必有奸徒潛伏之所,亦爲密密伺察,邊山等,亦爲譏探,從便緝捕,曉諭歸正,俾不至於轉輾詿誤之弊,方可無日後之慮,爾與本道監、兵使,相議善處,毋負委寄之意事,有旨。光佐曰,巡討中軍朴纘新,領兵下去時,沿路各邑支供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諭果川縣監權聖徵,衿川縣令玄悌綱,振威縣令趙東彬曰,今此巡討中軍朴纘新領兵下去時,軍餉,以本縣所在還穀,着實接濟,萬一遲緩,當有軍律事,有旨。光佐曰,動兵之際,軍餉多用,故長湍、南陽軍則自其邑留陣事,已爲取稟,而卽見廣州府尹狀啓,則五千餘名聚會山城云。農時極有民弊,仍爲留屯耕作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行關於江原監司處,驪州、春川、洪川、加平間,或有賊警,多發譏捕,期於搜諿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楊州牧使處,亦以此意,作關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楊州境內,自關東出來諸路,各送伶俐將校,十分詗探,以察非常,隨便防守,而續續報知備局事,有旨。竝榻前下敎光佐曰,廣州出鎭之將,難得其人,張鵬翼出送,何如?上曰,如此之時,如此之人,若出送外鎭,則內勢益輕矣。光佐曰,廣州,守撫無人,斷自宸衷,差送,何如?上曰,予亦何以得其可合人也?光佐曰,知義禁金東弼,差送鎭撫使,何如?上曰,正合予意矣。備局吏一人,大呼於帳外曰,忠淸兵使,爲賊所殺死云矣。正當光遠推問之際,有此急報,滿庭臣僚,莫不驚遑。淳以淸州牧使朴鏜白文報狀上之。宗城進曰,朴鏜報狀,旣是白文,而事係機密,渠敢大唱,極爲可駭,爲先拿囚,宜矣。上曰,依爲之。淳曰,此是白文報狀,旣無印迹,則其虛實,有未可知。觀其署名,則似是眞的,而雖或眞有是事,亦不必驚動矣。半夜之間,行盜賊之事,則可想賊勢之猶未熾盛,此不足深慮矣。上命泰億、宗城,出往內兵曹,招問報狀持來人,可也。泰億、宗城,出問還入。宗城曰,報狀持來人,則自淸州,急急上來,足繭氣急,不得進到備局,朴鏜之女婿李澤佐家奴,替受報狀以來,臣不知其面,且考號牌矣,似非虛傳,而亦不必驚動矣。光佐曰,淸州賊報,誠可驚心,而今日上下,擧皆驚遑,坐立蒼黃,如是而做得甚事,萬事何嘗不因忙後錯了?必須堅持聖心,勿爲撓奪,勦滅之策,從容講究爲宜,而不可不急通於出征將士,俾盡應變之策矣。上曰,卿言然矣。予亦非有動而然也。所達誠好,依爲之。上,下密諭于光佐曰,如此如此。光佐又起立,密告數次,上招夾侍二宦下敎曰,兩慈殿,若聞此奇,恐致驚動,汝須往留于兩慈殿差備門外,勿令此消息入達,可也。

○諭四路都巡撫使吳命恒曰,卽接淸州牧使朴鏜十六日申時出報狀,賊以十五日夜三更,入淸州,殺死兵使李鳳祥,營將南延年,竹山、利川兩路,防守虛疎,事極可慮。卿旣專制四路,星火發畿、湖兵,擇營將武倅中可合人,潛授方略,使之把守要害處。賊或踰嶺南下,卿其星夜疾馳,急擊勦滅。當日,又接忠淸監司權詹狀啓,賊淸州人金泰三爲名者,投凶書於燕岐縣,爲本縣所捉,見方移囚於公山縣獄,卿其急急發遣將校,梟示後,啓聞事,有旨。

○諭摠戎使金重器曰,卽接淸州牧使朴鏜十六日申時出報狀,賊以十五日夜三更,入淸州,殺死兵使李鳳祥,營將南延年,事極驚心。卿其依前指揮,坐鎭本府,用心防守。竹山、利川兩路,防守虛疎,極爲可慮,卿須擇送伶俐將校,另加偵探,事有緩急,量宜從事焉事,有旨。竝出榻前下敎事關鞫囚者,載事變日記。上曰,推鞫姑罷。上還宮,諸臣退出後二更,大臣、原任備局堂上、兩司問郞,復爲請對於宣政殿。光佐等曰,連日親鞫,聖體必多勞悴,而今夜賊囚,又爲拿入,而獄情嚴急,不可不時急究覈,還御帳殿,恐不可已也。上曰,今日則氣甚憊困矣。光運曰,臣以問郞,看罪囚文案,獄情恐不可時刻淹置矣。上曰,氣甚憊困,明日更鞫,何如?寅明曰,此則殿下自量處,而臣等,以獄情之嚴急,有所請稟矣。東弼曰,獄情比前尤加,此後則不可不急急捧招矣。上曰,今日氣盡,問目,亦難書出,而諸臣之言則是矣。親鞫勿爲姑罷事,分付,姑爲少息,當還出帳殿矣。榻前下敎寅明曰,水原府使,爲臣四寸兄,有親嫌,而武臣差送,爲好矣。上曰,徐議而處之,可也。東弼曰,臣有稟定事矣。上曰,姑待帳殿出臨時也。上曰,南延年何如人也?泰億曰,延年,本以常調武弁,素無聲稱,其所踐歷,不過州縣,常時,豈知此人,有如此卓爾之節乎?自此可免河北無義士之歎矣。上曰,李鳳祥,忠武公李舜臣之孫耶?光佐曰,然矣。上曰,忠武公子孫,又死於國,誠爲可嘉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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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仕直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趙尙行仕直金尙翼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驪州牧使鄭宇柱,平山浦萬戶李秀馨。

○李秉泰,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張鵬翼,以捕盜大將,本廳申飭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今下弓矢,慶興府使朴宗榮處,給送。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

○傳于尹淳曰,知義禁金東弼出使,代卽爲口傳差出。

○尹淳啓曰,三司有稟定事,來詣閤門請對矣。傳曰,引見。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行都承旨尹淳進。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趙㝡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趙趾彬病,右承旨柳綎進。

○吏曹啓曰,昨日政,成歡察訪,以吳遂國,備擬受點矣,聞遂國,以巡撫使吳命恒軍官隨往云。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鄭錫三爲知義禁,具澈爲成歡察訪,李匡輔爲兵曹正郞,金瑞龜爲禮曹佐郞。大司諫宋寅明,大司成朴師洙,行副護軍李衡祥,今加嘉善,副應敎趙德隣,今加通政,以上加資事承傳。楊州牧使單兪拓基,右尹張鵬翼單付事下敎,全羅監司單李匡德除授事承傳,判尹單李秉常除授事承傳。以李秉泰爲承旨,黃沈爲典籍,金相玉爲同義禁。驪州牧使李行儉除授事承傳,安東府使朴師洙兼差事承傳。安東判官單柳徠。

○兵曹口傳政事,以具樹勳兼內乘。

○兪命凝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秉泰,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記事官金瑞龜書啓,臣承命馳往傳諭于判府事趙道彬處,而行到振威邑底,路次,逢大臣,傳宣聖旨,大臣祗受後,仍爲上來,朝已進伏城外矣,敢啓。傳曰,更往偕入。

○記事官金瑞龜書啓,臣敬奉偕入之命,卽往于判府事趙道彬處,則以爲今方陳疏,將承批于闕下云矣。臣先爲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注官李光國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驪州梨村領府事洪致中所住處,而未及四十里,聞大臣,已以船路上京云,故臣還到闕下,始傳聖諭,則以爲,史官,在道相違,卽到闕下,始得祗奉恩諭,在臣分義道理,何敢一刻遲淹,而纔以短疏,仰陳不敢徑進之意,玆不得直入肅命,尤增惶悚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陽城前縣監金泰壽,稷山前縣監全近思,竝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金泰壽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全近思,時在慶尙道龍宮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禁衛營言啓曰,依定奪,本營糧餉所在江倉,令留庫營將官一員,率領餘軍二十名出送,以爲典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御營廳言啓曰,依傳敎,本廳扈衛將校及員役軍兵二千三百六十二員名等處,錢文各一兩分給,以示聖上卹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內乘,以提調意啓曰,兼內乘金浚,方在德源任所,上來無期,莫重闕內入直,無替直推移之員。內乘金浚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扈衛廳所任軍官及旗手,依軍法處置之意,草記蒙允矣。卽下傳敎內,扈衛廳軍兵所爲,極涉驚駭,故昨允本都監草記,原其情則出於無知妄作,梟示之律,宜乎參酌,特爲減死,自都監從重決棍事,命下矣。當該所任軍官,從重決棍六十度,旗手則決棍三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兵曹啓辭,傳曰,此與常時有異,守門將及軍,令本曹從重決棍,哨官,令本都監決棍事,命下矣。當該假哨官金尙稷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臣親承傳敎,罪人南泰徵、閔觀孝、愼光遠、李世龍等,結縛捉來,跪于陣前,罪目,依傳旨分付後,一時梟示于陣門外,懸于旗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扈衛結陣之後,例爲作門禁雜人,而今番則尤加嚴禁,雖是應入闕內所屬,十分詳審後許入之意,約束于各其作門把摠、哨官矣。今日午後,金虎門作門假把摠李匡冕所告內,有一令旗,來到作門,傳於門卒,入送扈衛軍官,而作門把摠,知其非本軍門令旗,報知於臣,臣聞來驚駭,捉來推問,則扈衛二廳旗手林萬起所供內,本廳軍官朝食代,出去還歸闕門,而嚴禁不得入,訴于本廳,則所任軍官,使渠持送令旗,傳于門卒,使之入送,故渠持令旗,果爲來到云。食代軍官,査問該廳所任,知其的實後,臣送令旗許入,而所任軍官之妄送令旗於作門把守之卒,已爲可駭。旗手之來到作門,不稟把守軍門,欲爲入送者,尤涉驚駭。此雖與昏夜有異,其在嚴警備之道,不可不重處,當該指揮所任軍官及旗手,自都監,分輕重依軍法處置,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竢罪臣趙道彬疏曰,伏以臣,縮伏窮鄕,恭俟誅譴,側聞道路之言傳,不勝驚惶之心,不敢以情迹之哀迫,頑然退處,馳到縣境之際,史官來宣恩諭於驛店中,星夜趲行,來伏城外,而伏聞論臣者,今猶未已。雖當此憂虞之時,亦未敢直造天陛,少伸臣子之分義,臣罪至此,尤萬萬。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時過自引咎之時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入來。遣史官傳諭,與之偕入。

○五更,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李秉泰,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上入幕次,領議政李光佐,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引見,左承旨柳綎,加出假注書權䌖隨入。光佐曰,賊勢雖如此,殿下不動如泰山磐石,則社稷靈長,終必賴之。上曰,卿言然矣,予亦欲不動矣。上仍取凶書一封,拆覽後,下敎曰,每以此等凶書,直爲投火,不曾宣示矣。事旣至此,卿等亦宜一見之。入侍諸臣承見,莫不憤痛揮涕,上仍命內侍燒火。光佐曰,賊勢如是鴟張,動兵一節,不可遲緩。開城府別騎衛參百名,出付中軍,趁二十一日朝前,領赴京城,無違軍法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江倉米太,輸入京倉,似無虛疎之患,令都監卜馬,卽速輸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長湍軍兵,仍爲聚會留陣之意,分付矣。更令防禦使領率軍兵,急速赴京,而當初不爲罷陣,尙在高陽,則仍爲領率上來,結陣於銅雀津沙場,勿爲犯昏,致使驚擾民間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宋寅明、朴師洙,特爲陞資,差籌司堂上之任,尹容,差備局副提調,同議國事,師洙則仍差嶺南安撫使,卽爲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全羅監司鄭思孝改差,本道御使李匡德,陞拜本道監司,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權𢢜爲湖西按撫使,使之曉諭百姓,勿令渙散,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榻前下敎上曰,扈衛廳軍官所爲,極涉驚駭。故昨允本都監草記,然原其情,則出於無知妄作,梟示之律,則宜乎參酌,特爲減死,使都監,從重決棍事,分付。榻前下敎光佐曰,春川防禦使,領率步軍七哨,馬兵一哨,星夜馳赴京城,來屯東大門外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少頃,上還御帳殿。上曰,大臣、都承旨進來。宣傳官李義翼所持來者,有何意也?光佐曰,似是忠淸兵使喪元之報,而城門已閉,勢難開門,何以招問曲折乎?淳曰,引繩踰城則恐好矣。上曰,急急傳令,持標信分付。金東弼曰,臣方出南漢,必受節制,可以應機,或出陣要路,或坐守山城,指一分付,然後可以有成算矣。上曰,領相進來。使巡撫使,守山城耶?使出陣要路耶?府尹則守城,巡撫則出陣,何如?光佐曰,府尹守城,巡撫出陣,爲好矣。上曰,然則依此擧行。領府事洪致中曰,南漢一城中,爲二將,號令多門,不可爲之。姑遞守禦使,以東弼代之,似好矣。上曰,領相之意,何如?淳曰,守禦使在京,實則無軍之將,力綿勢遙,難以控制。軍兵在山城,將帥在京,不相應接,易帥出陣,似好矣。光佐曰,是則不然矣。東弼曰,臣巡撫之任,不輕而重,中軍則以具聖任啓下,軍官則以兼軍門,參酌移差,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從事官則以趙顯命,中路移差以去,何如?上曰,趙顯命旣已召還,李壽益可以從事矣。東弼曰,顯命必欲帶去,竣事回還,亦且不遠矣。光佐曰,顯命則不可出外矣。東弼曰,京中馬兵若干哨帶去,何如?上曰,京師單弱,不可許矣。上曰,昨日備邊司書吏,無心有心,雖未可知,其爲驚動,則甚矣。梟示,何如?光佐曰,梟示則過矣。致中曰,此非故犯,梟示過矣。上曰,付諸扈衛廳別將,決棍,可也。東弼曰,印信密符,若不持去,則何以發符施令耶?此則何以爲之乎?光佐曰,此則當給送之矣。上曰,巡撫使,必聽命於都巡撫,而旣同是巡撫,則亦似有妨,別定名號,以東道巡撫,定號則似好,以南漢巡撫使,兼東道經略使,何如?東弼曰,臣則當專管南漢巡撫,關東經略,四路則一委命恒,何如?上曰,然則好矣。東弼曰,軍官,欲以李漢弼帶去矣。旣聞淸州賊變,則渠必有報復之心,使之激勵忠義以用之,何如?致中曰,旣畀重任,若不得才武,則何以做事?如備邊郞之類,不宜慳惜矣。光佐曰,備邊郞宣傳官,自此亦多事,決難遠送。軍官,當自此,擇送某人矣。森曰,兵使被害,賊勢尤熾,臣受國重任,必欲與賊決死生矣。文命曰,臣於平時,雖冒沒將任,而此時此任,恐難承當,而臨戰易帥,亦不無群情致疑之慮,而顧今賊勢,必知官軍已發,必從間路作行,間路要害處,急送軍兵防守,京畿御營軍,亦宜急急徵還,而不可以傳令徵召,依前宣傳官持標信,京畿監司處下諭,何如?上曰,依爲之。諭畿伯李廷濟曰,道內各邑御營軍,依本廳都目,星火知委,一齊調發上來事,有旨。榻前下敎文命曰,聞朴師洙之言,淸州人朴敏雄,素有人望,且多慷慨,當如此賊亂,其人,必已倡義起兵,而自朝家,別施擢用之典則尤好云。以此人,爲淸州虞侯兼倡義使,鼓動義氣,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文命曰,西閫消息,未得詳聞,憂慮無已。上曰,卽見平安監司狀啓,聞已巡歷云,事有難處者矣。森曰,聞捕盜軍官之言,將官李滌之兒,出於賊招云,又聞滌,於肅廟廟gg朝g國恤前,貿來蔽陽笠於南中,以爲取利之資,其心所在,誠極痛駭,滌則將官汰去矣。上曰,知道。森曰,巡討使出去時,李遂良爲馬兵別將送之矣。遂良終有可疑處,下諭召還,何如?上曰,好矣。諭都巡撫使吳命恒曰,訓局兵馬三哨,給付都巡撫中軍以送之意定奪,而今聞竝與別將而定送云。巡撫中軍,旣與別將同列,則軍中事體,不無拘礙之端,亦有令出多門之慮,馬兵別將則還爲上送事,有旨。榻前下敎寅明曰,趙趾彬欲往兩西,趙尙絅欲往北道,朴師洙欲往嶺南,其自願如此,送之,何如?益淳曰,備局諸堂,皆欲入侍,而金始煥、徐命均,方來待矣。上曰,竝令入侍。宋寅明曰,柳徠、安鍊石,極有才局,而此輩,有世故身累,必欲洗濯,當此時別爲收用,何如?吳光運、洪景輔,自中之名流,而亦言其人之可用云矣。命均、始煥入侍。上曰,卿等,有稟定事耶?始煥等曰,殿下默運睿智,辦斷大事,則必須先定睿志,不少撓動而後方可,而臣等在外,伏聞過勞聖慮,施措倉皇,此非臣等之所望矣。臣等自此頻爲請對,仰贊萬一,而勿爲過自憂勞,以思鎭安之道焉。上曰,其言,好矣。戶曹判書權以鎭曰,江倉穀,今方輸入,而今日又頒祿相値,頒祿後運入乎?上曰,依爲之。糧餉專仗,戶判盡心爲之。以鎭曰,此何等時,而才少任重,以竭力盡瘁,當自期矣。淳曰,卽見忠淸監司狀啓,兵使發兵符,盡爲盜所奪,恐有擅發官兵之慮,急速下諭於監司,各邑發兵時,以監營兵符,照驗發兵之意,使之分付各邑,何如?上曰,依爲之。諭忠淸監司徐命淵曰,本道兵使發兵符,旣經賊患,至於散失,卿其搜問,期於收聚,而若多見失,則急急秘關知委於各營將及各邑守令,待朝家改造兵符下送後,兵營發兵,始爲聽施事,有旨。榻前下敎綎曰,長湍府使兵符,右一隻,授前府使李彦馨,左一隻,又送於新府使李汝迪。只餘左一隻,事體固不敢出送,而發兵時急,不得已付送之意,敢啓。上曰,知道。光佐曰,長湍軍兵,留屯於高陽云,今日當進來城外,都民必致驚擾,先使漢城府,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記事官李宗白曰,臣之至親,陷於罔測之科,臣之情勢,不可一刻廁跡於簪筆之列。願蒙體下之仁,亟賜鐫遞矣。李宗城曰,宗白卽臣之從弟,繼知其隱痛之心,而處分未下之前,如是煩縷,殊涉猥越,宜有責罰矣。執義金始炯啓曰,李宗白所達,雖未知其心隱痛之如何,而傳敎未下之前,敢先煩陳,事極駭然,請命罷職。上曰,依啓。安撫使朴師洙進伏曰,臣猥蒙陞擢之恩,畀之招撫之任,臣固知萬萬不堪,而當此主辱之日,不敢顧他,敢欲冒赴。從事官,以柳徠、姜奎煥啓下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師洙曰,臣兼安東府使之任,而往來奔走之際,邑務必多不理,金麟慶雖在時囚,其吏才頗優,如此之時,固當蕩滌麟慶,爲安東判官帶去,何如?鄭錫五曰,師洙之言,未免輕先。官制變通,或因大臣陳達,或因自上特敎,而師洙容易陳達,未安矣。上曰,然矣。師洙曰,臣亦知其未安,而事勢如此,故有所達矣。或議大臣變通,何如?上曰,領相之意,何如?光佐曰,安東,地大物衆,師洙巡視安撫之際,恐難兼理邑務,若以從事官中一人,摠理邑務,則似好矣。上曰,若以從事官,兼判官爲號,則似好矣。光佐曰,好矣。以柳徠,從事官兼判官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上曰,黃海兵使,使之領兵前進,何如?森曰,黃海兵營親騎衛三百名,乃精兵也。此賊,不可遲留時日,以突騎急擊之爲宜,卽今玩寇度日,若使賊勢,漸得滋盛,則彼氣益揚,吾氣益蹙後,無以遏其長驅之勢矣。致中曰,訓將之言,好矣。動兵旣已爲之,則民心驚撓,已無可言,而事勢如此,不可中止矣。上曰,此一節,卽速擧行。諭黃海監兵使曰,今者畿、湖之交,小醜竊發,至於賊殺忠淸兵使,關西兵閫,緊出賊招,日昨以交代後,奪符拿來次,發送禁府都事、宣傳官,新兵使天威之下,宜無他慮,然凡事,不可不十分備豫。兵使,就本營隨營牌等精兵,及附近軍馬,限三千餘數聚集,而精加部勒,領率遮守於銅仙嶺要害處,見其無事,就拿過去後,罷陣監營段,畿內相接初境附近處,軍馬限參千之數,星火聚待,陣于金川郡要害處,以備非常,待其就拿過去後,姑勿罷陣,卽爲狀稟,待朝令後,方爲罷遣,十分惕念,毋或致誤。監營聚軍,如或未及,金川、平山兩邑守令,自爲發軍結陣,狀稟朝令宜當事,有旨。榻前下敎森曰,卽今國儲蕩殘,軍糧不給,臣於昨日軍兵處,分給軍米,則軍心莫不感泣,而禁軍馬兵馬料不足,無以充養。殿下親兵,只此輩,而不能善養,瘦病難用,極可憂悶矣。致中曰,今若起兵向賊,則先作路於何處耶?森曰,程路多岐,姑難知賊兵之向於何路,而竹山爲大路,長湍兵馬,急速來向竹山之意,分付,如何?上曰,依爲之。諭長湍府使李汝迪曰,聞卿領軍到高陽,心以爲幸。潢池小醜,雖不足深憂,旣已賊殺帥臣,事極驚駭,不可不登時撲滅,大加震蕩。卿其領率來陣於銅雀津場,以爲偵探賊路,進向漢南之地,所屬六邑軍兵,一體調發,使各邑守令,隨後領來,合陣一處,卽爲狀聞事,有旨。榻前下敎上曰,賊徵梟示於敦化門紅馬木前,而不可草草爲之,卿具甲胄,坐整軍容而梟示焉。森曰,梟示之時,例爲放砲,而放砲,則群情必且一場騷擾,伐鼓代砲,何如?上曰,依爲之。森曰,江邊把守,雖有卒而無可合之將領,吉州牧使李行儉留置,何如?上曰,雖已下直,召還,可也。森曰,永宗僉使柳萬增,有勇力,無愛惜身命之心,足爲突擊將,當日命召,如何?上曰,已下直矣。森曰,下直而去,故臣入來之路,使之姑留矣。致中曰,沿江邑一日或半日程,江邊則把守一款,待柳萬增,使之主管事,分付,似好矣。師洙曰,吳重周、柳星樞召還,則皆可當一面矣。淳曰,柳星樞在公州,吳重周在陽城矣。致中曰,兩人皆老朽,不堪於金革從事,而或有計慮可益者矣。上曰,驪州牧使,以李行儉差送,何如?光佐曰,好矣。上曰,然則差送,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沿江諸邑,以津船皆繫京城邊,另加詗察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津渡多廢,則不但都民柴米太窘,諸路出征將狀啓,亦必留滯,龍津、廣津、松坡、漢江、銅雀、露梁、孔巖、楊花渡則仍存,其餘小津,竝合于大津,渼陰、保安等私津,則盡屬于附近龍津或廣津,其他倣此。各從附近區處,每津各送別選才武一人,使與別將,眼同嚴守,而津船則盡聚於北岸,行人聚會,則詳細點閱渡送,而如或因此作弊,受賂越送,則毋論別將,別遣才武及津夫,當爲劃卽梟示事,分付于工曹。榻前下敎師洙曰,前驪牧鄭宇柱遞差乎?光佐曰,宇柱,曾經參議、承旨,遞付京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如此之時,固宜收敍,罪罷者,別爲調用矣。師洙曰,坐罷之類,多爲敍用,如罷職之大臣,亦上來,一體敍用,何如?上曰,其言固好。時勢如此,而卿等盡心國事,無論色目,庶幾昭融,此亦近古所無之事矣。致中曰,當此時,不有彼我,共濟時艱,仍爲昭融蕩平之階,則豈不好哉?上曰,然矣。致中曰,永宗僉使柳萬增,旣已仍留,則新僉使,急速變通,何如?上曰,然矣。光佐曰,南益華雖老,足堪其任,以此人,差送永宗僉使,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然則單付啓下乎?口傳差出乎?上曰,單付宜矣。榻前下敎上曰,前參判金取魯,前承旨李瑜,前大將申光夏,敍用。榻前下敎上曰,前判書李秉常敍用,漢城判尹有闕之代,卽爲除授。前承旨李秉泰敍用,承旨除授。前參議兪拓基敍用,楊州牧使有闕之代,差送,可也。榻前下敎上曰,南漢巡撫使金東弼發行時,奉使二品印信一顆,司僕邊馬十五匹,定給,可也。榻前下敎泰億曰,同義禁李翊漢,年老病甚,難以行公,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卽速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寅明曰,嶺南連値年凶,又生變亂,民將無以聊生,鳥嶺山城米,分給還上,以爲安頓之地,而軍器則若爲賊所據,必爲國害,移送安東,似好矣。致中曰,山城所置穀,輸轉往來,亦爲民弊,卽今有欲罷之議而未決矣。師洙雖下去,若無節目,則難以奉行矣。泰億曰,山城錢財器機,移送安東爲好,而其山城永廢,亦甚可惜,使之固守,爲好矣。上曰,山城則安撫使自守之外,豈使他人守之乎?師洙曰,山城則聞慶地,而非安東可守之地矣。致中曰,使師洙,往來管理,似好矣。師洙曰,臣或主管,或他人使守之,一從便宜矣。上曰,然矣。師洙曰,嶺南士夫之鄕,多故家大族,而近來四五十年錮塞,故人心咈鬱,末後不知逆順之辨,至於此境,此後振拔其幽潛,以爲奬用之地,如何?如尙州士人李㘽,頃者鄭錫三,別薦除職矣。臣曾經安東,宋寅明曾經尙州,故嶺之望士,亦多有聞名者,次第奬擢,以爲風勵之地,何如?致中曰,下去啓聞後,收用不晩,當此染賊之日,若有超出不汚者,豈非可用乎?本來士夫之鄕,久爲陸沈,故有識者,皆以爲惜矣。光佐曰,嶺南近無舊俗,人無恒性,致有如此變怪,安撫使下往曉諭,以爲一洗舊染之地,則豈不好哉?師洙曰,尙州從賊之流,一竝搜括,馳啓正法乎?致中曰,羅學川者出,而鄕中皆不識道理而然云云矣。師洙曰,安鍊石亦有才者,放釋則可以有用,故敢達。致中曰,聞嶺南御使言,則所犯狼藉,恐難蕩滌矣。楊州牧使兪拓基入侍。上曰,畿輔委寄,有意非偶,着意爲之。拓基曰,臣因前牧使洪重疇,聞軍器中火藥,無形樣云。令廟堂區劃取用,何如?致中曰,臣在時任時,聞重疇之言,火藥全無所儲云,無藥之銃,將何所用?此則可以急急區劃以給矣。鄭錫五曰,別諭傳之乎?上曰,傳之。泰億曰,曾經監司之人,別諭不合矣。上曰,然則除之。師洙曰,安鍊石必欲帶去,放送,何如?光佐曰,此則師洙之言,極非矣。鍊石,方以貪贓在囚,豈可用貪吏而治亂民乎?其所强請,事體未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彼敎鍊官,何以入來乎?益淳曰,敎鍊官以爲,以軍律梟示者,無三日懸竿之例,而今則懸於闕門外咫尺,且係供上往來之路,不淨莫甚,何以爲之云矣。上曰,然則棄之城外,可也。上曰,忠淸監司親筆狀啓,無驚動之意,賊勢別無比前尤熾之狀而然耶?上曰,宣傳官入番,何以爲之乎?光佐曰,宣傳官則全數入直矣。上曰,昨日揭榜曉諭事,令漢城府,每大壯紙一張,大書榜條,限三十四十丈書出,分給五部,坊曲街路,一一懸示,可也。榻前下敎師洙曰,軍官則以都摠都事吳泰興,御營哨官邊聖麟,率往矣。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前參判兪崇,居在淸州,素諳其地事情,特差召募使。前持平李日躋,持服在淸州,特爲起復,差從事官,使之倡義討賊則似好。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東弼曰,嶺南,終爲不可棄之地,而卽今逆節干連,人人莫不自危,自中,如前參議李衡祥,前應敎趙德隣之有才望者,特爲奬擢,畀之以召募之任,實爲激勸鎭安之道矣。泰億曰,其言好矣。上曰,依爲之。上曰,告者金重萬有大功,而其妻子兄弟,必不保於賊鋒,豈不傷惻乎?使本道監司,分付於本邑,使之顧護存問,爲可矣。光佐曰,此則速爲分付,爲好矣。上曰,宣傳官李義翼,趁速往來,且能詳探賊報,奉使不辱命,誠爲可嘉,特爲加資。榻前下敎上曰,漢城右尹朴澄改差,張鵬翼單付。榻前下敎執義金始炯所啓,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大司諫宋寅明所啓,請闕直宣傳官,依軍律。措辭見上上曰,不允。又啓曰,當此鞫獄方張,國勢危疑之日,帶臺銜而居近地者,宜有奔問之擧,而正言洪一輔所居,不過數日程,而迄未上來,其在分義,豈容若是?誠極寒心。請正言洪一輔,姑先罷職。上曰,依啓。光佐曰,金東弼,以貢物價上下,軍兵料預給事,陳達矣。分付惠廳,當朔貢物價及戶曹軍兵糧料,磨鍊分給矣。上曰,唯。光佐、泰億曰,臣等,今日當爲別省記矣。上曰,判義禁,亦爲別省記乎?李㙫曰,大臣入直,則臣何敢退出乎?㙫曰,罪人徵夏,刑推後侤音,已經睿覽,而未下批矣。本府則異於鞫廳,間三日刑推乎?此罪人異他,抑連日爲之乎?上曰,此則異於他罪人,勿用間三日刑推之例,連爲擧行,可也。榻前下敎綎曰,忠淸兵營馬牌,亦必見失,下諭於監營,使之知委各邑,何如?上曰,依爲之。李宗城曰,臣等,以實錄廳事,陳之,卽今印役,若過今明,則可以完訖,史局規例,擇日將新印卷,及《時政記》,奉安于春秋館矣。今亦依例擇日,趁速奉安乎?上曰,奉安春秋館時,摠裁官以下,皆陪從耶?周鎭曰,一件則奉安於春秋館,其餘四件則奉安於四處史庫矣。光佐曰,奉安一節,一從前例爲之好矣。上曰,然則依前例擧行。判府事趙道彬入侍。道彬曰,連日親鞫,聖體若何?上曰,無事。道彬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未有如此之凶妖。小臣歸伏窮峽,漠無聞見,雖常時無事之日,愚民輩,或有騷騷屑屑之擧,故意以謂,今番事,亦適然矣。豈意凶賊,一時恣橫至此哉?卽今變書已上,親鞫已設,君臣上下,憂遑度日,而如臣無狀,聞變最晩,奔問亦後於人,聞卽登途,間關間路入來之後,脚力憊疲,天庭拜跪之節,亦不如禮,如有不意之變,恐不得從駕。且臣之罪名,尙自如,而朝服入朝,自同平人,亦非俟罪者之事,一倍惶悚矣。上曰,今日入侍,豈是引咎之時哉?旣已入來,勉留京邸,與時任,共奬王事,是所望矣。道彬曰,臣於道中,風聞賊勢,則實有難測者,虛張聲勢,百爲千,千爲萬,恣行侵掠,卽今將兵之臣,連續出征,蕞爾小醜,固不足深憂,而內修外禦之策,不可疎忽。伏願堅定聖志,以盡萬全之計焉。上曰,其言好矣,各別體念。諭忠淸監司曰,忠淸兵營,例授傳掌二馬牌,二箇字號,則逸赤等字,一馬牌,六箇字號,則在形觀多處追等字,下直時所授去三馬牌,一箇字號,則讓字合九箇,兵使被害時,亦必見失,賊黨中,若有得見失馬牌,矯發驛馬,出沒各邑之事,則勿論某某,詳考馬牌字號,不時掩捕,卽爲梟示之意,卿其星火秘密知委於所屬各邑各驛之意,有旨。八道監、兵、水營,下諭準此。

○諭忠淸左道召募使兪崇曰,國家不幸,奸民嘯聚,至於賊殺首閫,而入據兵營,熾募之憂,不可勝言。朝家今方防守要路,以爲遮絶之計,而若不卽就勦滅,湖西一路,將致糜爛,卿以卿宰,方居本州,雖無朝令,想亦念及國事,爲之痛泣。本州以士夫之鄕,必多有同志之士,收聚奮義,自足捍蔽一方。玆以卿,爲湖西左道召募使,卿其殫心竭力,從便致討,以副丁寧付畀之意。前持平李日躋,方以憂服,亦居本邑,以金革起復之意,差下從事官,俾爲贊籌制勝之地,本鄕士子中,果有能懷才奮忠,爲國效勞者,亦即指名狀聞,以爲破例擢用事,竝加知委,有旨。

○諭慶尙監司黃璿曰,今爲安撫嶺南別遣行大司成朴師洙,以安撫使,兼差安東府使,從事官柳徠,兼差安東判官,卿其隨事商議,務盡曉諭之道,以明逆順之辨,以捍國難,其以民事擧行者,使判官牒報巡營之意,分付安撫使處,卿其知悉此意事,有旨。

○諭慶尙上下道召號使李衡祥、趙德隣曰,前參議李衡祥,休官恬退,已過三十餘年,年齡雖高,人望最重,當此艱虞之會,不可無奬用之道。應敎趙德隣,文學見識,爲嶺南望士,至今淹屈,群情所惜,竝因大臣陳達,特許加資,仍差嶺南上下道召號使,以爲收拾人心,激勸忠義之地,戮力王室,奠安南服,以副朝廷特擢委任之望事,有旨。

○諭京畿監司李廷濟曰,陽智古西面葛山村居出身金重萬,上變有大功,特授同知中樞府事,三代追贈,以示褒嘉之意。重萬家屬,訪問于竹山西三道楓井里,重萬兄重元,在安城南面道基里,弟重呂、重鳴,同居楓井里,以此意,各別存問,而賊徒之侵害,亦甚可慮,另加顧護,俾免意外之事。卿其秘密分付于當其邑事,有旨。上曰,親鞫姑罷,明日親鞫殿坐正時,以辰初初刻爲之。榻前下敎上還宮,諸臣退出。事關鞫獄者,載《事變日記》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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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仕直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趙尙行仕直金尙翼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酉時,日暈。

○柳綎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鞫間頉稟。

○權益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庭鞫相値,頉稟。傳曰,有事則無時登對,姑勿煩稟。

○尹淳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權益淳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台佐,右承旨臣柳綎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連日親臨鞫囚,至暮乃罷,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此時若何?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復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予則無事矣。

○傳于柳綎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鄭錫五曰,時任、原任大臣引見。

○尹淳啓曰,左承旨兪命凝,今日病不仕進矣。卽者親鞫事,命下,承旨不可不備員,卽爲牌招,以爲備員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咸原府院君魚有龜,前副正李漢弼,前府使南德夏,前僉使楊鳳鳴,起復事,命下矣。在前起復時,有兩司牌招言送之規,今亦依此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行都承旨尹淳進。兵批,行判書吳命恒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趙趾彬病,右副承旨權益淳進。

○兵批啓曰,世龍捕捉捕廳軍官,超授堂上實僉知事,命下矣。僉知中樞,時無窠闕,作闕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前右議政李宜顯送西,付判府事事,命下矣。判中樞二窠,他大臣及兼工曹判書沈檀,今方見帶,時無窠闕。判中樞沈檀,今姑遞降,而其代,李宜顯下批,沈檀當降付知中樞,而亦無窠闕,依例知中樞一窠,作闕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權爀爲正言,韓配休爲濟用判官,李衡齡爲典設別提,鄭錫三爲戶曹參判,金取魯爲刑曹參判,金相玉爲右尹,鄭檝爲聞慶縣監,李蘅爲禁府都事,李敏爲禁府都事。判中樞李宜顯,知中樞沈檀,副護軍金東弼、金取魯、李瑜、鄭思孝、李廷熽、李森,副司直鄭錫三單付。

○今日親鞫時殿坐時刻單子,傳于柳綎曰,以未初三刻,改書以入。

○兵曹口傳政事,兼內乘尹宅鼎、韓珩、尹就履。

○傳于鄭錫五曰,標信二部出給,兩局大將入來,右邊捕盜大將張鵬翼入來。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嶺南安撫使節目,依定奪,別單書入,令政院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王大妃殿外習儀三度,限親鞫間退行事,命下,故尙不擧行矣。今二十一日,乃是內習儀初度,而鞫廳時未停止,亦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淳,以領議政李光佐言啓曰,卽者四路都巡撫使吳命恒,路中逢見上來營吏,私付赫號書於臣,其辭說,有可觀,敢此封入。伏乞封標還降,以爲逐節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金徵慶書啓,臣承命偕來,而儒臣鄭齊斗,疾病久淹,不得應命,仍爲留待矣。今者傳臣,聞國家有事變方劇,將欲扶曳起動,以爲奔問於京城之下云。今則旣有前進之意,而惟以史官相隨,爲一難安之端,欲使臣,先爲啓稟焉。此意,詮次善啓向敎是事。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七日親鞫時,上曰,兵房承旨進來,今日諸軍門將校處,特賜酒肴,宣傳官持標信,由宣仁、金虎兩門出去。宣諭此意於訓鍊都監、御營廳、禁衛營、禁軍陣、扈衛廳諸將校,而此五軍門軍兵,亦當一體賜給米錢,其中訓鍊都監、御營廳、禁衛營則自各本營上下,禁軍陣、扈衛廳則自兵戶曹題給,可也。曾見先朝故事,則庚申年,有此例矣,依此擧行,以示軫恤將士之意事,命下矣。今此扈衛七番禁軍及標下各色軍兵等處,依禁衛營軍兵例,各給木綿一丁,以示聖上軫恤將士德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南漢中軍有闕未差之代,慶源府使朴宗榮,今姑改差,仍差南漢中軍之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軍兵等,自各其軍門,米錢題給事,命下矣。都監軍兵局出身竝五千二百四十一名,而錢則所儲乏少,故每名米一斗,木半匹式磨鍊,合米三百五十五石四斗,木五十二同二十匹二十尺,分給於各其信地,仍以朝家軫恤盛意,宣布曉諭,則軍兵等,莫不感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新除授內乘具樹勳,今方在外矣。此時闕內入直,不可不備員,內乘具樹勳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梟示罪人南泰徵、愼光遠、閔觀孝、李世龍,等收孥籍産事,命下矣。罪人等,父母妻妾子女祖孫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及居住,令漢城府分付五部,急速査出,成冊牒報後擧行,而籍沒破家瀦澤,罷守令降邑號等事,令各該曹奉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安樞上闕事,命下矣。發遣都事,拿來囚,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都事李挺天,方在拿囚中,南近明昨有拿問之命,當此親鞫之日,不可等待其結末,爲先汰去,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罪罷臣李宜顯疏曰,伏以臣,罪蟄鄕曲,聞見斷絶,晩始得聞,國有大變,至於興師動衆,京輔戒嚴,不暇他顧,來住輦下,以爲與國同存亡之計,以臣蹤跡,固不敢上章論事,而竊見事機,有萬萬懍懼者,敢此略貢一言,以俟聖裁。卽今危急之勢,迫在呼吸,備禦之策,不容少緩,而輦下親兵,陸續出征,輿衛疎虞,根本孤弱,宗社之憂,殆甚於外寇之至。伏願深留睿思,勿復輕易出動,以致後悔焉。且鎭安人心,鞏固都城之道,唯在於殿下,亦願堅定一心,毋爲浮議所動焉。祖宗三百年遺澤,入人者深,當此艱危波蕩之時,豈無一箇義士,欲爲國家效死者哉?見今出身閑散之類,必將夥然,臣意竝聚作隊,付諸扈衛廳,宿將諸臣之罷散者,亦宜使之來待,以助宿衛之勢,似不可已矣。臣蒼黃上來,聽聞輿論,莫不皆然。愚忠耿耿,不敢不盡,乞賜採擇,從長量處,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當此國有多事之時,卿何過自引咎?旣有敍命,且拜判中樞,卿須體予意,宜卽入來焉。疏中所陳,卿入來後,與他大臣,相議處之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與之偕入。

○持平姜必愼疏曰,伏以,噫嘻痛矣。國步崇極,孽逆生心,仰惟聖情驚動,俯念民志震搖,雖斬此賊萬段,不足以洩神人之憤矣,何幸赫日臨照,奸萌先露,帳殿親鞫,威斷嚴明,嘯聚之徒,次第就拿,卽又分命帥臣,撫馭三方,設有餘黨之出沒於江湖草澤之間者,掃蕩之績,唯指日可待,此無足以阽殿下宵旰之慮矣。雖然,臣愚死罪,於此竊以爲,我國家昇平百年,上下恬嬉,仍之燕安,成於閑暇之日,黨習生於無事之時,浸浸然國勢之至於此,此正殿下奮發勅勵興邦啓聖之一大機會也。昔者楚人,大惕懼亡,增修先王之政,遂成伯圖,春秋媺之,伏願殿下,其念于玆。且臣於近日鞫事,誠有所訝惑者矣。鞫事嚴秘,外廷之臣,雖未得其詳,第以朝紙上所傳者,觀之,數日之間,許多罪囚中,受刑者不過略爾人若干次而已。古語云,治獄不可太急,亦不可太緩,殿下此法,臣恐失之太緩矣。勿論脅從與渠魁,忍能爲凶賊之事者,天地間厲氣所鍾也。其頑忍抵賴於平問之下,而不肯吐實於一兩次刑訊之際者,勢所固然也。若不別般嚴治,終無以窮核其情狀,鉤得其黨與矣。況且外有儆備,內滯重囚,尤非愼重之道也。伏願殿下,益勵聖斷,毋犯古人縛虎不急之戒焉。抑臣於向日筵席,昵侍威顔,親承玉音,至曰小醜竊發,不足憂,民心渙散,甚可畏,大哉王言,可令凶徒警戢,蚩氓感泣矣。自是,雖外間嘵嚷之說,流播不已,都內群情,稍稍有奠安之望矣,不料昨日,荐發守禦之臣,有巡審南漢之命,小民疑惑,妄自揣量,辭說多端,或曰山城,關防之地也,此時點閱武備,固也,無足怪矣,或曰此先察形便,爲臨急依歸之計也。若使吾君,不恤我衆,委而去之,則赤子失哺,何以生爲?如是之際,又成一番騷屑。噫,軍機甚密,筵語極閟,殿下所以發遣守禦之臣,巡審南漢之事,臣未知聖意之何居,而民情亦大可見也。伏願殿下,亟降明旨,頒示五部,諭之以設有警急,與民共守之道,使一城居民,曉然知聖意之攸在,則此可爲鎭定人心之一大道理矣。臣又於日間,取考外倉所儲穀數,則猶不下七八萬餘石之多,而置之於江倉十里之外,平時則猶或可也,脫有急變,城鑰一下,委輸路絶,則鉅萬餘石之穀,非但吾不得以食諸,適足以飽寇腹而齎盜糧矣。伏願殿下,亟命有司,一時運畤於都城之內,以爲緩急需用之資,則公私有賴矣。仍竊伏念,國之有紀綱,猶人之有元氣也。人無元氣則死,國無紀綱則亡。近來假都事之承命逮捕者,稱以見佚,徒手復命者,不止一二,此輩如有一分嚴畏之心,何敢乃爾?其慢君命之罪,已不容誅,而其間,亦安知無叵測之情狀乎?此莫非國紀廢王綱解,人不憚法之致也。尋常棍罰,不但不足以懲其罪,抑恐凶徒聞而竊笑,益無所顧忌也。臣以爲前後空還之假都事,竝宜軍法施行,以嚴紀綱,以警人衆焉。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卽伏聞流傳之語,盜殺忠淸兵使李鳳祥云,噫嘻痛矣。狂盜猖獗,至於如此,方來之憂,誠有不可言者。臣意以爲,前後所遣之帥臣,勿令留鎭中道,亦勿令轉向他處,直趨淸州路,以爲竝力捍衛,急時勦討之地,似合機便矣。臣目擊時危,忠憤所激,輒敢論列,尤增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運糧事,已有處分,而假都事事,已爲決棍矣。上款事,不過備禦,無他意也。

○敎全羅監司李匡德書。王若曰,國家之設八方藩翰,何地非要而湖臬最要,將臣之當一面旬宣,在古固重而今時尤重。誰予共理,惟汝其諧。惟卿,端凝乃姿,精敏其性。譬如金粹玉鍊之後,能九折而不磨,雖在毫錯絲棼之時,固一覷而無礙。當時危而主張淸議,一二臣同,以年少而擔當國憂,千萬人往。觸處勇透,人或病其過剛,臨機制謀,予獨知其可用。頃畀爾巡撫河南之責,庸紓我眷顧陝西之憂。籌謨密勿於登筵,何莫非祛私恢公之策,簿書絡繹於交道,俱不越損上益下之謨。惟其有猷畢陳,所以無事不委。不幸國勢之岌嶪,以致賊變之蒼黃。當畿、湖兩道之要衝,正急綢繆之策。値丙丁數歲之飢饉,尤軫安集之方。觸目可虞之事寔繁,誰與可仗?誠心奉公之人蓋尠,予用是憂。民情熟諳,顧今日無出卿者,國事方急,當是時屬之子乎。惟簡乃心,則遵常格。玆授卿云云,卿其體予至意,恢乃遠圖。修干戈而膳甲兵,克擧詰戎之政,察危疑而鎭驚擾,須念安民之方。蓋要隨處而設施,亦宜相時而措置。興事做治之際,弛張務在得宜,發號施令之間,寬猛貴乎相濟。官通訓,任卿自斷,罪大辟,稟予以裁。於戲,此正何時?予所望卿者深切,雖不多誥,卿應知予之憂勞,毋懷獨賢之嘆,尙勉盡瘁之義。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金尙星製進。

