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祖實錄/七年
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壬寅朔,上御勤政殿,受朝賀,御思政殿,召侍衛諸將及承旨等設酌。
1月2日
[编辑]○癸卯,命義禁府,保放掌令李墀,又放其妻子,以盜佛像不知情故也。
1月3日
[编辑]○甲辰,前錄事李宗衍昵愛妾妓待重來,疎薄其妻,數歐之以至於死,只有一女,付奴送于田莊。上聞之,命義禁府囚鞫,令養其女于友壻鄭潔家。宗衍卽盧物載女壻也。
○上與中宮幸貞懿公主第問疾。
○戶曹啓:「《經國大典》『貢物聽兩相情願代納,守令依定價收給,若勒令代納及倍蓰收價者、不告官擅便收價者,竝以制書有違律論,價物沒官謄錄。凡貢物竝限翌年六月畢納,其代納者須受諸司畢納文牒,方許收價,違者其價沒官。』立法詳密,今守令不聽民間情願,勒令代納,代納之人不納貢物,先收其價,興利人固不足論,守令不遵立法,甚爲不當。請自今貢物,陳省具錄代納、自備,一依立法施行,如有托以自備潛行代納,或從干請違法作弊者,勿論赦前隨卽罷黜。」從之。
1月4日
[编辑]○乙巳,夜命左承旨金從舜、左副承旨柳子煥,召禁義府郞廳羅裕善問曰:「盜佛像者,何不速鞫。」裕善失對,卽令囚于內兵曹。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那護野寶泉寺源祐位、上松浦呼子、一岐州代官枝山帶刀源實各遣人來獻土物。
1月5日
[编辑]○丙午,御思政殿,召臨瀛大君璆、左議政申叔舟、左贊成黃守身及侍衛諸將、承旨等。令叔舟問羅裕善曰:「汝之鞫盜甚遲緩,而强辯以對,汝實自以爲無罪?」裕善對曰:「臣於上前素未進退,當下問時兢惶失措,罔知所對也。」傳曰:「汝實非而强以爲是,宜卽科罪,姑赦之。」仍設酌,賜宣傳官酒。命守身、吏曹判書具致寬、左承旨金從舜,往義禁府鞫盜佛像者,又以金連枝爲義禁府提調參鞫。御忠順堂觀射。
○鎭撫李晨道遇監察等,以馬鞭歐辟除,所由奪頭巾,監察等避嫌,命刑曹鞫之。
1月6日
[编辑]○丁未,諭忠淸、全羅、慶尙道觀察使、敬差官等曰:「將徙居江原道者,竝分送于平安、黃海道。」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炯曰:「斡朶里向化李巨兒帖哈、浪三波等言,『臣族類住高嶺等處者,効順於國,今被兀狄哈等侵掠,焚燒家舍,不能自存,請於高嶺長城外附築土城,出入耕種,以安其生。』卽速親審地勢,廣問情願以啓。」
○傳旨兵曹曰:「捕告盜佛像者壯勇隊李貴敦等,依捕强盜例賞職。」
1月7日
[编辑]○戊申,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九汝島主藤原次郞遣人來獻土物。
1月8日
[编辑]○己酉,兵曹據慶尙右道敬差官趙之夏啓本啓:「補充軍等雖未去官,已付良籍其富實者,請竝徙居,幷諭他道」。從之。
1月11日
[编辑]○壬子,承旨等以上未寧,請停親祭圜丘,傳曰:「予疾不甚苦,第觀明日證候。」有頃,傳曰:「宗廟春享大祭,令王世子攝行。」承旨等啓:「宗廟旣令世子攝行,況圜丘在郊外,不可觸冒風寒,請亦令世子攝行。」傳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宗廟、圜丘皆欲親祭。」
○承政院啓:「正朝會禮宴饌物已備而停之,請賜成均館儒生。」御書曰:「饋入直軍士。」
○戶曹啓:「國屯田之法載在六典,而獨於平安道郭山、安州、三和、黃海道黃州、遂安、康翎、咸吉道定平、德源、江原道連谷、三陟、襄陽、高城、蔚珍置之,自餘諸邑則時未置焉。請令諸道觀察使依《大典》,擇荒閑可耕之地,作屯田,如無則以屬公田及絶戶田爲之,具錄結負之數以啓,如有不用心觀察使、守令,痛行糾理。」從之。
1月12日
[编辑]○癸丑,尼麻車兀狄哈上護軍也多好等來獻土物。
○有人盜承政院文籍,命搜索本院及校書館奴隷家獲三人以啓。傳曰:「如此則有庫有藏之意,安在。」蓋責典守之不謹也?
1月13日
[编辑]○甲寅,親傳永寧殿香祝。上詣宗廟齋于齋室,御扎曰:
大禮必簡者,欲盡其誠敬也。煩則怠隋之心生,故貴乎簡速,俗人不知,以徐徐爲敬,是專不知爲慢慠也。可諭執禮及諸執事駿奔。「
1月14日
[编辑]○乙卯,親祀宗廟。
1月15日
[编辑]○丙辰,親祀圜丘還宮。百官陳賀不受。御忠順堂,召宗親、宰樞、承旨,設小酌,又御麟趾堂設酌。
○兀良哈都萬戶柳要、時老等來獻土物。
1月16日
[编辑]○丁巳,御勤政殿,簷下設飮福宴,宗親、宰樞及諸獻官、執事、倭、野人等侍宴,靑城尉沈安義帶白羊角帶,似玉命改他帶。賜大膳于倭、野人,又賜軍士酒。
○召宗親、宰樞、承旨等于交泰殿,設曲宴,又召直藝文館金德源講《中庸》。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炯曰:「高嶺之戰,卿輕擧,我軍死者數人,遂與兀狄哈結釁。然方委卿以重任,不之責焉,卿其知之。今賊自知力寡,方謀多聚其黨,爲我計在乎離之而已。或因便傳語兀狄哈等,使知高嶺之戰,實疑兀良哈等爲賊耳,非爲汝等也,或以書契諭之。然不可令彼知我惡其相合,又善撫近處効順之人可也。今言亏豆等與兀良哈連謀者,是或自大之言也,是亦不可不審而處之。然臨機設施,特在於卿,卿與康孝文共議行之。」又諭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都節制使黃石生曰:「同封朴炯啓本及諭朴炯事意,卿亦知悉。雖不可不嚴隄備,亦不可先自疲弊。」
○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馳啓事變。夕上與中宮御忠順堂,觀放火砲。
○命還給姜尙甫、洪貴海告身。
1月17日
[编辑]○戊午,召左議政申叔舟、兵曹判書韓明澮、禮曹判書洪允成、都承旨成任等,議咸吉道事變,遂諭都節制使朴炯、巡察使康孝文曰:「今聞卿等欲攻朴加別羅等處賊,若能掃除窟穴,一大快也。然今賊聲言歸順,赴京之人方還,宜姑停攻伐之擧,徐觀其勢。方春農作聲言入攻,使不得耕種,至秋又芟刈其禾,則不出數年,賊必困而誠服,此實長策。賊若自來,則應之不難,卿其知悉。」
○尼麻車兀狄哈亏知、箚里等八人辭還在道,令成均司藝李繼孫馳付書契。其書曰:
禮曹判書洪允成敬奉王旨,亏豆、澄乃等來攻吾弄草斡朶里之時,邊將誤疑爲兀良哈遣兵,欲招問之,亏豆等亦誤疑斡朶里,請高嶺之軍而追之。彼此不知情實,遽與之戰,予已治邊將之罪,亏豆等特出於誤疑耳,本非欲與我軍戰也,予不之咎爾,禮曹諭報亏豆等使勿疑懼爾。』亏豆、澄乃等具悉上旨,歸順朝見如舊。「
○加吏曹判書具致寬階崇祿,康純咸吉道都節制使。致寬性嚴毅廉簡,門無私謁,秉政數年,人無間言。
1月18日
[编辑]○己未,御忠順堂觀射。
○諭平安、黃海、江原道觀察使、敬差官等曰:「今農時已迫,徙居人等已離本道者外,竝令停行,以待秋成事,已諭下三道,其已到本道者,依前事目存恤,其姓名及所居地名、所受土田結負,具錄以啓。」
1月19日
[编辑]○庚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左議政申叔舟及二品以上設酌。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黃海道都觀察使金吉通等辭,引見,命致寬進酒。上謂致寬曰:「卿節制平安,鬚鬢稍白,今往咸吉,心其靡安。然邊事至重,不得不已。」御忠順堂,召叔舟及諸宰樞,餞致寬。賜物優厚,命刑曹判書朴元亨、宦官安璐,往餞于普濟院。敎致寬曰:「命卿體察咸吉軍務,其不從卿之節度者,可軍法從事。」諭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曰:「今以具致寬爲都體察使,以卿爲副,卿宜體悉。」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軾、都節制使康純曰:「今命具致寬體察道內軍務,卿等以下諸將聽致寬節度。」
○刑曹啓忠淸道觀察使啓本啓:「燕歧縣監徐峻盜用軍資米豆二十石換馬,雖已服招,然守令犯贓者,更量錢穀之數,如有虧欠,則竝稱盜用,例加杖訊,請自今盜用情迹明白者,啓稟杖訊。」從之。
1月20日
[编辑]○辛酉,命左議政申叔舟議銓注,以李純之知中樞院事,金師禹判漢城府事,李石亨刑曹參判,咸禹治中樞院副使,任孝仁忠淸道都觀察使,洪益生慶尙左道都節制使,朴大生慶尙右道都節制使。時議以有武才宰相當任吏治,使諳條章,故除師禹是職,如是者頗多。
○戶曹據江原道觀察使啓箚啓:「本道比因年歉,民多流亡,故募下三道之民以實之,然舊民之流移者無禁,故無補於事。前此本道流離者,各於所至處錄籍,請令觀察使錄其年甲、容貌移牒,轉令下三道觀察使考錄籍,窮搜以聞。且流移之人隱於土豪及鄕吏之家,刷出爲難,令徙居人陳告準丁,許免其里正、戶首,隱匿不告者,依律科罪。」從之。
○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副使康孝文曰:「今悉所啓金波乙大及將家奴父亏老哈之家,欲竝攻之。金波乙大前旣以効順免之,將家奴亦方侍朝,不可竝攻。」
1月21日
[编辑]○壬戌,上親傳先農祭香祝。
○御思政殿,召都承旨成任,傳曰:「速選可習《兵要》者以啓。」令校書館印《兵要》二百件,以賜講習者。
○御忠順堂,設酌,宗親、宰樞及成均大司成徐岡,判奉常寺事《任元濬》等入侍。上步至後苑,使李純之等,相構芧亭之基,遂御翠露亭池邊,命岡、元濬等,講《兵書》、《莊》、《老子》、《韓文》等書。又御扎出題曰:「御翠露池邊,與宗宰論治道。」命元濬賦詩,時天大風,明日又欲習陣。元濬製進曰:
玉輦時遊太液春,天風吹下掃輕塵。日斜未罷論經理,又擬明朝閱武臣。
岡於進講時,語及釋敎是非,妄以釋敎治心之事,强其所不知文飾以對。上欲觀其意,連罰數爵,問醉否,對以不醉,强自辨論。上怒反覆究問,岡語甚不遜。上曰:「此物正是河緯地之流。」剛高聲對曰:「上敎至是,臣何面目齒縉紳間?有死而已。」執御裾自訴不已。還御忠順堂,傳曰:「岡狃於貢高,輕蔑君父,罪莫大焉。」時日已昏,宰樞等皆出,命宦官林童、嚴敬之等,杖岡三十餘度。令成任問不敬之情,岡率爾厲聲對曰:「臣在家常閱內典。」上曰:「岡所答皆非所問,尤有罪焉。」又令別監杖十餘度而止,任等出,縛置岡于後苑。
○御札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
未遣卿時,憂心不置,旣遣卿後樂心油然何也?卿知勝負之故故也。雖然飜有憂慮,我雖勝而驕,彼雖負而慮,故其勢難一故也。一勝一負兵家之常,其勢難二故也。卿雖知故,麾下將士不知其故,安能去驕?其勢難三故也。卿更察此三故,則彌天之功不求自成。大槪有三,一則知足,不爲已甚貪功是也,二則不輕敵是也,三則相時而動,勿輕擧、勿重擧、勿必攻伐、勿必不攻伐、深如淵動如雷、無詐無愚,權以佐智是也。卿諦予諭一字非虛,知卿不言而信。「
1月22日
