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輯傳 (四庫全書本)/卷09
春秋輯傳 卷九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九
明 王樵 輯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榖梁傳繼正即位正也 杜氏曰於是公年四歳
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衛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莒邾滕薛始皆列於㑹〉
左傳春圍宋彭城於是為宋討魚石故稱宋且不登叛人也〈登成也不與其專邑叛君故使彭城還繫宋〉彭城降晉〈不書賤畧之〉晉人以宋五大夫歸置諸瓠丘〈晉地河東東垣縣東南有壺丘〉齊人不㑹彭城晉人以為討二月齊大子光為質於晉 胡傳楚已取彭城封魚石戍之三百乗矣則曷為繫之宋楚不得取之宋魚石不得受之楚雖専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正疆域固封守謹王度也 杜氏曰魯與謀於虗朾而書㑹者禀命霸主非匹敵故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㑹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厥公作屈鄫公作合〉
按晉悼公既禽五大夫於是伐鄭以討其從楚納魚石之罪然不重勤諸侯使韓厥將偏師而東諸侯次于鄫以為之援楚兵不出則韓厥足以當鄭楚兵出則五國之師足以撓楚此皆放於義合於節制而不輕用也悼公獻子之賢著矣左氏謂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又謂自鄭以鄫之師侵楚並與經不合 杜氏曰鄫鄭地在陳留襄邑縣東南書次兵不加鄭次鄫以待晉師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救鄭而侵宋攻其所必救也左氏謂楚子辛救鄭侵宋吕留〈二邑屬彭城〉盖即此也胡氏謂傳書子辛救鄭而經削之似以壬夫子辛為二人〈子辛壬夫字也〉救鄭侵宋為二事誤矣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來朝
冬衛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
天王崩赴告己及而小國朝大國聘左氏皆曰禮也此何禮乎杜預范甯謂赴未至然下無日未有以辨其久近也
二年春王正月𦵏簡王
鄭師伐宋
左傳楚令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睔古困反〉
左傳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於晉〈兵役無休以負擔喻兾從晉而得息〉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其目非異人任〈楚子任此患不為他人〉寡人也若背之是棄力與言其誰暱我〈言盟誓之言〉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鄭伯睔卒
晉師宋師衛甯殖侵鄭
杜氏曰晉伐䘮非禮宋雖非卿師重故叙衛上
秋七月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左傳㑹于戚謀鄭故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舊鄭邑今屬晉〉以偪鄭知武子曰善鄫之㑹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次于鄫時崔杼有不服晉之言獻子曽以告武子左氏有缺文〉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寡君之憂不唯鄭罃将復於寡君而請於齊〈以城事請齊以觀其志〉得請〈齊人如命〉而告〈告諸侯㑹築虎牢〉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請事将在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豈唯寡君頼之 大夫専㑹
己丑𦵏我小君齊姜
齊諡也左氏謂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𦵏婦人越疆送𦵏異哉
叔孫豹如宋
左傳通嗣君也
冬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左傳冬復㑹于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鄭人乃成 按虎牢故東虢之邑鄭滅虢為制邑巖險聞于天下楚鄭倚之以抗中國故晉帥諸侯取而城之以扼其要害虎牢城而鄭服鄭服而楚失其所以争强於上國而諸夏息肩故城虎牢天下之大計也為天下之計而城之故不繫之鄭文自當然非聖人有意削之也彭城為宋之叛臣所據諸侯圍彭城為宋也故可曰宋彭城若虎牢方為伐鄭不服而城其巖邑以制之又豈可曰城鄭虎牢耶况晉必以師取之而後城之則板築興之日虎牢固非復鄭虎牢矣諸儒不知此義故或謂以霸主討不服之國地非鄭之所得私或謂鄭叛華即夷辱天子之封守罪當削奪故不曰鄭虎牢者削之於鄭也此皆非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左傳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呉〈呉楚交兵始見經〉
左傳楚子重伐呉克鳩兹〈呉邑在丹陽蕪湖縣東〉至於衡山〈在吴興烏程縣南〉使鄧廖侵呉呉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子重歸呉人伐楚取駕
公如晉
左傳始朝也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樗勑居反〉
公至自晉
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左傳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呉好将合諸侯使士匄告于齊曰寡君使匄以歲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請君臨之使匄乞盟齊侯欲勿許而難為不協〈晉言願相見以謀不協而齊不許是齊為不協也〉乃盟于耏外〈與士匄盟耏水名音而〉六月公㑹單頃公及諸侯己未同盟于雞澤〈單頃公王卿士〉晉侯使荀㑹逆呉子于淮上呉子不至 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杜氏曰雞澤在廣平曲梁縣西南 按前年城虎牢鄭人請成故今年合諸侯鄭列於㑹而同盟以堅服鄭也堅服鄭以同外楚也單子與盟盖自齊桓假王人為重然首止葵丘㑹王人而不敢援與同盟世變日降王人之同盟屢矣習俗既成雖以悼公之賢而不知革也而其失亦難掩矣然是役也左氏謂非惟為鄭服之故固将以㑹呉也夫中國之於外裔制御有常道非有藉於外裔之有釁而自相制也使呉有慕義親諸夏之心因其來而禮接之可也今乃因患楚而通呉呉未始先於上國而上國屈冠裳禮義之尊決内外藩籬之限勤諸侯而逺㑹之宿師停旅延望其來又使卿逆諸淮而呉竟不至則其為失又已甚焉嗟乎悼之誠與其才君子之所與也而未免乎前人之獘者以其求諸外者多而正其本事諸内者或淺也本正不在威强而在徳義事内則當先朝廷次華夏而後外裔也此春秋書雞澤同盟之義也
陳侯使袁僑如㑹〈僑其驕反〉
左傳楚子辛為令尹侵欲於小國陳成公使袁僑如㑹求成晉侯使和組父告於諸侯 杜氏曰陳侯疾楚政而來屬晉本非召㑹而自來故言如㑹 榖梁傳如㑹外乎㑹也於㑹受命也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諸侯在而大夫自為盟始于此〉
杜氏曰諸侯既盟袁僑乃至故使大夫别與之盟言諸侯之大夫則在雞澤之諸侯也殊袁僑者明諸侯之大夫所以盟盟袁僑也 按榖梁氏曰諸侯盟又大夫相與私盟是大夫張也故雞澤之㑹諸侯始失政矣啖子曰諸侯盟已畢而袁僑至故大夫與之盟耳無他義也愚謂大夫奉君命而盟袁僑非大夫相與私盟也非大夫張也晉君方明六卿皆民譽諸侯和恊何得因一盟而失政自是始乎但踐土之盟陳穆公如㑹文公未嘗再要以盟而陳服於晉歴三世而不叛袁僑受陳侯之指而來苟有誠服之心又何必汲汲以盟誓結之哉此則悼公不知本之過也
秋公至自㑹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左傳許靈公事楚不㑹于雞澤冬晉知武子帥師伐許 張氏曰荀罃悼公之賢大夫也見陳人之服不能輔悼益修徳以保陳陳固則許何患其不來今遽帥師以問罪於許規模欲速宜其并陳不能保也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
左傳春楚師為陳叛故〈前年何忌侵陳之師〉猶在繁陽〈楚地在汝南鮦陽縣南〉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杜云知時未可争此陋説也一日之間天命未絶則為君臣已絶則為獨夫知此時也〉今我易之難哉〈晉力未能服楚受陳為非時〉三月陳成公卒楚人将伐陳聞䘮乃止陳人不聽命
夏叔孫豹如晉
左傳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姒公作弋下定姒同〉
左傳秋定姒薨不殯於廟無櫬〈親身棺〉不虞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終君也君長誰受其咎 杜氏曰成公妾襄公母姒杞姓 啖氏曰若如左氏所言則當不書薨𦵏此傳文當在定十五年姒氏卒下誤在此耳
𦵏陳成公
陳即中國魯㑹其𦵏
八月辛亥𦵏我小君定姒
公羊傳定戈者何襄公之母也定諡 死纔三十三日 此定姒襄公之母也定十五年𦵏定姒哀公之母也襄哀越世未久不應皆諡曰定其必有悞或云此年定姒當從公羊作弋
冬公如晉
襄公之立至是纔七歲爾且有母之䘮 孟獻子請鄫為屬而晉許之
陳人圍頓
按左氏楚人使頓間陳而侵伐之故陳人圍頓非處己寡怨之道也激楚怒耳 山戎無終子嘉父因魏絳以請和諸戎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将觀於我我徳則睦否則攜貳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因言和戎有五利公説從之
五年春公至自晉
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
左傳鄭子國來聘通嗣君也〈子國子産父〉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左傳穆叔覿鄫太子於晉以成屬鄫書曰叔孫豹鄫太子巫如晉比諸魯大夫也〈巫若自受鄫命則豹當言及今巫來至魯魯侯命之令與豹同行故不言及比之魯大夫也魯大夫兩人同行皆不言及〉 劉氏曰鄫屬於魯為附庸故相與往見於晉也諸侯死社稷正也不能守其國以卑其宗廟鄫失正矣天子建附庸非天子命而私有之魯失正矣 汪氏曰諸侯之世子未誓以皮帛繼子男而亞於大夫之列非禮也然春秋時較强弱之勢無君臣之分以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故鄫國㣲弱而其世子次於魯大夫也 杜氏曰鄫小國今琅邪鄫縣
仲孫蔑衛孫林父㑹于善道〈道公穀作稻〉
左傳呉子使壽越〈呉大夫〉如晉辭不㑹於雞澤之故且請聽諸侯之好〈更請㑹〉晉人将為之合諸侯使魯衛先㑹呉且告㑹期故孟獻子孫文子㑹呉於善道 杜氏曰魯衛俱受命於晉故不言及呉先在善道二大夫往㑹之故曰㑹呉善道地闕 按此懲前日呉子之不至故重勤二大夫入呉地就呉子之所在而面㑹之
秋大雩
左傳旱也 杜氏曰雩夏祭所以祈甘雨若旱則又修其禮故雖秋雩非書過也雩而獲雨故書雩而不書旱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傳楚人討陳叛故殺公子壬夫貪也 杜氏曰陳之叛楚罪在子辛共王既不能素明法教陳叛之日又不能嚴斷威刑以謝小國而擁其罪人興兵致討加禮於陳〈四年楚将伐陳聞䘮而止〉而陳恨彌篤乃怨而歸罪子辛子辛之貪雖足以取死然共王用刑為失其節矣
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
左傳九月丙午盟於戚㑹呉且命戍陳也〈杜云公及其㑹而不書盟非公後㑹盖不以盟告廟〉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聽命於㑹 公羊傳呉何以稱人呉鄫人云則不辭 胡傳謂呉來㑹諸侯而不為主則進而稱人諸侯往與之㑹而主呉則貶而稱國恐經無此意要之公羊之説是矣
公至自㑹
冬戍陳
杜氏曰諸侯在戚皆受命各還國遣戍不復有告命故獨書魯戍 程子曰非王命而勤民逺戍罪也而善於戍陳何哉盖陳附中國而楚争之則戌之者在於助陳而距楚與之可也
楚公子貞帥師伐陳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曹伯下公糓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左傳楚子囊為令尹〈公子貞〉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冬諸侯戍陳子囊代陳十一月甲午㑹于城棣以救之〈公及救陳而不及㑹故不書城棣城棣鄭地陳留酸棗西南有棣城〉 李氏曰范宣子憂晉之不能保陳與管仲憂齊之不能保江黄正相類甚矣逺人之來固不可不恤而中國之力亦不可不量也然晉之竭力以救陳與齊之坐視不救又有間矣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
榖梁傳善救陳也
辛未季孫行父卒
左傳季文子卒大夫入斂公在位〈在阼階西鄉〉宰庀家器為𦵏備〈庀具也〉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器備謂珍寳甲兵之物〉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𣏌伯姑容卒
左傳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夏宋華弱來奔
左傳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子蕩〈樂轡〉怒以弓梏華弱於朝〈張弓以貫其頸〉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
秋𦵏杞桓公
滕子来朝
莒人滅鄫
左傳鄫恃賂也 杜氏曰鄫有貢賦之賂在魯恃之而慢莒 劉氏曰五年秋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人聽命於㑹故經書吴人鄫人是魯已絶鄫鄫無賦於魯矣尚何恃賂取滅之有乎左氏之說非也 公羊此年無傳五年傳云莒女有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出謂鄫之甥莒之子也〉 榖梁曰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𦲷祭祀滅亡之道也 趙氏曰此盖因昭四年復有魯取鄫之文以為若實滅之不合如此所以云立異姓也按莒今滅鄫以為附庸後魯取得之何妨書取鄫乎且定六年鄭滅許哀元年許復見經則鄫之滅而再見亦何足怪若鄫人實取外孫為國嗣罪自在鄫非莒之過則經文又當如梁亡之類而言鄫亡不得書滅且以人情物理言之鄫雖小國亦有君臣社稷豈肯居然取於異姓為後乎案其事情莒人以兵破鄫而立其子使守之其子鄫之外孫因令為附庸以奉鄫祀神不歆非類是使鄫絶祀事須書滅公榖但傳得立鄫甥守祀之説而不知事實耳
冬叔孫豹如邾
左傳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四年邾人莒人伐鄫臧紇侵邾敗于狐駘〉
季孫宿如晉
左傳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晉見且聽命 趙氏曰據前年㑹於戚已令鄫聽命於㑹即明不私屬魯今鄫亡自不闗魯事何得來討 按滅鄫者莒也晉不問莒而問魯何耶盖滅鄫之説三傳互異皆無的據妄説耳襄公幼弱政在季孫宿嗣父任䘮未朞而執使命植私交也 魯既世卿而大夫無復三年之䘮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齊圖萊久矣自宣七年伐萊至是遂滅之萊姜姓例稱滅同姓書名今齊滅萊不名則例之説不通矣公羊傳曷為不言萊君出奔國滅君死之正也
七年春郯子來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左傳孟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啓蟄而郊〈夏正建寅之月〉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 榖梁傳夏四月不時也三卜禮也 汪氏曰三卜雖禮而卜郊止於三月今書四月而三卜不從則過時不敬故書以譏非時而非譏其凟卜也 杜氏曰牛已稱牲既卜日也卜郊又非禮也
小邾子來朝
城費〈音秘〉
左傳南遺為費宰〈費季氏私邑〉叔仲昭伯為隧正〈主役徒〉欲善季氏而求媚於南遺謂遺請城費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 李氏曰自南遺既城之後費邑强南蒯繼為費宰非特季氏世卿而陪臣亦世其邑矣
秋季孫宿如衛
左傳報子叔之聘〈聘在元年〉 趙氏曰豈有鄰國之聘經七年始報乎但其間非卿故不書耳左氏不達此説諸稱尋某之盟報某之聘多此類也
八月螽
冬十月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左傳衛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辭緩報非貳〉而尋孫桓子之盟〈盟在成三年〉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有二月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于軌反〉
左傳楚子囊圍陳㑹于鄬以救之 杜氏曰謀救陳陳侯逃歸不成救故不書救也鄬鄭地 汪氏曰書楚圍陳書㑹于鄬書陳侯逃歸而不言救陳所以著荆楚滑夏之强晉悼安攘之怠而陳侯棄夷即華之心不固也自是凡㑹同無陳矣
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髠苦門反公榖作髠原鄵七報反又采南反字林干消反〉
左氏謂鄭僖公将㑹于鄬子駟相不禮焉及鄵子駟使賊夜弑僖公而以瘧疾赴于諸侯然諸侯方㑹其郊子駟其敢然乎胡氏曰弑而可以偽赴又順其欲而不彰則亂臣賊子免于見討而春秋非傳信之書矣黎氏曰若君實被弑以疾赴遂徒而書之則弑君豈有以實告者乎趙氏曰若實弑而書卒是春秋庇逆賊也 公羊云曷為不言其大夫弑之為中國諱也鄭伯将㑹諸侯于鄬其大夫諌曰中國不足歸也以中國為義則伐我䘮以中國為强則不若楚于是弑之榖梁云其不言弑何也不使夷狄之民〈指諸大夫欲與楚者〉加乎中國之君也按大夫欲與楚君不從而弑之此亦不近情理是時晉君方明豈不討乎 趙氏曰按經文未見諸侯則是已出境臨欲相見耳公羊乃云未出境益見其非也 公羊云未見諸侯其言如㑹何致其意也榖梁云禮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則何為加之如㑹之上見以如㑹卒也此並是 杜氏曰鄵鄭地〈據趙氏説則昨鄭地〉不欲再稱鄭伯故約文書其名于㑹上
陳侯逃歸
左傳陳人患楚慶虎慶寅〈二人陳執政大夫〉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哀公弟〉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㑹曰楚人執公子黄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陳侯逃歸 胡傳為陳侯計者下令國中大申儆備立太子以固守親聽命于諸侯當是時晉君方明八卿和睦必能致力于陳矣奈何不顧而為匹夫之事乎故書逃歸以罪之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左傳春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 趙氏曰㑹邢丘亦言聽朝聘之數若朝時已受命何須更㑹左氏朝聘之下一切須言事由多非其實
夏𦵏鄭僖公
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榖作濕後同〉
左傳鄭子國子耳〈子耳之良之子〉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燮鄭人皆喜唯子産不順〈子産子國子〉曰小國無文徳而有武功禍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能寜矣 公羊傳此侵也其言獲何侵而言獲者適得之也 榖梁傳人㣲者也侵淺事也而獲公子公子病矣〈言公子病不任為将帥故獲〉 鄭人曰蔡人不從以討於蔡春秋書曰侵則無名也言獲甚之也晉楚狎至鄭自啟戎也
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于邢丘左傳五月甲辰㑹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聽命季孫宿齊高厚宋向戌衛𡩋殖邾大夫㑹之鄭伯獻㨗于㑹故親聽命大夫不書尊晉侯也榖梁傳見魯之失正也公在而大夫㑹也 杜氏曰時公在晉晉悼難勞諸侯唯使大夫聽命故季孫在㑹而公先歸 邢丘故邢國河内平臯縣也 胡傳朝聘事之大者重煩諸侯而使大夫聽命無乃以姑息愛人而不由徳乎使政在大夫又豈所以愛之也後此八年溴梁之㑹悼公初沒諸侯皆在而大夫獨盟君若贅旒夫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之事魯公在晉而季孫宿㑹見魯之失政也諸侯之大夫貶而稱人謹其始也 啖氏曰左氏云大夫不書尊晉侯也按尊晉侯則季孫亦當不書且魯君與他國大夫㑹例書名何獨尊晉侯乎 李氏曰此條左氏得其事胡氏得其義論其事則不欲煩諸侯者晉侯之美意也論其義則不可委大夫者春秋之深意也左氏所謂尊晉侯者亦不過不以大夫敵諸侯之意耳
公至自晉
莒人伐我東鄙
左傳以疆鄫田 按莒滅鄫伐魯以疆鄫田其為奸齊盟大矣而伯討不及晉方慮楚故也據此則莒以兵滅鄫明矣孰謂以其子後鄫為滅鄫也
秋九月大雩
左傳旱也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左傳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穆公子〉子蟜〈子㳺子〉子展〈子罕子〉欲待晉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逸詩〉兆〈卜〉云詢〈謀〉多職〈主〉競作羅〈羅㒺〉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境以待强者而庇民焉㓂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㑹之信〈謂三年㑹雞澤五年㑹戚又㑹城棣七年㑹鄬八年㑹邢丘〉今将背之雖楚救我将安用之親我無成〈晉親鄭〉鄙我是欲〈楚欲以鄭為鄙邑〉不可從也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上中下新軍〉八卿和睦必不棄鄭楚師遼逺糧食将盡必将速歸何患焉舍之〈子展名〉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云〈小雅〉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如匪〈彼也〉行邁謀〈謀于路人也〉是用不得于道〈衆無適從〉請從楚騑〈子駟名〉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于晉曰君命敝邑修而車賦儆而師徒以討亂畧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處悉索〈盡也〉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保馮陵我城郭〈馮迫也〉敝邑之衆夫婦男女不遑啓〈小跪也〉處以相救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盟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獨使也〉行李〈行人也〉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将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 于是及楚平不書鄭無信也