○卯時,上御熙政堂。時任、原任兩局大將,捕盜大將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領府事洪致中,判府事趙道彬,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捕盜大將張鵬翼,都承旨尹淳,假注書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注官李龜休,記事官李周鎭,判義禁李㙫,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兩局大將,以戎服入侍爲未安,有所微稟,而此時則以戎服入侍,可也。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進曰,數日徹夜勞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等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等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光佐等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光佐等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平穩。光佐等曰,嬪宮氣候,何如?上曰,平穩。光佐曰,頃日面部腫患,劑藥進服後,更無下批,別無所加而然乎?上曰,其後卽差,故更不下敎矣。光佐曰,去夜都巡撫狀啓,入啓未下云。臣等可得見乎?上,下之曰,卿等,與兩局大將,同見,可也。南延年,以年老不合云矣,樹立能如此,平時則人固未易知矣。光佐曰,摠戎使狀啓,纔又入啓云,此亦一見乎?上,下之曰,摠戎使狀啓以爲,京兵精銳,足以蹴踏云,此似輕視賊勢而然,頗涉迂闊,京兵豈可全送乎?光佐曰,此非更待京兵也。卽指朴纘新所率爲精銳也。此狀啓意思,欲不廢兵農兩路矣。上曰,然矣。泰億曰,禁衛、御營上番軍卒,無事上來,而聞判府事趙道彬之言,則來時,逢見於振威云,可信矣。自本營,送將校,已爲迎接,必無中間違失之慮矣。光佐曰,昨有時急稟定事,而夜深不敢請對矣。昨見都巡撫私書,其中上游防守之計,極好。分付兩局,以防舟楫流下之路,分精砲各一哨,擇將校留屯於渼陰津邊,搜檢船隻上下之人,何如?上曰,依爲之。領府事洪致中曰,昨日臣有所達,柳萬增差忠州營將,領兵留屯江邊,檢察水上水下往來之路,以防賊形爲好,都巡撫之意,亦與此同矣。上曰,安城郡守狀啓見之乎?其凶謀排布,蓋已久矣。淳曰,朴師洙無密符,忠淸兵使密符,又失之,此則急急造來,以送之可矣。上曰,與大臣議之。兩司不爲入來,注書出傳入侍,可也。判義禁李㙫曰,李有翼尙未拿捕,聞六七日前,出往觀孝家,仍爲逃走云,而不知去處,故日字稽滯之意,敢達,而聞有翼,卽平壤庶尹朴亮漢婿,亮漢家,方在全州云,故亦爲密探矣。淳曰,摠戎使金重器,中軍無人,護軍尹和鼎,差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淳曰,加出注書二員,同爲入侍,書役,何如?上曰,依爲之。淳曰,盜奪兵使印,而恣行凶計,則其慮至深,新兵使無符印,而將何以施令乎?印信,則分付戶曹,卽刻鑄成,而印命以楷字,陰刻新印二字,以爲憑信防僞之地,兵營兵符,與各官兵符,急急造成,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上曰,南延年旣死於節,疾風可知勁草矣。其子德夏,若自朝家,起復加資,激勸忠義爲好,而使之抑情釋衰,有所不可矣。光佐曰,南延年則宜有褒贈,而其子,亦必有復讎之心,使之釋衰絰而從金革,則渠必樂赴矣,雖無朝令,渠亦當思此矣。致中曰,延年之不屈而死,其節可尙,其在激勸之道,宜爲褒旌,而爲人子之心,亦豈無復讎之心哉?朝家之特令起復,未爲不可矣。上曰,淸州前營將南延年,兵曹判書追贈,忠臣旌閭事,分付。榻前下敎光佐曰,南德夏,使之起復,而李漢弼,亦一體起復,號爲復讎將,使之從事,何如?上曰,依爲之。淳曰,臣昨日承命,曉諭城內,則六曹以上洞內,夜警爲尤甚,招問其着實人,則以爲有一人急走疾呼曰,盜方入城云云,此則起於六曹以上社稷洞近處云云。大抵奸細之徒,譸張如此之言,而坊民等,到處呼訴曰,米柴價踊,無以聊生,萬望救活,而卽今年凶庫虛,軍餉不給,各樣貢物主人,不給受價,漁夫貢物,以漁船之不來,爲怨,義盈庫貢物,以燈燭之未備,爲悶,而臣於下來時,歷入實錄廳,則實錄粧䌙,今幾畢役,而軍門匠人,皆歸信地,莫重史冊,淹置空廨,極爲未安。實錄及《時政記》,斯速奉安於春秋館,而奉安時儀仗及動樂一節,亦當依例擧行,斯速下敎,何如?上曰,奉安日字,令日官從近推擇,陳儀仗如例,而樂則陳而不作,可矣。榻前下敎光佐,進防守條策,一,直谷利峴沙吾介隘口,令南漢巡撫使,及廣州防禦使相議,抄出精兵埋伏,期於萬全,勿請京兵,下諭於金東弼事。一,渼陰江口,別爲防守,嚴禁乘舟流下之類,亦爲下諭于金東弼事。一,摠戎使處,以水原府使爲副將云者,辭不達意之致,依前中軍營將施行,勿亂其節制次第,而府使,是主人,凡事與之相議事。一,水原田稅餘數千石,依狀請請留施行,關係賊情處,許騎驛馬,亦依狀請施行事,竝下諭于摠戎使。一,賊之僞稱兵使,徵發軍兵者,切勿信聽,俾不至於誤爲陷賊,而奮發忠義,專意向國,如有倡義斬賊者,當重加奬擢,直授二品實職,雖已從賊者,如能還爲歸正,斬賊以獻者,別爲重賞擢用之意,急急知委於坊坊曲曲之意,星火,下諭,且作通諭文下送事,分付于忠淸監司,何如?上曰,竝依爲之。榻前下敎,押制勝光佐曰,南中常行大路,距水原爲數三十里,盜賊雖鼓噪而過,無由得聞,臣意則摠戎使,分出千餘兵,出守直路,遠設斥候,探盜賊之出沒往來而防守之,摠戎兵之留營者,繼爲聲援似好,而宋寅明,以別作一鎭,有兵力不專之患,爲言,此未知何如矣。致中曰,兵力專一,可以鼓勇,其直路,村幕一空,衆多軍卒,無住着之所,莫如留屯防營,蓄銳伺發,遠斥候以覘賊兵之往來,追躡賊後,雖以兵法論之,恐爲得計,此則寅明之言,似然矣。光佐曰,然則以遠斥候,以探賊報,續續狀聞,亦使通報於都巡撫及南漢鎭撫之意,下諭於摠戎使,爲好矣。上曰,依爲之。自振威上來之路,與本府,相距數十里之遠,而今方空虛,摠戎使及水原府使相議,各別思量,或出鎭山城,或據守要害,一從便宜施行,而擧行形止,劃卽狀聞,多設斥候,詳探賊兵之進退,東西責應,別樣嚴守,俾無失脫透送之弊,斥候所聞,亦爲連續狀聞,亦卽通報于都巡撫及南漢巡撫使事,下諭。押制勝光佐曰,西北路人心,當此時,亦當搔撓難安,宜有安撫之道。兩西則趙趾彬,自請行,北路則前判尹尹憲柱,素諳物情,以此兩人,差送按撫使,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西閫消息,尙未詳聞,其憂不細。且北漢,爲都城根本之地,而備防之策,全無所講,西路不可如是疎忽,右尹張鵬翼,差爲鎭禦大將,往鎭之而領率長湍軍,留陣於北漢近處,楊州牧使兪拓基,兼鎭禦使,領率本州軍兵,鎭于樓院,似好矣。淳曰,鎭禦大將則以城西路爲號,似好矣。楊牧則以兼東路鎭禦使爲號,爲宜矣。上曰,此不必出於朝報矣。森曰,大將名號,出於朝報,爲好矣。上曰,楊牧則以東路禦使兼楊州牧爲號,爲好耶?光佐曰,西路鎭撫大將則留鎭於昌陵酒幕近處,何如?上曰,此與京城不爲稍遠否?鵬翼曰,軍餉取用之道,便近北漢,爲得計。梁川坪,或弘濟院,此外無作陣處矣。上曰,然則西路鎭禦大將張鵬翼,陣于弘濟院,楊州牧使兼東路鎭撫使兪拓基,鎭于樓院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押制勝上曰,鎭禦大將,將出陣,則捕將不可久曠,以鄭纘述除授,可也。榻前下敎上曰,前右議政李宜顯,旣已敍用,卽爲送西,付判府事,罷散人員,一竝敍用,可也。榻前下敎道彬曰,咸原府院君,方持服在家,當此之時,使之起復入侍,使之協贊機務,,似好矣。上曰,依所達起復,時時入侍事,傳諭,可也。森曰,前僉使楊鳳鳴,有武才,而方在憂服中,使之起復從事,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榻前下敎森曰,世龍捉來捕廳將校,不可無別樣論賞之道,下詢于大臣而處之,何如?光佐曰,宜有施賞激勸之道矣。上曰,實僉知除授,銀子一百兩賜給,可也。榻前下敎執義金始炯啓曰,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宋寅明啓曰,請闕直宣傳官依軍律。措辭見上上曰,依啓。又所懷,淸州營將南延年,旣有褒贈之命,宜急先旌閭,以示表章之聖意矣。上曰,依爲之。又所懷,淸州虞候朴宗元,旣投降賊中,宜亟擧孥籍之典,以示懲勸於一世矣。上曰,依爲之。文命曰,張鵬翼受重任,而聞其有酒癖,恐誤軍機,戒飭以送之,何如?鵬翼曰,臣有唾血之病,故今不飮一杯矣。上曰,仍爲斷酒則好矣。光佐曰,鵬翼面色,爲酒所傷,今雖欲飮,自上,別爲戒飭,則渠何敢飮之乎?上曰,知予委寄之心,欲盡心國事,則必不飮之矣。訓將亦飮之乎?森曰,臣素有酒量,一飮數壺,決科之初,以宣傳官入侍,先王朝,親爲賜酒,以善飮爲敎,仍又以許身之後,不可過飮致傷爲敎,臣銘鏤至今,斷不飮酒,偏母生日,或有酒杯,則一時痛飮而已矣。上曰,捕將酒量,何如耶?鵬翼曰,臣於少時,一日過飮鍮東會一器半,而其後,則以火升之病,多不過三四杯矣。上曰,將帥則將帥矣。此是酒病所祟矣。上曰,水口門鎖鑰,遣宣傳摘奸,則果有頉云。當該部將及御營廳將校,令兵曹決棍二十度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上曰,昨因大臣陳達,逆賊已正刑者,一依本律擧行事,已爲下敎,而卽遣宣傳官視之,則只有兩首級三屍體云,而兩首一屍,則不在其處,必是取去而然矣。禁府之不卽擧行,以致任自取去,極爲未安。禁府堂上,竝從重推考。榻前下敎文命曰,東小門防守,有難便事。城外多高松,高松之外,稚松又作林藪,壅隔蔽遮,或有乘夜潛入之賊,隱伏其中,無以的見,雖欲防備,矢鉛難及,此實兵家所忌矣。使之斫伐稚松,何如?上曰,訓將之意,何如?森曰,林藪中,妨於矢石,誠如其言矣。鵬翼曰,恐有隱伏其中,乘夜踰城之慮,斫伐,似好矣。上曰,城內百姓柴道政艱,斫給爲好耶?光佐曰,若然則紛沓又有弊,此爲重難矣。文命曰,此若重難,則斫置於鼓巖近處爲好矣。上曰,然矣。森曰,卽日外方,以安撫出去之臣,皆請軍門將校帶去,而軍門將官,軍中任使,極爲苟簡。此後一切勿許,何如?上曰,一切勿許,可也。光佐曰,當此發兵之時,奉命之臣,無數出去,密符原數,極爲不足,密符十部,加造以用,何如?上曰,加造密符,限十部爲之,事定後燒火,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都巡撫摠戎使處,以有旨回諭,何如?上曰,依爲之。周鎭曰,左右史筆,他人不敢借用,而都承旨尹淳,書出榻前下敎時,借用上番兼春秋筆硯,上番之許借,極爲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下番之言,出於據職,推考,可也。淳曰,此是曲說,臣雖不似,職是太史,則何可不用史筆乎?上,笑曰,所爭皆有說矣。

○諭都巡撫曰,連見狀啓,具悉進軍形止。龍仁地搜捕之計,似爲得宜,而以四路都撫之權,欲抽一千兵於管內而不可得,則紀律,似不可謂嚴重。纔令摠戎使,卽抽精砲十哨,使許鼎,或他可合人,領赴龍仁,俾與本縣令,協同勦討,卿須急發傳令,細細指授方略,俾得奉行不迷。平澤縣監柳重謙,力單,縱不能保守,惟當告急於撫使、摠使,請其相救無已,請急分倉儲於兩陣軍兵,軍器各種,仍請仍置,事理當然,而不此之爲,脫身逃死,誠極可駭。從當別有處分,姑先嚴責,使之自效。卿之狀辭,不言某某,從某處,至某處,及方在某處,又不詳言所詗得之賊形,後則詳陳,使之瞭然如目見,宜當。蓋聞淸州賊,自居以兵使,督發境內之新選束伍,肆然發凶關於列邑,竝責其徵發云,其廣募黨與,休卒蓄銳,誠極痛惋。淸州城池,素無可恃,量其烏合,豈能堅守?宜及凶圖之未成,而圖之,須知此意,善爲之。且發文道內,力勸安接治農,且以愼勿從賊,自陷大戮之意,縷縷開曉。且雖已附賊者,果能去邪歸正,殺賊獻級,則當得二品重賞之意,明加曉諭宜當事,有旨。

○諭摠戎使金重器曰,前後狀啓,竝爲知悉。弓銃戰具,依狀辭,取用於京營,糧餉,亦勿論本府與他邑所儲各穀,一邊取用,宜當。大抵,出征已四日,聚軍亦至二三日,狀啓連至,而賊兵形止,一未能詳探報來,亦未能出一卒,以當賊鋒,方略區劃,亦無所明白指陳,泄泄沓沓,日復一日。賊留淸州,而旣日久,驅脅兵民,養成鋒銳,將何以制之?凶謀漸蓄,有所猝發,則亦將何以禦之?殊非當初保重出送之意,不但此也。都巡撫,慮賊兵之襲後,使之除出一千砲手,駐扎gg駐紥g龍仁,以爲後援,則以分兵之難,終不起送云。今此發兵,專爲討賊,若以兵少爲慮,則分送之代,以南陽兵補缺,亦甚便宜,計不出此,未曉厥故,其間復經日字,治軍休士,想已完整,亟抽精砲十哨,使千摠許鼎,或他能幹次將,領赴龍仁縣,駐扎於邑內,廣加譏詗,賊黨所在處,隨其多少,或發砲手二三百,或五六百,隨處勦捕,使之蕩滅,而亦發傳令於龍仁縣令,領本邑兵,協守相助,饋餉之道,亦令本官料理責應。兼且安撫村民,俾得治農,誠合事宜。至於十哨派送之代,以南陽兵充補,南陽兵,又當有餘數,此則當爲幾許,遣一褊將,領率入來江外,以聽分付,而擧行形止劃卽馳啓事,有旨。榻前下敎上曰,今日親鞫事,分付。榻前下敎諸臣退出。

○未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李秉泰,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注官李龜休,記事官李周鎭。諸臣進服訖,領府事洪致中曰,更思之,內勢單弱,鎭禦大將之出領長湍兵,似非良計矣。上曰,何如?領議政李光佐曰,其言然矣。摠戎中軍尹和鼎進伏曰,摠戎使,卽臣之外三寸,叔姪一軍門,實有所嫌矣。大司諫宋寅明曰,軍中,何敢言私嫌?極爲猥越矣。和鼎曰,所達猥越,極爲惶悚,而臣無所騎,路中顚沛,誠爲可慮矣。執義金始炯曰,和鼎所達,未免鄕音,將帥奉命出戰,何敢言有馬無馬哉?出征之人,雖不可重勘,自上推考警責,何如?上曰,推考。水原一方,付之摠戎使,而亞將所任不輕,着意爲之。判義禁李㙫曰,泰徵,獺馬三匹中一匹,給送爲好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當此危疑之時,內外出入之類,兵曹一倂嚴禁,下吏執法,臣實美之,而政院告喧使令,以其堂上使喚,出入之不便,告于政院,而本院堂上,至爲推論當該結束色吏正妻云,事甚未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事甚駭然,當該承旨罷職。左副承旨權益淳曰,昨日詣閤外時,下吏來告,兵曹捉去告喧使令,故諸議皆以爲,告喧使令,擧行本院凡事,兵曹禁雜雖嚴,捉出告喧使令,事體未安。故欲爲囚禁該吏,使之捉來,則兵郞不爲出給,臣以爲此擧尤可駭,不可不囚治云,而臣則因陪從而出,其後囚其正妻,未知何員之所爲,而囚治之議,臣實主之。本院時急擧行之事,輒因兵曹、訓局作門下吏,不得出入,密符造送甚急,而各司六人,亦不能趁卽分付,此等事,誠爲可悶。宜有稟定之道矣。同副承旨鄭錫五曰,密符造入,一時爲急,而以結束吏之嚴禁,未免阻滯,故俄於齊會之班,略有推論該吏之擧矣。決不可全然歸罪於政院,而又非一堂上所爲,則罷職現告,何以爲之?光佐曰,然則從重推考,宜矣。上曰,從重推考,可也。都承旨尹淳,持都巡撫狀啓入告曰,龍仁有賊聚於山谷間,宜送一千兵勦捕,而摠戎使,以千兵之難以分送爲言云。都巡撫使得計,而摠戎使之堅執,可慮矣。上曰,摠戎使如此,恐誤事機矣。光佐曰,水原所來狀啓辭說不多,可以速爲回諭,小臣少退書送,何如?上曰,唯。光佐曰,水原宜有猛將出鎭,可以制變,而儲養無素,臨急如此矣。忠州營將,爲忠淸兵使,而小臣兼領後,又聞晉州營將李碩福之代,尙作闕云,此則錫福仍任,羅州營將李檉拿鞫代,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聞御營上番軍,阻路不能上來云矣。上曰,原任上來時,詳聞御營軍消息乎?判府事趙道彬曰,臣聞御營將校言,則已到振威云矣。上指西路鎭禦大將望單子曰,鎭禦大將,不得已出送乎?光佐曰,待賊報,出送之矣。上曰,摠戎使,以金始炯請從事官矣。光佐曰,其人固合是任,可以送之矣。上曰,趙顯命已從都巡撫使去乎?光佐曰,以一顯命啓下於三處從事,才難如是乎?上,笑之。光佐曰,申鳴漢,不可久置龍仁,留作後援之用,何如?上曰,鳴漢爲人,何如?光佐曰,其人雖不完備,可作偏將矣。又曰,趙文命極爲英邁,禁衛軍率來事,善思之矣。又達曰,水原,以關文答送耶?以有旨回諭乎?上曰,以有旨回諭,可也。光佐曰,金始炯卽日治送,而以千兵分送之意,言之,何如?上曰,依爲之。致中曰,龍仁事爲急,而將帥難其人,雖位卑之人,亦可超用之矣。上曰,宣傳官中,有不次擢用之人乎?泰億曰,宣傳官,位卑望輕,不可付之將兵之任矣。上曰,安城郡守閔濟章,何如?光佐曰,其人年老有病,問於張鵬翼則可知矣。判府事趙道彬曰,李衡祥、趙德隣加資召募,非國家激勸之意,當此危疑之際,稱以義旅,糾聚軍民,反生助虐之心,則豈是勸忠之道哉?致中曰,此事,誰爲建白乎?下諭後始聞,而成事不須言,然人固未易知,故臣等,過慮至此矣。泰億曰,金東弼建白,臣又繼之矣。衡祥三十年不仕,德隣爲學高明,且嶺人,皆方自危,則今此奬擢數人,亦足爲一道激勸之道矣。寅明曰,豈以召募爲號而爲逆,豈以無召募之號而爲忠哉?此則原任,未免過慮矣。問郞吳光運曰,衡祥有才術,德隣有學術,可用,安鍊石有才而人物鄙汚,不足用矣。寅明曰,衡祥年將八十,豈有謀逆之理也?似不然矣。判府事李宜顯入侍。上曰,勿說往事,共濟國事。宜顯曰,親臨鞫囚,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宜顯曰,小臣罪名至重,而偃息鄕居,安閒優游,不意凶逆之變,締構內外,驚心痛骨,不計蹤跡之臲卼,蒼黃入覲,而千萬意外,又復命召,惶蹙之餘,不知所達矣。上曰,勿提前說,勿襲舊套,共奬國事,以副至望。因此轉移之幾,漸歸和衷之地,則豈不好哉?泰億曰,殿下每以蕩平爲心,而今日退歸諸臣,皆爲上來,同朝協力,一心奉公,自此庶有蕩滌昭融之期矣。上曰,然矣。旣已入來,連爲參鞫,可也。宜顯曰,旣來之後,當觀鞫事始末矣。寅明曰,聞金東弼之言,竹山府使崔必蕃,稱以偵探,變服逃去云,極爲怪駭。然都巡撫使若不存形跡,責其成功,以爲褒勸之地,庶無自危之心矣。泰億曰,卽見春坊省記,朴弼夔入直,渠雖似不知其弟之出於賊招而入來,不可使晏然入番,姑先改差,何如?上曰,姑不必改差矣。光佐曰,槐山郡守朴弼禹則不可仍置,改差,何如?上曰,改差。上曰,李遂良不爲上送,是則都巡撫,似不知徵還之本意矣。致中曰,召募使之號,臣則終有所慮。當此時人心難測,逆節相連,召募之人,豈盡義士耶?泰億曰,嶺南終始爲不可棄之地,而卽今人心,人人自危,則非朝廷收拾之道,故朝議如是矣。秉泰曰,召募使,使之聽令於安撫使,爲好矣。宜顯曰,召募使,不可聽令於安撫使,若改其號而聽令於安撫,則爲好矣。光佐曰,御營上番馬兵,無事上來,是可幸也。上曰,昨日都巡撫狀啓,所謂賊騎五六百名云者,似見此軍而然矣。可謂八公山草木也。寅明曰,重屯各處留陣,糧餉難繼,兩西安撫使,可出兩西銀貨貿穀,以待不時之需,以此意分付,何如?上曰,糧餉雖急,而百姓艱窘貿易之時,主掌者若不盡心,必致有怨,可以消詳處矣。致中曰,都巡撫後援,無可合之人,極可悶矣。上曰,都承旨進來。侍衛別軍職中,有能爲後援者,使之自薦,可也。別軍職李馨遠進伏曰,小臣,願率心腹人有計慮者一二人從往,以死自效。泰億曰,能挺身請往,可尙矣。馨遠曰,臣之父母年老,臣是無妹獨身,而移孝爲忠,亦素所蓄積,故敢達。上曰,汝若不量力而往,致有僨敗,則公私豈不狼狽乎?別軍職李枝發曰,臣有老母,情勢切迫,而國有逆亂,他何顧恤?臣願與李馨遠同往矣。上,顧謂張鵬翼曰,李馨遠之言,何如?鵬翼曰,所達可尙,而年少未經事,恐難付重任矣。臣意則御營中軍鄭纘述,送之,似好矣。上曰,纘述則予亦知其可合,而御將,甚惜其出,予亦持難者此也。宣傳官中,不次用之,則誰可當之?泰億曰,應募之人,忠義可貴,送之恐好矣。上曰,不能料敵,而徒以慷慨請行,則不知其成事矣。淳曰,閔濟章,若不年老則可用,而老病似難任矣。上曰,領相進來。閔濟章送之,別軍職帶送二人,何如?光佐曰,濟章病衰,安城郡守辭朝之日,果見其憊敗,似難付突擊之任矣。馨遠曰,春川府使鄭道元,居官淸白,大得人心,其才亦可當一面。春川則猶不關重,道元以將領差送,則臣等,可任突擊矣。成功與否,固難逆料,而所懷如此,故敢達。上曰,馨遠,予於常時,知其膽大,所達,亦不無意見矣。都巡撫方往淸州,若能爲後援,當受節制於都巡撫矣。別軍職朴世榟曰,臣雖老矣,精力尙健,可能同往矣。上曰,人言爾好飮酒矣。世榟曰,身當國亂,何心飮酒乎?光佐曰,別軍職三四人,送於閔濟章處,受節制以行,則可矣。上曰,此兩人,與李漢弼、南德夏,同爲從軍,可也。李馨遠曰,武人權䭲,文筆不凡,膂力過人,金慶興,以壯士稱,此兩人,同爲帶去,何如?鵬翼曰,此兩人,臣爲閑良時,同出入於場中,只見其善射而已,無將才矣。上曰,權䭲、金慶興,同爲下送,可也。鵬翼曰,西北別付料中,可以擇選差送矣。上曰,張泰紹,亦可爲突擊將,加資付實職以送之可矣。淳曰,禁軍將,付職以送,好矣。鵬翼曰,知子,莫如父,泰紹無才弱骨,恐有僨軍之慮,死則死耳,於國無益矣。上曰,休作閑談,以泰紹爲繼援將,可也。馨遠曰,泰紹年少未經事,決非將領之才,捕將之言,然矣。上曰,閔濟章卽今有蹇病云,若有難進之慮,則何以爲之?馨遠曰,濟章雖有病,何有難進之慮乎?上曰,張泰紹禁軍將留置,閔濟章繼援將差下,可也。上曰,爾等之意,甚可嘉尙,故委以重任,勿致僨事,可也。光佐曰,卽今竹山軍,旣已帶去,水原軍,姑爲留置於本營,爲龍仁搜討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別軍職輩,自先朝,深蒙愛恤之德,未嘗一日忘恩,故臨亂而能以報國自效爲心矣。上曰,然矣。光佐曰,卽今事變非常,殿下於大內,起居飮膳之節,必自詳審愼嗇焉。上曰,卽今有難測之慮,可不愼旃?光佐曰,外宮之各殿所屬問安,雖不可一切禁其出入之人,而至於所屬各宮外,諸宮問安,一切勿捧,以絶其出入之路,何如?上曰,予以此,已爲申飭,而門禁,自外各別申飭也。上曰,親鞫姑罷。明日親鞫時刻,以巳初爲之。諸臣退出。事關鞫囚者,載《鞫廳日記》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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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仕直李裕身仕直朴弼載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仕直趙尙行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申時,日暈。

○大殿,藥房、政院、玉堂問安,大駕還宮後,答曰,知道。

○柳綎啓曰,大臣置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鄭錫五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琅堤君墰,驪陵君圻,上下番入直矣。圻則素患疝症,猝然上衝,今方苦痛,今日侍衛,勢難進參,而本府堂上十員內,副摠管長溪君楝、李翊漢身病猝重,趙儐方在陣上,都摠管權以鎭,曹務煩劇,未得入直。金東弼,副摠管李思周奉命在外,張鵬翼今方奉命出去云,一員未差,當此親鞫之時,宿衛重地,不可不備員待候,令政院急速稟召變通,仍卽口傳差出,以爲牌招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方在外者,竝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

○傳于尹淳曰,前忠淸監司權詹留待。

○又以兼領兵曹言啓曰,今聞梟示罪人泰徵,家産籍沒中,有馬三匹云,一匹則擇置,二匹則分給金慶興、權䭲之意,自本院稟達云,故敢啓。傳曰,依爲之。

○權益淳啓曰,北路安撫使尹憲極,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申漫爲槐山郡守。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景說單付。

○權益淳,以兵批言啓曰,前左議政李觀命送西事,命下矣。所當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及判中樞二窠,他大臣今方見帶,依例從座目,領中樞洪致中,判中樞下批,前左議政李觀命,領中樞下批,而判中樞一窠,亦依例加設,李宜顯仍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左承旨兪命凝進。兵批,判書吳命恒奉命在外,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趙趾彬病,左承旨兪命凝進。

○兪命凝,以兵批言啓曰,羽林將李彦祥在外,故改差出代事,稟達蒙允矣。彦祥今日上來,纔已肅謝,而姑未出,代李彦祥羽林將之任,仍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槐山郡守申漫,以都巡撫使吳命恒,從事官隨往云,今姑改差,其代,更爲擬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批言啓曰,前左議政李觀命,今已敍用,所當置處,而本曹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趙彦臣爲淸州牧使,趙榮祏爲刑曹佐郞,李思悌爲禁府都事,李思彦爲槐山郡守,錦溪君朴師益,綾昌君橚,原豐都正熙,坡原守,已上敍用,會寧府使李遂良,奉敎李宗白單符gg單付g。申思哲、金興慶、沈寶賢、權𢜫、兪命弘、黃龜河、李裕民、尹陽來、洪錫輔、李箕翊、兪崇、趙觀彬、趙榮福、李箕鎭、洪鉉輔、安重弼、李挺周、鄭東後、李仁復、申昉、李鳳翼、金祖澤、南世珍、趙彦臣、金礪、魚有龍、洪龍祚、柳復明、愼無逸、趙榮世、李聖龍、徐宗燮、趙命臣、成震齡、林柱國、尹大英、申德夏、柳載和、李弘模、黃溥、趙虎臣、申命尹、韓聖欽,副護軍單付。領府事李觀命,判府事洪致中,李秉常爲都摠管,申光夏爲副摠管,張泰紹爲內禁將,金澱爲兼司僕將,朴東樞兼司僕將,李景說副司果單付,柳能章爲羅州營將,安宗大爲淸州營將,李承翼爲忠州營將。

○兪命凝啓曰,新除授內禁將張泰紹,羅州營將柳能章,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又以禁府言啓曰,自都巡撫營,上送賊首梟示城中事,承傳啓下矣。賊首梟示城中,元無自本府擧行之前例,而凡謀逆,罪人處斬後懸街,乃是典獄署應行之事,今此賊首,令典獄署奉承傳擧行,何如?傳曰,令訓局擧行。

○又以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昨日政,新除授都事李蘅,時在外方,未及上來云,不可等待,今姑改差,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言啓曰,梟示罪人泰徵、觀孝、光遠等,緣坐之類,令漢城府査出擧行事,草記允下矣。卽接漢城府査出移文,及該府牒呈成冊,則泰徵庶子漢東,年十八,光遠父元祥,年六十七,子興宗,年十七,而今方拘留於捕廳,爲先發送府都事拿囚,依律文,竝緣坐處絞,其餘應爲緣坐之類,憑考京兆帳籍及該部成冊,以爲追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兩朔應次立番,全羅右道二哨,忠淸右道三哨,合五哨軍兵等,今方入來,京畿徵召十一哨軍兵,亦爲陸續入來,隨到點考,仍爲作隊結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者畿邑軍兵,果川二哨,衿川三哨,安山四哨,陽川一哨,合十哨來到露梁越邊云,訓將初意,不欲使江南兵越江北,而今則曰,旣已來到,不可還送云。右十哨內一哨,孔巖津北岸結陣,三哨露梁津結陣,兼守龍山倉穀,二哨守銅雀津,二哨守漢江津,二哨與廣州軍,合守松坡津,而自訓、御兩營,每一陣頭領次解事可信將校各一員,及解事敎鍊官各一人,定送領率,嚴守江津,而凡自南入京之過涉行人,一一搜檢過送,如或涉於殊常者,劃卽捉告節制,則京畿監司專主爲之宜當,卽聞軍人等,尙在露梁南岸云。命京畿監司,卽爲馳出,爲先以聖上特命,曲致勞問之意,管察其渡涉,分派於各津,詢其疾苦,繼其糧餉凡百,隨便善處。津渡則只存露梁、漢江、松坡三處,其餘皆姑廢,銅雀津則合於露梁,三田渡、廣陵津則合於松坡津,渼陰、豆彌津則廢之只存龍津,而三田渡以上,令廣州專守,雖廢津,防守則不可廢,小津則姑付其船於大津沙工,各歸故處。凡津船,皆在北岸,俾勿任意移泊於南岸事,竝令畿伯,嚴加約束,日日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府言啓曰,梟示罪人泰徵庶母燕喜,平安道宣川府緣坐爲婢,妻瑟武,定州牧緣坐爲婢,妾明心,龍川府緣坐爲婢,子婦福六,郭山郡緣坐爲婢,弟泰興,寧邊縣,姪子戒同、戒得,雲山郡流三千里緣坐爲奴安置,弟泰明,博川郡爲奴,姪子成同,博川郡流三千里緣坐安置。罪人光遠,庶母福代,江原道江陵府爲婢,妻鄭必,女阿只,襄陽府爲婢,庶弟維岳,必伊,杆城府竝爲奴,庶同生弟守聃、必聃,高城郡爲奴,觀孝妻阿只,女白蓮、紅蓮,慶州爲婢。而右罪人等,或在京中,或在果川及鴻山地,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仍令押送配所,而罪人世龍,居在全羅道,故應坐人等,詳査修正,成冊上送之意,纔已發關分付,待其成冊上來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義禁府啓辭,自都巡撫陣中,送賊首梟示城中,令訓局擧行事,命下矣。賊首取來陣前,洞口街上,懸于旗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判中樞府事趙道彬,今已出仕,故今朔頒祿次,倉官進去,請受祿牌,則以爲,不可循例受祿云,祿牌不爲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輸送。

○草土臣魚有龜上疏曰,伏以臣罪惡通天,奄失偏母,不卽死滅,號隕莫逮,纔經窆事,回到中路,得聞國有急變,蒼黃疾馳,來伏闕外。仰念國事,日夜焦泣,萬萬慮外,聞有起復之命,驚慘痛迫,五情崩潰,臣命途險釁,荐罹禍故,而當甲辰天崩之日,曾有是命,當其時,揆以分義情禮,固不敢守經,不得不趨詣於攀擗之地,而追思至今,至痛猶存,今則國事雖甚危懍,如臣不肖無狀,本不足有無輕重,而加以處地有別,雖在平日,廟謨朝議,曾不干涉,則今雖奪情趨命,無一毫補益於國事,徒爲名敎之罪人,叩地叫天,誠不忍奉承明命,玆敢席藁闕下,血泣哀籲。伏乞還收起復之命,無壞禮防,以光孝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軍容從事之日,卿何固執?卿其抑情應命焉。

○右參贊鄭齊斗上疏曰,伏聞國家,猝然有奸宄之變,上貽宵旰之憂,臣不勝驚痛之至,臣跧伏草莽,雖不敢知事變之如何,而潢池竊弄,此不過一有司事耳。豈足以勞聖慮哉?若或以桴鼓之警,果至有憂虞之端,則在臣子,欲效奔問之誠,何敢以僵斃道路,爲辭哉?臣竊欲擔舁寸進,以待命於城外,是臣之至願也。惟此史官之召來之命,至今未回,則尤爲臣窮迫不能轉動者也。惟願先收史官之命,以紓危悃之急,俾臣得以少伸微分於未死之前,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當國家多事之日,卿豈不幡然乎?今觀卿疏,又觀狀啓,知其卿欲爲上來之意,而心深忻然,卿若以史官相守,爲不安之端,則其所召還,亦何難哉?史官命先入來,以安卿心,卿其須體至意,卽日登途,用副今日如渴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戊申三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都承旨尹淳,請對引見入侍時,都承旨尹淳,假注書鄭道殷,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都承旨尹淳進伏曰,湖西御史李道謙,旣承從重推考之嚴敎,故不敢請對,而其所聞賊情,最有祕密者,傳語於臣,故敢此求對陳達矣。道謙在湖西時聞之,則諸賊之計,以爲自淸州離發時,則潛藏軍器等物,從鎭川狹路,四散上來,有若行旅貌樣,約會于各處津頭,一時齊發云。此最暗毒之謀,分付兩局大將及摠戎、守禦使等處,各其分管津渡處,各別嚴守,用意詗察之意,密密指揮,何如?上曰,依爲之。淳曰,聞道謙之言,則結城縣監李斗三,直是奉行兇關之人,保寧縣監全聖澤,則蓋不囚傳檄人云矣。上曰,依前判付,李斗三則使水使梟示後,卽爲啓聞,可也。淳曰,四大門及各門把守,則兩局大將,自當盡心爲之,然亦以晝夜巡羅之意,更加申飭,而卽聞奉敎李宗白之言,則其父江原監司衡佐,所抵私書中,有云關東,亦不無殊常之幾云,忠淸,京畿灘渡等處,及關東要害處,別爲防守之意,密密分付于三道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假注書鄭道殷曰,臣父臣壽淵,方任全義縣監,而全之距淸,僅七十里,故今番賊變之後,臣父卽已團束軍兵,招募民人,諭以死守勿去之意,而又募人走書于臣,告以爲國誓死,將爲永訣之語,而其中,略通一二賊情之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都承旨取其書而讀之,淳展其書而讀訖。上曰,已知之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領、左相請對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領府事洪致中,刑曹判書徐命均,御營大將趙文命,訓鍊大將李森,兩西安撫使趙趾彬,都承旨尹淳,假注書鄭道殷,加出假注書權䌖,事變假注書沈星鎭,加出假注書金尙翼,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判義禁李㙫,追後入侍。都承旨尹淳,起拜曰,自變亂後,藥院三提調,因竝直宿矣。領議政李光佐,自昨有癨亂之氣,曉來尤甚,以李馨遠事,欲爲請對陳達,而不能自力,使臣,先爲請對,而欲追後入來矣。言未已,領、左相竝入來。光佐進伏曰,今日所論,多關軍機,兩局大將,使之入來同參,何如?上曰,依爲之。上又曰,重臣何爲入侍乎?光佐曰,小臣與之同入矣。光佐又曰,小臣夜與尹淳,兩處諭旨搆草入啓後,精神澌盡,因不能夕飯矣。一息未泯之前,但當抵死自力,然心神迷瞀,唯淸晨差勝,初欲趁早求對,而伏想自上,昨日四更,連有酬應,五更後,似當就寢,若又早請入侍,則聖體將不得休息,故待朝來差晩後,敢此入來矣。上曰,兩局大將處,卽出標信分付,使之入來,可也。淳曰,御營陣,距闕稍遠,標信先爲出送,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李汝迪發軍狀啓來到,而其中所謂請受矯制之罪云者,尤爲得體矣。光佐曰,李汝迪今番事,極爲可嘉矣。臣等初不意汝迪之能如此,故平日引用之際,未免後於朴纘新矣。淳曰,領府事洪致中,來待閤門外云矣。上曰,卽爲入侍之意,史官往諭,可也。致中進伏曰,長湍所來之軍,幾何耶?淳曰,七邑之軍,幾三千矣。上曰,張漢相若在,必滅此賊矣。光佐曰,漢相雖有弓馬之才,不過一突擊將矣。刑曹判書徐命均曰,卽今將帥,亦皆平時仕宦之人,當此危急之秋,孰無捐身報國之意乎?至於淸州牧使及營將,所當另擇,卽爲差送矣。上曰,閔濟章素有膂力之名,而卽今則似不如去日本時矣。淳曰,安、竹之軍,元不可恃,實不無爲賊徒內應之慮矣。光佐曰,長湍軍已來,則今無西顧之憂,李汝迪極爲可用矣。長湍之於谷山,幾二百里,一日馳來,豈不可嘉乎?別擇侍從中,善於辭令之人,使與宣傳官,同往勞問,何如?上曰,吳光運及宣傳官一人,出往勞問,可也。光佐曰,伏見《壬辰年徵兵日記》,則其時,臣之先祖文忠公恒福,及柳成龍、李元翼,俱主兵事,而其時北道兵徵來旋罷,還至德源,又復徵至,下送嶺南,不遇敵而來,前後三次入京,皆犒饋以送矣。今番諸處所徵之兵罷送時,亦不可不犒饋,別爲釀酒以待,何如?上曰,依爲之。致中曰,以牛酒勞問好矣。上曰,今日則罪人已上闕者外,別無上闕之事,單子還出給,可也。光佐曰,李志仁捉來云矣。判義禁李㙫曰,俄聞九人合力,僅爲捉來,而其孽八寸,亦爲同在,故竝捉來云矣。上曰,如此之人,不可不着實囚禁,枷亦擇其稍大者着之,可也。㙫曰,捕盜軍官九名,及捕卒二十名,日入後,出往靑坡問之,則志仁,方入宿於其四寸兄倉洞李興仁家云,故罷漏後,直往興仁家,則有兩人同宿於舍廊,故竝爲執捉,則其一是志仁,其一是其孽屬云矣。上曰,其軀幹頗壯大云耶?光佐曰,此俱是文翼公李德馨之後,而興仁勸武時,或言志仁可合云,而臣見其目子不良,性又戾暴云,故不爲之矣。淳曰,兩西安撫使趙趾彬,來待閤門云矣。上曰,使之入來,可也。光佐曰,當以幾石米釀酒乎?上曰,量宜釀之,可也。光佐曰,麴子,最難多得矣。致中曰,一斗米,用麴三升云矣。上曰,麴子則當自內需司添給矣。淳曰,兩局大將,竝來詣閤門外云,而佩劍解置後入侍之意,敢稟。上曰,勿爲解劍入來,而此後則亦勿取稟,可也。兩局大將竝進伏。上曰,軍兵一節,試思之,可也。光佐曰,請與兩局大將,於榻前私議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森曰,哨探兵,姑未入來,而津渡把守,最是急務,然但京城樵蘇路絶,亦不可不慮,臣意則外南山木,竝許斫用,而津渡等處,別樣嚴守,至於軍糧一節,最爲可憂,自京急送武弁一員,領率水上船隻,可興倉所儲穀物,竝急急輸來,似好矣。致中曰,將臣之言,固當如此,而若使賊鋒,至迫京城,尙何說乎?光佐曰,京中五營,及金重器、金東弼皆送哨探,而俱未還來云矣。森曰,此賊,元非稍稍屯聚之兵,應敵之道,亦當用奇兵矣,而至於嶺南嶺底諸邑,必有繼起者,此尤可悶矣。文命曰,訓將慮嶺南之說,最爲然矣。森曰,江倉穀物輸入之說,前已陳達矣。光佐曰,昨日所達外方檄書,必須懇切然後,方可感動人心矣。上曰,鄭羽良之文,似勝矣。至於申致雲所引宣廟在龍灣時下敎,亦是亂定後事,不可用之於今日矣。大提學試取看之,辭雖鄕暗,易解者,似勝矣。森曰,兩班之從賊者,必不容易革面,莫如以諺文,翻譯文義,使常漢易曉,最好矣。上曰,依爲之。淳曰,故參判臣李敏求,奉使於平安道時,適値适變,以小小紙片,作曉諭之書,棄於道傍,故民人之拾得者,頗多感回云矣。上曰,此等閑說話,姑勿爲之,發遣軍兵一節,卽爲議定,可也。光佐曰,山城軍則當分守龍仁諸路,而水原所屬南陽軍近二十哨,使之別差一將領率,挾守龍仁路,好矣。且都巡撫,向淸州已深入,而尙無後援,此最可慮矣。卽接狀啓,竹山府使崔必蕃,自稱偵探,白衣往赴戰陣之狀,尤爲駭怪矣。文命曰,近來民間所傳之言,一一相符,而皆云崔必蕃,亦入其中云矣。光佐曰,以安城郡守爲將,使之繼援,而別軍職應募者,及李漢弼,南德夏使爲之先鋒,至於義兵,則使安撫使權𢢜,召募使兪崇,通諭收聚,而尹東洙則无非臨陣之人。壬辰年趙憲,雖以學問之士,亦起義兵,而此終不可必矣,李馨遠太伶俐,而恐或力弱矣。泰億曰,義兵則湖西召募使,嶺南號召使,俱當收合矣。上曰,湖西召募使,似應辦得矣。趾彬曰,前正言李日躋,守制在淸州矣,及其變出後,僅得逃生,半步半騎,來到城外林塘,聞有釋衰從戎之命,蒼黃下去云。以此觀之,湖西一路,雖甚波蕩,不至梗塞,若令召募,則豈無一箇義士乎?光佐曰,崔必蕃之爲人,領府事曾以軍官,率入日本,似必知之矣。致中曰,小臣亦安保其必不從賊,而但必蕃爲人,似不至於投入賊黨矣。森曰,忠淸監司發兵之報尙不入來,極爲可駭矣。禁衛軍中六七哨爲先發送亦好矣。文命曰,御營軍中京畿軍十哨,亦可用之矣。上曰,不可如是沓沓,御軍亦當用之,而繼援將則一聽都巡撫節制之意,分付,可也。光佐曰,朴世梓爲人至難,使之爲先鋒深入,則必當有爲矣。泰億曰,權喜學爲人極可用,故相臣崔錫鼎,每稱喜學,爲古之錦南,今之喜學矣。森曰,李漢弼爲人極沓沓,元非復父讎之人,南德夏似稍勝矣。上曰,人固不可知矣,南延年之死節,亦豈所料乎?光佐曰,武臣官案持來,以爲閱擇之地,似好矣。文命曰,當擇明白無疑之人以送,爲宜矣。致中曰,南德夏有復讎之志,且其皮屬,亦似可用矣。淳曰,古之灌夫,亦以復父讎爲將,然縞素之人,決不可爲大將矣。光佐曰,使朴世梓,率精砲百餘名,使之乘夜潛入,或放火賊陣,或乘高齊放,最好矣。森曰,朴世梓使差將官一窠,而給精砲百餘名以送,則賊兵一次放矢之間,我軍可以三次放砲,此最爲妙矣。上曰,兵不必多矣。光佐曰,柳萬增,使之不待交龜上來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然則使宣傳官一人,持標信馳往,分付,何如?致中曰,柳萬增旣以出送爲定,則不可遲待交龜,使之急速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宣傳官出使之時,但持標信而往來,此後則亦爲踏送制勝,宜矣。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日昨宋寅明、李宗城,以朴弼夔請拿事蒙允,而尙未擧行,豈不疎漏乎?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不可不拿囚矣。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槐山郡守朴弼禹,不可置之,姑先罷黜,其代,令該曹各別擇差,當日內給馬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繼援將尙未決定,李徵瑞方在軍門,而未知其人之果如何矣。致中曰,李徵瑞在西邑時,不辨假御使,安能知賊兵也?上曰,申翊夏在於何處?泰億曰,以統制使,死已久矣。光佐曰,朴東樞可以當之,以此人定送,好矣。上曰,李行儉姑爲留之耶?致中曰,方以驪州牧使出去矣。光佐曰,朴東樞旣以出送爲定,則趁速出送,可無稽緩之慮矣。上曰,今日內發送然後,可以無憂矣。光佐曰,下番御營軍五哨,使之領往,何如?上曰,在京御營軍,不可除出,以此持難,而參酌以送,可矣。致中曰,朴世載等,亦須趁速下送,可以得力矣。光佐曰,此則令兩局治送,何如?上曰,使訓局治送爲好矣。

○光佐曰,會寧府使韓範錫,履歷尙淺,今姑改差,其代,以李遂良差出,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

○上曰,御營軍下送之時,犒饋以送,可也。

○上曰,朴世載,以特敎,令訓局便宜調用事,分付,可也。

○光佐曰,廟務酬應甚繁,有司堂上三員加出,事定後,卽爲減下,何如?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籌司堂上,自今日,別省記,輪直賓廳,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一日□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李秉泰,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加出假注書朴弼載、權䌖、趙尙行、金尙翼,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上曰,見假都事狀啓,槐山郡守朴弼禹隱避,不爲出待云,其爲情狀,誠極無據,發遣都事拿來,可也。出榻前下敎領議政李光佐曰,新除授槐山郡守申漫,聞慶縣監鄭檝,當日內,給馬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朴弼夔拿來當該都事,難免不察之失,從重推考,可也。領府事洪致中曰,禮山縣監閔允昌,謄送兇檄於水營之際,至於直書御諱云,當此亂逆方張之時,此等之人,不可不別樣論罪矣。光佐曰,盜賊,雖作兇書,傳之列邑,而爲其守令者,乃敢筆之於書,至於直謄御諱,豈不萬萬痛駭乎?不敬之罪,莫大於此,爲先拿問定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兩局大將進立于香案前,奉獻一紙。上曰,今日是幾日耶?李森曰,是二十一日矣,大抵此賊流入之計,極爲兇惡,夜襲之慮,尤不可放忽,城頭防守,各別申飭,俾無疎虞之患,爲宜矣。文命曰,春苑虛疏處,亦不可無伏兵,使之若干防守,何如?上曰,依爲之。上,下其紙于諸大臣,使之立看。上曰,賊人軍服,皆是素色云矣。上曰,領相專管軍國之務,出往賓廳,隨事酬應,左相與原任,在此參鞫,可也。判府事趙道彬曰,小臣則今將承命出往闕外,慰諭防曲矣。上曰,大臣豈可周行防曲乎?坐于鍾街,以雖至去邠之境,當於京城,與民共守之意,曉諭宜矣。上曰,淸州牧使雖下去,城邑已陷,當留何處耶?淳曰,淸州多有外倉,可以留鎭矣。上曰,原任出往,曉諭都民之意,使領相知之,而慰諭時,士夫父老,亦令聚會聽之,可也。淳曰,臣於日昨曉諭時,淸州事,亦不可全諱,故略爲言及矣。然至於去邠一節,初不必發說矣。上曰,卽今城內,不可不檢束,而去邠一節,不言亦可矣。寅明曰,刑曹參議尹容引嫌,尙不入來,極爲過矣。上曰,可惡者惡之,可用者用之,尹容之引入不出,豈不過乎?日昨李宗白,雖已坐罷,而當此鞫事方張之日,左右史,不可不備員,敍用後,口傳附職事分付,而尹容則從重推考,使之卽速入來,可也。出榻前下敎淳曰,購捕賊徒之榜書,卽爲出給漢城府,使之捧甘五部,何如?上曰,依爲之。上傳于諸大臣曰,進宴慈敎,必欲退行,不可不奉承,以此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光佐曰,宗廟夏享大祭,有親行之命,而方今事變如此,卽以攝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犒軍次,釀酒三十石,所入麴子若干,當自內添給,而必知其應入多寡然後,分定取用,而亦須善爲收聚,切勿貽弊民間,酒味亦爲申飭,使之醲厚不變,可也。出榻前下敎

○行大司諫宋寅明,執義金始炯所懷,摠戎使金重器,當初受命之日,顯有逗留之跡,及赴陣上,其所區劃,亦多昏謬,畿輔重兵,不可付之於此人,請摠戎使金重器,削奪官爵。上曰,依啓。

○執義金始炯所啓,逃刑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新啓,當此鞫獄方張,國執危疑之時,帶職在近畿者,宜卽奔問,而司諫權頀,居在衿川地,雖未知老病之如何,而尙無赴召之事,其在分義,殊甚駭然,請司諫權頀罷職。上曰,依啓。

○行大司諫宋寅明所啓,今此賊徒之縱橫,多在於湖西界內,而爲方伯者,矇不覺察,則已不能無罪矣。及夫淸州見陷之後,宜卽雪涕奮袂,倡義討賊,而泄泄自守,不思所以勦討,草草狀聞,亦甚稽緩,分義所關,不可無從重責罰之道,請忠淸前監司權詹,罷職不敍。上曰,依啓。

○趙趾彬曰,似聞海西伯,方發巡歷云,臣當相逢於路中,以善加撫綏之意,先爲言及,直往平安道,可有察幾之事矣。上曰,有何事端耶?趾彬曰,似聞龍岡倅徐宗玉之言,則拿來之賊,稱以邊務,多有詰戎之事云。故矣至於安撫節目,一依朴師洙出送時爲之,而亦必得朝家別諭然後,可以慰諭西民矣。上曰,依爲之。趾彬曰,臣方遠出,軍官不可不別爲擇去,而時任軍器僉正柳載華,方帶假都事,使之減下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趾彬曰,臣雖持馬牌以去,而卽今驛馬,實無餘存者,兵曹參議所騎馬一匹,騎往,中路還爲上送,何如?上曰,依爲之。趾彬曰,前掌令李景說,方以從事官帶去,而時在罷散中,使之口傳付軍職,何如?上曰,依爲之。趾彬曰,軍官則不可盡給,馹騎使之各自備往,而從事官則不可不覓給馬牌矣。上曰,依爲之。上因御玉轎,自仁政殿,還入仁和門。諸臣,遂以次退出。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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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鄭道殷仕直李裕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星鎭仕直朴弼載仕直趙尙行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還宮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尹淳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以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柳綎曰,史官二員待命。

○傳于權益淳曰,今下弓矢,高山里僉使崔錫胤,平南萬戶金應鑑處給送。

○備忘記,傳于鄭錫五曰,今番淸州之變,爲道臣、御使者,捨一死奮其力,聳動一道,而或以逃處遠邑,或以潛身上來,如是之後,使賊徒曰,有朝廷乎?昨日,前忠淸監司、御使留待之命,不過爲問賊情,而因諫長所啓,已命罷職矣。爲御使者,當縮伏俟命,而不有召命,而敢先請對,誠涉未安,湖西別遣御使李道謙,姑先從重推考。

○傳于柳綎曰,親鞫時刻,水剌當進,以巳正,隨時以入。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喜春爲結城縣監,以李馨玉、李昌碩、沈世遇爲禁府都事,禁府都事趙復命,司饔主簿吳命瑞相換。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著。

○柳綎啓曰,昨日親鞫時儀杖軍,不能謹愼,以致陽傘及水晶杖,竝爲毁傷,事極可駭,當該差備軍,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錫五曰,義盈庫貢物人處,親鞫時,闕內各處進排黃燭,每一日限三十斤減除之意,分付該曹。

○兪命凝啓曰,忠淸兵使印信,今方下送,而營將南延年,亦同時被殺,則印信亦似見失,一體造送事,分付該曹,卽爲新鑄,而傍刻新造二字下送,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錫五曰,原任大臣,來會內兵曹,鞫廳罪人李河,結案取招。

○柳綎啓曰,近來各道,有旨甚多,此時禁軍,實難隨處發送,故每因便傳送,而四路都巡撫使處,備局緊急軍務事有旨,兵使新造印信、馬牌、兵符等物,不可因便付送,故禁軍二人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啓曰,前持平李日躋,前正字李德載,前別軍職金滿弘、朴受寅,前僉使金鎰英等起復事,命下矣。在前有兩司城上所牌招定送之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傳于權益淳曰,正字李宗城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卽往勞問,而長湍軍兵留在處,則昨於門前,未及齊會,仍致犯夜,故今始勞問。松都馬兵留陣處,則門限已報,故先使畿營勞問今又特遣近侍勞問事,言之之意,言送于吳光運、李宗城。

○柳綎啓曰,新除授右邊捕盜大將鄭纘述,卽爲牌招,命召後大將牌、傳令牌傳授,何如?傳曰,允。

○又以啓曰,忠淸兵營所用新鑄印信一顆,及見失馬牌,代二馬牌二箇,一馬牌六箇,使該曹、該院,依例下送,而發兵符,亦已新造,數爻後錄,依前定禁軍下送,分授監、兵使處,使之分送各營、各邑後,奪兵符收聚上送,以爲燒火之地事,下諭於本道監司處,何如?兵符後錄,兵使所佩右隻一,五營將所佩右隻各一,監營上左隻五,兵營上左隻五,合十六隻,五十四邑守令所佩右隻五十四,監營上左隻五十四,兵營上左隻五十四,合一百六十二隻。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淸安賊人李始沃、李始謙等,先問賊情後,軍門梟示事,允下矣。李始濂號牌相考,則乃是李始謙,而兩漢處,多般盤問,則賊情形止,徒黨姓名,頗多指告,其中最緊者,卽發捕盜軍官,使之捉來,而兩漢所供,抄出其槪,登對時,親爲仰達矣。第伏念始沃等,徑施梟示,則憑問路絶,姑爲嚴囚捕廳,以待諸賊捉來後處斷,未知何如,惶恐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禁府言啓曰,本府都事趙復命,罪人黃鎭紀拿來事,出去水原矣。罪人,以武兼,受由下往于水原本家,而又稱以自京不還,其爲形跡,尤極殊常。趙復命,只捕其子瑛而來告,瑛則爲先移送捕廳,而罪人鎭紀,則分付左右捕廳,各別窺伺捉得,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言啓曰,禮山縣監閔允昌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閔允昌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昨日政,新除授都事李思悌在外,不可等待,今姑改差,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出使都事趙復命,亦令該曹口傳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譏察所捉獰猂賊人洪處漢,依榻前下敎,卽刻陣前梟示,懸旗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在賓廳時,報警軍士來告曰,一隊馬兵分三,行自西郊馳進,幾到慕華峴云。臣與諸宰,皆以爲此不過松都、長湍等邑兵馬,而其在戒嚴之道,不可少忽,各別謹飭,把守城門,觀勢開閉,以防不虞之意,分付將校以送矣。臣自闕中出來,則各門所送將校回告內,敦義門、西小門則慮其兵馬之近到,閉門下鑰,崇禮門則相距稍遠,故不爲閉門云。蓋結陣之時,使臣大將,自在門外,不許放入,閉其陣門,待其號令,雖是兵家常法,而係關城門開閉,緣由,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沈星鎭病,代以南泰良爲之。