[编辑]○癸亥,承政院啓:「昨徐岡於上前無禮莫甚,請下攸司鞫問治罪。」傳曰:「岡罪當置極刑。」召兵曹判書韓明澮、都承旨成任傳曰:「岡以小臣凌辱君上,要以釣名,罪在不赦。往者河緯地、成三問等常以諫爭爲名,悻悻自高,遂至反逆,岡亦其流也。予欲置極刑,否則將永屬于濟州官奴,卿等以爲何如?」明澮對曰:「允當。」
○司憲府啓:「安孝禮丁父憂,謀欲冒得人奴婢,釋衰着吉服,擅入闕門,其敗常亂俗莫此爲甚。按《大明律》,『喪未終釋服從吉者杖八十,擅入皇城門者,杖一百。』然孝禮罪在十惡,無父之心漸不可長。若依律輕論,則無以懲惡,請收告身,遠流戒後。」以功臣命只收告身,配外方。孝禮本典農寺胥吏,業陰陽風水學,仕書雲觀,妄執自是,務勝於人,中庚辰武擧,上以俳優畜之。
○傳旨吏曹曰:「趙孝山妻祥原郡主寡居貧乏,其兄鎭南君終生不賙恤,其罷職。」
○刑曹啓:「前僉知中樞院事崔興孝妻閔氏同産弟前注簿閔成麟到閔氏家,手執閔氏頭髮,曳出于路,多有傷處,及其取招,抗拒不承,甚爲姦惡。請收告身囚鞫。」從之。
○義禁府啓:「及第李淑瑊奸友人吳尙文妾今生,罪杖八十、今生杖九十。從夫嫁賣及第,吳尙文未知其實,臆意作傳,罪杖八十,聽奴子疑說,誣張仲孫爲奸夫作傳,罪杖六十徒一年。」命以赦前,竝勿論。
1月23日
[编辑]○甲子,上幸東郊,觀放鷹,謂左議政申叔舟曰:「徐岡以小臣,陵辱君上,言涉不恭,罪莫大焉。予欲置重典,所以遲之者三思耳。」又顧謂左右曰:「諸宰樞等宜知此意。」至松界平駐駕、進酒,二品以上入侍。駕還入成均館謁聖,御明倫堂御札出題云:「百王之師垂法萬世,二帝三王之所不及處何也?」進士金順理等製詩以進。遂幸永膺大君琰第,至昏還宮。
1月24日
[编辑]○乙丑,日暈。
○御忠順堂,聚成均館、四學儒生於後苑,凡五百六十餘人。以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禮曹判書洪允成、吏曹參判李克堪爲讀券官,判司贍寺事任元濬、藝文應敎金壽寧爲對讀官,出題云:「我國西北虛而東南實,今欲徙民於西北,民皆重遷。願聞徙民樂遷之策。」賜諸生紙、札,令於紙尾只書姓名緊卷。元濬、壽寧等請糊名,諸學士皆曰:「不必爾也。」克堪獨以爲:「國試不糊名,非古也。二人之言爲是。」竟依舊例。命允成率三館,督收諸生卷子,大叫亂之。上曰:「我則皷譟而彼不怯,眞勇士也。且儒生中如有欲射者,可射侯。」幼學金致利、朴自崐射中鵠,命允成錄姓名、年甲以啓。進士成俔先製策以進,上覽而褒之。仍講《論語》,俔粗解大義。上曰可,賜俔及第,命右副承旨金國光,封俔卷子謹藏,待出榜日更啓。試官等請留宿闕內,上曰:「大臣無嫌出宿私第,明早入來。」
○戶曹判書曺錫文,嫡室無子,婢妾有子,嘗命婢從良,令錫文辦宴饗諸宰樞,是日錫文設宴于其第樂。命都承旨成任、左副承旨柳子煥,齎宣醞、魚肉就賜,又命臨瀛大君璆、翼峴君璭、寧海君瑭、烏山君澍、龜城君浚、靑城尉沈安義往赴。
○諭京畿都體察使成奉祖曰:「以卿兼任賑恤使,與觀察使同議措置。」又諭京畿都觀察使李克培。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忠淸道觀察使曰:「禮曹判書洪允成覲父于鴻山,設宴慰之,幷致祭于母及祖父母、外祖父母墳。」
1月25日
[编辑]○丙寅,日暈。
○取文科及第河叔山等三人,又以生員柳洵、柳自汾、安良生、成俔等四人所製稍優,命直赴會試。金國光更啓俔卷子,僉曰:「呈身取及第,後來之弊不可言也。」國光曰:「已有上旨。」俔策拙速不中程,上以年少可敎,欲竝收之。僉曰:「俔,策雖好,不合於格,可許式年直赴會試。」從之。俔,成任之弟也。時任爲都承旨,國光爲右副承旨。
○以金致利、朴自崐爲宣傳官。
○兵曹啓:「大小人員闕內根隨之數及胡跪之禁,累次立法,至爲詳密。然不顧大體,或加率根隨,或遇尊長,輒行私禮,習以成風,非徒朝儀不肅,殊無敬上之意。請自今曹及鎭撫所嚴加考察,把門者不禁,幷治其罪,犯禁人降一資,若功臣則附過,勿請赦前,三犯罷黜。」從之。
1月27日
[编辑]○戊辰,以李承召爲藝文提學兼成均司成,李墅工曹參議,元志於、權擎僉知中樞院事,具達忠司憲掌令。
○兵曹啓:「平虜衛初以衣冠子弟補之,及移屬甲士、別侍衛時,除觀試直赴會試,故各品妾産冒屬平虜衛,以赴會試者多。請自今會試,須考顯官保單子,方許取才,雖已取才者,亦考保單子,敍用。」從之。
1月28日
[编辑]○己巳,御札下議政府曰:
人臣諫君者,其心見其非是而諫之者,是直心也,見其非是而不諫,則是詐心也。故諫者,事君之大道也。人主見其直心而過之,則失君道,見其詐心而容之,則失君道。故賞善罰惡,御國治世之大道也。今徐岡專不讀《老子》而毁之,不問而闢佛曰:「糟粕是常。」不是君父而好名之心自不能防,何詐如之?若不正典,則世道大亂,下之訕上,相尙爲賢,君臣大綱,其誰能正之?此非細故也,可絞。
舍人鄭文炯將本府議啓:「允當。」卽下傳旨于義禁府,處絞。其妻上言:「岡獨子,乞免死。」不允。義禁府啓:「岡訕上,請依反逆律籍沒。」不允。岡登第,入集賢殿,累遷成均大司成,性叢脞輕躁,好辨論是非。
○吏曹啓:「學校風化之源,不可曠廢,今拜敎授者,視爲寒職,多方窺免,不肯就職。自今除授後無故過三月不就職者,依『見任朝官托故不行律』,杖一百罷職不敍,其有辭避者,依『守令六年不敍例』,三年不敍。」從之。
○兵曹據忠淸道觀察使關啓:「忠州、丹陽、稷山、堤川、永春、淸風、延豐等邑,失農尤甚,請軍士於春等講武,勿令扈從,船軍限麥熟,分四番防戍。」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1月29日
[编辑]○庚午,日暈。
○傳旨戶曹曰:「趙孝山妻祥原郡主,貧不能自存,月給米一石。」
○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啓:
「鍾城、愁州住兀良哈也叱歹來告曰:『火剌溫兀狄哈伐哈、另哥歹、哥稱歹等各率軍士七百餘名,將寇甲山等處及平安道。』雖未盡信,然亦難料。且今諸種兀狄哈結黨,乃於五鎭分兵來屯,逗留不退,勢若可信,卽令甲山整搠軍馬,益嚴隄防,且已馳報平安道。」命示左議政申叔舟,叔舟爲書啓曰:
今觀聲息啓本,賊欲多張形勢,使我兵分乘間突入也。然朴炯、康孝文等已知其情,必備應變之策,不可從中遙制。但尼麻車等實來,則不可輕與之戰,使堅黨賊之心,今宜諭具致寬等,因勢開諭尼麻車等,使不與賊連兵,姑勿輕戰何如?臣竊料賊方出死力,我兵厭戰,賊聲分形勢而悉力攻我不意,我分兵爲備,處處力弱,是可慮也。爲我計宜令諸鎭堡,堅壁淸野,勿輕出戰,徐觀其勢,乘其疲怠,都體察使、都節制使以輕騎往來赴援可也。幷諭此意於致寬等何如?
上覽之,卽草諭書及事目,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副使康孝文曰:
今觀聲息啓本,賊欲多張形勢,使我兵分乘間突入也,然兀狄哈等實不欲與我作讎,故言朝鮮兵勿出,若輕與之戰,則徒使兀狄哈益堅黨賊之心。今宜因勢開諭兀狄哈曰:「國家無負於汝,而汝信汝讎之誑言,輕犯大國,利害若何?吾非不能與汝角手,但以時無上旨,故商量耳。勢不得已則何待上旨?然則汝代人受毒矣,可更思之。」如是開諭,使不與兀狄哈連兵,姑勿輕戰。又料賊方出死力,我兵厭戰,賊分形勢而悉力攻我不意,我分兵爲備,處處力弱,是可慮也。爲我計宜令諸鎭堡,或堅壁淸野,或撤聚,幷守勿輕出戰,勿爭小利,都體察使、副使、都節制使以輕兵往來赴授可也。萬一賊雖小得而去,勿爲姑息之爭,當爲大勝之遠計。朴炯則可用者也,卿其任使之。前日都體察使詳知予意而去,又康孝順齎去諭書,示意詳悉。兀狄哈兵解之後,意謂必有攻兀良哈之勢,卿熟思善處,盡兵家之變通,毋局於遙制,竝審同封事目。一,尼麻車兀狄哈非沙、箚里等因朝見而來,不干於賊,今使之開諭諭書事意於亏豆、澄羅右等,勿今與賊連兵可也。若拘留薄待,則益成嫌怨,必生變故,當厚待以送。一,尼麻車等雖與兀良哈或有連姻往來,前日諸姓兀狄哈攻阿赤郞耳之時,尼麻車亦與焉。今尼麻車之來,特憤高嶺之戰,與我之庇護斡朶里,乃爲兀狄哈所誘引耳,非眞與相會也。今觀啓本,尼麻車不欲與兀良哈合兵,今且別屯,其心不相合益明矣。自古夷狄連兵者,皆以利動,非以誠也。不久而必自生疑貳,一退則一不能獨留,勢之然也。唐太宗以香火之言間突利,慕容廆以牛酒間宇文氏,是皆不過用間以離之而已。今因非沙等往來澄羅右之處,量致犒饋,以示慇懃之意,彼必感而心動,且我聲言「兀狄哈與我夾攻兀良哈」則兀良哈聞之,亦不能不疑,此用間之時也。用間非獨此,可因勢而行。一,諭澄羅右等,「以夾攻兀良哈之軍,立大功受厚賞,以報殿下厚待之意,」則貪利之徒必生心焉。黨賊無利,則焉有不飜覆之理乎?一,使如非沙之輩數數往來傳言,則兀良哈不能不疑,且聲言「與尼麻車夾攻兀良哈之軍」,使相疑貳,亦一間也。一,聲言兀良哈等怨前日諸姓兀狄哈攻阿赤郞耳時,尼麻車亦有與者,今假與之合報讎朝鮮後,與斡朶里之在東良等處者,邀其歸路而盡殺之「,使尼麻車聞之,亦一間也。一,尼麻車若又言出送斡朶里,則當直答曰,」斡朶里之居城底者,素効順於我,今以窮來,豈可捕致於汝?是猶尼麻車之人來在我者,斡朶里請得報讎,豈可許之,以負尼麻車歸順之誠哉?汝等思之可解也。「如是誠直言之可也。一,尼麻車若强求斡朶里之在城內者,當答曰,」斡朶里在東良等處者多,汝何不攻此輩以復私讎,而反爲兀良哈等之所使乎,正如奴僕耳?何不乘此敗亡之時?與我夾攻,一則効功於國,一則得人物而作奴婢,豈不利乎?兀良哈請汝之意,汝不知乎?一以報自讎於朝鮮,一以使汝等搆讎於朝鮮,以紓己患,成汝實禍,自爲善計耳。汝猶不聽於國家不怒之時,而當國家旣怒之後,汝其安處乎?汝更思之。「一,所欲急攻兀良哈者,以盡敗無勢力,則兀狄哈不足數矣,豈爲之連兵哉?是則急攻良策也。然兀良哈、兀狄哈,皆野人同類者也,故雖舊讎嫌,而相合之勢易,我若急之,則其合也堅,緩之則其離也可待,今雖有攻兀良哈之幾,姑忍不動,俟時而動未晩也。是則不攻良策也。以此二策擇而用之。
又示叔舟,叔舟啓曰:」允當。「傳曰:」明日當與姜孟卿、韓明澮、成任議之。「
○兵曹據全羅左道敬差官金好仁啓本啓:「玉果應募人李伯孫,其妻千從死,奸其弟從伊,因以爲妻,行同禽獸,敗常亂俗。且虛張奴子之數以應募,欺罔國家,姦詐爲甚,不可不懲。然伯孫功臣,不可治罪,請屬兩界殘驛吏,以懲其惡。且終伊淫醜無比,勿論赦前治罪。」從之。
1月30日
[编辑]○辛未,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兵曹判書韓明澮、都承旨成任等詣賓廳,議應變之策。傳曰:「咸吉道諸鎭諸堡守護之處不一,兵力之弱靡不由此,其不緊諸堡撤聚,幷守以强兵力,何如?」孟卿等啓:「巨鎭之間設堡者,欲其救援也。若無救援,則雖巨鎭不能獨當,中國有堡以此也。」又傳曰:「文臣雖職帶藝文館、承文院者,至於臨大事決大疑,或有不能者,非獨文臣也,武臣亦然。宜選文武可用者,問其禦效之策。」孟卿等選揀以啓。御忠順堂,召孟卿等侍食,命召武臣柳興武、成貴達、辛鑄、李經、李德良、趙宗智、崔景禮、尹末孫、朴仲善、文臣朴健順、安寬厚、盧思愼、金壽寧、田秱生、申末舟等,示事變啓本,俾各陳方略。傳曰:「若等方略稍得之。」遂以事目示之曰:「見此事目,則可知國家禦敵之策矣。」又命德良齎諭書及事目往咸吉道,謂曰:「命汝者,欲慣邊事,以爲他日之用也。」賜弓矢。至昏,叔舟遣其弟末舟啓:「今送咸吉道諭書及事目,令都體察使及李德良等秘而勿洩,幸甚。」上曰:「可。」卽馳書于德良知會,又令說與體察使。
