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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全 (四庫全書本)/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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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十六
  明 胡廣等 撰
  僖公下
  庚襄王二寅十一年二十有九年晉文五齊昭二衞成四蔡莊十五鄭文四十二曹共二十二陳共公朔元年杞桓六宋成六秦穆二十九楚成四十一
  春介葛盧來
  左傳介葛盧來朝舍于昌衍之上公在㑹饋之芻米禮也公羊傳介葛盧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穀梁傳介國也葛盧微國之君未爵者也其曰來卑也杜氏曰介東夷國在城陽黔陬縣葛盧介君名不稱朝不能行朝禮劉氏曰介盧中國之封也沉於東夷而變焉其車服辭命文物器械習與之同而不自覺焉故不得比儀父雖一年再至魯修朝㑹之儀而其士俗不合諸夏無以交中國也孫氏曰東夷微國不言朝者不能行朝禮也陳氏曰介東夷也未通於上國一嵗再至其意將安在乎故亟書之人侵蕭譏有以來之也公至自圍許
  張氏曰其致以圍許久役而不能服也汪氏曰前年書公朝于王所諸侯遂圍許春秋不以王所致而致圍許亦猶成十三年如京師㑹伐秦不以京師致而致伐秦皆所以著其本心不在於尊王也况襄十八年同圍齊討得其罪則書公至自伐齊此乃致圍而不致伐是知托不朝之罪以圍之耳廬陵李氏曰按踐土不書至而圍許書至文公之霸事怠矣
  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翟公作狄
  左傳夏公㑹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也卿不書罪之也在禮卿不㑹公侯㑹伯子男可也程子曰晉文連年㑹盟皆在王畿之側而此盟復迫王城又與王人盟强逼甚矣故諱公諸侯貶稱人惡之大也杜氏曰翟泉洛陽城内大倉西南池水也晉侯始霸諸侯輯睦王室無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國以瀆大典諸侯大夫上敵王人公侯虧禮傷教故貶諸大夫諱公與盟按左氏公㑹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子愸魚覲反盟于翟泉則皆列國之貴大夫與王子而公與㑹也其貶而稱人諱不書公何也翟泉近在洛陽王城之内而王子虎於此下與列國盟是謂上替諸侯大夫入天子之境雖貴曰士曲禮列國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而於此上盟王子虎是謂下陵而無君之心著矣故以為大惡諱公而不書諸國之卿貶稱人而王子亦與焉者此正其本之義也劉氏曰盟于翟泉豈諸侯大夫國皆微者在王城之内而列國之卿亂王室之禮王子虎不能正也使陪臣盟天子之側此所謂下陵上替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曰節莫差於僭此之謂矣陳氏曰晉初以大夫盟王子也踐土之役王子虎不書涖盟也今以大夫盟王子文公之志荒矣大夫之交政於是始文公為之也不斥言王子虎為尊者諱也以其徧人諸侯之大夫不可不人王子虎以其人王子虎不可不没公也臨川吳氏曰盟不寒則不必尋也踐土之盟有齊宋蔡鄭及後至之陳今齊宋陳蔡皆在而鄭獨不至鄭已怠於從晉矣葢文公既歸衞侯而又執之筮史受曹伯之賂而後復之合十一國以圍許諸侯皆不用命而許竟不服葢其所為煩擾謬戾已失諸侯之心威重挫損漸起諸侯之慢鄭之怠於從晉當自反矣而即謀伐之是不以徳義懐人而專以威力脅人與齊桓異矣故明年圍鄭卒不能得鄭也嘗謂齊桓之伯至葵丘之盟極盛而即漸衰矣汪氏曰春秋内諱公而外以微者書惟于齊翟泉二盟焉然于齊之盟紊内外之辨也翟泉之盟無上下之分也故皆變文以謹之也或謂左氏記事多浮夸而失實安知非微者之相為盟乎是不然于洮盟王人而列國之君同㰱烏有七國之微者而敢偃然盟王人於王城之内而無君與貴大夫居其間哉且列國之君大夫盟王子於天王之側皆所當貶左氏但責卿不㑹公侯誤矣苟責卿不㑹公侯則公子結之盟齊侯宋公胡為不貶也廬陵李氏曰晉文公三大盟㑹本皆非禮踐土于温致天王翟泉盟王子其視齊桓之尊王人不敢盟世子周公者大不侔矣然春秋誅心之法則踐土王實自勞非晉之罪于温召王事雖逆而情順故皆諱之以存其尊王之名若翟泉則羣然蕞聚於王都之側上與王子虎㰱血以約言既非踐土子虎涖盟之比又無于温懐自嫌之心春秋不得不重貶之以顯其慢王之實矣葢至此方結正晉文之罪是亦望其始而不足其終也其三㑹不書公説已見莊十六年又按晉侯受命鄭伯傅王踐土于温二㑹成在鄭無叛晉之狀而此㑹謀伐鄭者得非文公過鄭不禮焉前日之㑹黽勉以大義受之而内懐宿恨尚未釋歟外傳載文公誅觀狀以伐鄭及其陣鄭人以名寶行成公弗許欲得叔詹而烹之以詹一言而止則伐鄭者報怨未已也春秋重貶翟泉之盟而明年書秦晉圍鄭豈無意哉
  秋大雨雹
  左傳為災也
  正蒙横渠先生張子著曰凡隂氣凝聚陽在内者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雷霆陽在外者不得入則周旋不舍而為風鄱陽沈氏曰隂既凝聚則雷與風皆為所間震以一陽在下為上二隂所閉而不得出故奮擊而為雷巽以二陽在上為下一隂所隔而不得入故周旋不舍而為風有雷之奮擊又有風之披拂吹嘘則隂之凝聚皆散矣和而散則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則為戾氣曀霾鄱陽沈氏曰其氣之散一也有和不和之分以霜雪雨露而散者氣之和者也以戾氣曀霾而散者氣之不和者也隂常散緩受交於陽則風雨調寒暑正鄱陽沈氏曰隂凝聚則其散常緩非交於陽則風雨寒暑不能調而正也雹者戾氣也隂脅陽臣侵君之象范氏曰陽氣之在水雨則温熱隂氣薄而脅之不相入轉而為雹當是時僖公即位日久季氏世卿公子遂專權政在大夫萌於此矣汪氏曰春秋書大雨雹者四僖公初見於十年而再見於此昭公迭見於三年四年但僖公頗能勤於政事以銷天變故及末年始有失政之漸遂為文公縱權之張本若昭公則昏懦不立怠於國政即位之初而公室四分政權盡失卒不免乾侯之辱天之示人顯矣
  冬介葛盧來