○權益淳,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卽見摠戎使狀啓,則自都巡撫使陣,斬小醜十一級上送,而來置西小門外云。誠爲多幸,城內奸細之徒,見此則肝膽散落,懸首旗竿,揭鐵物橋,一日後,還棄水口門外,未知何如?敢啓。傳曰,依爲之。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卽者楊花渡譏察將,執捉行止殊常人,來告詰問,則乃是溫陽仇火驛吏也。此時驛屬之逃走入京,已是難赦之罪,所率壯丁,又過數人,則其爲行止,極涉非常,故驛吏李尙興,依軍律梟示津頭後,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舊番五哨軍兵,依定奪,今日內,使之出征,新番五哨軍兵,信地結陣,京畿徵召軍兵十一哨,雖未盡到,隨到收隊,仍爲結陣之意,亦爲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廣州府尹金尙奎狀啓,則以爲賊徒現形,雖在於陽城近處,不必以水原偏重,必於龍仁直谷,廣州、沙峴、沙吾峴隘口,以精銳砲、殺手三百名,設奇埋伏,實合預防之道,令廟堂商議處置矣。龍仁直谷、廣州沙峴等隘口,設奇埋伏云者,誠有意見,使東路巡撫使金東弼,着實擧行,俾無疎虞之弊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開城府馬兵三百騎中軍趙命周,今方入來云。或遣解事宣傳官勞問後,指授其結陣處,仍令地部,饋給人馬糧草,俾不齟齬,似合事宜,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兩西安撫使節目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東路經略使金東弼狀啓,則以爲臣之出來後,諸處狀聞,或已入來,事係賊情,則這這謄送之意,分付廟堂,從事官趙顯命,卽速來現,前郡守李重國,前府使韓啓朝,都事李景淑,軍官啓下後馳現之意,分付該曹云矣。今此賊情,諸處所報中,大段有利害於南漢者,則連爲分付,而趙顯命則方在都巡撫陣上,有難等待其上來,以南漢從事官李壽益,仍差從事官,使之佐幕自辟軍官,依狀請啓下後,卽速起送宜當,以此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水原府使宋眞明狀啓,則以爲本府會付各穀,盡入於饋餉之需,此府留鎭,或過數日,勢將不計某樣穀,推移取用,本府上納田稅米未輸運者,尙有千餘石,以此繼用之意,令廟堂、該曹,稟處矣。留鎭本府,旣致多日,各頒軍餉,又皆匱乏,則田稅米未輸納在本府者,勿拘常格,姑先取用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摠戎使金重器狀啓,則以爲有旨中,以府使宋眞明爲副將,而本府使,原係中營將,摠戎副將,則自有中軍,今以營將,行副將事,中軍,受營將之節制,則名號相妨,事多掣肘,明降指揮,以爲擧行之地。境內旣無形見之賊,本府軍兵分番往來,使防衛無虧,農業不廢,本府田三稅,未及輸納者,使之姑留,以爲餉軍給種之資,南路本無馬撥,關係賊情,萬分時急,道路且遠處,則許騎驛馬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營將中軍,一依本來制置施行事,已爲有旨分付,今無可論。水原境內,果無形見之賊,則本府鄕軍分番往來,無廢農務云。誠有意見,而賊情難測朝夕,異於京兵精銳,都巡撫使想必分領,水原,係是賊路要衝,防衛之道,不可不嚴,分番往來一款,今姑置之,更觀前頭而處之。田稅米取用事,及南路立撥事,竝已許施,今無可論,而前摠戎使金重器,旣以罷削,以此意,分付新摠使張鵬翼,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bb言b啓曰,北路安撫使節目,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禁軍將朴東樞,今方領軍出去,時無名號,以繼援將稱號,以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啓曰,開城府馬兵三哨內一哨,換送朴東樞事,命下矣。諸議以爲,馬兵只一哨,難以得力,三哨內二哨,選擇授送爲宜云,分付御營廳,發送解事首將官及執事一人,三哨中抄擇二哨授送,而一路馬步軍糧草,則使方伯、守令,盡心供給之意,亦爲申飭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楊州牧使兪拓基狀啓,則軍器中,把馬作菱鐵等物,留陣時緊切之物,而本府無一所有,鉛丸只有數百箇,弓子不滿數百張,北漢距樓院最近,軍器中,把馬作菱鐵、火藥、鉛丸、弓馬等物,從優劃給事,令廟堂稟處矣。聚軍防虞,而苟無軍器,則有難得力,北漢所在軍器中,把馬作菱鐵,則限一陣排布劃給,火藥限二百斤,鉛丸限一萬箇,弓子限三百張,亦爲劃給宜當,以此分付三軍門,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東路經略使金東弼狀啓,則以爲竹山府使,旣令屬邑,聚會軍兵,則必有措置之策,而烏合束伍,決難得力,畿輔初程,如或不利將有土崩之勢,亟發一枝精兵,馳進竹山府,以爲及時勦捕之地。摠戎使,旣已留鎭水原,朴纘新所帶軍兵,別定猛將,分半領赴,俾作聲援,而忠州、尙州,距淸甚近,一體分付,前後挾攻,絶其後援事,仰請矣。竹山府使崔必蕃,初云發兵屬邑,而後復稱以軍兵不集,單騎往托都巡撫,轉往振威云,今無可言。御營廳今又分兵,馳赴都巡撫使吳命恒陣中,聽其節制,朴纘新所帶軍兵,係是都巡撫所屬,不當遙爲指揮,忠州、尙州一體,分付事,亦已擧行矣。蕞爾小醜,亦當不日蕩掃,而東南路事,專委於南漢數百餘里之內,斥候防守,必須別樣致力。凡係戎事,十分思量善處,遠遠偵探,知其賊徒動靜,遮絶要害諸處,以防豕突之患,而崔必蕃往振威後,消息姑未得詳,別爲星火探問,連續狀聞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正言權爀上疏曰,云云,臣旣自下出來,鄕里民情,略有聞見,玆敢仰陳。關東一路,逼近畿甸,戒嚴之道,比他尤別,而竊聞本道方伯,遞付內職,以原牧李衡佐,陞授其代,原牧素兼討捕使,摠領列邑,專管戎政,其所爲任,亦自不輕,當此危疑之際,不可易以新手,況前監司趙錫命,頗有聲績,無端內遷,固已可惜。頃日交遞之間,民情必益騷擾,臣愚以爲,無憚銷刻之嫌,前監司,前牧使,竝令仍任,以鎭一道人心,利川爲邑,以畿、嶺直路,且近賊藪,臣在驪州時,已聞民心之撓動,比他尤甚。今聞就拿罪人,又出此境云,鄕里之一倍驚擾,可以想知,不可不極擇有聲績武臣,差送新守,以爲鎭壓之地。且賊勢騷然如無的奇,官軍曾未交鋒,而遽起義旅,徒擾民心,嶺南召募之命,亦爲姑寢,以觀前頭事變而處之,尙亦未晩,惟聖明,卽賜處分焉。答曰,省疏具悉。關東伯事,當此時拔擢者也。疏末所陳,已有處分矣。

○弘文正字李宗城上疏曰,臣受命勞兵,明當待開門出去,而卽聞臺臣之疏論,臣叔父江原監司臣衡佐陞擢事,其中一句語,旨意甚深,實爲臣閤門惶悚之端。臣之情地,實萬萬危蹙,而鞫事方張,賊警相踵,雖不敢乍離從班,而至於出郊勞軍,實非臣分之所自安,臣固不欲索言,惹一鬧端於上下憂虞之日,而戎恒宣命,終有死不敢當者,勢須及今,變通不能,遲待臺疏之下批,略具短章,略暴危悃。伏乞特收明日勞軍之命,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權爀疏語,無他深意,爾何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咸鏡監司權益寬上疏曰,伏以臣,卽恩造陶甄中一微物耳。恒思赴湯蹈火,敢懈執玉奉盈,受任以後,夙夜憂懼,奉職承命,蘄免大何,方北巡在途,王府、秋曹,回啓關辭,長弟遠到,以罪人李獻章、崔鐸,輕置稟秩,連降未安之敎,臣惶悸懍惕,覓死不得,直欲鑽地而入也。噫,流竄赦宥,人主之大柄,分等上奏,藩臣之職事,雖曰克遵舊例,若或不善思量,妄議疏釋,則其罪可勝誅哉。伏惟聖上臨御以來,體泣辜之仁,恢蕩垢之義,惟恐一物之或失其所,況自昨年七月以後,毋論罪名輕重,大降肆赦之典,專懋蕩平之化,臣愚死罪,竊以爲,當建極之治,用同慶之典,而一夫之微,或阻恩波,則恐非宣布德意之道也。遂敢置諸稟秩,以俟有司之論奏,聖明之處分而已。非敢有一毫專輒之意,而自不覺其愚迷妄作之歸,致勤誨責之敎,臣之違越典憲,辜負國恩之罪,於是乎著矣。臣雖萬被誅戮,將何以贖其負也?臣涉世昧方,仇怨溢世,前後鋒端之叢於臣者,指不勝屈,而輒蒙仁愛之天,哀憐而全保之,殘骸危喘,得至有今日,非臣縻粉,所可仰酬其萬一,而祗緣昏蒙憒憒,臨事而釁尤層出,原臣本情,豈忍有一毫負聖明之意?而論其辜犯,宜勘重律,此是臣死期將迫,天奪其魄之致,此後憎臣者,執此而惎之,則聖明雖欲曲全,如前日,恐不可得,臣於此,悲愧交中,尤不知死所也。宜卽撤巡還次,恭竢誅罰,而三、甲、六鎭,城池親審,曾有定奪,兩處試才,係是國試,發送之日,亦已知會於邊民,故不敢任情停行,席藁站路,封疏哀籲。伏乞昭賜勘斷,卽降威譴,以警臣隣,以安愚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一時誨責,非有深意,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罪累臣李觀命上疏曰,伏聞國有變故,宮城戒嚴,親臨設鞫,遠外驚惕,精爽飛越,蒼黃登程,進伏輦下,當此危急之日,私情有不可顧,而在臣處義之道,唐突入城,亦涉放肆,縮伏私次,罔知攸措。不意此際,混被收敍之命,繼有西樞之除,臣聞命惝怳,五內震怖,揆以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顧臣情理,萬無冒進之望,玆敢冒萬死哀籲,亟命鐫罷臣職,以嚴公議,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時大臣,豈如是過謙之事乎?卿其安心勿辭入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正言權爀上疏曰,卽伏聞前正言韓德厚之言,自忠州聞變上來,二十一日到利川廣峴,逢着禁郞之自驪州拿來罪人者,則旣無一卒之護送,只與緹卒一人,及利川色吏一人押來,而不爲囊頭,緩緩作行,到處休憩,纔踰嶺。又復解送色吏,迫暮入宿慶安驛村,至曉見失罪人,緹卒則撥馬跟追於道路,禁郞則留在驛村,德厚目擊而驚駭,問之驛人,則其夜,許其解枷,以致逃躱云。雖未知緹卒果能更爲捕得與否,而凡鞫廳罪人拿來之際,雖在平時,必發軍牢護囊頭着枷,星夜疾馳,乃所以嚴王法而防奸計,況此賊兵外熾,充滿道路之日,豈容如是慢忽,以致旣拿而旋失乎?其間情狀,亦有不可測者,當該禁郞及緹卒,爲先嚴加鞫問,得情後梟示,以爲懲礪之地,利川府使之只定一吏以送,不思嚴防之道者,亦甚可駭,亟命拿問定罪焉。伏念當此興師討賊之時,凡所以聳動軍情之道,不可少忽,徵賊,身爲將臣,作此凶逆,旣已正法陣上,則所當解肢函首,馳送出征諸軍之營,懸旗徇示,一以振激士心,一以驚破賊膽,而置屍藁街,尙不擧行云。伏願聖明,亦命攸司,卽速擧行焉。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兩件事,已有處分矣。

○敎摠戎使張鵬翼書曰,予聞天下危,注意將。夫將者,三軍之司命,而國之安危所在,其不輕而重,較如是,故上之所以命下者,不得不難愼,而下之所以承上者,亦不得不兢兢焉。若漢祖之築壇而拜韓信,唐宗之御門,而分命征蔡者,其故事,皆可攷也。予德不類,托于臣民之上,惟一念恐懼,不敢自暇逸,不圖孽種,迺謂予可侮,率群不逞之徒,爲蝪爲蛇,始自陽振之草間,而轉入上黨之界,誘我赤子,戕我宿將,據我城邑,凶言胥動,殺機交騰,天地姑厚其凶惡,鬼神已議其陰誅,在廷卿士大夫,咸曰蠭蠆之尾,猶有毒也。不可暫稽天討,予亦不得以拒也。摠戎使金重器,有耋及失,重以逗留,用糾察官言,纔已削其職,改授卿以雲鳥之權,夫以卿許國慷慨之忱,又有果氣奮志,必能掃滅醜類,不日奏南仲、方叔之績,然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志,此聖人所謂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惟當棄其所短,集其所長,功可萬全而無一跌也。至如痛戒岳飛之飮,而克恤吳起之士卒,當不待予言之諄複也。於乎,渺予寡躬,不能媚玆烝庶,凶渠猘黨,敢肆毒螫,至於不得已有征,使我祖宗以來百年不知兵之民,荷戈執殳,冒彼泥露,室家相離,閭里繹騷,永思厥故,咎實在予,興言及此,傷痛在已。惟卿,體予此意,毋得忽視士大夫,毋得妄殺一人,以副今日丁寧之戎焉。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諭八路臣民書,王若曰,予以寡躬,叨承聖基,四年于玆矣。上念朝宗付托之重,下悶黎庶顚連之苦,夙宵祗懼,若臨淵谷,然而其德化,不足以滲濡人心,其誠意不足以感格天心。頃年以來,水旱相仍,饑饉荐至,哀我赤子,無辜流離失所,而予不能以援拔於水火之中,每念至此,輒爲之廢寢與食,斯皆由予不德,尙誰咎哉?不幸今者,孽種凶裔,嘯聚失志之徒,締結跋扈之將,約日期會,稱兵阻亂,鋤耰棘矜,敢肆凶圖,幸而天心默祐,逆機先發,其經營排布之跡,綢繆往來之謀,今已綻露無餘,次第就法。又命都巡撫使吳命恒,中軍朴纘新等,仗率禁旅,刻期進討,天威所加,立當摧滅,而第念人情之所共惡者,莫加於逆名,其所最畏者,亦莫過於死地。夫以所共惡之情,入於所最惡之地者,非天地厲氣之所鍾,而禽獸自待之徒,亦不忍爲之也。今其倡惡魁賊之外,雖在徒黨中,豈必人人而盡鍾戾氣,人人而盡爲禽獸也哉?想必有一時誤被誘引而入者,或因愁苦無聊,而錯起念頭,疑其有甘樂而入者,或威脅所迫,不得已而入者,或旣入其中,已犯死罪,而畏恐不敢出來者,斯數者,皆可哀矜不足深惡也。夫王者之政,不追旣往,而許其方來,殺一鷄犬,尙且不忍,況於人命關天,況吾赤子無知者哉?初雖誤入,若變惡從善,自來歸命,則予當盡捨舊汚,待以平民,而如有斬厥渠類,詣軍門納降者,隨其輕重大小,自有彝賞,不但待以不死而已也。至於就鞫之罪人,予亦當原其首從,定其刑赦,以昭予平明之治,況且人心之不同,如人面之不同,雖潛蓄凶心於腸肚之間,密齎異圖於暗昧之地,非同情而與謀者,親戚交游,隣比相近,亦安能摸索而知之哉?正犯之外,予當蕩然,不置毫髮之疑於其間,而視之若初,待之如故,令勿疑懼而自阻焉。嗚呼,邦運不幸,小醜竊發,干戈從事,兵民不安,不念厥故,有足傷痛,彼凶魁惡渠之自陷大憝者,固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嫉,而其或平民之無知者,不識道理,錯了向習,倘於征討之際,罹此鋒鏑之殃,則斯皆予初不能撫恤我赤子,敎誨我赤子,而使至於此,憮然自悼,夫復何言?凡我將帥之臣,體予至意,勿以多殺爲主,惟以招徠爲務,而至如干連逆招者,親戚從遊,其毋或自疑,而有所驚憂恐怖焉,此莫非予敷心腹之辭,予不食言,想宜知悉。知製敎鄭羽良製進摠戎使敎書,同手

○辰時,上御宣政殿,大臣、兩局大將請對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左參贊金始煥,大司憲李夏源,御營大將趙文命,訓鍊大將李森,都承旨尹淳,假注書李裕身,事變假注書沈星鎭,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諸臣進伏訖,訓鍊大將李森,持賊情偵探密封,獻于上前。御營大將趙文命,又持偵探書上之。上,以其書下領相曰,賊情昭昭難掩矣。退而與訓將同見之。大司憲李夏源曰,小臣,自鄕上來,始見諸賊之招,則賊招中,有推戴之說,尤極凶獰,逆杭諸子,時在洪州,當此危疑之際,逆家餘孽,不可置之,卽今雖無干連事端,預防之道,何可疎忽?卽命本道,使之嚴守,何如?上曰,卿退出後,與諫長相議爲之。記事官李周鎭曰,諸臣軍務密奏之時,無以記錄,如此之時,則記事之臣,亦爲立書,何如?上曰,依。森,以平兵字書掌上,密告于上曰,此賊,着白敞衣,坐於私室云矣。光佐曰,義州陪持,以平兵私書來告,故敢此仰達矣。上曰,觀其書辭,擧事之人,細瑣如此,不足憂矣。森曰,別軍職金滿泓、朴秀寅等,方持服在家,竝爲起復,屬於臣營,何如?上曰,依。森曰,前僉使金鎰英,亦持服在家云,一體起復,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上下一啓本曰,卿等,見此啓措語,向日所捉李徵觀所持者,彷彿於此啓中物件矣。左議政趙泰億曰,聞夏源之言,忠州營將申益欽,恇擾失措云,遞差似好矣。上曰,見江原監司狀啓,忠州爲要衝,而營將如此,欲別定一將送守云矣。文命曰,臣之營中,將校或出征,或帶職,額數已縮,前僉使柳萬增,姑留臣營,共謀軍務,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摠戎使已出去否,而卿已盡指揮耶?光佐曰,摠戎使出去時,當更見而送之,爲言,而未知已出去矣。上,下一封書曰,此紙宜投火,而大臣姑爲開見,可也。金始煥曰,小臣老而不死,目見凶逆之變,駭痛憂憤,實有不俱生之心,滅賊之道,晝思夜度,而竊有一得之愚,故敢此仰達。卽今官軍,在處成陣,防守雖大,盜無可畏,而賊若棄其巢窟,獸駭鳥散,夜聚晝隱,處處竊發,則官軍難以抵當,流入之憂,實爲不細。臣意則以爲,都城內出身有計慮者,問于大臣及兩局大將,募得累百名,各以四五人爲群,畿、湖三四百里內,坊坊曲曲,密密譏察,則賊非異國人,雖難以容表揣知,而村閭往來之時,亦可察其動靜,而知之者,則捕獲之道,不爲甚難。南漢僧徒中,亦有解事機警者,亦使此輩,糾察於山谷間,則庶有窺捕之路,故臣與迷子廣州府尹尙奎,私書相議,朝家亦爲密諭,如捕盜窺伺則爲好,以此下詢于大臣及兩司大將,如以爲可用則用之,何如?泰億曰,僧徒詗察,已爲之矣。上曰,募人譏察爲好,而京中武士,可以得力者,皆散出外方,實爲重難矣。始煥曰,若得數百名,則可以獲小醜矣。上曰,思量計策而陳之,誠爲可嘉,而都城出身可用之人,則勿出外方,爲可矣。上曰,兩局將,欲還陣上耶?文命曰,臣欲見摠戎使而送之,卽當還陣矣。森,又密告于上曰,云云。上曰,御將進來。下密諭曰,云云。上曰,朴世梓已出去耶?森曰,已出矣。上曰,朴世梓之行,予意則以爲成功矣。森曰,軍兵出入之時,難分彼我,故城門啓鑰之時,先爲分揀彼我之類,然後許入之意,傳令於守門將處矣。上曰,好矣。森曰,臣爲訓鍊都監堂上,都監奉事、習讀及閑散之類,皆願入於陣中,臣亦未知其人心之如何,使之留住閭家,給弓矢肄習,如有大變,來聽節制之意分付矣。泰億曰,都巡撫使軍官申震熽能斬賊校,爲主將,奮不顧身,如此之類,褒奬然後,可以激勵矣。上曰,申震熽,事在倉卒,挺身斬賊,誠爲可嘉,爲先加資,實同知除授。榻前下敎上曰,梟示人金聲玉妻孥,令本道卽爲囚禁,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小臣惶恐敢達。天下事,何嘗不因忙後錯了,此乃古語也。小臣族兄李衡佐,果有才能,監司趙錫命,一從衡佐之言,而大得聲譽,臣以大臣,豈避八寸親嫌,不用之哉?衡佐之爲公牧時,因褒啓,或爲堂上,且有坐地形勢,別岐超擢,何所不可,而渠實力辭,至今爲牧、府使,其意固佳,然近來人才眇然,如此之人,不宜沈屈州牧,而其兄台佐,方爲吏判,故姑置之矣。以原牧,陞爲監司,則國之重任,宜乎難愼,而寅明率爾陳達於倉卒之際,僚相趙泰億,又率爾繼陳,數三人卒卒陳達蒙允,事體殊無愼重之意,甚非用人之道。臣雖親屬疎遠,而心甚不安,況吏判同氣之間,見此驟擢,豈無居寵若驚之心乎?湖賊若勢窮,則必入於關東山峽,其勢固然,而聞江原監營,遠斥候、增烽燧,一從衡佐之方略云,當此時,有才擢用,實爲先務,何暇以親戚官位之盛滿爲戒?而終始必致人言,至於權爀之以危疑等語,及於該宰,亦甚驚惶。頃日筵中,以蕩滌和協爲達,而爀之言如此,異色之人,每於如此事,必欲擠陷,實非爲國事之意,而在臣一家,豈不惶蹙澟懼乎?衡佐何足言?徒以臣與吏判兩人在耳。朝見其疏,則別無深意,只以兼營將治盜爲好,當此危疑之際,不可易以新手云云,而旣有人言,何可仍存,且舊監司交遞之後,豈可仍任衡佐,交龜之後,又豈有還降之理哉?當此乏人之際,上下官,一時俱遞,則其代,難保其必得其人,設有其人,臨戰易將,亦不成事理人心。如此之時,則勿作別般事,方可無害,而臣爲政丞,族兄台佐爲吏判,其弟又擢爲方伯,臣之高祖爲相臣,而其前後,無累公累卿之世,獨於臣之兄弟行,有此兩宰相,實爲滿盈,而有若臣等用權庇蔭者然,臣等之惶懍,當復如何?上曰,爀疏措語,何如?光佐曰,衡佐,乃尹㝚之妹夫,而其疏適出於尹㝚逮囚之後,其疏雖似別無深意,而入朝第一義,亦豈泛然乎?泰億曰,古人,內擧不避親,外擧不避讎,祈奚之言也。謝安薦其姪,破符堅百萬之兵,衡佐前後治績,超出凡人,忠州之民,至今頌其善治,如此人才,豈不奬擢?近來亦入於水原等薦望,而以吏判之弟,領相之族,不欲超擢,故姑止之。臣於頃日筵達時,以贊畫使,或召募使之任,陳之,寅明則以江原監司陞拜之意,陳之矣,領相以爲不安,關東形勢,實爲可悶矣。上曰,新原牧誰也?泰億曰,柳鳳齡爲之,已下直矣。淳曰,小臣,亦以衡佐有將略而陳之矣。文命曰,衡佐之有才,人皆知之故,一時交薦,爲其有益於國,新臺之言,正如逐鹿而不見泰山,此時此言,宜爲不安之端,而當此艱危之時,重任之頻數遞易,極爲重難矣。上曰,李衡佐陞擢事,其日擧措,極好矣。爀之疏語,亦非欲害衡佐之言,而看文字太過而然矣。此時重任,旣得其人,則何可數數遞改乎?淳、文命曰,彼此知心,則言不當若是矣。上曰,李宗城之疏,亦過矣,淳曰,爀疏中,危疑際三字,心甚驚迫而然矣。森曰,小臣退出後,與摠戎使,相議凡事而送之,何如?上曰,出而同議也。諸臣,以次退出。

○巳正,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都承旨尹淳,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李秉泰,同副承旨鄭錫三,假注書鄭道殷、李裕身,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龜休、李周鎭,諸臣進伏訖。上曰,忠淸監司狀啓,大臣畢看乎?領議政李光佐曰,小臣纔見之矣。右副承旨李秉泰曰,自淸州賊變之後,湖西一路,擧皆騷擾,民心之向背從違,間不容髮,前監司權詹,急於交龜,無所猷爲,誠極慨然,已被臺彈。而新監司徐命淵,則縱不能糾合軍旅,直擣賊穴,亦當星夜赴營,號令一路然後,軍民之望,庶有係屬,而命淵遲留牙山,不卽到營。今又轉向洪陽,洪陽是內浦僻處,去牙山亦幾爲二日程,公山山城,器械糧餉,將爲賊所有,道臣如此,更復何恃?不可不明正其罪矣。光佐曰,臣纔見其狀啓,方欲請罪,而但聞天安、稷山等邑,蕩然空虛,而似是不得已姑向牙山,以爲初頭收拾之計,故欲待稍知其實狀而處之矣。上曰,秉泰之言是矣。罷職不敍,可也。光佐曰,勿爲罷職,拿問而處之,似宜矣。上曰,然則前後監司,一體拿問,可也。出擧條光佐曰,見其狀啓,則擧措太弱不雷厲矣。上曰,李秉泰,特差忠淸監司,可也。秉泰曰,臣旣論其人,而復爲交承,有嫌矣。上曰,此豈言嫌之時耶?李秉泰當日內發送,可也。榻前下敎權益淳啓曰,北路安撫使尹憲柱請對矣。上曰,與西路安撫使,同爲入侍,可也。判府事李觀命入侍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未有如今日者,累日親鞫,氣候,何如?上曰,卿無事入來,心以爲幸矣。領府事洪致中曰,前判書沈宅賢,昨日入來,故問其所傳之言,則湖西一路,沿路各邑,倉庫空虛,村舍掃蕩云。李秉泰雖送之,而以空手做得何事耶?徐命淵之往赴洪陽,亦行經營之意,若直赴公州則有死而已。此非命淵恇㤼逃走之計矣。吏曹判書李台佐曰,秉泰若置之禁闥,補闕拾遺,可以盡職,而收拾蕩殘之餘,撫摩鎭綏,決非生手,所可判,本道安撫使權𢢜,曾經方伯,素諳事情,使此人兼察則,似好矣。致中曰,吏判之言,然矣。寅明曰,古人有單車赴敵者,有蹈火赴湯者,爲監司之人,無進前爭死之心,爲守令之類,奉行凶關,惟恐不及,如是而其有所恃乎?致中曰,新去方伯,必不如曾經有才者權𢢜差送,可勝於秉泰矣。淳曰,然則忠淸監司,以權𢢜差出事,書出傳敎乎?上曰,與領左相,問議,而來稟,可也。尹憲柱、趙趾彬入侍。上曰,北路安撫使,今日將下直耶?憲柱曰,節目未及見之,明當辭陛矣。趾彬曰,小臣今當西行,而從事官,以李景說啓請矣。聞其自鄕上來時,重爲落傷,勢難帶去,前掌令李著,方在罷散中,尙未敍用,故敢達矣。上曰,敍用付軍職帶去,可也。淳曰,卽見南漢巡撫使金東弼狀啓,賊情與前一樣矣。觀命曰,京兵多出,宿衛單弱,此時之憂,何可盡達?咸恩府院君魚有龜,有特令起復之命云,國舅心事,想必罔極,而以國事言之,則起復之後,無所寄畀,則亦無益於國矣。卽今雖不可以將任授之,而城中罷散武士及出身堂上閑散之類,皆無歸屬,以此輩作隊,付之國舅,護衛宮城,則此事,何如?上曰,當與諸大臣相議爲之。淳曰,當此賊勢縱橫,人心波蕩之時,結城縣監則傳送凶檄,至稱以大元帥,有若奉行者然,保寧縣監亦傳給凶檄,而持來之人,亦不拘囚,事極絶痛,此兩邑守令,不可不依軍律梟示矣。上曰,分付水使處,保寧、結城兩邑守,竝依軍律梟示後啓聞,可也。榻前下敎上曰,忠淸監司,以安撫使權𢢜差出,使之兼察,而秉泰爲人慷慨,若能突入賊陣,則必謂之國有人矣。予之初頭特差者,意有在矣。問事郞廳李光輔曰,臣待罪騎省,職掌所關,有所陳達,連日親鞫,禁喧一節,各別申飭,故布帳外及門內外,無雜人出入者,而至於掖庭所屬,不知其出入原數,連以問郞入侍,見其帳殿咫尺,別監之類,出入無常,如此之時,雜流不可多聚,分付司鑰,申飭禁斷,何如?上曰,卽今則別監合番故如是數多,而此後,分付司鑰,申飭爲好矣。寅明所懷,卽聞大司憲李夏源之言,逆杭諸子,在於洪州云,當此湖、甸賊黨鴟張之日,凶逆餘孽,不可與同中國,請流配絶島,以折奸萌。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淳曰,問議于大臣,則以爲秉泰則留內,權𢢜兼察忠淸監司,似宜云矣。上曰,此時,非言嫌之時,而旣以此爲言,則不可强迫,以權𢢜差送之意,纔已下敎矣。吳光運曰,臣承命宣諭於開城府馬兵處,特布聖上勞問之敎,軍卒輩,皆以遠來飢渴之時,自監營,出給米太,此時玉食,猶不能以時進御,而軫念軍卒,至此之極,莫不感泣思效云。而馬兵三百六名,步軍五百餘名,皆是出身作隊,故馬甚不健,馬草又不得優數飼養,以此爲悶云故,以自戶曹出給空石之意分付,而又以此狀,言于大臣,馬草及米太若干石量給事,相議矣。泰億曰,侍衛之班,連次申飭,而輒致稀疎,事極未安,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上曰,結城新倅李喜春,何如人也?光佐曰,此人體小髥多,而爲人,極爲錚錚矣。李宗城曰,臣承命出丹鳳門,先往訓兵禁軍陣,又往金虎門外扈衛軍局別將處,宣布勞問之意,則諸將卒,莫不涕泣感激,至於西北別武士數十人,則出陣前呼訴曰,當此危急之秋,吾屬,若有器械,則當爲國效死云。軍情據此可見,而其中一卒,有病甚重,所見可矜,宜有顧恤之道矣。錫三曰,本府罪人徵夏,當於今日刑推,以判義禁之參於親鞫,不得擧行,明日又與親鞫相値,何以爲之?上曰,明日親鞫時刻前,次堂上出往擧行。榻前下敎寅明曰,臣見嶺南安撫使朴師洙私書,則路逢嶺南文臣前掌令黃翼再於路中,則嶺南姑爲晏然云,而又以黃翼再爲召募使,吏奴作隊爲請,而此則臣意,不必爲然矣。上曰,兵房承旨進來。象極拿來都事,是誰而何至今不來耶?問啓。錫五曰,假都事啓下單子,持來取見則金鼎玉,而象極已走,故搜捕之際,如是遲滯矣。上曰,鼎玉,與金聲玉,有似至親行,聲玉旣已梟示,則鼎玉似必橫罹於都巡撫陣而然矣。錫五曰,設使致疑,亦豈不分揀耶?光佐持一狀啓密告榻前。上曰,此狀啓,勿掛他眼,可也。光佐曰,李汝迪兵馬三千餘,柳萬增處分給一千,出陣龍仁,似好矣。江原監司狀啓,以忠州爲慮,此言不無意見矣。忠州新營將,若整齊軍容,往鎭之,則可以安頓云。趙倓雖赴淸州,無軍卒可將,使之姑留忠州中營,軍門餘件旗幟,送之,何如?上曰,好矣。致中曰,忠州爲忠淸道一隅,兵使若在一隅,則號令不及於一道,監司若無統攝之威,則恐非兩湖控制之道矣。忠州爲嶺路要衝,而淸州以西皆遠,威令不及,雖移置兵使,實則無益,其地,又有如嶺人之不知逆順者,萬一乘船順流,其勢難遏,忠牧一人,決難制伏,別擇一武帥出鎭則爲好矣。光佐曰,忠州人心,本來凶惡,逆節間出,今番賊謀,若不售於漢南,則必作梗於上游,若送重帥以鎭之則爲好。以兩湖形勢論之,坐一隅之地,而制西土之權,亦爲難便,至於淸州則官舍凋殘,物力蕩盡,無以支過,若欲送留公州,則一邑兩使,旣甚礙掣,又非重上游之道,忠州事,何以爲之?致中曰,江原監司,雖欲引嫌,此時豈顧些少廉隅耶?新方伯,素有才局,足以臨機應變,此時陞擢,實合輿望,自上,別爲下諭敦勉則恐好矣。上曰,如此之時,豈可言嫌乎?人之看文字太深之致矣。原疏則元無深意,以安心勿辭,斯速察職之意,回諭焉。致中曰,忠州營將差送,一時爲急矣。領相曰,實無可合之武弁,兵使移送之外,無他道矣。上曰,兵使姑爲移住於忠州可矣。致中曰,柳萬增雖無履歷,而勇力可當一面,使率兵往鎭,似好矣。上無發落。上曰,安城郡守閔濟章及趙東彬,已赴都巡撫軍中,士氣稍振云矣。致中曰,利川府使姜世胤,似非制變之才,改差,以武弁擇差以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數日宿衛,摘奸連爲之,而兩大將處,亦爲糾察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淳曰,忠淸兵營新造印、兵符、馬牌,非一人可持去者,而重大之物,不可疎忽,何以爲之?光佐曰,付送於朴東樞軍行則好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夜深矣,玉體必多困憊,還宮,何如?監鞫則,分付大臣,可以擧行矣。上曰,彼罪人準刑後,當還入矣。台佐曰,彼小醜,何足深慮?不過與水滸用兵樣相似,而獨有所駭歎者,凶變之後,名家大族,不陷賊則逃避者多有,士夫名節,掃盡無餘,是可痛歎矣。秉泰曰,朝家初憑淸州牧使朴鏜狀聞,只贈旌南延年,而不及於李鳳祥,其後所聞,有以鳳祥之死,爲優於延年,故日昨聖上,至有忠武公子孫如此,誠爲可嘉之敎,此宜詢于大臣而處之。台佐曰,李舜臣之孫,又死於國,豈不有光乎?不可無褒贈旌表之道矣。上曰,李鳳祥死節,誠宜褒贈,議政追贈,何如?致中曰,南延年旣有兵判之贈,則李鳳祥之褒旌,斷不可已也。議政之贈,雖或爲過,如此之時,何必靳之?上曰,領相之意,何如?光佐曰,李鳳祥之死,何可無贈?第議政則太過矣。致中曰,南延年旣贈兵判,則鳳祥之贈議政,何可過乎?秉泰曰,臣曾見李舜臣諡狀,殉節之後,初贈贊成矣。追記未詳,不敢質言,而今若欲視延年加等,則似贈從一品矣。大抵延年贈兵曹參判,鳳祥贈兵判則似乎得宜,而延年之贈已行,此爲難處矣。光佐曰,秉泰之言,是矣。延年之贈,不可追改,鳳祥贈以贊成,似好矣。上曰,李舜臣以統制使,旣死於節,而鳳祥今又如此,不可不褒顯,其贈贊成,而與南延年,一體旌閭,可也。出擧條上曰,推鞫姑罷,明日則待他罪人拿來,當爲親鞫,大臣仍爲庭鞫於內兵曹,可也。諭兩西安撫使趙趾彬曰,今此孽種潛伏,嘯聚無賴,約日稱兵,敢肆凶圖,幸而天心默佑,逆機先發,排布之跡,綢繆之謀,今已綻露,次第就法。又命巡撫使,奬率禁旅,刻期進討,立當摧滅,而哀我赤子,荐罹飢饉。又被繹騷,由予否德,未能感孚,致令八路生靈,不能奠安,言念及此,玉食奚甘?今以卿,爲兩西安撫使,曉喩予意,以明逆順之辨,俾盡保綏之方,嗟爾兩西軍民,備悉此意,毋廢農務,各安其業,益堅衛國之誠事,別爲宣諭,另加撫輯,毋負委寄之意事,有旨。

○諭忠淸兵使曰,本營旣經賊患,印信、馬牌、兵符,必皆見失,故新造印信及馬牌數爻後錄,定禁軍下送于監司,分授各營將各邑後,舊兵符收聚上送,以爲燒火之意,下諭于監司,卿其領受擧行事,有旨。諸臣退出。事關鞫囚者,載《鞫廳日記》前正字李德載起復,摠戎從事帶去事。榻前下敎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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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淳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趙尙行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台佐,副提調臣尹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候,若何?連日親臨鞫囚,夜分乃罷,不瑕有大段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更若何,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復何如?臣等不勝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柳綎,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當,海西十三番別馬隊五十四名,標下軍一名,旣已上來,依例逢點,與舊番別馬隊,一體結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權益淳曰,領議政、兩局大將來待。

○柳綎啓曰,右參贊鄭齊斗,來到城外云,此與他重臣有異,敢稟。傳曰,入來之意,遣史官傳諭。

○假注書鄭道殷病,代以南泰齊爲之。

○權益淳啓曰,今三月二十三日,闕內各處內摘奸單子,有頉處察推事,命下矣。羽林衛廳軍士三,金次乭伊,忠義廳軍士太男、必雲等,無緣闕點,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都承旨尹淳進。

○吏批啓曰,正二品監司京職兼帶,自是法典,新除授忠淸監司權𢢜,資級乃正憲,而方帶知中樞,以兼監司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徐命九爲司諫,李以濟爲靈巖郡守,鄭東良爲懿陵參奉,張蘊爲典籍,尙時昌爲軍器主簿,申思喆爲司圃提調,沈宅賢爲活人提調,宋寅明爲校書提調,李光國爲樂安郡守,尹宅鼎爲竹山府使,徐行進爲利川府使,李森爲軍器提調,折衝申震熽,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趙趾彬兩西安撫使奉命出去,左副承旨權益淳進。

○以申光夏爲訓鍊都正,柳星樞爲同知中樞,具樹勳爲慶州營將,尹就履、具侃爲訓鍊副正,邊聖佑、曺命宗、李壽龜單付副司果。

○兵批啓曰,新除授慶州營將具樹勳,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柳綎,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弼善朴弼夔,旣已就拿,日前榻前,且有遞差之命矣。此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弼善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弼善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事,允下矣。吏批旣已下直,待開政差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利川府使姜世胤拿問事,傳旨啓下矣。姜世胤自任所,時未上來,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二日親鞫時,本府時囚罪人徵夏,日次加刑,次堂,出往擧行事,榻前下敎矣。今日國忌齋戒,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保寧縣監全聖澤拿問事,傳旨啓下矣。全聖澤,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謀逆同參罪人河志仁等,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祖孫、妻妾、子女、兄弟、娣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姓名年歲存歿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急速成冊牒報後,依律文緣坐施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罷守令、降邑號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今人才竭乏,閫帥、營將、禁軍將及守令之以武臣差出者,欲以當品擬望,無以擇人,其中要緊之窠,則限事定間,勿拘常格,勿論罷散及資品未准解由越等之見拘,竝爲擬望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李秉泰啓曰,繕工監監役,以提調意來言,大殿中使,聽傳敎分付內,今此進宴時,通明殿所排補階,急速撤出,而自本監,所當趁卽撤毁,而此時使役軍人,決不可許入闕庭,傳敎內辭緣,不卽奉行,亦甚惶悚,姑觀前頭,徐徐撤出,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九番右部左司屬全羅道五哨軍兵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二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而建陽門一哨西營五十名出征之代,以訓鍊都監砲手,曾已替把矣。新番軍兵,今已逢點,今三月二十五日,與訓鍊都監砲手,依前替代,還入直五十名則本營入直,五十名則將校一員率領,守直江倉,三十名則哨官一員率領,守直火藥庫,其餘三百七十二名及別驍衛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令兼中軍李徵瑞,率領留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姑勿替直,竝爲留營。

○權益淳啓曰,因摠戎使張鵬翼狀啓,從事李德載,有旨未下之前,不可起復從軍,令本院稟旨分付事,啓下矣。李德載除朝辭急速赴陣事,自本院,有旨下送,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李秉泰曰,當國家危疑之時,脫其舊習,同寅協恭,而今觀申魯疏語,不無可用者,而至於尙今逗遛,癡騃無識等說,顯有其意。噫嘻,今日此凶賊之猖獗,由於何乎?一則朋黨,二則朋黨,痛矣。爲君父者,忘寢忘食,講究轉安,則爲臣子者,豈逞私之時乎?極涉痛駭,申魯爲先削奪官爵,卽日內,黜送門外,而此後,若有挾其黨議,敢售其私者,當梟首懸街,快示背君父、循私黨之罪,雖秩高爵重者,斷不饒貸矣。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忠淸道都巡察使兼觀察使權𢢜,時在本道,當此有變之日,不可拘以常例,使之除朝辭,卽速赴任,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罪人拿來事,前後出去之都事,多不得捕捉,紛紜馳啓,相續不絶,不但馳啓而已。空手入來者亦多,不可無別樣嚴懲之道,一倂拿囚,未及還來者,待其復命,一體拿囚,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謀逆正刑罪人河志仁等,緣坐之類,令漢城府査出擧行事,草記,允下矣。卽接該府牒呈,則右罪人等帳籍考出,後錄成冊,亦爲來到,而罪人河子三得,年二十二,旣已年滿,所當依律文,緣坐處絞,而自河就鞫之後,卽爲逃躱,尙未尋蹤云。故已令捕廳,窺伺捉得,而正刑罪人之子,逃避不現,極爲驚駭,更爲分付左右捕廳,各別搜捕,次子多致,年十二,罪人志仁子必貴,年十二,竝年未滿,依律文,免死爲奴,而其餘應爲緣坐之類,憑考帳籍及當部成冊,以爲追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來言,黃海道三月朔新産進上石首魚,來到本院,故照數監視,則未能新鮮,亦多味變,不敢循例捧入。而見今日氣不至甚熱,道里亦不甚遠,此不過不善照氷之致,其在事體,殊涉未安,不可無警責之道,本道監司金始爀,封進官海州判官李明坤,竝命從重推考,陪持人,令攸司囚禁重治,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都承旨尹淳,旣承監戰之命,以監護御使稱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鞫廳罪人拿來事,假都事武兼金海鳴,發送驪州,日久之後,今日始爲還來言曰,罪人上京,故其兄趙鉉押來矣,到慶安驛村見失云。而聞所帶羅將之言,則拿來凡事,極其虛疎,至於不着枷杻,本邑定給之吏卒,到中路放送,熟睡站所,以致中夜躱逸,此實前所未有之事,此時懲治,不可泛忽,羅將則已付捕廳,使之嚴究,假都事金海鳴,爲先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內禁衛將張泰紹,與禁軍別將李徵休,娚妹相避云。相避之法,在下當遞,內禁衛將張泰紹,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秉泰,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兵虞侯朴完元妻子,姑先自本府拘囚事,命下矣。分付左右捕廳,其妻子與弟,纔已捕得,而下府,鞫囚數多,有難容置,姑爲仍囚捕廳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文著樞,同參謀逆罪,當日軍器寺前路,已爲不待時凌遲處死,德裕以知情罪,當爲行刑,而城門已閉,待明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以禁衛營言啓曰,宮城外北邊,極爲虛疎,禁、御兩營軍三四哨,自彰義門,至東小門,便宜把守,以備不虞事,命下矣。本營新番軍前左兩哨,令把摠高一明,哨官洪萬雄、金鎬率領,當自彰義門、肅靖門,至把守,而今旣夜深,此時動軍不便,待天明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權䌖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參贊鄭齊斗所住處,則以爲,臣敢爲奔問之計,數昨登途,而仍伏聞鞫獄方設,天討猶稽,臣不勝驚惶,不計生死,趨伏城外,而賤息奄奄,方有朝夕難支之狀矣。不意聖上,特遣史官,有此召入之命,臣旣已來待輦下,當此虞危之時,一瞻耿光,豈非賤臣之至願哉?但今賤疾如此,若將澌盡,跬步之間,無望起動,雖欲承命趨進,有不可得,而雖使入對於天威之下,亦安得奉命於咫尺之前哉?若蒙少賜寬假危命,或得一分可强之勢,則臣敢不趨進拜命乎云矣。臣亦見其病勢危綴,數日之內,實難登對,竝此敢啓。

○敎忠淸道觀察使權𢢜書,王若曰,盤根錯節,當別鏌鎁,重戶高門,必嚴鎖鑰,不幸半日之內,奸宄猝發於蕭墻,何況兩湖之間,逋逃盡萃於淵藪,資卿撫禦,紓我憂勞。念玆百濟舊都,實惟一國重地,山河接畿輔之界,地則譬中朝荊楊,土俗富詩禮之風,人或稱東國鄒魯。蓋自數三歲後,饑饉癘疫之相仍,重以五十州間,徵斂貪虐之殆遍,方憂民生之困瘁,不意逆節之萌芽,始謂嘯聚萑苻,不過狗鼠者類,終見奪據城邑,敢逞梟獍之凶,殆乎閭里之空虛,紛然郡縣之奔竄,滔天之惡已稔,那忍宿將之見戕?指日之功可期,唯望元帥之奏捷,賊謀難測,匪惟防禦之策宜嚴,民憂罔涯,最是安撫之方正急,屬藩翰坐失機之罪,而廊廟急愼簡之謨,苟非練達之才,可以隨左右而適用,則何憂虞之際,能不負上下之倚毗?惟卿,識慮周詳,器局沈整,歷州藩而聲績有著,志勵奉公,長詞訟而剖決無諐,才優剸劇,世居韓郡,人稱山東之大家,曾莅錦營,民憶京兆之前尹,惟其謠俗形便之勢,卿必熟諳,故玆危急板蕩之時,予用特畀。玆授卿以兼忠淸道觀察使兵馬水軍節度使都巡察使,卿其祗若予命,克殫乃心,詰戎則軫桑土之綢繆,從便設置,安民則勉蔀屋之懷集,隨事撫摩,若其稟斷之宜,厥有典章可考。於戲,時危方急於溢目,卿豈憚勞?臣節宜盡於鞫躬,予不多誥,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大司諫宋寅明上疏,伏以臣,受恩罔極,誓以一死仰報,況今國危如髮,尤是臣子效命之秋?卽見南征諸帥,行軍節度,制敵方略,未知其必合於機宜,萬一差失,國將如何?殿下若不以臣爲無狀,差臣監軍御史,使往督戰,則臣當卽日馳驛以進,奉宣朝令,激勵諸軍,殫誠竭智,分道進兵,滅此後食,決不以賊遺君,使臣在朝,不過隨行逐隊,無益於成敗之數,而若令效力於行陣之間,則尺寸之勞,必有以報殿下。伏乞聖上,俯鑑血忱,亟準所請焉,臣無任雪涕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南征諸臣,旣選且擇,卿何復出?況目今薇垣之長,捨卿其誰焉?