○諭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都節制使黃石生曰:「今來咸吉道事變啓本及諭書、事目傳寫下送,卿其體審。」
○日本國九州都元帥源敎直對馬州宗茂次各遣人來獻土物。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壬申朔,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曰:「聞近者野人窮困,頗有歸順之意,若一切絶之,是無自新之路,其告變及刷還人物有勞者如欲上京,酌其輕重,約其傔從以送。」
2月2日
[编辑]○癸酉,御忠順堂,命世子,與德源君曙、永順君溥、承旨等射侯。
○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馳啓:「野人五百餘騎來屯東良等處,不得利而還。」召左議政申叔舟議曰:「兀狄哈本欲攻兀良哈,今兀良哈又不得利於我而還,其勢旣摧,可與兀良哈合謀夾攻。」
2月3日
[编辑]○甲戌,江原、黃海、平安道徙民安集都巡察使韓繼美辭,命饋之。
○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骨看兀狄哈最効順於我,今以不得上京爲怨,必欲犯邊。我國旣與毛憐、尼麻車作釁,又與骨看不靖,則備禦之力實多,且慶興兵弱,勢須招撫,卿令如李多弄哈等可信人,往諭曰:『今年上京者,皆從軍報邊効力之人。汝等益堅歸順之誠,則當次次上京矣。今若無故犯邊,非徒盡棄前功,必有後悔。』如是開誘招撫鎭靜,略送頭酋入朝,彼雖聚兵而來,勿輕與戰。然兵家變通在卿。」
○諭忠淸、全羅、慶尙道觀察使曰:「今徙居之民盡賣土田已上道,而命留故居,生業可慮。其所賣土田,竝皆還主,其中雖有未盡還元價者,限今年許本主耕稼,本主徙居後買者執耕,其以此意曉諭人民。」
○江原、黃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韓繼美事目:
一,前事目內「徙民農器,令諸邑備給」,然不可猝辦,用其道會計,付鐵物造給。一,前事目內「徙民等擇閑曠之地,或十戶或十餘戶,成里聚居」,今徙民數少,若置於人家隔絶處,則必不得安心過活,今就元居富戶近處住居。且閑地不足,則給諸邑屯田,令墾新田充之,元居人侵虐新徙之民,使不得安集者,守令嚴加檢察,竝罪里正、監考。一,徙民種食,給義倉穀,不足則量用軍資,具由以啓。一,新徙人等,風土不同,易致疾疫,令所在邑遣醫生救活,觀察使亦遣敎諭,巡行救療。一,今已發程者,令兵曹移文,促之農前畢送,如有遞送稽緩者,勿論赦前,以制書有違律論。一,自募人則從願入送,勒令人則諸邑有定數,今徙居者少,竝從願分置。
從之。
○詳定所啓:「《文獻通考》,蘇軾曰:『古者坐於席,故籩豆之長短、簠簋之高下,適與人均,今土木之像,旣以巍然於上,而列器皿於地,使鬼神不享則不可知,若其享之,則是俯伏匍匐而就也。』朱子曰:『夫子像設置於椅上,已不是,又後置在臺坐上,到春秋釋奠,却乃陳簠簋、籩豆於地,是甚義理?宣聖本不當設像,春秋祭時只設主祭可也。』今不可只得設像坐于地。始是禮,今文廟文宣王及配位神位,竝於椅上奉安,從祀神位於高足長床奉安,朔望祭則用卓子設奠物,釋奠祭時奠物多而卓子小,故用席鋪地而設,東西廡神位亦於高足床奉安。釋奠祭持席地設饌,神位高而奠物卑,正是古人所譏匍匐就祭,甚爲未安,請自今各位奠物,竝用卓子而設,除鋪席。」從之。
○兵曹據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啓本啓:「鍾城以北軍士及驛吏從征失馬者,請以諸邑分養調習馬及擄來胡馬內兒馬、雌馬、老病馬分給。」從之。
○議政府啓:「新徙之民,非徒風土異,宜口糧不敷,或生疾病,請令觀察使遣敎諭,巡行諸邑救療,毋致夭扎。如有死者,雖孩童,卽移文該曹,考其多少科罪,且有欲往來故居者,一戶一人給文引出送,移牒其邑促還。」從之。
2月4日
[编辑]○乙亥,上御光化門,相構鍾閣基。
2月5日
[编辑]○丙子,親傳文宣王祭香祝。
○傳旨司憲府曰:「笠飾雲月兒,大君用金,堂上官以上用銀,禁大白玉、七寶、交露金玉雲月兒、朱紅黃丹馬䩞、白羊角鈒帶。」
2月6日
[编辑]○丁丑,親傳社稷祭香祝。世子率五功臣及親子、嫡長等會盟。其誓文曰:
王世子臣晃,開國、定社、佐命、靖難、佐翼功臣及子孫等,敢昭告于天地、宗廟、社稷、山川之靈。勳盟之義自古莫重,周謹盟載,漢誓帶礪,無非所以激勳臣之心,世篤忠貞,夾輔王室,相與匹休于無窮焉耳。今五功臣等,或其祖父,或乃躬親,皆能攀附風雲,同心共力,除禍亂而開景運,剪姦兇而定宗社,扶大命於阽危,靖內亂於叵測,以至翊戴聖躬,誕撫瑤圖。爰念勳勞之重,特隆褒賞之典,延及後裔,亦膺殊眷。旣已厚荷國恩,惟當益懷永圖,罄竭精忠,不替素節,誓心天地,與國咸休。臣宜率先,與同盟好,是用諏日,謹率五功臣,質諸昭鑑,用申舊好。凡我同盟之人,自今以往各自策礪,更殫赤心,惟忠惟信,毋貳毋間,子孫萬世毋忘今日,其或有渝,神明在上。
○傳旨吏曹曰:「會盟功臣及嫡長、親子等各加一資,資窮者子、壻、弟、姪、孫中一人代加。」
○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今見康孝文、朴烱啓本,具悉應變合宜,前者下諭事目,所以開其斟酌指揮之端耳,非以爲遙制也,何拘於事目?在卿節度進退耳。會寧、童關之戰,有功者不可不賞,卿其審覈以聞,且賜宴孝文、朴烱、康純、安仁厚以下有功將卒,以慰其勞。」
○諭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都節制使黃石生曰:「今來咸吉道事變啓本及所答諭書謄寫以送,卿其審之。」
○部將李繼禎往平安道香山,拿佛像賊僧保明以來。命同副承旨洪應,鞫其逃匿情由及經宿處,下義禁府。
○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烱馳啓:「兀良哈等言,」童關之戰,死亡者二十餘人,人馬中傷者百餘,若仍居此地,則朝鮮必來侵伐。』皆移長白山北南羅貴之地。「命示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叔舟爲書啓曰:」南羅貴距伐引一二日程,有大嶺隔之,是爲速平江之源。賊旣被攻討,今又入寇奔敗,其欲移居,勢之必然。臣聞其地與火剌溫所居甚近,且不宜畜牧,終不能安業,其投順可立待也。今移與不移,於我無損,當任其所爲,以觀其勢。「孟卿之意亦然。
○火剌溫兀狄哈上護軍照麟可等來獻土物。
○戶曹啓:「頃以平安、黃海、江原道軍需不敷,募人納穀,用下三道水邊諸邑軍資陳米、豆、雜穀準給,咸吉道受敵之地,軍需尤不可不備,請依此例相換儲備。」從之。
2月7日
[编辑]○戊寅,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以李承召爲藝文提學。
○傳旨戶曹曰:「今頒降《大典》國幣條,『幣布一匹長三十五尺,或以十七尺五寸爲半匹,兩端須經官印,京中司贍寺,外方各其邑竝經「朝鮮通幣」之印,方許買賣,經印時收稅二十分之一,收稅從納者情願以三等幣準計通用。』然上項立法未盡,自今收稅,常布半匹楮貨一張,常布一匹及正布半匹二張,正布一匹四張,以爲恒式。」
2月8日
[编辑]○己卯,以河伊沙吾羅住上護軍照麟可爲本處都萬戶。
2月9日
[编辑]○庚辰,上與中宮御忠順堂,設飮福,兼功臣仲朔宴。上吟前日御製詩句,右議政權擥和進曰:
先醉婆婆是病身,顚狂奇態老尤新。一杯一杯情何極,願獻兩宮壽萬春。
上覽訖,命進酒,令侍宴宰樞皆和之。
○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
「同封事目,卿宜斟酌施行。一,康孝文啓本云,『賊欲移南羅貴。』今賊旣屢犯而敗,恐我再攻,其欲移竄,勢之必至。然南羅貴距會寧、鍾城非絶遠,而距海數百里,無從得鹽,其來投可期也。來者撫之,移者任之,賊者攻之,以觀其情。兵家形勢,予所不知,任卿處之。一,康孝文啓本云,『尼麻車之還,自說與朝鮮無隙。』今宜因其勢而善撫之,使不疑貳,幾不可失。一,前聞骨看有憤言。諭卿,令李多弄哈等往諭之,且上送頭頭人。今康孝文啓本云:」已令多弄哈往諭之,骨看皆辯明不敢如是。「今更思之,彼見我邊境多事,故爲危言以要上京也。今姑廣諭厚撫,徐觀其勢,有不得已然後送之。一,本道軍士屢立戰功,而兵曹以考前職,猶未行賞,督令施行,今會寧、童關之戰有功將士,卿等宜卽等第,竝錄前職以啓。
2月11日
[编辑]○壬午,日暈。
○幸兎只山,觀獵獲二虎。
2月12日
[编辑]○癸未,御思政殿,引見兀狄哈照麟可等。上曰:「汝等之來路,經兀郞哈地面,見汝何言?」對曰:「只見老弱守家者。」上曰:「守家者有禁汝出來乎?」對曰:「有斜的者止之,我語之曰:『汝等作賊,我則慕德,安敢不往?』」上曰:「汝聞兀良哈自取攻伐乎?」對曰:「已聞之矣。」上曰:「兀良哈等愚蠢,不思我撫恤之恩,屢犯邊鄙,故已令直擣巢穴,今若更來作耗,則將使殄殲無遺。彼若逃竄向汝地面,則汝或爲奴婢或綁縛以來。我視遠人如吾赤子,皆欲厚待。汝與兀良哈何異哉?彼若改過自新,誠心歸順,則待之如初。汝將此意反覆開諭兀郞哈及汝之同類,俾知我待遠人之意。今汝再來,嘉尙無已。今將日暖,汝同類有欲來見者,可待秋涼。」仍命進酒。
○鍾城節制使金嶠辭,上引見,令進酒。因與嶠及楊山君楊汀,論制敵之策,汀對稱旨,上曰:「眞將材也。」謂嶠曰:「汝往之鎭,多造角弓。」汀啓:「咸吉道魚膠少稀,難以多造。」命給軍器監魚膠三百斤,又命嶠進酒,賜襦裌衣各一襲。
○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賊之欲爲邊患者,不過嘯聚諸落,或誘之以利,或激之以怒,以相結耳。今旣窮縮,或欲逃竄,或欲犯邊,或欲歸順,其情不一。今若急之,則結他類爲倘,緩之則必自解矣。大抵攻夷狄之策,在乎開自新之路以離之,因其離而收其功,今卿審其情勢,苟有投順者,因而撫之,雖佯言歸順,亦賞撫之如舊,或使自中効功以自雪。使賊知歸順之利,則爲惡者必少,孤立寡助矣。」
○御札諭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卿率京軍士以來,其餘軍士盡付節制使黃石生。」
2月13日
[编辑]○甲申,上與中宮御交泰殿,永膺大君琰進豐呈。
○傳旨戶曹曰:「延昌尉安孟聃俸祿,今春等爲始依他頒給,喪後各等祿俸,亦皆追給。」
2月14日