晉侯使士匄來聘
左傳范宣子來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師于鄭
九年春宋災〈災公作火〉
左傳春宋災樂喜〈子罕〉為司城以為政〈素戒為備火之政〉使伯氏〈宋大夫〉司里〈里宰〉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陳畚〈簣籠〉挶〈土轝〉具綆〈汲索〉缶〈汲器〉備水器〈盆𦉞之屬〉量輕重〈計人力所任〉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十尺為丈巡行其城以丈度之故云丈城〉繕守備〈行度守備之處恐因災作亂〉表火道使華臣〈華元子為司徒〉具正徒〈後徒〉令隧正〈官名〉納郊保奔火所使華閲討右官官庀其司〈閱亦華元子代元為右師討治庀具也〉向戍〈左師〉討左亦如之使樂遄〈司冦〉庀刑器〈刑書〉亦如之使皇鄖命挍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皇鄖皇父充石之後挍正主馬工正主車使各備其官〉使西鉏吾〈太宰也〉庀府守〈六官之典〉令司宫〈奄臣〉巷伯〈寺人〉儆宫二師〈左右師〉令四鄉正〈鄉大夫〉敬享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馬祭于四城以禳火盤庚殷王宋之逺祖凡天災有幣無牲用馬祀盤庚皆非禮〉晉侯問於士弱〈士渥濁之子莊子〉曰吾聞之宋災於是知有天道何故對曰古之火正或食於心或食於咮〈竹又反〉以出内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謂火正之官配食于火星建辰之月鶉火星昏在南方則令民出火建戌之月大火星伏在日下夜不得見則令民内火禁放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髙辛氏之子閼於反〉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謂出内火時〉相土因之〈契孫商之祖也〉故商主大火〈相土始代閼伯之後居商丘祀大火〉商人閱其禍敗之釁必始於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對曰在道國亂無象不可知也 杜氏曰天火曰災來告故書
夏季孫宿如晉
左傳報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𦵏我小君穆姜〈公作繆姜〉
附左傳秦人侵晉晉饑弗能報也
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許冝反〉左傳冬十月諸侯伐鄭庚午季武子齊崔杼宋皇鄖從荀罃士匄門於鄟門〈鄭城門〉衛北宫括人邾人從荀偃韓起門於師之梁〈亦鄭城門〉滕人薛人從欒黶士魴門於北門杞人郳人從趙武斬行栗〈行栗表道樹〉甲戌師於汜〈東汜〉令於諸侯曰修器備盛餱糧歸老幼〈示捋久師〉居疾於虎牢〈諸侯已取鄭虎牢故使諸軍疾病息其中〉肆〈緩也〉𤯝〈過也〉圍鄭〈不書圍鄭逆服不成圍〉鄭人恐乃行成中行獻子〈荀偃〉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為三部〉與諸侯之鋭〈諸侯之鋭士亦分為三部〉以逆來者〈逆楚〉於我未病楚不能矣〈晉各一動而楚三來故曰不能〉猶愈於戰暴骨以逞不可以争〈言争當以謀不可以暴骨〉大勞未艾〈息也〉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生之制也〈尚謀為勞心之勞〉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戲鄭服也将盟鄭六卿公子騑〈子駟〉公子發〈子國〉公子嘉〈子孔〉公孫輒〈子耳〉公孫蠆〈子蟜〉公孫舍之〈子展〉及其大夫門子〈卿之適子〉皆從鄭伯晉士荘子〈士弱〉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聽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曰天祸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徳音而亂以要之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載書〈子駟亦以所言載于䇿故欲改之〉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謂獻子曰我實不徳而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将棄我豈唯鄭若能休和逺人将至何恃於鄭乃盟而還 按荀罃欲分兵以敝楚後來三駕即用此䇿也左氏於乃盟而還之下又記晉人不得志於鄭十二月癸亥復伐之門其三門杜氏不悟其誤因云晉果三分其軍各攻一門與前注自相戾 杜氏曰伐鄭而書同盟則鄭受盟可知戲鄭地 啖氏曰左氏云冬十月諸侯伐鄭〈云云〉門于鄟門〈云云〉門于師之梁〈云云〉門于北門〈云云〉下又云諸侯復伐之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盖誤重説也古史或有用周正者或有用夏正者故有兩月不同盖作傳者承兩國之舊史月數不同遂兩載之又十有一月己亥同盟于戱左氏云鄭服也因載晉鄭盟辭〈云云〉按此誤也若是鄭與盟何不書及鄭同盟乎又左氏所載之辭乃是晉鄭二國相要何闗諸國之事故知傳所載者自是晉鄭盟也經書同盟自是晉與諸國同盟鄭不與也 永嘉吕氏曰按左氏同盟于戯鄭與焉然柯陵之盟亦書于伐鄭之後則鄭服未可知今以經考之盟柯陵之後諸侯再伐鄭則其未得志于鄭可知盟戲之後楚子伐鄭則為鄭服可知十一年同盟亳城北亦鄭受盟也㑹于蕭魚亦鄭與㑹也皆書于伐鄭之後比事而觀可見矣 胡傳晉悼公屢與諸侯伐鄭楚輒救之而不與之戰楚師遂屈得善勝之道矣故下書蕭魚之㑹以美之
楚子伐鄭
左傳楚子伐鄭子駟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强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主也〉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明神不蠲〈潔也〉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中分鄭城中里名罷戎楚大夫〉楚荘夫人卒〈共王母〉王未能定鄭而歸
附左傳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舍輸積聚以貸自公以下苟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㪚在民〉亦無困人〈不匱乏〉公無禁利〈與民共〉亦無貪民〈禮讓行〉祈以幣更〈不用牲〉賔以特牲〈務崇省〉器用不作車服從給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争
十年春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㑹吴于柤〈柤莊加反〉
左傳㑹于柤㑹呉子壽夢也三月癸丑齊髙厚相太子光以先㑹諸侯于鍾離夏四月戊午㑹于柤 杜氏曰吴子在柤晉以諸侯往㑹之故曰㑹呉柤楚地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偪音福又彼力反穀作傳〉
左氏謂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向戍焉五月甲午滅之書曰遂滅偪陽言自㑹也以與向戍向戍辭乃予宋公 杜氏曰偪陽妘姓國今彭城偪陽縣也按偪陽及柤皆在今沛縣乃吳入中國之要路㑹
吳于柤遂滅偪陽盖為呉開道也左氏封向戍之説無據
公至自㑹
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
陳氏曰凡専将言帥師苟二國㑹則先序主兵者而不言帥師言帥師是國自為帥也
晉師伐秦
左傳報其侵也 杜氏曰荀罃不書不親兵也 按方勞師于㑹呉滅偪陽而又西伐秦可謂虐用其民矣諸侯惟宋事晉最謹今宋受兵不速救而且以報怨又不知務也據左氏實荀偃帥師而不書畧之也文公帖楚資秦之力吾以為悼公通呉之不若好秦也
秋莒人伐我東鄙
左傳莒人間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東鄙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曺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此三駕之一〉
左傳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師故長于滕己酉師于牛首
冬盗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騑公榖作斐〉
按左氏鄭公子騑當國發為司馬輒為司空騑與尉止有争及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䘮田故五族聚不逞之徒以作亂入西宫殺三卿于朝不稱大夫程子以為失卿職也 杜氏曰以盗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
戍鄭虎牢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左氏載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鄭及晉平楚子囊救鄭晉荀罃曰我實不能禦楚鄭何罪不如還也楚人亦還前城虎牢不言鄭此戍虎牢則繋之鄭者黎氏云城則取而城之故經有城楚丘城縁陵皆不繋之國戍者以兵守衛之故經有戍衛戍陳皆繋之國王氏云城虎牢不繋之鄭者時鄭從楚中國取其虎牢而城之為中國守險以制鄭非為鄭而城之也戍虎牢而繋之鄭者時鄭已從晋中國恐楚伐鄭故置兵守衛以拒楚是為鄭而戍之也按鄭及晋平于戍虎牢之後則謂鄭已從晋恐楚伐鄭為鄭而戍者亦未合左氏曰非鄭地也言将歸焉恐實有此意盖既欲駐師阨險以偪之亦兼欲斷荆楚之路為鄭屏蔽鄭服則将歸焉徳威並行以示懐納于鄭故春秋原其志而書之也城而不戍猶不城也楚來争鄭徐合諸侯以救之無及于楚而勦民猶不救也此戍虎牢之意也戍則常宿兵峙糧據險退可守進可戰鄭服則保鄭以拒楚鄭貳則我扼其要而制其肩膂南向足以禦楚而反向足以臨鄭 胡氏謂不繋鄭者責在鄭繋鄭者罪諸侯不以義服書救者許楚皆非經意
公至自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左傳春季武子将作三軍〈魯本無中軍唯上下二軍皆屬于公有事三子更帥以征伐季氏欲専其民人故假立中軍因以改作〉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征賦税也〉穆叔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政者伯國之政令禮大國三軍魯次國而為大國之制貢賦必重故憂不能堪耳〉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穆子知季氏将復變易故盟之〉乃盟諸僖閎〈僖宫之門〉詛諸五父之衢〈五父衢道名在魯國東南〉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乗〈説見下〉季氏使其乗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舍〈説並見下〉 孔氏曰昭五年云舍中軍明此年作而彼年舍故知舊有二軍今増立中軍也然則止是作中軍耳而云作三軍者傳言三子各毁其乗則舊時屬己之乗毁之以足成三軍是舊軍盡廢而全改作之故云作三軍也往前民皆屬公國家自有二軍若非征伐不屬三子故三子自以采邑之民為己之私乗如子産出兵車十七乗之類是其私家車乗也今既三分公室所分得者即是己有不須更立私乗故三子各自毁壊舊時車乗部伍分以足成三軍也其乗之人即所分得者國内三分有一之人也役謂共官力役則今之丁也邑謂賦稅若今之租調也以其役與邑皆來入季氏者則無公征不入季氏者則使公家倍征之設利病以懼民驅之使入已耳孟氏取其子弟之半四分其乗之人以三歸公而取其一叔孫氏盡取子弟以其父兄歸公昭五年傳追説此事云季孫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臣其子弟謂以父兄歸公取其半又如叔孫所取中更以半歸公也彼傳順序此文顛倒 杜氏曰制軍分民不如是則三家不舍其故而改作也此盖三家盟詛之本言 胡傳古者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僖公之詩曰公車千乘車而謂之公車則臣下無私乗也徒而謂之公徒則臣下無私民也若有侵伐諸卿更帥以出事畢則将歸於朝車復於甸甲㪚於丘卒還於邑不相繫也文宣以來政在私門襄公㓜弱季氏益張廢公室之三軍而三家各有其一季氏盡征焉而舊法亡矣是以謂之作 按杜氏謂魯舊二軍今増立中軍縁三子各毁其乗舊軍盡廢而全改作之故曰作三軍胡氏謂魯本有三軍今廢公室之三軍而三家各有其一故謂之作三軍胡氏發臣無私乗無私民之義甚中肯綮而説作三軍處未盖依周制則魯侯國止有二軍耳僖公之車千乗徒三萬亦僣也自周衰軍制僣亂而言晉已六軍矣觀魯成公作丘甲之後魯之軍亦踰制矣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以四卿並将于鞌之役則不止于三軍可知已然制度既壊則増減分合亦無定雖晉軍亦然而况魯乎伯主之令軍多則貢賦多魯之軍有時而為三有時而自減為二皆不可知也此作三軍盖承乎自減為二之後杜氏謂增立中軍其説是也増立中軍止可謂之作中軍而曰作三軍者三家欲専其民人各毁其乗而改作之孔氏之説是矣 前書城費此書作三軍明年書季孫宿救台遂入鄆著季氏之强也其後享范獻子而公臣不能具三耦民不屬公矣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榖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 因四卜之凟以著魯郊之僣 汪氏曰僖三十一年亦四卜郊不從但書免牲不書不郊盖免牲則不郊可知此云不郊則卜免牲不吉而不敢免也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左傳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楚弱于晉晉不吾疾〈急也〉也晉疾楚将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于我楚弗敢敵而後晉可固與也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将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説之使疆埸之司惡于宋宋向戌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聽命焉且告於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夏鄭子展侵宋 按鄭之謀國有二犧牲玉帛待於二竟欲唯强是從者子駟也晉君方明八卿和睦知必不棄鄭欲仗信以待晉者子展也至是子駟既亡子展遂堅於從晉然猶必侵宋以致諸侯之師使晉師驟來而後固與晉者盖前此從晉則楚師至從楚則晉師至今故欲激使晉師致死於鄭楚弗敵而後可固與也卒之晉師三駕而楚弗能與争可謂如子展之言矣然而子展未知本也子展所見者晉楚之力耳兩强則争争則難於兩與也一弱則吾與固矣此子展之見也然使鄭一於信義以從晉致死不貳則以北方與國之多信好之重保鄭却楚有餘矣何至為是凟武勞人以兾小定而僅給耶故為國在修徳政以自强敦信義以睦隣而待人之强有禮以為庇幸敵之少懦以苟安者愚而已矣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此三駕之二〉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亳蒲洛反公穀作京〉
左傳四月諸侯伐鄭鄭人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諸侯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數伐鄭皆罷于道路〉 程子曰鄭服而同盟也旋復從楚伐宋云同見其反覆 杜氏曰亳城鄭地 任氏曰偃師也故湯都 啖氏謂鄭不與盟
公至自伐鄭
楚子鄭伯伐宋
楚未知鄭隂附晉率鄭伐宋而鄭從之〈左氏謂楚乞旅于秦将以伐鄭討其從晉鄭伯逆之因與伐宋〉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㑹于蕭魚〈此三駕之三〉
左傳九月諸侯悉師〈此夏諸侯皆復來〉以復伐鄭觀兵于鄭東門鄭人行成甲戌晉趙武入盟鄭伯冬十月丁亥鄭子展出盟晉候〈二盟不書不告〉十二月戊寅㑹于蕭魚庚辰赦鄭囚皆禮而歸之納斥侯〈不相備也〉禁侵掠晉使叔肸〈叔向〉告于諸侯公使臧孫紇對曰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苟有以藉手鮮不赦宥寡君聞命矣杜氏曰蕭魚鄭地 何氏曰中國以鄭故三年之中五起兵至是乃服其後無干戈之患二十餘年故喜而詳録其㑹 孫氏曰言伐言㑹者得鄭之辭也鄭自桓文後晉楚争之久矣晉悼比歳大合諸侯今始得之亦能有鄭踰二十年此晋悼之績也 陳氏曰有地㑹而後伐者矣未有伐而後地㑹者也地㑹而後伐未集事之辭也伐而後地㑹集事之辭也
公至自㑹
程子曰兵不加鄭〈謂觀兵于東門〉故書至自㑹 李氏曰厲公三伐終以伐致悼公三伐終以㑹致春秋之立文精矣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穀作良宵〉
左傳鄭人使良霄大宰石㚟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懐君君若能以玉帛綏晋不然則武震以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書曰行人言使人也 杜氏曰書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間所以通命示整或執殺之皆以為譏石㚟為介故不書 釋例曰使以行言言以接事信令之要於是乎在舉不以怒則刑不濫刑不濫則兩國之情得通兵有不交而解者皆行人之勲也是以雖飛矢在上走驛在下及其末節不統大理遷怒肆忿快意於行人譬諸豺狼求食而已傳曰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故夫子特顯行人之文
冬秦人伐晉
報去年之役且秦景公之妹為楚共王夫人故為楚伐晉然楚既無以争鄭秦亦安能黨楚左氏記晉為秦所敗而經不書者無傷晉之大體也
十有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台穀作邰鄆公作運〉
莒五年之間三伐魯魯未暇治之今又圍魯邑故季氏既救吾邑遂入莒邑以報之也自榖梁稱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鄆諸家自此争攻季孫之生事夫季孫固可責也然魯政出乎季孫入鄆固不受命救台亦果受命者乎 杜氏曰琅邪費縣南有台亭鄆莒邑 宿始繼父為政即城費以固其私邑繼而作三軍分公室今而救台遂入鄆又取邑以自廣昭公逐定無正夫豈一朝夕之故哉 劉氏曰公羊云伐而言圍者取邑之辭也非也伐一事也圍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亂榖梁云取邑不書圍安足書也亦非也取邑不書有所避耳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左傳來聘且拜師
秋九月吴子乗卒〈吴始書卒〉
左傳秋呉子壽夢卒〈壽夢吴子之號〉臨於周廟禮也〈周廟文王廟也周公出文王故魯立其廟以鄭祖厲王立所出王廟知其然也哀二年蒯聵禱云敢昭告皇祖文王是衛亦立文王廟也郊特牲曰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公廟之設于私家非禮也而諸侯得立王廟者彼謂無功徳非王命而輙自立之則為非禮魯衛有大功徳王命立之鄭祖厲王亦然〉凡諸侯之䘮異姓臨於外〈于城外向其國〉同姓於宗廟〈所出王之廟〉同宗於祖廟〈始封君之廟〉同族於禰廟〈父廟也同族謂髙祖以下〉是故魯為諸姬臨於周廟為邢凡茅胙祭〈六國皆周公之支子别封為國共祖周公〉臨於周公之廟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附左傳靈王求后於齊齊侯問對於晏桓子桓子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后於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不敢譽亦不敢毁故曰若而人此謂適者〉妾婦之子若而人〈此謂非適者〉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古人謂姑為姑姊妹若父之姊為姑姊父之妹為姑妹列女傳梁有節姑妹入大而救兄子是謂父妹為姑妹也後始单稱姑〉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齊侯許昬王使隂里〈周大夫〉結之
公如晉
左傳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 趙氏曰大國使聘即須自往拜之是公無寧歳也而左氏言禮也一何謬乎此自别事故須往耳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晉
左傳孟獻子書勞于廟禮也 趙氏曰從朝還非有軍戎險難之事何書勞之有 杜氏曰還告廟及飲至及書勞三事偏行一禮則亦書至悉闕乃不書
夏取邿〈音詩公作詩〉
左傳夏邿亂分為三師救邿遂取之凡書取言易也〈不用師徒及用師徒而不勞雖國亦曰取〉用大師焉曰滅〈敵人距戰斬獲俘馘用力重雖雖邑亦曰滅〉弗地曰入〈謂勝其國邑不有其地〉 杜氏曰邿小國任城亢父縣有邿亭 劉氏曰左氏曰凡書取言易也非也春秋褒善貶惡難易何足記乎 晉始息民是以楚侵宋而不報魯取邿而不討取無大亂而已附左傳荀罃士魴卒晉侯蒐于綿上以治兵〈為将命軍帥也必蒐而命之所以與衆共〉使士匄将中軍辭曰伯㳺〈荀偃〉長昔臣習於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賢也〈七年韓厥老知罃代将中軍士匄佐之習謂久熟故相佐〉請從伯㳺荀偃将中軍〈代罃〉士匄佐之〈位如故〉使韓起将上軍辭以趙武又使欒黶〈以武位卑故不聽更命黶〉辭曰臣不如韓起韓起願上趙武君其聽之使趙武将上軍〈自新軍超四等代偃〉韓起佐之欒黶将下軍魏絳佐之〈黶亦如故絳自新軍佐超一等代士魴〉新軍無帥〈将佐皆遷〉晉侯難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乗官屬以從於下軍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
冬城防
左傳書事時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㑹晉士匄齊人宋人衛人鄭公孫蠆曺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呉于向〈蠆丑邁反公作蠆後同〉
左傳呉侵楚楚敗呉師呉告敗于晉㑹于向為呉謀楚也 呉氏曰左氏以此㑹為為呉謀楚然呉在向而晉率諸侯之大夫往㑹之是晉有求于呉非呉有求于晉也疑左氏所載事迹非其實 杜氏曰叔老聲伯子也魯使二卿㑹晉敬事覇國晉人自是輕魯幣而益敬其使故叔老雖介亦列于㑹向鄭地齊子叔老字言晉敬魯使經所以並書二卿 胡傳使舉上客而叔老並書季孫宿以卿為介叔老介于宿盖兩失之
