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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圖經/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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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志六南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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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建炎元年四月,龍圖閣直學士知揚州許份請王即位於揚州,不許。李心傳《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四。

五月壬辰,詔梁揚祖為徽猷開待製、知揚州。《續資治通鑒》九十八。

壬寅,江淮發運使梁揚祖與工部員外郎楊淵同提領措置東南茶鹽公事,置司真州。時東北道梗,鹽莢不通。揚祖奏:「真州,水陸要衝,宜遣官置司,給賣鈔引,所有茶鹽錢並充朝廷封椿,諸司毋得移用。」故有是命。同上。

丁巳,詔江寧府、鄧揚二州儲資糧,修城壘,以備巡幸。《宋史》二十四。

六月己卯,詔沿河、淮、江置帥府。沿淮帥府二,治揚、廬。《續資治通豎》九十八。

七月十三日辛丑,詔請元佑皇太后幸揚州。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一百十一。

八月,徙諸宗室於江、淮以避敵。於是,南宮北宅皆移江寧府,願留京師者,聽之。南班至江寧者三十餘人。又移南外宗正司於鎮江府,西外於揚州。西外二年正月甲午、宗正司三年四月辛酉、南些二年十二月又移。《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八。

命江淮發運副使李佑自南京至真州,躬督糧運及見在金帛赴行在。同上。

九月壬辰,以金人犯河陽、汜水,詔擇日巡幸淮甸。《宋史》二十四。

七日甲午,奉聖旨,將來巡幸駐蹕揚州。行下知揚州呂頤浩,修治城池繕部員外郎陳兗,幹辦舟船並椿辦糧草;發運使李佑、淮南轉運使李傅正並隨軍轉運使。《三朝北盟會編》一百十三。

壬寅,遣徽猷閣待製孟忠厚迎奉太廟神主赴揚州。《宋史》二十四。

二十一日戊申,元佑太后及六宮至揚州。正衙牌曰:車駕巡幸駐蹕之門。《三朝北盟會編》一百十三。

二十七日甲寅,車駕發應天府,上巡幸江都,自應天府進發。同上。

乙卯,趙萬陷鎮江府,守臣趙子崧棄城渡江保瓜洲。《宋史》二十四。

冬十月丁巳朔,上登舟幸淮甸。翌日,發南京。戊午,隆佑太后至揚州。初,太后過高郵,聞叛兵焚鎮江,乃遣兵扼瓜洲渡。及是入城,駐於州治。《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

己卯,上次寶應縣,禦營後軍作亂,孫琦者為之首。左正言盧臣中從駕不及,立船舷叱賊,為所逼,墜水死。上命求臣中所在,得之水中,拱立如故。殿中侍禦史張浚以為雖在艱難中,豈可廢法,乃劾統製官定國車承宣使韓世忠師行無忌,士卒為變,詔世忠罰金。中書舍人劉玨言無以懲後。浚再上章論,且乞擒捕為變者,乃降世忠觀察使。上下聳然,始知有國法。又詔臣中知無不言,而死於非橫,特贈左諫議大夫,賜其家銀帛百匹兩,官子孫二人。同上。

癸末,上至揚州,駐蹕州治。舊製三衙管軍未嚐內宿,至是始日輪一員直宿行宮。同上。

十一月丁亥朔,曲赦應天府宿、亳、楚、泗、揚州。《三朝北盟會編》一百十四。上以揚州路滑,始聽百官乘轎。《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

丙申,曲赦南京、宿、毫、泗、楚、揚州、高郵軍,以上巡幸所嚐過也。同上。

甲子,詔入內高品趙舜輔、揚州兵馬都監徐洪並日下監押出門。同上十一。

徽猷閣直學士、知揚州呂頤浩試戶部侍郎,兼權知揚州。《續資治通豎》一百。

建炎二年春正月丙戌朔,上在揚州。《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二。

甲午,移揚州宗室於泰州、高郵軍。命秘閣修撰趙令慮知西外宗正事,主管泰州宗子,皇叔洛州防禦使士從添差同知西外宗正事,主管高郵軍宗子。令慮,燕懿王元孫,舒益公世逢子。士從,仲浞子也。同上。

帝詣壽寧寺,謁祖宗神主。《宋史》二十五。己亥,張遇焚真州。秘閣修撰孫昭遠為亂兵所害。同上。

庚子,張遇陷鎮江府。初,遇自黃州引軍東下,遂犯江寧江淮製置使劉光世追擊之,遇乃以舟數百絕江而南,將犯京口,既而回泊真州,士民皆潰。將作監主簿馬元妻潁榮氏為賊所得,榮氏厲聲罵賊,為所害。榮氏,羨女弟也。翌日,遇自真州攻陷鎮江,守臣龍圖閣直學士錢伯言棄城去。時封魯國大長公主避地南來,其中子右金吾衛上將軍誇為賊所戕,頗掠其家人而去。辛丑,入內侍省押班邵成章除名,南雄州編管。時金人攻掠陝西、京東諸郡,而群盜起山東,黃潛善、汪伯彥皆蔽匿不以奏。及張遇焚真州,去行在六十里,上亦不聞。成章上疏,條具潛善、伯彥之罪,曰:「必誤國。」及申,上怒,詔成章不守本職,輒言大臣。故有是命。《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二。

群盜有張遇等,號「一窩蜂」。熊克《中興小記》三。庚戌,遣考功員外郎傳雱為準東撫諭使。《宋史》二十五。

辛亥,兩浙製置使王淵招賊張遇降之。遇自金山寺進屯楊子橋,眾號二萬。會淵還行在,自將數百騎,入其寨招之,遇見淵器械精明,惶懼迎拜,淵曰:「汝等賴我來晚,故得降,不然,已無遺類矣。」淵奏以遇為合門宣讚舍人。守臣錢伯言乃得還其府,遇猶縱兵四劫,扈從者危懼。戶部侍郎兼知揚州呂頤浩、帶禦器械禦營使司前軍統製韓世忠聯騎造其壘,曉以逆順禍福,執其謀主劉彥,磔於楊子橋,縛小校二十九人,送淵戮之,餘黨怖而釋甲,得其軍萬人隸世忠。《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二。

三月辛亥,以範瓊權同主管侍衛步軍司公事,屯真州。《宋史》二十五。

六月甲子,疏決行在揚州及四京係囚雜犯死罪以下減一等釋杖已下。《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六。八月甲戌,上策諸道正奏名進士於集英殿。同上十七。

庚辰,詔東京所屬官司般發祭器、大樂、朝祭服儀仗法物赴行在。時上將祀天南郊,命有司築壇於揚州南門內、江都縣之東南,而從行無器仗,故取之舊都焉。同上。

九月甲申武節大夫、合門宣讚舍人、京城外巡檢使丁進叛,率眾犯淮西。進初受宗澤招,澤薨乃去。時韓世忠軍中有進餘黨百餘人,世忠盡斬於揚州竹西亭。斬至王權,有武臣段思者,勸世忠釋而用之,尋命禦營右車副統製劉正彥以所部收進。同上。