○草土臣李德載上疏,伏以臣,罪大惡積,獲戾于天,奄遭父喪,襄禮之過,纔經數月,不孝無狀,尙存視息,穹壤間莫大之罪人也。不意玆者,以臣爲摠戎從事之任,至有啓請起復之命,臣聞來震駭痛迫,五情潰亂,罔知所以爲喩也。昔孔子答曾子之問曰,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不知也。聖人之訓,嚴截如此,親喪奪情,從古所譏,則可見喪記者,禮法之大防,一有之壞,不但人不得爲人,風敎亦隨而頹廢,臣豈敢以一身之微,輕犯斁敗彝倫之事乎?且臣,尤有所萬萬痛迫于中者,臣賦命奇險,年未四歲,遭母之喪,不得服衰盡禮,所欲自盡其情者,在於今日父喪,而又以苫塊之身,脫斬衰、離几筵,奔走於行陣之間,此豈人情所忍爲者哉?假使臣,眞有才猷,足以贊畫方略,考以經訓,參以私情,有不忍突然起復,況臣百無一能,辭翰短拙,智慮粗淺,卽擧世之所共知也。上自朝臣,下至韋布,其孰無優於臣者,而必以草土之身,强令起復者,非但有壞於禮防,實亦無補於軍機,當此國有大變,討逆正急,臣非不知金革之爲重,而情禮之不忍,旣如此,才猷之蔑如,又如彼,此臣所以終不敢承命者也。玆敢來伏輦下,略具短疏,悉暴痛迫危苦之情。伏乞天地父母,曲垂憐察,特許鐫改,俾伸私情以敦風敎,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當國家如此之時,雖爾父存焉,義不敢自身,況起復從軍,已有前例者乎?此非爲臣子可辭之日也。

○兵曹參知趙趾彬上疏,伏以如臣年少,未諳事務,而當此國有事變之日,猥膺兩西安撫之命,義在盡分,不敢辭避。昨已辭陛,今將登途,卽伏聞前修撰申魯疏中,斥臣以癡騃,慮臣以僨事,魯之此言,實出於深憂國事,必欲愼簡之意,臣固自知其不稱,人之有是言,不亦宜乎?以此所遭,其不可冒赴重任也明矣。伏乞聖明,深念西事之方急,亟解臣安撫之任,回授可堪之人,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逞憾之言,其何過辭?爾其勿辭,從速往還。

○前校理申魯上疏,伏以國家不幸,變生不測,賊臣與土賊相應,禍迫頃刻,此前古史牒所未有也。幸賴天祐宗祊,賊情先露,逆黨逮捕,次第就戮,都下民心,少得鎭安,而卽今設施之策,猶恐未得其宜,臣不計愚妄,略陳一二焉。臣竊聞此賊,初起於湖、畿之間,潛賊帥臣,有若强盜之乘夜殺越,而其徒不滿數百云,此不過烏合之卒,待其內變,以爲表裏俱應之計,而今則內應旣綻,賊必破膽,此不是深憂之賊。且臣得見自湖來傳之言,一自湖帥被害之後,旁近列郡,擧皆逃避,無一防守,而賊徒終無分據之事云,其衆之無多,從可知也。淸營之距京師,不過三日程,而官軍出征五六日,尙今逗遛,使賊徒,晏然據淸營,臣未知其間事情之如何,而其稽緩,則甚矣。且新差忠兵,尙無赴進施措之擧,此由於將無親兵,不可以空手赴敵故也。臣意則以爲,使出征大將,兼察湖帥之任,勦滅賊徒,仍爲留鎭,控制湖右,則列郡恃以爲安,賊徒不敢輕犯,惟聖明留意焉。臣且念流賊之弊,自古有之,蓋先據巢穴,仍陷列邑,而未有卒起甸服,不顧前後左右,能盤據而持久者也。官軍進討,則必將鳥鼠逃竄,還歸則復爲嘯聚,今若隨處而逐討,則此何異於見蚤而拔劍耶?臣意以爲,大將則留鎭本營,使列邑多定壯健,討捕使,厚其廩料,使之設機捕捉,明其賞罰,則賊將自底於殲滅。然而曉喩之文,不可不速爲頒示,使脅從歸農,其徒告引,仍許以重賞,則此初非心腹相許之類,不過一時誘脅之徒,若王言一播,其中必自有携離壞散之弊,何必煩兵而致討哉?惟聖明留意焉。臣且念忠州,居嶺阨之間,爲兩路要衝,其地旣重,爲任且大,新牧使金在魯,以宰臣擇畀者,此出於重其任之意,而守令,本無手下親兵一人,雖欲障一面捍寇賊,無以措其方略,此何異於狄山之乘障乎?臣意以爲,依朴師洙例,使在魯,仍察按撫之任,許以便宜從事,一路兵馬,亦爲摠察,則此似便好。唯聖明留意焉。臣且念兵家長策,務精不務多。伏聞水原,調本邑軍八千兵馬,盡爲來屯,廣州亦發守禦軍,過三千云,此非但方春廢農可慮,餉道亦且浩大,愚臣之慮,非在於賊,國將以此自困。臣意以爲,歸其老弱,使之赴畝,簡其精銳,各滿千人,以爲留屯,則足可爲備禦之道。惟聖明留意焉。臣伏聞關東及各處,又爲徵兵云,臣未知廟議之如何,而徵兵京師,自古難愼,若非不得已,則不可輕爲也。此不特芻輓難繼,離鄕之卒易以生怨,此涇原戍卒,所以作亂者也。臣意則以爲姑寢諸處徵兵之命,使其道臣及守宰,簡卒鍊乘,以爲臨機應變之地,似爲便宜。惟聖明留意焉。臣雖不知兵機,以愚意度之,則淸州、忠州旣置重鎭,則賊必敢捨淸、忠而入京畿,廣州及水原,又置重鎭,則賊又敢捨廣、原而犯京師,此惟在於帥臣之屹然鎭重,而賊將終歸於散落矣。此何必深慮也?臣治疏將上之際,得聞以趙趾彬,爲兩西按撫使云,趾彬,特癡騃無識之一狂童耳。今日朝廷,豈無其人,而乃以如此重任,畀之此人耶?不惟不稱其任,必有僨事之慮,伏願聖明,廣擇諸臣而改授焉。臣無任云云。無批答,備忘記見上

○正言權爀上疏,伏以卽伏聞前正言韓德厚之言,自忠州聞變上來,二十一日到利川廣峴,逢着禁郞之自驪州拿來罪人者,則旣無一卒之護送,只擧緹卒一人及利川色吏一人押來,而不爲囊頭,緩緩作行,到處休憩,纔踰峴,又復解送色吏,迫暮入宿慶安驛村,到境見失罪人。緹卒則發馬跟追於道路,禁郞則留在驛館,德厚目擊而驚駭之,問于驛人,則其夜,許其解枷,以致逃躱云。雖未知緹卒,果能更爲捕得與否,而凡鞫廳罪人拿來之際,雖在平時,必發軍牢,護囊頭着枷,星夜疾馳,乃所以嚴王法而防奸計也,況此賊兵外熾,充滿道路之日,豈容如是慢忽,以致旣拿而旋失乎?其間情狀,亦有不可測者,當該禁郞及緹卒,爲先嚴加究問,得情後梟示,以爲懲勵之地,利川府使之只定一吏以送,不思嚴防之道者,亦甚可駭,亟命拿問定罪焉。且伏念當此討賊之時,凡所以聳動軍情之道,不可少忽,徵賊,身爲將臣,作此凶逆,旣已正法陣上,則所當解肢函首,馳送出征諸軍之營,懸旗徇示,一以振激士心,一以驚破賊膽,而置屍藁街,尙不擧行云。伏願聖明,亦命攸司,卽速徇軍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兩件事,已有處分矣。

○未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兩局大將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都承旨尹淳,假注書李裕身,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注官李龜休,記事官李周鎭,咸原府院君魚有龜,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領議政李光佐曰,伏承問安之批,以勞攘爲敎,此時聖體,若何?上曰,不爲大段矣。上曰,此狀啓,卿等未及見耶?兩局大將,同見之。仍下水原府使宋眞明狀啓,及賊人頭目所錄之紙,諸臣看訖。訓將李森曰,賊徒三十哨,亦不少矣,而官軍外援,尙不上來,是可悶也。上曰,以此見之,彼賊,侮朝廷之無人,而肆然久留淸州矣。都承旨尹淳曰,初頭進兵水原,爲失策。若直自竹山路,進兵直擣淸州,則似爲必勝矣。森曰,津路船隻,盡撤置一處,留軍屯守淺灘,似合事宜矣。淳曰,左殘嶺爲南來直路要害處,分付南漢山城,發軍防守,似好矣。森曰,二十七日之說,彷彿近之矣。楊州牧使之進軍京城外近處,何如?上曰,此則已爲分付耶?光佐曰,取稟後,當送人矣。上曰,斯速下諭,使之進軍京城近處江邊,以防之爲好矣。御將趙文命曰,繼援將朴東樞處,直爲進兵南下事,分付,何如?上曰,都巡撫軍行,與此賊相當耶?淳曰,雖異路,若聞此奇,必疾趨而追躡矣。光佐曰,若有將領之才,則不患無卒矣。今日柳萬增,欲送南漢矣。上曰,送之何爲?光佐曰,無他可將之人,故欲送之矣。森曰,摠戎使,若自爲節制進軍則爲好矣。光佐曰,繼援將朴東樞,非摠戎所屬,卽今必入水原,朴東樞直爲下去之意,分付,何如?上曰,若如金重器之持重,則雖數萬兵,無與賊交鋒之時矣,自初自護之意,太多矣。森曰,彼賊若旗鼓而進,則官軍千餘,足可蹴破,而此則出沒隱現,難以指的,而今守城,爲第一義矣。光佐曰,淺灘則使春川軍防守,黃海兵營軍,已發向金川云。思晟,必無憂,兵營軍使之進前,思晟,設使犯順,李汝迪軍遮住迎擊,而若又力單,則以京兵夾擊,俱便矣。臣意則勿以江北爲慮,專意江南爲當,初頭,輕視賊兵,以至養成賊勢矣。淳曰,彼賊軍兵,殆近虛張,固不足深慮矣。森曰,多少之數,旣未的知,尤當用心防備,如此之言,實爲沓沓矣。上曰,文臣之言,例多迂闊矣。金重器,如有一分慷慨,則當初以一枝兵,何不直擣淸州耶?實爲慨然。光佐曰,春川軍,急送宣傳官,斯速進來之意,下諭,黃海兵使則來住靑鼠谷,有急則催之,似好矣。上曰,此則似好矣。都巡撫,已知此奇耶?聞欲往素沙,直向安城云,此則善思之矣。森曰,朴世梓所領八十名雖少,若遌賊則可以成功矣。上曰,此則以少敵衆矣。文命曰,聞賊將在淸州,大張風樂,酣醉度日云,此則不足憂矣。上曰,議論定時,虜已渡江,如此之際,賊已離散淸州矣。淳曰,臣欲率柳萬增,速往南漢,擇精銳守嶺隘,自督將士,激以忠義,使之赴戰。上曰,送之,何如?光佐曰,淳素諳其地,命送督戰,似好矣。上曰,然則送之。上曰,成歡察訪狀啓見之耶?猶勝於守令奔走者矣。上曰,鎭川守,何處去乎?賊已差出假守,方爲賑民云矣。淳曰,必是逃走矣。上曰,鄭道元及兪拓基處,進兵事,斯速分付。光佐曰,方書出有旨,出送宣傳官矣。淳曰,此賊,不勞聖慮,自可勦滅,而但平復之後,些少財穀,竭於軍需,前頭之憂,殆有甚於兵亂矣。上曰,是則予以爲他日轉移之幾矣。上曰,全羅監司狀啓中,驚心痛骨之語,可謂無膽矣。淳曰,防守爲易,赴戰爲難,臣赴山城,擇其精銳,以守關阨,而臣則巡到諸陣中,激勵忠義,使之力戰,則士卒必且思報矣。上曰,其言好矣。文命曰,小臣入來時,咸原府院君魚有龜,方詣闕矣。上曰,注書出傳入侍之意。咸原府院君魚有龜進伏曰,臣之痛迫私情,已言于趙文命矣。廟堂至有陳達,參聞廟謨,尤極惶悚,而愚淺之見,亦有一得者,敢此仰達。今此守城之議,蓋爲防守流入之患,而各軍門軍兵出征,相續把守之節,未免力分,臣意則以重宰臣中五人,差出守城將,又出文郞五人,軍官五人,各各分屬五部。各其部中居民,嘉善折衝以下,出身閑良之不屬軍門,全爲閑遊者,統領作隊,使之各守當門,則旣有條理,事且易集,下詢大臣而處之。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其意甚好,而但卽今賊與人,無甚分別,所謂作隊若是,平時團束之軍伍,則可以分別彼我,而顧今士夫中,逆節狼藉,則常人中,良民與奸徒,似難區別,爲奸細之徒,參錯其間,則爲害,恐不細矣。有龜曰,臣聞外間物情,常漢婦孺,皆有與賊不俱生之心,物情大槪如此,故只陳所見,非欲必行是計矣。上曰,其計誠好,而世祿之家,尙有謀逆,都下游手,不時團束,豈易得力乎?昨聞李宗城之言,禁軍陣後,扈衛廳別付料等,皆願作隊效力云,此輩皆無疑耶?光佐曰,此則都數不過四五十人,而皆願聚合侍衛故,已令兵曹付料矣。文命曰,卽今人鬼莫分,故出身閑良輩,亦有欲屬臣營者,而不敢許之矣。森曰,宮城外北邊,甚爲虛疎,禁、御兩營軍三四哨,自彰義門,至東小門,便宜把守,以備不虞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森曰,左邊捕盜軍官李景淑,山城巡撫使自辟爲軍官,以卽速下送爲請,而當此鞫獄方張之日,不可出送,姑爲仍留,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頃因湖南御使李匡德,狀請關西穀,而平安監司尹游報,備局米太,各折半上送爲請,故許之矣。平監處,以此意別諭,米太合二萬石,風和時,船運上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聞左參贊金始煥之言,曾任黃海監司時,別設蘇弊庫,貯大小米合數千餘石,錢六千餘兩,曾任江界府使時,亦別置邊儲庫,貯銀一千餘兩,而其後江界府使金重呂,又添備一千兩云矣。當此師旅方興,經費匱竭之日,不可不從便取用,以補軍需,令黃海監司、江界府使盡數上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有龜曰,北漢,都城根本之地,實爲第一要害,此處,亦置守禦使,分南漢軍兵,以守之爲好。兵法曰,先據北山者勝,此亦下詢大臣而處之。上曰,何如?光佐曰,北漢雖是根本之地,而臣則知其決不可守,當初築城時,上疏極諫,以此至於罷職,蓋以其築城之故,財穀蕩盡,飢饉癘疫,無歲不臻,而其後蕩春築城時,臣又異議,故判書閔鎭厚,與臣意合,故以臣語,陳達榻前,臣則終始以爲莫可守矣。淳曰,有文書酬應,諸臣少退閤門外矣。上曰,都承旨進來。筵席入侍,本來嚴重,而況軍務講論,尤爲祕密,而入侍右邊,內官頻頻注目傾聽,事甚無嚴,罷職。淳曰,下敎至當,此時用法宜嚴,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以募士購賊之意,作文字投諸賊中,以開自新之路,則豈無應募之人乎?上曰,何以投諸賊中耶?森曰,以矢繫書投之,爲好矣。上曰,柳萬增入侍事,分付。柳萬增進伏。上曰,爾之欲以應敵者,何技乎?萬增曰,小臣,自閑良時,操勁弓重箭以習射,雖臨敵,有此弓箭然後,可以制勝矣。上曰,兵器莫如鳥銃,而爾則以弓箭爲長技耶?萬增曰,銃者一失手則不可急急藏藥,故倉卒間所用,莫如弓矣。光佐曰,萬增無愛惜軀命之心,雖白刃可蹈,而但有固執之病矣。萬增曰,臣之此言,有同書案地理,臨戰固未知如何,而卽今意思,則若得强弓勁箭,帶去善射武士數百人,則可使竹山賊兵,一擧而勦滅矣。上曰,萬增之言,壯則壯矣。豈其然乎?卽今京中武士出身,皆屬軍門,則數百人善射之武,何以帶去乎?萬增曰,臣若親自募士,則豈無同志人之應募乎?上曰,非此則莫可行乎?萬增曰,臣若非此數百人,則難以赴戰,臣若一日召募,可得此數矣。上曰,予賜一劍,此乃先朝賞賜別武士之劍也。淸州虞侯,爲賊將犯順,爾以此劍,斬首以獻,以副賜劍之意,仍爲命佩。光佐曰,萬增閑良時,爲士子科業,參及第初試,俱中進士兩場,而爲人慷慨,無惜身之心矣。上曰,予在摠府時,已知爾有一死之心,今雖初見,委寄不輕矣。文命曰,萬增今日所達,非但言之太壯,亦有固執處,而第姑留一兩日,使之購募,一從其言,以觀來頭,何如?上曰,唯。注書李裕身入告曰,思晟拿來宣傳官入來,而思晟無事就拿云矣。上大說曰,自此無憂矣。光佐曰,晟旣就拿,西顧之憂,少紓矣,實爲多幸。森曰,西塞無憂,李汝迪,督師向南,何如?光佐曰,海西各邑兵,及兵營軍兵,已聚靑石洞云矣。令汝迪抄出精兵二千餘,明日內,渡江而南,何如?上曰,見經略使狀啓,則已使驪牧李行儉,將兵赴龍仁、竹山路矣。光佐曰,行儉,不如汝迪之勇敢矣。上曰,長湍軍則誰爲領率耶?光佐曰,老將中,柳星樞入來云,使之率其兵,結陣於蕩春臺邊則爲好矣。上曰,常欲送汝迪,而難其代,柳星樞似好矣。光佐曰,汝迪軍兵,糧道最難繼,自御營廳,運送,何如?南漢去宣傳官李義翼,持狀啓入侍。上曰,狀啓外,亦有可聞者耶?義翼曰,南漢兵,原數爲一萬餘,卽今聚會者,爲八千餘名,雖數多,太半老弱,而皆非組練之軍兵,故無一面可當者,稱以軍士,流入城中者,又不知其數,而皆是龍仁、廣州下道之人,其盜其人,實未易分。近來賊黨,多有逮捕,多發軍卒,守津防隘,而所謂軍兵,極爲不實,臣之將帥,以此爲憂。若自朝家,別定精兵四五哨出送,則可爲緩急之用,故臣以此意,已言于廟堂矣。竹山府使尹宅鼎入侍。上曰,竹山府使,治民之官,七事使之陳達,宅鼎告訖。上曰,下去後,無軍兵,何以應變耶?宅鼎曰,募軍之外,無他變通矣。上曰,竹山近處陽、安城,皆爲賊藪,若致誤募則狼狽矣。宅鼎曰,無騎馬、無胄甲,何以爲之?上曰,自廟堂覓給,可也。光佐曰,衣甲則自軍器寺當出給,而騎馬無出處,以京驛馬給之,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弘文正字李宗城,長湍軍兵勞問後入達,以軍士一人,病勢頗苦,特令兩醫司,藥物題給,此後軍兵之有病者,輒皆覓給藥物,以示朝家軫恤之意,分付。榻前下敎文命曰,賊若窮迫,則終有嶺憂,而忠州牧使,以儒將,太單弱可慮矣。光佐曰,忠州虛疎,而不得人,賊若不得志於湖、畿,則當有上游據險之計,牧使金在魯,以安撫使兼忠州牧使,節目啓下,以送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敦義門、光熙門,自今夜仍閉勿開,敦化挾門、金虎門、丹鳳門、宣仁門外,一竝自今夜,仍閉,何如?上曰,依爲之。押制勝下敎光佐曰,闕內入直諸宿衛,勿爲替番,兵曹堂上,軍官二員,別省記直宿,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卽今備局,無論有司例堂,機務浩多,裁決甚繁,前判書金興慶、申思哲、沈宅賢、朴師益、李秉常、黃龜河,備邊堂上啓下,堂上二員,夜分直宿,晝則諸堂齊會,郞廳二人,書吏二人,使令二名,亦爲直宿,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楊花渡下流各處津渡,使本道監司,分付各邑,各別嚴守,而以禁衛下番軍分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今日風日甚惡,飮膳起居之節,必須審愼,夜中勿勞過憂,必爲安枕,以盡保嗇之道焉。上曰,當如卿言愼之,諸臣退出。

○諭南漢巡撫使金東弼書曰,狀啓,釜谷搜討得失,何如?李文肇旣達賊變,與之問答,則何不遂斬其頭?聲言向素沙,實欲留淸州之說,尤不足信,玩寇度日,坐成其奸計,逐日潛移,到處猝發,則勢實難制。釜谷送兵,亦太些少,更抽精兵,分據要害,遍搜山谷,遮截來路,詗察各路,使奸不得容,別送精悍細任。焚其屯據之所,仍與都巡撫,協攻背腹,則不出旬日,可期蕩定,卿其彈心經紀,毋失事會名武無故人乏,姑不得加送,從事官李壽益旣在其處,鄭羽良從當觀勢下送,以此,回諭事,有旨。

○諭江原監司趙錫命曰,狀啓,所論忠州事情,及移送兵使等項,皆合事宜,而兵使移忠州,則兩湖大路,遠難統攝,從當量處,賊徒之轉緣峽路,甚不難,遠斥候、謹幾微,益勵勿懈之意,回諭事,有旨。

○諭忠州營將申益欽曰,狀啓,賊人羅煣處,賊中情狀,更加鞫問後馳啓,一邊劃卽梟示,俾無疎失之弊,本州事勢,極爲可慮,爾其益嚴警備,無或蹉跌事回諭,有旨。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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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金相玉坐直。左承旨兪命凝坐直。右承旨柳綎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同副承旨鄭錫五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趙尙行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柳綎,以禮曹言啓曰,來四月初三日,宗廟夏享大祭親祭時,永寧殿,遣大臣行祭事,啓下矣。宗廟夏享大祭,攝行事,榻前下敎矣。永寧殿祭,則依例勿爲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來言,實錄印出卷數,定爲七十三卷,計其分藏五處,則通共三百六十五卷,粧䌙之役,今旣完畢。謄錄郞廳,與員役工匠等,所當依前例,竝爲減去,而謄錄郞廳,備三員入直,員役等,全數守直事,旣已榻前下敎矣。實錄未奉安之前,謄錄郞廳及員役等,姑勿減去,工匠等爲先放送,而奉安春秋館吉日,令本館推擇啓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來言,實錄旣已完畢,《政院日記》,還送于政院,《時政記》及初中草,則實錄奉安於春秋館之時,竝送于本館,姑爲留藏,以待洗草之時,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西營入直禁衛軍,因出征,以都監軍兵替直矣。都監軍兵扈衛出征之外,亦多把守徼巡出送之事,甚爲不足,西營入直則還以禁衛軍兵,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宮城外北邊,極爲虛疎,禁、御兩營軍三四哨,自彰義門至東小門,便宜把守,以備不虞事,下敎矣。所當趁卽擧行,而自南九疑峯,北至彰義門前,已定將校,把立軍卒,幾至二百餘名,且都城東邊低下,最爲可慮,大小銅砲,不可不預爲排置於城上事,曾已陳達蒙允矣。銅砲六十九坐,亦已定將校八十員,軍卒三百餘名分送,故合前後出送分排,已至於五百三十七名之多,若又加把立,則宿衛重地,漸至單弱,更難推移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卽接本廳中營將楊州牧使兪拓基牒報,則本州旣兼中營將,而曾有京軍官自望率去之規,故下來時,折衝金光弼,前司果邊聖佑,前司勇趙昌佑,閑良李謙元等四人,以自望軍官帶率。而意謂本營規例,與忠州一般,故別無啓請之事,而到任後,始聞本州,自罷防禦使以後,自望軍官之規,亦歸廢閣,限事定間,一依忠州例,入啓施行云,依所報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楊花渡下流各處津頭,使本道監司,分付各邑,各別嚴守,而以禁衛下番軍分送事,命下矣。本營下番軍兵,旣已盡數出征,故新番軍六十名,將校二員領率,楊花渡、孔巖津各三十名式分送,使之嚴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六月當,全羅道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十番右部右司屬五哨,則六月一朔立番,右部後司屬五哨,則七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四番、五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訓鍊都監草記,西營入直之軍,還以禁衛軍兵,推以入直事,允下矣。本營新番軍五十名,哨官一員領率,今三月二十五日替代,還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吏曹參議尹惠敎,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今軍務緊急,狀報雲委,文郞廳多所管檢整治,而趙顯命、朴文秀,俱奉命在外。竝姑改差,其代,以執義金始炯,弘文正字李宗城差下,使之專管文書,而金始炯方帶臺職,今姑許遞,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尹淳啓曰,監護御使尹淳,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北道安撫使尹憲柱,同爲入侍。

○柳綎啓曰,工曹判書沈檀,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權益淳,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都事金世衍,本有身病,不能任職,當此多事之日,不可仍置,卽爲汰去,其代,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林象極拿來事,假都事金鼎玉,日昨在竹山,以罪人不在之意,先爲馳啓矣。今日入來,而以爲及到鎭川縣,則林象極,不爲在官,故累日追蹤,莫知去處,不得已入來云。事極驚駭,假都事金鼎玉,依定奪,爲先拿問,羅將則令捕廳査治罪人,分付捕廳,使之各別窺捕,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謀逆同參罪人河妻唜永、子婦完伊、次子婦西斤禮、三子多致,以年未滿,平安道鐵山府,竝緣坐爲奴婢,妾取仙,郭山府緣坐爲婢,同生弟滌,龍川府緣坐爲奴。謀逆同參罪人志仁,妻姜女、子必貴,以年未滿,陽德縣竝緣坐爲奴婢,而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前兵使洪元益起復事,命下矣。兩司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啓曰,監護御使尹淳,本職旣已改差,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兪命凝啓曰,此時承旨,不可不備員,都承旨有闕之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而今日國忌正日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又啓曰,都承旨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事,命下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尹淳,副司果金始炯。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監護御史尹淳,稱號旣已啓下矣。諸議皆言,堂上以上,不得稱御史云,前例然矣。改稱監護諸軍使,似合事宜,與諸將相見禮,諸軍上將則皆抗禮一班坐,而監護使居上,亞將以下,竝行軍禮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監護御史尹淳,方將出去,而此與直爲出征之任,有異,只是監護董督而已。不必恒留於外,旣已督令接戰,則時復入來,奏達軍情與賊形,似合事宜,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前防禦使柳萬增來言,善射者倉卒收募,皆入宿衛,或出征之中,不然則輒有私故,所募只是數人。今待廣募,則坐費時日,極涉惶恐,只願速赴軍前,得某樣兵接戰云,卽爲出送於南漢巡撫使處,聽候調用,其所要强弓大箭,則令訓、御兩軍門覓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長湍軍兵所饋牛酒,今方辦備,軍兵率來慕華館上閑曠處,犒饋然後,留陣軍兵段,令柳星樞,方始分領,越去信地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楊州鎭軍兵,昨日到樓院,今曉尙移鼓巖,春川防營軍兵,昨日已到加平地,夕食後,更爲前進云。今日似當到廣津,長湍軍兵,旣有勞問之恩,兩處軍兵處,似當有一體施恩之道,惶恐敢啓。傳曰,已有命矣。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行副司直申思喆、金興慶、沈宅賢,漢城府判尹李秉常,行司直黃龜河,錦原君朴思益,旣已本司堂上啓下,未及上來外,竝爲牌招察任,而副提調刑曹參議尹容,以情勢難安,席藁闕外,不敢入來。日昨特敎之下,亦不應命,其在分義,極涉未安,亦爲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副提調刑曹參議尹容,承牌入來,而稱以情勢難安,惶恐不敢晏然察任,席藁政院門外云。當此艱虞之日,過自引嫌,其在分義道理,殊極未安,副提調尹容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江華留守宋成明,訓局、禁衛、御營三軍門留營,軍器、軍餉在於本府,若或事急,則其所上軍器、軍餉取用事,狀請矣。本府軍器、軍餉厥數不少,盡爲用下後,方可取用於三軍餉、械,而臨時更稟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嶺南安撫使朴師洙狀啓,則以爲,臣受任單行,鎭保之策,罔知攸濟,幸逢鍾城府使黃翼再,而此人,素有辦事之才,且多鄕曲之望,語及國難,感憤流涕,其所謀畫,頗多可取,臣萬般勸勉,僅得同往。而翼再,乃朝廷命吏,階是堂上,不可從事稱號,本職遞差,付軍職召募使差下,諭旨成送於臣所在處事,廟堂稟處矣。黃翼再新授邊上重任,不當變通,而嶺南安撫,目前緊重,奉使之臣,切懇如此,翼再才望,爲本道所服,留之,必有所益。依狀請,本職今姑改差,而加資勿爲還收,仍差召募之任,受安撫使朴師洙節制宜當,以此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四道都巡撫使吳命恒狀啓,則倉卒出師之際,器械什物,多數未備,連續取來於禁衛營,而卜馬數少,萬無輸來之勢,分付禁衛都提調,或貰馬或買馬,隨所報星火輸送,而振威以下,多爲藪窟,或不無藉寇之慮,亦令都提調發關分付於所經各邑,發兵護送爲請矣。狀辭實合事宜,依此擧行之意,分付禁衛營,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南漢巡撫使金東弼狀啓,則末端,以楊州牧使,旣兼東路鎭禦使,受臣節制事,有難便,樓院防守,視南路,猶是第二件事。或以侍從人差送,姑領一二哨軍兵,留陣樓院後,本州牧使,還送渼陰聚兵之所,整頓諸邑之軍,受臣節制,春川防禦使,臣當爲節制,使之馳進竹山,聽臣指揮,與後營將李行儉,合勢防守,徐觀都巡撫使接戰之報,使之左右挾攻,恐或得宜,亟令稟旨變通,仍令竝爲,分付臣營及楊州、春川,俾得及時濟事之地,爲請矣。楊州牧使兪拓基之留陣樓院,春川府使鄭道元之領兵入來廣津等事,巡撫使區畫未發之前,朝令之降下已久,今無變通之道。今更就此排置,而思量其便宜之策,可以補苴闕漏者,更爲啓聞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營將校,捉來逆賊金繼恒,姑爲拘留陣中矣。今則賊情,更無可問之端,如此凶逆,不可久留,陣頭梟示後,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竹山府使尹宅鼎,今方發去,而竹山吏民駭散,邑里空虛,前官遠去,不知去處。宅鼎無印符,單身赴任,凡百極爲可念,營將軍官,本有啓請之數,而渠欲加募若干人以往,特爲許施,恐合事宜,敢啓。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柳星樞,卽爲牌招,以昨日筵席所處分者,分付出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兵曹參知趙趾彬,奉使西下,宿衛之任,不可久曠,今姑遞改,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開城府馬兵出征後,只餘一哨矣。京畿右防禦使李汝迪,今方出征,而馳啓請得一哨馬兵,留之無緊用,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南漢巡撫使金東弼狀啓,則以賊黨之向京者,率多變服,着白帽白衣,各處把守及偵探軍官處,可疑人捉納論賞之意,嚴飭,而此後被捉之類,到則執捉上送,或直爲梟示陣上與否,明賜分付爲請矣。賊黨變服流入,必多有之,可疑人,各別詗察執捉,情節十分無疑者,則卽其陣上梟示,其中如有拿送京師,可以究問者,則亦爲上送,而執捉人則從輕重各別論賞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同知中樞柳星樞,今當發送,似當以鎭禦使稱號,而授送密符諭書矣。令政院卽速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忠州營將李義翼,以南漢巡撫使軍官,往來都巡撫使陣上之際,重爲鋒刃所傷,當此出征之日,勢難赴任,今姑改差,使之調理聽用,而其代,卽爲口傳差出,當日內發送,何如?傳曰,允。

○鄭鎭五啓曰,鞫廳大臣以下,詣閤外請對矣。傳曰,入侍。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湖西安撫使兼忠州牧使金在魯,旣已啓下,依他例,令政院成送有旨,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防禦使李汝迪,領去軍兵糧餉事,問于本陣,則以爲,有三日糧,姑不願加得,前路郡邑願得之云,糧草接濟事,發關分付於所經列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錫五曰,大司諫宋寅明,勿待命,親鞫時入侍事,分付。

○吏曹口傳政事,禁府都事金宇采。

○權益淳啓曰,左副承旨權益淳,詣閤外請對矣。傳曰,入侍。

○傳于鄭錫五曰,今日捷報持來申漫,今日政,實僉知除授。

○傳于權益淳曰,當以戎服受俘信箭,差備及差備待令事,分付都監。

○傳于鄭錫五曰,親鞫定時,隨時以入。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出征之師,首捷一陣,當見士氣百倍,此時零賊之流入江津可慮,分付訓、御兩營,東西南各津,別送可信將校,十分譏詗,期於必爲捉得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獻馘時儀注,略倣故相臣李廷龜所撰仁廟朝行在所獻馘時儀bb注b,參酌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領議政李光佐來詣閤外請對矣。傳曰,引見。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逆賊宗元,當用孥戮之典,其妻子與弟,今方拘囚于捕廳,子壽成,旣已年滿,依律文,不待時處絞,妻及弟宗仁,緣坐爲奴婢。其餘應爲緣坐之類,令漢城府憑考帳籍査出,追後擧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罷守令、降邑號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敦化門樓上,殿座受捷時,侍衛各差備節目,所當磨鍊,而時刻忙急,勢難變通。一依朝參節目,自本曹,直捧甘結,及時擧行,而兵曹、都摠府,寶劍、別雲劍外,不緊侍衛,不得入參於樓上,挾輦砲殺手八十名,以建陽門入直將官率領。侍衛禁軍則皆在陣上,只以入直禁軍侍衛,信箭差備,軍牢令旗差備,依陵幸時例,令訓鍊都監待令,尙衣院北墻外隅,以布帳遮防事,亦令都監,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乃宿衛傳命之任,當此有事之日,不可不備員,閔思淵已爲出征,今姑改差,李思弼拿鞫之代,竝與他遷轉兩闕,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出使都事宋湜,令該曹卽爲口傳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前監司權詹、徐命淵,竝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權詹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徐命淵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都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右承旨柳綎進。

○吏批啓曰,鍾城府使,今當差出,而堂上中可擬之人乏少,堂上曾經侍從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司饔院牒呈,則主簿李光肇,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金相玉爲都承旨,閔應洙爲副應敎,林光弼爲執義,鄭必寧爲弼善,李瑜爲兵曹參知,朴弼莘爲宜寧縣監,崔恒齡爲東部主簿,金鎭商爲宗簿正,梁禹甸、權德載爲禮曹正郞,金應福爲吉州牧使,鄭匡濟爲鍾城府使,崔泰斗單付校書博士,嚴宅周單付校書著作,金道彦付兼春秋,前郡守申漫,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

○柳綎啓曰,新除授鍾城府使鄭匡濟,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趙最壽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未差,左副承旨權益淳進。

○兵批啓曰,都巡撫使軍官申震熽,實同知除授事,命下矣。同知中樞一窠作闕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慶州營將具樹勳,雖有加資之命,未及下批之前,今已改差,新除授未赴任者,還收其資,已有定式,具樹勳加資之命,依例還收,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捷報持來人申漫,今日政,實僉知除授事,命下矣。實僉知今無見闕,所當作闕下批,而忠州營將,纔已受點,營將改差,而付實僉知乎?卽今營將可擬之人,甚爲苟簡,且忠州爲上流要衝,與他處有異,故擇擬受點,而下敎如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授營將,與實僉知奚異哉?

○以李益馝、許賓、李鉉翊、李東明爲宣傳官,申漫爲忠州營將,李莞爲慶州營將,李義翼爲內禁將,金鼎德爲都摠經歷,趙趾彬、黃翼再、韓範錫付副護軍,韓命斗爲都摠經歷,李思周爲平安兵使。

○權益淳啓曰,新除授慶州營將李莞,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鄭錫五,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江原前監司趙錫命狀啓,則以爲,忠州事勢,與本道唇齒相關,令廟堂擇一智勇之將,別加名號,給馬下送。忠州鎭旗幟不成貌樣云。京營所在五方信旗、巡視、令旗、高招旗等,載到臣營,得旗手,以趨忠州,則軍民目見鮮明旗色,且喜大將之來軍情,必將大安云。忠州牧使金在魯,旣差以安撫使之任,使之節制諸軍,營將申益欽則亦已變通,而旗幟下送事,所報誠有意見,分付三軍門,隨所有,卽速下送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親鞫姑停,庭鞫爲之事,命下矣。今方開坐,而同義禁金相玉移拜都承旨,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今日二所監軍,宣傳官具侃,受點矣。卽者本廳書員來言,具侃昨日政,移拜訓鍊院副正,而草省記中,不爲拔去,以致受點云。莫重監軍,初不拔去,受點之後,始爲來告,事極可駭,當該書員,自本曹,從重決棍,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殿坐凡事,今方督促擧行,而都巡撫軍官言內,賊黨首級,則軍官領率,自各邑上來,故未及來到云。今方急問于京畿監營,而日勢已晩,賊俘之今夕內到未到,姑未的知,何以爲之?當初喜躍之中,未及詳問,今始啓稟,惶恐敢啓。傳曰,卽問以啓。

○領議政臣李光佐啓曰,長湍防禦使李汝迪,所領兵三千六百餘名內,李汝迪領二千許,明早渡江出征,其餘一千六百餘,使柳星樞領之,陣于蕩春臺倉邊事,已爲仰請,亦賜兪音,而未及明白取旨,城門已閉矣。今若更奉明敎,謹當以此紙堅封,從門隙付畿營,卽傳于李汝迪,使之夜中默治行,備待曉點軍,向午似當發行矣。及其前出送標信,兼招柳星樞言送,則事亦無闕矣。卽者,分付戶曹,使治牛酒,及早饋送則尤好。伏竢發落矣。羽書旁午,擧行恐失時,自今從簡,省寫單銜,不勝惶恐,敢啓。傳曰,所達儘好,竝依爲之。

○權益淳啓曰,賊俘尙未來到,日勢已暮,受馘之儀,待明朝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鎭禦使處,下標信,而開門標信,一時竝下,闕門雖未及閉,開城門而出送乎?敢稟。傳曰,鎭禦使明日開門後出送,長湍軍,使京畿監司,姑爲領率。

○李秉泰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錫五曰,推鞫姑罷。

○左議政趙泰億上疏,伏以泥首俟命,萬戮是甘,誅罰不加,溫諭反降,咫尺前席,不得畢辭,退伏闕中,惶悚靡極,其何敢以天鑑之俯燭,慰勉之勤摰,輒自晏然於職次乎?親臨鞫囚,御門受俘,俱不得進參。伏乞聖慈,察臣危迫之情,亟命盡削臣職秩,下臣司敗,以勘臣罪,以嚴公法,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至於知人,聖人其難,況此等陰祕之心,卿何以知之?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卽爲入參。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戊申三月二十四日卯時,上御熙政堂,監護諸軍使尹淳請對時,假注書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宗白,記事官李周鎭入侍。尹淳曰,小臣昨日,當聞命卽行,而諸具未備,日勢已暮,闕門已閉,仍宿闕中。卽今兵曹,不能具馬,若有致身之道,不必騎馹,而旣無借乘之路,不得已待其整辦,恐名號未定,昨與大臣講定而未決,今已日出,尙不得離發,不勝惶悚,今當辭陛,而有稟定事,敢此請對矣。小臣,非以將領而出,只欲出入諸陣,激勵將士以忠義,使之生死向前,雖無所事於軍卒,若單身出入,則非敢愛惜身命,實恐貽辱國家,而軍卒旣無帶去之路,恐巡視、令旗,亦難辦得。國初,二品以上,得於城中持節,今若假臣節鉞,則可得以節制諸帥,董督三軍,故玆敢仰達矣。上曰,已問于大臣耶?淳曰,大臣之意亦然矣。上曰,節鉞在於尙瑞院耶?遣注書,令尙瑞院官員,持節入來,可也。泰齊出去,淳曰,小臣不能等待湍軍,使之追後發行,而臣則先往南漢,與巡撫使相議後,湍軍若追到,則當出城迎接矣。聞摠戎使狀啓中,有賊從葉屯之說云,信乎?上曰,狀啓中無此語,而只言賊欲從小路而來云矣。淳曰,葉屯,信有地名,路甚徑捷,此賊,必由此等僻路而來矣。小臣慮有中路狀聞之事,欲得書寫吏一人,題名招致,而終不來見,必以臣行孤單,不欲相從,而然人心如此,誠極無據矣。尙瑞院官員,持節來待於閤外。上曰,諸道監司,皆持尙瑞院節鉞而去耶?淳曰,節鉞不成貌樣,故監司,只於到界用之,而出巡時則必自備矣。上曰,節鉞使之出待,卿可持去。出榻前下敎淳曰,身往軍中,事有不可知者,或有分付小臣之事,不可無密符,諸議皆以爲,當持去云矣。上曰,依爲之。上覽摠戎使狀啓畢,下敎曰,賊方在鎭川矣。淳曰,賊黨,或一枝在鎭川,或全軍駐鎭川,未可知也。上曰,賊兵,或有屯聚牙山之說,牙山、鎭川相近耶?淳曰,相距甚遠,鎭川近東,牙山近西,其間幾百四五十里,素沙,乃湖南直路,而牙山尤在西邊,或有別隊則已,不然則賊入牙山之說,必是虛傳。牙山前浦,異於江津,海口無船,過涉甚難,賊必不由此路而來矣。軍中體貌,雖非大段事,而與諸將相見之禮,不可不預講矣。壬辰天將出來時,李如松、楊鎬,皆以宰相專征,而郉玠,以御使出來,諸將皆禮見,中朝待王人之禮,如彼其嚴,我朝雖無此例,禮節亦當倣此矣。兵事指揮,非御使所管,恐兵家最忌此事,小臣但當出入諸陣,督其怠緩者,恐於臨陣對敵之時,激以忠義,庶或有一分之效,而至於兵事,則只欲委諸將校矣。征淮時,裵度以中丞督戰,而大將韓弘等皆聽命,中丞乃我朝執義,猶指揮諸將,小臣雖非度比,體貌則不可自輕矣。上曰,今日當宿何處耶?淳曰,今日,當早往山城,觀其守備,與李汝迪約會一處,仍率其軍前進,臨機應變矣。所重,在都巡撫軍,欲往見其軍,而單行向前,奸細遍路,此亦不暇顧矣。上曰,李汝迪軍,今日宿廣州,則恐有與賊不相及之患,奈何?淳曰,賊勢雖急,軍行異於行旅,必不敢踰越險阻,直薄京師,恐默計日子,都巡撫昨日間,必與賊相遌,而昨夕風氣,又似動軍之象,數日內,必有吉語上聞矣。上曰,聞工判請對,遣注書宣召,北道安撫使若來,同爲入侍事,分付泰齊出去。上曰,賊路要害處,卿須圖上之。淳手畫成圖曰,淸州有上黨山城,鎭川亦有嶺隘,鎭倅若得人,則必守此地,而賊若踰鎭川,則廣惠院,乃大野,佐贊,乃入南漢之路,而道多阻阨,鎭、竹之間,又有朱巨里嶺,山谷險峻,犬牙相錯,正是處處藏兵處。若捨此路而從徑路,則自吾巡橋嶺,由胎峯入安城,直抵龍仁,此間無關隘,龍仁則直谷酒幕爲關阨,橋川嶺路平易,直抵松坡,亦無險阻,而賊若欲抵漢江,則其間多有嶺阨可防處矣。上曰,可以埋伏處指陣,可也。淳曰,陽智驛村,龍仁有谷、葉屯、朱巨里、屯峙、佐贊,皆是伏兵處矣,仍按圖手畫,指陳形便甚悉。沈檀進伏曰,小臣逐日待候,每欲瞻望天顔,而無時急稟定事,故不得入對,而今有職事可稟定者,敢此請對矣。今此賊徒,初不過小醜,卽今逆黨捉來者,皆舊家大族,鞫事嚴祕,雖未能詳聞,而處分嚴正,終必無虞。今賊據淸州,必先誅討內賊然後,可定人心,前後傳敎,每有好生惻怛之意,我國仁厚立國,此是三代正法,而當此逆黨縱橫之時,必主剛克,折其萌芽然後,國事可爲,若專主德化,則恐有後慮,深留聖意幸甚。上曰,所達儘好,當留意焉。檀曰,京江各處津夫,皆是工曹所屬,平時,以船價資活,卽今津船,皆聚北岸,船路斷絶,津夫擧皆饑餒云。此乃待變津夫,與宿衛軍卒無異,宜令廟堂,區處其糧道,使不至於饑餓渙散之境,何如?上曰,與大臣商議,稟處,可也。出擧條淳曰,實錄奉安,以今二十六日推擇,而中草《政院日記》、《時政記》,若同日奉安,則軍卒多入,且各司奉行之事浩大,卽今恐難整辦,實錄則以正日奉安,而日記、《時政記》則自明日爲始,遣史官,移入闕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淳曰,頃日,有實錄一件,藏置北漢之敎,而北漢無史閣,恐事非前例,臣意簡其威儀,直爲奉安於江華,似好矣。宗白曰,小臣在原州時問之,則實錄奉安時,例發束伍一哨及忠贊衛,而腰彩轝多入,最難辦備,故前例,亦有假轎奉安之事,今若欲簡其威儀,則假轎奉安,似好矣。淳曰,船路奉安,亦似便好矣。宗白曰,水路甚危,有何忙急之事,而以船路奉安耶?上曰,假轎,平時則無妨,而此時若用此例,則都民不知前例,必將驚擾矣。宗白曰,逆變未出之前,摠裁官已以假轎待令之意,捧甘於工曹矣。淳曰,京中則具儀仗陪往江上,渡江之後,州縣,次次陪衛以行,則雖今日,有何難之事耶?臣意則終不如簡其威儀,奉安於江華矣。小臣今當發行,請遣注書,有他承旨,使之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泰齊出去,召李秉泰入侍。上曰,北路安撫使進來。尹憲柱進伏。上曰,昨日求對,而多事,不能引接,今當遠出,有何稟定事耶?憲柱曰,節目中,有從事官擇差之令,有才望無故人,實未易得,前修撰洪聖輔,方在削職中,卽爲敍用,令該曹付軍職,俾爲帶去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憲柱曰,小臣所帶軍官具樹勳,昨拜慶州營將,似當有變通之路矣。上曰,該曹必以乏人,故擇差矣。憲柱曰,千古豈有此等凶賊?外間傳說,賊徒流入北路云,他日事不可知,宜思備豫之道,軍官倚仗者,只有此人,而臨急移差,必變通然後,可免狼狽之患矣。上曰,營將雖難變通,事勢如此,改差後率去,可也。出榻前下敎憲柱曰,前兵使洪元益,亦爲起復率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憲柱曰,賊勢熾盛,流入北路,亦不可知,鐵嶺,天所以限南北,脫有事變,無以措手,節目中,軍官三人太草草,二三人加率以去之意,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憲柱曰,小臣之職,不過曉諭逆順,而頃年待罪北關時,知道內,多有有聲望人,若得數人,置諸幕下,則必鎭人心矣。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憲柱曰,自安邊至慶興,只是一路,若太深入,則恐有意外之變,恐去京太遠,難以應接,姑留安邊,聞京城消息後,次次前進,何如?上曰,依爲之。憲柱曰,北路饑荒,民多貧瘠,小臣於歷路發倉,以朝家德意,賑救貧民,何如?上曰,依爲之。秉泰曰,北路非可海運,而當此軍興之時,先散倉穀,恐非備緩急之道,似不當輕許矣。憲柱曰,北路多穀,小臣亦豈盡發之乎?淳曰,北路必無廢農之理,不必別爲開倉。方當分糴之時,種糧乏絶者,隨便優給,以示德意,似好矣。上曰,發倉重難之說,不無所執,依都承旨所達爲之,可也。淳曰,小臣所帶之任,非可一日暫曠,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南征間,姑爲許遞焉。出榻前下敎憲柱曰,到彼後,脫有緩急,與監司絶遠,何以爲之乎?上曰,小醜豈至此境,而先事而慮,其意儘好,若未及與監司相議,則便宜從事,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公事三丈。出付秉泰曰,此文書,書允字、知道字,卽遣注書,分付,可也。泰齊出去,憲柱曰,小臣今當出去,而俄聞實錄,有奉安之命,都民必將驚擾,賊勢雖急,若有去邠之議,則國家之危,可立而待,堅定聖志,斷勿撓奪,幸甚。上曰,此則已定於予志矣。淳曰,小臣下直時,欲爲陳達矣。臣等雖無狀,豈不能撲滅此小賊耶?雖丙子胡亂,若備豫有素如今日,則必不至於播越之境,況今小醜,又何足勞聖慮耶?上曰,予亦有思量者,而卿言如此,尤當留意。憲柱曰,壬辰播越,八路蕩然,而龍灣所下敎文,軍民莫不感泣,克復之功,實基於此,今若以逆順之辨,作爲文字,曉諭八路,則必有固結人心之效矣。上曰,方欲爲之,而此言好矣。秉泰曰,此是李好閔代撰之辭,至今人,皆傳誦矣。上曰,頃日所製敎文,已盡布告耶?秉泰曰,已盡布告矣。淳曰,小臣,今當出去下直矣。此賊,決知其無能爲,願勿深加聖慮,去邠非可議,而百年昇平之餘,小醜屯結,出沒閃忽,人情雖少驚憂,然津路阻絶,彼亦不能飛渡,自然有撲滅之期,聞奉朝賀及右參贊之言,皆以爲,不足慮云。當局者易㤼,傍觀者易見,請勿深憂,唯以保安聖體爲意,不勝幸甚。上曰,當留意焉。今卿所任,非比平時,俄聞賊路要害處,意有所在,兵不厭詐,以賊計制賊,乃兵家之長策,須着意爲之。淳曰,與諸將接見禮數,出與廟堂,商議稟定,何如?上曰,依爲之。標信不久當下,遣正字李宗城,勞李汝迪軍,校理吳光運,勞鄭道元軍,修撰洪景輔,勞兪拓基軍,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四日申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李光佐請對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承旨兪命凝,加出假注書金尙翼,事變假注書南泰良進伏訖。光佐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光佐曰,國事當出萬全之策,故雖盡心備禦,而大抵盜賊之不足平,固已料之,先破一陣,梟示反逆,大是快事,古人有漫券詩書喜欲狂之句,正謂今日道也。上曰,此是竊發小醜,若古用兵之時,則何難蕩滅,而升平日久,民不知兵,初見妖惡之書,恨不得卽斬其首。今者雖未及斬得巨魁,而能斬朴宗元,勝捷一陣,是爲大快矣。光佐曰,民雖不知兵革,而一戰而勝,則人皆思奮矣。聞龍仁,亦已捕得三十餘賊云矣,小臣入來後,聞有御門受馘之擧云,此則恐太遽矣。上曰,卿意,何如?光佐曰,今姑不可知矣。旣有流入潛伏之說,故李森、趙文命,雖盡心備守,而亦安保其必無流入之類乎?若蕩平之後,則有如螮蝀之見於白日,必不敢發,而即今則尙有急矣,況外門淺近,親御受馘,恐非王者萬全之計。且閭閻人,有喜事,則初不欲他人之相賀,輒皆辭之,必待其事之盡成,始快意盡歡矣。兵家勝敗無常,再明雖可蕩滅,而明日或不無少挫之慮,若爾則將有損於八方瞻仰矣。姑竢盡滅諸賊,吳命恒振旅而還,始爲御門受俘,恐無不可,擧措不可徑先,今姑停止,待盪定之日,似好矣。上曰,此則不然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此則敢以惡言辱君,其凶書凶檄,雖皆燒火,而心常痛切,若使古人當之,則必親征矣。民情雖可見,而若使進戰,則難保其果不恐㤼,思之至此,豈不痛駭,幺麽虞侯,乃爲賊將,長驅而來耶?李義徵之子,乃怨國不逞之徒,固不足言,而朴宗元,乃敢背國從賊,不可不梟示都下,飭勵軍民,此擧,實非好勝張大之意,乃出於痛憤之心也。光佐曰,聖敎甚當矣。自古覬覦神器者,或有之,臣子之心,共切憤痛,必欲滅賊而後已,況此賊,忍以窮天地、亘萬古,窮凶絶痛之說,作爲掛書,雖斬作萬段,臠盡其肉,亦豈足以泄其憤乎?宗元卽朝廷命吏,而爲賊前驅,臣子痛憤之心,亦豈不卽見其馘?而親御門樓,終涉輕遽,姑待盡平後爲之,實爲極至之道,且軍器署行刑時,百官序立,自有古例,今姑依此爲之,似好矣。上曰,卿言,無所從者,而予亦豈無所思乎?昨以一劍,賜柳萬增,使斬朴宗元及賊帥頭,渠忍以臣子之身,爲凶人前驅乎?光佐曰,下敎至此,更達,十分惶恐,而君父擧措,必中節然後,八域群生欣悅,小臣所懷,若不必陳,則豈是臣子愛君之道?此事必停止然後,擧措得宜,待蕩定後,行之爲好矣。上曰,此賊結連京外,必大示振作然後,逆節可折,此事非徒臣子所共憤,孰不欲食其肉、寢其皮?今日受馘,斷不可已矣。光佐曰,小臣豈不知此?而此賊梟示三日後,深藏其首,以待都巡撫振旅後,行受馘之擧,似爲得宜矣。上曰,必振作然後,南征將士,士氣必自倍矣。光佐曰,初頭所達之辭,亦當留意處,卽今不無賊徒流入之慮,出御門樓,似非愼重之道矣。上曰,旣令勿退陣,此出謹愼之意矣。光佐曰,愛人以德,不以姑息,於敵以下尙然,況於君父乎?君父或以爲逆于予心,或以爲不知予心,爲敎,則豈不皇恐gg惶恐g?而若以此,不盡所懷,殊非臣子之道,此事,書諸史冊,八方民生,皆將歡忭。凡諸鎭壓之道,必勿輕易有動,以謝安事觀之,符堅百萬師,直指江左,而謝安,以數萬師,破賊捷書至,適圍棋,人有問之,徐曰,兒輩遂已破賊,此出於鎭壓之計。殿下御門受俘,豈不是好事?而事涉輕遽,有非泰山鎭壓之道,伏願更加三思。上曰,謝安事,表裏不相應,心喜則當喜,圍棋時折屐之心尙在,此予所不取者也。卽今捷報入來,闕內外皆振動,而予則猶不無憂慮之心,然必如此聳動然後,可以鎭服人心矣。光佐曰,下敎如此,畢陳惶恐,而謝安,恐人情駭動,故內雖喜悅,外示如此使心,而若又不動,則豈不尤好耶?盡爲平定然後受俘,則物情皆服,而此則必以徑遽議之,一動一靜,必使民皆仰之,不可有一分輕遽之議矣。上曰,朴宗元、李培之首,使國人,皆見之,非但小洩輿憤,亦可慰予心矣。光佐曰,此賊罪狀,千古所窮凶者,豈不欲食其肉也?臣之一片愛君之心,或恐百姓,以此擧,爲經遽矣。上曰,予豈不知,而此事則受馘後,慰勞萬民,與卿所思量,似異矣。光佐曰,不必御樓,御于內門受俘,亦似爲宜矣。上曰,此非堂堂千乘,所宜行,分付都監,使之各別嚴備,可也。光佐曰,門樓年久,廳板多朽傷,不必御樓御門,似好矣。上曰,此則不然。當於樓受馘,而門則不可矣。光佐曰,臣未及與衆商議,宋寅明,必不以非道,導殿下,寅明若以爲然,則是兩人之意同矣。詢問後處之,何如?上曰,若聽宋寅明之言,則豈不聽卿言乎?此則卿不知予心矣。命凝曰,大捷,要不出數日,今日受馘,何必爲過擧乎?光佐曰,此則承旨,不知小臣之意,有此所達矣。上曰,李鐵槌,何人?光佐曰,是賊之子也。上曰,兵房承旨,有所稟定事。注書出往,召入,可也。光佐曰,李培已斬乎?上曰,李培、朴宗元,已斬矣。命凝曰,恨不生擒以送矣。上曰,承旨之說,迂矣。陣中斬獲,尙亦難矣,況生擒乎?光佐曰,申漫之言,若痛快,則所聞當益快,而其言甚拙訥,可恨矣。益淳曰,御門無前例,《月沙集》有之,依此擧行乎?上曰,與此必大段異矣。此則宣廟行營時事,戎服一節則擧行,金吾堂上、宣傳官事,亦當擧行,兵判所擧行者,則領相似當替行矣。益淳曰,典設司罪人,分付兵曹,以布張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受馘間罪人,姑移丹鳳門內,何如?上曰,罪人等移置於丹鳳內,宜矣。益淳曰,訓將祗迎時,當甲胄乎?上曰,已分付矣。光佐曰,此都目,封入密匣中以置,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親鞫停。光佐曰,庭鞫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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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金相玉坐直。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權益淳坐直。左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右副承旨鄭錫五坐直。同副承旨趙顯命在外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趙尙行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秉泰,以進宴廳言啓曰,傳曰,進宴,慈敎必欲退行,不可不奉承,以此分付都監事,命下矣。進宴,當以何間退行乎?敢稟。傳曰,姑待下敎。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獻捷之時,兵曹判書例有跪告逆首,是實之禮,此則臣旣兼領兵曹,擧行計料,而至於宿衛入侍,則臣與原官有異,朝議,謂宜退押朝班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楊州牧使兪拓基啓聞中,廣州邊把守三更浪呼者,令本府,繩以重律云,如此則賊兵,雖或眞來,必不敢告矣。姑令拘留陣中,事定後,更爲稟裁,恐合事宜,賊人之自上江潛下,終爲可慮。兪拓基所送軍兵,勿爲還留,使之別擇勤實將校,抄得精兵二百名,往渼陰江上,別爲嚴守,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南漢巡撫使金東弼狀啓,則爲防守賊徒於龍、竹間路,發送中軍具聖任,而備陳城中無戰馬,仍請馬軍五六哨,急急調送于具聖任陣中,此固出於蓄力急擊之意,而京城守衛之外,無他馬軍,末由出送,拒馬木京軍門,亦無餘數,可以推移下送者,此等戰具,自山城,亦當隨力辦備,名武七八人下送事,卽今營將等,緊任差出,分排極難,何處覓得此數乎?山城許多將校中,擇其可用者,揀拔用之,則不患無才,從事則李壽益旣在城中,監護使今又發去,凡百可以相議善處矣。狀聞事體嚴重,雖當忙急之時,宜加致謹,而今此狀本,旣甚草亂,墨抹夾書亦多有之,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前防禦使柳萬增,厥後加募善射者十餘人,今方發向南漢巡撫使金東弼陣中,聽候調用,以游擊將稱號以送,似爲合宜,敢啓。傳曰,柳萬增姑爲留置。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今日敦化門殿坐時,槍劍軍五十名,自本營牙兵,定爲排立,而本營軍兵等,今已盡數出征,他無推移之道,此時留營鄕軍,招入闕內,事涉不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訓局待令。