附左傳呉子諸樊既除䘮〈諸樊呉子乗之長子〉将立季札〈札諸樊少弟〉季札辭曰曺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曺人不義曺君〈負芻也殺太子而自立〉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曺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棄其室而耕乃舍之〈史記曰壽夢有子四人長曰諸樊次曰餘祭次曰夷昧次曰季札季札賢而壽夢欲立之季札讓不可于是立長子諸樊〉
二月乙未曰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㑹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宫括鄭公孫蠆曺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晉秦兵争止此〉左傳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至于棫〈位逼反〉林〈秦地〉不獲成〈秦不服〉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曰晉國之命未有是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伯㳺曰吾今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髙氏曰春夏興師煩擾列國将帥不和威徳兩弛晉悼之政衰矣
己未衛侯出奔齊〈公作衛侯衎〉
左傳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于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文子邑〉孫蒯〈文子之子〉入使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詩小雅〉之卒章〈其詞曰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為亂階〉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於戚而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将若之何〈伯玉蘧瑗〉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言逐君更立未知當差否〉遂行從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三子衛羣公子〉與孫子盟于丘宫孫子皆殺之公出奔齊〈丘宫近戚地〉衛人立公孫剽孫林父甯殖相之以聽命于諸侯〈剽穆公孫〉 胡傳按左氏衛甯殖将死語其子曰吾得罪於君名在諸侯之䇿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今春秋書衛侯出奔齊而不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者盖仲尼筆削不因舊史之文也或曰孫甯出君衆所同疾史䇿書之是也聖人曷為不暴其罪而反以歸咎人主哉曰臣而逐君其罪已明矣人君擅一國之名寵神之主民之望也所為見逐無乃肆於民上縱其淫虐以棄天地之性乎故衛衎出奔不書所逐之臣而以自奔為名所以警乎人君為後世鑒也啖氏張氏説見桓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下 按
春秋唯弑君書某弑其君至於君為其下所出止書出奔而已如臣見逐亦止書某奔某〈上名下國〉也胡氏謂舊史書孫林父甯殖出其君而仲尼筆削稱衛侯出奔恐無此理出之為言不容而見逐之謂也臣子施於君父而史臣直書於䇿則非辭也故但言出奔而已言出奔則或君無道或臣强皆可推上下比事而見之矣専以為歸罪其君者害教之言也 師曠之言足以警其君而不足以訓其臣信如其言是君可出矣曰君神之主也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無主将安用之弗去何為是何言哉殆亂臣賊子之口實也
莒人侵我東鄙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呉
冬季孫宿㑹晉士匄宋華閲衛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于戚
左傳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荀偃〉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重不可移就撫安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冬㑹于戚謀定衛也 薛氏曰衛亂不討㑹其賊以定之非義也 按荀偃本亦弑賊〈與欒書弑厲公〉故為逆賊林父謀而成其亂㑹地又賊之私邑也凡今年春列國之㑹于向者大半不至亦可見人心之公而晉悼坐荀偃之誤不少矣自是至剽弑衎歸衛有二君者十年晉實為之也是時魯有三家齊有崔慶衛有孫甯晉有荀范强家以類相庇以悼公之賢而無能為于此也惜哉盖公怠矣明年遂薨亦其不學而懵於人倫大義之所致也 張氏曰前書衛侯之奔此列孫林父于㑹晉為霸主抑君而臣是助具書于䇿則晉大夫之黨林父其惡具見左氏所載師曠中行偃之言専罪其君情可見矣 高氏曰諸國書卿明皆林父之儔也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劉
杜氏曰報二年豹之聘尋十一年亳之盟 鄭氏曰劉魯地
劉夏逆王后于齊
左傳官師〈劉夏也〉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 杜氏曰劉采地夏名也天子卿書字劉夏非卿故書名天子無外所命則成故不言逆女又曰劉夏獨過魯告昬故不書單靖公天子不親昬使上卿逆而公監之故曰卿不行非禮 趙氏曰若有單公經不應不書故知妄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
公羊傳其言至遇何不敢進也 杜氏曰遇魯地書至遇公畏齊不敢至成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左傳齊侯圍成貳於晉故也於是乎城成郛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左傳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晉晉将為㑹以討邾莒晉侯有疾乃止冬晉悼公卒遂不克㑹
冬十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李氏曰悼公立於成公十八年凡十六年起四公之衰復文襄之盛入國之明日逐不臣者七人即位之一月取六官於民譽八年九合則勤於安夏也三分四軍則謹於用民也騶御知訓則教士有法也此其所以能得諸侯服鄭而駕楚也然能服諸侯而不能杜大夫用事之漸能得鄭而不能掩失陳之責能駕楚而不能盖誘呉之非蕭魚以後凡三大㑹荀偃士匄儼然臨之何謹於諸侯而縱於大夫乎陳不可棄猶鄭不可舍也戍陳之役以為有陳非吾事無之而後可鄭雖向晋陳竟歸楚何工於撫鄭而拙於懐陳乎吳不可啟猶楚不可張也㑹向之役欲數吳不徳以退吳人亦已晩矣楚患少息吳憂復甚何明於治楚而暗於治吳乎不然悼公之霸過桓文矣 按不討衛孫林父甯殖逐君之惡尤失之大者有闗中國之世教焉魯之三家晉之六卿齊之崔慶陳氏視此而縱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𦵏晉悼公
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溴古閴反〉
左傳春𦵏晉悼公平公即位〈平公悼公子彪〉羊舌肸為傅〈叔向也代士渥濁〉張君臣為中軍司馬〈張老子代其父〉祁奚韓襄〈無忌子〉欒盈士鞅為公族大夫虞丘書為乗馬御〈代程鄭〉改服修官烝于曲沃〈既𦵏改䘮服修官選賢能曲沃晋祖廟烝冬祭也〉警守而下〈順河東行〉㑹于溴梁命歸侵田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 杜氏曰不書高厚逃歸故也溴水名出河内軹縣東南至溫入河又曰邾莒在齊楚往來道中故并以此責之 蘇氏曰衛侯剽也二十五年衛侯入夷儀衎也二君皆稱衛侯 按晉悼公将為魯討邾莒未果而卒平公初立以父之志兼虞諸侯有異志故為是㑹以嗣覇而攬諸侯也然踰月而𦵏改服而烝其不懐親也甚矣方在䘮稱子之日而合諸侯接㑹享使諸大夫歌詩必類其越於禮也大矣國君風化之本人倫政事之基而所為若是不待大夫専盟而後可罪也 趙氏曰高厚若已在㑹棄盟而逃經不合不書僖五年㑹首止鄭伯逃歸不盟襄七年㑹于鄬陳侯逃歸並書以明其罪何得此不書乎
戊寅大夫盟
左傳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高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衛甯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 公羊傳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曷為徧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贅旒然 榖梁傳溴梁之㑹諸侯失正矣諸侯㑹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諸侯在而不曰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張氏曰春秋荘十三年以前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而權未一也自桓文繼霸中國之政齊晉専之然猶在諸侯也至今年以後則皆自大夫出矣故於此書大夫盟著世變之益降也陳氏曰文十五年盟扈十七年㑹扈霸主在而但曰諸侯者無霸也此盟君在而但曰大夫者無君也汪氏曰經書大夫不序者四救徐之役諸侯次匡不行而遣大夫往救則大夫之帥師實受諸侯之命也雞澤之盟諸侯已盟而大夫又盟然猶受命而盟袁僑也溴梁之盟則諸侯皆在而大夫自相與盟非諸侯之命矣于宋之盟則諸侯不在而大夫自為㑹盟矣然經於此年不以大夫繫之諸侯著大夫之無諸侯也于宋之盟復以大夫繫之諸侯不使大夫之終無諸侯也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執以歸始此〉
左傳見溴梁條下杜氏曰既盟而後告故經書執在大夫盟下又云邾莒二國數侵魯又無道於其民故稱人以執不以歸京師非禮也
齊人伐我北鄙
杜氏曰齊貳晉故
夏公至自㑹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㑹鄭伯晉荀偃衛甯殖宋人伐許
左傳許男請遷于晉〈欲叛楚〉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歸諸侯〈唯以其師討許之不肯遷〉鄭子蟜聞将伐許遂相鄭伯以從諸侯之師〈鄭與許有宿怨故其君親行〉穆叔從公〈從公歸〉齊子帥師㑹晉荀偃書曰㑹鄭伯為夷故也〈夷平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許次于函氏〈棫林函氏皆許地〉 按許小國也嘗請遷于楚矣楚子徴求之重鄭之陵偪之頻聞晉悼之風義所以又請遷於晉也然以悼不能有陳而平又豈能保許乎亦不量力矣然小國來而撫之義也其君臣之謀未協許大夫不可盍諭之以徳而遽加之兵乎書伐許見不務徳而勤兵也不先書主兵之荀偃而書後至之鄭伯臣不可過君也宋稱人盖㣲者 按春秋之例用兵則主兵者為首大夫雖主兵不得在諸侯上此經所書正其明例左氏乃别生義曰為夷故也説者謂禮卿不㑹公侯而可以㑹伯子男此處欲示叔老可以㑹鄭伯故荀偃在下殊為曲説無理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左作圍郕〉
大雩
冬叔孫豹如晉
左傳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牼苦耕反公穀作瞷音閑〉宋人伐陳
夏衛石賈帥師伐曺
左傳衛孫蒯田于曺隧飲馬于重丘〈曺邑〉毁其瓶重丘人閉門而訽〈罵也〉之曰親逐而君〈蒯與父共逐其君〉爾父為厲〈父為惡首故以惡鬼罵之〉是之不憂而何以田為夏衛石賈孫蒯伐曺取重丘曺人愬于晉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齊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桃公作洮高厚左無齊字〉
杜氏曰弁縣東南有桃虛
九月大雩
宋華臣出奔陳
冬邾人伐我南鄙
左傳為齊故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來
白狄始來不言朝狄不能朝亦不與其朝也夷狄於天子世一見諸侯不得通也君子徳不及焉不享其贄天子而讓也况守藩之臣乎
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賈
左傳為曺故也 按石賈即前年伐曺者使晉治之以其罪則不當書行人傳與經不合
秋齊師伐我北鄙〈穀作齊侯〉
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左傳晉侯伐齊将濟河中行獻子以朱絲繫玉二㲄〈古學反雙玉曰瑴〉而禱曰齊環怙恃其險負其衆庶棄好背盟陵虐神主〈民神之主也〉曾臣彪将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苟㨗有功無作神羞官臣偃無敢復濟唯爾有神裁之沈玉而濟冬十月㑹于魯濟尋溴梁之言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平隂城在濟北盧縣東北其城南有防防有門于門外作塹横行廣一里故經書圍〉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巫山在盧縣東北〉晉人使司馬斥〈侯也〉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䟽陳之使乗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曵柴〈以揚塵〉而從之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脫不張旗幟〉丙寅晦齊侯夜遁 程子曰書同圍見諸侯之惡齊 按鞌之戰晉為魯衛伐齊春秋不與也今年之役為魯伐齊而與之者何鞌之役名為魯衛出師其實大夫逞其私憾况頃公以不謹於禮婦人笑辱之小故而致兵非若齊環恃其桀暴虐隣殘民四年之中至於六伐鄙而四圍邑不道之甚為諸侯所共疾也晉討得其罪與衆同欲而非為其私也故書同圍以與之
曺伯負芻卒于師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左傳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将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楚令尹公子午〉子庚弗許楚子聞之使楊豚尹宜告子庚曰國人謂不榖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榖即位於今五年師徒不出人其以不榖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子庚歎曰君王其謂午懐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於晉臣請嘗之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可以無害君亦無辱楚師伐鄭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柯公作阿〉
左傳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揚〈即祝柯〉曰大母侵小杜氏曰前年同圍齊之諸侯也 張氏曰後漢志平原郡祝阿春秋時曰祝柯地譜齊州禹城縣齊邑孫氏曰諸侯不序前目後凡也
晉人執邾子
左傳執邾悼公以其伐我故 杜氏曰稱人以執惡及民也
公至自伐齊
㑹書圍而致書伐書勞勩則圍為重辨曲直則伐為善
取邾田自漷水〈漷好虢反又音郭〉
左傳遂次于泗上疆我田〈正邾魯之界也泗水名〉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 孔氏曰邾在魯南田在漷水北今更以漷水為界取邾漷北之田歸于魯也十六年命歸侵田此年正邾魯之界則此田舊是魯界邾人取以為己有今日使之歸魯故曰取邾田也公羊傳曰其言自漷水何以漷為竟也何言乎以漷為竟漷移也其意言邾魯以漷水為竟漷水移入邾界魯随而有之其説不可通也 杜氏曰漷水出東海合鄉縣西南經魯國至高平湖陸縣入泗
季孫宿如晉
謝討齊并疆邾田也
葬曺成公
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前討齊未得志〈齊師自遁獲其殿者二人而竟未得其成〉故荀偃卒而視不可含欒盈有所不嗣事于齊有如河之語則此衛之師其晉命與于强弗友無剛克之徳而以興戎于服人之道末矣况衛侯播越在齊已不能正而又使其賊臣主兵以臨之不亦甚乎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環公作瑗〉
左傳齊侯娶于魯曰顔懿姬無子其姪鬷〈子公反〉聲姬生光以為太子〈兄子曰姪顔鬷皆二姬母姓因以為號懿聲皆諡〉諸子〈諸妾姓子者〉仲子戎子〈皆宋女〉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太子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廢立嫡之常〉間諸侯難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列諸侯之㑹〉今無故而廢之是専黜諸侯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東太子光〈廢而徙之東鄙〉使高厚傅牙以為太子夙沙衛為少傅齊侯疾崔杼㣲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尸諸朝非禮也婦人無刑雖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經書七月辛夘光定位而後赴〉荘公即位〈大子光也〉執公子牙於句瀆之丘〈句古侯反瀆音豆〉以夙沙衛易已衛奔高唐以叛〈光謂衛教公易已髙唐在祝柯縣西北〉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
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䘮也此受命于君而伐齊何大乎其不伐䘮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 榖梁傳還者事未畢之辭也受命而誅生死無所加其怒不伐䘮善之也善之則何為未畢也君不尸小事臣不専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則民作讓矣士匄外専君命故非之也然則為士匄者宜柰何宜墠帷而歸命乎介〈除地為墠于墠張帷反命于介介歸告君君命乃還不敢専也〉 胡傳使士匄未出晉境墠帷而歸命乎介可也已至齊地則進退在士匄矣况䘮必不可伐非進退可疑而待請者故至榖聞齊侯卒乃還善之也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齊殺其大夫高厚
左傳秋八月齊崔杼殺高厚於灑藍〈齊地〉而兼其室高氏曰齊高厚嘗帥師伐我矣晉新行義於齊齊侯始立而欲親晉故歸罪於高厚而殺之以説于晉此明年所以與澶淵之盟也 張氏曰殺高厚者崔杼亦荘公之志也故以累上之辭言之 汪氏曰㣲崔杼之力荘公固不得立然崔杼殺高厚慶封討夙沙衛明年復使慶佐為大夫誅牙餘黨崔慶自是専權而射股之祸兆於此矣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左傳鄭子孔之為政也専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與純門之師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 胡傳不稱鄭人者嘉則有罪矣而子展子西不能正以王法乃利其室而分之有私意焉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 尉止入西宫殺三卿子孔知而不言前年楚伐鄭門于純門子孔召之
冬葬齊靈公
城西郛
左傳懼齊也
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
左傳齊及晉平盟于大隧〈地闕〉故穆叔㑹范宣子于柯〈齊晉平魯懼齊故為柯㑹以自固〉穆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四章曰控于大邦誰因誰極〉叔向曰肸敢不承命 杜氏曰魏郡内黄縣東北有柯城
城武城
左傳穆叔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按隨侯懼而修徳而楚不敢伐齊魯皆千乗之國孔子行乎定公而齊人懼使是時魯之君臣自立有道何至以百里畏人也乃君弱臣惰安於不競内則疲民於亟城之勞外則徼惠於霸國之援亦何益哉杜氏曰泰山南武城縣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㑹莒人盟于向〈速公作遬後同〉左傳及莒平孟荘子㑹莒人盟于向督揚之盟故也杜氏曰向莒邑莒數伐魯前年諸侯盟督揚以和
解之故二國自復共盟結其好 速代父為卿未練而從政無復三年之䘮也 孟獻子禫縣而不樂則始不三年其昉於速與
夏六月庚申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澶市然反〉
左傳夏盟于澶淵齊成故也 按齊靈之不道諸侯圍之而不服士匄帥師伐之聞䘮而還晉有禮矣加以荘公初立亦欲求成以自定是以為此盟也然感不伐䘮之義居䘮而出盟不已亟乎于經服異則書同盟此齊成而盟不言同者六月盟于澶淵方至自㑹而仲孫速已帥師伐邾諸侯之志不同可知矣杜氏曰澶淵在頓丘縣南一名繁汙衛地近戚田
秋公至自㑹
仲孫速帥師伐邾
左傳邾人驟至以諸侯之事弗能報也秋孟荘子伐邾以報之 襄陵許氏曰祝柯之㑹既執邾子又取其田報亦足矣而復伐之不已甚乎且澶淵在彼何以盟為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燮穀作濕〉
左傳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晉曰先君與於踐土之盟晉不可棄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無常〈徴發無凖〉公子燮求從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按燮盖嘗為鄭所獲者欲舍乎楚而從乎晉正也追先君之志而成之順也楚政無常求寛其民忠也用事者安楚弗欲而殺之故稱國而不去其官言殺無罪也履其母弟不奔中國而獨奔楚不與其兄同志書者罪之也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黄公榖作先後同〉
左傳陳慶虎慶寅〈陳卿〉畏公子黄之偪〈恐奪其政〉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同欲之晉〉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欲自理也〉書曰陳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國曰慶氏無道求専陳國暴蔑其君而去其親五年不滅是無天也 髙氏曰陳黄蔡履所以奔楚自理也黄以寵任太過權逼其卿慶氏譛之而陳侯不能為之辨明是以一國之大不能容一弟也襄陵許氏曰二慶執陳之權外介大國以奔其君