庚寅,上禦集英殿,賜諸路類省試正奏名進士李易等四百五十一人及第、出身、同出身。而川、陝、河北、京東正奏名進士一百四人,以道梗不能赴,皆即家賜第,特奏名張鴻舉下至五等,皆許調官。鴻舉以龍飛恩特附第二甲。易,江都人。鴻舉,邵武人也。同上。

壬辰,召侍從所舉褚宗誇等二十一人驛赴行在。《宋史》二十五。

丁酉,賜新及第進士錢千七百緡為期集費。自是以為故事。李易等以上憂勞,辭聞喜宴,從之。《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七。

冬十月甲寅,言者論維揚之城,可扳援上下,其濠池可步而往來,乃詔揚州修城浚濠,仍令江、淮州軍閱習水戰。同上十八。

十一月己丑,江淮製置使劉光世遠行在。李成之敗也,獲其黨之家屬,詔分養於真、泰、楚三州,至是光世具上男女六百餘人。帝謂宰執曰:「此曹身且不顧,豈┰其家!朕念作亂者非其家屬之罪,故令分養之。」黃潛善曰:「臣聞光世凱旋過楚州,降卒見家屬無恙,皆仰戴聖恩。」朱勝非曰:「郊赦中可載此,以見陛下德意。」帝又曰:「昨於光世處得成所用提刀一,重七斤。成能左右手運兩刀,所向無前,惜也惑於陶子思邪說,使朕不得用之。」是日,光世俘子思詣都堂,既而以火燃於開明橋上。其軍士降者皆釋之。《續資治通鑒》一百二。

庚子,詣壽寧寺朝饗祖宗神主。《宋史》三十五。

二十二日壬寅,就江都縣築壇南郊,大赦天下。《三朝北盟會編》一百十九。

京東賊李民詣行在請降,王淵殲其眾,留民為將。《宋史》二十五。

十二月戊寅,禮部侍郎張浚兼禦營使司參讚軍事。時金人橫行山東,群盜李成輩因之為亂。金左副元帥宗翰將自東平曆徐、泗以趨行在,而宰相黃潛善、汪伯彥皆無遠略,且斥堠不明。東京委之禦史,南京委之留台,泗州委之郡守,所報皆道聽途說之辭,未嚐多以金繒使人伺金之動息。於是淮北累有警報,而潛善等謂成餘黨無足畏者。金諜知朝廷不戒,亦偽稱成黨,以欸我師。上以邊事未寧,詔百官言所見。吏部尚書呂頤浩上備禦十策,其說甚備。戶部尚書葉夢得亦請上南巡,阻江為險,以備不虞。上曰:「自揚州至瓜洲五十里,聞警而動未晚。」夢得曰:「河道僅通一舟,恐非一日可濟也。」夢得又請以重臣為宣總使。上一日召諸軍議事,中軍統製官張浚奏敞勢方張,宜且南渡,複請移左藏庫於鎮江。吏部侍郎劉玨亦言:「備敵之計,兵食為先。今以降卒為見兵,以紹本為見糧,二者無一可恃。維揚城池未修,卒有不虞,何以待敵!」不報。殿中侍禦史張守上防淮渡江利害,潛善、伯彥滋不悅,乃請遣守撫諭京城,守即日就道。至是聞北京陷,議者以為敵騎且來,而廟堂晏然不為備,浚率同列為執政力言之。潛善、伯彥笑且不信,乃命浚兼參讚軍事,與頤浩教習河朔長兵。《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八。

建炎三年正月,車駕駐揚州。《三朝北盟會編》一百二十。

己丑,奉安西京會聖宮累朝禦容於壽寧寺。金兵執淮陽守李寬,殺轉運副使李祓,以騎兵三千取彭城,間道趨淮甸。《宋史》二十五。

十六日乙未,金人破徐州,將侵揚州。二十一日庚子,禁百官搬家出城。邊報屢至,朝廷未有禦之之策。宰相潛善、伯彥殊不介意,人皆危之,有搬徙出城為避敵之計者。潛善、伯彥慮恐搖動眾心,乃禁百官搬家出城;市井驚慌,益不安矣。《三朝北盟會編》一百二十。

丙午,禦營平寇左將軍韓世忠軍潰於沭陽。初,世忠在淮陽,將會山東諸寇以拒金,會左副元帥宗維兵至滕縣,聞世忠扼淮陽,恐稽師期,乃分東南道都統,領兵萬人趨揚州,以議事為名,使上不得出;而宗維以大軍迎世忠。世忠不能當,夜引歸,軍無紀律,未曉至宿遷縣。不虞金人之踵其後也,質明覺之,奔於沭陽。世忠在沭陽,夜不安寢,與其帳下謀,夜棄軍乘潮走鹽城縣。翌日,諸軍方覺,遂潰去。其將合門宣讚舍人張遇死於漣水軍之張渠村。後軍管隊官李彥先率本隊四十七人得二舟,入海聚眾。自此輔逵聚眾於漣水,李在據高郵,皆世忠之兵也。其餘收散卒自為徒黨者,不可勝計。宗維入淮陽軍,執守臣奉直大夫李寬而去。京東轉運副使、朝請大夫李祓從軍在淮陽,為所殺,後贈中散大夫。《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十六。

二月,粘罕自東平由襲慶、徐、泗,以侵揚州。《三朝北盟會編》一百二十。

庚戌朔,上駕禦舟,泊河岸,都人惶怖,莫知所為。知天長車楊晟惇奏已拆浮橋,始詔士民從便避敵,官司毋得禁。上即欲渡江,黃潛善等力請少留俟報,且搬左藏庫金帛三分之一,上許之。產部侍郎葉夢得即具舟楫,從大將假二千人津發,一日而畢。然公私舟交河中,跬步不容進矣。夢得複請以戶部所餘物,前期支六軍春衣及官吏俸一月,亦從之。遂命禦營統製官劉正彥以所部從六宮皇子往杭州,幹辦禦藥院陳永錫護皇子,又遣吏部尚書呂頤浩、禮部侍郎張浚往沿淮措置。金人以數百騎奄至,天長軍統製官俱重、成喜將萬人俱遁,亟遣江淮製置使劉光世將所部迎敵,都人謂光世必能禦賊,而士無鬥志,未至淮即潰。《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二十。

案:《金史•太宗紀》:天會七年五月乙卯拔離速等襲宋主於揚州。考《係年要錄》諸書,高宗之去揚州也,在建炎三年二月,況五月戊寅朔,是月無乙卯,《金史》誤書五月乙卯耳。金人以支軍攻楚州,守臣直秘閣朱琳具欽狀,遣人迎降,開西北門納金人,開東門縱居人自便,軍民皆趨寶應縣,欲至揚州渡江。金人覺之,悉邀回城中。《續資治通鑒》一百三。

是日,揚州城內居民爭門以出,踐死者無數。從官有諧都堂問二相者,黃潛善、汪伯彥皆曰:「已有措置,不必慮。」百官聞此,複自相慰,以知事實者莫如宰相。今既雲爾,未宜輕動,居民亦以為然。夜,江都縣前火,皆戍卒自焚其居。《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二十。