  左傳以未見公故復來朝禮之加燕好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信陳氏曰春秋以一字為褒貶於介乎何費辭也詳始以著未也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正月己夘烝夏五月丁丑烝將著其末不可不詳其始也廬陵李氏曰春秋兩書介來以其事言則遠人慕中國當從何氏以其實言則遠人窺中國當從陳氏要之陳氏説是春秋不以例之郳犁來而以例之白狄則非予介可知矣辛襄王二卯十二年三十年晉文六齊昭三衞成五蔡莊十六鄭文四十三曹共二十三陳共二𣏌桓七宋成七秦穆三十楚成四十二
  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
  左傳晉人侵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間晉之有鄭虞也夏狄侵齊
  左氏曰晉人伐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間晉之有鄭虞也遂侵齊詩不云乎戎狄是膺荆舒是懲四夷交侵所當攘斥晉文公若移圍鄭之師以伐之則方伯連帥之職修矣上書狄侵齊下書圍鄭此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也蜀杜氏曰外兵之犯與國霸者當攘而驅之書者譏晉文之不救也髙氏曰狄之侵齊自背其盟也齊桓召陵之後書狄侵晉晉文城濮之後書狄侵齊狄之輒敢陵侮如此而二伯不攘斥之臨川吳氏曰二十八年之冬㑹温以圍許而許竟不服二十九年之夏盟翟泉謀伐鄭而鄭亦不畏至此年之夏狄敢於乗間而侵齊故晉文自城濮踐土而下伯業浸浸以衰至此亦可以自反矣而猶不然不圖攘狄而乃圍鄭可以見霸謀之不遠也
  秋衞殺其大夫元咺
  左傳晉侯使醫衍酖衞侯甯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於王與晉侯皆十瑴王許之秋乃釋衞侯衞侯使賂周歂冶厪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子儀公入祀先君周冶既復將命周歂先入及門遇疾而死冶厪辭卿榖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以是為訟君也衞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待其殺而後入也
  元咺訟君為惡君歸則已出君出則已歸無人臣之禮信有罪矣則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何也春秋之法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君子之道譬諸射失諸正鵠反求諸已衞侯之躬無乃有闕盍亦省徳而内自訟乎夫稱國以殺者君與大夫專殺之也衞侯在外其稱國以殺何也榖梁子曰待其殺而後入也待其殺而後入是志乎殺咺瑕者也兵莫憯於志鏌鎁也嗟反為下衞侯未入稱國以殺此春秋誅意之效也蜀杜氏曰衞侯使賂周歂冶厪而使殺之亦君殺之意矣然則大臣何與焉從君於惡而不能止故并罪之也臨川吳氏曰衞侯未入國而殺元咺稱國殺者實衞侯使人殺之也夫元咺以臣訟君君被執而咺偃然歸國假伯主之權而易置其君如奕棋然其不臣之罪所當誅也今以國殺為文而無討罪之辭者衞侯未嘗正名其罪而隂使人殺之誅之不以其罪也
  及公子瑕
  公羊傳衞侯未至其稱國以殺何道殺也穀梁傳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
  公子瑕未聞有罪而殺之何也元咺立以為君故衞侯忌而殺之也然不與衞剽同者劉氏曰瑕已為君當與衞剽同不當冠公子而名之是瑕能拒咺辭其位而不立也趙氏曰瑕元咺所假立而自秉國權瑕亦未如君也故以君殺大夫之辭言之而在元咺下不與陳陀同者劉氏曰國人不與諸侯不助者當與陳佗同不當仍冠公子是瑕能守節不為國人之所惡臨川吳氏曰瑕立為君逾年矣今但曰公子者瑕不居其位也故經以公子冠瑕而及見瑕無罪事起元咺以咺之故延及於瑕髙郵孫氏曰瑕見立於元咺以咺及之者言瑕之見殺由於咺咺存則瑕存咺死則瑕死也髙氏曰殺而書及者以某之故而累及某也如文九年士榖及箕鄭父襄二十三年慶虎及慶寅皆是也不書及者其罪同其殺之之志均也成八年趙同趙括十七年郤錡郤犨郤至是也王氏箋義曰叔武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稱衞子若瑕者元咺君之非君而君者也今與咺同戮葢咺嘗君之矣不可無異辭故言及而稱公子者不與咺君之也而衞侯忌克專殺濫刑之惡著矣
  衞侯鄭歸于衞
  公羊傳此殺其大夫其言歸何歸惡乎元咺也曷為歸惡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則已入君入則已出以為不臣也
  衞侯出奔于楚則不名見執于晉則不名今既歸國復有其土地矣何以反名之乎不名者責晉文公之以小怨妨大徳名之者罪衞侯鄭之以忮之豉反害戕本支古者天下為公選賢與能不以為異况於戚屬豈有疑間猜忌之心哉末世隆怨薄恩趨利棄義有國家者恐公族之軋已至網羅誅殺無以芘其本根而社稷傾覆如六朝者衆矣汪氏曰晉未誅剪宗室宋廢帝殺江夏王義恭等又殺南陽王敬猷等明帝殺安陸王綏等十三人又殺廬江王禕等齊明帝殺鄱陽公鏘等七人殺衡陽王鈞等四人殺西陽王子明等三人又殺河東王鉉等十人梁元帝殺桂陽王慥豫章王棟又殺武陵王紀及其諸子北齊後主殺趙郡王睿瑯琊王儼蘭陵王長恭南陽王綽皆尋至滅亡衞侯始歸而殺叔武再歸而及公子瑕是葛藟之不若而春秋之所惡也故再書其名髙氏曰先王之法賊殺其親則正之故生名之為後世戒此義苟行則六朝之君或亦少省矣臨川吳氏曰已殺元咺則無人拒之有周冶等納之而勢易故書歸髙氏曰晉文受賂免衞侯委罪於天子而又私釋之故不言歸自京師汪氏曰衞成貨醫納玉而獲免與曹共之貨筮史而得歸國實無以異故其歸皆書名然衞侯之忌克戕殺二弟其罪又浮於曹伯故其歸不稱復也廬陵李氏曰諸侯執不書歸僖十九年滕子成九年鄭伯襄十六年莒子邾子十九年邾子之類是也惟晉文之執曹衞書歸陳氏曰危不得歸也又晉厲之執曹伯書歸胡氏曰言天王之釋有罪也又曰衞侯歸之于京師而書歸于衞譏不在王室也曹伯亦歸于京師而書歸自京師譏不在晉也 劉氏曰公羊云其言歸何歸惡乎元咺也非也公羊云例以歸者出入無惡復歸者出有惡歸無惡縱春秋歸惡於元咺書復歸亦足矣又謂之出入無惡可乎
  晉人秦人圍鄭
  左傳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於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圖之秦伯説與鄭人盟使𣏌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還也亦去之初鄭公子蘭出奔晉從於晉侯伐鄭請無與圍鄭許之使待命于東鄭石甲父侯宣多逆以為太子以求成于晉晉人許之