[编辑]○乙酉,平安道都觀察使曺孝門馳啓:「野人李豆里、古納哈等到滿浦言,『火剌溫兀狄哈加昌可率三百餘兵,屯于他郞哈川邊,將寇朝鮮,古納哈止之曰:「曩者毛同果作耗,朝鮮因此加兵於我,汝等今若作耗,則必來攻伐。」加昌可等引去。』且言,『吾等厚蒙上恩,常欲如京陳謝,須將此意啓達。』」命示左議政申叔舟,叔舟啓:「火剌溫聲息眞僞不可知,豆里等稱爲告變而來,不可絶之。且旣攻東北,宜撫建州,今速遣朝官敎豆里等曰:『汝等不忘予憐撫之意,遠來告變,且欲朝見,予嘉汝誠。然中國忌汝等往來於我,不敢相接。然汝旣不忘我恩,予亦知汝之誠,不必面見,將見中朝指意耳。玆爲遣人曉意,汝宜體悉。』仍設宴厚饋,量賜衣服,貨物以遣。且古納哈禁火剌溫作賊眞僞,亦不可知,然其言如此,不可不論功以結其心。今因豆里等量致賜物、諭旨。又令諭滿住、童倉等曰:『今毛憐之人作耗於我,汝等不可連結容接以貽後悔。』」上曰:「可。」
○以宋益孫僉知中樞院事。
○兵曹啓:「舊法,兩界子弟用其道觀察使薦狀,授軍職,兩期相遞。然其子弟不擇賢否,專以薦望除授甚爲不可。自今有武才可備近侍者,咸吉道五人,平安道四人,令其道觀察使、節制使同議揀選啓達後,一年相遞授職,兼差司僕。」從之。
○刑曹啓:「比年以來盜賊興行,良民受害,因此累建條章,然姦暴之徒,猶幸法律之寬,竊發自恣,略無畏忌,以至群聚搶奪,民之受弊比古尤甚。請搶奪及竊盜者,依牛馬賊再犯者例,自今辛巳五月初一日以後再犯,則通計赦前不分首從贓貫多少,竝皆處絞。」從之。
2月15日
[编辑]○丙戌,日暈。
○御忠順堂,召都承旨成任、入直諸將等,議定講武時侍衛宣傳官、衛將、部將,命吏曹參判李克堪讎校《北征錄》,右副承旨金國光詳定新刑典。
○平安道都觀察使曺孝門馳啓:「野人伊澄哥等五人來言,『火剌溫兀狄哈等將於東八站,邀截朝鮮赴京回還使臣。』且言,『我等欲上京朝見,邊將不許曰:「汝等往來,中朝忌之,不可上京。」乞以此啓。』殿下命召申叔舟、金從舜、韓繼禧、李克堪等,議待野人之策。」傳曰:「今豆里、伊澄哥等來告聲息,不知虛實而輒遺衣服、貨物,則雖得一時之喜,後日告變者必授此爲例,希求厚賞,末流難支。況贈衣服、鞍馬,本是中朝所忌,則贈送無乃不可乎?古納哈親禁火剌溫作賊,亦未盡信,且不親來遽贈衣服,則示弱莫甚,但遣朝官,諭以『汝等往來,中朝所忌,不可來朝。』仍設宴饋送何如?」叔舟啓:「上敎允當。然臣意以爲野人多慾,賜物則感恩,不賜則含怨。自攻東北以來,建州之人皆疑徒我如何,今若薄待,則恐生嫌隙。又古納哈禁火剌溫作賊,雖未的知,我當佯信其言,以觀其勢。」上御慶會樓東偏房,召謂叔舟等曰:「卿言甚當。予意以爲衣服、鞍馬贈給,中朝所忌,則贈之不可也。今若爲遣朝官,多贈衣服貨物,則後日援例者必多。國家待之一不如意,釁從此起,今遣朝官設宴慰之,仍言『深嘉汝等欲來之誠,然汝輩往來,中朝所忌,故不許上來。』以此開說,無乃可乎?」叔舟對曰:「上敎甚善。」遂諭曺孝門、黃石生等曰:「今悉所啓火剌溫聲息及古納哈禁賊,虛實未可知也,然彼旣以告變而來,不可截然拒之,且旣攻東北,宜撫建州,今遣成均司藝金永濡,齎事目諭之」,仍設宴慰送。其事目:「一,宣諭豆里等曰:『汝等不忘予憐撫之恩,遠來告變且欲朝見,予嘉汝誠。然汝等往來於我,本是中朝所忌,不可上來,觀中朝指意,許其來朝未晩也。玆爲遣人曉意,汝宜體悉。』如此開說設宴厚饋,又語之曰:『汝等累次遠來輸情,滿住累遣子弟朝見,又數報變,童倉親來朝見,曾在會同館,見我使人云,「不忘聖恩。」情語懇到,古訥哈累次親來輸款,今又親禁火剌溫作賊,遣親弟女壻報變,予嘉誠意,非不欲厚賞以答其誠,然以中朝所忌,不果予甚恨之。非徒汝等,建州之人俱不與賊連結,予所憐撫,汝宜體悉,曉諭同輩,永安生業。』一。今因豆里,諭滿住童倉等頭頭酋長曰:『火剌溫素無嫌隙,於我今欲作賊,必爲毛憐衛之人所誘耳。』汝等復安舊業,受予厚恩,宜思遠計,勿連結毛憐衛,又勿容接逃散之人,以貽後悔。毛憐衛之人,旣背我恩,屢犯我邊,我不得已攻其巢穴,今毛憐衛人若以誠歸順,則予當撫之如舊,不然則予當極我兵勢,汝等知悉,勿與賊連結,助我攻伐。一,豆里等若已還,事目傳付都節制使,待他日更來,語以爲遣朝官之意,且依事目辭緣,開說饋送。一,饋餉後邊將以自意依前例贈物,若有不可不優給之勢,則隨宜優給。」上命克堪、從舜、繼禧,齎事目及諭書草,分往姜孟卿、權擥、韓明澮第,議可否,擥、明澮皆曰允當,唯孟卿之意稍異。上曰:「明曉速遣金永濡。」又諭孝門曰:「謝恩使宋處寬等回還時,抄發義州旁近諸邑甲士五十名,整搠器械,義州口傳軍官及道內軍士中擇有材略可將者,領率送至遼東。」
2月16日
[编辑]○丁亥,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都觀察使鄭軾曰:「今來平安道啓本及回答諭書、事目謄寫以送,卿其審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都觀察使曰:
今送《種竹方》,擇識理人,分明敎誨,送江原道有箭竹處,依方採之,船輸本道,宜竹之地,用意裁植培養,幷審同封事目。一,擇高平向陽之地,北邊東西築墻,使陽氣不散,溫暖自倍然後,依方傍雨種之。一,種竹後成長之狀,依甘草例,每歲抄啓聞。一,今送方書及事目謄寫,令種竹諸邑,永永遵守。
2月17日
[编辑]○戊子,遣通事金自海,齎咨往遼東,其咨曰:
近體知得建州衛住諸種野人累次奔敗,逃竄謀欲於東八站山路,潛往藏躱等,候本國朝貢往回使臣,闌截報復。目今適當進賀正朝及進鷹、謝恩等項使臣回程日期,慮恐本賊乘機竊發。擬合移咨,添撥軍兵,護送相應。
承政院啓:「今咨文內有稱『建州衛住野人闌截報復』等語,臣等以爲,邇來建州衛人與我國無嫌,每來告變,今斥本衛人,往訴遼東,則彼聞之必自懷疑貳,毛憐衛人聞之,必藉此爲辭,扇動建州,請改之。」上曰:「幾誤大事。速改以啓。」乃改『建州衛住』爲『比前作耗』,『闌截報復』爲『邀截搶劫。』
○承政院啓:「前日尹子雲赴京回還時,遼東大人耿和請强、弱弓各二、箭竹二三百箇,今次金自海之行,若問齎來與否,將何以答?」命議政府議之。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左贊成黃守身、左參贊李承孫等啓:「耿和守邊之將,不可遺以弓箭。」上曰:「頓不可許也。予試大臣議耳。當答云,『軍器不得從請。』但前日有贈弓之例,則不得已而略送可也。」更議于政府。孟卿、叔舟、承孫等啓:「上敎允當。」守身啓:「曩者王祥在遼東時,有送弓之例,今宜從耿和之請。」上從孟卿等議,傳于承政院曰:「弓與箭竹姑勿送。」
○兵曹啓:「前此受敎,『武科勿令鍊才,令武科及係干武人等,講《兵要》、《兵政》、《將鑑博議》、《武經》、《陣書》、《通鑑》,取二十人,一等三人、二等七人、三等十人,其論賞節次,一依都試例』,請自今不拘多少,上項十二書內,通五、略三、粗二以上者爲一等,通四、略三、粗三以上者爲二等,十書連畫者爲三等,隨等論賞。」從之。
○諭平安道都節制使黃石生曰:「兵法不可言傳,不可手授,要在臨機制勝耳。古人云,『權不可預議,變不可先圖。』況兵難遙度乎?卿其盡心。」
2月18日
[编辑]○己丑,御思政殿,引見兀狄哈照麟可等曰:「曩者,具州兀狄哈來見時,諭伐兀良哈,後果來攻。今汝等旣聞我命,亦宜助我攻伐。」照麟可對曰:「嘗有兀良哈到我境者,我乃殺之。」上曰:「彼背恩逃往,汝能殺之可嘉。前日予之所言,汝能記耶?」照麟可對曰:「何敢忘之?」上曰:「汝今再來朝見,深知予意。宜悉傳于汝之同類,予方欲曉意於火剌溫,汝今適來,其悉傳予意。」又曰:「兀良哈今若歸順,則當撫之如舊,今乃逃居南羅貴,汝宜攻伐。」照麟可曰:「惟命。」命進酒,賜物有差。
2月19日
[编辑]○庚寅,御忠順堂,觀射設酌,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
2月20日
[编辑]○辛卯,日暈。
○臨瀛大君璆設宴于其第,命左承旨金從舜齎宣醞賜之。
○梁山君李澄石卒,停朝市致弔祭。澄石有勇略,自世宗朝歷任邊鎭,士卒信服,得與佐翼功臣。諡莊剛,勝敵至强『莊』,彊毅果敢『剛。』
2月21日
[编辑]○壬辰,御忠順堂,召吏曹參判李克堪、右副承旨金國光,更校《北征錄》,召刑曹判書朴元亨議刑獄。
○命左副承旨柳子煥、同副承旨洪應,召講武時隨駕宣傳官等,講兵政及用形名節次。
○司憲府據全羅道都觀察使關啓:「長城縣監權得宗以官米遺女壻,官布易鞍子,賂遺大臣及政曹郞官,令本道觀察使覈之,得宗逃匿,非惟現贓,其他盜物必多,請遣行臺,搜捕盤問,幷鞫觀察使、差使員,不卽檢覈之罪。」從之。
2月22日
[编辑]○癸巳,御忠順堂,觀射宗親等入侍。
○黃海道平山府使鄭次恭獲白鹿以進。
○慶尙道都觀察使金淳馳啓對馬州太守宗盛職書,其書曰:
日本國因大風、大水之災,人民飢饉,死亡者多,聞大國年豐,咸仰大國買賣,以資生利,其中如有惡逆無道之輩,向貴國之人致惡謀者,宜直行罪,過絶彼之命。
上疑倭人流離者擾邊,卽以郭連城爲慶尙右道都節使,權懽處置使。
○兀良哈汝羅豆等來獻土物。
2月23日
[编辑]○甲午,日暈。
○京畿都觀察使李克培馳啓:「今徙居人等到樂生驛者,男女共二百二十八人,良才驛者二百六十九人,輜重馬牛倍於人數,其傳領諸邑人民,久事轉輸,人畜俱困,遮路呼泣,可憐悶。臣竊計今當農月,仍使貧民轉輸,則非惟道內人民失業,徙居之人未就新居,農節已過,恐失生業,請雖已離本道者,幷還故居,待來秋入送。」召左議政申淑舟、兵曹判書韓明澮議之。叔舟啓:「令徙居人自輸輜重,則無力可致,仍令諸邑人民轉輸,則果如克培所啓,不如速遣朝官,發還故居,諭以待秋而遣之之意,仍劾守令、察訪不卽遞送之罪,又諭慶尙、全羅道觀察使,使之安集。」上曰:「宜速發還。」上軫念徙民失業,欲永免徙居,明澮啓:「徙居人等僥倖停止之命,故自淹留,今果停之,則是墮民術中矣。況自樂生視之,則黃海道近而慶尙、全羅道遠,且舊居田宅已賣於人,今雖復往,與黃海奚異?不徙民則已,如不得已,不可中止。」上曰:「然則如之何?」明澮對曰:「輜重則多發船艘,由水路輸送,令徙民男丁押去,其餘家累由陸路而送何如?」上曰:「然。」卽命工曹、漢城府、司宰監督發船艘,謂明澮曰:「此則重事,卿親往無弊措置。」
○諭平安、黃海道都巡察使韓繼美、黃海道都觀察使金吉通曰:「近者徙居人等,留滯良才以南諸驛,若由陸路,則農事失時,誠爲可慮。今由水路而送至白川、延安等邑而泊,勿送平安道,幷於黃海道分置安業。」
2月24日
[编辑]○乙未,日暈。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會寧吾音會、高嶺等處住斡朶里等每遇事變,入保城內,民虜雜處,恐或生弊,且將財産置之長城,無時可安,誠可矜憐。近有逃去者,必是未得安接而然也。斡朶里等力請作堡,臣謹已移牒會寧府使,設壁堡。」且錄道內聞見事目以啓,召申叔舟示之,御札回諭致寬曰:「旣任卿以閫外之事,卿何遠來取旨?後勿如此。」幷送事目:
一,爲斡朶里築堡事,先是諭令待秋,今旣令築之,旋又止之,益生其疑,不若急速築之。一,築堡宜令斡朶里等主之,我人助之,似自爲者。一,尼麻車有問斡朶里築堡者,宜答曰:「被兀良哈朝夕竊發,爲自守之計,我則助之耳。」
2月25日
[编辑]○丙申,上與中宮幸昭格殿洞源溪邊,河城尉鄭顯祖進豐呈。命花川君權恭驅北峴,以觀用兵,日晡還宮。
○進鷹使柳泗齎欽賜彩段二表裏回自大明。
2月26日