壬子,金人陷天長軍。上遣左右內侍鄺詢往天長軍覘事,知金人至,遽奔還。上得詢報,即介胄走馬出門,惟禦營都統製王淵、內侍省押班康履五六騎隨之,過市,市人指之曰:大家去也。俄有宮人自大宮星散而出,城中大亂,上與行人並轡而馳。黃潛善、汪伯彥方會都堂,或有問邊耗者,猶以不足畏告之。堂吏呼曰:駕行矣!二人乃戎服鞭馬南騖,軍民爭門而出,死者不可勝數。上次楊子橋,一衛士出語不遜,上挈手劍刺殺之。時軍民怨黃潛善刻骨,司農卿黃鍔至江上,車士呼曰:黃相公在此。數之曰:誤國害民皆汝之罪!鍔方辨其是非,而首已斷矣。少卿史徽丞、範浩繼至,亦死。給事中兼侍講黃哲方徒步,一騎士挽弓射之,中四矢而卒。是日,鴻臚少卿黃唐俊渡江溺死,左諫議大夫李處避為亂兵所殺,太府少卿朱端友、監察禦史張灝皆不知存亡。鍔,南城人。唐俊,唐傳兄也。先是,布衣譙定被旨赴行在,上將用之,及是,失定所在。呂頤浩、張浚聯馬追及上於瓜洲鎮,得小舟,即乘以濟,次西津口,上坐水帝廟,取劍就靴擦血,百官皆不至,諸衛禁軍無一人從行者。是夜,金遊騎至揚州,守臣右文殿修撰黃願先已遁去,簽書淮南節度判官吳某權州事,民喧呼,皆備香花迎拜。金人入城,問上所在,眾曰:渡江矣。金人馳往瓜洲,望江而回,引兵屯摘星樓下縱火,城內煙焰燭天,臣民子女及金帛所儲,為金人殺掠殆盡。南陽尉晏孝廣女,年十五,有美色,為金人所得,欲妻之,晏氏即刎縊求死,居彼中二十年,卒不能犯,金人義之。金人之未至也,公私所載,舳臚相銜,運河自揚州至瓜洲,五十里僅通一舟。初,城中聞報,出城者皆以得舟為利,及金兵至,潮不應閘,盡膠泥淖中,金兵取之如舍。乘輿服禦、官府案牘,無一留者。初,賊靳賽來就招,朝廷因以賽統製本部軍馬,會逞報日急,乃命賽與統製官王德屯真州,及上渡江,德焚真州而去,官吏皆散走,發運使梁揚祖亦遁,賽與其眾往來於江中。同上。

癸丑,金遊騎至瓜洲,民未渡江者尚十餘萬,奔進墮江而死者半之。舟人乘時射利,停橈水中,每一人必一金乃濟,比敵至,皆相抱沉江,或不及者,金兵驅而去。金帛珠玉,積江岸如山。時事出倉卒,朝廷儀物,悉委棄之。太常少卿季陵獨奉九廟神主,使親事官負以行,至瓜洲,敵騎已逼,陵舍舟而陸,親事官李寶為敵所驅,失太祖神主。太學諸生從上南狩者凡三十六人。是日,金人入真州。同上。

甲寅,金人揭榜於揚州市,西北人願還者聽之,西北人去者萬餘人。自邵伯鎮往太興,後為薛慶軍者是也。同上。

乙卯,金人去真州,靳賽引兵複入城,頗肆殺掠。後數日,守臣向子態至,以義責之。《續資治通鑒》一百三。丁巳,下詔慰撫維揚遷徙官吏軍民。同上。

金人侵泰州,守臣朝請大夫曾班以城降。時金人自揚州分兵而來,班聞之,聚軍民議曰:「金重兵臨城,班義不當去,相與死守之若何。」眾皆哭曰:「願以生靈為念,屈節投拜,保全一城。」班遂遣兵馬鈐轄張亢裔降書詣車前,植降旗於城上,率軍民迎拜。金人入城,置酒高會,居數日,盡掠其金帛而去。《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二十。

乙丑,金人屯揚州城下,遣擐甲執旗者一人入城諭士民,期以三日盡出西城,過期者殺,並數揚州人之罪,謂留上也,民無出城者。同上。

初,冀州雲騎卒孫琪聚兵為盜,號一海蝦。江淮製置使劉光世招降之。維揚之役,行在諸軍皆潰,琪擁光世之妻向夫人在軍中,由真、滁奔淮西,事之如光世。琪至廬州,帥臣胡舜陟乘城拒守,琪邀索資糧,舜陟不予,時出兵擊其抄掠者凡六日,琪遁去。同上。

戊辰,呂頤浩、劉光世移兵屯瓜洲渡,與金人對壘。《續資治通豎》一百三。

金人焚揚州。初,金遣甲士數十人,按:《北盟會編》,此乃丁卯日複入城者。入揚州諭士民出西城,人皆疑之,猶未有出城者。是日,又遣人大呼,告以不出城者皆殺,於是西北人自丙門出,則悉留木柵中,惟揚州人不出。夜,金縱火焚城,士民皆死,存者才數千人而已。《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二十。

庚午,金人去揚州。同上。

金人自揚州還,至高郵車城下,守臣趙士瑗棄城走,判官齊志行率軍、縣官出城投拜,金人劫掠而去。有潰兵宋進者,初為韓世忠圉人,至是更名世雄,聚兵二百餘犯泰州,守臣朝請大夫曾班遁去,世雄入城縱掠,推錢糧官裴淵為首,班自劾待罪,坐貶二秩。同上。

辛未,江淮、兩浙製置使呂頤浩聞敵退,渡江至真州,收榷貨務錢物。同上。壬申,呂頤浩造合門隻候陳彥入揚州。同上。癸酉,韓世忠小校李在叛據高郵。《宋史》二十五。

乙亥,禦營左軍統製、浙西馬步車副總管李安知揚州。《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二十。

戊寅,江淮、兩浙製置使呂頤浩奏已複揚州,詔尚書省榜諭士民。同上。

三月庚寅,以劉光世為太尉、淮南製置使。《宋史》二十五。

初,上既渡江,同知西外宗正事士從自高郵軍招潰卒屯興化縣。時淮南東路提點刑獄公事裴廩薛彥國在一洲上,士從招二人為參謀官,言於朝,乞假江淮製置使,上從之。士從聞高郵賊李在往楚州,遣統領官乘虛掩襲,至嶽廟下,遇紅巾百十,皆殺之,取其衣偽稱在黨,行至草市,行伍不整,灌噪殺人,在覺之,出兵迎敵,僅以身免。《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二十一。

初,江淮製置司前軍統領官王德自真州渡江,入江寧,有眾數百,複渡江至和州。同上。

四月乙丑,薛慶據高郵車。慶,初自揚州遁,與其黨椎埋通、泰野澤間,後同李在襲取高郵,守之。在與其次爭,肆相殘殺,眾乃推慶。同上二十二。

初,金人既還,泗洲洪澤閘有大小官舟千餘,皆不取。時淮陰縣吏孫晟攝行縣事,洪澤閘軍羅成等不服,遂與其徒邵青輩率舟船犯淮陰,晟避去。先是,韓世忠潰於沭陽,其後軍將李義者,往來於寶應之間,有眾數百人,相約合兵圍楚州。成取彩繒以為帆。既而義為邵青所破,官軍追殺之。同上。