  按左氏傳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而經書晉人秦人者貶之也王氏箋義曰晉侯為盟主用兵以報私怨秦伯踰晉越周千里而襲人圍鄭皆勞民危國之道故稱人以示貶於秦晉何貶乎初晉公子重耳出亡過鄭而鄭文公亦不禮焉為是興師而圍鄭孟子曰有人於此待我以横逆則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無禮與不忠歟仁且有禮而忠矣其横逆猶是也此亦妄人耳矣而君子葢終不之校也故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已而已矣今鄭伯之於晉公子特不能厚將迎贈送之禮而未嘗以横逆加之也坐此見圍為列國者不亦難乎故晉侯秦伯貶稱人者晉文以私忿勤民動衆圍人之國秦伯惟利為向背從燭之武之言不以義舉也而二國結釁連兵暴骨原野自此始矣汪氏曰翟泉之盟實謀討鄭而鄭不請服故是春晉人侵鄭侵之而猶不服故晉文復階秦以圍之葢以鄭二心於楚而數加兵非專為釋私忿而已也然諸侯不見徳而惟虐是聞豈伯者服貳之道哉况二國同役而不同心春秋貶而人之葢有在矣廬陵李氏曰秦晉之爭始此夫秦以非子之餘踐岐豐之地春秋所書大抵皆與晉兵爭之迹爾自穆公釋韓之憾而從晉於城濮之功於是盟于温于翟泉借役於齊鄭戮力同心未始有隙由燭之武一語而秦輔晉之心變矣文公既卒而殽戰啟釁厥後彭衙之戰令狐之戰河曲之戰秦之伐晉者六晉之伐秦者亦六興數十年報復之師更四君而未已葢至襄公十一年戰櫟十三年十三國之伐然後交伐之文始絶於經然則有穆公之賢而其所就僅止此豈非貪利忘義之失哉
  介人侵蕭
  杜氏曰蕭宋附庸國張氏曰介再來魯而次年遂侵蕭求援而後舉兵也與荆人秦術之聘同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左傳冬王使周公閲來聘饗有昌歜白黒形鹽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饗以象其徳薦五味羞嘉榖鹽虎形以獻其功吾何以堪之穀梁傳天子之宰通于四海杜氏曰宰周公天子三公兼冢公子遂如京師
  此聘周之始
  遂如晉
  此聘晉之始左傳東門襄仲將聘于周遂初聘于晉公羊傳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為政爾榖梁傳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師也杜氏曰如京師報宰周公既命聘周又命自周聘晉故曰遂
  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汪氏曰謂本受二事之命也榖梁云遂繼事之辭有以一事出而專繼事者汪氏曰謂但受一事之命而復專命再行一事公羊云遂者何生事也注專事之辭其書皆曰遂公子遂如周及晉與祭公自魯逆王后皆所謂以二事出者也汪氏曰聘問之幣非已所能給婚姻之事非巳所敢專故知皆受命於君何休謂公子遂横生事矯君命誤矣公子結往媵而及齊宋盟則專繼事者也汪氏曰季孫宿救台遂入鄲亦專繼事是非得失則存乎其事矣冡宰上兼三公其職任為至重而來聘于魯天王之禮意莫厚焉張氏曰天子三公兼冡宰而使來聘魯用見周室陵夷大臣失職也陳氏曰自桓王以下王室無聘魯者於是再聘而宰周公實來則已尊矣魯侯既不朝京師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於列國陳氏曰以其如京師不敢不如晉是夷周於晉此大不恭之罪履霜堅氷之漸春秋之所誅而不以聽者也則何以無貶乎有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不貶絶以見罪惡臨川吳氏曰魯素不與晉通好自文公霸後未嘗聘本欲初聘於晉但以王室既先來聘則不容不報故因聘晉之使令先至周而後如晉也慢王畏霸之情可見矣汪氏曰經書天王來聘者七惟此使冡宰兼三公下聘葢非常之禮莫大之寵自春秋以來未之有也或者以僖公有兩朝王所之勤而報之歟經書卿大夫如周聘者四而惟此以二事出自入春秋未嘗朝聘於京師以魯之望國僖之賢君而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天子之休命者如是其簡慢况晉未聘魯而魯即往聘周先聘魯而魯苟答聘是尊王之禮不如事霸之謹也雖然猶勝於隱桓之受聘而不報者也王朝冡宰四見於經咺糾以瀆王綱而書名閲之來聘禮雖過厚視賵寵妾命簒弑者則其罪薄乎云爾廬陵李氏曰此條與公如京師遂㑹伐秦皆是王事書遂此本以二事出春秋則以如晉為遂事不敢以王事同於伯事也彼本以伐秦出春秋則以伐秦為遂事不欲先伯事而後王事也○趙氏曰公羊云大夫無遂事此亦受命於君而何得指大夫也又云此其言遂何公不得為政爾按僖公未失政此説非也按京師迴便如晉故言遂爾榖梁謂不敢叛京師有何理乎
  壬襄王二辰十三年三十有一年晉文七齊昭四衞成六蔡莊十七鄭文四十四曹共二十四陳共三𣏌桓八宋成八秦穆三十一楚成四十三
  春取濟西田濟子禮反
  左傳春取濟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於重館重館人告曰晉新得諸侯必親其共不速行將無及也從之分曹地自洮以南東傅于濟盡曹地也公羊傳惡乎取之取之曹也曷為不言取之曹諱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則其言取之曹何晉侯執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也晉侯執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則何諱乎取同姓之田久也杜氏曰濟水自榮陽東過魯之西至樂安入海孫氏曰濟西田本魯地公羊曰取之曹也晉侯執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諸侯髙郵孫氏曰左氏以為晉侯分曹地以與諸侯而魯取濟西之田然經書與汶陽田無異葢魯濟西之田嘗見侵入于曹晉侯執曹伯而反諸侯之侵地魯于是乎取之不繫國者吾故田也趙氏曰凡内取之邑不繫國者皆本是魯邑曽為外國所奪今却取之既是本邑不可係之他國耳薛氏曰曷為不書曹之田濟西固我之有失之曹也復吾故田而謂之取何也趙氏曰凡力得之曰取雖取本邑亦無異辭不當取也春秋之法不以亂易亂髙氏曰凡取人之有其惡易見而取巳之有不以道