○傳于權益淳曰,訓鍊都監陣門及禁軍陣門,勿爲預開,殿坐後聽傳敎開之,兩局大將,祗迎後入侍。

○傳于柳綎曰,吹打軍門,內吹合奏事,分付。

○備忘記,御門受俘,何等重大,而日已高矣,而尙不報時,其不聳動,於此可知,當該承旨,姑先從重推考。

○傳于鄭錫五曰,受俘還宮後,當爲親鞫,以此擧行。

○諸承旨請對入侍。

○以鞫廳罪人安世最,救療單子,傳于鄭錫五曰,此罪人,下本府。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梟示罪人光遠孽同生弟守聃,依當部成冊,定配於高城郡爲奴矣。卽接果川縣監牒呈及成冊,則其中爲奴罪人守聃,上年六月分身故云。光遠子婦世愛,亦爲査出,懸錄以來矣。守聃旣已物故,勿論,光遠子婦世愛,高城郡爲婢,而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于配所,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知義禁朴師益,禁府都事宋湜,監察李坰相換。

○兵曹口傳政事,內乘金相璧。

○柳綎啓曰,內乘以提調意來言,新除授內乘邊聖佑,方以楊州牧使不得上送事,旣已狀聞矣。此時闕內入直,不可不備員,內乘邊聖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敦化門殿坐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金相玉曰,右參贊鄭齊斗引見。

○金相玉啓曰,左承旨兪命凝遞差之代,政官卽爲牌招,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都承旨金相玉進。

○以金得大爲禁府都事,鍾城府使鄭匡濟,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

○傳于金相玉曰,都巡撫從事官趙顯命,承旨除授。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都巡撫奉命出去,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別入直,參知李瑜進,左承旨柳綎進。

○以兪命凝付副司直,申震熽單付同樞。

○金相玉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趙顯命,方在都巡撫使軍中,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依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逆賊宗元妻子,日昨分付捕廳,窺伺捉得,一邊令漢城府考籍査出事,草記允下矣。今日宗元子壽成,旣已梟示之後,該府成冊,始爲來到,又有長子載欽,年二十八,而宗元在任時率去云,自捕廳,其次子捉來之時,不爲竝捕,以致不得一體梟示,失刑極矣。更爲分付左右捕廳及忠淸監司處,各別窺捕,以爲一體正法之地,而其餘應爲緣坐之類,憑考謄送帳籍及成冊,追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朴弼夔,依榻前下敎,具枷杻移送鞫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昨日鞫囚等,移幕於丹鳳門內,因閉其門矣。今則擧動已過,罪囚等移幕於故處後,還閉丹鳳門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徵夏,刑推日次已過,堂上二員,當爲進去開坐,而親鞫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擧行。

○又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鞫廳失捕罪人李惟益,累日跟尋,追捕於鐵原地,今已捉來,姑爲嚴囚本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判中樞府事趙道彬,今三月四月祿俸,令倉官輸納,以爲晏然受祿,義不敢出,面命之下,亦不得祗承,尤不勝戰惶之至云,祿捧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柳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把摠李莞,昨日政,移拜慶州營將矣。當此扈衛結陣之時,熟諳軍務之人,不可出送,李莞慶州營將改差,仍差把摠之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罪人李思弼陣上梟示事,命下矣。李思弼卽爲捉來,陣上梟示,懸于旗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義禁府草記,據鞫廳罪人趙鏛之兄鉉,押來之際,到于慶安驛村,罪人見失,羅將崔世萬,及鞫廳罪人林象極拿來次出去,而不得拿來,羅將權重三等,自捕廳,嚴究査治事,命下矣。卽當奉行,而臣以御營中軍,方在陣上,末由開坐,且非從事官獨自按治,移送禁府,與偕來都事,一體嚴覈,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前監司鄭思孝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鄭思孝自任所,時未上來,依例發遣府都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嗚呼,以予涼德,當國事板蕩之時,內不能平我朝象,外未能濟我黎民,使孽臣凶裔,肆行胸臆,猥獗gg猖獗g湖、甸,可勝痛哉?且尤可痛駭者,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排布凶計,揣摩經營,未有若此賊者也。渠之得保軀命於世者,可謂極矣,則敢生不軌之計,擅殺主閫之臣,罪惡貫盈,豈容覆載?不唯志士烈夫,必思顯戮,抑亦忠魂毅魄,共議陰誅,且名臣之裔,世家之族,投入者夥然。噫嘻痛矣,國家何負於渠,不顧乃父乃祖,忍爲從賊,此等之賊,雖漏於王章,豈免神明之誅?噫,我國以禮義之邦,純尙文治,可期東京之節矣,豈意讀書之士,世祿之臣,望風逃竄,逗遛觀望,捧傳凶檄,此何心,此何腸?雖不憚於朝廷,其於他日,有見父祖之顔乎?其他殘民愚氓之迫不得已從賊者,情可哀而罪可赦也。究厥所由,卽其二也。其一,朝廷之上,惟以朋比爲事,不以惟才是用,反以色目,推奬其人,心不正而才不能,挺身揚袂,張言黨說,則汲汲奬用,唯恐不及,鄙瑣之徒,不逞之輩,紛然雜進,要官顯職,無不踐歷。其若謹於官守,不爲色目者,則目以無能,不爲擧用,至於甚者,其人雖可用,只論其色目,不取其才能。當路之人,賢邪眩於辨,退蟄之人,不知自反,反生無聊,上干天和,下傷人心,而甚至於攻黨之際,其言之流於弊、觸於上,不自覺焉。以陰凶不軌之徒,敷衍其說,添出凶言,誣世惑民,至於此極,而尤絶痛者,入於賊中,繫於鞫獄者,無非名士大夫也,世家大族也。此豈饑寒之所惱乎?乃黨禍之釀成,此其黨議之所致也。其一,連歲荐饑,生民倒懸,而不思濟活,惟以黨伐爲事,其他虐於民、害於人者,亦黨弊之流者也。哀我生民,不知有朝廷者,久矣。其瓦解之狀,投賊之弊,非渠之罪也,實朝廷之咎也。此亦黨弊之所致也,此正所謂,一則朋黨,二則朋黨者也。噫,秉彝之心,人所同然,爲我東之臣子,以何心腸,作此窮凶極惡之事乎?雖賊黨中或捕告或納馘者,赦其罪而重其賞矣,況其他乎?至於可疑之人,當從惟輕之律,不置重典,而或兄弟親族,其人本不爲惡者,非應坐之外,不以兄弟親屬,疑其人而罪其人矣。又況良民之㤼於兇脅,不辨逆順,强而從賊,不覺陷賊者,當哀其情而恕其罪矣,豈特捕而後不殺耶?官軍到處,偃旗捕賊,降于王師,朝廷當有賞焉。爾等反爲良民,南征報捷,凶賊叛臣,首先就戮,順逆之理,於此可判。噫,亂賊之徒,必不能善其終,餘凶孽餘,當不日竝收,而但惟我痛者,國家何負於渠,作此無古無今之凶逆乎?嗚呼,寡躬,以不才涼德,恩不能被吾民,德不能濟我民,然自我祖宗,曁我先王,深仁厚澤,浹人肌髓,爾等其何心腸,豈忍爲此?昔東西漢之餘民,猶有嘔吟思漢之心。噫,我東民,豈不及於漢民?而上自搢紳士流,下至愚氓匹夫,而甘心赴賊,恬不爲恥,三百年培養禮義之意,果安在哉?然觀今民情,群心有激憤,當賊者有感慨,安集者每於勞軍之返,宣諭之回,不覺涕泗之縱襟也。由此觀之,附賊之民,無他也。困於饑惱,不辨順逆之致,此非爾等之負國也,實寡躬之負爾也。嗚呼,蠢蠢愚氓,猶尙如此,況世家大族,受廩立朝之人,反不如下民乎?嗚呼,每以蕩平爲敎,爾等視若文具,今則非徒幾也,其害若此,如是而後,猶有樹黨護私之心乎?從今以往,絶其舊心,如刀兩斷,一心奉公,同寅協恭,則轉禍爲安,此亦中興之一助也。如是以後,敢以護黨之心,進於君,尋戈之意,立於朝,非特王章之顯戮,抑亦神明之共誅,今此御門受俘,非欲侈大也,乃由於痛恨之意也,先諭父老,布告中外。嗚呼,今予此言,亶由心曲,咸聽諭旨,革舊勵新。

○權益淳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致仕奉朝賀崔奎瑞上疏,伏以帥臣奏捷,爰擧受馘之儀,伏惟聖上威靈所及,此固已料之事,而實爲邦家之休運,民生之大幸,臣於垂死昏昏之中,得聞此報,意欲起立抃舞而力不能也。不得趨走班行,以伸區區慶祝之誠,臣之所職,只是朝賀一節,而今於此事,廢闕至此,陳疏自列,亦且後時,人理都盡,生不如死,臣無任惶蹙竢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入城一番登對之後,久未入對,思卿之心,奚嘗少弛?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黃海監司金始㷜處,有旨,都巡撫使三次戰勝,御樓受俘,餘醜潰散,憂虞少歇,卿領來軍兵,勿爲前進,退駐金川,以待改分付。

○全羅監司李匡德處,有旨,前監司鄭思孝,方有拿命,卿如未交龜,則卽刻交龜後,使下去都事押送。

○戊申三月二十五日卯時,上御宣政殿,諸承旨請對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兪命凝,右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李秉泰,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相玉曰,朝者,以受俘時刻之遲入,至下嚴旨,臣等惶恐待罪之不暇,而於首級誤告人梟示事,竊有所懷,玆敢相率請對矣。昨日都監敎鍊官言,都監之人,路逢畿營營吏,則以爲賊級來到石堣村云故,卽爲來告於政院,而此非都巡撫使所送賊級,乃摠戎陣上所送者。營吏不能審問,倉卒來告,實是無情之事,軍法雖嚴,人命至重,明査覈實,特爲參酌定罪,不勝幸甚。上曰,逆賊首級誤告者,不爲梟示則何以懲後耶?命凝曰,刑殺必宜審愼,此乃無情之事,而徑先梟示,恐非重人命之道矣。上曰,刑殺二字,豈敢用之於逆賊耶?事極無嚴,左承旨兪命凝,姑先罷職。秉泰曰,刑殺二字,非止逆賊而言也。首級誤告人,原其本情,不過出於喜躍之心,梟示之命,終不免太過,若誤軍機,則臣等,豈不請討耶?伏願少霽威怒,還收成命,不勝幸甚。相玉曰,今玆凶逆之變,千古所無,臣等痛嫉之心,豈可勝言,而此等無情之事,若不參恕本意,徑加一律,則恐有傷於好生之德,故臣等,不敢不盡所懷矣。上曰,見今日逆變,而猶爲黨論,豈忍爲此耶?綎曰,營吏路逢賊首而來,故小臣,以該房問之,則賊首所來處,不能詳知,此出於喜躍之極,倉卒誤告,方分付軍門,更加査覈故,受俘時刻,未及入之矣。益淳曰,喜躍之極,只知爲賊首,不能分別其巡撫營與摠戎陣,實是無情之事矣。錫五曰,昨日狀啓來到後,臣等歡忭不暇,次次誤事,至有今日,俄有下敎,卽當奉行,而或慮其萬一曖昧,不敢不陳達矣。秉泰曰,人情逢喜事則易致過差,無情將校,有此誤告,此異於誤軍機,豈可以軍法從事乎?兪命凝刑殺二字,乃是辭不達意,而天怒遽震,至於譴罷,臣等,實恐有損於聖德矣。上曰,此豈臣子,務爲外面人事之時耶?但當同心國事而已。秉泰曰,今番將校之事,乃無識所致,命凝之罪,又語言薄過,而處分太嚴,恐有乖於仁恕之道,故不避煩瀆,如是陳達矣。相玉曰,雖小事,若誤賊中偵探,則軍法從事,可也,而此則乃無情之事,無甚關緊,斷以軍法,終涉太過矣。上曰,摠戎陣上來者,謂自都巡撫營上來,偵探如此,若使之覘賊,則豈不誤軍機耶?所係實不輕矣。相玉曰,原其本情,不過出於喜躍之心,實異於詿誤軍機矣。綎曰,捷報初傳,都民驚喜忭躍,塡谷咽巷,處處訛傳,爭言賊級,來於某處,故營吏不能詳知,倉卒誤告,原其本情,豈無可恕之道乎?益淳曰,昨日賊俘遲來,上下鬱鬱,徒聞有賊首來,不能分明問之,此豈出於慢忽之心耶?錫五曰,此時嚴法,聖意有在,豈敢言過,而小臣等,不能審問,徑先啓達,臣等,亦與有罪,先治臣等之罪,後勘誤告者之律,幸甚。綎曰,錫五之說甚好,臣等當先伏不能詳審之罪,若但奉行傳旨,則臣等之罪尤著矣。秉泰曰,先治臣等之罪然後,可以伏梟示人之心矣。益淳曰,只知賊首之來,而不問來歷,徑先告達,渠與臣等,其罪均矣。相玉曰,不能詳問啓達,臣等之罪深矣。秉泰曰,捷音初傳,蕩滅有期,擧國人心,懽喜忭躍,而以一時誤告之罪,遽用軍律,豈不有傷於聖德乎?臣方苦疾病,無暇及他事,而誤殺一人,王政之所係不輕,若不重傷國體,則臣等豈敢如是强聒乎?誤告不爲無罪,參酌減等,實合於好生之德矣。相玉曰,渠亦豈全然無罪乎?此是軍中之事,用法則當嚴矣。綎曰,臣等雖無狀,豈爲幺麽一營吏,請對乎?以無情之事,至於梟示,終有傷於聖德,故不避煩瀆,而渠亦豈全然無罪乎?相玉曰,平心徐究,察其有情無情,則可以處分矣。秉泰曰,孝廟嘗下敎曰,晝之所誤,夜思之必有悔,方天怒震疊,故不能反顧,若平心徐究,則必有惕然覺悟處矣。上曰,諸承宣所達如此,論以軍律,渠當梟示而死者,不可復生,當更思之,受俘後處分,姑令軍門,拘留,可也。出榻前下敎相玉曰,近密之臣,陳達所懷,咫尺筵席,譴罷而出,氣象不佳,伏願平心恕諒,亟收成命,不勝幸甚。上曰,左承旨之言,未免妄發,刑殺二字,豈可用之於此乎?然誤告者,旣減梟示之律,此亦不可無參酌之道,遞差,可也。出榻前下敎秉泰曰,首級所來處,令軍門詳告然後,入殿坐時刻之意,敢啓矣。上曰,殿坐時刻,以單嚴啓下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綎曰,昨日看審敦化門樓,則廳板少無所傷,而下梯猶可斡旋,上梯則壓於楣箭,戴笠妨礙,升降頗不順,故朝者,欲請對陳稟,而大抵層梯狹隘,左右夾列,將不得成列,此最可憫矣。上曰,夾侍則可以前後爲之,而楣箭,不可拔去耶?綎曰,此非可拔之處也。御樓受俘,雖有成命,而有此妨礙,若於正門設浮階受之,則事甚便好矣。上曰,此則事體不可矣。益淳曰,層梯所上處,其廣不能以尺,其傾危可知矣。上曰,豈爲今番受俘,而更設門樓耶?夾侍則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捷報持來軍官申漫,受俘時待令事,分付諸臣,以次退出。

○辰時,上御宣政殿,訓鍊大將李森請對入侍時,訓鍊大將李森,左承旨柳綎,假注書李裕身,加出假注書權䌖,記事官李龜休、李周鎭,諸臣進伏訖。訓鍊大將李森曰,臣以軍務事,有可稟定者,大臣同入稟議,似好矣。上,命上小紙所書,披覽後下敎曰,卿意,何如?森曰,其虛實,雖未的知,而其人,旣曰目覩,則臣意沿路守備,不可虛疎矣。上曰,柳萬增之留置,欲用於此等處也。森曰,臣意,亦欲出送此人矣。上曰,門樓殿坐後,相議出送,可也。森曰,殿下陞將臺殿坐,便是大將,臣等則以中軍,當稟而擧行矣。蓋禮曹儀節,只是禮樂進退等事,而今此受馘之節,宜用軍禮矣。上曰,此乃禮曹儀節,故只如此,而軍禮則自軍門,似當擧行矣。森曰,雖是城內,旣用軍禮,則鳴金吹打之節,似可爲之矣。上曰,依軍門例爲之。森曰,旣有作門,則罪人首級出入時,開門鳴金吹打,亦當爲之矣。上曰,依爲之。柳綎曰,凡干擧行之事,宣傳官當聽傳敎,分付矣。上曰,然矣。宣傳官受標信信箭,分付擧行,依閱武例爲之,可也。上曰,賊馘領來宣傳官來待乎?綎曰,來待矣。獻馘時,當使領來宣傳官取獻乎?上曰,使領來者獻馘,可也。森曰,門外設布帳,當預爲撤去乎?上曰,殿坐後撤之,拒馬作則仍置之,可也。森曰,紅馬木,前備邊司前路,可以作門,大路下邊,當獻馘矣。東西班百官,似當入於陣內,而此似不便,使之入參於馬軍陣、禁軍陣之間,何如?上曰,依爲之。東西班若入於馬軍陣內,則似不便矣。此外凡事,殿坐後,當以信箭付宣傳,使之依例擧行矣。森及諸臣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四gg五g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吏曹參議尹惠敎請對入侍時,左副承旨權益淳,假注書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入侍。惠敎進伏曰,意外變故如此,聖上丙枕憂遑,小臣智慮淺短,無補絲毫,或有一得之愚,而不敢請對矣,今日適有所懷,敢此仰達矣。旣今凡事,皆廟堂專主,而聞兩湖守令,無一人守官次者,擧皆望風奔避云。渠輩臣節,姑捨勿論,方今國儲罄竭之中,州府官庫,一皆空虛,若干軍器,亦必散失,此最可慮,朝家雖隨闕擇送守令,而單騎赴任,亦何能爲?臣意以爲,宜別設一使,卽爲發送,使之照管軍器、糧餉,與都巡撫接應,則庶免藉寇齎盜之患矣。上曰,此言然矣,已議于大臣耶?惠敎曰,與大臣相議,而機務繁委,未及細商矣。上曰,出與大臣商議,依此爲之。惠敎曰,小臣留在闕下,聞數日來民情,頗能鎭定,而鄕村山寺,避亂者屯聚成群,擧皆饑餒,賊若先收糧資,處處嘯聚,則此輩,迫於口腹之計,必有從賊之患。此等事,亦令別使,廣加召募,資以糧餉,使知親上事長之義,則必爲國家之用,一體議于大臣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惠敎曰,屈群策而用中,乃聖王之道,平時猶然,況當變亂之日乎?雖有謀夫孔多之慮,人各有見,正宜博采,而若以疏章謄聞,則機事不密,易致紛紜,卽今多有奔問之人,使之書進所懷,恐合事宜。若開此路,則必有嘉言良策,可資採用,而其中挾雜私意者,如昨日處分則好矣。上曰,此言好矣。惠敎曰,令政院,分付,何如?上曰,收敍人,多入於備局堂上中,自當同參廟謨,若廣開此路,恐有猥雜眩亂之患,俟新差備堂入來,依所達,使之書進所懷,可也。惠敎曰,此乃一時邦國厄運,小醜何能久肆凶圖?天下事,只在於人主之一心,願勿過慮,堅定上志,密勿謀猷,奮發良圖,則不日當有殄滅之效矣。上曰,此言最好,當留意焉。益淳曰,南漢巡撫使狀啓先到,所捕賊人等,尙未入來,而捉此賊,實可喜,可知賊中事情矣。惠敎曰,生致雖好,而易致脫漏,此後,除明知賊情可以訊問者外,其餘,皆隨獲獻馘,揭竿上送,以倣露布獻捷之規,則可以聳動觀瞻,鎭服人心矣。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四gg五g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左副承旨權益淳請對入侍時,左副承旨權益淳,假注書南泰齊,事變假注書權䌖,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上曰,遣注書,召持捷報軍官申漫,使之入侍。泰齊出去,益淳,持忠淸前兵使李鳳祥密符上之。上曰,見此密符,想前兵使之死事,尤爲慘然。仍下其密符。益淳曰,蕞爾小醜,撲滅非難,而捷報之來,如是神速,臣等不勝喜幸,敢此請對矣。上曰,兵判之辦此,予已料之矣。軍官申漫進伏。上曰,戰勝首末,上達,可也。其日雨乎?漫曰,二十日宿振威,二十一日仍留振威,二十二日聞賊在安城,發向安城,其日大雨,而自振威站,刺客無日無之矣。上曰,戰勝一通,急先上達,可也。漫曰,在振威時,聞哨探言,則賊軍,初不過百餘名,朴宗元,與賊元帥,欲劫安城,掠奪軍器、軍糧。李培則率束伍七哨,欲以二十二日,約會于素沙云,故官軍,先到安城結陣,則賊徒未及來矣。捕得一細作,知賊結陣於村南,調發砲手三哨、馬兵一哨,左右挾翼,直犯賊陣,賊退步上山,我軍次次追趕,轉到高峯,則賊遂一時崩潰,自相蹂踐,官軍,就斬渠魁三名,生獲百餘人矣。上曰,朴宗元亦在其中耶?漫曰,宗元亦斬之,而生擒者則小臣主將,親承聖上德意,其中脅從之類,方欲不盡殺矣。上曰,雖使行先來軍官,亦有賞典,況此持捷報而來者,不可無論賞之道?軍官申漫,爲先加資,可也。上曰,所獲雖非賊魁,而旣斬其將領,大挫賊勢,此實天與祖宗,佑我東方而然也。今日卽當受馘於敦化門樓,以慰上下之心,入侍諸臣,皆爲戎服,可也。

○戊申三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敦化門樓,受俘入侍時,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權益淳,左副承旨李秉泰,右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領議政李光佐進曰,小臣職在兼領兵曹,號令取稟,當行三次矣,當於樓上行之耶。樓下行之耶?上曰,樓上行之。光佐跪告,放升帳砲放砲訖,軍校於樓下跪告大吹打,吹打訖,上曰,文武百官序立於作門外,馬兵陣之間事,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兵房承旨,遣宣傳官二人,持二信箭,招兩局大將,使之具甲胄入侍。出榻前下敎光佐復跪告,放開門砲,放砲訖,軍校復跪告大吹打,吹打訖,光佐復跪告,放肅靜砲,放砲訖,軍校復跪告大吹打,吹打訖,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入侍。上曰,訓局陣於樓前,而御營廳則中軍守陣耶?文命曰,中軍守鎭矣。上曰,宗元子,已處絞耶?光佐曰,當問于禁堂矣。上曰,宗元子已處絞與否,遣注書問于禁堂。上曰,都監伏兵,所捉賊徒四人,皆當用一律耶?抑有參酌之道耶?光佐曰,渠雖云欲告而來,旣已現捉於官軍,則似無可恕之道矣。上曰,四人之罪,無差等分別之道耶?訓將必詳知之,陳達,可也。森曰,小臣遣卒偵探,而賊人到處遍滿,所遣卒三人,尙不來現矣。賊中細作若被捉,則皆言欲告而來云,其言何可信也?其中二人,在疑信間,而其餘明是賊中細作,無疑矣。上曰,李險龍,乃童子云,其年幾何?森曰,名爲童子,而其年則乃二十二也。賊使渠探知訓局軍兵出去處云,賊必以小兒爲心腹,使之偵探,恐不可區別長幼而處之矣。文命曰,追後徐思處分,似好矣。綎曰,判義禁在作門外,注書不得出去云矣。上曰,宗元子處絞單子,纔已啓下,而當爲梟示於陣前,卽遣宣傳官,問于判義禁,如未及處絞,拿來陣上事,速往分付。森曰,判義禁在百官班,乃非陣門外,而宣傳官請信箭,有違軍法,宜有責罰之道矣。光佐曰,賊首幾三十餘,皆當盡懸於旗竿耶?上曰,宗元頭,先爲懸竿後,次第擧行,可也。光佐曰,獻馘之禮,臣當下去擧行矣。上曰,宗元首級,有牌可驗,只以宗元首獻馘,其餘直爲懸竿,可也。綎曰,宣傳官來言,宗元子,未及處絞,故同義禁方往禁府,欲爲拿來云矣。上曰,誤告首級者,何人耶?森曰,畿營吏,路逢摠戎陣所上首級,誤告于本營將校矣。上曰,承傳宣傳官四人上樓,其餘盡爲下樓事,分付。上曰,伏地者,何人耶?遣宣傳官問之。森曰,往復頗遲,此後,凡有號令,入侍宣傳官,自樓上,傳呼問之,次次陳達,似好矣。上曰,依爲之。綎曰,宣傳官來言,伏地者,乃同義禁鄭錫三也。方欲往本府拿來宗元子,而陣門不開,不得出去,故伏地云矣。上曰,出送靑黃信箭,靑信箭開馬兵陣,黃信箭開禁軍陣,使之出去。上曰,有信箭則例有令旗,而宣傳官獨持信箭而出,事極生疎,大將分付,可也。上曰,處絞單子,朝已啓下,而宗元子,何至今在耶?錫五曰,單子啓下時,臣等詣閤門外,擾擾不能記其早晩矣。上曰,旣持信箭,則事體不當跪,而宣傳官持信箭,跪告於同義禁鄭錫三之前,事極生疎,記過,可也。上曰,獻馘之禮,尙不擧行,首級未及來耶?森曰,首級已來矣。上曰,賊首懸於何處耶?森曰,軍中所樹竿,乃懸首處也。宣傳官以盤,盛宗元首,跪於陣前,光佐於樓下跪告曰,逆賊首級是實。上曰,與其餘首級,同爲懸竿。判義禁李㙫,跪告賊首懸竿訖。上曰,有曉諭事,五部父老,使之待令於陣前事,分付判尹,可也。上曰,忠淸兵使兵符,在於賊軍前陣云,宗元必持之矣。文命曰,風聞李培,以假兵使,得李鳳祥具纓與兵符,懸纓佩符,往來賊陣云矣。上曰,此中必有李培首級,領來軍官趙重呂招入。祥曰,可也。光佐曰,獻馘等事,小臣已盡擧行矣。上曰,右參贊在於班列耶?光佐曰,已歸私次云矣。光佐曰,其間無軍門狀啓耶?上,於案上,出示狀啓數丈。上曰,城市,何其蕭條耶?以卽今所見言之,城內人民,想多避亂者矣。光佐曰,自宮城扈衛以後,軍令甚嚴,今日盛擧,都民孰不欲快覩,而亦不敢觀光云矣。森曰,樓上所見,只結陣內,故不見觀光者,而陣外至鍾街以上,則士民嗔咽gg塡咽g云矣。上曰,鎭禦使柳星樞,當給二品奉使印,而未及思之矣,令該曹給送之意,分付,可也。出榻前下敎正字李宗城進曰,小臣,往勞李汝迪軍而還矣。宗元子,欲何以處分耶?此小醜,何至於親臨梟示耶?宜令一將臣,梟示於陣前矣。上曰,所達甚好,當遣將臣梟示矣。宗城曰,右參贊鄭齊斗,俄者進參於班列,聖上宜卽宣召,而尙未遑焉,恐有歉於尊禮儒賢之道矣。上曰,予未及思之矣。今聞儒臣之言,始覺予禮賢之誠未至矣。聞已還私次云,卽遣史官,使之偕入。出榻前下敎上曰,大臣進來,逆賊何代無之,而未有如今日者也。宗元事,尤極切痛,其子雖有當律,而欲梟示於帳殿前矣,儒臣所達得宜,遣訓將,斬於稍遠處,其首級,同懸於竿上,可也。森曰,小臣,今當出去梟示,而當行於何所耶?上曰,行於百官班後,仍行百官序立事,分付。出榻前下敎上曰,遣宣傳官,勞問陣前軍卒,以累日露處,得無勞苦,兵家少勝後尤可畏,各別戒嚴之意,以傳敎曉諭,可也。上曰,禁軍別將誰耶?光佐曰,李徵休也。上曰,訓將,以何事伏地耶。遣宣傳官問之。綎曰,宣傳官來言,訓將以爲,斬賊時,例放三砲,何以爲之?云矣。上曰,依例放三砲。上曰,判尹出去,招集五部父老各數人,而愼勿驚擾,可也。上曰,持信箭跪告宣傳官,及往百官班時,請信箭宣傳官,竝爲拿入事,分付。錫五曰,宣傳官拿入矣。上,下敎曰,往作門外,而請信箭持信箭而跪告,皆有違於軍律,當依法決棍,而此出於生疎之致,故今姑寬恕,此後愼勿如是之意,分付錫五,以上敎,傳於宣傳官,使之分付。光佐曰,小臣曾見親臨決棍時,刑房承旨,例爲傳命,而鄭錫五,親承傳敎,不自宣傳,乃使宣傳官替傳,事極未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此乃生疎之致,然所達得宜,依爲之。上曰,今觀都巡撫及經略使狀啓,其論賊情處,頗不同矣。光佐曰,經略使未聞捷報,似據傳說而狀聞矣。上曰,此出於憂慮之心也。光佐曰,小臣初意,賊軍大陣在竹山,偏師在安城矣。觀此狀啓,則李賢佐在軍中云,必非偏師,安城所破,乃是賊軍大陣,此後當如破竹之勢矣。上曰,李汝迪軍,已離發耶?汝迪必能辦賊矣。宗城曰,小臣昨往勞軍,一人飮一盂酒而醉,一軍喧譁,争言感戴聖德之意矣。上曰,鄕軍不曾飮京中之酒,其醉固然矣。其軍堪用否。宗城曰,軍容甚弊,而人頗精壯矣。長湍束伍軍則無可恃,而軍官百餘名頗伉健可用,皆言若得交字弓百張、長箭三十部,則可以效力云矣。上曰,軍器寺頗有餘儲,可以分給否。光佐曰,當問之矣。修撰洪景輔曰,小臣昨往勞楊州軍,其軍頗可用,而軍情皆有生死向前之意矣。聞兪拓基言,則拒馬木及菱鐵,甚不足云,似當有分給之道矣。上曰,賊魁,乃麟佐耶,賢佐耶?光佐曰,賢佐、麟佐,似是一人矣。上曰,此賊窮凶極惡,偃然張紅傘,古今雖有惡逆,而豈有如此賊之凶慘者耶?小敗則遁走,執捉似難,此爲可慮矣。光佐曰,如此凶賊,豈有不報天誅之理乎?分付諸將,懸以重賞,購取此賊之首,宜矣。上曰,已爲申飭矣。上曰,近處閭閻,寂若無人者,以結陣故耶?光佐曰,聞賊首入來,都民塡谷咽巷,爭先快覩云,而卽今不能觀光者,以結陣甚嚴故也。上曰,市井閭廛如前耶?文命曰,自遣都承旨曉諭後,人心少定,而昨日以後,尤爲妥帖云矣。秉泰曰,午正已迫,當擂鼓,而鼓在此樓上,以他鼓於樓下,擂打,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長湍軍卒,旣有牛酒犒餉之命,兩局軍兵,宿衛勤勞,似當有一體犒饋之道,所入諸物,禁衛營則自該營門辦備,訓局則自戶曹備給,凡事一依前例,使之卽速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文命曰,犒饋一節,似當擧行於解嚴之日矣。森曰,犒饋之規,必大將親監,中使傳命,方當扈衛之日,移動部曲,一處犒饋,亦似有掣肘之端,罷陣後擧行,似合事宜矣。上曰,兩大將之言如此,犒饋一節,罷陣後擧行,可也。光佐曰,未罷陣之前,自內一次犒饋,似好矣。上曰,予已思之矣。戶曹判書權以鎭曰,外倉穀,運入城內事,命下矣。宣惠廳無可積之處,豐儲倉僅容四千石,而搬移之際,牛車難辦,恐有閪失之慮,此甚可憫,卽今則賊勢已挫,倉穀似不必運入矣。上曰,已搬入者幾石耶?以鎭曰,以訓局糧餉事,運入四千石矣。光佐曰,旣無倉舍,儲置甚難,若賊在近郊,有必失之慮,則當某條運入,而卽今則似無此慮矣。上曰,姑勿搬入。判尹李秉常曰,五部父老,已待令矣。上曰,招入樓前。光佐曰,肅靜牌之下,人不敢干犯,而有一宣傳官,自其間往來,事甚駭然矣。上曰,宣傳官何人耶?綎曰,問之則乃趙東漸云矣。光佐曰,東漸乃南行新進,未知事體,此乃武班先輩之責,令大將戒飭,何如?上曰,新進生疎,未諳事體,不必深責,卿旣兼兵曹,申飭,可也。上曰,五部父老,使之近前,承旨往諭予意。光佐曰,當遣何承旨乎?上曰,戶房代房當去矣。權益淳曰,小臣言辭拙訥,恐不能詳諭德意矣。上曰,李宗城進來。與該房承旨,同往樓下,曉諭父老,以小醜稔凶,爾等不能安集,頃遣重臣慰勉,而每念都民,未嘗一日忘于心。今則捷報已到,蕩滅有期,爾等自今以後,須安心奠業。宗城曰,下敎出於至誠愛民之意,人心孰不感悅?然今日當以責躬之意曉諭然後,尤可以感服群聽,固結民志矣。上曰,予未及思之矣。此言甚好,依此爲之。光佐曰,此言甚好矣。秉泰曰,宗元,以朝廷命吏,爲賊前驅,一國之人,皆欲食肉寢皮。臣等,與覩其子之正法,不勝快活,然此於本律絞罪,復加一等,三尺之法,不可低昂,此後則深留聖意,勿用此例幸甚。上曰,此言甚好,當留意焉。光佐曰,承旨之說,甚是矣。王者用法,信如四時,不可以一時喜怒,輕加低昂,更願深察其言,勿以此爲例焉。上曰,承旨之說甚好,故已以留意答之矣。光佐曰,臣亦知其爲非法而切痛,故不敢仰達矣,有愧於承旨多矣。上曰,下樓時,無擧行之事耶?森曰,有閉營門一節矣。上曰,卿等,先往陣上,可也。益淳、宗城傳諭後還告曰,以聖敎,曉諭父老,人皆感悅矣。上曰,以何辭曉諭乎?宗城曰,臣以聖敎曉諭曰,予未嘗無恤民之心,而實惠未能及民,使汝等,遭此逆亂,不能安集,予甚愧恧。自今以後,予當以實心撫汝,汝等宜各安其業,益勵親上事長之心云云矣。上曰,曉諭之辭甚善矣。校理吳光運曰,小臣,昨日承命往勞鄭道元軍而來矣。上曰,其軍,何如?光運曰,春川步軍七哨,馬軍一哨上來,而本府軍多羸弱,故擇其精銳,又以楊口、狼川等四邑軍兵補缺而來,其軍頗精壯可用矣。小臣,以聖敎勞問,軍情擧皆感悅,問其所苦,則以爲所齎之糧,可支五日,而此後軍糧,當續到云,其中馬草最難,而諸軍皆言,豈可以此,貽憂於國家?當自措備云矣。小臣歸路聞捷報,見都民喜躍,群情大定,而所獲者不過小醜,巨魁尙未致禽,固知御樓受俘之擧,出於鎭人心之道,然事近張大。伏願留意於斬草除根之道,此後少涉張大之事,一切不爲,恐爲得宜矣。上曰,此說甚好,當留意焉。錫五曰,還宮後親鞫事,命下矣。時刻,何以爲之乎?上曰,還宮後,以未時擧行。出榻前下敎上曰,閉營門一節,擧行,可也。光佐跪告閉營門,軍校復跪告大吹打,吹打訖,上遂還宮。

○戊申三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右參贊鄭齊斗引見入侍時,右參贊鄭齊斗,同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南泰齊,記事官權宏、李周鎭。上曰,右參贊進來。鄭齊斗進伏。上曰,嘗聞其人而未見其面矣。國家有事之時,聞卿上來,見肅拜單子,深以爲喜,卽欲見之,而適値多事,未卽召見,以負前日思卿之誠,愧恧何言?齊斗曰,臣經年在罪罟之中,而當國有事變之時,初見君父,臣當仰請罪罰矣。上曰,是何言耶?齊斗曰,小臣年邁疾痼,氣息奄奄,咫尺威顔,何敢盡達所懷乎?今此賊變,前古所罕,中外人心,驚遑憤痛,今日親御門樓,受馘稱慶,少紓宵旰之憂,宗社之慶,莫大於此,然而諸賊餘黨,尙未殄滅,警飭之心,不當少弛矣。小臣,當國家多事之時,叨此不世恩數,而不得以一言半辭,仰裨國事,臣尤死罪矣。上曰,不早致卿,致有今日,當國有事變之時,始能致卿,自愧誠淺,更何言諭?予以涼德,遭此艱虞,卿則久在山林,見識必有異於凡人者,何以則鎭定波蕩之人心乎?中心所蘊,悉陳,可也。齊斗曰,小臣有何所見耶?卽今天討方行,雖有餘賊,王靈所曁,自當不日就滅,不足深慮,而鞫獄之蔓延,最爲可慮,且目前大可憂者,民事之孔棘也。蓋及時播種然後,生民支保,生民支保然後,國事可爲,不失農時,爲平賊之根本,而見今八路生靈,擧皆荷戈,雖無故平民,亦且荷擔而立,此最切憫,自上,當各別加意,一邊征戍,一邊務農,使之勿失其時,而至於閭里之繹騷驚動者,亦當各別申飭,使之安集,此實卽今緊務矣。上曰,所達儘好矣。齊斗曰,臣不得參聞軍務,難以遙度,而至於聖學工夫,則臣雖未嘗一登經席,緝熙之工,中外咸仰,如此之時,尤當加意於本源之地,若聖德日新,聖學日進,何患乎幺麽小醜?自當不勞而底滅矣。古語云,何畏乎孔壬,堯、舜之時,亦有干戈,而何損於如天之德乎?文王平九國,周公正四國,皆自學問中出來,故亘萬世而稱聖人矣。臣敢以所聞仰陳,願勿以爲迂遠而忽之,深留聖意幸甚。上曰,所達切實,當各別服膺焉。齊斗曰,此賊雖猖獗,內宿重兵,外有大將,何難指日掃平乎?今則中外人心,稍似鎭安,必須加勉聖德,軫念民事,以爲平亂之根本,則功效大矣。小臣精力衰耗,不能一一仰陳,尤爲惶悚矣。上曰,以言語觀之,則精力尙不衰矣。何其邁邁不來耶?此皆由予之誠淺也。齊斗曰,小臣不才無用,少壯之時,尙不猶人,況垂死之境乎?自知已審,何敢欺天?臣之神識昏耗,不但辭不達意,恐當親臨鞫事,時刻已迫,不敢仰達支辭,解嚴後,當更爲登對矣。上曰,欲問學問上工夫,而姑未遑焉。當待更對時矣。上曰,舍館在於何處耶?齊斗曰,方留駐貞陵洞矣。上曰,右參贊出去時,除拜跪禮,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權益淳,左副承旨李秉泰,右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加出假注書朴弼載、權䌖、金尙翼、趙尙行,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金相玉曰,俄者所下備忘記,哀痛惻怛,有足感人,自本院,宣示八方,何如?上曰,文辭拙訥,雖未能盡諭予意,而宜頒示于各道監司、兩都留守處,使之曉諭,可也。出榻前下敎領議政李光佐曰,俄見備忘記,辭旨懇惻,見此而不爲改心革慮者,非今日臣子也。李秉泰曰,新除授同副承旨趙顯命,時在都巡撫陣中,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敦化門外,所懸賊級,當懸於鐵物橋,而明日實錄奉安時,路由此處,移懸於西小門外後,傳示八方,何如?上曰,凶穢之物,不必久置京城,分懸於松坡、露梁江邊,可也。出榻前下敎大司憲李夏源、申鳳祥前啓。上曰,勿煩。大司諫宋寅明啓曰,今此逆變,實千古所未有者也。蓋其凶肚逆腸,實源於逆鏡敎文,旣有逆鏡之凶心,故遂致今日之逆變,追念及此,殆欲臠食,不可得也。當初誣上之律,不足以正其凶逆之罪,請逆鏡律名,更以大逆勘斷,破家瀦澤等事,依法典擧行。上曰,依啓。寅明又啓曰,罪人弼夢子,緊出於逆招,其子逆謀,其父敢曰不知乎?況弼夢之凶狡陰戾,必不無與子同惡之事?請出陸罪人弼夢,自鞫廳,拿來嚴問。上曰,依啓。寅明又啓曰,自夫黨論熾盛,而世道壞敗,上下之分,日以陵替,彝倫之重,漸致斁滅,馴致今日之逆變,可勝痛哉可勝痛哉。當此艱虞搶攘之日,聖上所以必欲處徵夏於法者,亦必慨然念及於此,而金吾之臣,不善奉行,屢過日次,尙不加刑,事極未安,不可無警責之道,請禁府堂上從重推考。上曰,依啓。寅明又啓曰,自有淸州逆變,隣近守令,或抱首鼠竄,或迎賊輸款,無一人捐軀殉義,奮袂討賊,食焉不避難之義,果安在哉?其在嚴紀律、礪風敎之道,不可不從重論罪,請令廟堂,査實分等,待賊平,嚴明定罪。上曰,依啓。寅明又啓曰,京營軍卒,外方吏民,或詗報賊情,或傳通命令,彼以無識常漢,其所爲國效勞者,殆有勝於平日讀書之士子,褒賞激勸之道,斷不可已,請令京外衙門,一一査出錄置,俾無落漏,以爲從重施賞之地。上曰,依啓。寅明曰,小臣以李衡祥事,惶恐待罪矣。鞫事甚急,不得已冒出矣。小臣,不知衡祥爲何許人,而聞其爲嶺南之望,故頃日論薦,只出於慰安嶺南人之心而已,非以渠爲賢也。然外間訛傳,皆言嶺南人,皆爲賊,豈有此理?若以李衡祥一人,竝疑嶺南人,則非推心置腹之道,如此則必生大亂,此乃國家大事,深留聖意幸甚。上曰,其言然矣。當留意焉。相玉曰,全羅監司鄭思孝,以弼顯發兵事狀聞,而辭語全無警痛之意,全州距泰仁,不過六十里,賊顯將反時,三日習操云,其間刑止,思孝豈有不知之理乎?其狀啓中,只泛以偵探爲言,豈有如此事?其姪道亨,緊出於賊招,思孝宜各別處分矣。上曰,兩司進來。都承旨所達之語,何如?相玉曰,假都事雖無識武夫,狀啓中,尙有毛髮俱竦之語,思孝,身爲道臣,目見凶賊之擧兵,而少無驚痛之語,人臣道理,豈容如是?寅明曰,狀啓辭語,果爲疎忽,而持一封書,呼城門守者之說,隱然有中間可疑之端,此必有隱情,拿問,似宜矣。上曰,狀啓辭語,頗緩忽矣。大臣之意何如耶?光佐曰,狀啓辭意之緩忽,渠亦無以自解,拿問處之,似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夏源曰,全羅新方伯,若未交龜,則卽今軍兵多聚,慮或有意外之患,分付新監司,使之急急交龜,星火拿送,似宜矣。上曰,其姪旣入於鞫招,思孝頗緊矣。依此爲之。寅明曰,匡德若上營,則足以辦事,而但未知其間,已到營否也。秉泰曰,鄭思孝拿來事,命下矣。當自鞫廳拿來乎,自本府拿囚乎?上曰,旣是拿問,則當自本府拿來矣。光佐,持京畿監司李廷濟狀啓進曰,此事欲稟定於御樓時而未果矣。吳命恒狀啓,前後說不同,未知賊情何如。宜遣兩局軍兵五十餘人,搜探兩津船隻事,分付兩局大將,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吳命恒狀啓,不可曉矣。以此狀啓觀之,則巨魁似在竹山,雖以副營回納之說,觀之可知,而乃云,在安城賊陣云,事甚可怪,此事,以詳探狀聞之意,分付都巡撫,何如?上曰,依爲之。李宗城,以維賢事詣御榻傍陳達。詳錄於《推鞫日記》中秉泰曰,卽今鞫事方張,軍務交急,大臣則密勿陳達,可也。而弘文正字李宗城,職在論思,而立於御榻之前,密密奏事,事體極爲未安,推考,何如?光佐曰,逆變出於倉卒,每有鞫獄,兵事關係機密者,則聖上每密詢於香案之前,故臣等,不得已密勿陳達,而朝儀則屑越,甚矣。李宗城,亦非渠失儀,而然頃日筵中,聖上使之近前奏事,故渠亦不敢自阻,而承旨之說,是矣。上曰,以朝儀言之,誠如承旨之說,而宗城,若有私意挾雜,則予豈使如此乎?前夜摠戎使入對時,儒臣亦入侍,予使之近前奏事矣。渠則雖無他意,而承旨所達,大體當然,推考,可也。上曰,今觀狀啓,捷報又至矣。趙泰億曰,杜詩曰,捷書夜報淸晝日,王師再捷,臣等曷勝懽忭之忱。上曰,再進再捷,賊勢可挫,以此爲喜矣。泰億曰,觀此狀啓,吳命恒不伐功之美,大矣。上曰,再度狀啓,皆然矣。上曰,今日大諫所啓,皆是緊急之事,而注書有七人,而尙不書出擧條,事極稽緩,當該注書,拿推,可也。寅明曰,此非注書之過也。小臣終日入侍,未及書送笏記,不能書上擧條,其勢固然矣。光佐曰,臺諫書送笏記後,注書例出擧條,擧條之未及書上,非注書之過,還收成命,似好矣。上曰,然則從重推考,可也。光佐曰,臺諫旣不送笏記,則注書亦無推考之罪矣。上曰,不能催促笏記,不爲無失矣。上出示經略使金東弼狀啓曰,南師三捷矣。泰億曰,《詩》云一月三捷,而此則一日三捷,此實莫大之慶,臣等不勝懽忭。光佐曰,此狀啓中,以都巡撫軍爲摠戎軍,頗未瑩矣。上曰,取其所長,可也。上曰,南征軍卒,生不識兵,而能一戰收勳,實爲可嘉矣。上曰,李汝迪,勝於朴東樞,此行必能破賊矣。上,復以賊中文書,示大臣及兩司曰,此文書,極凶慘矣。亂賊何代無之,而豈有如許事乎?此兵符,何人兵符耶?秉泰曰,此乃南延年兵符也。上曰,今觀都巡撫使狀啓,斬此鄭世胤,豈不快哉?此兵符,與昨日所得者,一倂燒火,可也。上曰,賊僞造此備局關文,其意叵測矣。泰億曰,賊欲動搖外方民心,故爲此文書矣。上曰,左揆所見,是矣。上曰,承旨進來。書奉朝賀批答,仍下敎,使秉泰書之曰云云。在日記中書訖。秉泰曰,闕門已閉,待明朝,遣史官之意,敢啓矣。上曰,依爲之。泰億曰,以忠州營將申益欽狀啓觀之,朴弼禹初則避亂,不及期會,今始還官云,而都事趙復命,不爲捉來,爲先拿推朴弼禹,發遣他都事拿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明日實錄奉安時,小臣當以堂上陪從矣。自正門入來,則與親鞫相値,似有掣肘之端,自建陽嶺陪來似好,而大抵中路,多不潔,將何以爲之乎?周鎭曰,未殿坐前,自正門奉安,似好矣。寅明曰,明日又與逆賊行刑相値,實錄奉安,差退日字,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小臣又有所懷,敢此仰達矣。日昨特下備忘,削黜申魯,下敎嚴截,申魯之言,雖欠委曲宛轉,而當此開言路之日,不宜輕加摧折,且當吳命恒持重不發之時,雖小臣等,亦有泄泄之意,人言固無足怪,及今勝捷之後,始覺涉之爲,知之矣。兩西安撫使,素未經事,慮之,亦固宜,而論列之際,語不擇發,此固未安。然破朋黨之道,不可硬定律名,方當同舟遇風之時,正宜至誠開諭,以國家將亡,不可不同心共濟之意,若一向摧折,則恐非所以至誠調娛之道,蕩平終無可成之理矣。上曰,今日之變,皆出於黨論之禍,親見此事,豈忍復爲黨論耶?兵判之事,若如前摠戎使,則論之,可也,而此則不然,分明出於挾雜之意。昔仁廟,嘗下敎勳臣曰,若復爲黨論,則當斬其頭,予之所敎,豈過乎?今日在逆臣僚,目見此事,更何心腸,復爲老少色目耶?又將歸於夷狄禽獸之域,雖其父兄勸之,不當如是矣。錫五曰,李思弼,拿致都監陣上云矣。上曰,梟示陣上,以明逆順之辨,可也。出榻前下敎光佐曰,近以鞫獄、兵機,事務繁委,政院殆不識頭緖,凡事多不能趨卽擧行,頃日有摠裁官,移授左相之敎,而尙今不爲書入傳旨,事甚未安,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泰億曰,《肅廟實錄》,旣已訖功,景廟朝實錄,所餘無幾,前日句管之大臣,當續成之,小臣豈敢當此重任乎。上曰,安心勿辭。光佐曰,實錄明日當奉安,故本廳防衛等物,已盡毁撤,卽今堂上之不直宿已久,事體極爲未安,若避罪人行刑之日,則實難從近奉安,明日逆賊正法後,淨掃道路,奉安爲宜,而或未正法之前,趁早奉安,亦似便宜矣。上曰,明日罪人未正法前,趁早奉安,可也。光佐曰,使本廳堂上,草封鎖入來,奉安春秋館後,改封鎖,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左相,亦當以摠裁官陪從矣。泰億曰,小臣,當以監春秋進去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復送春秋館堂上一員,與本廳堂上,同爲陪進,何如?上曰,依爲之。宗白曰,故例,實錄都廳郞廳,盡爲陪進,而卽今郞廳,多入於問郞中,似難盡往矣。光佐曰,都廳郞廳,盡使陪從,何如?上曰,依爲之。明日必於淸早奉安,可也。光佐曰,卽今一日廢農,則秋成無望,徵發已多,民皆廢耕,秋事深可渴憫。以畿、湖言之,若干還上,必盡耗散,前頭賑活之策,茫然無措,朝見右參贊鄭齊斗,亦深以此爲慮矣。上曰,右參贊,意謂衰老,而精力尙强,深可喜也。光佐曰,小臣,問以方今急務要道,則以民方失農,眷眷爲憂,此則不待老成之言,無智愚,皆知之矣。卽今則賊勢,必不至於衝突,京城、海西,爲先罷兵,何如?上曰,兵使領軍,方在何處耶?光佐曰,聞賊向竹山之報,卽使兵使,領兵前進,卽今計已到金川矣。泰億曰,畿、湖有亂,兩西獨完,而今又發兵,此最可憫然,更待明日諸營狀啓入來後,使之罷兵還歸,何如?上曰,姑觀明日,似好矣。光佐曰,此事一時爲急,海西兵使,去京尤遠,爲先罷陣還營,監司則使之退駐金川,以待改分付,何如?上曰,監司方在何處?光佐曰,監司已到金川,再昨又令前進,計已到長湍,此非大賊,而道臣領兵上來,非但觀瞻驚駭,一路糧草難繼,鷄犬亦必不寧,使之罷兵,實合事宜矣。上曰,此後,無他慮耶?兵使軍,分半罷送,未知何如?光佐曰,不必分半矣。上曰,兵使軍,罷陣歸農,兵使還營,監司則使之退駐金川,勿爲前進,以待改,分付事,分付,可也。光佐曰,使兵房承旨,書出聖敎,待明朝,押制勝,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李汝迪所領軍,不至太少耶?光佐曰,汝迪必不藉海西兵矣,卽今水原屯軍,殆至數千,糧餉難繼,村落繹騷云,亦令分半留屯,何如?上曰,當觀數日處之,而當初所徵,太多矣。光佐曰,以賊勢觀之,防備太嚴矣,卽今但當減省軍卒,申嚴守備而已。軍糧若盡,則將來雖有用處,必難繼用,此最可憫矣。綎曰,都巡撫營所送賊將首級,方來到水口門外云,而城門已閉,何以爲之乎?光佐曰,自城上,以長繩引之以上,入置都監陣上,待明朝懸街,何如?上曰,依爲之。上,遂還宮。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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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金相玉坐直。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權益淳坐直。左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右副承旨鄭錫五坐直。同副承旨趙顯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趙尙行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秉泰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來言,行狀及誌文、諡冊、哀冊,印本一件,依前例投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玉,以吏曹言啓曰,平安監司尹游狀啓,寧邊前縣監申德夏,臣營中軍差下,新縣監罔夜下送,以爲交龜之地,平壤庶尹,曠官已久,且兼守城將,亦爲罔夜下送事啓下矣。寧邊縣監李重述,今方催促下送,而平壤庶尹朴亮漢在鄕,尙未上來,不可等待,今姑改差,其代極擇差出,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卽刻到付都監所送奇兵將朴世梓、韓世俊等告目內,多殺賊徒,生擒者亦多,而賊魁首級,使本局軍兵,先爲上送,世梓等四人,只領孤軍,能立大功,三軍增氣,莫不踴躍,誠爲多幸,世俊等告目,竝爲封進,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自都巡撫陣來到賊將首級,入置都監陣上,待明朝懸街事,命下矣。賊將首級,昨夜入置陣上,今朝懸于通街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東路鎭禦使兪拓基馳啓,以所領軍兵,多不解放砲,欲爲敎習,而恐砲聲驚民心,每數十名輪次試放事,請令廟堂,分付禁、御兩營,藥丸弓子,亦請及時劃給矣。軍兵不解放砲,將焉用之,不可不及時敎習,每十餘名輪回試放,俾砲聲不大出,似合事宜,藥丸、弓子,分付禁、御兩營,使之斯速出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州牧使金在魯狀啓,則忠州,卽嶺南要衝,而又是必爭之地,淸州旣陷,移鋒忠州,勢所必至,本州爲城,雉牒頹圮,反不如堅固之墻垣,舟中敵國,亦不能無憂,臣雖欲效死固守,難保其終始全完。兵連嶺南之說,旣發賊招,其言似出張大,欺誑黨類,而賊形叵測,萬一近似,則忠州將腹背受兵,決無支撑之望,鳥嶺之路,則旣遣武臣於聞慶,竹嶺之路,獨無變通何也?慶尙兵使處,別爲下諭,使之防備,俾不得踰嶺,恐合於萬全之策,新差營將得人,則庶可相議共勉,急速差出,罔夜發送,江原監司處,亦爲下諭,使之來援,王師出征,必先此地,賊形及出征後動止,亦爲下示槪略,爲請矣。忠州,居上流而當嶺阨,便是三南之樞要,故當初差送金在魯,意非偶然,今玆論列,儘多可採,慶尙監兵使處,已以善察嚴防之意,別爲申飭,又遣安撫使朴師洙,使之收拾人心,觀勢接應,都巡撫使,旣兼四道節制,亦當有區劃指揮者,營將屬因出征,需用多端,無故人竭乏,屢次遞易,自爾遲滯,而今已新差,卽日發送矣。竹嶺之路,視鳥嶺,緩急有殊,守令遞易,亦多弊端,此則當觀前頭事勢處之,江原監司前後狀聞,專以忠州爲慮,睠睠不已,脫有緩急,必當捲甲相救,如有警急。自本州,直爲請援宜當,至於賊形,乃征討形止,都巡撫使吳命恒狀報,略爲謄送,金在魯今受重於要衝之地,若無名號,難以鎭服一境,號令旁邑,故假以安撫之號,有旨旣降矣。此後凡事,別爲深思遠慮,善爲措置,隨續啓稟施行,使一州,屹然爲巨防,遮遏賊兵,落其機牙,毋負朝家委寄之重事,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摠戎使張鵬翼狀啓,則留陣軍兵,供饋不少,本府所儲鹽醬等物,已盡無餘,實無繼給之道,江都待變甘醬二十石,鹽二十石,白蝦鹽十石,急急船運事,分付江華留守處,爲請矣。本營留屯,已過一旬,軍兵饌物之難繼,誠如狀辭,待變鹽醬之除用,雖涉重難,臨急推移,有不可已,甘醬十石,鹽十石,白蝦鹽五石,卽速輸送于水原府之意,江華留守處,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京畿巡察使李廷濟馳啓,松坡以下,漢江以上,龍山以下,孔巖以上,排立無軍,防守多缺,調發沿江民戶,如坐更之例,空缺處防守,急遣京兆及部官,區劃分把事,令廟堂速爲稟處云,此事,曾因本道報狀,已爲捧甘,京兆想必略已擧行矣。今更申飭,而松坡、漢江兩間,則村落稀疎,排立之人,似難辦出,相望要害處,間間把守,俾荒唐人,不得乘船闖越,似好,至於松坡以上,至忠州、原州地境,亦宜各自其邑,嚴守江津,舟船皆置北岸,隨便濟人,行旅皆加考察,以備非常宜當,但行人處,受賂操縱一款,不可不別爲痛禁,令道臣,善爲指授申飭,使之防守甚嚴,亦無弊端,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東路鎭禦使兪拓基馳啓,以南漢巡撫使傳令,與朝家,分付相違,莫適所從,乞令廟堂,指一分付云,凡事,朝令爲上,常時尙然,況於此時乎?巡撫使旣聞有朝令,苟有他利害,則急急論稟,以待指揮可矣。何可一邊馳稟,一邊徑發傳令,致此歧貳掣肘之端乎?巡撫使金東弼,從重推考,東路使臣,但當奉行朝令,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推鞫時,各差備軍及罪人守直,例以元軍入把,而卽今罪人數多,今當番元軍中,可以除去處,已盡出用,他無推移之路,來五月,當已排番,知委騎兵中,從近京畿四十一名,爲先星火上送,以爲及時入把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大臣送言,近來金吾郞宣傳官,出使往來時,道路或阻,則輒以微服潛行,而替馬甚難,標信亦不敢到處出示,此後出使緊急處,則馬牌別爲給送,宜當云,今後則馬牌從便給送,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都事李坰、金宇采、李度、李馨玉出使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事變、加出假注書金尙翼、趙尙行,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綎曰,金始炯來待。