五月乙未,知樞密院事張浚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初,薛慶欲求厚賞,乃留浚三日,而外間不知,謂浚為慶所執。真州守臣以聞。呂頤浩與李炳、滕康共議罷浚樞莞,以禦營使司前軍統製王璦為淮南招撫使,統所部往平之。《中興姓氏錄•薛慶傳》、趙姓之《遣史》皆云:張浚至高邱,薛慶詐迎入城,見浚之貌曰:「豈有如此樞密也。」遂執之。浚隨行有陝西兵,多遭殺者。慶逼浚出所齎官告三千道而館之。按,此即當時傅聞之詞,恐不至是。《日曆》:紹興二年三月七日,進武副尉張存狀,於建炎三年五月內,受到禦營副使張樞密劄子,勘會高郵軍屯駐統製官薛慶下將佐使臣人兵,能保護無虞,居民歸業,係河北郡忠義之士,因金人侵洺州,累年堅守,勢力不加,轉戰千餘裏,皆曾殺獲,委有功效。昨隨李民來赴行在,又能堅守忠義,再立勞績,深可嘉尚。今依奉聖旨,各與轉三官資,內存係民兵甲頭,至今未曾陳乞正授文帖,詔張存轉兩資,其借補劄子,令尚書省毀抹。據此,慶求厚賞則有之,而所謂迫浚令出官告三千道,則恐非其實也。又,紹興四年三月壬子,張浚申,本軍使臣韓福、喬德,建炎三年五月內張樞密到承州補正承信郎,所有承列張樞密付身,未曾換給,足明傳聞之妄。今並附此,以備參考。同上二十三。

辛丑,張浚自高郵至行在,複以浚知樞密院事。先是,淮南招撫使王璦既渡江,會薛慶既得厚賞,廚其黨王存計,亟以兵衛浚而出。上聞之歎息,即日趣歸。浚辭曰:「高郵之役,徒仗忠信,雖不至如所傳聞,然身為大臣,輕動損威,其罪莫大。」詔不允,遂以慶守高郵軍。是行也,禦營使司主管機宜文字、承直郎任貺,至高郵遇賊,墜馬死,上命以銀帛┰其家,錄其子仲全為忠州文學。趙姓之《遣史》云:薛慶之執浚也,屢欲殺之。其黨王存勸止之曰:「真偽未可知,若殺真樞密,則異日欲歸朝廷其可得邪?」慶然之,浚遂得歸。按,此亦傳聞之詞,以任貺之死及浚奏劄之語觀之,慶其初亦必稍有不順,但終於感化,不至如《遺史》所云耳。今不取。同上。

六月戊申朔,宣武軍節度使、東京留守杜充,兼宣撫處置副使,節製淮南、京東、西路。先是,朝廷聞充引兵赴行在,乃除充節鈸仍節製京東、西路、應天、大名府,許便宜行事。至是,又申命之。朝議大夫、禦營使司參議官高衛複為徽猷閣待製,時衛添差江、淮等路發運使,根括諸州移用經製、獻納等錢二百餘萬緡,故有是命。同上二十四。

七月辛丑,初,朝廷以蘄賽為淮東馬步軍副總管,屯揚州,已而複叛,招撫使王璦與遇於興化縣,璦軍不整,為賽所乘,大敗,製書、金鼓、印文皆為賽所得,璦僅以身免。同上二十五。

冬十月,敵分兩道侵江,一自滁州,逼江東,陷滁州、壽春廬州、濠州、和州、無為軍、真州。劉時舉《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二。

十一月庚申,金人陷真州,守臣向子態棄城保沙上,其所攜金帛悉為韓世忠所奪。《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二十九。

丁卯,杜充引親兵三千,絕江而北,統製官王進、王冠猶以本部隨之。時上遣內侍任源至充軍前,道梗不達,以狀白充,充即附奏,以謁初乞禦營諸將聽其節製,實無妄自尊大之意,但欲人情相諳,緩急可使,今者劉光世遠在九江不得使,韓世忠近在鎮江不能使,倘王璦有心報國,當陳淬等接戰之際,乘勢向前,敞兵必敗,豈有今日。臣今在儀真,檄召徐、泗二州趙立、劉位等集兵迥鎮江,以護王室,此區區困獸之志也。時充在真州,寓天慶觀守臣向子態勸充自通、泰入浙,欲與之偕行,充有邪謀,不聽,子忘棄真州去,充命冠知真州,自為出陸計,聲言往招信縣,會劉位兵來援,遂北行。同上。

建炎四年春正月,金人攻楚州,守臣趙立拒之。《宋史》二十五。

丙午,上禦舟次章安鎮,直徽猷閣、江淮發運副使兼前糧料使宋煇自秀州金山村以海舶運米八萬斛、錢帛十萬貫匹至行在。時百官正闕饋食,從行者甚賴之。上喜,欲擢煇徽猷閣待製,宰相呂頤浩以太峻,難之,乃除揮直龍圖閣。《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三十一。

二月乙未,尚書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江淮宣撫使杜充罷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充自真州而北,完顏宗弼遣人說充,許以中原地封之,如張邦昌故事,充遂降敵。知真州向子志以聞,上聞之,不食者累日。同上。

六月戊寅,以知建康府權邦彥為淮南等路製置發運使。《宋史》二十五。丙戌,以郭仲威為真、揚州鎮撫使。同上。秋七月庚申,以岳飛為通、泰州鎮撫使。同上。

八月庚辰,拱衛大夫、福州觀察使、承州、天長軍鎮撫使薛慶,及金人戰於揚州城下,死之。完顏宗弼既屯六合縣,欲自運河引舟北歸,而趙立在楚,薛慶在承,扼其衝,不得進,宗弼患之。左監軍昌自孫村來,見宗弼計事,欲會兵攻楚州。真、揚鎮撫使郭仲威聞之,約慶俱往迎敵,慶以是月戊寅出兵,己卯,至揚州。仲威殊無行意,置酒高會,慶怒曰:「此豈縱酒時邪!我為先鋒,汝當繼後。」上馬,疾馳去。平旦,出揚州西門,從騎不滿百,轉戰十餘裏,亡騎三人,仲威不至,慶與其下走還揚州,仲威閉門拒之,慶倉皇墜馬,為追騎所擒。馬尋舊路歸承州,軍中見之,曰:「馬空還矣,太尉其死乎!」仲威棄揚州,奔興化。敞長驅犯承州,兵馬鈐轄王林出城迎敵,不勝,亦奔興化,承州陷。慶在承久,軍食既足,不複斂取於民;王官白京師至者,館穀甚厚,皆按格賦祿;官兵隸承州者,月糧時帛,如令給之;至視其徒,則戰士計日廩食,老弱計日受券而已。金人自浙歸,大寨於天長、六合間,慶親率眾劫之,得牛數百,悉賤其估,分畀民之力田者。民懷其惠,亦賴其捍禦以自固。敵假道於承以攻楚,慶不聽,至是被害。慶起潢池,其眾多驍勇敢鬥。慶臨敵勇,亦能以少擊眾。故慶死,承州遂陷,楚勢孤,卒無以抗敵,人皆惜之。訃聞,贈保寧軍承宣使。《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三十六。