者其罪難知聖人亦止名曰取所以顯微也張氏曰復魯之舊地亦與非其有而取之者同葢無王命以正疆理皆取之不以其道也况晉奪之曹以與魯本以其私憾而非有至公之義乎或問晉為盟主諸侯擅相侵奪晉討而歸之正也其猶有貶乎家氏曰此春秋責備晉文之意也夫土地皆王之所有諸侯擅相侵奪無王也盟主治其侵奪之罪固職分之宜為更能稟命于王還以錫魯夫然後盡尊王之義春秋以是責晉責其所可責也永嘉吕氏曰取濟西田不係曹則濟西田魯故田也取汶陽田不係齊則汶陽田亦魯故田也汶濟皆近魯之竟也然汶陽濟西則言取鄆讙龜隂讙闡則言歸言取者非彼所欲也非彼所欲我取之曰取言歸其所欲也非我强之而彼自歸曰歸汪氏曰春秋書内取者十有七以兵力取他國之地則書戰伐若敗宋師取郜取防伐齊取穀伐莒取向伐邾取訾婁取繹取漷東田及沂西田是也藉大國之威不以兵力而復故地則不出侵伐而止書取濟西汶陽之田是也非故地則係之國取邾田自漷水是也取附庸之小國而滅之則諱不言侵伐而亦止書取取根牟取鄟取邿取鄫是也取之而存其祀則伐邾取須句是也若取鄆則乗亂取邑故不詳錄取闞則昭公在外而取内邑又春秋之變例也或謂濟西乃晉人侵魯之故疆是時晉霸方强豈肯歸地於魯况魯晉非接壤之國何謬之甚哉廬陵李氏曰濟西田左氏穀梁皆以為曹田公羊以為曹所侵魯之故田胡氏從公羊濟西田首末三見於經此年取之曹宣元年以賂齊宣十年齊人以歸我又曰經書田十桓元年假許田宣元年齊取濟西田十年齊歸濟西田成二年取汶陽田八年韓穿來言汶陽田襄十九年取邾田定十年齊歸鄆讙龜隂田哀二年取漷東田沂西田及此年也不繫國者吾故田也非吾田則繫國邾田是也漷東沂西田不繫國者承上文伐邾文也○劉氏曰左氏云使臧文仲往非也若實臧文仲往不應不書注謂非聘享㑹同故不書按告糴乞師皆書何為請田獨不書哉又云分曹地自洮以南東傅于濟若然當書取曹田自濟水不得云取濟西田而已公羊云諱取同姓之田言本為晉侯所還當時不敢久而取之故坐取邑亦非也諸侯受封自有分矣後雖侵奪喪失有王者作皆當還之雖取同姓之田何足諱哉
  公子遂如晉
  左傳襄仲如晉拜曹田也髙氏曰晉未嘗來聘而公子遂去冬既聘今春又往謝取濟西之田何厚於晉而薄於周也汪氏曰宰周公來而使公子遂報聘則以二事出以復濟西之田則使遂再如晉僖公曽不思奄有龜蒙尺地皆天子之賜也胡乃慢於尊周而謹於事晉不亦傎乎
  夏四月四卜郊
  公羊傳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三卜何以禮四卜何以非禮求吉之道三禘嘗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禮也卜郊行以非禮魯郊非禮也魯郊何以非禮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則不祭也榖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杜氏曰郊所以祭天不言郊天者讓不敢斥尊
  記禮者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焉禮記禮運疏天子至尊而猶祭於郊以行臣禮而事天也百神天之羣神郊祭而備禮則星辰不忒故曰受職魯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是故魯君孟春乗大輅戴弧韣音獨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禮記明堂位注大輅殷之祭天車也弧旌旗所以張幅也其衣曰韣天子之旌旗畫日月以人臣而用天子之禮可乎是成王過賜而魯公伯禽受之非也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皆臣子之分所當為魯安得獨用天子禮樂哉是成王之賜而伯禽之受皆非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曰天子之制諸侯庸節節莫差於僭僭莫重於祭祭莫重於地地莫重於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重黎篇注天子用禮節以制馭五等諸侯各有序不可僭禮之差失莫大於僭僭之大者莫大於僭祭祀既盜土地又盜祭天諸侯而祀天其僭極矣聖人於春秋欲削而不存則無以志其失為後世戒悉書之乎則遂事之常有不勝書者是故因禮之變而書于策三山林氏曰三傳之説不過罪其屢卜之瀆養牲之慢求小禮而昧於大禮不知聖人要其非禮之大者也或以卜襄七年三卜此年襄十一年四卜成十年五卜或以時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牛傷皆在正月此年成十年襄七年十一年卜郊哀元年郊皆在四月定十五年郊在五月成十七年郊在九月或以望此年宣三年成七年猶三望或以牲此年襄七年免牲或以牛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皆牛傷改卜宣三年定十五年牛死成七年免牛於變之中又有變焉者悉書其事朱子曰如四卜五卜牛傷牛死是失禮之中又失禮也劉氏曰魯之郊非禮也明矣於非禮之中又非禮焉陳氏曰以其不勝譏譏其甚者爾而謂言偃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𣏌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禮記禮運疏𣏌郊禹宋郊契葢是夏殷天子之事杞宋是其子孫所當守言𣏌宋夏商之後受命于周作賔王家綂承先王修其禮物其得行郊祀而配以其祖非列國諸侯之比也張氏曰宋𣏌之郊則為其為二王之後也魯用天子禮樂必是成王之意不敢臣周公即以二王之後待魯然而非周公本意也以成王尊徳樂道之心則善矣伯禽不當受故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謂周公必不享其祀是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易則亂名犯分人道之大經拂矣蔣氏曰杞宋存禹契之後是宜以禹契配天周祀未絶魯以周公配天於周公能無愧是周公之所弗居祭之始也祝以主人之辭而告神祭之終也嘏以神之辭而致福于主二者皆依舊禮無敢易其常事古法今以諸侯僭天子之事不因其常古則忠孝報反之義名稱位號之别素亂變更而失其正也故曰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夫庶人之不得祭五祀大夫之不得祭社稷諸侯之不得祭天地非欲故為等衰葢不易之定理也知其理之不可易則安於分守無欲僭之心矣為天下國家乎何有家語定公問曰寡人聞郊而