[编辑]○丁酉,傳旨刑曹曰:「今北方已定,慶事日臻,只悶獄囚多滯,甚乖時令。自天順五年二月二十六月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奸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諭黃海道都觀察使金吉通曰:「今徙居人令於白川金谷浦、江陰助邑浦等處泊舟,江陰、白川本是殘邑,不可久留,預爲措置,隨其到泊卽令分置,毋致失所。」
○御札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今賜卿衣鞾,卿其領之。」
○刑曹啓:「公處婢嫁良夫所生者,妓則贖身免賤,其他諸邑婢所生則不贖身而從良,一般公賤,立法不同,公賤日減,甚爲不可。自今東西班流品朝士、文武科出身、生員、進士、成衆官、有蔭子孫等及民年四十而無子者嫁公處婢所生內,長子許告都官,以年歲相準奴婢準換贖身,禁約條件,竝依前法施行。前此嫁良夫所生從良時,外方官吏不能辨正,冒濫施行以致良賤混雜,請自今依妓産贖身例,竝於主掌都官狀告贖身,私賤從本主情願,亦依公賤例施行。」從之。
2月27日
[编辑]○戊戌,慶尙右道都節制使趙秀文馳啓:「對馬州饑饉,人多離散。」命左議政申叔舟、禮曹判書洪允成議應變之策。叔舟等議啓:「宗成職使人到浦,已令禮曹移牒上送,姑待其來,細問彼土情勢,然後更議。」都承旨成任等啓:「慶尙道則已悉對馬州書契事,意足以應變,其餘諸道未知聲息,請降諭使之隄備,又令慶尙道益嚴候望備器機,忠淸道瑞山王子隄修築船軍、鎭軍,悉令放遣,諸處赴役船軍,亦皆放還,以休其力,郭連城迨今不來,前都節制使自以爲見代,備邊諸事,慮有踈闊,請諭連城除朝辭赴任,權懽亦令速赴。」上曰:「所啓甚合予意。」承政院草諭書以啓,上覽之,命示姜孟卿及叔舟等更議。孟卿啓:「近年我國定對馬州商船、深處倭船之數,自後宗成職向我國似有怏怏。今當商船出來,亦如前約,則必不滿意聲言諸島作賊,使我國疑懼,蓋欲厚待也。然有備無患,誠如諭書謹候望備器機,且送留浦解事倭人於宗成職曰:『島主能繼先志,誠心報變,嘉其忠款。但深處賊倭,皆由貴島,島主不許,則不得徑進。』如是開諭,以觀情勢。」叔舟啓:「諭書事意,不必廣諭諸道,只令連城除朝辭速赴,權懽、朴大生人品不相上下,大生今已赴任,進却之際,恐致疎虞,莫若仍任,以實防禦。宗成職使人,更下諭督令上送上。」從叔舟議,諭連城曰:「今方有聲息,備禦之事不可少緩。其除朝辭速赴。」諭大生曰:「今有聲息,俾卿還任,防禦諸事,曲加布置。」
○漢城府啓:「京中五部外城底十里,本無所管,勸農官、里正等,事無大小,不分是非,任情狀告本府,有乖大體,請各以附近分屬各部,常加檢察。」從之。
2月28日
[编辑]○己亥,先是遣官徵京畿、開城府、忠淸、全羅、慶尙道之兵,至是諸道兵,會于箭串平,騎兵摠八千八百四十,步兵八百。以左贊成黃守身爲支應使,花川君權恭左廂大將,判漢城府事金師禹右廂大將,廂各三衛,衛各四部。以行上護軍李允孫、金處義、信川君康袞、行上護軍韓終孫、鄭種、僉知中樞院事權警衛將,行上護軍金澣雜類將,閔發捉虎將,李俊生壯勇隊將,金處禮獅子衛將,李澄珪射隊將,部將二十四人,統將九十六人。又以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兵曹判書韓明澮、楊山君楊汀、禮曹判書洪允成、中樞院副使權摯、兵曹參判金礩、前滿浦節制使成貴達兼宣傳官,蓬原府院君鄭昌孫、右議政權擥、鈴川府院君尹師路、左參贊李承孫、知中樞院事崔恒、李純之、工曹判書尹士昀守相,中樞院使沈澮、刑曹判書朴元亨、行上護軍黃致身、靑城尉沈安義、戶曹判書曹錫文、漢城府尹黃孝源、行上護軍金漑守將,吏曹參議金係熙、刑曹參議申自準、禮曹參議徐居正守門將,左承旨金從舜、左副承旨柳自煥守宮。上御交泰殿,召礩及右承旨韓繼禧,親受講武節度,恭、師禹入內受命,領兵先發,屯于綠楊平。又召明澮賜手札曰:「以卿爲守大將,守將以下卿其處置。」命造守大將牌,手書刻而授之。
2月29日
[编辑]○庚子,動駕,讓寧大君禔、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陽君璔、翼峴君璭、順城君𧪚、烏山君澍、永順君溥、寶城卿㝓、龜城君浚、玉山君躋、銀川君穳、栗元副令徖、銀山副令徹、富潤副令孝叔、堤川副令蒕、溪川監誡、嘉林監秋、逢山監淳、雲城府院君朴從愚、河城尉鄭顯祖、領議政府事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左贊成黃守身、行上護軍柳洙、柳河、吏曹參判李克堪、仁順府尹尹士昕、行上護軍李澄珪、洪逸童、李士平、都承旨成任、右承旨韓繼禧、同副承旨洪應、兵曹參議權愷、僉知中樞院事李孟孫、洪順孫、趙得琳、行上護軍具文老、柳興茂隨駕。駕至彌沙里平,京畿觀察使李克培、楊州府使慶由謹來迎,克培進鷹、狗,分賜宗親、宰樞。駕還至綠楊平觀獵,領議政姜孟卿啓:「奉常寺祭用獐鹿,令平安、黃海道獵獲,兩道人民本少,今方徙民,擧道騷然,且於使臣往來,人民尤困,故凡干進供,亦皆停之。司僕獵獲,雖若有弊,以此較彼,自有輕重,宜復司僕之獵,勿定兩道。」上曰:「司僕獵獲,何不可之有,姑觀講武所獲乃定。」是日分左右獲禽凡三十三口。自後日較多少,以爲勝負。上覽師律不嚴,部伍不整,召諸將曰:「講武非以逸遊,欲敎閱兵法耳,今者徵諸道不鍊之兵,將帥敎兵卒,皆失律,彼必謂兵法如是。脫有變故,將何用之。』將帥皆勳臣,予不加責,如大體何?」夕次抱川,召兵曹參判金礩曰:「陣中喧鬧,是何故也?」礩對曰:「軍士失輜重所在,呼喚喧囂耳。」上曰:「陣貴整肅,喧鬧如此,而兵曹不之禁,殊無意謂。陣外八門各設明燎,且樹標旗,使知輜重所在,則自無喧鬧矣。」卽命礩及洪允成設燎樹旗于八門以止之。
2月30日
[编辑]○辛丑,遣官薦禽于宗廟。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曰:「慶興住女眞萬戶屢沙哈、慶源佳指揮何伊歹、兀彌乃等來言,『赴京回還時,要索口糧,到李滿住所居地面,火剌溫約三百餘名群聚,謂滿住曰:「將寇朝鮮。」滿住曰:「汝等徑由我地作耗,我必受害,朝鮮惠恤我等,我當報變。況汝等兵少,必盡爲禽殺。」火刺溫等聞滿住言,乃還。』」又以密書啓:「臣觀形勢,今方氷解,三月望時月明水淺,草木不密,可以行兵。農務方興,兀良哈登山者必下,彼疑再攻,聚兵備禦已久,銳氣必衰,若乘此時入攻,則殺獲多少雖未可料,使彼奔潰失業可期也。然彼請兵於尼麻車,不見答,累犯邊城,一不得利,故兵聚之時則或云,『欲向兀狄哈。』或云,『移居遠處。』或云,『會議歸順。』犯邊之時則或云,『欲報斡朶里私讎。』觀各處燃火之事,非直欲來戰,不過畏本國入侵,多方爲備耳。間有伐引、阿赤郞貴之人因人報告云,『賊魁固宜見侵,我輩無所犯,而等被焚攻,生理甚難,將欲歸順,但去年秋招諭効順之人而殄殲之,以此未敢耳。』臣據此臆計,雖各處事變不絶,不須深慮。但野人性本多疑,聞我兵欲再擧,方且譁然,今臣適至,益生疑慮。鍾城、會寧居人等亦言,『前年宰相之來,多率軍士,終有攻伐,今年亦然。』以此疑恐,臣密令措置,務要安定。當此時擧兵入攻,彼益忿怨,數年之間鼠竊不息,姑停攻討,內整外綏,自當歸順。」命姜孟卿、申叔舟等議之。孟卿等啓:「具致寬已知上指揮,自爲措置。然適當農作,且方草長,若令彼安心耕稼秣馬,則爲寇未已,當耀兵境上,似若入攻者,令彼不測變在朝夕,廢農收牧,先自疲困,歸附益固。致寬所啓數條未詳,宜更諭焉。」因草諭書以啓曰:
今見卿密封,備悉賊勢。今莫若因其勢而撫之,卿計得矣。但賊自去年入攻之後,疑我再攻,逃竄登山,人馬俱困,此所以欲投順也。然報復之心未嘗忘也。今若假其投順,稍自安息,以畜其力,則必來見擾矣,四月之初草長馬肥,此其時也。今令諸鎭陳兵,出入似若入攻者,使賊不得休息畜牧耕稼,則賊勢必困矣,困則其投順也必誠矣。善戰者不戰而屈人兵,卿宜料勢審機善處之。卿書所云請兵尼麻車不見答之狀、各處燃火之事,未知其由,又伐引等處人所言賊魁,未知指何人也。卿前啓賊將移南羅貴,今未知果然歟。幷詳聞見以啓。
上覽之,問於承政院曰:「致寬已知吾意,不必別有指揮。宜勿下諭?」承政院啓:「其中廢農牧以疲其力,此正策之良者。然致寬固所裕爲,所上條內,雖或有未詳者,其大意已洞然矣,亦不必更問。」遂不下諭。
○江原道觀察使金繼孫遣都事金利用問安,仍進鷹、狗,卽分賜宗親、宰樞。動駕至王方山打圍,命桂陽君璔,賜議政府酒肉,宦官延德生賜承政院酒肉。上問成任曰:「奉常寺淹醢鹿不足幾何?」對曰:「所不足者凡四十九口,而十八口則司僕寺已獵獲,其餘十一口定平安道,一十口定黃海道。」是日獲獸凡七十餘,賜議政府酒肉。有狐出,使世子射之,世子射殪之,上悅命進酒。夕次地峴平,賜宰樞等酒肉。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壬寅朔,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平安、黃海道觀察使曰:「奉常寺祭用鹿,以講武所獲供之,其勿復進。」動駕至栗長,加平縣監安叔孫來迎。諭守宮將相曰:「今賜鹿三猪二,仍賜宴一懽。」夕次連洞驛平。
○刑曹參判李石亨、京畿都體察使成奉祖來問安。
3月2日
[编辑]○癸卯,動駕至於里安打圍,尋以雨罷,夕次雞山。
○兀良哈大護軍者叱同介等來獻土物。
3月3日
[编辑]○甲辰,動駕至忠良浦,正朝使李皎然、副使李堰來復命。至安巖洞口,耆老、宰樞侍立,命饋之,至興仁門外,留都文武百官序立迎駕。傳曰:「京畿觀察使李克培講武時進供,加於詳定數,若不之罪,無以戒後。其令司憲府推劾以聞。」承政院啓:「克培於講武諸事,悉無違誤,請勿鞫。」從之。
○進鷹使趙之唐齎欽賜八表裏回自大明。
○命兵曹,放還諸道徵來軍士。
3月4日
[编辑]○乙巳,兵曹判書韓明澮啓:「臣聞全羅道新造漕船不牢實,請遣朝官審之。」以軍器監正金謙光爲敬差官往審。
○傳于禮曹曰:「民多阻飢,禁公處用酒。」
○御醉露亭,召韓明澮及承旨等,議徙民等事,以仁壽府尹尹子雲爲京畿、忠淸、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
○雲城府院君朴從愚請往浴海州溫井,上曰:「黃海道今因徙民安集,事務煩劇,可往他道。」從愚請往延豐溫井,許之。
○京畿都體察使成奉祖啓:「畿縣人民,比因幽歉,仰給義倉。今考本道米穀,不過萬餘石。正當農月,乏食者多,請運忠淸道諸邑米穀,賑貸窮民。」從之。
3月5日
[编辑]○丙午,幸貞懿公主第,視疾。
○賜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內廐馬各一匹。
○御康寧殿,議政府、六曹以講武還宮進豊呈。王世子進酒,班首領議政姜孟卿亦進酒訖,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內宗親及蓬源府院君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兵曹判書韓明澮、南陽府院君洪達孫、中樞院使沈澮、右參贊成奉祖、中樞院使沈決、工曹判書尹士昀、仁順府尹尹士昕侍宴,其餘宗親、宰樞賜宴于思政殿月臺。