○備忘記,傳于柳綎曰,都巡撫使軍官李義翼,出身朴良梓,竝別軍職差下。

○傳于柳綎曰,金始炯引見。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都承金相玉進。

○以李箕鎭爲大司成,李重培爲直講,吳命季爲監察,趙榮福爲右尹,韓顯謩爲校理,洪應夢爲司饔主簿,朴弼垕爲慶興府使,尹就履爲德源府使,李箕恒爲旌善郡守,朴乃貞爲寧越府使,柳鳳逸爲淮陽府使,鄭必寧爲平壤庶尹。禁府都事李馨玉,禮曹佐郞金道彦相煥,禁府都事李度,繕工奉事李顯良相換,禁府都事金守采,監察李敏好相換,景廟朝實錄摠裁官左議政趙泰億,禁府都事李坰,監察尹誼相換。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都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朴乃貞進,參知李瑜侍衛進,左承旨柳綎進。

○以閔昌基、閔思淵、崔寧付副護軍,趙尙行、金尙翼付副司正。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江原監司李衡佐馳啓,以忠州可興倉米穀,厥數旣多,見失可慮,原州興元倉,地部、禁、御納,亦近千石,水站船隻,姑無用處,趁此閑在時,竝與船價,運致京師,似不可已,亟令戶曹嚴飭站官,星火輸納云,其所論請,誠爲中窾,依此卽令站官,星火領船上去,興元倉穀物,則一依本道監營所出授,竝船價載來,可興倉則未知所留穀物幾許,而勿論多少,三分之二輸納,一則自本州運入州城,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定送奇兵將朴世梓、韓世俊等,上送竹山賊金鼎實首級,懸于陣前旗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逆賊宗元,妻末乙愛,女成喜,咸鏡道利城縣竝緣坐爲婢,子婦李女,北靑府爲婢,同生弟宗仁,平安道朔州府爲奴,姪子成欽,龍川府流三千里緣坐安置,而右罪人等,或在京中,或在忠淸道洪陽地,依例發遣府羅將,仍令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謀逆罪人思晟、有翼等,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祖孫妻妾子女,及子之妻妾,兄弟姊妹伯叔父,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存沒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急速成冊牒報後,依律文施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罷守令降邑號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昨日驪州捉送賊首鄭祚胤、郭重輝,待令丹鳳門外,今日水原捉送罪人高太齊、嚴惡發,身在都監陣門外,此罪人等,竝令鞫廳拿來乎?敢稟。傳曰,高太齊、嚴惡發,一體拿來。

○柳綎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草土臣魚有龜上疏,伏以天威所曁,凶賊就滅,聖憂稍寬,人心底定,而神人之憤,猶未盡洩,益恢聖算,剗削根孽,卽臣民之所共望也。念臣起復,初係無名,旣非從事行間,只爲趨陪禁掖,則非不知固守禮制,寧伏違傲之誅,而處地自別,憂灼倍切,仰體倚毗之意,粗伸休戚之義,今則南征報捷,憂虞差弛,而臣之淹伏闕庭,已至多日,人理滅絶,五內焚割,恐至徑隕,仰累聖德,玆敢席藁稽首,冒陳血籲。伏乞聖慈,俯垂哀憐,特許退歸苫廬,俾伸人子罔極之情,仍命有司,勘臣壞禮喪孝之罪,以勵風俗,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南捷雖至,餘黨尙存,卿何辭焉?宜姑抑情焉。

○掌令洪重徵上疏,伏以今玆凶逆,實千古所無之大變,幸賴皇天默祐,祖宗陰騭,罪人斯得,天討方行,蠢彼小醜,何難指日剿滅?而上貽宵旰之憂勞,下致一國之波蕩,此賊雖斬萬段,何足以雪神人之憤哉?臣於今行,到溫陽郡,聞本郡吏之爲兵營吏者,留賊中二日,踰城逃還,臣欲聞彼間虛實,使之招入,則其人尙在恐㤼中,不知竄伏於何處云,故未果親聽其言,而槪聞邑人所傳其人之言,則賊徒作變淸州之後,觀其翌朝分糧之狀,卒徒只是二百七名,而淸州束伍八哨,按簿招集,凶徒又各自募入,漸次增衍云,雖未知其後添加之數,至於幾何,而蓋想二百餘名之外,皆是一時誘脅之輩也。且聞其軍,初無統領,不成貌樣,自得淸州將校之後,始乃略倣行伍云,彼將校輩,與愚氓小別,其中亦必有得當而自效者,豈盡甘心於爲賊驅使乎?誠使此輩,有以革面而歸心,則其魁可致於麾下,其卒不可戰而星散,今若密飭巡討使,依聊城約矢之事,諭之以逆順禍福之別,如有斬將歸化者,則當受一等勳千金賞云,而以金重萬事爲證,仍送重萬于陣上,侈其服飾,以爲誇耀之資,則城裏觀瞻,必將聳動欽豔,爭先縋城而下,此亦兵家一奇也。且營吏所傳,又有一說,賊徒聲言湖南後援,當自沃川、文義入來,今方苦待云,此或出於渠輩張大之說,雖未可準信,凡事有備則無患,此一路,各別防遏之意,亦宜申飭於帥臣也。伏願聖明,下詢于大臣,從長裁處焉。臣嘗待罪龍仁縣令,粗知其邑地形,處仁倉所在處,乃是平原曠野,都無遮限,前臨素沙坪,且與陽,安二邑,密邇連境,自淸州,取路鎭川而出,則此其捷逕,而地勢闊大,非孤軍所可守也。卽今大軍,連營於水原、振威,而至於龍仁則只使南陽鎭防守云,此甚危道也。亦望下臣疏于廟堂,或以他一鎭加定,而別遣武臣之有聲望者,竝力協守,則庶無疎虞之慮矣。臣在鄕時,聞賊徒之戕害節帥,在於十五夜,自十六以後,數日之間,亂行列邑者,惟是凶關,而監營無一言,各鎭無一言,守宰又不敢擅便發兵,湖西一道,有若無人之境,哀彼小民,何恃而不爲奔竄乎?其時景象之愁慘,有不可形言,國綱之解弛,至於此極,寧不痛惋?今聞前監司已有罪罷之命,而臣謂各鎭營將,亦不可不一體責罰,以礪他將士也。臣新自湖鄕來,旣有一二所聞見者,憂憤所激,略貢蕘說,而倉卒構疏,辭不達意,唯聖明,恕其荒拙,而察其愚悃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令廟堂知之,而至於疏末事,事定後,當議者矣。

○正言權爀上疏,伏以寇賊猖獗,國勢艱危,存亡之形,判於俄頃,而所可幸者,三百年深仁厚澤,入人者深,大小軍民,莫不扼腕奮發,思與同仇閭巷,賤氓閑散,武夫或有不待朝令,相聚闕下,願爲之捍禦,或欲相率叫閤,願爲之共守。噫,民情如此,亂逆固不足平,而第念卽今守備甚疎,憂虞多端,至於去邠,不特廟算,初不及此,決知聖明,亦不輕動,而愚下之民,反生萬一之慮,人心遑遑,朝夕莫保,蜀中之一日十驚,殆有甚焉。若不因此人情之思奮,收拾而固結,則雖有願忠之徒,潰散之勢,莫不沮遏,奮發之志,無以振作。臣愚以爲,勿論朝士、儒生、坊民,凡在城中者,俱編行伍,略倣故名臣張晩之論,以無一人不從軍,爲大律令,或屬之扈衛廳,或別設一廳,使一大臣,領其事,參酌時勢,商確節目,諭以事定卽罷之意,倡率應募願忠之徒,或使入衛王宮,或使各守城堞,悉有統屬,擧一城爲兵,則非但衆心,賴以鞏固,奸宄亦無所容,不待外方召募之義旅,而城內之忠義,亦足可用。設或以糧資器械之難繼爲慮,此皆自願應募者,則雖不編伍,在家自食,糧資非所慮也。器械則武庫所藏,亦足分授,恐不必以此爲難,而久廢兵器,預爲點火,亦可爲急時之用也。又伏聞各軍門別破陣,其數甚多,今方聚會陣下,而不持一兵,徒手而坐,亦宜分付軍門,各授兵器,俾作有用之兵也。且都城四面依山之處,本來低卑,易於踰越,當此各門把守之日,奸細潛越之路,不可不防,臨急守禦之方,不可不慮,此等處,亦令略略修治,一以防逾越之弊,一以示必守之形,則亦爲聳激忠義,鎭安民心之道,伏願聖明,下臣此疏於廟堂,卽賜採用,無失事機,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之事,卽已商量者矣。

○傳于柳綎曰,都巡撫使、經略使、摠戎使,軍務狀啓,入盛密匣以入事,分付。

○戊申三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副司果金始炯引見入侍時,副司果金始炯,右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南泰齊,記注官權宏,記事官李周鎭。上曰,昨日承款諸罪人,皆已正法耶?錫五曰,罪人行刑單子,已出付禁府矣。上曰,實錄,已奉安於春秋館耶?始炯曰,實錄已奉來於闕內矣。周鎭曰,監事今方封標矣。上曰,生擒賊元帥,而何至今不爲上來耶?錫五曰,生得賊魁,始洩神人之憤,宗社之慶,莫大於此,到處發軍防護,故自爾遲滯,時未上來,而聞趙顯命,今日宿龍仁已發行云,待顯命上來,事當詳知,故臣等方待之矣。始炯曰,亂賊梗化,臣民憤惋,王帥迅掃,捷音連奏,古語云,一月三捷,而今則一擧三捷,此非將帥軍卒之勝於古也,皆憑仗殿下威靈而然也。今聞村民,捕納賊魁云,人心大可見,如許忠義,在於愚氓,自朝家,似當有各別論賞之道矣。上曰,今番逆亂,非百姓之過,朝家,負百姓而然也。始炯曰,激勸之典,似不可已也。上曰,所達然矣。上曰,弼顯之擧兵,尤爲切痛矣。始炯曰,賊顯叛反,臣等切齒腐心,誓不共戴,似聞顯賊,欲犯全州城,而兵潰逃走云矣。上曰,若已逃散,則或不無失捕之慮,今別遣爾,爲湖南安撫兼巡按御使,當明逆順鎭人心,而各別譏捕顯賊,可也。始炯曰,小臣才不猶人,惟是與賊不俱生之心,突兀胸中,咫尺承命,敢不殫竭心力,新監司李匡德,稔知本道物情,下去後,凡事,當與之相議,而賊顯,旣與麟佐輩,締結凶圖,則其必在湖南,有未可知,臣意以爲,顯賊當在湖中矣。上曰,弼顯得正典刑,則亂賊之心,可使知懼,而若死於牖下,則豈有王章乎?錫五曰,李匡德,必當各別譏捕,而朝家又別遣御使,其在天理人事,豈有不捕之理?臣意以爲,必當生得矣。始炯曰,賊變猝起,湖民失所,勞來安集之道,爲卽今第一務矣。上曰,所達儘好,當留意焉。錫五曰,奉命之臣,難以孤單作行,其節目,當使備局磨鍊乎?上曰,當速行耶?始炯曰,譏捕凶賊,一日爲急,豈可一時淹滯乎?當卽速登途矣。上曰,今玆別遣之意,爲慮新方伯未及到營耳。始炯曰,外方軍校,恐難善爲詗察,捕廳軍官二三人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而此則不當出擧條,言于兩邊捕將,帶去,可也。上曰,當暗行耶?若不暗行,賊必知幾矣。始炯曰,臣以匹馬暗行,不作別星模樣矣。上曰,無辭朝事耶?始炯曰,然矣。上曰,節目間事,則自備局,以祕關,分付,可也。始炯曰,李匡德之設施,有難與臣一一符合,本道凡事,責成匡德,似爲便好矣。上曰,各別慰撫湖民,可也。始炯曰,臣謹當殫心竭力,宣布德意,而至於譏捕事,則臣旣不欲出口外,亦不當言及于大臣矣。上曰,依爲之,而此事則亦不當書出榻前下敎矣。上曰,大家世族,反不如愚氓矣。始炯曰,殿下嘗下敎曰,一則朋黨,二則朋黨,今日逆亂,亦自朋黨而馴致,則亡國之弊,豈有過於此者乎?上曰,凡事在於都巡撫與方伯,而別遣之意,則有二件緊要事,一則安集湖民也,一則譏捕弼顯也。弼顯若生擒則尤好,而或有他慮,則直爲斬首上送,以洩神人之憤,可也。上又下敎曰,弼顯逆節,更無可問,若有中途見失之慮,則斬首梟示後上送,可也。始炯曰,臣今當治行出去矣。上曰,從末稍下敎,斬首梟示本道後,上送,可也。上曰,奉安實錄後,親鞫時刻,卽爲定入,可也。周鎭曰,實錄封標甚難,似當遲滯矣。上曰,領相看封標,左相則親鞫時,入侍,可也。諸臣欲退出。上曰,承旨進來,錫五進伏。上曰,遣禁軍,探問賊魁所到處,來卽報聞,可也。上出文書一丈,授錫五曰,此文書,親傳于大臣,可也。諸臣,遂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六日申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權益淳,左副承旨李秉泰,右副承旨鄭錫五,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加出假注書朴弼載、權䌖、金尙翼、趙尙行。領議政李光佐進伏曰,連日親臨帳殿,夜分乃罷,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光佐曰,生擒賊魁,大是奇事,方入來南大門外云矣。上曰,使之催促拿來,大抵人心可貴矣。聞村民,執捉以獻云,朝家豈可失信於人,令都巡撫,依前下敎,爲先論賞,錄勳一節,則追後擧行,可也。出榻前下敎判府事洪致中曰,今日罪人處斬時,京中人士塡咽,莫不稱快,大抵人心,皆然矣。左議政趙泰億曰,今日百官序立時,小臣以賊魁捉來之奇,遍諭士庶,觀者立如堵墻,莫不懽呼稱快,人心如此,小醜不足平矣。弼顯單身逃走,豈有不得之理乎?上曰,都巡撫三捷,其功不少,欲先示褒賞之典,卿意,何如?光佐曰,以連捷可喜之意,降旨褒諭,似好矣。上曰,賞典不可無矣。將來當有論賞之擧,而其在激勵之道,不可但以諭旨,褒諭矣。判府事趙道彬曰,都巡撫次第獻捷,將來雖有應行之典,爲先論賞,誠如聖敎。致中曰,都巡撫今日之功不少,方當中外憂遑之日,連次獻捷,捉致賊魁,先示激勸之典,似爲得宜矣。泰億曰,今觀嶺伯狀啓,嶺南人民,不能安接云,此最可慮,卽今王師屢捷,亂賊略平,勞徠安集,爲今日第一急務矣。上曰,然矣。上曰,賞典何如則爲當耶?光佐曰,不必續續施賞,先以諭旨褒諭,則可以聳動群情矣。泰億曰,古詩云,天書夜到冊元功,當爲先進秩,以示褒嘉之意,豈可但以文字褒諭乎?宣廟朝權慄破賊,亦有進秩之命矣。大司諫宋寅明曰,賞者,可先於下,而不可先於上,權慄乃光州牧,故特爲加資,而都巡撫,卽與國同休戚之臣,討賊乃其職分內事,今若進秩,則非禮待重臣之道,觀其前後狀啓,不伐其功,此意甚美,豈可續續論賞,以傷其謙挹之意乎?都巡撫處,以文字褒奬然後,軍中立功將士,爲先謄名上達,實合事宜矣。上曰,此說儘好,當依爲之。光佐曰,罷兵歸農,一日爲急,玆事當卽稟定矣。上曰,方欲以罷兵歸農之意,別諭矣。光佐曰,然則軍兵歸農之數,當抄出書上矣。上曰,依爲之。同義禁鄭錫三,進徵夏更推文書曰,此文書,異於常規,當稟定而擧行矣,草記則禁府堂上,無署名之規,何以爲之?上曰,使之署名以入,以草記批答書出,更推判付,可也。出榻前下敎湖南御使金始炯進伏曰,小臣前席退出後,有遺漏之事,敢此陳達矣。卽今民不奠居,勞來安集,乃第一急務,小臣旣承面命,當以德意諄諄曉諭,而若自朝家,以二三行文字,頒布遍諭,則尤可以感孚民聽矣。上曰,此意儘好,令政院,略具文字,卽爲擧行,可也。李秉泰曰,當使知製敎製進乎?上曰,依敦諭例,自政院擧行,可也。出榻前下敎始炯曰,詗探賊情,事係重大,小臣雖承便宜之命,而以文字押制勝持去,似合事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觀此假都事狀啓,弼顯已往淸州,故捉得其母妻子云,此賊必在賊陣中矣。光佐曰,急飭都巡撫使之搜捕,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弼顯雖往湖西賊陣下,御史當仍爲下送於湖南耶?上曰,安集流民,事甚緊急,仍爲下送,聞弼顯捉得之報後,使之上來,可也。光佐曰,若使始炯,詗察弼顯,則不當往湖南,使之姑留淸州,隨宜譏捕,何如?上曰,然則以湖西南巡撫使爲名,可也。趙顯命進伏。上曰,此行不負付託之意,連上捷報,今日又捉得巨魁,心甚嘉之,破賊首末,及卽今賊情,詳細面陳,可也。顯命曰,賊勢初不大段,而出師未久,幾至略平,此乃宗社威靈,忻忭曷已?都巡撫以爲,旣破兩大陣,賊已解散,卽今餘黨之留在淸州者,想必不多,不可不破其窠窟,方欲領兵前進,而令小臣,口陳便宜,故先爲上來矣。二十日夜,宿振威,其日,聞賊欲陷竹山之報,府使崔必蕃,白衣遁走,都巡撫以爲,此必賊聲言陷竹山,而實欲襲我軍也。夕間,作門軍士來告,將校一人,騎馬來言,以禁府都事,押罪人上來,斯速開門云,而都巡撫,慮有意外之變,遣將校,箇箇綁縛以入,則都事羅將是實,而見其兵器,皆忠淸兵營物故,疑訝未決之際,後面喊聲大起,一軍驚擾,白衣軍士十餘人,縱橫衝陣,其中一人,持劍直犯大將幕,賴諸將校之力,僅得捕獲,蓋賊中文書中,有刺奸等語,此乃渠之本計也。其夜軍中大擾,達夜不寧,且步軍,足繭不能行,故二十一日留振威,二十二日,意欲先傾淸州巢穴,故發向天安軍,到所沙前路,所遣哨探,陸續來到,賊自淸州,入鎭川之說,如出一口,故急回軍到安城,軍未及㸑,賊又來襲,其日,微雨寒甚,氣象愁慘,而卒饑馬疲,終夜雨立,賊自外發喊,我軍隨卽放砲,朝起視之,則賊軍中丸死者四五人,餱糧布地,捕得賊十餘人,問之則云賊大陣,已來結陣,而其數則六七哨許,初欲直犯安城,殺閔濟章,鼓行而前,不意大軍猝至,擧皆氣奪,聞大砲之聲,渙然離散,仍指近村南邊曰,賊在此中云,故朝發馬步軍,朴纘新、李遂良領兵直前,登高望之,則賊登村後小山結陣,其軍,約二三哨,擧旗應砲,有接戰之形矣。賊忽離信地稍高上,我軍進一步,次次追趕,轉向高峯,到窮極處,我軍一時追上,賊遂崩潰,先斬朴宗元,蓋宗元,被逐入村舍,李萬彬率砲手追之,宗元拔刀向前,砲手一放卽倒,萬彬就斬之,李麟佐、張紅繖,騎大馬,衣生布天翼,帶麻帶,軍敗盡棄之,脫身逃走,其徒星散,盡爲捉得,或斬首或決棍,而其中縞衣者皆斬,脅從者決棍矣。自朝至午,大殺一陣,獲其輜重無算,二十四日向竹山,纔入竹山長谷嶺上,我軍放報警銃,先據北山,賊於嶺底結陣,而邑內,亦有賊陣,遙助聲勢,我軍乘勝擊之,纔及賊陣,一面動搖,遂皆瓦解,賊方食犒饋,崩潰上山,自相蹂踐,生擒僞府使鄭季胤,及其兄世胤,而軍校郭天重,與之劍薄捉得矣。金鼎鉉庶叔,自稱鎭川縣監,李之慶者,自稱左將軍,皆已捕得,而麟佐則其日夕間,爲安城民所捉納矣。麟佐甚虛妄,而略有計慮,押來軍卒,問何故見敗云爾,則答以我在高峯,連颭旗督戰,而軍士終不前進,無可奈何云矣。鄭世胤則言語悖慢,且驍健,故已凌遲處斬,卽今所未捉者,僞副元帥鄭行敏及權瑞麟,而下手殺李鳳祥者,乃張㙉、李培也。我軍無一人死者,亦無大段被創者,而竹山戰則賊級甚多,不能上送矣。都巡撫初欲班師矣,聞淸州賊,纔有一哨,軍糧近二十餘石,必已解散,而名爲都巡撫,故將欲進往淸州矣。捉麟佐之夜,軍中虛驚,傳言賊軍又來,問于麟佐,則以爲今夜與忠州軍相約,想必來到云矣。麟佐,或稱玄佐,且賊中約會文書中,言癸卯相話之事矣。上曰,軍卒無病者耶?顯命曰,去時,以牛酒,犒饋饑卒,食肉或有病者,而旋則無事矣。上曰,都巡撫以下,至諸將校,無疾病耶?從事官,亦無病耶?顯命曰,幸賴聖上德意,擧皆無病矣。上曰,好爲往還可喜,而不血一刃,不傷一卒,尤可喜也。光佐曰,軍者塡然鼓之,兵刃旣接,其勢必傷,自古雖有大捷之時,未有不傷一卒,如今日爲者也。柳綎曰,銓官方入來開政,門閉不得出去,依前例,別省記之意,敢啓矣。上曰,知道。致中曰,卽今扈衛、軍官,宿衛闕中者,擧皆無料,此輩,多是居在郊外之人,不得傳餐,未免饑餓,若以特敎,給三四日糧,則似合事宜矣。扈衛不久當罷,若一不給糧,則必有觖望之心矣。上曰,然。泰億曰,渠輩當變亂之初,趣裝來會,無一人敢後者,誠甚可嘉,諸軍犒饋,當於罷陣後爲之,而若於未犒饋之前,一次饋酒,以爲慰悅之地則,似好矣。上曰,予亦思之矣。致中曰,扈衛軍官,若通三廳,則其數甚多,限三日糧,令該曹磨鍊題給,似好矣。上曰,依爲之。上遂還宮。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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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金相玉坐直。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權益淳坐直。左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右副承旨鄭錫五坐直。同副承旨趙顯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趙尙行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顯命啓曰,來四月初一日,輪對日次,而親鞫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來言,實錄今已奉安于春秋館,都廳堂上、郞廳,謄錄廳郞廳兼春秋,竝令減下,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啓曰,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南泰良,加出假注書朴弼載,實錄廳郞廳旣已減下,仍爲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來言,實錄已爲完畢,儀軌不可不及時修正,都廳郞廳弘文館校理鄭羽良,弘文館正字李宗城,使之依前例,仍爲修正,而應行事目磨鍊,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來言,本廳謄錄郞廳李以濟外任,代前持平朴胤東、李著奉命在外,代前弼善李世璡,韓游拿囚,代權知承文院副正字李重庚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啓曰,御營大將趙文命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柳綎啓曰,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湖南御史金始炯,有稟定事,來詣閤門外矣。傳曰,同爲入侍。

○權益淳,以戶曹言啓曰,本曹正郞李箕恒,昨日政,移拜旌善郡守矣。當此多事之日,本曹酬應,比前倍蓰,郞官有闕之代,不宜暫曠,令該曹,今日內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判書臣吳命恒都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臣趙最壽同義禁參鞫,參議未差,當此多員竝直之日,只有參知臣李瑜,獨爲入直,侍衛及別入直,他無推移之勢,參議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出使都事金得大、李敏、金道彦、洪遇箕,令該曹,卽爲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以吏曹言啓曰,牙山縣監朴廷珪,以軍布差使員上京,變出之後,宜卽還宮,尙此淹滯都下,抛棄官事,而且聞其居官處事,憒憒不能成樣,卽爲罷黜,其代,以武弁口傳擇差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遠命爲兵曹參議,閔翼洙爲戶曹正郞,金相璧爲牙山縣監。禁府都事金得大,尙衣別提李宜迪相換,禁府都事金道彦,典籍柳汝霖相換,禁府都事李敏,廣興奉事韓配斗相換,禁府都事洪遇箕,平市奉事李挺相相換,以金潤單付聞慶縣監。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逆賊正刑罪人思晟、有翼等緣坐之類,令漢城府査出擧行事,草記,允下矣。卽接漢城府査出帳籍,及該部牒呈,則思晟子𡊭,年三十,而今方拘留於捕廳,爲先拿囚,依律文緣坐處絞,孽子寬山,年十二,孽次子慶得,年二,竝年未滿,依律文免死爲奴,而有翼妻朴女,及女白桂,弟鳳巖等,逃避不現云,極爲驚駭,分付左右捕廳,各別搜捕,而其餘應爲緣坐之類,憑考京兆帳籍,及該府成冊,以爲追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昨夜捉來賊魁李培,鄕軍領來南大門外,而尙無來到陣上之事,故問其委折,則鄕軍,無將令前入城之規,都監,亦無聽敎之事,不得領來云,分付都監,使之發軍領來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柳綎啓曰,逆賊李培,使都監,旣已拿來,則領來鄕軍,分付都監,使之還送,何如?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刑曹言啓曰,肅廟朝實錄廳,設局於本曹,故本曹移設於掌隷院矣。今已畢役,還移本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逆魁麟佐,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祖孫妻妾子女,及子之妻妾兄弟姊妹伯叔父,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存沒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急速成冊,牒報後,依律文施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罷守令降邑號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定送奇兵將朴世梓、韓世俊等,轉戰到竹山,聽巡撫使令,率其軍兵回還,方到把子前橋禁軍陣頭局,而禁軍陣以爲,他軍之自外入來者,若無標信,分付不可許入云,朴世梓等所率軍兵許入之意,分付於禁軍陣,何如?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傳曰,都巡撫使、經略使、摠戎使軍務狀啓,入盛密匣,以入事,下敎矣。都巡撫使吳命恒狀啓十四度,南漢巡撫使兼東路經略使金東弼狀啓十八度,地圖一度,前摠戎使金重器狀啓十度,摠戎使張鵬翼狀啓十度,金東弼、尹淳聯名狀啓一度內,其中吳命恒狀啓一度,有御筆批敎,臣奉爲至寶,謹別封,竝送政院,入密匣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狀啓十八張,及圖形一張,竝姑留中,其餘狀啓及別封狀啓,竝爲還下。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驪州牧使李行儉,捉送鄭祚胤、郭重輝,令訓局梟示事,命下矣。鄭祚胤、郭重輝,陣前梟示,懸于旗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左右捕廳言啓曰,西小門掛書罪人李瑞雨,妾子名觀上,字不知人,兄弟翼觀、順觀等,發送左右廳軍官於果川地,今已捉來,竝移送鞫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逆魁麟佐,居生於忠淸道淸州地,應爲緣坐罪人等,卽刻捉囚,以待分付之意,發關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逆賊思晟妻斗愛,孽子寬山,次子慶得,咸鏡道三水府竝緣坐爲奴婢,庶母金女,妾李女,孽弟起得,利城縣竝緣坐爲奴婢,妾朴女,孫孟宜,次孫重宜,孫女喜德,平安道理山府緣坐爲奴婢,子婦順喜,洪原縣緣坐爲婢,同姓三寸叔楚徵,北靑府流三千里緣坐安置,孽弟台應祖,寧遠府緣坐爲奴,姪子任乭,利城縣流三千里緣坐安置,逆賊有翼繼母福愛,甲山府緣坐爲婢,妻喜貞,女白桂,慶源府緣坐爲婢,同生弟鳳巖,渭原郡緣坐爲奴,而右罪人等,或在京中,或在外方云,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仍令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京畿監司狀啓,竹山粘目,竹山前府使崔必蕃,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崔必蕃,自任所,時未上來,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逆賊培,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祖孫妻妾子女,及子之妻妾,兄弟娣妹伯叔父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存沒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急速成冊牒報後,依律文施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罷邑號降守令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監護諸軍使尹淳處,有旨,湖、甸小醜,今已削平,卿不必久勞於外,宜卽入來,而入來時,招集父老,反復曉諭,使流逋者安集,疑懼者融釋,皆得歸農,毋俾愆期。

○戊申三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御營大將趙文命請對,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湖南御史金始炯,追後請對入侍時,左承旨柳綎,假注書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領議政李光佐進伏曰,昨日親鞫,夜深乃罷,風氣甚冷,聖體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上曰,無事矣。光佐曰,仰聆玉音,似有感氣矣。上曰,適然也。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王世子沖年聞有外間變亂,必有關念之事,卽今氣候,何如?上曰,安穩矣。光佐曰,嬪宮氣候,何如?上曰,平穩矣。上曰,御營請對之事,先爲陳達,可也。光佐曰,御將請對,不甚緊,湖南道臣狀啓中,有嶺南賊嘯聚之說,而亦不大段第聞弼夢逃走云,豈有如許賊臣乎?此乃古今所無之變,此賊雖斬作萬段,亦無所惜矣。左議政趙泰億曰,思晟之所不爲,渠乃爲之,雖素知其凶獰,豈料至於此境乎?上曰,此邑無守令耶?此亦守令不得人之致也。光佐曰,近來守令無狀,編配罪人,一任其所爲矣。趙文命曰,嶺賊之報又至,而大勢已可知,不必深慮,卽今屯兵之憂甚大,宜急用省兵之策矣。臣營京畿軍十一哨,變亂之初,徵召已集,而其中二哨不來,此皆竹山、陽城、安城之人,昨今始稍稍來集,而只持本邑色吏文狀而來,此必是零賊勢窮,始欲嚮化而然,雖以不持本官文狀爲辭,不許入陣,而若直言還送,則有非安反側之道矣。卽今營中所聚兵,近二十餘哨,其中,多有老弱不堪用者,若自朝家,下抄出老弱,竝許歸農,未到者,亦一倂解送之令,則旣有省兵之益,且還送追到軍,亦無痕跡,似合便宜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卽今急務,當不奪農時,吏民支保,若欲如此,則省兵爲上,古人當如此時,抄精壯屯守,抄老弱歸農,或番休往來,使兵農俱利,此實今日所宜行者也。且聞淸州盜賊,幾盡削平,朴敏雄倡義討賊,聞其人,有氣力可任云,雖已有直拜虞候之命,而本州營將安宗大,爲人不大段,以朴敏雄代爲營將,宗大則令赴都巡撫陣中,聽候調用,何如?上曰,依爲之。淸州今已恢復矣。泰億曰,淸州想已無賊矣。綎進狀啓曰,此乃嶺南安撫使狀啓,而必是虛傳,故先此仰達矣。文命曰,未可必其虛傳,而以事理推之,似是虛傳矣。上曰,洪陽營將,爲誰耶?光佐曰,盧洽也。柳儼若死於二十日,則已經七日,豈無不知之理乎?且監司徐命淵狀啓,則以爲,已向洪陽發兵云,而朴師洙之狀啓,則言命淵,不得發向洪陽云,此必是訛言矣。上曰,觀此狀啓,則捷報,尙不往嶺南矣。光佐曰,事勢似不及知之矣。全伯狀啓,言安陰事,亦已下覽耶?上曰,已觀之矣。光佐曰,卽今賊勢,連結於嶺、湖,小臣當略陳其形矣。仍手畫成圖曰,我國北道諸山,如人脊,自白頭山,迤邐東下,一派過江原道,折而爲俗離山,橫亘嶺、湖之間,山行平地數百里,陟起爲茂朱德裕山,而自德裕,連峯南走,又起爲智異山,此乃國中第一太山,其支脚所居邑幾數十,東則慶尙道,西則全羅道,嶺路無低平處,周遭幾五六百里,智異山腰上平處,有雲峯縣,山路至此稍平,全、慶大路,皆由此處,邑在山上,如置平盤,中爲平原曠野,而四面下處,皆絶險矣。自南原而上,爲呂原峴,自咸陽而上,爲八良峴,此是湖、嶺相通之路,自咸陽,迤北有安陰,迤東有晉州,最南河東也。大抵智異山最巨,山田出穀常多,谿洞深邃,多人跡所不到處,自古多爲盜賊所據,招納亡命,爲百姓患,近四五年,有大賊盤據之說,而初不信之,前冬有邊山賊騷動之說,小臣,於其時詳達矣。上曰,指備郞往探之事耶?光佐曰,然矣。邊山賊,必入智異山矣。今此賊報若是,此類則草竊之類,初不足慮,而若是麟佐輩,所締結共起者,則朝家,又將有一番勦討之勞矣。上曰,當送都巡撫耶?當送他人耶?光佐曰,小臣在備局時,聞狀啓入來,催僚相入對,小臣先詣閤門外,始看狀啓,未及料量,而今無踰於吳命恒者,兵旣乘勝,威聲先路,且旣已在途,以餘威往討,似好矣。上曰,此言然矣。泰億曰,此憂比湖、甸甚輕,賊雖據安陰,而邑弊民小,雖盡發其兵,不足爲患,而八良之險,踰於鳥嶺,南原,旣是湖南巨防,此下,又有全羅監營,賊必敢踰越重險,直犯畿、湖,恐不必過費聖慮矣。文命曰,捷報必急傳于嶺外然後,可以解散賊徒矣。光佐曰,略具前後捷報,欲以數十度,頒布八路,而欲不封而送之,使百姓,曉然知之矣。文命曰,今番亦當送都巡撫,而爲先使其處營將守令,不待都巡撫軍,趁速隨宜勦滅,似合事宜矣。上曰,此言甚好,李匡德亦足辦此矣。泰億曰,賊報如此,而嶺伯狀聞,尙不入來,可怪矣。上曰,軍兵減省事,當急速擧行矣。光佐曰,已抄出矣。上曰,上之。文命曰,雖當用兵之日,必省兵然後,兵力糧餉,可以得完,而況今賊勢不急,當卽減省矣。上曰,減幾何則好耶?都巡撫軍,又將南征,此則不可減矣。御營廳所屬京畿軍,當先減省,當竝召訓將共議,而竹山、陽、安等邑追到軍,將何以處之耶?光佐曰,此類,當諭以竹山、陽城等邑,被賊患尤甚,不得農作,故國家軫念,使之卽日罷歸之意,令本營將校,領率渡江,而其餘畿內軍兵九哨內,亦爲抄出老弱,先許歸農,似合事宜矣。上曰,所達儘好,依此擧行,可也。文命曰,軍中例有輜重,卽令本營,所聚卜馬,至於一百五十匹,一日留置,主客俱困,此皆在於坡州、長湍之間,申明約束,諭以有急,則朝令夕至之意,先爲罷遣,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小臣,有近前陳達之事矣。仍詣御榻前奏曰,昨日賊招事,明白究問,處置甚善,大抵聖心,若有一毫疑慮,則不可任使,若不然,則見今環衛之中,專將此人,此一節,洞然昭釋,使渠知之,何如?上曰,所達是矣。此非予假借之辭,實無一毫疑之之心,今日欲召而面諭矣。光佐曰,其中一人事,亦當下別諭于安撫使,使以國家不置疑之意,明白開諭,似好矣。上曰,然矣。如此然後,可得任臣子之道,渠亦必盡力,當以此意,別諭於安撫使矣。光佐曰,此處實難,自下不敢陳請矣。上曰,予當知而爲之矣。光佐曰,外間不從容,宣召訓將,共議省軍之道,何如?上曰,弼夢父子,懸賞購捕事,爲先擧行,可也。事定後,當分別玉石,而六人中,旣出兩賊,疏下四人,不可置之,亦令金吾,拿來,可也。綎書下敎曰,當自本府拿來乎,自鞫廳拿來乎?上曰,姑自鞫廳拿來,可也。光佐曰,四人事,自下不敢陳達,而此中不可無分別之道,終願深察而處之矣。上曰,然。光佐曰,禍變無前,人間寧有此事?古今只有鄭汝立一人,而弼夢家世,自國初,有公有卿,又有懿仁王妃,渠雖凶獰,豈忍爲此乎?上曰,弼夢與弼顯,爲幾寸耶?泰億曰,六寸也。文命曰,凶逆根柢,在於弼夢輩矣。上曰,已出標信,宣召訓將,諸臣小退閤門外,候訓將入來,同爲入侍,可也。諸臣退出閤門外,小選復入侍,訓鍊大將李森入來,大司憲李夏源,大司諫宋寅明,請對,同爲入侍,上以軍卒歸農文書,傳于綎曰,此文書,傳于大臣,使與兩局大將,相議爲之。光佐曰,聞李秉常之言,江津之禁甚嚴。且各邑伏兵,固守路阨,行人斷絶,兩營偵探軍一人,至有被殺者,或有斬良民頭獻馘之患,此時伏兵,雖不可罷,而其弊,亦不可不慮矣。宋寅明曰,聞又有嶺南賊報,而湖賊已破,此賊亦幾何不勦滅乎?第聞弼夢,又逃此,必是向賊中,其人凶狡有餘,小臣常時,必知爲窮凶極惡之擧矣。此賊異於匹士,亡在賊中,後憂非細,卽今若知內外戒嚴之事,則必定一巢窟,乘時以發,國家當休養兵力,姑不宿重兵於京師,而守在四方,畿輔四鎭,及尙州、礪山、公山等邑,擇將以守之,使都巡撫留鎭,淸州、忠州亦置兵使。且茂州gg茂朱g、錦山擇送武倅,使之自守然後,遣一猛將,率一枝兵,與兩南兵使,夾擊勦滅,似合事宜矣。上曰,大諫請對,爲此事耶?卿意則弼夢,當投何處耶?寅明曰,必與賊顯,往投賊中,而若在尙州,則尤爲可慮矣。泰億曰,弼夢狀貌必凶,死豈有不能捉得之理乎?夏源曰,以弼夢事,觀之,排布之計,可謂巧密,有翼招中徑發之語,果驗矣。上曰,卽今無他道,但促得弼夢、弼顯,則嶺南雖有賊,不足憂矣。自捕廳,譏捕此兩賊何如耶?森曰,兩賊雖凶獰,兵潰而逃,旣無一卒,若極擇捕廳軍校以送,則豈不能捕得耶?光佐曰,我國,乃禮義之邦,渠雖凶狡,以位高宰臣,背國叛君,國人皆得以誅之,其誰納之,與同送死乎?文命曰,渠旣遁走,不過爲土賊,而土賊中,則凶狡難圖矣。森曰,俄者,已與金始炯,相議矣。極擇捕盜軍官,使始炯帶去,何如?始炯曰,兩賊表表易知,若入賊中則已,若不入賊中,則捕軍官,足以制之矣。上曰,此賊必使勢窮無所向,爲先單擧弼夢、弼顯逆狀,頒布中外,使人心,曉然知之,可也。以淸州事,觀之,民皆有秉彝之心,渠何敢隱伏乎?上曰,俄者處分事,左揆言及于兩司,使知之,可也。寅明曰,臣素知弼夢之必作賊,而無現捉之事,故變亂之前,不得陳論而已,憂其或至此境矣,四人逮捕,亦甚得宜矣。泰億曰,慮其凶終,而至於叛逆亡命,則豈常情所能測耶?上曰,有翼尙能捉得,弼夢、弼顯,豈有不得之理耶?寅明曰,卽今申飭江邊把守,最爲急務矣。上曰,此言有深意矣。夏源曰,昔韓胤,投胡,以致丁卯之亂,逆賊勢窮力竭,何所不至?兩界把守及海防之禁,宜各別申嚴矣。寅明曰,海島中,亦多有藏身處,此亦當申嚴禁防,而當密密分付,不使漏泄,宜矣。綎書弼夢、弼顯購捕文訖。上曰,承旨讀之。綎進讀曰,茂長出陸罪人朴弼夢,以曾任參判,父子謀逆,逃躱不出,朴弼顯,以泰仁縣監,擧兵叛逆,兵潰而逃,此兩賊,實前古所未有,窮凶極惡之賊,有能斬弼夢、弼顯之頭以獻者,錄勳封君,恩及永世,賞賜千金,公私賤,竝其父母妻子,從良後,賜以爵賞之米,讀訖。上曰,此文,亦以諺文書一通,頒布,可也。光佐曰,京師及諸道,皆掛此文,購捕,何如?上曰,依爲之。西北緣江及嶺南海邊,倂令申飭,而一依大諫之言,密密分付,可也。光佐曰,軍兵歸農及屯守之數,使承旨書之,仰請稟裁,而亦與兩局大將、兩司長官,相議,何如?上曰,依爲之。南漢巡撫使軍,亦當姑罷耶?寅明曰,廣州、水原,亦當以武弁擇送,使自爲守,豈可以京營軍,長守其地乎?光佐曰金東弼,使之姑留南漢,而所帶軍卒,量宜罷遣,似好矣。上曰,分半,何如?光佐曰,分半則留屯之數太多矣。上曰,尙州牧何人耶?泰億曰,趙榮福也。寅明曰,茂朱府使,當以武弁擇送矣。此賊,必不速發,連結嶺賊,深入巖阻,以待朝家解嚴後,闖發茂朱,最爲可慮矣。且弼夢,異於群盜,族大宗强,後憂誠不少矣。泰億曰,卽今畿內被賊數邑,遣近侍,各別宣諭,使之招集村落,勸課農桑,則必有大益,昔淮、蔡平後,裵度往宣德意。韓愈之文曰,帝有恩言,相度來宣,此誠當今之第一急務矣。上曰,此言儘好,出爲構草,可也。森曰,俄以標信宣召,來詣閤門,始知昨日賊招之事,以何面目,更進於殿下之前乎?小臣豈無自處之道,而當此之時,殿下,使臣,領兵守門,臣之一身,不敢自有,尙此視息於世間,心摧膽裂,實不知所厝,武弁豈有色目?而臣本儒家子,故世人,多以色目指斥,而臣自在肅廟朝,蒙被異恩,死國一念,銘在心肝,只緣無才而浪得名,故忌臣者甚多,動以色目見疑,屢濱死地,而尙今生存者,乃殿下罔極之恩也。今又名出於凶賊之招,此皆臣持身無狀之罪,若速賜處分,則臣雖萬死,無所恨矣。上曰,從當有下諭之事矣。光佐曰,罷兵文書,緊要處,圈之以入,以便觀覽,何如?上曰,依爲之。夏源曰,忠州前營將李僐,曾任營將,善治盜、得人心,雖以朴致遠事,有怪擧,然忠人到今思之,今番變亂之初,營將恇㤼失措,聞忠人之言,皆以爲若使李僐在者,必不如此矣。當此乏人之時,差送緊要所任,似好矣。寅明曰,尙州接應三嶺,實爲要衝之地。且賊之巢窟,實在此地,而營將韓㻋,爲人庸劣,恐難堪任,姑以改差,其代各別擇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諸州營將,實難其人,而至於忠州,則物衆地大,營將最難得人,今番見申漫,乃着實人,故差送矣。礪山府使柳聖澄,雖曰善治,而若聚兵,則無禦衆之才云,今姑改差,似好矣。泰億曰,聖澄在博川善治,臣亦聞之,而禦衆之才,則誠似不足矣。上曰,小醜幾盡勦滅,而農時方急,當以歸農之意,別爲下諭,承旨書出下敎,可也。仍口呼,使綎書之曰,湖甸小醜,次第就戮,今則勸農之政,不可少緩,而況生民之不知兵者久矣。且當連歲荐饑之餘,徵召多日,暴露病傷,亦不可不念,黃海監司所領軍兵,及長湍防禦使所領馬步兵,與松都馬兵出征外一哨,竝爲先罷遣,畿伯所領衿、果、陽、安四邑兵,及楊牧所領軍兵,與春川防禦使所領馬步軍,竝爲先折半罷遣,南漢巡撫使所領各邑軍官軍兵,及水原摠戎使所領馬步兵,姑爲十哨式輪番,而不緊雜色,爲先罷遣,許鼎所領南陽軍擇其精兵,限五哨留率,其餘罷遣,而所留五哨,聽都巡撫節制,或罷或留,繼援將朴東樞所領御營鄕軍,松都馬兵與雜色標下之類,亦聽都巡撫節制進退,而至於都巡撫所領鄕軍,則竝姑仍存,觀其來頭量減事,竝爲分付,而盡爲罷遣之,外折半罷遣之類,以父子兄弟竝赴軍中者,及無率丁單身,及疲癃老弱區別,先爲罷遣事,一體分付,書訖。上曰,此下敎,使大臣觀之,兩司先爲傳啓,而前啓則只擧大綱,可也。夏源、申鳳祥前啓。上曰,勿煩。夏源又啓曰,今此逆變,實千古所未有,幸賴皇天默佑,亂賊次第授首,神人之憤,庶可少洩,而其中凶徒之亡命者,非止一二,此等窮凶極惡之輩,各自逃去,事迫勢窮,計必無所不至,走胡走粵,難保其必無,如韓潤之潛投虜中,貽禍國家者,實爲今日之所深懲,請西北江邊把守,及沿海津泊處,嚴飭防守,另加詗察,俾無亡命諸賊潛越之患事,令廟堂,稟處。上曰,依啓。此則勿出朝報,可也。夏源又啓曰,連原察訪韓宗禧,爲人徒善孱劣,賊關之初到也。恇㤼失措,孔道屬驛,至於絶站,如此之人,不可仍置,請連原察訪韓宗禧罷職,其代毋論文、南、武參上、參下,各別擇差以送。上曰,依啓。寅明啓曰,當此國勢危疑之日,西北邊防,尤不可不申嚴,而新除授慶源府使朴弼垕,爲人庸劣,不堪一障,請慶源府使朴弼垕改差。上曰,依啓。上曰,巡撫使進來,始炯進伏。上曰,有何更達之事耶?始炯曰,小臣受命南下,而俄詣閤外,與李森,相議譏捕事,別無可達之事矣。上曰,勉力爲之,可也。始炯曰,泰仁八哨軍士,必有危懼不自安之心,小臣,欲以朝家赦,而不問之意,先行曉諭,何如?上曰,依爲之。始炯曰,一道當盡爲按撫耶?上曰,然。始炯曰,小臣,初欲以暗行作行矣。各處津渡把守,過涉甚難,其他事,亦多有掣礙之端,當以公行作行耶?上曰,依爲之。所指揮事,則須祕密爲之,可也。光佐曰,弼顯往淸州之說,似非實狀,此乃假都事料度之事,臣意則以爲,必往安陰賊陣矣。始炯曰,臣下去後,當與監司相議,而雖以捉得,有翼事觀之,弼夢等,容狀易知,譏捕似非難矣。若明知往嶺南,則所率捕廳軍校,仍下送嶺南,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淸州事,當一委趙彦臣,使之披荊棘、鋤餘黨,俾得蘇復,此事當別樣,申飭於彦臣矣。上曰,然。文命曰,聞淸州,只有米二十石,租七十石云,牧使無支過之道矣。初頭資糧,隨便量給,似好矣。光佐曰,弼夢所爲,實是窮凶極惡千古切痛之事,渠於聖上嗣服之初,受恩亦深,渠雖梟獍,豈忍爲此乎?御使則今方下去,而亦宜別諭于兵使,分付五營,使之刻期捕捉,似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寅明曰,民間購賞之外,雖卽今入鞫獄者,若使之捕納此賊,而許令減死,則罪人輩,亦多有族黨,似可爲捉納之道矣。上曰,其言然矣。西北江邊事,憲臣,俄以令廟堂稟處爲請,而此則頗緩,直爲分付擧行,可也。光佐曰,此事,似是過慮矣。上曰,訓將進詣榻前,仍握手下敎曰,卿之心事,予已洞燭,予知卿爲心腹之將,若有一毫疑卿之心,則豈於今日,委之以重兵乎?昨日處分事,問于大臣則可知,卿須勿懷不安之意。森涕泣曰,殿下,援臣於萬死之中,乙巳七月之事,是臣再生之日,臣之生日,乃正月初六日,而殿下出臣西間之日,乃七月二十一日,生我者父母也,再生臣者殿下也。臣每戒臣之子,以殿下宥臣之日,爲臣生日矣。臣本世祿之臣,八代祖,入於《海東名臣錄》,臣又最蒙恩數,許國之心,天日在上,肅廟朝,命臣止酒,故臣不敢飮酒,肅廟勸臣習射,故臣至今不脫決拾矣。徒以命道奇險,爲人忌嫉,至於此境,而殿下執臣之手,慰諭及此,臣涕泣之外,更無所達,惟願遞臣職名,使以白衣從軍,則臣單身獨出,斬弼夢、弼顯之頭,當獻於殿下之前矣。卽今大獄方張,前頭又不知有何變故,若不遞臣將任,則非殿下終始保全臣之意矣。上曰,卿言如此,殊非勉諭之本意,此後則少無不安之心,盡心職事,可也。森曰,殿下委任小臣之意,至於如此,臣雖肝腦塗地,不足以少報萬一,卽今扈衛十二日,不敢就寢,母病不知死生,而亦不暇顧矣。臣母病重垂死之中,聞賊馘入來,踴躍起立,手指傷損,至於臣家隻僮隻婢,亦皆有爲殿下一死之心矣。爲人臣而入於凶賊之招,而又復抗顔朝端,揚揚出入,則千古寧有是理乎?上曰,更勿過嫌。上曰,兩局大將,先爲退出,卽往陣上,可也。光佐曰,昨日所鞫兩囚,無可更問,而聞其狀啓中,有淸州兵符等說,欲更爲考見矣。上曰,其狀啓,方在何處耶?光佐曰,朝者,盛於密匣中,已內入矣。上曰,當下之矣。諸臣,以次退出。