莫同孔子曰郊之祭也迎長至之日也大報本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於啟蟄之月則又祈穀於上帝此二者天下之禮也魯無冬至大郊之事降殺于天子是以不同上帝之牛角繭栗必在滌三月稷牛唯具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掃地而祭貴其質也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臣聞天子卜郊則受命于祖廟而作龜于禰宫卜之日王親立於澤宫以聽誓命既卜獻命于庫門之内啖氏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榖於上帝於郊故謂之郊魯以周公之故特以孟春祈穀於上帝亦謂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則卜中辛又不吉則卜下辛所謂吉事先近日也卜三旬皆不吉則不郊凡牲必養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有變則改卜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為稷牛若卜稷牛不吉及稷牛又死亦皆不郊凡卜郊皆卜免牲卜免牲吉則免之不吉則但不郊而已不敢免繫牲待明年免牲時卜用未成牲曰牛牲傷亦曰牛孫氏曰魯諸侯而用天子之祭僭孰甚焉故或因其瀆亂不時或因其災異示變以著其僭天子之惡也臨川吳氏曰經書郊者九龜違者四牛災者四非時大不敬者一葢魯郊雖僭行之巳久視為常事故不悉書惟卜之不從牛之有變及時之大異於常而後書因以見其僭禮也三卜不從而不郊正也三不吉而至四卜四不吉而至五卜瀆甚矣牛災荐作亦可見魯郊之僭鬼神弗與也四月五月固為不時猶夏時之春也九月夏之孟秋不卜日不卜牲而强用其禮焉特書用月時不敬之大也汪氏曰左傳家語皆云魯以啟蟄而郊朱子謂夏正之孟春漢大初以前以啟蟄為正月中氣也然啖氏謂以周之二月卜三月且辨穀梁以周之十二月卜正月非是今考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之改卜牛皆在正月葢成王所賜止是祈榖之郊乃夏之孟春啖氏所言卜起二月下旬而盡於三旬者禮之正也榖梁所言卜起十二月者禮之未失也故子服惠伯云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而明堂位注疏以孟春為周之正月郊特牲疏崔氏皇氏用王肅之説又以魯冬至郊天建寅之月又郊以祈榖皆因魯郊之非時而誤也聖證論引穀梁言魯止一郊或用子月或用寅月葢魯郊非時或僭天子日至之期而失之太早或踰啟蟄之節則失之後時也或謂卜自建子之月而始又謂郊非祈農事則與程子冬祀圜丘春祈穀之説異矣廬陵李氏曰魯之有郊何也程子曰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勞賜魯重祭也此主禮記明堂位及禮運等説三傳皆同獨臨江劉氏以為成王周之盛王未必過賜故以為魯之有郊惠公請之引史記曰魯惠公使宰讓請郊廟之禮於天子天子使史角往公止之其後實為墨翟之學於魯陳氏用其説厯舉東遷以來秦襄祠西畤齊桓欲封禪晉郊鯀等事證謂此皆東遷之後禮且引定四年祝鮀舉成王命魯之詞不及郊祀等辨難甚至桓文用事不知所出而祝鮀之言亦有備物典冊語則又未敢以此而盡棄禮記諸書也又曰郊之用卜何也古者大事皆决於卜公羊以為天子之郊常事則不卜魯郊非常是以卜之卜止於三吉則為凶則已左氏以為常禮不卜止卜牲與日按周祀五帝前期太宰帥執事而卜日則天子亦卜也但所卜者不過卜日與牲而已春秋所書亦卜日與牲也
  不從乃免牲
  公羊傳曷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免牛非禮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穀梁傳免牲者為之緇衣熏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於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辭也范氏曰亡乎人言無賢人譏僖公不共杜氏曰免猶縱也
  古者大事決於卜周禮太宰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大宗伯凡祀大神帥執事而卜日故洪範稽疑獨以龜為主書洪範龜從筮逆作内吉注内謂祭事等事卜而不從則不郊矣故免牲劉氏曰所謂不從者謂日不吉也不吉則不敢郊故須免牲也汪氏曰免牲不言不郊葢卜免牲而吉則不可郊矣免牛則猶可再卜牛故復言不郊廬陵李氏曰不郊而或言免牲或言免牛何也凡不郊皆卜免牲卜免牲吉則免之不吉則否書免牲則見其不郊矣僖三十一年襄七年止書免牲是也若不郊而不行免牲之禮則不書免牲成十年襄十一年止書不郊何也若牛死則無可免矣宣二年牛死乃不郊是也獨成七年既書免牛又書不郊何也穀梁傳免牲不日不郊免牛亦然此經復書不郊者葢以僖公免牛與三望同時故略去不郊之文今此春免牛而夏三望故須書不郊以見之也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奉之南郊天位歸之于陽也已傷曰牛而尚不免何也嘗置之上帝矣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
  猶三望
  左傳四卜郊不從乃免牲非禮也猶三望亦非禮也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公羊傳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爾河海潤于千里猶者何通可以已也何以書譏不郊而望祭也穀梁傳猶者可以已之辭也