○賜宴卓于忠勳府。
○初命兵曹,輸講武所獲鹿,以供祭用,兵曹令察訪李竘輸之,竘不卽輸,以致朽敗。判書韓明澮請鞫之,命下竘于義禁府,令司僕寺獵獲以補不足。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忠淸道觀察使任孝仁曰:「朴從愚今往延豐溫井,給米十石。」
3月6日
[编辑]○丁未,耆老、宰樞等設踏靑宴于慕華館,賜酒樂,命都承旨成任,齎宣醞賜之。
○判奉常寺事任元濬啓:「儒生數人道遇臣家女奴,欲奪簪花,女奴走入臣家,二生排門而入,揚言曰:『予知國家倒行,故元濬得爲判書。』請問其由。」命閉城門搜捕,下中部儒生洪繼性、吳承奭、金繼善、崔間、任徽、崔敬于義禁府鞫之。
○陰陽學提調啓:「曆日之法,中朝秘之,冬至前不許頒行。今令校書館監印,則非唯不密,書員、匠人任意私卬,意爲不可。請依舊例,令書雲觀掌之。」從之。
3月7日
[编辑]○戊申,傳于承政院曰:「民多阻飢,酒房香醞亦勿進。」
3月8日
[编辑]○己酉,傳曰:「漢城府啓,『城底十里居民三百餘家,今方絶粒,請發義倉粟賑之』,何至於是而不之救耶?」左承旨金從舜啓:「比來市肆米頗賤,而城底之民,安有絶粒垂死者乎?漢城府欲發倉,故如是啓之耳。」命宦官李存、申雲,往審民戶,存等回啓:「民家所儲米,或有一斗,或有七八升者,不過六七戶。」命發粟賑之。
○傳曰:「百姓飢餓,農事方殷,而如世子宮、孝靖廟、懿墓齋庵及鍾閣,皆非急務,可姑停營繕。且繕工監於江原道伐材人夫,率用農民,其數幾何?」右承旨韓繼禧啓:「孝靖廟、鍾閣則已停役,世子宮造成軍當番防牌三百名,伐材軍當番防牌三百名,及忠淸、江原道當領船軍各四百名,若軍人不足,則許令抄發民戶。今當農月,營繕頗多,請放京外赴役下番軍人,江原道民戶勿令役之。」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關啓:「薺浦住倭三十八戶,本月二十八日夜失火延燒。舊例富山、薺浦倭戶失火者,遣本曹郞官賑恤,今當農月,不宜煩驛路,請令本道觀察使照依舊例賑恤。」從之。
○禮曹啓:「隣國客人饋餉及本朝使臣賜餞時,請依前例用酒。」從之。
○兀良哈上護軍權豆等來獻土物。
○刑曹啓:「前郡事李剛之狀告,『其弟中樞崇之辱我者非一』,事關綱常,請令司憲府推鞫。」從之。
○司憲府啓:「前日請遣行臺,捕前長城縣監權得宗,已蒙準而尋命停之,臣等以爲因其亡匿,遂不窮竟,則貪墨之輩,無從懲惡,效尤者繼起,漸不可長。請遣本府吏于得宗本家及切隣親故可疑處,窮搜抵罪。」從之。
3月9日
[编辑]○庚戌,召領議政姜孟卿、南陽府院君洪達孫、花川君權恭、禮曹判書洪允成等曰:「今當農月,土木繁興,世子所處麟趾堂當夏煩鬱,故欲構新宮。然凡人處世無不足,則福必損,世子宮不可建也,其餘不得已營繕處亦多。然今工役頗煩,又方徙民安集之時,調度寔繁,可悉停罷,唯鍾閣木石已具,不可緩構。」召繕工判事邊大海,問役幾日罷,對曰:「役之久近在軍多少。」上曰:「令兵曹抄發軍人,安有不足?」孟卿啓:「近年以來歲屢不登,軍資日減,其視世宗朝蓄積十減六七。古人云,『國無三年之畜,國非其國。』今罷營繕,實爲善計。但鍾閣材木旣具,今若不建,必至腐朽,莫如及時營建。」議遂定。又傳曰:「貢物代納,本欲從民情願,今者不察本意,雖民間易備之物,皆令代納,貽害於民。近者孝寧大君補與忠勳府,請於貢物未納前先收其價。夫如是,則未納貢物而先欲收價者繼踵而起,民間受害,不可勝言。」孟卿啓:「代納之弊誠如上敎。臣聞朝士連結商賈,代納者多,守令亦因干請,雖民間易備之物,皆令代納,非唯病民,士風亦汚。」上曰:「卿言是矣。當廣諭諸道觀察使、守令。」遂下諭諸道觀察使曰:
諸邑貢物內民所難備者,從情願許令代納者,本欲寬民財也,今聞守令或因干請,或怵威勢,雖民間易辦之物,不問情願,輒給文引,且不考收納之文,收價先給,遂使良法反以害民,於委任字牧之意何?予甚非之。自今一依《大典》,從民情願,且考收納之文給價。如或有違,以棄毁制書論,卿亦難逃重責,卿知此意,廣行知會,勿貽民弊。
全羅道都觀察使李孝長來見病妻辭還,上引見曰:「貢物代納,其弊不貲,卿當體予意,盡心糾察,且箭竹經年斫伐之法,前降諭書盡之,卿其用心奉行。」命進酒。
○刑曹啓公私賤爲僧者禁防條件:
一,公賤爲僧者,告于宗門,宗門選能誦《金剛經》、《心經》、《薩怛陁》而有僧行者,具由報禮曹,禮曹啓收丁錢,給度牒,其名字及主司之名,移牒本曹,本曹於諸衙門案籍,錄其事由。公賤爲尼者,亦依此例,但尼僧本無度牒,不必收丁錢。一,宗門選試時,一經不誦者,不許爲僧,轉報禮曹,移牒本曹及本衙門知會。一,私處奴婢從本主情願爲僧尼者,本主告于宗門,依公賤例選取,勿許本主使喚。一,公賤爲僧者,滿三朔不出度牒,則本僧及族親、切隣中,具由告官,不告者族親、切隣抵罪,每滿三朔必告,滿一年猶不出者還俗。
從之。
3月10日
[编辑]○辛亥,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賊虜百餘潛入穩城,射殺良民一人,中箭者七人,擄牛八頭而去,本鎭節制使鄭俊領兵追擊,射殺人三名馬二匹,中箭投水者十人,登山者十餘人,獲馬一匹,盡奪被擄牛畜,獲軍器甚多,賊遂敗走。」命示左議政申叔舟。叔舟以書啓:「近日六鎭軍士累戰,頗有功,宜遣朝官慰撫,第功論賞,且令觀其攻戰之勢。」上曰:「可。」卽以兼司僕寺尹李經爲敬差官,諭致寬及都節制使康純曰:「穩城人能出奇破敵,其功可嘉。不特此也,近日諸鎭軍士,頗著戰功,不可不慰撫,玆特遣人奬諭,仍饋軍士之有功勞者。卿宜第其前後功勞以啓,且穩城作賊者誰,其數幾何,亦聞見以啓。」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對馬州太守宗成職各遣人來獻土物。
○刑曹據黃海道敬差官鄭宗周啓本啓:「海州甲士金緝、金永南謀害牧使許從恒,虛捏陳訴,邑吏崔潯列從恒過失,嗾緝訴之,至言垂當見代,多般辱之。若以會赦不治,無從懲惡。緝曾以罪定役劒水站,請永屬本站,永南破家黜鄕,潯永屬本道殘驛吏。」命皆徙居他道,緝屬徙居處驛吏。
3月11日
[编辑]○壬子,日暈。
○平安道都觀察使曺孝門、都節制使黃石生等奉書于承政院以啓曰:「李滿住遣人到滿浦言曰:『我子弟及管下人受大國職賞,如聞變故,雖夜馳報。』仍請米豆,已許之。」命示申叔舟,仍御書曰:「建州人頻頻告變自售,得無深處兀狄哈畜力之勢耶?此益加隄備之時也。」叔舟啓:「上敎允當。然臣意以爲頻頻告變,只著效力之誠耳,且今解氷,別無隄備之事。」
○以成任爲吏曹參判,李皎然司憲府大司憲,金從舜都承旨,韓繼禧左承旨,柳子煥右承旨,金國光左副承旨,洪應右副承旨,李文炯同副承旨,辛永孫司憲執義,申㴐掌令,李堰全州府尹,倭人平茂續兼司僕。
3月12日
[编辑]○癸丑,御思政殿,引見倭人上護軍平茂續等四人,命禮曹判書洪允成,傳于茂續曰:「汝前此來時,或隨駕或射侯,稍解我國言語,汝雖不得永居于此,當其出來時,則宜屬司僕寺侍衛。」茂續對曰:「敢不惟命?」上又謂茂續曰:「予常恨汝輩無侍朝者。今予待汝優厚,汝欲居此,任汝所爲,今以汝屬於司僕寺,待汝之禮異於他人,當習朝士禮度。」謂同副承旨李文炯曰:「汝知拜承旨之意耶?」對曰:「不知。」上曰:「向者汝能作詩,故今擢汝爲承旨,當以興學自任。」
○命注書李壽男、宦官李愼、延德生等,往義禁府、典獄,審濫刑成傷者,有刑傷者。傳曰:「某某人以何罪見囚,官吏鞫之何條,杖之何日,更問囚人以啓問之。」則囚人各以實對,皆賊人也。遂傳旨司憲府曰:「義禁府提調朴從愚、成奉祖、黃致身、李崇之、知事羅裕善、刑曹參議申自準、正郞愼承善、朴纉祖、佐郞柳睠等濫刑囚人,其推劾以啓。」
3月13日
[编辑]○甲寅,咸吉道巡察使康孝文、都節制使朴炯、節制使康純上箋謝賜宴,其箋曰:
綸音渙發,特賜密勿之言,睿津覃流,昭示奬論之典。恩出望外,愧積胸中。伏念臣等才乏運籌,勇非禦侮,每遇門庭之寇,幸致全師,縱輸弓劍之勞,未能獻馘,方恐譴責之至,反蒙褒美之加,秩秩賓筵怳侍天日之表,厭厭夜飮宛聞管籥之音。諸將擧皆歡欣,三軍咸得醉飽。玆蓋伏遇邁湯勇智齊舜聰明,憐臣等敵愾之微忠,記臣等折衝之寸效,遂令駑品獲霑鴻恩,榮動山川,事罕今古。臣等敢不訓勵士卒,振播威靈,三捷獻功,庶屛豺狼之迹,萬死圖報,期輸犬馬之誠。
○傳旨兵曹曰:「司饔房諸色掌遞兒內八品遞兒一,輪授掌銀器者八人。」
○日本國筑前州大宰都督司馬少卿藤源明朝臣敎賴、五島宇久守源勝各遣人來獻土物。
3月14日
[编辑]○乙卯,命知中樞院事崔恒、右承旨韓繼禧等文臣三十餘人,用諺字譯蠶書。
○兀良哈都萬戶金阿羅哈等來獻土物。
3月15日
[编辑]○丙辰,親傳先蠶祭香祝。御札傳旨禮曹曰:
僧中汎濫者多,汚穢白法,漸不可長。中外寺刹一從淸規糾察,有犯殺、盜、淫者,其寺住持告官如無住持寺,則其山巨刹告官,兩宗統察,若有現然犯法者而兩宗不能檢擧,則啓聞推劾。
又傳旨刑曹曰:「僧人有犯殺盜淫者,竝還俗當差。」
3月16日
[编辑]○丁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宗親及李承孫、金鉤、魚孝瞻、李石亨等入侍設酌。上謂承孫曰:「近日刑曹、義禁府濫刑囚人,至斷足指,在京尙爾,況外方乎?」時承孫提調義禁府,無以對。御忠順臺,射侯,設酌,孝寧大君補及內宗親、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姜孟卿、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韓明澮等入侍,命允成與野人浪將家老、倭人平茂續射侯,賜茂續弓矢。
3月17日
[编辑]○戊午,兵曹據黃海道都觀察使啓本啓:「黃州棘城、遂安防垣兩鎭,本因置屯田而設,口傳軍官各三人,幷僕馬一、年糧料米七十石黃豆八十六石,積至十年,米豆幷一千五百二十餘石,非關防戌,坐耗軍資,其弊不貲。請依無軍鎭例,革兩鎭軍官。」從之。
○傳于禮曹曰:「自今宗親及二品以上宰樞有疾者,遣醫給藥,一如世宗朝例。」
3月18日
[编辑]○己未,駕幸峩嵯山,觀放鷹,至妙寂山,觀獵獲,獸七八口。駕還至普濟院前峴,兵曹判書韓明澮啓:「觀獵時步卒二人爲流矢所中卽斃。」上召內禁衛等,問射殺人者,曹漢臣、崔倫等啓:「臣等射獐誤中。」
○斡朶里豆里、兀良哈老古等來獻土物
3月19日
[编辑]○庚申,中樞院副使韓瑞龍卒,賻米豆幷二十石、紙一百卷、油芚三部、棺槨,以佐翼功臣終孫父也。
○以安哲孫、平茂續僉知中樞院事。
3月20日
[编辑]○辛酉,傳于戶曹曰:「妙寂山觀獵時,驪興人古邑同、京中人莫金等,中流矢死,其各賻米豆幷四石。」
○傳旨義禁府曰:「內禁衛曺漢臣、崔倫妙寂山觀獵時,射人致死,推劾以啓。」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觀察使曰:「多取桑椹,分送北道諸邑,令依法種之,審立苗之狀以啓。」