○戊申三月二十七日巳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權益淳,左副承旨李秉泰,右副承旨鄭錫五,同副承旨趙顯命,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加出假注書朴弼載、權䌖、金尙翼、趙尙行。大司諫宋寅明曰,聞慶,爲嶺賊要衝,小臣見鄭檝爲人,不曉人言語,擧止怱怱,要衝之地,不可畀此人矣。領議政李光佐曰,其時首望甚好,鄭檝,但稍解文字而已。左議政趙泰億曰,尹彙貞善治,其時,徒以儒生,故遞改,而鄭檝雖武弁,恐未能辦事矣。光佐曰,尹彙貞佳士也。遞易雖頻數,而重地,不可不擇人,不計煩擾,以其時首望金潤差送,鄭檝還付京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綎曰,畿、湖被兵邑,遣近侍宣諭事,已有成命矣。承旨當往乎,儒臣當往乎?上曰,承旨當往,而姑待諭旨製進後下去,可也。秉泰曰,湖南巡撫使金始炯,所齎去諭旨,當押御寶,御寶啓請之意,敢達矣。上曰,知道。光佐曰,使都巡撫撫諭,淸州、近畿,仍爲接濟嶺南事,當使金始炯傳諭,始炯姑未出去,使之入侍,何如?上曰,始炯使之留待賓廳,可也。出榻前下敎綎曰,罷兵諭旨,齎去宣傳官四人,今將出去,請出標信。上曰,知道。綎曰,淸州牧使趙彦臣來待云矣。上曰,引見。趙彦臣進伏曰,國家不幸,有此古今所無之逆變,臣子沫血飮泣,當如何哉?淸賊雖平,嶺賊又起,忠州雖已防守,而追風嶺、火嶺,自嶺南通淸州,此實賊路要衝,臣在忠州時,聞道路之言,則此賊,以淸州松面爲窟穴云,淸州經亂之後,又當賊路,小臣受此重任,當竭力報效,而若無所帶軍官,則此時偵探謀議,無與共事,守令,雖不帶軍官,而卽今事異常例,兩人,依忠州牧使例,啓請率去,何如?上曰,何人欲帶去耶?彦臣曰,武兼韓夢弼、李道炳,有計慮知物情,此兩人,欲率去矣。上曰,向日金在魯,亦帶去軍官耶?彦臣曰,然矣。上曰,下去後,必着意奉職,若或誤事,決不以侍從之臣,而有所容恕,各別盡心,可也。軍官事,依金在魯例,一體帶去。出榻前下敎彦臣曰,前官脫身遁走時印信兵符,爲賊所得云,聞兵符則已新造,而印信設令復得,賊中所用之物,不可復用,新印造成間,權借奉使印一顆以去,何如?上曰,依爲之。新印,亦令數日內,造送,可也。出榻前下敎彦臣曰,守令凡事,當報監司轉聞,而事機若急,則報營門轉聞,必誤事機,萬一有急,則直爲狀啓,何如?上曰,依爲之。彦臣曰,卽今當披荊棘、立官府,而聞倉庫蕩竭,僅有數石米云,道內各邑某樣穀,隨其多有處,變通劃給,以補賑資事,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綎曰,湖南御使金始炯,以都巡撫諭旨事,留待矣。門限已過,姑爲出送,使之待明朝來待,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嶺南賊報,已自湖南狀聞,而本道監、兵使,尙無狀聞之事,事極稽緩,爲先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宗城曰,雖內外多事,皆不足勞聖慮,惟進學之功,一日爲急,若軍務稍間,丙枕有暇,則時召儒臣,講論經傳,浸灌義理,似好矣。上曰,其言甚好,當留意焉。顯命曰,承旨柳綎,承畿邑撫諭之命矣。小臣,纔作此行,歸到水原,召民曉諭,則以爲盜賊無足慮,而使价往來,騷擾特甚,雖禁府都事過去,民不得寧居云,卽今欲安集百姓,則當申飭地方官,使各盡心,恐不必別遣近臣矣。上曰,所言如此,姑觀來頭,別遣近侍,而爲先自政院,別諭于道臣,分付守令,招撫安集,可也。出榻前下敎顯命曰,今番巡撫使在振威時,竹山府使崔必蕃,見一丈賊關,恐㤼逃匿,來詣都巡撫陣中,故卽其座上,切責還送,陽城縣監崔一運,不見賊而大懼,不聽官屬之言,夜半走詣巡撫營,崔必蕃、韓一運,宜有別樣論罪之擧,而陽城座首,領率官兵,來待素沙,此甚可嘉矣。上曰,非獨此兩人,湖西守令,亦多棄城走者,事定後,當令廟堂議處,而陽城座首,事甚可嘉矣。顯命曰,座首事甚奇,齎糧領兵,接應官軍,若使此座首爲倅,則必無逃走之理矣。李台佐曰,以民心觀之,國家事,猶可恃矣。當正月騷屑之時,城內外軍兵,皆束裝待命,今番都巡撫所過路上,民皆汲水以待云,雖品官輩,被凶賊煽動,作此不軌,而民心則少無所動,此皆殿下至誠愛民,民自感動,妖腰亂領,次第就捕,此後若益懋仁政,孶孶不懈,則方內,必永遠安謐矣。今此逆變,非但黨論之害,亦由於科擧之頻數,近來武科無限,出身而不見用者,動踰千百,此輩沈屈怨望,馴致今日之變矣。顯命曰,此言然矣。人情不見用,則自有邪念,今番出征時,見武士爲賊者甚多,蓋此輩桀黠之心,無處發洩,凶賊又從而煽搖,卒至於橫潰四出,今此逆變,初因黨論之害,而末乃藉力於不見用之武夫矣。所謂鄭季胤者,臣見其爲人,極精悍,如此之人,若善駕馭,則自爲國家之用,而一切抛棄,怨毒撑中,故自棄於凶賊之黨矣。相玉曰,凶人之心,不奪不饜,不然則師晟,豈以官卑而叛逆乎?上曰,師晟之志,不但在於平安兵使矣。洪致中曰,扈衛軍卒,與軍官無異,亦依軍官例,給三日糧,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吳命恒別諭文字,已爲撰成耶?上曰,明朝當撰成,湖南御史,使之留待,可也。上遂還宮。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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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金相玉坐直。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權益淳坐直。左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右副承旨鄭錫五坐直。同副承旨趙顯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仕直金尙翼仕直趙尙行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酉時,日暈。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台佐,副提調臣金相玉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連日親臨鞫囚,夜分乃罷,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王大妃殿調攝之候,復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趙顯命啓曰,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來言,頃以會寧,慶源開市畢後,咨文順付於別齎咨官事,旣已榻前定奪後,齎咨官則不送,而陳奏使,不久當發,故將付其行矣。今則使行遲速,有未可知,完市咨文修送,未免過時,且聞前例,則輒定禁軍,齎送於義州云,此亦依例別定禁軍,給馬下送於義州府,傳給鳳凰城將,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秉泰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柳綎曰,親鞫爲之。

○金相玉,以吏曹言啓曰,此時湖西守令,察訪有闕之代,不可暫曠,恩津縣監柳泓,在喪之代,連原察訪韓宗禧罷職之代,口傳擬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以戶曹言啓曰,本曹郞廳有闕之代,昨日口傳差出矣。新除授本曹正郞閔翼洙,時在驪州,而或云方往原州,似難速爲上來,本曹事務,一刻爲急,不可等待其上來,閔翼洙姑爲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卽日從仕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戶曹正郞崔昌億,恩津縣監李敏躋,連原察訪柳世復,實錄兼春秋朴胤東、李世璡、李重庚。

○李秉泰,以兵曹言啓曰,來朔上番有廳軍,本曹入直堂上,每月二十五日點考闕內,而今番則受捷擧動相値,故不得例行於當日矣。判書臣吳命恒,都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臣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親鞫,參議臣趙遠命別入直,參知臣李瑜,元入直點考坐起,他無推移進參之員,別入直臣趙遠命,暫時出去闕外附近公廨,點考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昨日兩司長官請對入侍時,大司憲李夏源所啓,凶徒之亡命者,非止一二,事迫勢窮,計必無所不至,請西北江邊把守,及沿海津泊處,嚴飭防守,俾無亡命諸賊潛越之患事,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玆事更無可以,稟處者,依此知委,別樣嚴飭,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馬步軍夏等奉足,例於四月內,分給,而軍兵累日陣上,饑餒特甚,他無顧恤之道,從軍願,預先上下,事無所妨,當日爲始,分給各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鞫廳月令李峻芳來告內,罪人等摘奸,則罪人李翼觀下幕之後,頸有所傷,出血頗多云,極爲驚駭,使本府都事,卽爲摘奸,則所見血痕,果如來告辭緣,搜出懷中,則有沙器片云,小片沙器之所傷,何至如是乎?其言有不可信,而不謹守直之罪,宜有各別重治之道,守直軍士,令攸司囚禁處置,當該都事,拿問定罪,何如?傳曰,依啓。都事從重推考。

○柳綎,以御營廳言啓曰,湖、甸小醜,次第就戮,今則勸農之政,不可少緩,而且當連歲荐饑之餘,徵召多日,暴露病傷,亦不可不念,父子兄弟,竝赴軍中者,及無率丁單身,疲癃老弱區別,先爲罷遣事,榻前下敎,陽城、安城、龍仁、竹山、利川、陽智、水原、平澤等邑民人,因賊奔避,村落殆空云,御營軍,今又上來,則耕作無人,極爲可慮,右邑所居御營軍,一倂下送,以爲招集散亡,及時作農之地,其餘畿內軍九哨內,亦爲抄出老弱,先送歸農事,纔已榻前定奪矣。今此陽城等邑軍一百八十一名,一倂下送,九哨軍兵中父子兄弟倂赴者,無率丁單身與老弱之類三百八名抄出,先爲罷遣,高陽、坡州,長湍等邑輜重卜馬軍一百四十九名,依定奪一體下送,使之作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大逆不道,掛書罪人順觀,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祖孫妻妾子女,及子之妻妾兄弟娣妹伯叔父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急速成冊牒報後,依律文施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罷守令、降邑號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兵曹言啓曰,昨日淸州營將變通一款收還事,命下矣。朴敏雄淸州營將陞差原單子還入,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凶逆罪人人燁,大逆不道罪人翼觀等,所當依傳旨,卽爲擧行,而夜未明,勿行死刑,自是法典,竝待明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掌令洪重徵,持平柳運、姜必愼上疏,伏以臣等,忝居言地,睹此千古所未有之逆變,其腐心痛骨,不共一天之誠,有倍他人,而鞫事嚴祕,漠不聞知,未能以一言半辭,仰贊天討,唯鎭日來待於闕下,泯默而退,孤負職責,徒切慙悚,幸賴宗社有靈,天人效順,內而獄情畢露,外而捷音連奏,巨慝凶酋,次第就戮,端門受馘,百僚蹈忭,藁街懸首,萬姓懽呼,臣等區區慶祝之忱,益仰殿下不世之威武也。不料今者,夢、顯兩賊,相繼亡命,噫嘻,此何變也?此賊,罪盈惡極,天地之所不容,則渠雖一時逃匿,苟欲假息,天網所覆,必不終漏,而論其罪狀,有浮於承款之諸賊,則雖在未斯得之前,應施之律,不容少緩,故臣等,方欲以破瀦孥籍之請,兩司通議,相率發啓矣。卽聞兩僚,與諫院諸臺,先已聯疏,今不必以疊床之語,仰瀆天聽,而第念夢賊,方在謫籍中,則爲其守土之任者,矇不管察,一任潛遁之狀,極爲痛駭,臣等,謂當該地方官,不可不拿問懲治也。臣等,抑又有微見,敢此附陳,惟彼麟佐、觀孝兩賊,俱以凶孽遺種,世濟其惡,人皆目之以廢族,自知不容於當世,平居憤懟之心,積有年所,馴致釀成今日之禍,可勝痛哉,可勝痛哉?臣等,謂兩賊收孥應坐者外,緦功以上諸族,一倂投之海島,以嚴隄防焉,臣等,無任激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兩賊收孥等事,已有處分,而地方官拿問事,方欲下敎,疏陳是矣。依施,而麟、觀兩賊窮凶極惡之罪,雖若爾等之疏請,何能盡其罪,而法外之律,不可以一時之絶痛,創始矣。

○執義林光弼,掌令李春躋,獻納徐命彬,正言申致謹上疏,伏以今此逆變,實千古載籍之所未有,而至於夢、顯兩賊,俱以世室大族,或躋宰列,或分縣符,而一則先自逃躱,一則擧兵叛反,噫嘻痛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此兩賊之窮凶極惡者哉?天網所覆,斯得可必,而此賊未捕之前,其所以少洩神人之憤者,惟在於破瀦孥籍一款而已,宜令有司,爲先擧行焉。且伏念此賊,若入於賊藪,則將兵之臣,自當不日俘送,而倘或逃竄於海島,或巖藪,則蹤跡旣閟,譏捕未易,誠不無北胡南越之慮。朝家雖已,申飭海防,又有懸金之令,而此不可以循例爲之,臣等,謂宜汲汲密飭於諸道道臣及守令邊將,刻期督捕,而極嶼絶島及深山窮谷,在在詗察,處處搜覓,則賊雖百計逃匿,終焉有漏網之患哉?向來掛書罪人之搜捕也,殆若捉影捕風,而終必獲之,則況此兩賊之形貌踨跡,自易透露,宜令廟堂,更加嚴飭於諸道焉,臣等無任奮憤痛愾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是矣。竝令依此擧行,收孥中定配之類,待兩賊正法後擧行,而竝爲先嚴守焉。

○江原監司李衡佐上疏,伏以臣,徒籍世蔭,濫叨郡邑,尺寸無補,愧懼恒切,不意擢授方面之命,遽下於此際,臣驚惶霣越,罔知攸措,纔於狀本,略暴不敢冒當之實,而倉卒陳聞,辭理未暢,蒙恩解免,有不敢冀,玆敢更煩文字,仰冀天地父母矜察焉。念臣孱劣之姿,腐淺之識,本無可以猶人,百里分憂,尙有憒憒不治之歎,況當賊警驚心,國憂方大之日,委之以一面巡察之任者,實是萬萬夢想之外,而雖以朝家擧措言之,前監司趙錫命,盡心按治,綽有成效,臨急易遞,事機多誤,藉令臣果有一二思慮之所及,固宜相與講確,從便設施,顧何必遞彼而代臣,爲此紛紛也?臣雖無狀,粗聞急病之義,豈敢飾辭慢言,以爲徒便一身之計,誠以事理明甚,不容不陳聞耳。且臣聞臺臣,疏論臣事,其言甚當,卽臣所願欲,而不得者,若蒙特允其請,俾臣仍以前任,自效微勞,則公私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察職。

○諭四路都巡撫使手書,戊申三月二十八日,今玆南賊,卽一小醜,豈逭王章,而但此賊之其所醞釀,已有多年。且昇平日久,未知兵戰之如何,予之所以慮念者,正此耳。卿本文宰,不閑武事,而半夜帳殿,慷慨請行,其心可歎,而其志可尙,特允所請,仍賜尙方劍,使之便宜行事,豈意數日之內,連上捷報乎?今則逆魁諸賊,次第就戮,此實卿之功,可謂功耀一世,名垂竹帛矣。凡諸應行之典,旋凱後,其當擧行,而先以數行手書,示予嘉尙之意,仍又四字,特書紙端,表卿言行之相孚焉。仍念連歲荐饑之餘,遭此兵刃,哀我生靈,何以支堪?卿旣帶巡撫之名,安集流民,勸農賑恤等事,着意擧行,而其若農糧種子之艱乏者,則免稅之類,勿論內司所管與上司句管,便宜分給,而民人中捕納賊徒者,分等卽爲啓聞,以爲先賞之地,而屢日暴露,軍兵必多傷焉。言念及此,玉食奚安,以此意,慰勞將校軍卒焉,南捷又至,卿姑留陣湖西,指揮本道,期於盡平,安城、竹山之戰,不折一卒,予尤豫焉。志確功高。

○京畿監司李廷濟處別諭,狂寇肆凶,致動干戈,遂使遠近繹騷,民物流散,里閭蕭然一空,煙火幾乎斷絶,今幸諸將用命,天討庸張,殲厥魁渠,蕩厥巢穴,醜種旣翦,王土復寧,民人等,正宜相率來現,復奠厥居,勤於耕播,以不愆於東作之期,顧猶虛疑浪驚,遲留觀望,暴露原野,虧廢農功,以自甘於畢竟溝壑之塡,豈非可矜之甚者乎?此蓋愚民,無所知識,傳聞詿誤,虛爲此驚撓耳。今若以前後殲賊實狀,仔細告諭民間,使之曉然知賊之不足憂,則庶幾有安集之效,卿須以此意,分付各邑守宰,親行田野,召聚父老,丁寧告諭,洞釋疑懼,俾令安堵如故,可也。方今春序垂訖,農務正急,差過數三日,則後時無及,民將盡劉,言念及此,心焉如燬,玆下別諭,卿其知悉擧行。

○嶺南召募使黃翼再處有旨,今因本道安撫使朴師洙狀請,知爾素有辦事之才。且多鄕曲之望,特令姑遞本職,而加資勿爲還收,仍差本道召募使之任,爾其受安撫使朴師洙節制,盡心區畫,共濟時艱。

○都巡撫吳命恒處有旨,一路所經,或有儲置,或當賑穀有裕處,所領軍兵,設犒饋,少慰其暴露,而卽今種糧,皆仰還穀,必須思量本處事勢,知其可爲然後,方始出令,宜當。

○都巡撫使吳命恒處有旨,卽見慶尙監司黃璿狀啓,則黃澗縣監李挺徽,因凶檄,卽爲發軍,使其座首,領付賊陣,則軍到靑山,惶㤼散去,而李挺徽,往見金山郡守,追悔前事,欲爲協力討賊,金山倅以爲,已失臣節,不可同事,却之,挺徽自知罪犯,便同失性之人云,如此叛國附賊之類,不可不嚴加徵討,卿其捉來陣前,嚴究實狀,卽爲梟示爲宜。且見卿所上凶賊文書,則鎭川縣監林象極,凶關據發兵到付,文狀尤極凶悖,逆節彰露,其文狀,竝爲下送,卿其考驗,卽刻譏捕,直爲梟示陣上,以勵臣節,挺徽、象極妻孥,一時譏捕嚴囚,以待朝家處分。

○全羅監司鄭思孝處有旨,卿以安陰賊報馳啓矣。今使本道兵使,移住南原或雲峯,觀其緩急,如不得已,量宜發兵,相機乘便,登時蕩減,卿其思量長策,兼爲指授,而凡兵事遙制則易敗,亦須常存此意,俾節制得宜,山峒之賊,蕩掃甚難,切勿輕視,亦毋至玩寇,猛着心力,毋失事機。

○全羅兵使趙儆處有旨,卽者全羅監司鄭思孝,以今月二十三日,雲峯左營將孫命大馳報內,安陰縣賊黨大聚,恣食倉穀,掠奪器械,本縣旣盡發數哨兵,防守嶺阨。又徵南原三哨兵,咸陽倅亦發軍,守八良峙云,未知賊徒,果爲幾何,若此騷擾,而其嘯聚狂肆則可見,卿其進駐南原或雲峯,多發斥候,偵伺遠近,使賊中情形,兵數多少,前來遲速,暸然如目見,觀其事勢,如不得已,則量發近邑之兵,抄其精壯,相機乘便,登時撲滅,毋使至於滋蔓,而山峒之賊,掃蕩甚難,或不審愼,易於折敗,必須先以畿甸狂寇,一擧蕩滅,都巡撫大軍,移鋒南山,如山壓卵,良民脅從者,不卽歸順,悔將無及,斯速釋兵歸農之意,處處揭榜曉諭,使賊衆渙散。且用奇變,或火攻或設伏,惟在臨時制勝,卿其善圖。

○都巡撫使吳命恒處別諭,卿一擧蕩滅狂寇,而不損顔行一卒,古未有也。玆惟卿,忠義奮發之效,予實嘉焉。纔有褒諭,而暴露於外,今旣多日,宜令卽時振凱還京,但念狂寇所擾亂,左甸六七邑,人民駭散,閭里殆空,重以師惠之煩費蕭然,間有詿誤通賊,旋復覺悟,而驚疑未定者,亦或有脅從之類,敗散而奔還者,此須卿淹留鎭安,散亡者招集,復其舊業,疑懼者融釋,俾無自阻,仍且賑貸饑疲,及此時盡力耕農,不可緩也。重念詿誤脅從,雖在於一倂蕩滌,若其凶狡驁逆,爲賊腹心之類,必須窮捕蕩滅,使逆氣索然灰冷,然後方可期於永寧,玆亦須卿一勞,非淹遲則不可矣。卽者復見湖南藩臣狀聞,今月卄三日雲峯左營將孫命大馳報,稱安陰縣賊徒大聚,恣食倉穀,掠奪軍器,本縣旣盡發數百兵,防守嶺阨,又徵南原三百餘兵,咸陽倅亦發軍守八良峙云,未知賊徒,果爲幾何,乃爲此繹騷,而其嘯聚狂肆則可見,卽方分付兩南道臣、帥臣,俾卽便宜勦討,而向後事,朝廷遠難指揮,卿其深思,進駐湖、嶺間便當處,多發斥候,細探賊情,諸營列鎭,善爲指授,相機乘便,卽爲掃蕩,以寬南顧之憂,前日所徵諸處軍兵,已有處分,具在別旨,想當知悉。卿所領馬步軍,誠知久勞可矜,而替代亦有大弊,姑令留在,步卒,以卿所住附近,歸休最久禁營軍,隨便交替,京兵雜色,稍還其老殘,只留精銳,馬軍則亦思量稟請,從長交替爲好。

○安撫使朴師洙處有旨,全羅監司鄭思孝,以今月二十三日,雲峯左營將孫命大馳報內,安陰縣賊黨大聚,恣食倉穀,掠奪軍器,本縣旣盡發數哨兵,防守嶺阨,又徵南原三哨兵,咸陽守,亦發軍守八良峙云,未知賊徒,果爲幾何?若此繹騷,而其嘯聚狂肆則可見。纔已發標信,分付于本道巡察使及右道節度使處,卿其各別思量,與道臣、帥臣,爛漫商確,從長區處,俾不誤事機,期於及時殄滅宜當,節制則當受之於都巡撫使,急則當用便宜,卿其知委。

○慶尙監司黃璿,右兵使李時蕃處有旨,全羅監司鄭思孝,以今月二十三日,雲峯左營將孫命大馳報內,安陰縣賊黨大聚,恣食倉穀,掠奪軍器,本縣旣已盡發數哨兵,防守嶺隘,又徵南原三哨兵,咸陽倅,亦發軍守八良峙云,未知賊徒,果爲幾何?若此繹騷,而其嘯聚狂肆則可見。湖南稍遠,有此馳啓,本道監、兵營,尙無一番啓聞,事極稽緩,姑先問備,卿其詳探賊情,量宜發兵,相機乘便,登時撲滅,毋使至於滋蔓,而山峒之賊,掃蕩甚難,或不審愼,易於折敗,必須先以畿甸,狂寇一擧蕩滅,都巡撫大軍移鋒南下,如山壓卵,良民脅從者,不卽歸順,悔將無及,斯速釋兵歸農之意,處處揭榜曉諭,使賊衆渙散,且用奇變,或火攻或設伏,惟在臨時制勝,卿其善圖。

○戊申三月二十八日巳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權益淳,左副承旨李秉泰,右副承旨鄭錫五,同副承旨趙顯命,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加出假注書朴弼載、權䌖、金尙翼、趙尙行。領議政李光佐進伏曰,昨日還宮時,夜已三四更,連日失睡,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上曰,權瑞鳳、睦涵敬今已捉得云,涵敬,乃周敬之改名也。此兩賊捕捉人,宜有激勸之典,而有翼、順觀譏捕人,亦當有賞典矣。賞典何以則相當耶?光佐曰,竝爲加資,似好矣。有翼乃逆魁,主張逆謀,與掛書賊無異,而掛書賊,則神人積憤,兩罪人無軒輊,兩賊捕捉人,宜同賞,而捕得掛書賊者,以朝家指揮得之,捕得有翼者,自爲譏捕,尤有功矣。上曰,然則捉得有翼部將,亦當一體論賞耶?判府事洪致中曰,有翼乃逆魁,與掛書無間,而部將能跟尋蹤跡,捉致正法,此人亦宜同賞矣。上曰,金柱天,旣施實同知,銀百兩賞典,則捉得西小門掛書賊者,宜與柱天同賞矣。光佐曰,世龍與順觀,雖有輕重,然金柱天則無朝家指示之事,而能出奇捕納,其功爲大,順觀,雖是神人積憤之賊,國家旣以名發捕,則似非部將獨辦之功矣。大司諫宋寅明曰,有翼,乃主張掛書之賊,跟尋蹤跡,正如捕風捉影,而部將,能捉得此賊,仍發掛書之賊,此人當爲首功矣。光佐曰,此言然矣。寅明曰,愚民,能捕王師所未得之賊,如捕得涵敬、瑞鳳者,宜有別樣激勸之典,或以驛馬召見,爲先加資,以逆家財物,與之,以示尊寵之意,似爲得宜矣。上曰,此人等,當有處分矣。上曰,捕得麟佐者,賞典當,何如?寅明、顯命曰,四人,當一體論賞矣。光佐曰,淸州前牧使朴鏜事,雖使他人當之,逃走外,似無他道矣。上曰,黃澗縣監誰也。顯命曰,李挺徽也。上曰,今觀狀啓,則見賊中關文,發兵響應云,令都巡撫,直爲梟示,可也。光佐曰,令都巡撫究覈實狀後,卽軍中斬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不當以監司狀啓,卽其地斬之,當拿致京師,究覈實狀而後處之矣。上曰,如此則必致紛擾矣。綎曰,賊人領來軍官,持賊中文書一篋而待令云,何以爲之乎?上曰,領來軍官姓名誰耶。綎曰,姓名乃韓瑞,而方帶別軍官云矣。上曰,召使入來,兩司及禁堂,考出賊中文書,可也。左議政趙泰億曰,忠州營將申益欽老昏云,而今觀其狀啓,頗詳悉矣。顯命曰,觀其狀啓,頗精詳,且其年,亦非老昏之年矣。上曰,今觀狀啓則冬至使一行渡江云矣。同義禁鄭錫三曰,見賊中文書,則鎭川縣監林象極,有通關賊元帥之文矣。寅明曰,象極兄弟有在京者,宜有捉囚之事矣。綎曰,以李挺徽事,成送有旨於都巡撫,林象極事,亦一體成送有旨乎?上曰,林象極則文書旣已現捉,使都巡撫,卽刻譏捕,捉致陣上,直爲梟示,以勵臣節,可也。上曰,大臣見此象極關文,其中所書年月,尤爲凶慘矣。致中曰,今番賊變,士夫如此,賊若割據,則尙何望哉?上曰,象極與象德,爲兄弟耶?泰億曰,乃象德之弟,而象德有經學,湖南人欲俎豆之矣。上曰,象德爲湖黨者耶?泰億曰,然矣。相玉曰,象極兄弟,依朴弼夔例,一體捉囚,何如?上曰,依爲之。綎曰,象極、挺徽妻子,使都巡撫營,譏捕嚴囚,以待朝家處分,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以文書觀之,則守令,如象極者甚多,淸安縣監李廷說,懷仁縣監金道應,亦皆有現捉文書,此類,宜捉來京師,窮覈處之,不可徑先梟示矣。上曰,雖數多,不可容恕,象極則不必拿來,直爲梟示,其餘拿來,可也。綎曰,湖南御史金始炯來待矣。上曰,差後引見。上曰,冬至使一行,何間當入來耶?國家有事,似當倍道以來矣。錫五曰,義州距京,乃十二日程,而若急行則八日可達矣。致中曰,變故如此,必倍道疾馳矣。上入幄次,少選,還御帳殿。上曰,湖南御史引見,金始炯進伏,上,下一封書曰,此別諭,當付湖南御史,使傳于都巡撫,時、原任大臣進來,見此別諭,可也。光佐曰,使注書,書出一通,載錄於日記中,何如?上曰,依爲之。綎持封書,付湖南御史金始炯。上曰,此封書,傳于都巡撫,可也。始炯曰,傳于都巡撫後,小臣則當前進矣。上曰,然。光佐曰,旣以御札褒諭都巡撫,仍令御史,以聖旨慰諭一軍,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今觀禮曹單子,則黃龜河卒逝云,未知因何病而暴逝耶?秉泰曰,自朝氣窒,午間卒逝云矣。上曰,龜河乃可用之人,而今忽喪逝,良可驚悼。泰億曰,國家有事,遠來赴難,而卒然長逝,尤可悼痛矣。上曰,今日使都巡撫査實者,誰也。直爲梟示者,誰也?綎曰,査實者黃澗倅李挺徽也,直爲梟示者,鎭川倅林象極也。第直爲梟示,事異常規,拿問處之,似爲得宜矣。寅明曰,李挺徽事,不可以道臣狀啓,徑先梟示,似當拿問而處之矣。上曰,象極文書,尤爲切痛,更無可問,直爲梟示,淸安倅李廷說,懷仁倅金道應,黃澗倅李挺徽,發遣都事拿來,可也。出榻前下敎始炯曰,暗行御史,例無印信,而今番則事異常格,或有中路發關之事,不可無印信,奉使印一顆持去,何如?上曰,二品奉使印一顆持去,可也。出榻前下敎光佐曰,今日多有時急稟定事,而帳前紛擾,陳達甚難,何以爲之?上曰,如有笏記,上之。光佐曰,笏記未及爲之矣。上曰,所欲稟定事,陳達,可也。光佐曰,聞慶縣監,今日當辭陛,而官敎時未及出云,出御寶安寶以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武兼及營將有闕之代,不可不急速差出,卽爲口傳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昨以淸州虞候朴敏雄,陞拜本州營將矣。卽今嶺賊猖獗,尙州爲其要衝,營將最難其人,諸議皆以爲,當差送敏雄云,數數換差,雖似顚倒,而事勢如此,不可不變通,淸州前營將安宗大,今姑仍任,朴敏雄差送尙州營將,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卽今省兵爲急務,卿意何如?光佐曰,驪州等列邑軍兵累千名,因南漢巡撫使之令,陣于陽智者,一倂罷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光佐曰,許鼎所領六哨中三哨罷遣,而蕩春臺留屯軍,及楊州、春川軍,與將臣相議,省減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昨日罷兵傳旨中,衿、果、陽、安之安字,誤作仁字,想是誤達仁字,改以安字之意,更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湖西賊,乃嶺賊根本,根本旣撥,必不日解散,堅守嶺隘,毋致騷擾之意,分付嶺伯,何如?上曰,依爲之。綎曰,嶺伯狀啓中別紙,送于都巡撫,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此是南漢巡撫使金東弼狀啓也。城頭擺立一款,頃日以出兵事,分付時,已令停罷,則今更請罷,未知其故,屬邑軍兵未到者,聚待本縣,譏捕逸賊,已到者留陣城下,待改分付云,竝令卽時罷遣,只令各邑,抄擇其善於譏捕者若干人留置,至於捕廳軍校,正當親鞫時,恒患不足,末由下送,只令就本營將校軍卒中,精抄能幹者,任使宜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鎭禦使所領長湍軍,亦爲折半罷遣,書出傳敎,押制勝出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日昨伏見全羅監司啓本,則至有眞殿移奉之請矣。若非賊兵,有五六日或旬日內必至之勢,則其在事體,何可輕議?今見嶺南狀啓,元非別賊,乃是今番捕誅賊魁麟佐之弟,及同黨之曾出賊招者,竝二人下去,藏蹤眩亂,搖惑人心,爲聚兵計,而渠若聞根本殘滅,必當卽爲解散,但當謹守八良峙,俾爲萬全,不可爲此顚倒之擧,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嶺賊元非大段,使都巡撫,詳探虛實,量宜省兵,何如?上曰,明日當有處分矣。綎曰,鎭禦使所領軍減半事,當遣宣傳官,請出標信。上曰,知道。上曰,湖南御史金始炯,使之勿宿廣州,直爲前進之意,分付,正字李宗城,出傳上敎于始炯還奏曰,始炯以爲,無濡滯廣州之事,而金尙奎處,有解曉湖南事者,歷路欲爲帶去云矣。若更無分付之事,則趁門限前出送,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監護使不必久在於外,使之別諭還朝,可也。光佐曰,監護使有旨中,諭以還歸之路,安集流亡,宣布德意之意,何如?上曰,依爲之。上遂還宮。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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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金相玉坐直。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權益淳。左副承旨李秉泰坐直。右副承旨鄭錫五鞫廳進。同副承旨趙顯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任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仕直權䌖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柳綎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諸大臣意來言,自南漢上送罪人十六名內,睦天綱、睦天樞,因傳敎仍囚,其餘睦聖運、蔡聖龍、蔡聖贊、蔡聖俊、蔡聖興、蔡聖遠、蔡有天、蔡有世、南處重gg南處中g、金尙奉、丁道賢、金頂雲、李順望、尹聖大十四名,依傳敎出付左右捕廳之意,敢啓。傳曰,依啓。睦聖運一體仍囚。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忠州安撫使金在魯狀啓,請仍前營將申益欽,而新差營將申漫,足可任事,旣已辭去,今不當更爲變通,申益欽則姑爲仍留,安撫使麾下,隨便任使,宜當。賊人羅煣,卽爲軍前梟示事,分付已久,想關文未及到,有此稟請矣。申益欽又以巡察使,有移陣忠、竹間之令,難於去就,請其指揮,竹山之賊,旣已敗滅,移陣一款,殊涉不緊,本州,咽喉要害之地,尤不可使一日空虛,使之勿爲移陣,仍留本所,恐合事宜。丹陽郡守尹東卨,倡率士民,防守嶺阨,極爲可嘉,而卽今嶺南,雖有竊發,旣在於智異山底安陰、河東等處,與竹嶺相距遼遠,不知賊有必來之勢,而暴露防守,先自困弊,非計之得。姑以聞令卽發,咄嗟來集之意,丁寧約束後,罷遣還家,連次遠送斥候,循環不窮,以探賊情,似涉便宜,該郡,似難辦此,安撫使及營將,如是偵探,隨宜指揮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各色環衛軍,摠寫入事,命下矣。各色將校軍卒,出使出征,互有出入,各其軍門,亦不能明知實數,考覈書納之際,自致遲延,昨夜僅修中草,未及正書,而旣有卽爲書入之命,不得不以草本,姑先入啓,不勝惶恐。乞賜還下,以爲淨寫以入之地,何如?傳曰,已爲知之,不必更寫矣。

○趙顯命啓曰,領議政李光佐,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聞李枝發之言,松都馬兵驍健可用,而但患無鞭棍云。三軍門所在鞭棍,分定二百箇,三軍門各出馬一匹載送,兼令輸給別軍職甲衣,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鎭川縣監林象極梟示代,令該曹勿論文、南、武,可以收拾敗殘,鎭安民物者,各別極擇,淸安縣監李廷說,懷仁縣監金道應,黃澗縣監李挺徽拿來代,一體極擇,竝口傳差出,當日內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鎭川縣監金浹,懷仁縣監卞觀夏,淸安縣監金瑞龜,黃澗縣監金夢魯。

○備忘記,傳于趙顯命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趙顯命,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監司黃璿狀啓,安陰、居昌兩邑守令,一倂罷黜,以武臣差出,給馬下送,爲請矣,卽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鄭錫五啓曰,鞫廳諸大臣以下,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柳綎,以義禁府言啓曰,大逆不道罪人瑞鳳、涵敬,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祖孫妻妾子女,及子之妻妾兄弟娣妹伯叔父,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急速成冊牒報後,依律文施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罷守令降邑號等事,令該司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逆賊翼觀、人燁等,旣已承服正刑,其父母祖孫妻妾子女兄弟娣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姓名年歲居住,令漢城府考出帳簿,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急速成冊牒報後,依律文施行,而籍沒家産,破家瀦澤,降邑號等事,令各該司捧承傳擧行,而其中人燁父,則旣承傳敎,緣坐姑勿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伏兵,捉來李一遠、李四石,陣前梟示,白起先、李險龍,從重決棍放送事,命下矣。李一遠、李四石,陣前梟示,懸于旗竿,白起先、李險龍,從重決棍六十度,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漢城府牒呈,則正刑罪人培,入籍居生於京畿振威地,涵敬、瑞鳳,入籍居生於陽城地,順觀,居生入籍於果川地云。右罪人等,應爲緣坐諸人,分付所居官,爲先捉囚,成冊修正牒報事,分付本道監司處,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以備邊司言啓曰,內入直別省記,參鞫諸臣外,竝爲減下事,命下矣。吏曹首堂上,兼直藥房,擧行時急,差除備局堂郞,直宿酬應文書,兵曹堂郞,加數直宿,申飭環衛,姑不可罷出,承旨亦不可不備員直宿,竝姑仍直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以備邊司言啓曰,別軍職李枝發則承聞上敎,仍爲樂赴,而金尙欽亦願同往,協力勦討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體送焉。

○兵曹口傳政事,慶尙右兵使單李汝迪,副護軍朴敏雄。

○柳綎,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都事李挺相,旣有拿問之命,當此多事之日,不可等待其結末,姑先改差,其代口傳差出,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四路都巡撫使吳命恒,以軍兵罷送,事係擅便,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趙顯命曰,勿待罪事,回諭。

○吏曹口傳政事,長湍府使單柳萬重。

○趙顯命,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京畿監司粘移,果川縣監牒報成冊,則逆賊順觀緣坐人等,列錄以來,而其兄翼觀子今剛,年十七,旣已年滿,捉囚本縣云。翼觀已爲正刑,則其子今剛,應在緣坐之中,爲先發遣府都事,依律文緣坐處絞,其餘應坐之類,待成冊畢到後,憑考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誣上不道罪人日佐,行刑單子啓下矣。所當卽爲擧行,而城門已閉,夜未明勿行死刑,亦是法例,待明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趙顯命曰,史官一員待命。

○柳綎啓曰,權差假注書四員內,二員減下事,命下矣。金尙翼、趙尙行減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泰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林光弼,掌令李春躋,獻納徐命彬,正言申致謹上疏,伏以臣等,卽伏聞逆賊人燁,有特爲處絞之命,臣等不勝驚惑之至。臣等非不知聖上之德義,有所不忍,而凶逆之狀,旣已彰露,則三尺至嚴,不可以王室之親,有所容貸。王章一撓,後弊無窮,伏願亟收處絞之命,依法典擧行焉。臣等無任憤痛憂愾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執法言是矣。昨日處分,已爲詳諒,須勿煩瀆。

○傳于鄭錫五曰,庭鞫姑罷,明日親鞫爲之,時刻,以巳初初刻定入。

○南漢巡撫使金東弼處有旨。卿狀啓馳啓矣,城頭擺立一款,頃日以出兵事分付時,已令停罷,則今更請罷,未知其故。屬邑軍兵未到者,聚待本縣,譏捕逸賊,已到者留陣城下,待改分付云,竝爲卽時罷遣,只令各邑,抄擇其善於譏捕者若干人留置。至於捕廳軍校,正當親鞫時,末由下送,只就本營將校軍卒中,精抄能幹者,任使宜當。