  望祭也杜氏曰望而祭之也有虞氏受終而望因於類巡守而望因於柴書舜典肆類于上帝望于山川蔡氏曰非常祀而告祭于天其禮依郊祀為之故曰類又云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傳柴燔柴以告天也皆天子之事也今魯不郊而望故特書曰猶猶者可以已之詞啖氏曰郊後必望祭若不郊則不當望書猶非禮也朱子曰猶三望是不必望而猶望也猶繹是不必繹而猶繹也汪氏曰猶三望猶繹譏其可以已而不知已不當為而為者也猶朝于廟幸其不可已而不遂己當為而為者也美惡不嫌同詞廬陵李氏曰春秋書猶三猶三望猶朝于廟猶繹也三望與繹譏其可已而不已之詞也朝廟幸其不可已而不已之詞也其言三望何也天子有方望無所不通何氏曰謂祭四方羣神日月星辰風伯雨師五嶽四瀆及餘山川盡八極之内天之所覆地之所載無所不至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則不祭何氏曰故知魯郊非禮禮記王制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魯得用重禮視王室則殺故望止於三比諸侯則隆故河海雖不在其封而亦祭然非諸侯之所得為也茅堂胡氏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夫子以為知大道不踐其位不行其禮臨川吳氏曰天子郊祀上帝必望祭山川望祭在郊祀之後因郊而望也魯諸侯也以成王之賜許用王禮四望闕其一殺於天子然郊禮既廢則望禮可以不舉魯既不郊而猶三望故書以譏其非禮汪氏曰周官四望葢望四方今魯三望葢泰山在魯西海在魯東而河在魯北殺天子之禮也劉氏曰左氏云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非也繫者即牲牲之名久矣豈必卜日哉且魯人必不先卜牲日而後卜郊卜郊卜其日吉否也非卜其郊可否也葢疑魯之卜卜郊可否也是以誤之爾孫氏曰公羊謂泰山河海鄭氏謂海岱淮杜預稱分野之星及境内山川據鄭杜止以諸侯祭其封内云耳况河海淮非魯封内又諸侯無祭分野星辰之事且魯既僭天子葢於四望之中祭其大者三耳公羊得之張氏曰鄭杜恐臆説葢天子四望王雖令魯郊止行祈穀之郊今魯得望特比天子闕其一故三望與郊書之無異而書曰猶言不當望而望祭也如使魯望不出境何為言猶以譏之若壬午猶繹之書乎公羊之説必有所傳廬陵李氏曰三望之異同何也説左氏者以為分野星其封内山川説公羊者以為泰山河海説穀梁者以為海岱淮據三家皆不以三望為非禮止譏其舍郊而望此已失之况望乃祭山川之名何得以為分野之星若以三望為魯之封内魯所得祭則常事不書矣胡氏取公羊説以為泰山河海泰山魯所得祀河海非魯封内故不當祀然既曰魯視王室則殺故望止於三而又用朱常文之説曰禮天子有四望魯惟得祭泰山餘三望僭禮故書之則是魯祭泰山之外猶有三望之祭也與前説稍不合矣要之後説是又曰三望書猶何也猶者可已之詞三傳皆合但諸傳皆以大禮之不舉為恨胡氏則獨以僭禮之未盡除為譏則詞雖同而意異矣胡氏説是蘇氏曰如此而猶如此者甚之之詞也不如此而猶如此者幸之之詞也此説發明二猶字甚佳但以猶三望為幸之之詞則失之矣
  秋七月
  附錄左傳秋晉蒐于清原作五軍以禦狄趙衰為卿
  冬𣏌伯姬來求婦
  公羊傳其言來求婦何兄弟辭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杞伯姬來求婦非正也蕩伯姬來逆婦而書者以公自為之主失其班列書也𣏌伯姬敵矣其來求婦曷為亦書見婦人之不可預國事也王后之詔命不施於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於境中昏姻大事也𣏌獨無君乎而夫人主之也故特書于策以為婦人亂政之戒家氏曰内女適人者而來必謹記其事示有别遠嫌疑也母為子求婦猶曰不可况於他乎此義行無吕武之禍矣汪氏曰前漢吕后以高帝時與政遂致臨朝稱制擅王諸吕幾危劉氏唐武后以高宗時與政遂致廢黜中宗自登大寶革唐為周臨川吳氏曰𣏌伯姬自來求婦葢疑不自來求則婦不可得也求而得僖公之女叔姬為桓公夫人經不書歸昏姻常事皆不書也至成公世被出乃見經伯姬於莊公時一㑹一來已非禮矣僖五年挾其長子代君父來朝長子成公既卒次子桓公繼立朝而遭卑國又見入故二十八年伯姬又來此年又來求婦是時伯姬年近七十矣不顧其行之越禮意欲親魯借援以扶其小弱也張氏曰成公世𣏌叔姬之不終或者權輿於此與 陸氏曰經文直書之以志其非禮爾公羊云兄弟之辭有何義乎
  狄圍衞
  蜀杜氏曰狄人圍衞國晉文不能攘之書以志其過臨川吳氏曰狄去年侵齊今又圍衞若無晉霸然豈以晉文居狄之久而俾之與
  十有二月衞遷于帝丘于穀作於
  左傳卜曰三百年衞成公夢康叔曰相奪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𣏌鄫何事相之不享於此久矣非衛之罪也不可以間成王周公之命祀請改祀命
  帝丘東郡濮陽顓音專頊之虛亦衞地也狄嘗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而衞不能修方伯連率之職見詩旄丘小序戎嘗伐凡伯于楚丘而衞不能救王臣之患見隱公七年其後遂為狄人所滅東徙渡河矣齊桓公攘戎狄封之而衞國忘亡見僖公二年今又為狄所圍其遷于帝丘避狄難也而中國衰微强暴慿陵衞侯不能自强於政治晉文無救與國安諸夏之功莫不見矣張氏曰狄以閔二年入衞齊桓救而封之自此狄不敢加兵於衞桓公之力也齊桓即世衞文忘齊之大徳從宋襄伐齊殺冡嗣而立不正於是狄人乃假義伐衞衞人忘恩而啟狄攻寇葢始於此自晉文興不復侵伐相攻矣今復迫衞致其遷都此胡氏所以罪晉文也家氏曰齊桓晩年不能救黄猶曰黄遠而力不逮也衞近於晉非其力之不及而休戚不相闗尚何以為盟主哉
  附錄左傳鄭洩駕惡公子瑕鄭伯亦惡之故公子瑕出奔楚
  癸襄王二巳十四年三十有二年晉文八齊昭五衞成七蔡莊十八鄭文四十五卒曹共二十五陳共四𣏌桓九宋成九秦穆三十二楚成四十四
  春王正月
  附錄左傳春楚鬬章請平于晉晉陽處父報之晉楚始通
  夏四月己丑鄭伯捷卒捷公作接
  衞人侵狄秋衞人及狄盟
  左傳夏狄有亂衞人侵狄狄請平焉秋衞人及狄盟
  按左氏狄有亂衞人侵狄杜氏曰報前年狄圍衞臨川吳氏曰衞畏狄之强遷都以避之今乗其亂始敢以兵攻其境言侵不言伐不敢聲其罪而討之也狄請平焉衞人及狄盟其不地者盟於狄也再書衞人而稱及者所以罪衞也汪氏曰書及則是盟乃衞人所欲盟㑹中國諸侯之禮衰世之事已非春秋之所貴况與戎狄豺狼即其廬帳刑牲㰱血以要之哉蜀杜氏曰衞人不遂討狄反與之平就而結盟春秋㑹戎狄猶不可况盟之乎張氏曰非我族類而就其廬帳以與盟於是始有如唐徳宗召平涼之辱者矣所以特書以示戒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左傳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出綘柩有聲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軼我擊之必大捷焉𣏌子自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遠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遠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於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