○舍人鄭文炯將本府議啓:「今聞養賢庫儲粟已罄,報禮曹,則曰:『米穀出納,非本曹所管。』報戶曹,則亦不轉聞。計所餘不過一二日之餉,今不繼之,勢將罷學,如國家大體何?且遠方儒生隻身到京,仰給公廩,一朝罷養,無所於食,誠可憐恤。忠淸道田租,朝夕且至,請以倉米繼之。」命給養賢庫米三十石。
○吏曹啓:「參詳正統八年十二月日受敎節該,『宗室爵秩,參酌古制及禮經,當據五服爲定,王子內中宮之子封大君,側室之子封君,皆正一品,無資王孫將承襲者從二品,衆孫正四品,曾孫將承襲者正三品,衆曾孫從四品,玄孫將承襲者從三品,衆玄孫正五品。當承襲者,父歿承襲後,王孫則從一品,曾孫則正二品,玄孫則從二品,將承襲者,父未承襲之前,依支子例,諸孫內良妾之出各降一等,賤妾之出又各降一等。在前每一等一資未便,當依文武官例,用二資,正一品顯祿大夫、興祿大夫,從一品昭德大夫、嘉德大夫,正二品崇憲大夫、承憲大夫,從二品中義大夫、正義大夫,正三品明善大夫、彰善大夫,從三品保信大夫、資信大夫,正四品宣徽大夫、廣徽大夫,從四品奉成大夫、光成大夫,正五品通直郞、秉直郞,從五品謹節郞、愼節郞,正六品執順郞、從順郞、爲人謹良者,特旨加資。又依古列侯、卿侯之制,一品稱卿,二品稱尹,三品稱正,四品稱令,五品稱監,六品稱長,以部曲、鄕里之號封之。將承襲者至二品,則封君,袒免親依異姓有服親例敍用,親盡依文武官例施行。』天順元年七月日受敎節該,『近年以來累次別蒙加資例授五六品者,陞授彰善,隨其資級給祿,祿科猥濫,依詳定職秩稱行給祿,正從分揀爲難。正三品稱正,從三品稱副正,正四品稱令,從四品稱副令,正五品稱監,從五品稱副監,正六品稱長。』今更參詳立法雖密,嫡庶未辨,有違大體,自今王孫內將承襲者,大君子則正二品,諸君子則從二品,衆孫內大君子則從三品,諸君子則正四品,曾孫將承襲者,大君孫則從二品,諸君孫則正三品,衆曾孫內大君孫則正四品,諸君孫則從四品,玄孫將承襲者大君曾孫則正三品,諸君曾孫則從三品,衆玄孫內大君曾孫則從四品,諸君曾孫則正五品,當承襲者父歿承襲後,王孫內大君子則從一品,諸君子則正二品,曾孫內大君孫則正二品,諸君孫則從二品,玄孫內大君曾孫則從二品,諸君曾孫則正三品,請改詳定。將承襲者,父未承襲之前依支子例施行事、諸孫內良妾之出各降一等,賤妾之出又各降一等事,仍舊施行。」從之。
○義禁府啓:「中部儒生金繼善、洪繼姓等路遇任元濬婢綠未,欲奪簪花,追入元濬家,繼善罪應杖八十,繼姓杖七十。」從之,繼姓功臣之子,勿論。
3月22日
[编辑]○癸亥,命兵曹判書韓明澮往審京畿高陽堤堰。
○傳旨司憲府曰:「養賢庫耗儒生所供米十九石,其劾當該官吏以啓。」
3月23日
[编辑]○甲子,兀良哈副司正南羅等來獻土物。
3月24日
[编辑]○乙丑,召左議政申叔舟、禮曹判書洪允成、戶曹參判李克堪、軍器監正金謙光、司贍判事朴健順、議政府舍人安寬厚、禮曹正郞申末舟與左副承旨金國光,會賓廳,讎校《北征錄》,命河城尉鄭顯祖質諸叔舟等,以正訛謬。上曰:「今可印乎?印則印幾件乎?」叔舟啓:「可印數百件。但臣等於北征之事,素所經歷,今始撰至今,目慣口熟,不覺有誤,命文臣如崔恒輩,精加校讎,然後印之。」上曰:「然。」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曩者穩城之戰,我軍死者及彼人中箭溺死之數,更詳問以啓。且奉書于承政院以啓。本月二十三日將擧事,適雨,雨又氷雪消融,山谷水深,未得渡江,同封事目,乞竝啓稟。」御札回諭致寬曰:「賊連來犯邊,豈眞歸順者耶?是欲作農,姑且歸順,以弛我耳。爲今之計,來者曰來,去者曰去,澟若雷天,重若泰山,深若大海,治吾氣而精吾計,常若臨陣,勿失可乘之機,勿貪小得之利,以全而動,外爲每攻之狀,使賊不得休息、農作、畜牧,以困之可也。但諭予意而已,卿自善處之矣。予何遙制?諭後條件,卿其斟酌爲之。於乙豆前春,雖與於會寧、鏡城之賊,其後來見申叔舟、洪允成,自言歸順不復與賊,今又欲謁康純,是與他賊有間矣。來則固宜撫之。然不可特厚以示弱,亦不可爲難繼之例,如不來則不可區區招之。一,柳尙冬介在前無大從賊之迹,今其形勢情狀何如,卿宜密計以啓。一,賊之移南羅貴,果然乎?亦宜密計,賊酋如金彼乙大等來往情狀與賊中離合形勢,續續密啓。」又諭曰:「憐卿久勞塞上,無日忘懷。然賊方有欲歸順者,亦有作耗者,非卿不能審幾處變。予欲卿姑留五月之間,觀賊形勢然後上來,卿可斟酌進退之不可預定,朴炯旣遞任,留與不留,亦在卿意,康孝文則不可亟來,可待召命。」
3月25日
[编辑]○丙寅,命召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姜孟卿、左贊成黃守身、左參贊李承孫、工曹判書尹士昀、戶曹判書曺錫文、工曹參判魚孝瞻、刑曹參判李石亨、吏曹參判成任、禮曹參議徐居正、戶曹參議李芮、判司贍寺事任元濬,詣賓廳,與左承旨韓繼禧、右副承旨洪應、同副承旨李文炯讎校《北征錄》。
○向化兼司僕馬右其死,賜賻米豆幷十石、紙七十卷、棺槨。
3月26日
[编辑]○丁卯,幸西山,觀獵。上望見坡平尉尹巖別墅,時巖在服。遣中使,諭之曰:「召之則卿必勞,予往則卿有灑掃之弊,宜遣卿一子來謁。」巖卽遣其子。上問巖寒暄,賜內廐馬一匹。
3月27日
[编辑]○戊辰,諭諸道觀察使曰:「今年節氣比他年差早,慮愚民緩於播種,未及有秋,卿其廣諭敦勸,毋致失時。」
○賜密城君琛米三十石、黃豆二十石,田畇內廐馬一匹。
○以宋處寬行僉知中樞院事,權懽判昌城都護府事。
3月29日
[编辑]○庚午,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命二品以上入侍,設酌,令宰樞行酒。上謂同副承旨李文炯曰:「前者藝文月課時卿居魁,予甚重之。」顧謂史官等曰:「爾等年少,須當讀書。」都承旨金從舜啓:「摠兵官董興、遼東大人耿和等請弓,今次謝恩使之行,必問齎來與否。何以處之?」上議於申叔舟,對曰:「前此有贈弓之例,只將二三張密贈之。」仍語曰:「外國以兵品相贈,恐朝廷聞而責之,則彼必不敢更說矣。」上曰:「吾意不然。今朝廷法令甚嚴,非如曩時,以兵器私遺邊將,於義不當,萬一朝廷問之,將何以答之?頃者王軏鞍子之事,亦可鑑也。」叔舟對曰:「上敎允當。」上曰:「當以此意作事目,見大人解說。」
○上聞楊山君楊汀到廣州,病劇,遣醫宋瞻往視之。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二十三〉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辛未朔,日暈雨雹。
○傳旨戶曹曰:「凡宴享進上簪花外,皆用紙花。」
○謝恩使宋處寬回自大明,帝以進海靑,回賜綵段四表裏。
4月2日
[编辑]○壬申,諸司奴婢推刷,都提調左贊成黃守身等啓:「公處奴婢所係匪輕。肆我太宗於永樂十五年丁酉,特設刷券色。命領議政府事柳廷顯等爲提調,釐正文籍,以貽後世。歲在己未,世宗置推刷色,命領議政府事黃喜監掌修正案,且立條章,具載令甲,昭然可考。然自己未至今二十餘年,官吏怠於奉法,慢不致察,姦狡之徒乘間用術,或冒年除役,或避重就輕,甚者以生爲死,以賤爲良,公賤日減,誠爲可慮。我殿下命臣等推刷,臣等以丁酉己未兩年正案爲本,參考各年續案,其漏隱者刷之,奔爭者辨之,勒成正案凡一百十四司奴婢摠二十數萬餘口。今雖成案,苟不嚴立防禁,後日之弊,恐復如前,謹條列合行事件于後。一,今辛巳年正案載錄奴婢,禁訴良相訟事,己身名字現載外,毋得陳告投托事,容隱使喚人治罪事,竝依丁酉己未年正案例施行。一,今未盡推刷及陳告相訟未決奴婢,令主掌都官,速分揀錄續案。一,今辛巳年錄籍京外奴婢,依丁酉年例,當該官吏解由錄元額及逃亡物故生産流移之數,以憑後考,其不完恤,多致逃散者,吏曹考其多寡貶黜。一,外方諸營諸邑及鄕校奴婢,訴訟決折事,竝依諸司奴婢例施行。凡干決折事,亦依諸司奴婢例,竝於主掌都官呈狀取決。一,京外公處婢,嫁良夫者贖身從良,依天順五年受敎施行,以年歲不準孱劣奴婢贖身後逃避,或招引使喚,而當該官吏符同不糾檢者,以制書有違律論罪罷黜。一,陳告受賞奴婢,受者身死,無子孫則還屬公。一,自丁酉至己未二十三年,自己未至己卯二十一年推刷,錄籍疎遠,老者已死,少者不知其係。由是生産物故及逃亡移流,皆未考覈,永失公賤,不可不慮。今後每二十年推刷成籍。一,諸司京中奴婢,正案二件成籍,藏于本司及架閣庫,外方則三件成籍,藏于本司架閣庫、營庫,以防奸僞。」從之。
4月3日
[编辑]○癸酉,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蓬源府院君鄭昌孫、右議政權擥,與都承旨金從舜、左承旨韓繼禧、右副承旨金國光作事目以啓:
一,諸品伴倘兵曹考案,移文所居邑,憑考差牒,其數外差牒,收取送兵曹。一,助丁已有定數,而或加給者,或不當給而給者,無遺刷出,轉報兵曹,守令如有不用心刷出者,勿論赦前罷黜,其冒占助丁者,定限使自首,不首者幷助丁,全家徙邊。一,雇工人竝令刷出於雜色軍案,錄某戶雇工,若單寒無依及篤疾人,不在此例。一,外方豪强之戶,多有挾戶隱丁,使定限自首,先從內需所宗親大臣奴子戶刷出,良人則定軍役,公私賤則錄雜色案,不首者勿論公私賤,幷挾戶隱丁,全家徙邊。
○左議政申叔舟掃墳于全羅道羅州等處辭。
○司憲府啓:「敎導李點以婢菊花爲妾,産一子二女,點死其子碩林、寶林謀欲使喚,以菊花爲非父妾,搆辭告訴,忘親逆倫,不可不懲。雖在赦前,請安置遠方,以扶綱常。」命全家徙居江原道。
4月4日
[编辑]○甲戌,日暈。
○以金繼孫爲中樞院副使,權愷江原道觀察使,李翊兵曹參議。
○忠州金遷倉火。傳曰:「火非自出。必有故燒之者,令其道觀察使,推鞫以啓。」
○校書館奴今音同、養賢庫奴白同與良人小斤牛等三人,盜天磨山寺佛經四百餘卷,見捕於山直,命下義禁府鞫之。今音同、白同,卽曩日盜承政院文籍而被罪者也。
○兀良哈中樞浪婁時哈等來獻土物。
○禮曹啓:「慶尙道自二月迄今不雨,牟麥樵枯,播種失時,請降香祝,令其道觀察使禱于名山、大川。」從之。
4月6日
[编辑]○丙子,上親傳宗廟永寧殿春享祭香祝。
○御思政殿,召都承旨金從舜曰:「欲令外方軍士或五日程、或十日程,互相往來習陣,以慣行役之勞,何如?其令兵曹磨勘。」
○花川君權恭進世宗手寫蘭,賜馬及衣。
○傳旨禮曹曰:「僧有犯殺、盜、淫者,皆還俗當差,無號牌者,刷還充軍。」
○遣禮曹參判金處禮、中樞院副使李士平奉表如大明謝恩,兼進白雉。其謝表曰:
聖心仁愛,懷柔有加,帝賚便蕃,荷戴無力。撫躬增愧,擧國騰歡。伏念臣猥以庸資,邈居荒服,祗勤侯度,功未效於毫毛,特荷宸私,恩實深於筐篚,寵榮至此,前昔所稀。伏遇皇帝陛下德合生成,慈踰怙恃,遂令駑品,獲被龍光,臣謹當不二不三,益虔藩宣之職,時萬時億,恒伸頌禱之誠。
方物表曰:
天貺聿臻,祗荷寵渥。壤奠雖薄,聊表微誠。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右件物等,産自遐陬,製匪良匠,冀諒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儀。聖烈慈壽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滿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