九月,金人攻楚州,帥臣趙立告急,上命劉光世往援之。東海王彥先首以兵至淮河,扼敵不得進。高郵薛慶至揚州,轉戰被賊死。光世畏敵騎眾,不敢前。岳飛雖能為援,而眾寡不敵。彥先中炮死,而城陷。《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二。

案:薛慶死在八月,承州陷在九月。是時詔命岳飛、趙立腹背掩擊,故有眾寡不敵之說。甲午,劉光世遣王德、酈瓊以輕兵渡江。乙未,遇金遊騎於召伯埭,敗之。《宋史》二十五。

九月壬寅,劉光世奏淮南諸鎮:郭仲威潰散;薛慶身亡;趙立不知存亡;岳飛冠在江陰軍,不見赴鎮;劉綱以所部渡江赴行在,散在南北岸昨過。金人見留承州,臣遣王德渡江過召伯埭,擒敵軍四百餘人。詔光世以所俘赴行在。既而德自天長引兵趨承州,不得入,斬所部左軍統領官劉鎮而還。《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三十七。

丙辰,金人攻楚州,趙立死之。《宋史》二十五。辛酉,金人犯揚州,統製靳賽逆戰於港河,敗之。同上。戊辰,金人陷楚州。同上。

以王琳知承州。《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二。

冬十月辛未,秦檜自楚州金將撻懶軍中歸於漣水軍。《宋史》二十五。甲申,趣劉光世救楚州。同上。乙未,岳飛破金人於承州。同上。

丙申,詔劉光世節製諸鎮,守禦通、泰州,伺便襲金人過淮。同上。

丁酉,知承州王琳自興化率餘兵奔通州。《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三十八。

己亥,通、泰鎮撫使岳飛在泰州,持法嚴,眾不敢犯。前軍統製官傅慶,衛州窯產也,有勇力,飛愛之。慶恃其才,視飛為平交,飛無忤色,及飛為鎮撫使,待之頗異,慶不悅。會劉光世遣王德來承州,飛命慶以兵會,慶與德語云:「願事劉公。」德許之。統領官王憲聞其言,以告,飛憾之。至是,飛令諸將射遠,慶獨至百七十步。既而飛取上所賜戰袍、金帶遣統製官王貴,慶醉謂飛曰:「當賞有功者。」飛問:「有功者誰?」慶曰:「慶在清水亭有功。」飛大怒曰:「不斬傅慶,何以示眾?」遂斬之。同上。

十一月丙午,通、泰鎮撫使岳飛自柴墟鎮渡江。金左監軍昌既得楚州,有經營南渡之意,乃攻張榮鼉潭湖水寨。金人屢攻榮,阻湖淖,不得進。及是天寒水深,遂並力攻其茭城,榮不能當,焚其積聚而去。金人進犯泰州,飛以泰州不可守,棄城去,率眾渡江,屯江陰軍沙上。同上三十九。

無臣在承州,泰州盜起,王招寇城東,張榮寇城北。詔先臣還守通、泰,乃旋師至白炭村、至柴墟,屢戰俱捷。諜報金人並兵二十萬,將取通泰,有詔泰州可戰即戰,可守即守,如其不可,且於近便沙洲保護百姓,伺便掩擊。無臣顧虜勢盛,泰州無可恃之險,初三日,全軍保柴墟,戰於南霸塘,金人大敗,擁入河流者不知其數,相持累日,而泰州為鎮撫分地,不從朝廷應付,糧餉乏絕,刲虜屍以繼廩。越二日,乃下令渡百姓於陰沙,先臣以精騎二百殿後,金人望之不敢逼,遂屯江陰。嶽珂《金陀粹編》五。

丙辰,金人陷泰州。《宋史》二十五。十二月,命張俊為江淮招討使。《金陀粹編》五。案:《宋史》在正月。

紹興元年正月己酉,金人犯揚州。《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四十一。

三月壬子,朝奉郎、通判泰州馬尚就差知泰州,招諭軍民歸業,並興鹽場等事。先是,張榮在通州,以地勢不利,乃引舟入縮頭湖,作水寨以守。金右監軍昌在泰州以舟師犯榮水寨,榮亦出數十舟載兵迎敵,望金人戰艦在前,榮皇遽,欲退不可,徐謂其眾曰:「無慮也,金人止有數艦在前,餘皆小舟,方水退,隔淖不能岸,我舍舟而陸,殺棺材中人耳。」遂棄舟登岸,大呼而殺之。金人不能騁,舟小自亂,溺水陷淖者,不可勝計。昌收餘眾二千奔楚州,榮獲昌子婿佛寧,俘馘甚眾。榮自京東來,未嚐承王命,遂無路告捷,聞光世在鎮江,乃遣人願聽節製,且上其功,光世大喜,以榮知泰州。同上四十三。

四月,劉光世複楚州。《宋史》二十六。

五月丙午,真、揚鎮撫使郭仲威為劉光世所執。初,仲威聞敵退,乃以其將李懷忠知揚州,而自往真州屯駐。仲威與李成有舊,聞其在九江,欲往從之。時滁、濠鎮撫使劉綱以所部屯建康之雨花台,仲威為所扼,不得進,複還揚州,謀據淮南以通劉豫。光世遣前軍統製王德往捕之,宣言遊徼淮上,至維揚,仲威迎謁於摘星樓,德手擒之,遂並其眾。《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四十四。

郭仲威出於寇盜,號「郭大刀」。劉光世為淮、浙宣撫,置司京口,遣其將王德擒仲威至麾下,殺之。王明清《揮麈後錄》十。

冬十月庚午,以徽猷閣直學士湯東野為江、淮發運使。《宋史》二十六。

戊寅,初,命兩浙安撫大使劉光世宣撫淮南七州。至是,光世請鑄淮東宣撫使印,置官屬,給錢糧,增將吏。時已賜揚、楚等諸郡錢各二萬緡,乃命鑄真、揚、通、泰、承、楚州、漣水軍宣撫使印,皆許之。《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四十八。

紹興二年二月丙寅,命浙西安撫大使劉光世將銳卒萬人移屯揚州,光世不奉詔。同上五十一。

紹興三年三月,奏淮東久闕帥臣,乞以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湯東野知揚州,亢淮東安撫使,右承務郎鍾離溶嚐任高郵縣丞,熟知本路利害,特遷一官,通判揚州,仍命神武右軍授湯東野兵千人以行,賜米六十斛、黃金二百兩、白金三千兩,為養兵之用。同上六十二。

庚申,初命神武後軍統製兼都督府都統製臣師古以所部萬人屯揚州。壬戌,孟庾奏留之,不許。同上六十三。壬午,以韓世忠為淮南東路宣撫使。《宋史》二十六。

紹興四年九月庚午,金、齊合兵自淮陽分道來犯。壬申,渡淮,楚州守臣樊敘棄城走。韓世忠自承州退保鎮江府。同上二十七。

冬十月丙子、朔,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蕃偽兵馬犯承、楚州。《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八十一。

己卯,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所部自鎮江複如揚州。初,上聞敵騎渡淮,再以禦劄賜世忠,略曰:「朕雖不德,無以君國子民,而祖宗德澤,猶在人心,所宜深念累世涵養之恩,永垂千載忠誼之烈。」世忠讀詔感泣,遂進屯揚州。同上。