  按左氏載秦伯納晉文公及殺懐公于髙梁其事甚詳而春秋不書者以為不告也徐邈曰諸侯有朝聘之禮赴告之命所以敦交好通憂虞若鄰國相望而情志否隔存亡禍福不以相關則他國之史無由得書魯政雖陵典刑猶在史策所錄不失常法其文足證仲尼修之事仍本史有可損而不能益也啖氏曰他國之事不憑告命何由得書但書所告之事定其善惡以文褒貶耳亦書且列國至多若盟㑹征伐喪紀不告亦書則不勝書矣汪氏曰左傳所載諸國事春秋不書者甚多如王殺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陳陀殺太子免鄭弑昭公及子亹子儀衞成公殺叔武曹公子負芻殺太子之類皆當時不告於魯魯史不書於策故春秋不得而書非削之也葢左氏所據者諸國之史而夫子筆削據魯國之史宜其詳畧不同也廬陵李氏曰晉文以二十四年入國至二十八年城濮始主伯迄三十二年凡五年李氏曰晉有二文之業葢文侯文公也書錄文侯之命捍王于艱錫以秬鬯為東周賢侯春秋詳文公之伯葢文侯家法也文公之興其事易於齊桓固有自來矣然文公既入國而事之不載於經者凡四年雖以納王之懿功削而不見至二十八年一簡之中乃五挈晉侯不以為繁何哉葢自武公以支代宗并吞專立讀無衣之詩雖晉之臣民不能自安也春秋為是黜晉不書文公奔而復國内何所承上何所稟經復畧之勤王固為大美然特以求諸侯之利心而為之豈真知有君臣之義哉至二十八年晉楚之事乃關天下之盛衰非係一國之得失春秋抑楚之深故與晉之亟則晉亦不為無績於中國矣此其與桓公並稱歟大抵桓文雖並稱而文固非桓匹也桓公二十餘年蓄威養鋭始能問罪於楚文公一駕而城濮之功多於召陵桓公屢盟屢㑹遲迴晩嵗始㑹宰周公文公再合而温之事敏乎葵丘桓公終身與諸侯㑹鄄失魯盟幽失衞首止失鄭葵丘失陳文公三㑹而大侯小伯莫有不至其得諸侯又盛乎桓公而曰文非桓匹何也文公之功多於桓公者罪亦多於桓公也事速就乎桓公者義尤壊乎桓公者也名盛乎桓公者實衰乎桓公者也春秋不以功葢罪不以罪掩義不以名誣實此其非桓匹歟桓公得江黄而不用於伐楚文公謂非致秦則不可與楚爭楚抑而秦興矣此桓公之不肯為也桓公㑹則不邇山川盟則不加王人文公㑹畿内則抗矣盟子虎則悖矣此桓公之不敢為也桓公寧不得鄭不納子華懼其獎臣抑君不可以訓文公為元咺執君則三綱五常於是廢矣此又桓公不忍為也夫子正譎之辨獨不深切著明哉
  甲襄王二午十五年三十有三年晉襄公驩元年齊昭六衞成六蔡莊十九鄭穆公蘭元年曹共二十六陳共五杞桓十宋成十秦穆三十三楚成四十五
  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傳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孫滿尚幼觀之言於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脱入險而脱又不能謀能無敗乎及滑鄭商人弦髙將市於周遇之以乗𮧯先牛十二犒師曰寡君聞吾子將步師出於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行則備一夕之衞且使遽告于鄭鄭穆公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矣使皇武子辭焉曰吾子淹久於敝邑唯是脯資餼牽竭矣為吾子之將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間敝邑若何𣏌子奔齊逢孫楊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穀梁傳滑國也茅堂胡氏曰秦人滅滑而書入者不能有其地非未滅之也而肆其悖心無故滅人之罪著矣張氏曰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不書罪之也汪氏曰滑國伯爵莊十六年同盟于幽僖二十年鄭公子士洩堵寇帥師嘗入滑矣葢國近於鄭故秦雖滅之而不有其地也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左傳齊國莊子來聘自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於公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於有禮社稷之衞也臨川吳氏曰二十六年有伐齊取穀之怨二十八年晉文既伯公子遂聘齊以解仇而講好越六年而歸父來報公子遂之聘也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敗必邁反敗秦下左穀有師字程子曰晉不稱君居䘮未𦵏不可從戎也忘親背惠其惡甚矣秦為無道越晉越周以襲人衆所共憤故書晉人其稱及姜戎亦然
  癸巳葬晉文公
  穀梁傳日葬危不得葬也髙氏曰此見襄公父死未葬而尋干戈也
  狄侵齊
  左傳因晉喪也臨川吳氏曰三十年狄侵齊傳以為間晉之有鄭虞此年狄侵齊傳以為因晉喪狄之所以敢侵齊者間晉之虞因晉之喪則狄未嘗無畏晉之心也晉縱狄而莫之攘是為可罪焉爾
  公伐邾取訾婁訾子斯反訾婁公作叢穀作訾樓
  秋公子遂帥師伐邾
  左傳公伐邾取訾婁以報升陘之役邾人不設備秋襄仲復伐邾
  按左氏公伐邾取訾婁報升陘之役邾人不設備襄仲復伐之此皆不勝忿欲報怨貪得恃强陵弱不義之兵也直書其事而罪自見矣或曰取須句訾婁有為為之也伐邾至于再三念母勤矣夫念母者必當止乎禮義平王不撫其民而遠屯戍于母家詩人刺之夫子錄之見詩楊之水小序僖公以成風之有功于已也越禮以尊其身八年禘于太廟用致為夫人違義以報其怨殘民動衆取人之邑曽是以為可乎張氏曰僖公懐升陘之忿以晉文方伯而未敢興報怨之師今晉文方没秦狄内訌故君臣間有事而交伐邾以取利其事直書其罪見矣薛氏曰升陘之役十嵗矣邾未始侵伐我也夏公伐邾取其邑秋公子遂又伐之無名甚矣家氏曰齊桓之没宋楚爭伯魯乗之以伐邾嵗至於再今晉文方没秦晉交兵魯又乗之而伐邾嵗至於再毎乗伯國之多事而侵陵小國春秋備書所以貶也
  晉人敗狄于箕