之弟而哀公不能正則國何恃而不亡
叔老如齊
左傳齊子初聘于齊禮也 杜氏曰齊魯有怨朝聘禮絶今始復通故曰初繼好息民故曰禮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孫宿如宋
左傳報向戌之聘
附左傳衛甯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於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䇿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餒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許諾惠子遂卒〈悼子甯喜〉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左傳拜師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左傳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庶其邾大夫〉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計公年不得有未嫁姑姊盖寡者二人〉皆有賜於其從者於是魯多盗季孫謂臧武仲曰子盍詰盗武仲曰不可詰也紇又不能季孫曰我有四封而詰其盗何故不可子為司㓂将盗是務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盗子為正卿而來外盗使紇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竊邑於邾以來子以姬氏妻之而與之邑其從者皆有賜焉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 榖梁傳漆閭丘不言及小大敵也 杜氏曰二邑在高平南平陽縣東北有漆鄉西北有顯閭亭以邑出為叛適魯而言來奔内外之辭 汪氏曰定十五年城漆即庶其邑胡傳小國之大夫不書其以事接我則書〈如莒慶秦術之〉
〈類以事接我皆書名非専以重地〉漆一邑閭丘一邑而不言及者庶其之私邑所受于君而食之者也書名書地而竊邑叛君之罪見矣書來奔而魯受叛臣納其地之罪亦見矣 按昔莒僕以寳玉來奔季文子使出諸竟今宿乃自受庶其之奔盖納莒僕者宣公也故行父假公義以匡君而實隂以攬權焉今已作三軍分公室則納叛人與其邑皆季氏之有爾故不復顧前日之言矣自受庶其其後莒牟夷邾黒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遂為盜藪然皆非公意也襄公如晉而庶其以漆閭丘來昭公如晉而牟夷以牟婁防兹來昭公在乾侯而黒肱以濫來為盗薮者實季氏也季康子患盗子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盗與季氏其所取不同而其欲同也季氏以百乗之家而猶患貧患寡至富於周公而不自知其足彼小人貧而不勝其欲以至於竊又何怪焉孔子告康子之言則春秋書三叛人以戒為國者不可見利忘義之意也 附左傳齊侯使慶佐為大夫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於句瀆之丘公子鉏來奔叔孫還奔燕〈三子齊公族言荘公斥逐親戚以成崔慶之勢終有簒弑之祸〉
夏公至自晉
秋晉欒盈出奔楚
左傳欒桓子〈黶〉娶於范宣子生懐子〈盈〉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十四年晋伐秦欒鍼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與士鞅馳秦師死焉士鞅反欒黶謂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余之弟也士鞅奔秦〉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桓子妻范宣子女盈之母也〉與其老州賔通幾亡室矣懐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将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謂欒黶〉而専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士鞅奔秦後秦伯言于晉而復之言士匄不為黶責怒鞅而反與寵位也〉又與吾同官而専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専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徴懐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為下卿〈下軍佐〉宣子使城著〈晉邑〉而遂逐之〈在外易逐〉欒盈出奔楚宣子殺箕遺黄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十子皆晉大夫欒盈之黨也〉囚伯華叔向籍偃樂王鲋〈晉大夫〉見叔向曰吾為子請叔向弗應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祁奚食来于祁因以為氏祁縣今屬太原〉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何能言皆得行〉祁大夫外舉不棄讐内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晉侯問叔向之罪於樂王鮒對曰不棄其親其有焉於是祁奚老矣聞之乗馹而見宣子曰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将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一不免其身以棄社稷不亦惑乎宣子説與之乗以言諸公而免之不見叔向而歸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按欒書弑君而免於討欒黶汰而以内亂亡其家
盈奔雖非其罪而積惡有自來矣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石氏曰日食之變起於交也有雖交而不食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食纔三十六有頻交而食者此年及二十四年三年之内連月而食者再也諸儒以為厯無此法或傳寫之誤然漢之時亦有頻食者髙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是也天道至逺後世執推歩之術按交㑹之度而求之亦已難矣
曹伯來朝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于商任〈任音壬〉
左傳錮欒氏也 杜氏曰商任地闕 按欒盈實奔楚楚非晉令所行也然則合諸侯而錮之何益哉盖盈入楚必歴諸國還而求入亦必歴諸國晉知盈必求入故預約諸國使皆勿容其蹤跡所向以杜其還爾 附公羊傳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夏四月
附左傳夏晉人徴朝于鄭鄭人使少正〈鄭卿官〉公孫僑〈子産〉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于執事執事不禮於寡君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晉是以有戱之役楚人猶競而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攜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以觀釁於楚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土地所有〉重之以宗器〈宗廟禮樂之器鐘磬之屬〉以受齊盟遂帥羣臣隨於執事以㑹歳終〈朝正〉貳於楚者子侯石盂〈石㚟〉歸而討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於君見於嘗酎〈酒之新熟重者為酎嘗新飲酒為嘗酎直又反〉與執燔焉〈助祭〉間二年聞君将靖東夏〈謂二十年澶淵盟間間厠之間〉四月又朝以聽事期〈先澶淵二月徃朝以聽㑹期〉不朝之間無歳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薦至〈薦仍也〉無日不惕豈敢忘職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口實但有其言而已〉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讐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附左傳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㑹受命於晉今納欒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 九月鄭公孫黒肱有疾〈黑肱子張〉歸邑於公召室老宗人立段〈叚子石黒肱子〉而使黜官〈無多受職〉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時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足以供祀盡歸其餘邑曰吾聞之生於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後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張卒君子曰善戒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隨〈邾子下公穀有滕子〉
左傳復錮欒氏也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将作矣齊将伐晉不可以不懼 按晉以欒氏之故期年之間再合諸侯見大夫之强也齊人終保盈是令不行也令不行者以欒氏世勲出不以罪士匄之義有不直也觀春秋書二㑹見其以霸主之勢而强諸侯以不順之令後書伐衛遂伐晉見晉國自亂而盟主至於受伐其戒深切著明矣 自欒賔以靖侯之孫傳桓叔至貞子枝佐文公霸業枝之子盾事靈公書盾之子盈書之孫也
公至自㑹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傳楚觀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乗楚人患之王将討焉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御王車者〉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将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為王遂殺子南於朝轘觀起於四竟子南之臣謂棄疾請徙子尸於朝〈欲犯命取殯〉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三日棄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棄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縊而死 杜氏曰傳譏康王與人子謀其父失君臣之義棄疾之事與唐李懐光之子李璀甚相類璀嘗諫
其父力竭而不能回則勸徳宗為之備父敗則與之俱死棄疾之事據傳之所載豈亦嘗諫其父而不從乎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𣏌伯匄卒
左傳杞孝公卒晉悼夫人〈晉平公母杞孝公姊妹〉喪之平公不徹〈去也〉樂非禮也禮為隣國闕 杜氏曰禮諸侯絶期故以隣國責之 孔氏曰杞孝公晉平公之舅也尊同不降於禮當服緦麻三月但緦服既輕其㤙不過鄰國故傳言禮為鄰國闕也
夏邾畀我來奔〈公作鼻我〉
杜氏曰畀我是庶其之黨同有竊邑叛君之罪來奔故書
葬𣏌孝公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
左傳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於楚楚人召之使慶樂〈二慶之族〉往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屈建楚莫敖〉陳人城〈治城以距君〉板隊而殺人〈隊直類反板城築之板也慶氏督役怒其板墜遂殺築人言其虐〉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 按慶虎慶寅據國叛君其罪大矣不正其誅而稱國以殺何也見陳侯之不能以罪討也小人欲専其權寵而不能逺至欲去其介弟以除偪而不能保使肆誣於大國而不能辨幸而公子黄之理得申陳侯始得因楚之力以討叛而二賊以城築之虐自見殺于役人之手故不以討賊之辭言之使陳能討賊則必如欒盈良霄之例矣使楚能為陳討賊則必如夏徴舒慶封之例矣 杜氏曰二十年二慶譛黄黄奔楚今陳侯往楚乃信黄言及史異辭無義例
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
杜氏曰諸侯納之曰歸黄至楚自理得直故為楚所納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左傳晉将嫁女于呉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藩車之有障蔽者若使媵妾在其中〉納諸曲沃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胥午守曲沃大夫〉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徧拜之〈謝衆之思已〉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魏舒〉以晝入絳〈晉國都〉或告曰欒氏至矣范宣子懼奉公以如固宫〈固宫宫之有臺觀備守者〉范鞅逆魏舒則成列既乗将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乗持帶〈驂乗必持帶防隊隋〉遂超乗〈跳上獻子車〉右撫劍左援帶〈刼之〉命驅之出僕請〈請所之〉鞅曰之公宣子逆諸階執其手賂之以曲沃范氏之徒在臺後欒氏乗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劍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鞅攝宣子戎車〉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 按納欒盈者齊也不稱所自譬如盗賊潜入之爾盈将不利於宗國非晉臣矣猶繫於晉彼晉之世臣逐非國討而出於柄臣之私意也入於曲沃則入於晉矣故自齊入曲沃自曲沃入絳而惟書復入於晉也自晉奔曲沃而特書入於曲沃也曲沃人願為之死則其入於絳也曲沃有奉焉其退而奔也曲沃有受焉而書曰入深惡之也曲沃即桓叔所封嘗以傾晉而其民為之隠曰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今為欒氏私邑復感其私㤙莫知有君臣之分逆順之理聞語欒孺子則泣以為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當是時强家得衆皆以厚施於民使知有私家而不知有公室春秋所以書為後世戒也其亦深切著明矣 杜氏曰以惡入曰復入兵敗奔曲沃據曲沃衆還與君争非欲出附他國故不言叛
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左傳秋齊侯伐衛自衛将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憂必及君崔杼諫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毁焉必受其咎弗聽陳文子〈完之孫須無〉見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羣臣若急君於何有〈言有急不能顧君欲弑之以説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過君以義猶自抑也况以惡乎齊侯遂伐晉取朝歌〈今屬汲郡〉為二隊〈分兵為二部〉入孟門〈晉隘道〉登太行〈山在河内郡北〉張武軍〈謂築壘壁〉於熒庭〈晉地〉戍郫邵〈取晉邑而守之〉封少水〈封晉尸于少水以為京觀〉以報平隂之役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趙勝趙旃之子東陽晉之山東魏郡廣平以北晏氂齊大夫〉 杜氏曰兩事故言遂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雍於用反榆公榖作渝〉
公羊傳曷為先言救而後言次先通君命也 榖梁傳言救後次非救也 杜氏曰豹救晉待命於雍榆雍榆晉地汲郡朝歌縣東有雍城 蘇氏曰聶北之役先言次而後言救按兵待時卒能救邢故以救終之也雍榆之役先言救而後言次以救晉出兵而盤桓於雍榆不及於事故以次終之也 陳氏曰次而救匿其救之之形也救而次宣其救之之聲也書救晉何晉遂失霸也以區區之魯何救於晉書救晉則天下益多故矣盟於宋而南北分㑹於申而淮夷列戰於雞父而敗於呉者六國於越入呉春秋終焉汪氏曰外傳記子服恵伯之言曰欒氏之亂齊人間晉之祸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悉帥敝賦踦跂畢行無有處人以從軍吏次于雍榆與邯鄲勝擊齊之左掎止晏萊焉齊師退而後敢還則穆叔非無功於晉也然春秋不著其救患之功但曰次于雍榆盖穆叔與趙勝皆畏齊而不敢進待其已去而躡其後耳
己卯仲孫速卒
杜氏曰孟荘子也 左傳季武子無適子公彌〈公鉏〉長而愛悼子〈紇〉欲立之訪於申豐〈季氏屬大夫〉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将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猶必爾〉将具敝車而行乃止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既獻臧紇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酒樽既新復絜澡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獻酬禮畢通行〉而召公鉏使與之齒〈使從庶子之禮〉季孫失色〈恐公鉏不從〉季孫以公鉏為馬正〈家司馬〉愠而不出閔子馬〈閔馬父〉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位處〉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廢置在父無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父𠖥之則可富〉姦囘不軌禍倍下民可也〈禍甚于貧賤〉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孫喜使飲已酒而以具徃〈饗燕之具〉盡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出季氏家臣仕于公〉孟孫惡臧孫季孫愛之孟氏之御騶豐㸃好羯也〈騶掌馬之官兼掌御事謂之御騶羯孟荘子之庻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再三云羯從之孟荘子疾豐㸃謂公鉏苟立羯請讐臧氏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當立〉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臧氏因季孫之欲而為定之今若專立孟氏之少則季氏有力過臧氏〉弗應己夘孟孫卒公鉏奉羯立於户側〈戸側䘮主〉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欲擇才焉而立之季孫之言也還以答之〉且夫子之命也〈遂誣孟孫〉遂立羯秩奔邾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 汪氏曰魯自仲遂殺適立庻公室於是乎失政魯卿自季孫宿以私意廢長立幼於是家臣效尤孟氏之豐㸃廢秩立羯叔孫氏之豎牛殺孟丙而立舍皆託廢立以擅其權而三桓微矣作俑之禍其流𡚁可勝言哉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左傳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欲為公鉏讐臧氏故〉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為備〉冬十月孟氏將辟〈穿藏也〉藉除於臧氏〈於臧氏藉人除葬道〉臧孫使正夫助之〈正夫隧正隧正當屬司徒臧氏為司冦而借之臧氏者葢兼掌之〉除於東門甲從已而視之〈臧孫畏孟氏故以甲士自從而視作者〉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見其有甲故〉乙亥臧紇斬鹿門〈魯南城東門〉之闗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於鑄〈國也濟北蛇丘縣所治〉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姪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為姨昆弟〉生紇長於公宫姜氏愛之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大龜〉焉曰紇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弔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臧為〉以納請遂自為也〈臧為自為請〉臧孫如防〈臧氏邑〉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言使甲從已但慮事淺耳〉非敢私請〈為其先人請也〉苟守先祀無廢二勲〈文仲宣叔〉敢不辟邑乃立臧為臧紇致防而奔齊 孔子曰臧武仲以防求為後於魯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榖梁傳其日正臧孫紇之出也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杜氏曰阿附季氏為之廢長立少以取奔亾書奔罪之
晉人殺欒盈
左傳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 公羊傳曷為不言殺其大夫非其大夫也榖梁傳惡之弗有也 何氏曰稱人討賊辭
齊侯襲莒
左傳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莒邑〉傷股而退莒人行成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䑕夫鼠晝伏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寧將事之非鼠何如乃弗與田 按臧紇之言其喻齊也中傳言武仲以智自免也 杜氏曰因伐晉還襲莒不言遂者間有事臧孫知齊侯將敗不欲受其邑故以比鼠欲使怒而止
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