乙酉,詔通、泰、真、揚州守臣更切體度地利,務要限阻敵船,及不得有防湖泊水寨民社保聚。自金人入境,揚州官吏退保陰沙,承州官吏皆散。淮東轉運判官郭楫亦挈家先遁。徽猷閣待製、新知揚州宋伯友至鎮江,奏言,孤獨一身,委實前去未得,乞郡兵萬人,與韓世忠同赴敵迎戰。乃命伯友從便先決交割。伯友引疾乞奉祠,許之。同上。

戊子,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邀擊金人於大儀鎮,敗之。初,奉使魏良臣、王繪在鎮江,被旨趣行,乃以是月丙戌渡江,丁亥至揚子橋,遇世忠,遣使臣督令出界。繪顧良臣曰:「幸免管押二字,亦是光華。」至揚州東門外,遇選鋒車自城中還,問之,云:「相公令往江頭把隘。」入城,見世忠坐譙門上。頃之,流星庚牌遝至,世忠出示良臣等,乃得旨令移屯守江。世忠留食,良臣辭以欲見參議官陳桷、提舉官董歎,遂過桷等共飯。世忠遣人傳刺字謝良臣、繪,且速桷等還。桷、歎送二人出北門,繪與桷有舊,駐馬久之,以老幼為托,泣數行下,左右皆傷怛,晚宿大儀鎮。翌日,行數裏,遇敵騎百十控弦而來,良臣命其徒下馬大呼曰:「勿射,此來講和。」敵乃引騎還天長。問:「皇帝何在?」良臣對曰:「在杭州。」又問:「韓家何在?有士馬幾何?」繪曰:「在揚州,來時已還鎮江矣。」又曰:「得無用計複還掩我否?」繪曰:「此兵家事,使人安得知?」去城六七里,遇金將聶啤貝勒同入城,問講和事,又問:「韓家何在?」良臣曰:「來時親見人馬出東門,望瓜洲去矣。」繪曰:「侍郎未可為此言,用兵講和,自是二事,雖特旨抽回,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還與未還,使人不可得而知。」初,世忠度良臣已遠,乃上馬,令軍中曰:「視吾鞭所向。」於是引軍次大儀鎮,勒兵為五陣,設伏兵二十餘處,戒之曰:「聞鼓聲則起而擊敵。」聶啤貝勒聞世忠退軍,喜甚,引騎數百趨江口,距大儀鎮五里,其將托卜嘉擁鐵騎過五陣之東,世忠與戰不利,統製官呼延通救之得免。世忠傳小麾鳴鼓,伏兵四起,五軍旗與敵旗雜出,敵軍亂,弓刀無所施,而我軍迭進,背嵬軍務持長斧,上卷人胸,下捎馬足,敵全裝陷泥淖中,人馬俱斃,遂擒托卜嘉。通,讚遠孫也。同上。

己丑,淮東宣撫司前軍統製解元與金人戰於承州,敗之。初,金人至近郊,元知之,逆料金人翌日食時必至城下,乃伏百人於路,又伏百人於城之東北嶽廟下,自引四百人,伏於路之一隅。令曰:「金人以高郵無兵,不知我在高郵,必輕易而進,俟金人過,我當先出掩之,伏要路者,見我麾旗,則立幟以待。金人進退無路,必取嶽廟走矣!」果然,則伏者出,眾皆諾,又密使人伏樊良,俟金人過,則決河岸以隔其歸路。食時,金人果徑趨城下,元密數之,有一百五十騎,乃以伏兵出,麾旗以招伏要路者,皆立幟以待,金人大驚,遂向嶽廟走。元率兵追之,金人前遇兵,無所施其技,盡被擒,凡得一百四十八人,戰馬、器械皆為元所得。同上。

《解元傳》:承州城中兵不滿三千,金萬戶黑頭虎直造城下約降。元匿其兵,以微服出,偽若降者。金人稍懈,俄伏發,擒黑頭虎。未幾,金兵四集,元戰卻之,追北數十里,金人赴水死者甚眾。《宋史》三百六十九。己亥,韓世忠遣翊衛大夫、宣州觀察使、本司提舉一行事務董歎,右朝奉郎、直移閣、本司參議官陳桷,以所俘女真一百八人獻行在,因言承州陣歿人,乞厚加贈恤。上蹙然曰:「使人死於鋒鏑之下,誠為可憫,可令收拾遣骸,於鎮江府擇地埋殯,仍歲度行童一名照管。」《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八十一。

十一月庚戊,詔承、楚、泰州水寨民兵並與放十年租稅科役,仍撥錢米贍之。時承州水寨首領徐康、潘通等遣兵邀擊金兵,俘女真數十,既命以官,尋又賜米萬石。同上。

乙卯,韓世忠遣兵夜劫金人營於承州,破之。《宋史》二十七。十二月辛巳,命中軍統製王進屯兵泰州防扼通、泰。同上。

己丑,權淮東安撫司公事趙康直劾泰州兵官任顯不服使令,已械送有司,乞行竄責。《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八十三。辛丑,泰州陵亭水寨馮定捕敵三十九人。同上。

壬寅,省淮南轉運司。《宋史》二十七。

紹興五年春正月己酉,免淮南官吏去職之罪,仍令還任。承州水砦統領仲諒複入楚州。同上二十八。

乙丑,罷淮南茶鹽提刑司,置提點兩路公事官一員,兼領刑獄、茶鹽、漕運、市易事。同上。

閏二月戊申,詔賜揚州錢萬緡,為興葺官府之用。《建炎以來係年要錄》八十六。十一月辛巳,複置淮南提舉鹽事官。《宋史》二十七。紹興六年二月壬寅,改江、淮屯田為營田。同上。

丙辰,韓世忠圍淮陽車。辛酉,兀術救淮陽,韓世忠引兵歸楚州。同上。三月乙巳,以世忠為京東、淮東路宣撫處置使。同上。六月甲寅,張浚渡江撫淮上諸屯。同上。

紹興七年二月丙申夜,太平州火。丁酉,鎮江府火。先是,偽齊劉豫遣奸細縱火於淮甸及沿江諸州,於是山陽、儀真、廣陵、京口、當塗皆被其害。《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九。

夏四月,罷淮南提點司,東西兩路各置轉運兼提點刑獄、提舉茶鹽常平事。《宋史》二十八。

六月乙未,罷江、淮營田司,令諸路安撫、轉運司兼領其事。同上。十二月庚午,命韓世忠留屯楚州,屏蔽江、淮。同上。

紹興八年十一月庚戌,北使書狀官行台尚書省主簿魏千運卒於高郵軍,賜白金六百兩。張通古等還,乃焚其骨而歸。《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二十三。

紹興九年五月辛卯,複命江、淮守臣二年為任。乙未,複置淮東提舉茶鹽司。《宋史》二十九。八月己酉,複淮南諸州學官。同上。

紹興十一年正月辛巳,直秘閣、知泰州王英兼通、泰製置使,措置水寨鄉兵,控守二州。《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三十九。