  左傳狄伐晉及箕八月戊子晉侯敗狄于箕郤缺獲白狄子先軫曰匹夫逞志于君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面如生初臼季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賔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祇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君取節焉可也文公以為下軍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將中軍以再命命先茅之縣賞胥臣曰舉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為卿復與之冀亦未有軍行丘任輔曰白狄狄别種西屬雍州近於秦杜氏曰太原陽邑縣南有箕城臨川吳氏曰秦晉同圍鄭秦擅及鄭盟晉文不忍伐其師狄嘗侵齊又圍衞晉文從其寇中國葢出亡在狄歸國由秦皆嘗受其惠也今晉襄紹伯雖恐伯威不立而伯業遂衰故汲汲焉以衰服從戎既敗秦而又敗狄也陳氏曰晉帥天下諸侯以興霸業前年狄侵齊去年狄圍衞衞為之遷帝丘而晉不能救於是伐晉葢僅而後勝之故晉侯貶稱人病晉也家氏曰将卑兵微非中國諸侯之敵故不書戰而止書敗
  冬十月公如齊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張氏曰比事觀之間晉而虐邾所以因齊聘而朝之以自託也蜀杜氏曰譏公親往以報大夫之聘薛氏曰周公下聘而卿入拜鄰國聘而君往朝輕重不倫不可以言禮矣汪氏曰天王使宰周公來聘以三公冢宰之尊下臨於魯實非常之禮也僖公不能入覲京師恭拜寵光而使公子遂報聘又以二事出幾若邾滕之交耳今齊侯使國歸父來聘不過交鄰之常禮命大夫往答其勤斯云可矣顧乃躬往朝之於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經自莊公娶讎女之後如齊不致此特書至危公之慢王而畏大國也廬陵李氏曰晉襄初立伯事未定秦之窺鄭齊之聘魯皆有志於爭伯也晉襄惟外患之是憂而置齊魯之交於度外故不踰年而伯事復盛焉亦善於繼承者矣春秋書敗秦敗狄如齊伐許於一年之間其晉伯絶續之㑹三强睥睨之秋歟
  乙巳公薨于小寢
  左傳冬公如齊朝且弔有狄師也反薨于小寢即安也穀梁傳小寢非正也
  左氏曰即安也杜氏曰小寢内寢也譏公就所安不終于路寢周制王宫六寢路寢一小寢五君日出而㫝朝退適路寢聽政使人㫝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治事之所也而小寢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為小寢曽子以諸侯有三宫則列國之制葢降於王其以路寢為正則一爾君終不於路寢則非正矣曽子曰吾得正而斃又何求哉古人貴於得正乃如此凡此直書而義自見矣家氏曰于小寢殁不以其地也魯諸君没於路寢者三没于小寢臺下楚宫髙寢者各一當疾革而居于正寢所謂以齊終者也成王將終洮頮水被冕服憑玉凡以發命於其公卿大臣俾輔元子引濟多囏此人君没於正寢之事也非夫存養有素神明不亂豈能盡將終之禮哉廬陵李氏曰僖公在位三十三年實為魯之賢君當其初嵗内用公子友臧文仲外則堅事齊桓故能去慶父之姦蠧使魯國既危而復安自十七年以前除從齊㑹盟征伐外魯事之見經者甚少觀詩之所頌如務農重榖則勤於為民也春秋享祀則謹於奉先也立閟宫復泮宫克淮夷牧垌野雖一時誇大之辭有過其實然禮樂政事之修明君臣上下之協治概可想矣但盟檉未返遽有邾師之敗葵丘稍怠遽肆陽谷之樂則公豈真能以禮信輔齊耶厥後宋襄繼起雖其伯事有不足以得魯然與其南向以從楚孰若尊奬先代協賛姻鄰以為中國之重乃乞師荆蠻導之以伐齊宋其失大矣葢自十六年季友卒後臧文仲之竊位公子遂之專權如滅項㑹楚之失備見於經向非晉文肇造一戰勝楚則中原左衽之禍僖公何以逭其責哉先儒曰棄夏盟而即楚則有從狄之非先晉室而後周則無敬君之節須句之功不足掩升陘之辱取榖之師不足洗至酅之恥此僖之不得全為賢侯也况乎季友受費而季孫氏始公孫茲帥師而叔孫氏始公孫敖帥師而孟孫氏始三桓之基皆肇於僖公之編則僖公亦魯國功之首罪之魁也歟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榖梁傳未可殺而殺舉重也可殺而不殺舉輕也實之為言猶實也哀公問於仲尼曰春秋記隕霜不殺草何為記之也曰此言可殺也夫宜殺而不殺則李梅冬實天失其道草木猶干犯之而况君乎何氏曰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草霣霜而不殺萬物至當霣霜之時根生之物復榮隂假陽威此祿去公室政在公子遂之應臨川吳氏曰霜當重而不能殺草李梅再花而結成實皆冬暖之咎徴也劉氏曰九月其卦為剥卦落萬物始大殺矣明隂從陽命臣受君令而後殺也隕霜不能殺草此君誅不行舒緩之應也金氏曰李梅當剥落反實先花而後實不書花舉重也隂成陽事象臣專君作威福是故以天道言四刑失其序則其施必悖無以綂萬象矣以君道言五刑失其序則其權必喪無以服萬民矣哀公欲去三桓張公室問社於宰我宰我對以使民戰栗葢勸之斷也仲尼則曰成事不説既往不咎覺軒蔡氏曰哀公之問宰我葢謀討三桓而為廋辭宰我之對因戮人于社附㑹於周人之木以啟時君殺伐之心故夫子責之其自與哀公言乃以為可殺何也在聖人則能處變而不失其常在賢者必有小貞吉大貞凶之戒矣其論隕霜不殺草則李梅冬實葢除惡於微慮患於早之意也襄陵許氏曰僖公寛仁過厚其失也豫而文公以闇弱繼之三桓之盛自僖公始卒以專魯咎徴著矣蜀杜氏曰春秋詳記災異不遣微細所以謹人君之戒也此隕霜不殺草李梅實從而錄之者因以仍天下之應隂陽之大生殺動植之類皆繫人君之徳必詳志之以示戒爾廬陵李氏曰隕霜二此年不殺草定元年殺菽穀梁皆謂舉重也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左傳晉陳鄭伐許討其貳於楚也張氏曰許自文公所不能致襄公今年敗秦敗狄又伐先世所不能至之許孔子曰遠人不服則修文徳以來之今襄公承業之志自以為勤然不知忘喪毒民失道之甚也附錄左傳楚令尹子上侵陳蔡陳蔡成遂伐鄭將納公子瑕門于桔柣之門瑕覆于周氏之汪外僕髠屯禽之以獻文夫人斂而葬之鄫城之下 晉陽處父侵蔡楚子上救之與晉師夾泜而軍陽子患之使謂子上曰吾聞之文不犯順武不違敵子若欲戰則吾退舍子濟而陳遲速唯命不然紓我老師費財亦無益也乃駕以待子上欲涉大孫伯曰不可晉人無信半涉而薄我悔敗何及不如紓之乃退舍陽子宣言曰楚師遁矣遂歸楚師亦歸太子商臣譖子上曰受晉賂而辟之楚之恥也罪莫大焉王殺子上葬僖公緩作主非禮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




  春秋大全卷十六
<經部,春秋類,春秋大全>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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