左傳春穆叔如晉范宣子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陶唐堯所治地大原晉陽縣也終虞之世以為號故曰自虞以上〉在夏為御龍氏〈謂劉累也事見昭二十九年〉在商為豕韋氏〈豕韋國召東郡白馬縣東南有韋城〉在周為唐杜氏〈唐杜二國名殷末豕韋國于唐周成王滅唐遷之于杜為杜伯杜伯之子隰叔奔晉四世及士㑹食邑于范復為范氏杜今京兆杜縣〉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禄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沒其言立〈立謂垂世〉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太上有立徳〈黄帝堯舜〉其次有立功〈禹稷〉其次有立言〈史佚周任〉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祊廟門〉世不絶祀無國無之禄之大者不可謂不朽于杜氏曰賀克欒氏也
仲孫羯帥師侵齊
左傳孟孝伯侵齊晉故也 豹如晉以雍榆之次為功晉照其偽而有言焉故羯侵齊以悦之魯若移其侵齊之役於雍榆之次則豹不必往羯不必侵也豹之如晉賀克欒氏羯之侵齊為晉報伐夫當事而救不能致力既退而侵何益於晉何名於齊事大睦鄰交失之矣
夏楚子伐吳
左傳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吳不為軍政無功而還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齊崔杼帥師伐莒
左傳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疆如齊聘且請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祭社因閲數軍器以示薳啟疆〉陳文子曰齊將有冦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還自害也〉秋齊侯聞將有晉師〈夷儀之師〉使陳無宇從薳啟疆如楚辭且乞師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莒邑〉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夷儀〈夷儀公作陳儀〉
左傳㑹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 杜氏曰夷儀本邢地衛滅邢而為衛邑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左傳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夷儀諸侯〉 汪氏曰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則書伐書救此書伐鄭不書以救齊不予楚人之救也晉合十二國之君不能伐齊楚乃能合四國之君以伐鄭此可以觀夷夏之得失矣師克在和不在衆豈不信然 又曰伐而不果救不及事晉霸之衰可知矣春秋所以不書諸侯之救鄭也 按夷儀之役不能正齊之罰而徒致棘澤之師以為鄭患其救不足録矣
公至自㑹
髙氏曰諸侯救鄭不書故以㑹致
陳鍼宜咎出奔楚〈鍼其㢘反〉
左傳陳人復討慶氏之黨鍼宜咎出奔楚 宜咎陳大夫鍼子八世孫在楚為箴尹宜咎
叔孫豹如京師
左傳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賜之大路按郟王城也於是榖洛鬭毁王宫晉不能為王城之而齊為義舉也
大饑
榖梁傳五榖不升為大饑一榖不升謂之嗛二榖不升謂之饑三榖不升謂之饉四榖不升謂之康〈虚也〉五榖不升謂之大侵〈傷也〉大侵之禮君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廢侯不燕射〉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布修列也不制不更有造作〉鬼神禱而不祀此大侵之禮也 薛氏曰民有殍為大饑國無凶荒之備一大水而民有殍無政也
二十有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左傳以報孝伯之師也公患之使告於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㓂〈不為冦害〉使民不嚴〈欲得民心〉異於他日齊師徒〈空也〉歸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左傳齊棠公〈棠邑大夫〉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為已取也〉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丁公〉臣出自桓〈桓公〉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過史皆曰吉〈阿崔子〉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坎下兑上困巽下兑上大過困六三變為大過坎為中男故曰夫變而為巽故曰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風能隕落物者變而隕落故曰妻不可娶〉且其繇〈直又反〉曰困于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困六三爻辭〉困于石往不濟也據于蒺藜所恃傷也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言冠易得不足惜縱使餘人不為崔子者其無冠乎况崔子富貴自有冠也〉崔子因是又以其間伐晉也曰晉必將報欲弑公以説于晉而不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夏五月莒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齊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欲使公來〉乙亥公問崔子〈問疾〉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戸出公拊楹而歌〈歌以命姜〉侍人賈舉止衆從者而入閉門〈為崔子閉公也重言侍人别下賈舉〉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刅於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聽命〈不能親聽公命〉近於公宫〈言崔子家近公宫或淫者詐稱公〉陪臣干掫〈行夜〉有淫者不知二命〈言行夜得淫人受崔子命討之不知他命〉公踰墻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弑之賈舉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八子皆齊臣〉祝佗父祭于髙唐〈髙唐有齊别廟也〉至復命不説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漁者〈監取魚之官〉退謂其宰曰爾以帑免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崔氏殺鬷蔑〈平隂大夫〉于平隂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飬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門啟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踊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二子莊公黨〉叔孫宣伯〈僑知〉之在齊也叔孫還〈齊羣公子〉納其女於靈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於太宫〈太公廟〉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嘆曰嬰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與大夫及莒子盟〈莒子朝齊遇亂未去〉大史書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崔氏側莊公于北郭〈側瘞埋之不殯于廟〉丁亥葬諸士孫之里〈士孫人姓因名里〉四翣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按齊莊勢陵大邦衆暴小國而又躬亂巨室淫肆不君故使崔杼因民不忍以與敵市此足以為世鑒矣左氏所載晏子之言多非其實夫臣死君難無容議者間有不必死而無害于義則以所居之時與位而權之耳若晏子者位非正卿既無當國之責又無討賊之權莊公雖殞宗社猶存以分實無可死之理然而聞難不辟入哭君尸其凛然之義猶足以寒亂賊之心故崔杼雖忌而不敢殺而時之鄙夫因晏子之不死遂從而附益其説人君遇簒弑者豈皆為社稷而為之臣者孰肯甘以私暱自處耶若是則弑君而及其大夫者非一人矣宋之殤公閔公晉之奚齊卓子非皆為社稷死而孔父仇牧荀息非三君之私暱春秋何以大書而深予之耶且死必有私暱則肯死君難者少矣君不為社稷死則曰誰敢任之則背死忘義者孰不藉口以求自免乎吾故曰此非晏子之言鄙夫附益言之也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祀伯小邾子于夷儀
左傳晉侯濟自泮〈泮闕〉㑹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説使隰鉏〈隰朋之曽孫〉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宗器祭祀之器樂器鐘磬之屬〉自六正〈三軍之六卿〉五吏〈文職〉三十帥〈武職〉三軍之大夫〈自五吏之下皆軍卿之屬官〉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守國〉者皆有賂〈皆有貨賂杜言皆以男女為賂恐非〉晉侯許之使叔向告於諸侯公使子服惠伯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 按齊罪當討而莊公既弑則罪不在其民晋之所當問者不在朝歌之役而在莊公不以其道終之故矣告於諸侯而改治焉誅其賊立其君則大義明而天下服矣苟大國見討臣子殺其君以説而可聽是滅天理而奬亂賊也况其説者又非其實乎不知其欺而受其説是許臣子可殺其君以與大國為市也知其欺受其説而又納其賂是心乎成惡而與亂賊同情也故上書崔杼弑君下書夷儀之㑹而不書伐以深著晉與諸侯之罪也
附左傳晉侯使魏舒宛沒逆衛侯將使魏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舍如字〉
左傳初陳侯㑹楚子伐鄭當陳隧〈徑也〉者井堙〈塞也〉木刋〈除也〉鄭人怨之六月鄭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乗伐陳宵突〈穿也〉陳城遂入之陳侯扶其大子偃師奔墓遇司馬桓子曰載余〈陳之司馬〉曰將巡城〈不欲載公以巡城辭〉遇賈獲〈陳大夫〉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舍而母辭曰不祥〈雖急猶不欲男女無别〉與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師無入公宫與子産親御諸門陳侯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陳侯免〈䘮服〉擁社〈抱社主示服〉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於朝子展執縶而見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子美〈子産〉入數俘而出〈計獲而已不將以歸〉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兵符〉司空致地乃還〈陳亂故正其衆官修其所職以安定之乃還〉 按陳以神明之胄元女大姬之貴備為三恪未甞有淫湎毁常侵敗王略之罪特迫於强楚之令從於伐鄭而過暴於疆隧者有司不戢武之罪也鄭欲修怨不請於天王而興大師焉至于車七百乗〈此晉文公城濮之賦也郤克伐齊至以八百乗當時已謂為傾國恐鄭未合有此〉既聲其罪豈不可待其服乃宵突其城而入之是志於殘之使其君與太子匍匐奔墓寄乗以免其民亦何罪而男女别而纍以待數俘而出承飲進獻則曷如勿迫而辱之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正其官而還則曷如毋亂焉甚矣鄭之為欺也其不免乎王法之討而或者猶謂其入陳有禮而春秋無貶辭失之逺矣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重直龍反〉
左傳齊成故也 杜氏曰稱同盟齊亦與盟 書同者見崔杼弑君之賊與焉春秋之微辭也 張氏曰曹州乗氏縣有重丘故城
附左傳趙文子為政〈代范匄〉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穆叔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於諸侯武也知楚令尹〈屈建〉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
公至自㑹
衛侯入于夷儀
杜氏曰晉愍衛衎失國使衛分之一邑 説見桓十五年鄭伯突入于櫟下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左傳楚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子木〉屈蕩為莫敖〈代屈建宣十二年邲之役楚有屈蕩為左廣之右世本屈蕩屈建之祖父今此屈蕩與之同姓名〉舒鳩人卒叛〈前年辭不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舒鳩城〉吳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師先〈先至舒鳩〉子疆息桓子㨗子駢子盂帥左師以退〈五人不及子木與吳相遇而退〉吳人居其間七日〈居楚兩軍之間〉子疆曰久將墊隘隘乃禽也〈慮水雨〉不如速戰請以其私卒誘之簡師〈簡閲精兵〉陳〈駐後為陳〉以待我我克則進奔則亦視之乃可以克不然必為吳禽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擊吳師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傅諸其軍簡師㑹之吳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鳩潰八月楚滅舒鳩 按羣舒近楚為楚所蠶食至是盡矣先本與楚俱張曰荆舒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夏公作囆〉
左傳鄭子産獻㨗于晉戎服將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舜之後〉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大姬〈武王之長女〉配胡公〈閼父之子滿〉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得各自行其正朔用其禮樂既又封舜後謂之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言陳周之甥〉至于今是賴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事在桓五年〉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於莊宣皆我之自立〈陳莊公宣公皆厲公子〉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奔晉〉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葢自晉因鄭而入〉今陳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憑陵我敝邑不可億〈度也〉逞〈盡也〉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大姬天誘其衷啟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於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方千里〉列國一同〈方百里〉自是以衰〈初危反差降也〉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㨗不敢廢王命故也士莊伯〈士弱〉不能詰復于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鄭伯如晉拜陳之功〈謝晉受其功〉子西復伐陳陳及鄭平 杜氏曰前雖入陳服之而已故更伐以結成 按晉為盟主得陳而不能保復棄之於楚而使鄭修其私怨伯主之義安在乎子産對晉之辭皆曲而强為文飾不類其平日之言恐傳者傅㑹之過也陳侯鮑卒而陳亂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乃簒賊也鄭莊公奉而立之乃可以為功乎征伐之權出於天子敵國無相征之義而以唯罪所在各致其辟為先王之命何其誣也大國之地多數圻信非侵小不至然則皆欲效之可乎又以戎服受㨗為城濮之命然定王於鞏朔之獻齊㨗也則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㨗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畧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鄭無王命擅興以侵小而以其㨗私相獻其為奸先王之禮尤大矣且鄭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㨗而子産今以將事于晋是以王事晋也乃自謂不敢廢王命不亦重誣乎左氏乃謂士莊伯不能詰非不能詰也是時晋政偷矣趙文子謂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兵可以少弭葢志于合和南北以苟無事非復昔者同外楚禁暴討貳之心矣觀春秋一嵗再書鄭伐陳而諸侯之散也見于此矣
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遏於葛反公作謁〉
左傳吳子諸樊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巢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啟之將親門我獲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從之吳子門焉牛臣隠于短墻以射之卒 公羊傳入巢之門而卒也 榖梁傳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見以伐楚卒也古者大國過小邑小邑必飾城〈修守備〉而請罪〈恐已有闕而致師〉禮也吳子謁伐楚至巢入其門門人射吳子有矢創反舍而卒古者雖有文事必有武備非巢之不飾城而請罪非吳子之自輕也 何氏曰吳子欲伐楚過巢不假塗卒暴入巢門門者以為欲犯巢而射殺之 今按巢吳楚間小國廬江六縣東有居巢城文十二年楚圍巢至是巢屬於楚矣吳伐楚至巢而攻之巢人誘之吳子果親門焉見射而卒左氏所載是也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正與七年鄭伯髠頑如㑹卒于鄵書法同皆以便文爾左氏凡云門焉皆謂攻其城門此經門于巢亦是而公榖乃謂入巢之門而謂之門于巢何氏又謂過巢不假塗皆無稽之妄説也榖梁謂大國過小邑小邑必飾城而請罪此自過國之禮今吳來攻巢而巢以一矢相加當責吳子之自輕安得又非巢也又謂雖有文事必有武備吳子之殪在於自輕非無備也
附左傳衛獻公自夷儀使與甯喜言〈求復國〉甯喜許之大叔文子〈大叔儀〉聞之曰君子之行思其終也〈終可成〉思其復也〈可復行〉書曰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今甯子視君不如奕棋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夘衛甯喜弑其君剽〈匹妙反〉左傳衛獻公使子鮮為復〈使為己求反國〉辭〈辭不能〉敬似强命之〈敬似獻公及子鮮之母〉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似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鮮在〈使在其間〉不然必敗〈子鮮賢國人信之〉故公使子鮮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從近闗出告右宰榖〈鄭大夫〉右宰榖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天下誰畜之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榖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寛言猶夫人也若不已死無日矣悼子曰子鮮在右宰榖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言子鮮為義多不過出亡〉悼子曰雖然弗可以已孫文子在戚孫嘉聘于齊孫襄居守〈二人文子之子〉二月庚寅甯喜右宰榖伐孫氏不克伯國傷〈伯國孫襄也父兄皆不在故乗弱攻之〉甯子出舍於郊〈欲奔〉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甯子甯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夘殺子叔〈剽也〉及太子角書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按孫甯均之當國秉權使黜君果非殖意〈二十七年傳曰黜君非吾意孫氏為之〉則當其時以死勿聽孫氏其敢哉既與之同惡又與之同立剽而事以為君乃將死而屬其子以復舊君此不過以立剽之後政在孫氏夫逐君之惡則同受之立君之寵則孫氏專之此甯殖之所為不平也喜之納獻公豈真以欲免父逐君之惡哉觀政由甯氏祭則寡人之約則喜父子之情可覩矣獻公葢知之而後與之言也剽雖非正而春秋正其弑君之罪正為其意在己私故視置君曽奕者舉棋之不若非但不思其終而已其為亂臣賊子之戒嚴矣豈曰使天下後世知慎於廢立之際而不敢忽哉〈胡氏語〉 此與晉里克弑其君卓事同殖也出之喜也納之欲掩前人之惡也殖也立之喜也殺之乃再陷弑君之大罪矣右宰榖曰獲罪於兩君天下誰畜之甯喜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喜不君其君而後敢動於惡以為由己家所立視如奕之置子春秋以義正其事而人心囘亂臣賊子懼矣
衛孫林父入于戚以叛〈書叛始此〉
左傳孫林父以戚如晉〈以邑屬晉〉書曰入于戚以叛罪孫氏也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專禄以周旋戮也 按林父逐君立君本為惡首今也衎入已出又披君之邑以市於大國罪不在弑剽者之下春秋書入于戚以叛以誅之也左氏乃止以其專禄周旋為罪杜氏又謂林父事剽而衎入義可以退皆昧于大義之言使林父不專邑自隨則無罪乎
甲午衛侯衎復歸于衛