張俊知秦檜欲罷兵,首請以所部隸禦前,且力讚和議。檜深喜之,遂罷三宣撫司,乃命俊、岳飛往淮東撫韓世忠之軍。《禦批曆代通鑒輯覽》八十六。

紹興十二年十一月癸巳,以左司郎中李椿年為兩浙轉運副使,專治經界。《宋史》二十九。

紹興二十六年正月庚午,左中大夫、知常州沈調知揚州。《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七十一。

紹興二十七年冬十月癸卯,築通、泰、楚三州捍海堰。《宋史》三十一。

紹興二十八年春正月癸未,遣戶部郎中莫蒙等檢視淮南沙田蘆場。同上。

六月甲寅,增淮東沙田蘆場租課,置提領官田所掌之。同上。

紹興二十九年閏六月己未,罷淮東沙田蘆場所增租課。同上。辛未,複置江淮路提點坑冶鑄錢官。同上。

紹興三十年三月癸未,以淮東茶鹽司錢十萬緡充募民墾田費。同上三十一。

七月辛巳,建武軍承宣使許世安添差淮南東路馬步軍副都總管,揚州駐劄。《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八十五。

紹興三十一年六月壬寅,拱衛大夫、利州觀察使張榮添差淮南東路馬步軍副總管,泰州駐劄。榮本泰州土豪,建炎間,聚眾為盜,屢與敵角,故複用之。同上一百九十。

八月乙卯,江淮製置使劉錡引兵屯揚州。錡將渡江,以軍禮久不講,乃建大將旗鼓以行,軍容整肅,江、浙人所未見也。遣殿前司策應、右車統製王剛以五千人屯寶應。同上一百九十二。

辛酉,劉錡在揚州,得省劄諜報,金以二十五日渡淮,謂右朝奉郎、通判楚州徐宗偃曰:「錡來日提師,自天長趨盱眙,君速歸語太守,寶應以北,日下清野,勿留寸草,有不如約,當以軍法從事。」又謂轉運副使抗曰:「錡調人馬,公主軍食,各有司存,毋相侵奪。倘糧運乏絕,非人情敢私。」三日,宗偃至楚州,金以是日渡淮之說已無驗,守臣王彥融以未得製置司檄,亦不聽。宗偃乃白錡,願以策應右軍移屯城下。同上。

戊戌,江淮、浙西製置使劉錡發揚州。錡在揚州,病,上遣中使譚某將醫往視,錡曰:「錡本無疾,但邊事如此,至今猶未決用兵,俟敵人侵擾,然後使錡當之,既失製敵之機,何以善後?此錡所以病也。」中使以奏,錡遂行。時錡已病不能食,但啜粥而已。同上。

十月乙卯,江淮製置使劉錡聞王權敗,乃自淮陰引兵歸揚州。錡之未退也,檄淮東副總管張榮以所部人船盡赴淮陰,是日榮被檄即發泰州,至楚州,則大軍已退,其所統民兵皆驚潰,榮收散亡僅幹人,至邵伯埭,決運河水入湖以自保焉。同上一百九十三。

丙辰,侍衛步軍司右軍統製邵宏淵以左、右二軍至真州。同上。

戊午,侍衛步軍司右軍統製邵宏淵及金國統軍蕭琦戰於真州胥浦橋西。琦白滁州至瓦粱,扼滁河不得渡,執鄉民歐大者問之,大因紀紹興十一年韓世忠以數百騎往定遠,虛驚而回,至瓦粱,盡毀民居為浮橋,恐金人效之,乃答以有路自竹崗鎮可徑至六合縣,琦從之,俾為鄉導,遂迂路半日,故六合居人皆得逃去。宏淵在真州方飲酒,有報金人已至者,亟率眾相遇於胥浦橋,宏淵命將官三人拒於橋上,金人弓矢如雨,王師多死,城中老弱皆竄避,惟守家強壯,猶登城以觀。正爭橋間,敵塞草以渡河,三將皆死,宏淵親隨軍入城,掩關以拒,故軍民皆奔於江上,得舟渡江以免。宏淵毀閘板,退屯於揚子橋,真州遂陷。敵得城不入,徑自山路侵揚州。江淮製置使劉錡軍還至邵伯埭,聞金犯真州,疑揚州已不守,未敢發,會探者報揚州城上旗幟猶是官軍,錡曰:「雖失真州,猶為國守,當速進。」乃自北門人,見安撫使劉澤,澤以城不可守,勸錡退屯瓜洲,錡令諸軍憩息,徐圖所向。同上。

壬戌,江淮、浙西等路製置使劉錡退軍瓜洲鎮。金陷揚州。初,邵宏淵既失利,金人自山路徑犯揚州,屯於平山堂下。宏淵亦退在揚子橋南,毀閘板而渡,揚州軍民皆傾城而奔。錡乃退軍,自南門外拆民屋浮橋,諸軍過絕,即毀橋,東門而去。守城武功大夫、榮州刺史劉澤亦奔泰州,往通州渡江,入平江府。同上。

甲子,聞虜陷揚州,百官宅遷徙一空。吳震元《南宋相眼》一。

乙丑,員琦敗敵於皂角林。初,金人既得揚州,即遣兵逐劉錡,來爭瓜洲渡。錡命部將賈林仲、吳超等拒之於皂角林。員琦陷重圍,下馬死戰數合,部將王佐以步卒百有四人往林中設伏,敵既入林中,張弩俄發,敵以運河岸仄,非騎兵之利,稍引去,遂大敗之。斬統軍高景山,俘數百人。錡在瓜洲四日無不戰,恐人心不固,乃遣人自鎮江取妻子以安人心。至是,有詔令錡專防江上,會病已劇,乃肩輿渡江,留劉汜以千五百人塞瓜洲渡。《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七。

十一月庚午,金人犯瓜洲渡,中軍統製官劉汜迎敵,用克敵弓射卻之。金人焚驛亭而去。《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九十四。

壬申鎮江府中軍統製劉汜及金人戰於瓜洲鎮,敗績。時金人以重兵直扌壽瓜洲,權都統製李橫引諸軍迎戰,葉義問督鎮江駐劄後軍渡江,眾以為不可,義問強之,未著北岸,義問懼怯之狀,見於顏色,即向西去。曰:「欲往建康府催諸軍起發耳。」市人皆媟罵之。金人兵勢甚重,汜提本部兵亢走,諸軍皆不進,橫以孤軍不可當,亦遁。於是,背印使臣不歸,失其都統製印。金人追官軍,官軍壅路不能行,遂涉運河而西,亦有奔走得脫者。金人鐵騎掩至江上,左軍統製魏俊、後軍統製王方戰死柳林中,皆金瘡被體。汜性驕惰,不習軍事,至是卒敗。同上。

甲申,威武軍承宣使、知舒州張淵權主管淮西安撫司公事,拱衛大夫、和州防禦使、淮南東路馬步軍副都總管賈和仲權知揚州,兼主管淮東安撫司公事,候收複日績赴本任。揚、廬既失守,義問言,東路通、泰州密邇鹽場,利源所在,見有忠義寨三二萬人;西路流民所聚,正可招募,以壯軍聲,乃選用二人,仍令和仲權泰州置司,故有是命。同上。