○戊申三月二十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兩局大將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訓鍊大將李森,御營大將趙文命,同副承旨趙顯命,假注書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領議政李光佐進伏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光佐曰,聞全羅監司狀啓入來云,而尙不得見之矣。上曰,今觀狀啓,弼夢已捉得矣。光佐曰,大是快事。上曰,湖南尙有賊,中路不可測,將自其處梟示,而傳首京師耶。抑捉來訊問而正法耶?茂長距京幾何?光佐曰,七八日程也。道路雖可慮,而拿致京師,明正典刑然後,可以少快人心矣。上曰,遣注書往鞫廳,只留原任一大臣及承旨,其餘大臣及兩司引見。泰齊出去。上曰,熊佐往安陰起兵,繼稱大元帥,凶檄上來矣。仍出示狀啓及凶檄。光佐曰,小臣初謂熊輔,必是熊佐改名,今果然矣。上曰,鄭希亮出賊招,而云是嶺南賊,果不虛矣。光佐曰,此賊,聞淸賊殘滅,必大段沮喪矣。李森曰,此凶檄,乃三月二十二日,而竹山破賊,乃二十三日也。光佐曰,此事宜急措處矣。森曰,此賊兵勢,比淸州賊稍張,嶺南乃南人窠窟,應賊者必衆,此甚可慮矣。光佐曰,要路守令,不可不急速擇送,遣注書出取官案,守令可改者,稟旨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左議政趙泰億,判府事洪致中,大司憲李夏源,大司諫宋寅明,掌令洪重徵入侍。趙泰億曰,賊臣弼夢,聞已捕得云,喜不可言。嶺南賊,雖繼起,捷報若傳,則賊徒破膽,官軍增氣,其勢必望風解散,又何足深慮也?臣意謂弼夢投賊中,今旣見捉,似是逃匿他處矣。上曰,逃入海島,尤極陰慘矣。泰齊復出去,持官案入來。上曰,兩司長官進來。夢賊窮凶極惡,當拿致京師,嚴鞫正法,而道路可慮,自其處,直爲梟示,傳首京師,何如?宋寅明曰,豈有此理,此賊,與賊交通,中間逃生,此是逆魁,當拿致京師,快正王法矣。洪致中曰,在國家用法之道,當拿來京師,快正典刑矣。洪重徵曰,道路不無可慮,使一猛將,領一枝兵,拿來宜矣。泰億曰,事當如此,而或有意外之事,則令本道監司,卽其地斬送,亦是便宜矣。致中曰,若至失夢賊之境,則湖南必盡爲賊藪,豈有此理耶?光佐曰,窮凶情節,當捉來究問,卽其地斬之,則不可矣。上曰,不送京師,而捉守茂長,監司此擧,極疎忽矣。光佐曰,曾前亦有中路失賊之弊,道路誠可慮,然若着實防護,則豈至見失耶?寅明曰,遣宣傳官及捕廳軍校,領數三十精壯軍,拿來似宜矣。重徵曰,卽刻送宣傳官,調發鄕軍拿來,而自此亦送精兵,接應中路,似好矣。泰億曰,到處當發軍護來,而若賊勢鴟張,道路可慮,則以便宜從事事,密諭于本道監司,宜矣。光佐曰,宣傳官及捕廳軍官數人,當卽發送矣。李夏源曰,以宣傳官,兼差假都事,使之發鄕軍領來,而若至萬不獲已之境,則便宜從事,亦似無妨矣。光佐曰,顯賊若在措手之境,則實多中路之慮,防護之道,不可不嚴矣。泰億曰,夢賊相貌,必凶無疑,豈有見失之理耶?上曰,弼顯已逃,若與夢賊,首尾相應,則最可慮矣。致中曰,顯賊必在嶺南賊陣矣。上曰,當送都事與宣傳官矣。寅明曰,弼夢必知嶺賊與淸賊之事,故預爲逃走矣。趙文命曰,臣之意見,與諸臣異矣。煽動今日之逆變,醞釀今日之賊謀者,皆弼夢之所爲也。不必更問其情節,而且有生得失之慮,卽其地斬之,似爲得宜矣。致中曰,梟示之律,京外無異。若事急,則卽其地斬之,亦無妨,而今則不至此境,不當徑先處斬矣。寅明曰,當捉致京師,逆謀來歷及凶逆支黨,嚴刑究問矣。上曰,逆鏡旣不遲晩,弼夢亦必不遲晩矣。上曰,予切痛此賊,豈不欲捉來嚴鞫,而道路終可慮。遣宣傳官,卽其地梟示,傳首京師,可也。光佐曰,臣等,以痛切之心,欲拿致京師,快施烙刑,而賊顯尙生存,欲得弼夢者,必無所不用其極,中路之憂,亦不細矣。上曰,判義禁及金吾實都事、宣傳官,遣注書召入,可也。泰齊出去。致中曰,今觀全伯狀啓,則鷲巖寺,有賊千餘人云,弼顯若據此地,則甚可慮矣。光佐曰,此報,豈必眞的耶?泰億曰,此必是火賊類矣。判義禁李㙫,禁府都事李挺相入侍。上曰,實都事能馳往,如武夫耶?森曰,終不如武臣矣。上曰,武兼中着實人,得諸官案中,可也。光佐曰,聞訓將言,金始亨稍勝云矣。上曰,金始亨,不待假都事啓下單子,使之入侍。泰齊出去。光佐曰,忠淸兵營,見失兵bb使b密符,今已推得云,而尙不上送,事甚可怪矣。上曰,兵使密符則前已上送,而其餘則尙不上送矣。顯命曰,忠淸兵營,見失馬牌,如有矯用者,則卽爲梟示事,命下矣。聞見失馬牌,兵使趙倓,已盡推得云。若未及聞朝令,則或不無誤用之事,且新造馬牌,旣已下送,舊件使之一倂上送,何如?上曰,依爲之,而印信兵符,亦已新造下送,所推得舊件,倂爲上送事,亦分付,可也。光佐曰,湖西守令,皆當擇差,而沃川倅林世謙則方調發軍卒,固守關阨云,不必易以武夫,黃澗倅則今當差出,而永同倅申思說,爲人迂闊,亦當改差矣。文命曰,尙州牧使,亦當以望重武弁擇送矣。光佐曰,尙牧善治,可惜矣。寅明曰,尙州必爲賊窟矣。上曰,尙州必已經亂矣。武兼金始亨入侍。上曰,李挺相能疾馳耶?問之。泰億曰,爲人健實矣。挺相曰,國家有命,豈敢避死,而但臣未嘗行役,疾馳似難矣。顯命曰,都事李挺相,猥達襍言,殊可駭然,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極爲駭然,拿問定罪。差送他都事,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宣傳官中,年少壯健者一人,遣注書召入,何如?上曰,依爲之。泰齊出去,光佐曰,頃日雖騷擾,而凡事預備,故能破賊矣。卽今破嶺賊之道,亦當預嚴守備,使賊不敢進一步然後,發兵大膊,痛斷根株矣。武弁中朴東樞、李汝迪,可堪一陣,而汝迪則方鎭守長湍,勢難遷移,此甚可憫矣。森曰,此賊方在嶺外,宜先斷其來路然後,可及其巢窟矣。上曰,然矣。致中曰,使都巡撫,箚住礪山,何如?森曰,礪山距安陰頗遠,遠則聲勢不相及,使都巡撫在前,兵使在後,以爲聲援,似合事宜矣。泰億曰,趙儆亦可信人,使都巡撫,扼兩湖之交,使聲勢相依,則賊必左右牽掣,自當解散矣。光佐曰,都巡撫若越江鏡則非計也。使之據險於兩湖之間,宜矣。宣傳官李義祥入侍。光佐曰,道路雖可慮,徑先處斬,終是失刑,拿致嚴鞫,明正典刑,似宜矣。上曰,然矣。仍下敎,使顯命書之曰,茂長囚亡命逆賊弼夢,卽爲拿來,而所經列邑出軍,各別護送,若有意外之事,則卽其地斬首。持納書訖,光佐曰,此下敎,傳諭于宣傳官及假都事,何如?上曰,依爲之。金始亨曰,小臣雖庸陋,親承上敎,豈敢避水火耶?上曰,此人足可辦事矣。泰億曰,捕得弼夢人賞典,將何以爲之耶?光佐曰,茂長縣監金夢佐拿問事命下,而旣已捉得夢賊,當有以功掩罪之道,還收拿命,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手畫地圖,詣榻前指陳曰,初聞賊在安陰,今聞雙溪、燕谷之間,又爲屯結云。八良峙是緊要關阨,而防守之策,大是虛疎,此甚可憫,吏判,使之入侍於榻前,開政擇差,要害處守令,何如?上曰,遣注書,召入吏判,可也。泰齊出去,召吏曹判書李台佐入侍。上曰,今觀沃川郡守林世謙報狀,其人實未易得,巡撫使論賞之請,何如?光佐曰,以本任,授堂上階,假以將號,使得展效,似宜矣。顯命曰,世謙不過偵探賊情,加資則似過矣。上曰,堂上太過,陞敍宜矣。光佐曰,李汝迪特授慶尙右兵使,使之禦賊,則必有成效矣。李台佐曰,用人,當觀膽氣,長湍倅則柳萬重可合矣。上曰,守令擇差雖急,而捉得巨魁人,尙不論賞,殊無激勸之道矣。寅明曰,捉納麟佐民人等,以驛馬宣召,以示尊寵之意,何如?上曰,捕納麟賊人,當有論賞之典,爲先令本道,給馬供饋,使之上來,可也。台佐曰,禮山倅趙文普,亦當改差矣。上曰,文普曾入於僞批獄事矣。致中曰,此則曖昧矣。文命曰,何可以此疑人乎?上曰,予豈以此疑人耶?上曰,茂長縣監金夢佐,初欲論罪矣,捉納弼夢,旣有原賞,似當有論賞之道矣。泰億曰,加資,似好矣。上曰,夢佐則論賞次,爲先發送,捕捉時曲折,令道臣詳細査問後狀聞,捕捉軍校姓名,亦使列錄上送,可也。上曰,庭鞫遲滯,時任、原任大臣及判金吾、兩司,先爲出去,可也。泰億曰,昨日賊招中,李夏宅、權敍經,不可不發捕矣。上曰,敍經何人耶?泰億曰,故參判權珪之子也。上曰,當此獄事蔓延之日,當詳審發捕,豈可以一時過去之說,盡爲發捕耶?寅明曰,鄕曲蠢蠢之類,則不必責望,而士夫則當一番拿問矣。上曰,其中表著士夫,抄出書入,可也。光佐曰,爲逆者,豈有士夫常漢之別耶?泰億曰,任瑞虎、尹天擎、韓洵,嚴訊之下,終不吐款,加刑究問,何如?上曰,任瑞虎、韓洵、尹天擎加刑,可也。泰億曰,相、泰績、維賢,亦當更推矣。上曰,依爲之,而泰績更推耶,當刑訊耶?賊招中,有泰績奸詐不入之說,此則似當有區別之道矣。寅明曰,庭鞫,異於親鞫,更推後,則例有請刑之節次矣。致中曰,南原倅,雖解事可任,手下旣無一卒,則將何以禦賊耶?泰億曰,使都巡撫,控扼兩湖之交,南原亦是要害處,使全羅兵使,屯守南原,則可以接應矣。夏源、寅明啓曰,臣等,卽伏見兩司聯名疏槪,盛論逆宗人燁處絞之失刑,至以驚惑爲言,臣等於此,不勝悚恧之至。昨日人燁之勘律也,非不知其窮凶極惡之狀,雖斬作萬段,不足以洩神人之憤,而但念先王磬甸之制,意有所在,祖宗已行之事,今可追法,故仰體德意,初不爭執矣。今者執法之論,如是至嚴,當爭不爭之罪,臣等誠無以自解,其不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也,決矣。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臺臣疏語,旣無指斥兩司之語。勿辭,亦勿退待。諸臣小退閤外,少選,復入侍。光佐曰,其間無狀啓入來事耶?上曰,經略使及江原監司狀啓入來,而趙鏛,在麟佐軍中云,必入於亂陣中矣。上曰,趙鏛何許人耶?光佐曰,鏛是故參判壽益之曾孫,壽益雖南人,有名於西人矣。泰億曰,鏛妙年登第,以文翰名,豈料其爲此惡逆之事耶?顯命曰,此人常時,每出惡言云矣。光佐曰,韓世弘前已發捕,而尙不捉得耶?上曰,然。光佐曰,世弘當窮搜捉來,而尙今掩置,事甚可憫矣。光佐曰,昨日下敎中,東佐必是箕佐之一名也。上曰,唯。上曰,守令盡爲區處耶?光佐曰,長湍則已區處,而其餘則姑未得人,當出外,以單子啓下矣。安陰賊竊發之報,本道監司及湖南道臣狀啓,連續到來,而本道右兵使李時蕃,尙無一番狀聞之事,事極駭然。李時蕃,爲先罷黜,其代以長湍府使李汝迪除授,使之當日內辭朝下去,入境卽探問賊情,隨宜發兵,登時撲滅。長湍府使則以前承旨柳萬重除授,而繼援將朴東樞未遇賊,故功不成,大是欠事。湖西賊則使東樞,前進勦討,而訓局精砲一百名,及敢死將校,如朴世梓,李之發者二三人帶去,以爲摧陷中堅之地。聞松都馬兵精悍可用云,勖勵忠義,使之率領以去,都巡撫陣中,精悍標下軍數百,軍務習熟敎鍊官三四員,亦爲分授,從全州、南原路下去,勦滅賊徒。令本道兵使、營將等,領率道內兵,左右挾攻,而亦令都巡撫,留陣嶺、湖之間,嚴守備、遠斥候,指揮兩路,遙助聲勢,以爲一擧殲滅之地,似合事宜矣。上曰,依此爲之,而臨急,則以便宜從事事,亦分付,可也。上曰,茂朱府使報狀及監司狀啓,大臣見之耶?光佐曰,未得見矣。上曰,凶書辭語,狀聞中,盡爲謄送,事體不可矣。光佐曰,地方官及監司論罪,何如?上曰,此無他意,不過一時不審之致。茂朱府使從重推考,監司推考,可也。文命曰,若不知,不忍書凶逆之言,而爲此狀聞,則其罪不止於推考。此等事,朝家當諉以一時不察,不必提論矣。台佐曰,文命之言是矣。上曰,俄者問備者,以一時不察故然矣,禦將所達是矣。勿爲推考,可也。上曰,東樞下去時,當付送京砲矣,京砲在外者幾何?森曰,京砲在外者,幾盡入來,而臣憂忠州事,下送四十名,今無用處,亦當召還矣。上曰,尹熙慶捉來云,當直爲梟示耶?光佐曰,出付訓局,覈實後梟示,何如?上曰,依爲之。森曰,昨日伏兵,所捉得振威士人李一遠、李四石兩人,嚴加究問,則初則牢諱,末乃吐實以爲,當爲守令,故投入賊中云。且問其同黨,則常漢無數,所謂進士座首者,亦多入之,事涉重大,有難擅便,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兩班爲誰耶?森曰,陽、安城兩班多入之矣。上曰,必是疲弊兩班矣。一遠、四石,當直爲梟示耶?大臣之意,何如?森曰,南漢所捉送李時濂、時沃、白起先、李險龍事,頃日御樓時,有所陳達矣。其中險龍、起先則似是脅從之類,方拘留陣上,欲待明白下敎而處斷矣。上曰,四石父子,當盡爲梟示耶?文命曰,爲逆者,豈分揀父子耶?光佐曰,爛漫爲賊之類,豈可分揀父子耶?上曰,爲人,何如?森曰,甚奸毒矣。台佐曰,今番逆變,實千古所無之變,而默察民情,皆思感憤,國運靈長,終必無虞,此不過世族中,有一二戾氣所鍾者,爲此凶逆,而卽今都巡撫,幾盡勦滅。嶺南雖有賊,朴師洙旣已下去,且聞居昌倅申正模,終不嚮應云,正模,卽嶺南望族,以此推之,賊勢之孤弱可知,雖京軍門軍卒,足以制此賊之命矣。見今要道,唯在省兵務農兩事,大抵軍興以來,煩費浩大,師旅之後,農作𠏘期,此最可憫,宜詢問大臣,減省軍兵,盡許歸農,則庶可無日後之深憂矣。且按獄之道,逆魁大者則當親臨鞫問,其餘則盡付大臣按治,似爲得宜,連日帳殿,仰瞻玉色,則時有疲憊之容,豈可以小小寇賊,有所貽勞於聖體耶?湖、嶺嘯聚之類,臣初不深慮,而唯以保護聖躬,爲第一務,恤民務農,爲第二務,小臣日夜祈祝之誠,惟在於是矣。上曰,所達儘好,當留意焉。領相今番勞悴,甚矣。予之所憂,惟在大臣矣。台佐曰,領相獨當廟謨,過用心力矣。光佐曰,此非心力過用之致,臣之本稟,若一夜失睡,則精神甚不淸利,而今番自奉朝賀入來之日,今過一望,或達宵未合眼,故困憊如此矣。台佐曰,鞫事蔓延,猝難了當,而頃見春坊下吏告目,則有書筵,限推鞫間頉稟之擧,鞫獄非數日內可罷之事,而當王世子睿學日就之日,久廢講問,誠甚憫切,書筵,雖不可行,時時召對,似爲合宜矣。上曰,欲姑觀數日而爲之矣。光佐曰,臣年幾六旬,而多歷公私事故,未老先衰,凡所區畫,一未得宜,多至僨敗之境,以此爲夙宵憂懼矣。文命曰,李台佐所達儘好,而卽今嶺南,人心陷溺,賊警又至,不無深憂,然不用兵而多聚軍,使國費罄竭,農民失所,此亦切憫,宜只存城門把守及城上伏兵,使之嚴警備、遠斥候,而其餘則漸次罷遣宜矣。上曰,所達好矣,卽今城外留屯之軍,爲幾許耶?光佐曰,軍兵減省之數,已爲抄出矣。泰齊持公事出去。上曰,李時蕃氣骨則好矣。台佐曰,好氣骨而無膽氣矣。森曰,鞫廳出付捕廳罪人,臣不當獨爲按治,而臣連在陣上,右邊捕將鄭纘述,亦以兼中軍,連在御營陣上,勢難一處聚會,將何以爲之耶?上曰,使將臣,一處同聚,則當有標信分付之事耶?森曰,臣退出後,與纘述同會捕廳,推覈,何如?上曰,依爲之。森曰,尹熙慶事,將何以爲之耶?光佐曰,熙慶則俄以付訓局,査實後梟示事命下,而如此則或恐有人言,送鞫廳究問後,出付訓局梟示,何如?上曰,熙慶則無爲問,而賊情及羅姓人事,令訓局究問,可也。上曰,任瑞鳳不在直中云,必是逃走矣。光佐曰,瑞鳳相貌不好矣。上曰,朴東樞,雖無訓局精砲,豈不能戰耶?東樞所領幾何?森曰,御營軍五哨矣。光佐曰,使都巡撫,量其便宜,朴纘新、朴東樞中一人,下送湖南,何如?上曰,此事,宜書出榻前下敎,送于都巡撫營,量宜下送,可也。光佐曰,當送宣傳官,分付耶?上曰,宣傳官出使者,已近十人,標信將盡矣。森曰,鞫廳罪人,出付捕廳者,事體重大,小臣,終難私自按治矣。上曰,此皆不必上送而送之,故有此難便矣。森曰,小臣惶恐,而此恐有後言,臣與鄭纘述,別設一幕,同爲究覈,何如?上曰,依爲之。文命曰,纘述在臣軍中,有難擅離,而臣旣親承傳敎,退出後,當送之矣。上曰,依爲之。森曰,李時沃、時濂,則在疑信間,有難詳覈,而其入於賊陣,則似無疑矣。上曰,兩人爲人何如耶?森曰,此兩人則面貌不麤,人事別白,而至於李四石父子,則奸惡無比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耶?光佐曰,李四石父子,則似當梟示矣。上曰,此類何至梟示耶?若重杖則豈不死乎?光佐曰,渠以宗室後裔,不失儒名,而投入賊中,兵敗被捉,不可不梟示矣。上曰,四石、一遠則梟示陣前,起先、險龍則從重決棍放送,時濂、時沃則令左右捕將,眼同究覈後,更爲稟處,可也。上曰,留屯軍兵,當盡爲罷遣耶?文命曰,宮城夜巡,則一營出二派,使之循環警備,連環相似,而其餘扈衛,則倂卽撤罷,毋令暴露,時或操鍊,則將來有用之時,尤可以得力矣。森曰,只使二派軍,更更巡檢,首尾相接,則無暴露之苦,而有環衛之效云者,誠如文命言矣。光佐,使泰齊書罷兵文書,上之。上曰,沿江把守,當盡爲罷遣耶?森曰,臣意則以爲,不可罷矣。上曰,南漢、水原軍,當姑留少許耶?光佐曰,姑以五哨輪番,而民間則十分安集,賊中同惡者,隨聞捕捉,使之趁卽馳啓,宜矣。森曰,曾經大將者,方留鎭水原,雖少留兵,威聲足以鎭壓矣。上曰,仍以摠戎使,爲水原府使,何如?森曰,以摠戎使,兼水原府使,則似好矣。上曰,此說甚好矣。顯命曰,如此則好矣。光佐曰,尹容,治水原第一,宋眞明亦明透善治,而張鵬翼武人也,做事不詳密,以鵬翼代眞明,恐不可矣。上曰,罷兵文書,大臣示兩局大將,與之相議,可也。上曰,楊州、春川軍,皆當罷遣耶?光佐曰,楊州軍,則限二哨抄留精壯,分守松坡、廣津、渼陰,其餘罷遣,春川軍則一倂罷送,宜矣。森曰,衿、果、陽、安之軍,使之留屯江上要害處,似宜矣。上曰,此言然矣。文命曰,南漢留屯之軍,頗不緊矣。森曰,南漢有兵,則聲勢可仗矣。上曰,許鼎所領南陽軍,何以爲之耶?光佐曰,當全數罷遣矣。上曰,忠州營將所領兵,聚會州城者,亦何以爲之耶?光佐曰,姑以五哨番休,俾不失農,似宜矣。上曰,此則付金在魯,使之量宜存減,可也。文命曰,果如李衡佐之言,則在魯以新到之官,手下無兵,則雖有警急,將何以措手耶?此甚可慮矣。上曰,然則使金在魯,或姑留或減數,一從便宜施行事,分付,可也。光佐曰,江津把守,當量宜分排矣。上曰,令畿伯區處,何如?光佐曰,當自此指授方略,畿伯何敢擅便耶?森曰,使畿伯分排,令軍門點閱,似好矣。上曰,春川軍則當盡數罷遣,文書中抹去,可也。光佐曰,南漢巡撫軍及水原摠戎使軍,俄者未聞明白下敎,將何以爲之耶?上曰,使之姑留五哨,其餘罷遣,而以有急,則朝發夕至之意,申明約束,可也。上曰,衿、果、陽、安之軍,亦當罷遣耶?文命曰,盡數罷遣,似爲虛疎,抄精壯留屯,抄老弱歸農,似爲得宜矣。大抵輦下潛發之患,最爲可慮。我國古有五家統法,皇明王守仁討賊時,亦以保家法,辨別民賊,來蹤去跡,皆坐而知之,此亦五家統法也。今若申明此法,使京師肅淸奸細屛跡,則雖不留一卒,終亦無虞矣。顯命曰,賊警雖至,大勢可知,知其不足平矣,軍卒可減者,當卽減省,不必趑趄矣。光佐曰,畿內軍兵,盡行盡遣,則江津把守,分排甚艱,當使三軍門,送若干軍,守各津渡耶?森曰,三軍門軍卒,何可每每責應耶?諺曰,拳多目眩,此語可以鑑矣。上曰,許鼎所領南陽軍,則全數罷遣,而衿、果、陽、安之兵,則令道臣量宜存減,何如?光佐曰,衿、果、陽、安之兵,則令京畿監司,卽馳往抄留精壯,一半分排江津,而勿爲如前遏絶行旅,只詳察非常,各別嚴飭,其一半疲弱,則罷遣,何如?上曰,依爲之。森曰,各津往來船隻,夜則聚艤此邊,勿許行人過涉,只狀啓則受送,而亦使勿留一刻,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楊州牧使所領軍,抄留二哨,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各邑官門,多有屯守之兵,此則何以爲之耶?上曰,此則當罷遣,而賊或出其不意則奈何?光佐曰,盡爲罷遣,只抄留精壯之善於譏捕者,以備非常,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具聖任所領三哨兵,亦卽爲罷遣,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各處罷兵時,當送標信矣。楊州、春川、南漢、具聖任等處,送一標信,畿營、水原、許鼎等處,送一標信,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都巡撫所領鄕軍,竝姑觀來頭量減事,及繼援將朴東樞所營御營軍,松都馬兵雜色標下,亦聽都巡撫節制進退事,頃已下敎矣。南事方急,此兩處專送一標信,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楊州二哨軍,亦當聽關於畿伯耶?光佐曰,楊牧,乃東路鎭禦使,無待道臣之指揮矣。文命曰,軍兵犒饋事,將以何日擧行耶?上曰,當於事定後爲之。今明間欲別爲判付矣。光佐曰,此罷兵文書,押制勝,分付,何如?上曰,以此頒布,可也。罷兵文書在下光佐曰,尙州營將朴敏雄,官敎昨已成出,卽爲安寶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權珪在於何處,重經之族耶?光佐曰,珪已死,而家在鑄洞,卽重經之叔父也。上曰,閔元楷、羅萬致緊出矣。元楷,是觀孝之父耶?光佐曰,元楷,卽昌道之子,與觀孝爲七寸親矣。光佐曰,賊中凶檄,何以爲之耶?上曰,凶檄及勿禁帖,燒火,可也。上曰,嶺賊不知麟賊之已斬,敢爲凶言矣。光佐曰,逆魁麟佐、世胤、培等首級,斯速沈鹽,直爲傳送湖南直路,自湖南,傳送嶺南,而每顆懸牌,大書其名字,以爲傳示,則賊必大喪膽矣。上曰,依爲之。上曰,弼顯若又捉得,則豈不快活耶?此賊必入賊中矣。光佐曰,林世謙賞典,何以爲之耶?上曰,何以則得當耶?堂上則太過,豈可以善馳報,加資乎?上曰,李龍臣何人耶?光佐曰,故相臣廷龜之子孫,故判書一相之孽孫也。上曰,世謙越品陞敍,何如?光佐曰,準職除授,似宜矣。上曰,茂長倅論賞事,何以則相當耶?光佐曰,當加資矣。顯命曰,或守令有功勞,或吏卒有功勞,此未可知矣。光佐曰,終是指授者,有功矣。上曰,貼黃二字,見於《朱書》,此何謂耶?顯命曰,此同我國文書,原啓中漏落者添書,則貼付黃紙矣。光佐曰,嶺賊鄭哥,是故名臣鄭蘊之子孫也。上曰,是鄭桐溪耶?八溪之號,何人耶?光佐曰,八溪,卽宣廟朝名臣鄭宗榮君號也。光佐曰,南漢巡撫使,捉納賊徒狀啓,鞫廳欲得見而不得,必入於頃日盛密匣內入十八丈狀啓中矣。上曰,當下之矣。光佐曰,李汝迪下去時,都監精砲,亦令帶去,何如?上曰,汝迪旣爲兵使,則率京砲下去,似無着落矣。顯命曰,使汝迪帶去京砲,仍作奇兵,似宜矣。上曰,使之帶去,仍付都巡撫營,可也。光佐曰,別軍職李枝發,亦令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枝發一人頗孤單,其餘別軍職中,問其欲去與否,若同願協力,則使之帶去,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注書有七員,加出二員,則先爲減下,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親鞫時,別省記入直人員,應參庭鞫外,竝減下,何如?上曰,依爲之,而不爲親鞫日,則宣傳官,亦分半輪廻入直,可也。光佐曰,宿衛將士中,亦多親戚故舊之干連凶逆者,若以此區別,則旣非國家之道,而後弊亦可慮矣。其應坐之類,及出賊招被罪者外,脫然示不置疑之意,使人心大定者,乃今日之急務也。上曰,所達儘好,當依爲之。光佐曰,臣向者,亦以此事陳達矣。大抵王者如天,惟天覆育萬品,雖陰冷不正之氣,皆入於大化陶甄之中,惟王者包涵庶物,雖有罪者誅之則不可勝誅,故革寇賊爲臣妾,化奸凶爲善良,乃王政之第一務也。惟願深軫聖意,洞然昭釋,爲來頭平泰之本,則國家幸甚。上曰,此說甚好,當依爲之。光佐曰,宿衛將士,或於親鞫時,親諭此意,則可釋其疑阻之端矣。顯命曰,此說儘好矣。上曰,然。上曰,扈衛軍卒,暴露已久,予實愍然。宮城夜巡,則當着實爲之,而其餘則欲姑爲罷遣,使之輪直本營,此意何如耶?光佐曰,恒人之情,莫不厭苦惱思安便。若當危急之時,則有不暇顧,而不然,則人所難堪之事,不可不變通,宜各別區處,令倍直本營,使宿衛不孤,而扈衛諸軍,則量宜撤罷,無使大衆,久爲暴露,實合事宜矣。上曰,明日當有處分矣。光佐曰,多出軍卒,循環巡檢,則豈不下於環衛耶?此則兩將臣所達,是矣。光佐曰,鞫廳罪人上闕者太多,其中不緊者,則姑下本府,究問時,使之上闕,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趙鏛已捉得云,甚快事。此賊,比諸賊尤凶惡矣。光佐曰,宜傳諭朴敏雄,探嶺賊形勢,若事急,則不待兵使,直前撲討,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忠淸兵使處,勿待罪事,回諭,可也。光佐曰,神人助順,天網不漏,諸賊之在逃者,次第就捕,喜幸實深矣。諸臣,以次退出。罷兵簿。

○京畿監司所領衿、果、陽、安四邑兵,令京畿監司卽馳往,抄留精壯一半,分排江津,勿爲如前遏絶行人,只詳察非常,各別嚴飭,其一半疲弱,則罷遣。楊州牧使所領軍兵,限二哨抄留精壯,分守松坡,廣津、渼陰,其餘罷遣。春川防禦使所領馬步軍,一倂還送,南漢巡撫使所領各邑軍官軍兵,水原摠戎使所領馬步兵,姑以五哨輪番,而民間則十分安集,賊將同惡者,隨聞捕捉馳啓次,許鼎所領南陽軍全數罷遣。忠州營長所領兵,聚會州城者,分付安撫使,或姑留或減數,番休,一從便宜施行,俾不失農。各處官門屯守之兵,盡爲罷遣,只抄留精壯之善於譏捕者,以備非常。具聖任所領三哨兵,卽爲罷遣。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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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金相玉坐直。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鄭錫五坐直。同副承旨趙顯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裕身仕直南泰齊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良仕直。加出假注書朴弼載權䌖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顯命啓曰,奉朝賀崔奎瑞有身病,已過數日,而錄事尙無來告之事,似由於惶恐不安之意,敢啓。傳曰,卽遣御醫看病。

○備忘記,傳于柳綎曰,闕內闕外宿衛扈衛軍兵等,連日露處,傷必多矣,念及于此,丙枕奚安?自今日,闕內入直軍士,則只留元入直,其餘竝爲放送,而勿爲排立,巡邏巡檢等事,着實爲之,闕外則撤其扈衛,各於本營大將領率,加數入直,而巡邏偵探詗察等事,另加嚴飭,其餘軍兵,竝放送其家,而入直外禁軍及扈衛軍官等,竝爲放送,以示軫念之意。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闕外撤其扈衛,各於本營大將領率,加數入直,而巡邏偵探詗察等事,另加嚴飭事,命下矣。其所加數入直軍兵,別爲從優磨鍊,列數啓下,至於夜巡兩局大將,已以添兵環巡,首尾相接,無異扈衛之意,仰達矣。亦令兩局,卽爲相議節目,啓下施行,晝則雖無巡徼之事,令兩局,頻頻環察於宮城之外,以備非常,肅淸、彰義、南小門等隱僻處,時時摘奸,敦義、光熙、惠化門,使之還開,而外八門,亦令兩局,依當初分排,派定軍士及解事將校,嚴察出入,以禁奸宄,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扈衛雖罷,闕門則不可不嚴守,以察非常,令各軍門,依前信地,從優派定軍兵,輪廻嚴守,以禁雜人事,嚴飭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昨日諸處軍兵等,處分罷送之際,鎭禦使柳星樞所領,長湍來五百餘兵,獨不在擧論中,蓋緣抄錄時落漏之致,不勝惶恐。柳星樞所領兵,亦爲一體罷送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鎭川縣監金浹,以禁衛營千總,方在出征之所,不可赴任,今姑改差,還仍千摠之任,鎭川之代,卽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發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訓鍊大將李森,今當依朝日下敎,領率入直軍兵,留住本營,而適當親鞫之時,以兼任捕盜大將,依例率軍校,待令于闕門外,姑待親鞫罷後,退直本營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智異山東安陰,及山西燕谷、雙溪間,竊發之報連至,淳昌靈鷲寺,賊徒又爲多聚云,不可不及時討滅,都監砲手一百名,猛勇將校領率,從全州、南原路下去,與諸路兵,勦滅賊徒事,榻前下敎矣。精擇砲手一百名,別軍職二員,本營將校三員,領率輜重卜馬十匹,竝爲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楊州牧使兪拓基狀啓,龍津、南一院等兩津把守存罷當否,請其指揮矣。昨所抄留二百名內,松坡、廣津、渼陰,各留五十名,龍津三十名,南一院二十名,分排堅守,行人則勿禁,只爲詗察搜驗過送,而嚴禁其要索錢物,犯者直用軍律,夜則聚船於此邊,勿許過涉,必待天明,方爲過送,狀啓,勿論晝夜使之越送,而京畿監營,一體申飭,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綎曰,上闕罪人趙中才、金涑、李興周、李鐵鎚、順萬、李震萬、高太齊、嚴惡發、池加八里、梁貴山,右人等,下捕廳,各別嚴問後,稟處事,分付。

○傳于柳綎曰,車以黃,各別嚴問後,稟處,朴尙淳則南漢被捉之後,謂以告之,而所告諸人,不過鄕中迷劣里氓,各別盤問,其所因嫌誣告,如處中則一體梟示,若不然則從重決棍放送,李徵觀則持軍物,潛自渡江之狀,各別嚴問,果若實狀,則梟示陣前,其或不然,則更稟以處,貴金則待徵觀結案,放送,震同、業同拘留捕廳事,分付。

○傳于柳綎曰,此下諭旨,兩局大將、禁衛都提調、禁軍別將、扈衛大將等,祗受。

○金相玉,以吏曹言啓曰,泗川旣是嶺南右道,距安陰等不遠之地,縣監吉相義在喪之代,卽爲口傳擬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泗川縣監曺夏臣,鎭川縣監權興駿,禁府都事徐宗浹,安陰縣監李淇,居昌縣監李天駿。

○兵曹口傳政事,慶州營將郭來泰,大丘營將尹就履,武兼申慶流、曺命瑞、黃廷彦。

○柳綎,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大邱營將尹就履,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柳綎,以備邊司言啓曰,東路鎭禦使兪拓基狀啓,請減使號事,已經稟裁,限事定間,姑爲仍帶,以爲令出卽至之地,軍官四員罷送事,自爲思量,或全罷或留二員事,命下矣。以此分付三處中,領守何處事,觀其緊歇,擇住一處,往來檢攝,姑觀三四日,更稟後還任宜當,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言啓曰,闕內入直軍兵,則只留元入直,其餘竝爲放送,闕外則撤其扈衛,各於本營大將領率,加數入直,而其餘軍兵,竝爲放還其家,以示聖上軫念之意事,命下矣。大將臣吳命恒,中軍臣朴纘新,今方出征未還,都提調臣趙泰億,連日闕內別入直,令兼中軍李徵瑞,領率步軍一哨,別驍衛五十七名,仍爲留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以義禁府言啓曰,誣上不道罪人日佐,旣已承服正刑,依法典籍沒家産事,令該曹捧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左邊捕盜大將李森,親鞫時率軍校,待令闕門外事,自備局草記,允下矣。左右廳宜無異同,一體待令,而臣御營中軍,率軍兵入直東營事,本營已爲草記,而親鞫時,則亦爲待令於闕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南處中所告中,睦天樞、睦天綱、睦聖運三人,則當初何以倂告乎?處中處,嚴問以啓事,命下矣。臣等依傳旨眼同,各別周牢嚴問,則處中招內,誣告蔡有天父子之時,巡撫使,問以有天同里,何許人等居在,故以蔡哥、金哥、尹哥、睦哥等居在之意納招,則巡撫營軍人睦哥等,倂爲捉來而已,睦哥等名字,不得知之,而自禁府捉來與否,亦無所知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伏兵將李秀弼等捉來賊兵六名,決棍放送事,命下矣。賊兵許五男等六名,從重決棍五十度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自捕廳移送賊人尹熙慶,陣前梟示,懸于旗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撤其扈衛,大將領率,加數入直於本營事,命下矣。依傳敎,新營則大將臣趙文命,元入直一哨外,步軍二哨,京標下各差備手三百十二名,別將以下諸將校加領退直,而東營則接近於宣仁門墻外,尤不宜依常例入直,元入直步軍一哨,馬軍五十六名外,步軍二哨,新番馬軍五十四名,領軍別將、千把摠、哨官等,及京標下各差備手六十名,令中軍鄭纘述加領,自今日姑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雖加數,輪番入直,其將校軍兵,可也。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伏兵將李秀弼、崔泰峻等,到陽智地,賊兵六名,生擒押來故嚴問,則各人等之招,陽城居所謂兩班崔大成、金宗潤,拔劍威脅,不從者三人,斬頭於目前,故苟冀一時之命,果爲隨往,而或謂之中路逃亡,或謂之安城敗陣後逃亡云云,此類俱是常漢,而崔大成已斬於水原,金宗潤亦已被捉爲言,無他可問之端。今此賊人,勿論威脅與否,卽當依法陣前梟示,而臣昨日登對時,旣承常漢之輩,則從重決棍之聖敎,故敢此啓稟。傳曰,決棍放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撤其扈衛,各於本營大將,領率加數入直事,命下矣。大將臣李森,即今撤扈衛,領率中軍以下諸將校,直宿於北營,而訓局入直闕外,各營添兵處所,磨鍊後錄,而宮門不可不嚴守,敦化門則臣營別入直一哨,以爲守直之地,而他餘門,自禁御兩營把守,似爲得當,惶恐敢啓。傳曰,依爲之。勿爲倂入直,將校以下輪番入直,使之休息。後錄。集春營,元入直砲手五十名,添入砲手五十名,廣智營,元入直砲手五十名,添入砲手五十名,南營,元入直馬兵五十名,添入砲手五十名,敦化門外別入直砲手一百名,哨官一員,千摠一員率領,北營,元入直七色軍四十名,添入砲手一百名,牙兵二十五名,攔後哨官二十五名,大旗手三十名,吹鼓手三十名。

○有政。吏批,判書李台佐進,參判趙文命陣上進,參議尹惠敎進,都承旨金相玉進。

○以趙命臣爲右承旨,趙正純爲弼善,崔尙鼎爲工曹正郞,洪鼎輔爲刑曹正郞,李知聖爲禮曹正郞,申致雲爲兵曹佐郞,沈得賢爲禮山縣監,姜一珪爲保寧縣監。

○兵批,行判書吳命恒都巡撫使奉命出去,參判趙最壽同義禁進,參議趙遠命進,參知李瑜侍衛進,左承旨柳綎進。

○兵批啓曰,新除授慶州營將李莞,因訓局啓辭,營將改差,把摠仍任,所授加資,依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柳星樞爲訓鍊都正,韓命斗爲訓鍊副正,安世樞爲訓鍊僉正,具程爲訓鍊判官,韓啓朝、李莞爲都摠經歷,申慶流爲都摠都事,黃道昌爲守門將,朴弼傅爲衛率,鄭德鳴爲忠淸兵虞侯,韓珩爲兼內乘,李義翼單付僉樞,朴良梓單付部將,朴弼垕付副護軍,李秉泰付副司直,洪以圖爲江華中軍,申德夏爲平壤中軍。

○鄭錫五,以左右捕盜廳言啓,南漢巡撫使金東弼,執捉上送罪人蔡有天、蔡聖遠、蔡聖興、蔡聖俊、蔡聖贊、蔡聖秋、蔡有世、丁道賢、尹聖大、金尙奉、李順望、金項雲及指告人南處中等,出付左右捕廳究覈事,命下矣。臣等眼同開坐,指告人南處中,先爲捉入,聞其所言,觀其氣色,言語之間,頗有做錯,故施威嚴問,則處中,不敢隱諱,箇箇直告曰,矣身所居洞里千順立女石丹,曾爲潛奸矣。石丹爲蔡有天子聖遠妻後,道路相遠,不得往來交奸,故常懷憤恨,當此賊徒騷擾之時,誣告有天父子,雪憤次上京之際,被捉於廣州譏察處,以有天家牛二隻,給于賊徒,使之犒饋之意,做出的實,而蔡有天外十一名,以曾所不知之人,自南漢,搜捕有天之際,一從其村中男丁之所有,混同捉來之意,一一直招矣。蓋處中爲人,雖極凶獰,乘此時白地陷人之狀,誠甚絶痛,宜有當施之律,被誣十二人中,尹聖大雖曰兩班,年老疲殘,其餘盡是常漢,似當一倂放送,而不敢擅便,下詢大臣,分付擧行,何如?傳曰,蔡有天等十二人,旣知其處中誣告,則不可仍囚,竝卽爲放送。處中所告中睦天樞、睦天綱、睦聖運三人,則當初何以竝告乎?爲先處中處嚴問以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自廣州,捉送罪人李始沃、李始濂兄弟,左右捕將,眼同究覈事,命下矣。臣等,反覆詰問,則招內,賊徒聚會於洞里酒母家,故因酒母之所言,知其賊情告變次,相議洞里年老兩班李權後,與其弟同爲上京之際,被捉於廣州譏察云矣。渠等招辭,雖不足取信,旣未得賊中相通可疑情跡,則輕施梟示,有欠於愼刑之道,姑爲堅囚,事定後査問本官處之,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禁衛言啓曰,闕內扈衛軍兵,只留元入直,竝爲放送,闕外則撤其扈衛,各於本營,大將領率,加數入直事,命下矣。彰義、肅靖兩門把守軍兵撤罷,楊花、孔巖兩津把守軍六十名內,各減十名撤還,西營元入直五十名外,加數五十名入直,金虎門則鄕軍五十名,把摠一員,哨官一員,曜金門則鄕軍三十名,哨官一員領率,使之輪番把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新營、東營入直,分半輪廻直宿,各處把守,亦爲一體輪廻事,命下矣。新營、東營元入直外,各一哨,京標下各差備,與諸將校及各處把守,依傳敎分半輸廻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錫五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一夜之內,不必稠疊矣。輪回爲之。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吏曹參議尹惠敎上疏,伏以天祐宗祊,亂賊漸平,人心稍定,邦基益鞏,區區慶幸,曷有其極?第以臣愚見,竊有所可憂者,蓋扈衛宮城,實所以防備不虞也。雖有出征之衆師,警護之嚴緊,莫如扈衛。今因湖賊之略平,遽爾撤罷,伏想聖念,俯軫將士之暴露,乃有此命,而論以重門擊柝之義,實恐其太遽矣。近伏聞湖右騷屑未已,一夜四五驚,士庶皆逃避,況且嶺報虛實,尙未的知,此時慮患,決不可少弛備禦之道,寧失於過,不可使有一毫疎失。玆敢仰陳一得之見,伏乞聖明,更加深思,亟令廟堂,分付軍門,限嶺、湖妥帖間,勿罷扈衛,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撤扈衛之命,念諸軍之露處,旣命撤,復何設乎?況重門擊柝之譬,未知襯合於扈衛也。且今番扈衛,意有在焉,則待平南之說,比若江南有盜,長安環衛矣。

○都巡撫使吳命恒處有旨。今以湖南巡按御使金始炯,兼差卿從事官,俾受卿節制矣。朴纘新或朴東樞中,領軍下往湖南時,令從事官金始炯協謀監戰。湖南巡按御使金始炯處有旨。今以爾兼差都巡撫使從事官,爾其聽都巡撫節制,而自都巡撫陣中,朴纘新或朴東樞,領軍下往湖南時,爾須協謀監戰。

○戊申三月三十日巳時,上御仁政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相玉,左承旨柳綎,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鄭錫五,同副承旨趙顯命,假注書李裕身、南泰齊,事變假注書南泰良,加出假注書朴弼載、權䌖。領議政李光佐進伏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左議政趙泰億曰,諸軍門大將,各於本營入直事,命下,而禁衛營則大將吳命恒,中軍朴纘新,今方出征。小臣雖帶都提調,連日闕內別入直,依前以權差中軍李徵瑞領率軍兵,入直本營之意,敢達矣。上曰,依爲之。綎曰,因備局草記,敦義、光熙等門,有復開之命,使宣傳官,持開門標信出送,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標信宣傳官,前則皆蒼黃,無祗受之事,而今則祗受,實非偶然矣。上曰,慶尙右兵使爲誰耶?狀啓今始未到矣。光佐曰,初則李時蕃,以李汝迪爲代矣。臣之初計汝迪,送于嶺南,朴纘新或朴東樞中一人,欲送于湖南矣。汝迪有智謀可仗,雖專畀嶺南事,可無僨敗之慮,而湖南事,則若使纘新當之,可保無虞。至於東樞,則本在西土,全昧南事,道里之遠近,風俗之便宜,旣不熟習,且其地望甚卑,亦無彈壓軍卒之勢,恐難獨爲下送。令都巡撫,兼送朴文秀,則必當辨事,而第都巡撫,難捨文秀,則令金始炯,聽都巡撫節制,東樞下往湖南時,使之付去,監督軍卒,協贊機謀,則似爲便宜矣。大抵此賊,若在一處,則當使都巡撫,及時勦滅,而以全伯狀啓觀之,則賊方據安陰、居昌等邑,而鄭希亮、李熊佐爲魁云。此則必自嶺南路上來者,雙溪、燕谷及淳昌靈鷲寺,亦有千餘人竊發之患云,雖未知其的報,然其嘯聚狂肆之黨,似有兩岐,都巡撫雖進討一邊,恐難接應兩處,似當有分兵勦討之擧矣。上曰,都巡撫幕下,不可無朴文秀,而金始炯則專爲捕捉賊顯事也,當送尹淳耶?顯命曰,聞訓局譏察之言,則賊顯已踰嶺南云矣。光佐曰,金始炯則簡便,而尹淳卽一大將,見小賊而送之,則有尾大難掉之患矣。上曰,朴東樞已下往耶?光佐曰,東樞似在淸州,當催促下送矣。上曰,然則使金始炯帶送東樞,而朴文秀則姑留都巡撫幕下,以爲接濟嶺南之地,可也。光佐曰,始炯有力量而英邁,則似遜於淳矣。東樞旣自巡撫營下去,則或自其處,得精砲帶去,而李汝迪則單身付陣,使訓局給精砲百名,及應募別軍職二人,使之領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別軍職二人所騎馬,依前以內司僕能走馬給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汝迪請得若干錢木,以爲軍需,而前此送兵時,皆無覓給軍實之事,將何以爲之耶?上曰,令戶兵曹量宜給送,可也。光佐曰,監護湖南事,與趙顯命相議,何如?顯命曰,朝家,旣以四路重任,專畀都巡撫,則當使都巡撫,詳察賊形,隨便勦討,朝廷但責其成效而已。若每每遙制,則非使臣之道也。光佐曰,此則不然。臨機策應,在都巡撫,分排將帥,當自朝廷矣。判府事洪致中曰,嶺伯明敏不足,宜急送朴文秀,使之協助,若惜其去而不送,則嶺南事,大可憂矣。泰億曰,湖西御史李道謙,以奔問爲急,且都巡撫使口陳賊情,故纔已上來矣。聞朝家,有鐫罷之命,徊徨城外,進退俱難云,其間曲折,趙顯命詳知之,宜下詢于顯命而處之矣。上曰,從當詢問而處之矣。上曰,全以章、成宇績,起義兵云,其氣可尙,此是槐山人耶?泰億曰,以章,曾經守令矣。光佐曰,以章似是故參判全有亨之子孫,有亨善醫術,罹死誣獄,終得伸雪矣。光佐曰,以御史兼從事官,事體未安,而朴文秀旣兼從事,金始炯亦兼都巡撫從事官,聽其節度,似爲得宜矣。上曰,見捕廳草記,則南處重gg南處中g以爲,常時怨嫉人,乘時誣告云,極爲凶獰,如此之事,當初不可不詳審矣。泰億曰,聞自鄕來人之言,則軍前梟示之類,不無此弊云矣。顯命曰,安、竹之間,無故人,爲譏察所捉者,其數甚夥,而此則一倂査實放送矣。上曰,處重gg處中g將何以處之耶?光佐曰,處重gg處中g則當用誣告律,而其所告人,則似當一倂放送矣。上曰,其中睦天綱、天樞,則當更爲詳問于處重gg處中g而處之矣。光佐曰,然矣。上曰,處重gg處中g當自捕廳捧誣告侤音耶,當送于鞫廳捧誣告侤音耶?致中曰,自捕廳捧侤音後,直爲梟示陣前,似宜矣。上曰,然矣。上使錫五書傳旨曰,蔡裕天gg蔡有天g等十二人,旣知處重gg處中g誣告,則不必仍囚,竝卽爲放送。處中所告中睦天樞、天綱、聖運三人,則當初何以竝告乎?爲先處中處,嚴問以啓。書訖,錫五出付宣傳官,分付左右捕廳。相玉曰,左副承旨李秉泰身病甚重,不得進參於親鞫,此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今姑改差,其代,卽爲牌招政官,開政差出,可也。泰億曰,卽見繼援將朴東樞報狀,則捉送賊人八名云矣。上曰,事定後繼往無所事,無乃誤捉平民上送耶?光佐曰,東樞白文報狀,三品奉使印一夥,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今觀李時蕃狀啓,則以廟堂不賜指揮,爲泄泄罷職則過矣。更捧遞差傳旨,可也。光佐曰,東路鎭禦使兪拓基,請罷所帶使號,何以爲之耶?上曰,限事定間仍帶,可也。光佐曰,嶺南賊魁李熊佐、鄭希亮,依麟賊例,懸賞購捕,何如?上曰,依爲之。綎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小臣多有擧行事,當出往賓廳矣。上曰,依爲之。判義禁李㙫曰,假都事拿來安山郡守李光迪,而其印兵符,竝爲持納,何以爲之耶?泰億曰,令政院,姑爲受置,新倅下去時,出付宜矣。致中曰,此非留置政院之物,出付畿營,新官辭朝後,使之傳授,宜矣。上曰,依爲之。上曰,領相更爲入侍事,遣史官傳諭,御營廳都監執事,使之待令事,分付。李光佐入侍。上曰,軍兵輪直事,曾已下敎矣。聞三日番休云,依當初草記施行事,言于都監執事。上曰,敦化門入直軍士露處耶?綎曰,敦化門雖空闊,而一百名難以容接矣。上曰,然則非罷扈衛之本意,敦化門入直軍士,卽爲罷遣,巡邏則着實爲之,可也。上曰,都監南營,在於何處耶?都監執事曰,在於敦化門外矣。上曰,有元入直耶?光佐曰,馬兵五十名爲元入直,今又添入砲手五十名。聞南營空闊可容云,以敦化門軍士,移直南營,何如?上曰,南營,信有容接處耶?問于執事,可也。執事曰,今若更添五十名,則勢將露處矣。上曰,然則敦化門元入直軍士罷遣,以南營添入砲手五十名,移直敦化門,可也。光佐曰,敦化門軍兵,不當罷遣,親鞫時,若無作門,則闌入可慮矣。上曰,此則在於兵曹,兵曹堂郞,若盡職,則闕內自然淸晏矣。綎曰,聞執事之言,則南營添入五十名,本爲把守丹鳳門,若移直敦化門,則丹鳳門似爲虛疎云矣。上曰,然則晝則把守丹鳳門,夜則移直敦化門外,可也。綎曰,然則敦化門無晝把守矣。上曰,然則敦化門軍士一百名內,只減五十名,可也。上曰,御營廳則全數入直耶,輪番直宿耶?御營廳執事曰,大都七哨,而三哨則入直新營,四哨則入直東營,而不爲番休矣。上曰,新營東營,分半輪回入直,各處把守,亦爲一體輪番,可也。光佐曰,御營軍則東亦容也,雖使輪直,必無所益矣。上曰,雖歸休於主人家,猶勝於軍中矣。光佐曰,然則宿衛太寡弱,此爲可慮矣。上曰,勿爲過慮。上曰,湖西召撫使兪崇狀啓,頗詳悉,從事官李,是誰耶?泰億曰,李日躋也,起復從軍矣。上曰,見都巡撫狀啓,則朴文秀領軍一百,下往嶺南云,百名軍士,能辦何事耶?泰億曰,兪崇,罷召撫之任,今方入來云矣。上曰,處置頗得宜矣。綎曰,鎭御使柳星樞,請納密符云,當出外領受乎?上曰,使之入來親呈。泰億曰,嶺南步撥,各別申飭之意,分付兵曹,何如?上曰,依爲之。柳星樞進伏。大司憲李夏源曰,聞摠戎中軍尹和鼎,與水原府使宋眞明,稱有世讎,終不相見,大將張鵬翼則沈醉不省事云,軍務弛廢,事甚可慮。和鼎則似有論罪之擧,而鵬翼、眞明,亦當有警責之道矣。泰億曰,和鼎,卽愨之姪也。眞明,參愨之啓,故以此爲嫌,主客失歡,軍務可慮。此時私讎,非所可論,而鵬翼亦受此重寄,終不止酒,似當有警責之道矣。顯命曰,此何等時,豈可論私讎乎?第眞明文士,不閑軍務,似當以武臣差遣矣。大司諫宋寅明曰,此事,臣有私嫌,不敢可否,然卽今未忘兵事,而主客不相和,部下雖有萬軍,有同委棄。大抵客將,久爲留鎭,支供於他人之上,豈如本官之愛其民惜其財乎?自然酒食之節,積漸相失,而本官亦難支堪。且客主失歡,軍務掣肘,將啓無限弊端,此豈非可慮之甚者乎?上曰,差送武臣之說,似爲得宜。眞明非不美矣,然若責之以武弁之所能爲,則渠必難爲之矣。事當有變通之道,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小臣淺見,則不如此矣。今番事多忙急,或東西牽補,或朝夕褫改,朝廷事體,旣甚顚倒,而所當郡邑,亦難支吾。雖以水原事言之,水原大邑也,軍兵浩大,物役殷富,不當數易其倅,而以尹容之爲治第一,意外見褫。眞明雖不閑軍務,爲人明敏,善於治郡,若使眞明,別擇中軍,以委戎務,使渠蘇剔弊瘼,撫摩軍民,則實爲兩便之道。今雖擇送武臣,豈有踰於眞明者乎?卽今武弁中,柳星樞亦年老,其餘歷歷可數,不當苟然充送矣。況和鼎所爲,事極無據,當兵戈滿路之日,豈可以微細私嫌,妨礙國家事乎?如此,則朝廷無和瀜之期矣。泰億曰,自廟堂奉上敎,以甘寧、凌統事,發關嚴責於兩人處,使之調劑,其在朝廷體面,豈可移人官職,以爲消瀜私嫌之計耶?光佐曰,儒將古多有之,何必武夫爲也?臣初欲請罪和鼎,而事有不可,故言于吏判,使之補郡,以爲無跡之計矣。夏源曰,若請罪則已,豈可以此,移其官乎?上曰,雖父兄之讎,此時尙不敢言,況叔姪間乎?且眞明之啓,旣異於按律,則常時尙不當引嫌,況此等時耶?尹和鼎爲先拿問定罪,可也,然而水原倅,則似當褫付京職,而摠戎使,亦當使斯速入來矣。寅明曰,水原若以武臣差送,則雖臨急,必不狼狽矣。上曰,此言是矣。上曰,柳星樞尙剛勁可任矣。寅明曰,畿輔四鎭,若置將領,則賊必不敢直薄京師,事旣便宜,則何論數褫之難便耶?光佐曰,此時數褫,尤非便宜,水原中軍則易擇,主倅則難擇。當初廟議,欲以朴纘新薦望,而物情未允,至若趙儐、鄭纘述輩,則外議亦不翕然矣。上曰,摠戎廳、守禦廳,初若移設水原、廣州,則今日必不如此騷擾矣。光佐曰,若以廣尹爲守禦使,則必難其人,若然,則騷擾必倍於今日矣。上曰,入侍將士皆召,使進前。仍下敎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其排布凶計,揣摩經營,內而和應,外而動兵,未有如此賊者也。其應犯惡逆者,自有三尺,不可饒貸,而至於親戚故舊,則予不當以逆賊之親屬,有一毫疑阻之心。今此入侍將士中,亦豈無親故之犯於逆者,而平日不料其爲逆,與之相親,不是異事,今若遽以其親舊,自懷疑懼,則非予之本意也。予雖涼德,豈丁寧面諭而貳哉?今玆下敎之後,雖逆賊之近屬,應坐之外,亦當蕩然洗滌,不以爲疑。爾等,亦各體予此意,安其心盡其職,可也。刑曹判書徐命均曰,備局文郞只有二人,而金始炯奉命出使,李宗城以問郞,連參鞫坐,卽今備局文書山積,句管無人,實爲可憫。庭鞫日,則李宗城,使之仕進於備局,何如?上曰,依爲之。錫五曰,庭鞫日則問事郞廳,當別省記入直乎?上曰,庭鞫日則分半入直,可也。竝出榻前下敎上曰,兵曹、摠府堂上進來。近來巡檢一節,各別申飭,可也。上遂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