左傳甲午衛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本晉納之夷儀今從夷儀入國嫌若晉所納故發國納之例〉大夫逆于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于門者頷之而已公至使讓太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衛國之言吾子獨不在寡人〈在存問之公聞文子答甯喜之言故忿之〉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羈絏以從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貳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從近闗出公使止之 按春秋之義常以上下比事而見始也書衛侯衎出奔齊繼書㑹于戚而衛孫林父在焉則知為强臣所逐矣終也書甯喜弑其君剽孫林父入于戚以叛繼書衛侯衎復歸于衛則知復歸之故由甯喜矣夫君人者將葢之如天容之如地尊如神明愛如父母而逐于林父歸以甯喜直書而義自見矣名與不名不必有義復歸者復國之恒詞而美惡形乎其中
附左傳衛人侵戚東鄙孫氏愬于晉晋戍茅氏〈茅氏戚東鄙〉殖綽伐茅氏〈齊人今來在衛〉殺晉戍三百人孫蒯追之弗敢擊文子曰厲〈惡鬼〉之不如遂從衛師敗之圉〈衛邑〉雍鉏〈孫氏臣〉獲殖綽復愬于晉 按言衛人侵戚則戚于衛如二國矣言孫氏愬于晉則孫氏于衎如二君矣
夏晉侯使荀吳來聘
左傳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
公㑹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左傳六月公㑹晉趙武宋向戌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衛疆戚田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戚城西北五十里有懿城因姓以名城取田六十井也〉趙武不書尊公也〈罪武㑹公侯〉向戌不書後也〈後㑹期〉鄭先宋不失所也〈如期至〉於是衛侯㑹之〈晉將執之不得與㑹故不書〉晉人執甯喜北宫遺使女齊以先歸〈討其弑君伐孫氏也遺北宫括之子女齊司馬侯歸晋而後告諸侯故經書在秋〉衛侯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民〈士弱晉主獄大夫〉秋七月齊侯鄭伯為衛侯故如晉國景子〈國弱〉相齊侯子展相鄭伯國子使晏平仲私於叔向曰晉君宣其明徳於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晉侯乃許歸衛侯 杜氏曰澶淵衛地近戚 胡氏曰春秋疑義先儒所傳誠有未盡趙武稱人為助孫氏貶也鄭良霄不貶者子産新得政而鄭伯為衛侯故如晉即知鄭獨不釋君而臣是助矣 家氏曰天子方伯者無他主張名分而已晉自悼公奬大夫以伉其君而下陵上替有自來矣今林父據邑叛君晉不能討而納其叛又披公邑以益賊臣謂之疆戚田使衛戚如二國然甚又為之執其君平固甚愚亦何利而為此由晉之諸臣各為其私羽翼私門弱公室以為已地而其君不悟良可喟已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才何反榖作座音同〉
左傳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棄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共姬宋伯姬也〉名之曰棄長而美平公入夕〈平公共姬子〉共姬與之食公見棄也而視之尤〈甚也〉姬納諸御嬖生佐〈元公〉惡而婉大子痤美而狠合左師〈向戌〉畏而惡之寺人惠牆〈氏〉伊戾〈名〉為太子内師而無寵秋楚客聘于晋過宋太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夫謂太子〉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貳心乎縱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請往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徴之〈詐作盟處為大子反〉而騁告公曰太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與左師〈夫人佐母棄也〉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讙也〉而與之語〈欲使失期〉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太子公徐聞其無罪也乃烹伊戾左師見夫人之歩馬〈習馬〉者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傳言宋公闇左師諛太子所以無罪而死〉 胡傳殺世子母弟直書君者甚之也讒世子痤而殺之者寺人伊戾也然讒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匹嫡之惑其心又有大臣内結宫圍者以為之助然後愛惡一移父子夫婦之間不能相保者衆矣晋獻之殺申生宋公之殺痤春秋所以目君以著其惡也 家氏曰傳言佐惡而婉痤美而狠婉者巧於自結狠者踈於内交佐日以親痤日以踈以至於此也隋楊廣傾勇之事似之勇則痤也楊素則左師也
晉人執衛甯喜
公羊傳此執有罪何以不得為伯討不以其罪執之也 按晉非討其弑君也為伐孫氏殺晉戍之故爾趙武為政叔向為謀臣晉無一事可稱二子者崇虗譽而無其實也
附左傳初楚伍參與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子朝之子〉相善也伍舉娶于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舉實送之伍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荆相與食〈布荆坐地〉而言復故〈共議歸楚事〉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戌將平晉楚〈在明年〉聲子通使於晉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𣏌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有材晉實用之〈言楚亡臣多在晉〉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僣而刑不濫賞僣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僣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在文十四年〉晉人置諸戎車之殿〈後軍〉以為謀主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同〉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譛雍子君與夫人不善是也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晋邑〉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遇楚於靡角之谷〈在成十八年〉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乗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子反與子靈爭夏姬〈子靈巫臣〉而雍〈上聲〉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晉邑〉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乗車射御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皆楚邑〉克棘〈譙國鄼縣東北有棘亭〉入州來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若敖之亂〈在宣四年〉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苖〈晉邑〉以為謀主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苖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欒范易行〈户郎反易行或曰變易卒伍或曰簡易行陳少其兵備〉以誘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子重子反皆出穆王〉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傷也〉師熸〈子潜反吴楚之間謂火滅為熸〉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苖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庻幾赦余亦弗圖也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禄爵而復之聲子使椒鳴〈伍舉子〉逆之
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
左傳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入月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左傳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之子産曰晉産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不如使逞〈快也〉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動也〉於勇嗇〈貪也〉於禍以足其性乃求名焉者〈指欲與楚戰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子展説不禦㓂十二月乙酉入南里〈鄭邑〉墮其城渉于樂氏〈津門〉門于師之梁〈鄭城門〉縣門發獲九人焉渉于汜而歸而後葬許靈公
葬許靈公
附左傳衛人歸衛姬于晉乃釋衛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晉韓宣子聘于周王使請事〈時諸侯不能修朝聘之常禮有事多托聘以行故王使請事〉對曰晉士起〈起宣子名禮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 齊人城郟之嵗〈在二十四年〉其夏齊烏餘〈齊大夫〉以廪丘〈今東郡廩丘故城是〉奔晉襲衛羊角〈今廪丘所治羊角城是〉取之遂襲我髙魚〈在廪丘東〉取之又取邑於宋於是范宣子卒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
二十有七年春
附左傳春胥梁帶使諸䘮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周密也必密來勿以受地為名〉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衆出〈出受封也〉使諸侯偽效〈致也〉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獲其徒衆〉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
齊侯使慶封來聘
左傳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 杜氏曰景公即位通嗣君也
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屈居勿反奐呼亂反公作瑗後同 晉楚使同主盟〉左傳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于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㑹於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趙武命盈追已故言從趙武〉丙辰邾悼公至〈小國故君自來〉壬戌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於晉〈時令尹子木止陳遣黒肱就晉大夫成盟載之言〉丁夘宋向戍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就於陳成楚之要言〉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戍請晉楚之從〈諸侯從晉楚者〉交相見也〈更相朝〉庚午向戌復于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驛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至〈從陳還〉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子晳公子黒肱素要齊其辭至盟時不得復訟爭〉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二國大夫與子木俱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不築壘塹示不相忌〉晉楚各處其偏〈晋處北楚處南〉伯夙〈荀盈〉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營在宋北東頭為上故晉營在東有急可左𢌞入宋東門〉 杜氏曰㑹者十四國齊秦不交相見邾滕為私屬皆不與盟宋為主人地於宋則與盟可知故經唯序九國大夫楚先晉歃而書先晉貴信也陳于晉㑹常在衛上孔奐非上卿故在石惡下 按是時晉楚皆厭兵故向戌得迎兩國之意㫖而和合為此舉也告於小國而喜躍勇赴告於齊秦而齊秦許之曰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是可以見人情之所在矣戰國之世衡人專搆諸侯使相攻伐而從人則合東方六國為從以擯秦從人之意向戌之意也然而勢如連雞不能俱棲從之不可久也策士知之矣視此則向戌之説差愈而易成是以有因其罷兵息民之意而取之者則曰宋之盟中國不出外裔不入玉帛之使交乎天下百姓免兵革之患者十餘年趙武屈建之力可以當齊桓也其執乎内夏外夷之常而議之者則曰於溴梁而無君臣之分於宋而無夷夏之防南北二伯諸侯兩事贄玉帛死生于蠻夷之庭以至于申之㑹蠻夷之君簒弑之賊大合十有一國之衆而用齊桓召陵之禮是舉啟之也盟鹿上楚始進也盂之㑹楚子與宋公並序于諸侯之上而二伯兆宋之㑹使晉楚之從交相見而二伯成皆宋為之也是二説者固皆一道而未可膠也楚誠南蠻然有弭兵之心則固善心矣聖人於此豈無用夏變夷之道而必絶之乎變之之道則孟子所謂仁義而已矣昔秦楚搆兵宋牼將言其不利而孟子以為不可及孟子自言則曰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人皆有所不忍達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為達之于其所為義也齊王不忍殺觳觫之牛則曰是心足以王矣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宋牼欲救世之戰反以口舌為事利害為説强聒不舍而不知非本諸不忍不為之萌動以轉其機則無益也向戌弭兵何異于宋牼使中國諸侯君臣父子兄弟懷仁義以相接則外裔自服兵革自息不知其本而弭兵何異于伏燼宿火幸其燄燄之暫息而以為安乎此既失之抑為㑹以弭兵而晉楚之從不交相見則中國之大勢猶未盡失也故楚人此請其闗係甚大而趙武泛然應之無以拒之則以晉楚齊秦為説曰四國匹也晉之不能于齊猶楚之不能于秦也趙武之答常不合機而楚人之應常得機于是楚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吁斯言一墮而中國事去矣甚矣趙武之愚也齊桓晉文數十年攘夷匡夏之業壞之者此役也而方且侈然自以為功向戌至于請免死之邑推趙武之心亦未必不以為從容于衣裳告命之間而偃兵息民為過于前人之用兵也然則武欲塞子木交相見之請則何辭而可亦告之曰諸侯間于王事則相朝也謂同方岳之邦也越千里而相朝非天子誰敢當之雖先君文公及齊桓公皆未有也二三友邦咸有封疆之守社稷之事使廢其常守闕其時事敝于道路或啓他虞以為君憂亦君之所恤也君憫諸侯之道敝而苦于兵也欲安靖之甚大惠也終君之惠則莫如使晋楚之從各即其守敝邑獲繼先君之好以事君二三大夫固將朝夕于君者也其又奚必于諸侯以是應之楚必無辭而退矣
衛殺其大夫甯喜
左傳衛甯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衛大大〉請殺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言政由甯氏〉事未可知祗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二公孫衛大夫〉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獻公出時公孫臣之父為孫氏所殺〉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穀不書非卿也〉石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 杜氏曰書在宋㑹下從赴 榖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甞為大夫與之渉公事矣甯喜由君〈謂衎〉弑君〈謂剽〉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惡獻公也 鄭嗣曰若獻公以喜有弑君之罪而殺之則不宜既入以為大夫書甯喜弑其君則喜之罪不嫌不明今若不言喜之無罪而死則獻公之惡不彰〈今按無罪當作不以其罪〉 髙郵孫氏曰喜弑剽而納衎衎反國而復用之既而以其私殺之喜雖有罪而衛侯殺之不以其罪矣昔里克殺奚齊而立夷吾夷吾殺之二君之殺其大夫皆以其私里克甯喜之見殺皆不以其罪故春秋皆曰殺其大夫 按使衎出非得罪於民歸為國人所納則正大光明舉無不順首誅孫氏次問甯喜可也今乃舍孫氏之在戚而患喜之專昧輕重之所在矣畔政由之信棄納我之惠其所不足道也或曰孫氏挾晋以抗君獻公固無如之何非不欲討也曰使衎出非得罪于民國人思之國人納之出入不制于强臣則命討亦不制于大國矣私惠不歸徳君子不自留焉使甯喜因國人之欲納公也為公弑剽公討之可也今也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由是以得歸也甯喜專公患之由是以行殺也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公亦自知其不直也故春秋之書法如此
衛侯之弟鱄出奔晉〈鱄市轉反又音專榖作專〉
左傳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誓不還〉託于木門〈晋邑〉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謂治其事〉昭吾所以出也〈事治則明已出欲仕〉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䘮之如稅服終身〈税即繐也音嵗䘮服繐衰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常本無月數痛愍子鮮故特為此服此服無月數而獻公尋薨故言終身〉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亂也〈司馬法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乗此一乗之邑每邑方十里也傳曰百乗之家大夫之家邑有百乗是百乗為采邑之極此云唯卿備百邑知所言邑者一乗之邑非四井之邑也論語稱千室又云十室明大小通稱邑也〉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賛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按免餘辭邑辭卿亦何足録傳見公之賞刑不知大計耳〉 公羊傳衛殺其大夫甯喜則衛侯之弟鱄曷為出奔晉為殺甯喜出奔也曷為為殺甯喜出奔衛甯殖與孫林父逐衛侯而立公孫剽甯殖病將死謂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孫氏為之我即死女能固納公乎喜曰諾甯殖死喜立為大夫使人謂獻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孫氏為之吾欲納公何如獻公曰子苟納我吾請與子盟喜曰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獻公謂公子鱄曰甯氏將納我吾欲與之盟其言曰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子固為我與之約矣公子鱄辭曰夫負羈縶〈馬絆〉執鈇鑕從君東西南北則是臣僕庻孽之事也若夫約言為信則非臣僕庻孽之所敢與也獻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與孫氏凡在爾公子鱄不得已而與之約已約歸至殺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 榖梁傳專喜之徒也專之為喜之徒何也已雖急納其兄與人之臣謀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專其曰弟何也〈據稱弟則無罪〉專有是信者〈獻公無信而專不肯失信〉君賂不入乎喜而殺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晉織絇邯鄲終身不言衛專之去合乎春秋 今按書弟罪衛侯也書鱄出奔于殺大夫甯喜之後見鱄為甯喜出奔亦以罪鱄也衛侯無君兄之道殺喜不以其罪使鱄至于出奔其罪昭矣其罪鱄奈何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已雖急納其兄不思剽既立矣為復之道欲兩得而無害則何地以置剽甯喜不願盟而願得子鮮之一言重其義也欲堅其意豈無君臣之大義可指陳以感動而乃從獻公政由甯氏祭則寡人之云乎此信之不義言之必不可復者也而子鮮為之殺甯喜者固政由甯氏之一言也夫言必信行必果而不唯義之所在未有不至于賊者也重于失信而不知兄弟之恩之尤重也不忍負甯氏而不知君之尤不忍離也為子鮮者初决于出以感悟獻公可也公再三止之則可止矣夫亦念國之無人公之無恒也而與大叔儀竭力以輔之勸公以立甯氏之後則亦無負於喜矣乃决于自絶止使者而盟于河終身不向衛國而坐不已甚乎魯宣公弑立公弟叔𦙝非之而不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以取貴于春秋知𦙝之所以取貴于春秋則知鱄之去未合于春秋矣然榖梁以為與人之臣謀弑其君是亦弑君者則亦過矣