左武大夫、鎮江府駐劄左軍統製魏俊,贈中衛大夫、邕州觀察使;武功大夫、鎮江府駐劄後軍統製王方,贈拱衛大夫、蘄州防禦使。官子孫如新格。同上。

金主亮至揚州。《宋史》三十一。

丁亥,劉錡以疾能,以禦營宿衛中軍統製劉銳權鎮江都。同上。

庚寅,金主亮在瓜洲鎮,禦營宿衛使楊存中、中書舍人督視府參謀軍事虞允文以敵騎瞰江,恐車船臨期不堪駕用,乃與臨江拽試,命戰士踏車船徑趨瓜洲,將迫岸複回,敵兵皆持滿以待。其船中流上下,三周金山,回轉如飛,敵眾驚愕。亟遣人報亮,亮至見之,笑曰:「此紙船耳。」因列坐諸將,一將前跪曰:「南軍有備,不可輕。且采石渡方此甚狹,而我軍皆不利。願駐於揚州,力農訓兵,徐圖進取。」亮震怒,拔劍數其罪,命斬之,哀謝良久,乃杖半百而釋之。《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九十四。

案:蹇駒《采石瓜洲斃亮記》,載此事作聿卯。

《李通傅》:甲午,令軍中運鴉鶻船及糧船於瓜洲渡,期以明日渡江,敢後者死。脫脫等《金史》一百二十九。金人分兵犯泰州。初,金人亮在瓜洲,聞李寶由海道入膠西,焚其戰艦,而成閔諸軍,方順流而下,亮愈忿,乃還揚州,召諸將,約三日畢濟,過期盡殺之。諸將謀曰:「南軍有備如此,進有濱殺之禍,退有敲殺之憂。」其中一將曰:「等死,死中求生可乎?」眾皆曰:「願聞教。」有總管萬載者曰:「殺郎主,卻與南宋通和歸鄉,則生矣。」眾口一詞曰:「諾。」平旦,諸將大懷忠、蕭紥巴詣禦寨奏事,亮醉臥未起,懷忠問宿直將軍樂嘉努曰:「郎主夜來有何聖旨?」嘉努曰:「昨夕與後妃飲,言三日渡江不得,將大臣盡行處斬。」諸將聞之益懼。亮謂威勝統軍勸農使耶律阿裏曰:「爾所將勝兵,我明日自點,數少必誅無恕。」阿裏自計兵亡已過半,與其子宿直將軍穆爾古謀,亦欲殺亮。亮有紫茸等細軍,不遣飛敵,軋以自衛,眾患之。紥巴曰:「晚朝奏遣細軍取海陵,仍請樂將軍諭以禍福,則可濟矣。」乃謂細軍曰:「淮東子女金帛逃在泰州,我輩急渡江,汝輩何不白郎主往取之。」細軍欣然共請,亮許之。於是細軍去者過半。《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九十四。

乙未,金人弑其主亮於揚州龜山寺。《宋史》三十一。

《宗顏元宜傳》:乙未黎明,元宜、王祥與武勝軍都總管徒單守素、猛安唐括烏野、謀克斡盧保、婁薛、溫都長壽等率眾犯禦營。海陵聞亂,以為宋兵奄至,攬衣遽起箭入帳中,取視之,愕然曰:「乃我兵也。」大慶山曰:「事急矣,當出避之。」海陵曰:「走將安往?」方取弓,以中箭仆地。延安少尹給台斡魯補先刃之,手足猶動,遂縊殺之。驍騎指揮使大磐整兵來救,王祥出語之曰:「無及矣。」大磐乃止。軍士攘取行營服用皆盡,乃取大磐衣巾裹海陵屍,焚之。遂收尚書右丞李通、浙西路副統製郭安國、監軍徒單永年、近侍局使梁琉、副使大慶山皆殺之。《金史》一百三十二。

諸酋至亮寢帳,前後皆亮親兵,問諸酋云:「汝安往?」諸酋諭之曰:「我欲帳中幹事。」親兵縱諸酋入,引弓射帳中,亮被箭躍起,猶挽弓欲射,已而諸酋連以數箭斃亮,兼殺侍寢妃花不如等五人。明日,諸酋遂麾軍退屯三十里。北人田政以亮死報,我師繼遣探騎偵虜虛實,知虜果移屯。蹇駒《采石瓜洲斃亮記》。

紫茸軍陷泰州,統製王綱遁。《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七。

先是,泰州守臣請祠去,通判王濤權州事。九月,濤以移治為名而去,留州印付兵馬都監趙福。金人侵淮甸,水寨都統領胡深與其副臧珪棄水寨,率鄉兵二千入泰州,以兵勢淩福。福具申於葉義問,義問以深權知州,深以珪權通判,福權本路兵馬都監。淮南轉運副使、提領諸路忠義軍馬楊抗又以其右軍統領、成忠郎沙世堅權海陵縣丞兼知縣。深聞金人欲犯泰州,與世堅率其眾棄城先遁,珪掘斷堰,盡泄運河水。至是,敵細軍至城下,遂徑登其城,縱火摘掠,福死於亂兵,城中子女強壯,盡被敵驅而去。時楊存中命殿前司右軍統製王綱以所部權知泰州,而城已陷矣。《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九十四。

十二月庚子,楊存中及虞允文渡江至瓜洲察金兵。《宋史》三十一。辛丑,以李寶為浙西、通、泰、海州沿海製置使。同上。

細軍之在泰州者,棄城而去。《建炎以來係年要錄》一百九十五。

壬寅,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淮東製置使成閔自鎮江引兵之揚州,禦營宿衛使楊存中亦遣右武大夫、權殿前司右軍統領李汲自江陰軍引所部渡江之石莊進發。時葉義問遣使臣李彪伺金人回軍動靜,閔令報曰:「成太尉大軍在揚子橋相持,來日當大戰矣。」彪不聽,道路喧言,金人已去,揚州空虛,閔計不行,乃以馬軍司之兵,自天長追襲。主管侍衛步軍司公事李捧亦以神勇軍襲之,敵軍凡數萬寇,其行如林,官軍皆不敢與相近,但遙護之出境而已。同上。

癸卯,拱衛大夫、和州防禦使、權知揚州賈和仲聞敵去,乃以單騎入城,猶未有官吏。同上。

成忠郎、提領諸路忠義軍馬所、右軍統領沙世堅自如皋縣以忠義軍百餘人入泰州。同上。

甲辰,殿前司右軍統製、權知泰州王剛以所部至本州,侍衛步軍司中軍統製顧暉引兵泊瓜洲鎮。諜報金兵自和州搭浮橋至六合縣,暉不敢進,留居之。同上。

乙巳,金人遊騎焚真州報恩寺塔,徑往天長。同上。丙午,淮東統製王選複楚州。《宋史》三十一。

紹興三十二年二月戊戌朔,罷借江、淮坊常陿利錢。同上三十二。

五月甲寅,命張浚專一措置兩淮事務,兼節製淮東西沿江州郡軍馬。同上。

七月癸卯,以張浚為少傅,江、淮宣撫使,封魏國公。同上。

十二月丁卯,令江、淮宣撫司增減武勇效用軍。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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