秋七月辛夘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傳辛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甲在衣中欲因㑹擊晋〉伯州犂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于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晋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趙孟患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單〈盡也〉斃〈踣也〉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㨗食言者不病〈言必死〉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僣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兩事晉楚則貢賦重故欲比小國云以公命者季氏託之〉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晉楚争先〈争先歃血〉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更也〉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徳無争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小國主辨具〉楚為晋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書先晋晉有信也宋左師請免死之邑〈若使計謀不當則罪合死向戌自以為已謀可免死也請賞而曰免死謙言耳〉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金木水火土〉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謂湯武〉亂人以廢〈謂桀紂〉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削賞左師之書〉左師辭邑 書先晋杜氏曰葢孔子追正之陳氏曰不以荆蠻先中國也 孫氏曰溴梁之㑹諸侯㑹而曰大夫盟者大夫無諸侯也此盟諸侯不在而曰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者不與大夫無諸侯也豹不氏前見也 胡傳㑹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貶之也 汪氏曰是時晋楚皆怠于出師是以偶有六七年之安靖然楚人衷甲苟非伯州犂之言則趙孟為所執矣况魯帥師取鄆晋帥師敗狄兵亦未甞戢也楚圍既讀舊書未幾簒國大合諸侯伐吳滅頼安在其能弭兵也哉 按趙武知楚屈建二子各執其國政鄢陵之敗鄭叛吳興楚少懦矣而悼公之亡晋亦不在諸侯故二十五年趙武告穆叔有自今以往兵其少弭之語然則合和南北以苟數年之無事晋楚之同心也吳乗其後奔命不暇楚非昔日之楚矣使誠欲刼盟豈先使晋知之葢形我而使我懼則可以獲所求耳是以欲晉楚之從交相見則許之争長則讓之一一不較趙武叔向如嬰兒寄玩于人之股掌乃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諸侯歸晋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虚為大語耳孔子相夾谷之㑹以為有文事必有武備具左右司馬而行及㑹犂彌言于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從之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齊侯遽辟之聖人之制事待人葢如此趙武信楚而以藩為軍使楚乗其無備雖左還入于宋不亦晩乎唐渾瑊與吐番盟于平凉吐番刼盟即其事也彼不在堅城之下乎李晟深戒以盟所為備不可不嚴栁渾則謂戎狄豺狼非盟誓可結斯亦可以喻趙武矣公羊殆諸侯之説似有所受而上下語為講師所亂曰曷為再言豹殆諸侯也曷為殆諸侯為衛石惡在是也此殆似人夢寐中讝語雖兒童笑之矣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此乃一事再見前目而後凡耳何多説也〈榖梁大夫不臣也大夫臣也其臣恭也皆謬説也〉大夫盟文略爾亦非有意如此書之 豹不氏前見也左氏乃曰不書其族言違命也大可笑也視邾滕季氏之令也而豹以違命去族是春秋成季氏之君魯矣
附左傳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偏䘮曰寡寡特也〉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與東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廢之〈有惡疾〉而立明成請老于崔〈濟南東朝陽縣西北有崔氏城成欲居崔邑以終老〉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宗廟所在〉必在宗主〈謂崔明〉成與彊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謂崔杼〉敢以告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普結反慶封屬大夫〉盧蒲嫳曰彼君〈謂莊公〉之讐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按賊杼以棠姜之故刅其君尋以崔明滅家誠天道也〉崔之薄慶之厚也他日又告〈成彊又告〉慶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恐滅家禍不止其身〉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言如一家〉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謂新築女墻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妻縊〈東郭姜〉嫳復命于崔子且御〈為崔子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殺君之賊得禍未有如此之快人者也卜筮之言騐未有如此之明者也吉凶豈外求哉兆于此心之動而已矣〉崔明夜辟諸大墓〈開先人之冢以藏之〉辛巳崔明來奔慶封當國 崔氏之亂〈杼弑君〉申鮮虞來奔僕賃于野以䘮莊公〈為君服䘮〉令楚人召之遂如楚為右尹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傳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過也杜氏曰謂斗建指申周十一月今之九月斗當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閏也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十一嵗應有二十六閏今長厯推得二十四閏通計少再閏 啖氏曰按經言十二月傳言十一月又言再失閏依經當為三失閏進退不同不可得而考劉氏曰厯家之術求閏進餘易求交朔難今司厯
能正交朔反不能正閏乎
二十有八年春無氷
左傳春無冰梓慎曰〈魯大夫〉今兹宋鄭其饑乎嵗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嵗嵗星也星紀在丑斗牛之次𤣥枵在子虚危之次十八年晋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是嵗嵗星在亥至此年十一嵗故在星紀明年乃當在𤣥枵今已在𤣥枵淫行失次〉以有時菑〈無冰〉隂不堪陽〈盛隂用事而温無氷是隂不勝陽地氣發洩〉蛇乗龍〈蛇𤣥武之宿虚危之星龍嵗星嵗星木也木為青龍失次出虚危下為蛇所乗〉龍宋鄭之星也〈嵗星本位在東方東方房心為宋角亢為鄭〉宋鄭必饑𤣥枵虚中也〈𤣥枵三宿虚在其中〉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饑何為〈嵗為宋鄭之星今失常淫入虚耗之次時復無氷地氣發洩故云〉
夏衛石惡出奔晉
左傳衛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衛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石蜡有大功于衛〉
邾子來朝
左傳時事也〈言非宋盟宋盟唯施于朝晋楚〉
附左傳夏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𣏌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晉宋之盟故也
秋八月大雩
左傳旱也
仲孫羯如晉
左傳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
附左傳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晉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嵗之不易〈言有饑饉〉聘于下執事〈言鄭伯所以不得自朝楚〉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䟦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徳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按使趙武能止之于初則無是矣〉九月鄭游吉如晉告將朝于楚以從宋之盟子産相鄭伯以如楚
冬齊慶封來奔
左傳齊慶封好田而嗜酒與慶舍〈封之子〉政則以其内實遷于〈寳物妻妾〉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卿大夫皆就嫳家見封〉使諸亡人得賊者〈諸以崔氏之難出奔崔氏名之為賊者〉以告〈以情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慶舍〉有寵妻之〈子之以其女妻癸〉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慶氏盧蒲氏皆姜姓〉曰宗不余辟〈言舍欲妻已〉余獨焉辟之賦詩㫁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親近兵伏〉而先後之公膳日雙雞〈卿大夫之膳食〉饔人竊更之以騖〈音木鴨也〉御者〈進食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其器反肉汁也説文云灌釜也〉饋〈饔人御者欲使諸大夫怨慶氏減其膳葢盧蒲癸王何之謀〉子雅子尾〈皆惠公孫〉怒慶封告盧蒲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言能殺而席其皮〉使析歸父告晏平仲〈欲與共謀子雅子尾〉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出謂泄之〉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子家析歸父〉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齊大夫〉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子車名〉之所能也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讐敢獻其兆子之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封卜〉之示之兆曰死奉歸而泣〈無宇泣〉乃使歸慶嗣〈封之族〉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慶封字〉速歸禍作必于甞〈秋祭〉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聴亦無悛志子息〈慶嗣〉曰亡矣〈言慶氏必出〉幸而獲在吳越〈吴越納齊之亡人齊不能讓〉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不欲慶封得救難〉盧蒲姜〈癸妻慶舍女〉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㨗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一月乙亥甞于太公之廟慶舍涖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公所〉麻嬰為尸〈祭尸〉慶奊〈戸結反〉為上獻〈先獻〉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宫〈廟在宫内〉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至于魚里〈里名引行至于魚里〉欒髙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欒子雅髙子尾陳須無鮑鮑國四家之徒衣慶氏之甲因慶氏之士釋甲觀優不在也〉子尾抽桷〈椽也〉擊扉三〈以此為期〉盧蒲癸自後刺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于甍〈屋棟〉以爼壺投殺人而後死〈言其多力〉遂殺慶䋲〈即慶奊〉麻嬰公懼鮑國曰羣臣為君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吐活反〉服而如内宫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宫〈陳鮑在公所故〉弗克反陳〈去聲〉于嶽〈里名〉請戰弗許遂來奔齊人來讓奔吳吳句餘〈吴子夷昧也〉予之朱方〈吴也〉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舊子服惠伯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殱旃崔氏之亂䘮羣公子故鉏在魯叔孫還在燕賈在句瀆之丘〈在襄二十一年〉及慶氏亾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齊别都〉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亾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亾無日矣在外〈謂亾而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惡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幅邊幅〉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徳以幅之〈書禹謨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井田以厚其生工商以利其用五教以正其徳夫民生厚而利用而徳不正猶布帛之無幅故教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利不可過幅使有度〉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與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還公〉之公以為忠故有寵釋盧蒲嫳于北竟〈釋放也〉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崔氏之臣曰與我其拱璧吾獻其柩〈拱合兩手大璧也崔明夜辟諸大墓故不知其處〉於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十二月戊戌朔乙亥誤〉齊人還莊公殯于大寢〈路寢〉以其棺尸崔杼於市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始求崔杼尸不得嫌以他尸代之故言國人猶識其狀見是真杼也此亦殆天顯其戮也〉 按盟于宋以弭兵為辭兵之弭必各守其度無為不順則争端絶矣魯為望國首納齊之亡人何以示諸侯乎崔杼弑君慶封黨之盟于國曰所不與崔慶者有如上帝既而崔氏家亂慶封乗之以為利慶封當國嗜酒好田以政與子盧蒲癸王何者莊公之嬖人也殺慶舍逐慶封戮崔杼之尸于是莊公之賊亦少申其討矣莊之弑也幸臣與之俱死者十人今為之討賊者亦幸臣也身為國君所親禮而為之效死者非國士而在私暱莊公固可羞矣而卿大夫不討使枕戈伺讐出于君之私人亦卿大夫之恥也其後楚執慶封狥于諸侯使言曰無使如齊慶封弑其君中國弑君之賊得戴其首領淹歴諸侯入于蠻夷而蠻夷討之又中國之恥也春秋書齊崔杼弑其君光諸侯同盟于重丘齊慶封來奔楚子伐吳執齊慶封殺之所謂其義昭如日星者乎
十有一月公如楚〈諸侯始旅見于楚〉
左傳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乙未楚子昭卒
左傳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叔仲帶〉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公遂行宋公反 胡傳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則閏月之騐也然不以閏書見䘮服之不數閏也齊景公葬書閏月明殺恩之非禮也〈閏月不書閏承前月而受其餘日書其日繫前月之下史策常體此范甯之説也杜預以十二月無乙未日誤孔潁達以為甲寅乙未不得同月是皆不知閏之日繫前月之下耳〉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傳釋不朝正于廟也〈孔氏曰公在本國每月之朔常以朝享之禮親自祭廟今以在外之故闕于此禮國之守臣于此朔日告廟云公在楚史官因書于䇿〉 公羊傳何言乎公在楚〈據成十一年公在晉不書〉正月以存君也〈何氏曰正月嵗終而復始臣子喜其君父與嵗終而復始執贄存之襄公久在夷狄危而録之〉 榖梁傳閔公也〈范氏曰閔公為楚所制故存録〉 孔氏曰成十年秋如晉襄十二年冬如晉皆以次年至此等正月公皆不在其類多矣唯此一年書者釋例曰凡公之行國之守臣毎月亦以公不朝之故告于廟每月必告而特於正月釋之者葢嵗之正也月之正也日之正也三始之正嘉禮所重人理所以自新故特顯以通他月也惟書此年者如楚既非常在楚又踰年故發此一例以示法也 唐陳氏曰如晉不朝正者常也故不書楚外夷也如楚不朝正者非常也故書 孫氏曰公在中國猶可在義狄則甚矣公留于楚者七月故詳而録之劉氏曰昭公去國寄于乾侯季氏居君之位攝君
之祭聖人嫌于國無公公無國也故因正月書公在以正之今襄公逺適楚而遲留季孫專擅政而不忌有公則無所復存存公則嫌於無君可知矣 董子繁露曰公在楚臣子思君無一日無君之意 髙氏曰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篤君臣之義以奔天王之䘮而狥夷狄之强以俟楚子之葬久留于楚迨夏乃歸故聖人特書之 按先是公行及漢聞楚䘮欲還誤之者叔仲昭伯也子服惠伯向戌之流饑寒之恤甘為小人之從邇固可鄙矣叔仲昭伯若知大義當賛公以奔王䘮夫臣子之情不盡於所當盡而非禮之禮施於所不當施是以或承之羞而不可悔未有居禮義而得恥辱者也葬靈王鄭上卿有事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魯則所謂莫往者矣 家氏曰公在乾侯以内外言也公在楚以中國外服言也向戌售其邪説屈中國而伸外夷兵未及弭京師楚而泥塗魯宋祓殯送葬春秋閔焉故於嵗首書公在楚外楚也夫外服朝中國禮之常也中國旅朝于楚反常也春秋於事之反常者每變例而特書此類是也 啖氏曰左氏言楚使公親襚公使巫以桃茢先祓殯言以君臨臣䘮之禮行之且以楚之强僣豈肯使魯辱之又言楚人悔之則楚非不知禮而魯罔之必當見討何得全無事乎葢魯以親襚為辱故妄為此説以救其恥史因妄而記之耳〈按檀弓亦載此事但此言親襚彼言親襲此言祓殯彼言祓柩禮死而浴浴即襲襲後始小斂大斂乃殯康王之卒公尚在途及漢聞䘮欲反可證也迨公至楚則殯已久矣安得親襲及柩仍在地而祓之乎襚所以衣尸既殯而使公親襚恐亦無此理〉 按胡氏兼取三傳及孫陳劉之義家氏又足以補其所未及董子繁露二語亦佳勝公榖矣
附左傳二月癸夘齊人葬莊公于北郭〈兵死不入兆域〉 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郟敖即位〈郟敖康王子熊麋也〉王子圍〈康王弟〉為令尹鄭行人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栢之下其草不殖
夏五月公至自楚
左傳公還及方城〈方城山在南陽華縣南〉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季氏屬大夫〉問〈問公起居〉璽書追而與之〈璽印也古者尊卑共之秦以來唯天子之印稱璽〉曰〈書中之言〉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師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此皆璽書之詞公冶初不與知〉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䟽也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以卿服𤣥冕賞之〉固辭强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詩邶風〉乃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終不入焉〈不入季孫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 榖梁傳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歸此致君之意義也
庚午衛侯衎卒
附左傳葬靈王〈不書魯不㑹〉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
閽弑吳子餘祭〈閽音昏祭側界反〉
左傳吳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餘祭觀舟閽以刀弑之〈言以刀明其近〉 公羊傳閽者何門人也〈守門〉刑人也刑人則曷為謂之閽刑人非其人也〈非其人言非合為閽之人曲禮曰刑人不在君側祭統曰古者不使刑人守門刑人不自頼而用作閽由之出入卒為所殺輕死之道也故不書盗而書閽見其近刑人也賤之賤者稱盗〉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則輕死之道也 榖梁傳閽門者也寺人也不稱名姓閽不得齊於人不稱其君閽不得君其君也禮君不使無恥不近刑人不狎敵不邇怨賤人非所貴也貴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舉至賤而加之吳子吳子近刑人也閽殺吳子餘祭仇之也
附左傳鄭子展卒子皮即位〈代父為上卿〉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在䘮故以父命〉餼國人粟戸一鍾〈六斛四斗〉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民亦望君為善〉宋亦饑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他代反〉使大夫皆貸司城貸而不書〈施而不徳〉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
仲孫羯㑹晉荀盈齊髙止宋華定衛世叔儀鄭公孫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𣏌〈儀公作齊莒人下公穀有邾人〉左傳晉平公𣏌出也〈姊妹之子為出〉故治𣏌〈理其地修其城〉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𣏌孟孝伯㑹之鄭子大叔〈不書不親事〉與伯石〈公孫段〉往子大叔見大叔文子〈世叔儀〉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𣏌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國不恤周宗〈諸姬〉之闕而夏肄〈𣏌也方言曰肄枿餘也秦晉之間曰肄〉是屏〈城也〉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榖梁傳古者天子封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滿城以自守也𣏌危而不能自守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變之正也 杜氏曰公孫段伯石也三十年伯有死始命為卿今葢以攝卿行 按齊桓城縁陵封𣏌也事雖專而心則公故春秋不曰城𣏌而曰城縁陵明其志也周平王以申國近楚數被侵伐遣畿内之民戍之戍者怨思揚之水之詩所以作焉申者平王母家也父幽王死於犬戎申侯與焉説者謂平王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彼天王也以不知大義而得罪於綱常况晉平公以一諸侯至勤天下之衆為治其母家而於王事則曠於恤周宗則偷乎其亦不待誅絶而見矣 李氏曰僖公為成風伐邾而春秋不予以救患之義平公為悼夫人城𣏌而春秋不予以保小之仁則於公私之際審矣
晉侯使士鞅來聘
左傳范獻子來聘拜城𣏌也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公將以酬賔〉射者三耦〈二人為耦按燕禮云若射則大射正為司射如鄉射之禮是燕有為射之時也此云公享之則享法亦有射也〉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
𣏌子來盟
左傳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𣏌田〈使魯歸前侵𣏌田所歸少故不書〉弗盡歸也晉悼夫人〈平公母𣏌女〉愠曰齊也取貨〈謂叔侯受魯賂〉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不尚尚也先君有知尚須取女叔侯誅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八國皆晉所滅焦在陜縣揚屬平陽〉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𣏌夏餘也而即東夷〈行夷禮〉魯周公之後也而睦于晉職貢不乏何必魯以肥𣏌𣏌文公來盟〈魯歸其田故〉書曰子賤之也 按𣏌或子或伯義見桓二年
吳子使札來聘〈吳始聘吳始君臣並見〉
左傳吳公子札來聘通嗣君也〈傳言札見叔孫穆子説之規其好善而不能擇人請觀周樂語多不録又言聘于齊説晏平仲勸之速納邑與政以免難聘于鄭見子産如舊識曰政必及子子為政慎之以禮適衛説蘧瑗史鰌公子荆公叔文子曰衛多君子自衛如晋將宿于戚聞鐘聲曰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遂去之適晋説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及叔向朱子門人問季札觀樂如何知得如此之審朱子曰此是左氏糚㸃出來亦自難信如聞齊樂而曰國未可量然再傳而為田氏烏在其為未可量也此皆難信處〉 杜氏曰吳子餘祭既遣札聘上國而後死札以六月到魯未聞䘮也不稱公子其禮未同於上國 孔氏曰上云閽弑吳子此云吳子使聘傳言通嗣君未知通誰嗣也賈逵服䖍皆以為夷昧案先君未葬嗣君不得命臣此與閽弑吳子文不隔月豈以君死之月即命臣乎且傳稱季札至魯徧觀周樂至戚聞鐘聲譏孫文子君在殯而樂自請觀樂譏人聽樂豈當若是故通嗣君通餘祭嗣也經傳皆無札至之月知以六月到者以城𣏌在五月之下城訖乃有鞅聘𣏌盟若共在月中則不容札聘下文有秋知札以六月至也札去後吳始告䘮告以五月被弑故追書在聘上耳 公羊傳吳無君無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賢季子也何賢乎季子讓國也其讓國奈何謁也餘祭也夷昧也與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愛之同欲立之以為君謁曰今若是迮〈子各反起也倉卒意〉而與季子國季子猶不受也請無與子而與弟弟兄迭為君而致國乎季子皆曰諾故諸為君者皆輕死為勇飲食必祝〈因祭祝〉曰天苟有吳國尚速有悔於余身故謁也死餘祭也立餘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則國宜之季子者也〈先君之意〉季子使而亾焉〈季子自以義有不安辟之而不受〉僚者長庶也即之〈夷昧死季子亾國無嫡立僚夷昧長庶因而就立也〉季子使而反〈聘上國而反〉至而君之爾〈在途聞難至而君之〉闔廬〈謁之長子光〉曰先君之所以不與子國而與弟者凡為季子故也將從先君之命與則國宜之季子者也如不從先君之命與則我宜立者也僚焉得為君子於是使專諸刺僚而致國乎季子季子不受曰爾殺吾君吾受爾國是吾與爾為簒也爾殺爾兄吾又殺爾是父子兄弟相殺終身無已也〈爾殺爾兄舊作爾殺吾兄傳冩之誤也僚夷昧之子光謁之子僚與光從父兄弟而季子其諸父也故云然〉去之延陵〈吳下邑〉終身不入吳國故君子以其不受為義以其不殺為仁 劉氏〈絢〉曰札何以不稱公子辭國以生亂也夷昧之卒札宜受命以安社稷而狥匹夫之節辭位以逃於是僚代立光弑僚故因來聘去其公子以示貶 胡氏曰泰伯時中季子過中自衆人觀之過者為賢自道觀之過猶不及故褒貶如此 今按有太王之父季歴之弟文王之子則泰伯當讓季歴當受此所謂聖達節也若季札則亦當守節也夀夢之欲立季札與諸樊之舍子而立弟約以次傳必及季子葢聞其先太王泰伯之事慕而欲效之者而不知其時義之非宜而徒啟後日之争也不見宋宣公之事也假令夷昧也死季子不度而即之吳國其靖乎彼僚與光何人哉僚固不憚於襲光固不憚於弑徒以季子之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於二子故二子佯讓之以為名而内不失其有國之實豈誠心死於先君之命而季子立則無辭者耶以後日之利害既如此以今日之事理則立長正也立少非正也夀夢過中而反謂季子之不成父之非正為過中古今有幾太王乎立子正也傳弟非正也諸君之輕死為勇飲食必祝為過中而反謂季子之不成兄之非正為過中古今有幾季歴乎穆公問於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答曰有之在周公之典公曰昔文王舍嫡而立其次是何法也子思曰文王舍嫡立次權也聖人不以權教故立制垂法順之為貴知聖人不以權教則知春秋不貶季札矣且春秋褒貶各當其事札辭國乃後日事而逆於來聘貶之史家有是法乎以字為美則祭仲非美以子為賢則髙子何賢 光弑僚在昭二十七年
秋七月葬衛獻公
齊髙止出奔北燕〈北燕始見經〉
左傳秋九月齊公孫蠆〈子尾〉公孫竈〈子雅〉放其大夫髙止於北燕髙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專故難及之 榖梁傳其曰北燕從史文也〈范氏曰南燕姞姓在鄭衛之間北燕姬姓在晋之北〉杜氏曰止髙厚之子北燕燕國薊縣 按大夫有罪君放之正也臣放大夫是無君也
冬仲孫羯如晉
左傳報范叔也
附左傳髙豎〈髙止之子〉以盧叛十月齊人立敬仲〈髙傒〉之曽孫酀十一月髙豎致盧而出奔晉 鄭伯有使公孫黒〈子晳〉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强使之子晳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鄭大夫盟于伯有氏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薳于委反罷音皮公作頗後同〉左傳通嗣君也 余氏曰且報朝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般音班〉
左傳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公穀伯姬上無宋字〉
左傳或呌于宋太廟曰譆譆〈許其及熱也〉出出〈戒伯姬〉鳥鳴于毫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女師〉也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女待人婦義事也〈義從宜也〉公羊傳宋災有司復曰火至矣請出伯姬曰不可婦人夜出不見傅母不下堂 何氏曰夜出謂有事宗廟 榖梁傳取卒之日加之災上者見以災卒也其見以災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婦人以貞為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賢伯姬也 安定胡氏曰伯姬乃婦人中之伯夷也 劉氏曰使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害其貞也然而不以已之可以全生而違天下之常義此安乎性命者乃能之左氏曰共姬女而不婦非也易曰恒其徳貞婦人吉共姬恒矣所謂婦也 按列女傳宋伯姬者魯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既嫁于共公十年共公卒伯姬寡三十五年至景公時伯姬之宫夜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婦人之義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保傅來也保母至矣傅母未至也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義求生不如守義而死遂逮於火而死此視三傳尤備夫保傅不俱宵不下堂此伯姬所守之禮也豈無所見而徒守哉越義求生不如守義而死此伯姬素定於心之見也天理人欲之間在乎此而已矣死生命也禮義之閑所欲有甚於生所惡有甚於死一下堂而此足之失不可悔也故傅母可待也臣子之救可待也不可待逮乎火而死則命也可待而不之待越禮以貪生而苟免於死在丈夫猶足羞也而况婦人乎故寧守義而死此伯姬之心也春秋書之所以風厲千古使夫不當避而避以失節於造次顛沛之際者知所警也豈曰小補之哉然是變也宋之臣子安在乃使君母逮乎火而死哉亦罪其臣子也 謂伯姬女而不婦猶謂季札辭國生亂使自私者借從權以自便必自斯言矣孔子於伯夷未嘗論其過曰求仁得仁曰民到于今稱之誠不以富亦祗以異其著教深矣至孟子始言其偏然對孔子言之也至其通論二子則曰百世之師也聞其風者頑夫亷懦夫有立志鄙夫寛薄夫敦其意猶孔子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公作年夫〉
左傳初王儋〈丁甘反〉季卒〈周靈王弟〉其子括將見王而歎〈除服見靈王〉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過諸廷聞其歎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高心在他矣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靈王子景王弟〉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圍蒍逐成愆〈成愆蒍邑大夫〉成愆奔平畤〈周邑〉五月癸巳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括廖不書賤也〉 榖梁傳傳曰諸侯且不首惡况於天子乎君無忍親之義天王殺其弟佞夫甚之也 按王者之道親親而及天下則治有序稱罪以明罸則政有經靈王崩儋括欲立佞夫佞夫不知景王立儋括圍逐成愆佞夫不預則佞夫無罪也王之恩素篤罸有章而尹劉諸人敢以無罪而殺其介弟乎且括亂首而免則是所忌在佞夫耳故書王殺以見忍親失刑雖天子不免於首惡而况其下乎
王子瑕奔晉
王子王臣書奔者三瑕也朝也周公也瑕與王子朝不言出天下皆周土也唯周公自絶於王故書出罪之也
秋七月叔弓如宋𦵏宋共姬〈共姬上榖無宋字〉
杜氏曰共姬從夫諡也叔弓叔老之子卿共𦵏事禮過厚 孔氏曰昭三年傳曰君薨大夫弔卿共葬事夫人士弔大夫送葬 陸氏曰為災而死高其志行使卿往㑹所以書之 薛氏曰古者夫人無諡從夫之諡東遷之後其制隳矣〈如文姜衰姜穆姜聲姜皆不繫夫諡而自有諡〉共姬執禮而死宋人不敢加非禮之諡一人守正天下莫之違也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左傳鄭伯有耆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分散〉而罷既而朝則又將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鄭地〉醒而後知之遂奔許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祖廟〉盟國人於師之梁之外〈鄭城門〉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聞子皮之甲不與攻已也喜曰子皮與我矣癸丑晨自墓門〈鄭城門〉之瀆入因馬師頡〈子羽孫〉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率國人以伐之〈駟帶子西之子子晳之宗主〉伯有死于羊肆子産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斗城〈鄭地名〉羽頡〈馬師頡〉出奔晉子皮以公孫鉏〈子罕之子〉為馬師〈代羽頡〉榖梁傳不言大夫惡之也 胡傳不言復入者其
位未絶也 杜氏曰不言復入獨還無兵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晉人齊人宋人衛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于澶淵宋災故
左傳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㑹以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㑹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衛北宫佗〈結之子〉鄭罕虎〈子皮〉及小邾之大夫㑹于澶淵既而無歸於宋故不書其人書曰某人某人㑹于澶淵宋災故尤之也不書魯大夫諱之也 公羊傳㑹未有言其所為者此言所為何録伯姬也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䘮張氏曰父子君臣之變自文元年楚以商臣書此
猶夷狄之事也及是年蔡以中國之臣子為之而魯㑹其𦵏晉合諸侯而所恤者宋之火災而已故於此章三致意焉既變例書蔡景之𦵏又人諸侯之大夫而諱魯卿又特書曰宋災故此比事屬辭之所以為春秋也盟㑹之書其故者有二以稷考之則澶淵之所貶非為宋財之無歸明矣 按二十五年齊崔杼弑其君光下亦書十二國之諸侯㑹于夷儀不言其所為而其所為可求而知也前此齊嘗伐晉兩加兵于莒又伐魯今又弑君則其為討齊可知後書諸侯同盟于重丘則其為受賂而止而齊亦與盟可知悼公初死平公新立晉之故望未失人猶有望焉盟宋之後列國北面楚庭胥於淪䘮故𦵏蔡景公㑹澶淵宋災故春秋直著誅貶遏人欲於横流也 李氏曰此條榖梁以為善之書人者衆詞固失之矣而左氏止非其不信公羊又以為卿不得憂諸侯夫春秋盟㑹之不信者多矣城杞亦卿之憂諸侯也何此獨貶乎 仁山金氏曰城杞為悼夫人也㑹澶淵為宋災也二者謂非恤小救患之舉則不可然蔡般之事亂臣賊子天下之大故而晉不之問以有弭兵之盟也蔡即楚久晉人以為討則懼有争蔡之嫌再唘兵端若夫蔡則圍為令尹亦将般矣此般之所以不討也有弭兵之小信而忘撥亂之大義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其斯之謂與
附左傳鄭子皮授子産政〈伯有死子皮知政以子産賢故讓之〉辭曰國小而偪族大寵多不可為也子皮曰虎帥以聽誰敢犯子子善相之國無小小能事大國乃寛子産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大人之忠儉者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侈者畏法所不敢服者畜之囊中〉取我田疇而伍之〈並畔為疇〉孰殺子産吾其與之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我有田疇子産殖之子産而死誰其嗣之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何休曰公朝楚好其宫歸而作之故名之云爾〈按左氏言公作楚宫穆叔曰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宫也此非人臣之言且公淹恤於楚豈得已哉何欲楚之有作其宫不過慕其制而效之耳然楚宫必詭異非所當作也〉 按公淹恤於楚受親襚送𦵏之辱歸而不發憤自强修其徳政乃效蠻夷之居又章其號處而終焉其志可知矣小寢猶非正也况楚宫乎然此非止以即安不正書也公在楚公薨于楚宫皆襄之特筆也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傳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胡歸姓之國敬歸襄公妾也〉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稠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均擇賢義均則卜古之道也〈先人事後卜筮也義均謂賢等〉非嫡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䘮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子野以毁卒昭公在慼而有嘉容天不幸魯國也夫〉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此見乾侯之事後撰餙之言與衛定姜見衎之不哀而憂孫文子聞而懼其事正同魯宿即衛林父也〉武子不聽卒立之比及𦵏三易衰衰衽如故衰〈言其嬉戲無度〉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 榖梁傳子卒曰正也 孫氏曰子野襄公大子未踰年之君也名未𦵏也不薨不地降成君也 按居䘮毁瘠不形者先王之禮也毁不滅性者先王之教也子野䘮致乎哀根乎至性豈不賢哉而不能輔之以教開之以禮以保其躬使至滅性大臣之罪也
己亥仲孫羯卒〈羯居竭反〉
冬十月滕子來㑹𦵏
癸酉𦵏我君襄公
附左傳公薨之月子産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䘮故未之見也子産使盡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以來㑹時事逢執事之不閒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今銅鞮之宫數里而諸侯舍於𨽻人門不容車不可踰越若又勿壊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雖君之有魯䘮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修垣而行君之恵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趙文子謝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 鄭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適晉告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左傳莒犂比公〈莒子密州之號〉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犂比公虐國人患之十一月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齊齊出也展輿呉出也書曰莒人弑其君買朱鉏〈密州之字〉言罪之在也 胡傳經以傳為案傳有乖繆則信經而棄傳可也若密州之事是已左傳稱莒子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莒子虐國人患之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則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書乎故趙匡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後來傳寫誤為以字爾
附左傳吴子使屈狐庸〈巫臣之子〉聘于晉通路也趙文子問焉曰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延陵州來季札食二邑故連言之〉巢隕諸樊〈在二十五年〉閽戕戴吴〈在二十五年戴吴餘祭〉天似啓之何如對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啟季子也若天所啟其在今嗣君乎〈謂夷昧〉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親而事有序其天所啟也有吳國者必此君之子孫實終之季子守節者也雖有國不立 十二月北宫文子〈佗〉相衛襄公〈獻公子〉以如楚過鄭文子入聘出言於衛侯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子産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所欲為〉而辨於其大夫之族姓班列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禆諶能謀謀於野則獲謀於邑則否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産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使多為辭令與禆諶乗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應對賔客是以鮮有敗事北宫文子所謂有禮也 鄭人游于鄉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産曰毁鄉校如何子産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㳺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决所犯傷人必多〈使人不敢言怨怒之積有潰時若川也厲王監謗是也〉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通也〉吾聞而藥之也〈以為已之藥石〉 子皮欲使尹何為邑子産曰少未可子皮曰使夫往而學焉子産曰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也子皮曰善哉㣲子之言吾不知也 衛侯在楚北宫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衛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言語瞻視行歩不常〉雖獲其志不能終也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曰〈邶風〉威儀棣棣〈富而閑也〉不可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大雅〉曰朋友攸攝〈佐也〉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徳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
春秋輯傳卷九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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