上進皇太子箋曰:
位尊貳極,密贊皇猷,恩導中宸,覃霑海徼,銘佩曷已?靡粉難酬。伏念臣猥以譾材,幸逢熙代,顧乏絲毫之補,執壤惟勤,豈期筐篚頒連月沓至?揆分踰望,擧國知榮。伏遇皇太子殿下性稟溫文,功存翼亮,遂令駑鈍,獲被鴻私,臣謹當倍殫赤心,益堅素節,載賡歌於重潤,恒祝壽於千齡。禮物,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進白雉表曰:
聖神御極,開萬世之太平,山嶽効靈,昭兩儀之交泰,鴻休滋至,鼇抃冞增。欽惟皇帝陛下剛健粹精,聰明睿知,舞羽德洽,奄幅員以景從,祝網仁深,底鳥獸之咸若,何圖文明之瑞,復産僻陋之區?越裳嘉禎,僅傳聞於千載,盛代異貺,乃得覩於連年,寔倍重譯之情,尤表丕冒之化。伏念臣猥將庸品,獲際昌辰,迹滯靑丘,雖阻鳧趨之列,心馳紫闥,聊申虎拜之誠。
進皇太子箋曰:
貳極居尊,密裨洪造,兩儀生瑞,式昭貞符。宜揚天休,敢謹庭獻。恭惟皇太子殿下英姿玉裕,偉量淵沖,夙膺監撫之權,功敦翼亮,克贊位育之化,恩洽飛潛。故乃和氣之鍾而有靈物之應,天生耿介,寧容纖芥之塵,雪羽鮮明,克協文明之象。産雖自於東表,慶實同於九圍。倘賜靈囿之留,庶賁越裳之進。伏念臣叨守荒徼,屬覩嘉祥,阻參鵷班之趨,倍殫燕賀之悃。
又移咨禮部請書冊,其咨曰:
照得本國僻在遐陬,字樣偏旁,點畫未能分曉。間有所得《洪武正韻》書肆印本,不免差訛,遇有奏啓文書,恐致舛誤。揩正官本一件煩爲聞奏,頒降施行。
○司譯院都提調啓:「初講隷官選及第生員進士衣冠子弟,敎漢語,使輪次赴京以質之,而及第則帶奴子,餘皆不得帶行。同是講肄官不宜區別,請竝許帶奴。」從之。
○全羅道漕轉船至忠淸道泰安地,十六艘敗沒。
4月8日
[编辑]○戊寅,傳旨義禁府曰:「鄭末終、黃寶輕、莫松、豆含、趙永壽等僞造戶曹關牒,支受米𥸴,辭連人幷鞫以啓。」
4月9日
[编辑]○己卯,日暈。
○地震于慶尙道星州、金山郡、開寧縣,降香祝,行解怪祭。
○僉知中樞院事宋處寬啓:「臣赴京時方有聲息,通事李從衍憚於從行,中道詐稱疾,帶妓往本家,累月淹留,期罔朝廷,奸詐莫甚。請下攸司鞫之,勿論赦前治罪。」從之。
○司憲府據刑曹關啓:「慶尙右道都節制使趙秀文,非唯不檢察汎濫軍官,反助威力,濫刑營奴三口致死,至爲殘酷。若以赦前不論,無以懲戒,請遣行臺推劾。」從之。
4月10日
[编辑]○庚辰,御思政殿,受朝啓。左贊成黃守身、兵曹判書韓明澮、花川君權恭、戶曹判書曹錫文、中樞院副使李好誠、工曹參判魚孝瞻、刑曹參判李石亨、大司憲李皎然、信川君康袞、吏曹參議金係熙、禮曹參議徐居正及承旨等入侍設酌,召內禁衛、司僕于庭東賜酒,疊擊鼓聚入直軍士于庭,賜酒。
○咸吉道慶源節制使金貴孫卒,命都鎭撫金乙孫代之,以護軍吳子慶爲都鎭撫。
○御札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副使康孝文曰:「卿所云耀兵江邊,是亦促降之術,此言甚善。非獨燿兵,變化在卿。亦在能勇,亦在能怯,不動而服靜之,上策也,疾動而威勝之,中策也,恃勝而無備,下策也。卿旣自知之矣,只以久不相見,故重申初約耳。」
4月11日
[编辑]○辛巳,御思政殿,召禮曹判書洪允成、都承旨金從舜等,議野人事。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阿兒豆前者雖有罪,今則効順,予亦憐撫,若出來則卿可因便接待率來。」允成啓:「前縣監李希哲善射,請不次擢用。」希哲,鴻山人,卽馳書于忠淸道觀察使,令給傳上送。
○禮曹佐郞朴繼姓將判書洪允成議啓:「前者養賢庫告匱,命給米三十石,今已盡用。我國家蓄積非不足也,而獨不周於養賢。今不繼之,將罷國學,何以示後?忠淸道田租,朝夕且至,請給倉米。」傳曰:「在世宗朝,未聞告匱,今何告匱之數也?」遂不允。
○京畿觀察使李克培來啓:「金浦縣乞浦陳地,役當番船軍耕種,然今播種已晩,恐未能畢耕。且役船軍,則無農牛、器械,請徵聚旁近民之有牛者耕之,官給口糧,則役不過一二日可就。」傳曰:「卿之言是矣。但慮秋成所獲,不償其費。」克培啓:「若其所獲多寡,臣不敢臆度,當還與老農熟議以啓。」傳曰:「役民丁而勿饋。」
○司憲府啓:「訓鍊觀新武擧許叅時多索酒肉,公然會飮,請劾之。」傳曰:「憲府之言甚嘉。然姑置勿論。」
○司憲府啓:「慶尙道山陰縣監沈潾被訴狀內事件,請遣監察玄碩圭推劾。」上問承政院曰:「碩圭可任事者乎?若剛明可任事者,則兼任分臺遣之。」承政院啓:「碩圭可堪分臺之任。」傳曰:「速作事目以啓。」
○傳旨戶曹,給領議政姜孟卿、知司諫姜允範夏孟朔祿。時孟卿有疾,子允範侍藥未仕。
○大司憲李皎然弟賁然爲川寧縣監,其母隨往。皎然請往見之,傳于承政院曰:「大司憲往來州縣,無乃不可乎?」承政院啓:「母子相見,雖大司憲亦無妨。」傳曰:「雖云覲母,大司憲不可以私事往來縣邑。」遂不允。
4月12日
[编辑]○壬午,日暈。
○上與中宮幸慈壽宮,遂幸延昌尉安孟聃第。
○上欲幸西江,觀唐人鎖慶船,左承旨韓繼禧啓:「唐船泊處近田,若大駕臨幸,則扈從軍士必蹂躪,請移唐船于麻浦。」從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八道觀察使曰:「前者頒賜《國朝寶鑑》,今悉還收。道內大小人,或受賜,或借得者,廣行知會,收取以送。」
4月13日
[编辑]○癸未,御忠順堂,聚平虜、破敵衛、正兵等,射侯,命給別仕,又賜扇各一把。
4月14日
[编辑]○甲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二品以上入侍設酌,右參贊成奉祖、判中樞院事沈澮、知中樞院事崔恒等進酒。上曰:「姜政丞發腫,欲飮酒,予聞之,命略和十宣散飮之。飮後稍若向痊可喜。此藥甚驗,諸宰樞宜識之。」僉曰:「然。」上曰:「初發腫時則甚不可也。政丞飮之於旣濃之後耳。人與病相爲勝負,人勝則可,病勝則不可也,今政丞勝之,甚可喜也。」
○宗親府典籤金良璥輪對。上謂知中樞院事崔恒曰:「卿欲與良璥,詳定《六典》,予今許之。《六典》中刑、禮二典最難,卿其勉哉!」謂臨瀛大君璆曰:「爾知李好誠乎?此大將也。」對曰:「臣知之。」上曰:「姜政丞病愈後,當與好誠射侯。」
○賊人阿只同等二十餘人結儻作賊,又投石於臨瀛大君第。命部將率軍士捕之,召禮曹判書洪允成,就承政院推鞫,下義禁府。
○奴婢推刷提調啓:「天順四年受敎節該,《續刑典》陳告條,『公處奴婢逃漏避役者,許人陳告,計口賞三分之一,限已身役使,受賞者身沒,六朔內悉令還本司,若子孫一族仍役使者,依律論罪。』然被告奴婢,視陳告人如仇讎,不肯仰役,隨卽逃散,受賞人亦以爲非子孫永傳奴婢,不强追捕,且身沒後主掌官督責納官,人皆憚之,不敢陳告。公處隱漏奴婢多至數萬餘口,與其永失數萬餘口,寧失三分之一。今後陳告者,每三口永給一口,只告二口者,亦永給一口,一口者徵役價充賞。』因此陳告者蜂起,公賤反減,弊將難禁。請依《續刑典》,賞三分之一,限己身役使,二口以下陳告者,計年徵貢,有許接人則徵役價充賞。」從之。
4月15日
[编辑]○乙酉,傳旨刑曹曰:「京外官吏或濫刑,或滯獄,罪囚殞命者頗多。自戊寅年以後,諸邑守令使罪囚在獄致死者,勿論赦前罪之。」
○御忠順堂,命世子射侯。右副承旨金國光入侍,詳定《六典》。
○以洪達孫爲南陽府院君,沈澮領中樞院使,尹士昀工曹判書,沈決、尹士昐中樞院使,宋處寬中樞院副使,尹士昕仁順府尹,權懽行僉知中樞院事,柳泗全羅道處置使。
○兀良哈副萬戶者羅、大司正愁堂巨、斡朶里萬戶李光應時大等來獻土物。
○田制詳定所啓:「諸道量田已久,或變爲川澤,或開墾陳地,經界變移,結負增減,緣此收稅不等,賦役不均。全羅道以六等收稅,京畿、忠淸、慶尙道三等收稅,多寡不同。諸道量田一時竝擧爲難,京畿、全羅道田品已分等,今辛巳年十月爲始,量田應行諸事,令諸道預備。」從之。
○禮曹啓:「養賢庫告匱。然國學不可罷,請令儒生限田租上納往來讀書。」從之。
4月16日
[编辑]○丙戌,諭全羅道觀察使李孝長曰:「左議政申叔舟回程時,設慰宴。」
○上與諸宰樞議趙武英與金仲廉等相訟奴婢事,命還給仲廉告身。
○兵曹啓:「本曹佐郞河漢近今以覲親歸忠淸道,所經諸邑軍士等,以親病及身病還鄕者虛實及諸浦兵船軍器完弊,萬戶不法等事,請令漢近糾檢以啓。」從之。
○禮曹啓:「男年十四歲、女十三歲以上方許婚嫁,其間父母年過五十及有病人願其子女早婚嫁者,年十歲以上,許告官成婚。」從之。
4月17日
[编辑]○丁亥,領議政姜孟卿卒。上悼甚素膳,輟朝三日,命功臣等哭於其第。賜米豆幷七十石、紙一百卷。孟卿性寬厚豁達,風儀峻偉,少登第,累歷議政府舍人,及文宗朝轉判內資寺事,擢承政院同副承旨,累陞都承旨,以疾改藝文提學。世祖踐祚,與佐翼功臣,尤荷知遇,遂陞議政。務遵大體,有大臣風,每談論奏對,語若懸河。鄭麟趾嘗面語曰:「卿有政事材,但恨不博學耳。」賜諡文景,忠信據禮『文,』由義而濟『景。』
○時,姜孟卿弟叔卿爲密陽府使,命承政院馳書于慶尙道觀察使,給傳上送護喪。以全循義、任元濬、金有智、白貴麟用藥不愼,命下義禁府鞫之。
○領中樞院事沈澮丘史李從實等聚飮,長澤副令孝慈微服而過,從實等共歐成傷。上聞之,命部將拿來,御忠順堂親問,下義禁府鞫之。爲首從實絞,其餘隨從人全家屬江原道諸驛。
○傳旨宗簿寺曰:「今後宗親父母、妻子在外得病者,其邑守令盡心救療,卽移文宗簿寺啓聞給由。」
○日本國對馬州平朝臣宗彦九郞貞秀遣人來獻土物。
4月20日
[编辑]○庚寅,承政院請進肉膳,傳曰:「君爲臣服,雖無古制,予爲孟卿,當行七日。」
4月21日
[编辑]○辛卯,右參贊成奉祖將本府議啓:「今聞殿下悼孟卿,將輟肉膳七日,臣等以爲君之於臣,本無服,雖從權行之,三日足矣,請進肉膳。」兵曹判書韓明澮亦啓請。從之。
4月22日
[编辑]○壬辰,倭人僉知中樞院事平茂續辭,上御思政殿,引見設酌,宗親、承旨等入侍。命茂續進酒曰:「兀良哈侍朝者多,汝輩無一人侍朝。今汝來朝侍衛,且有才,予甚嘉之,汝若再來,當陞秩。」仍賜紗羅衣靴鞍具馬,又命進酒,賜軍士酒。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母死,遣上護軍皮尙宜宣慰。禮曹致書曰:
今因來使,說稱慈闈乘化,又失火,殿下聞之傷痛。兼承通諭諸島飢輩,因商出來聲息,殿下嘉之,特遣官宣慰。給賜物件,具在別幅。致賻白苧布一十匹、白綿紬一十匹、白綿布一十匹、正布一百匹、白紙三百卷、糙米一百石、黃豆一百石、淸蜜一十五斗、松子一十三斗、胡麻三十斗、芝麻三十斗、𥸴三十斗、芙蓉片香大榼具燭二十枚,以失火賜糙米五十石、黃豆五十石、果子二櫃、茶食二櫃、燒餠二櫃、淸密五斗、燒酒一十五甁、淸酒一百甁、大口魚一百尾、乾靑魚二千尾、乾鯉魚五十尾、乾大鮒魚四百尾。以報聲息,賜《飜譯名義》一部、《法華經》一部、《起信論》一部、《永嘉集》一部、《金剛經》一部、《證道歌》一部、《心經》一部、《楞嚴經》一部、《大悲心經》一部、《四敎儀》一部、《成道記》一部、《圓覺經》一部、白綿細一十匹、白綿布一十匹、彩花席一十張、油紙席四張、豹皮三張、虎皮三張、人蔘二十觔、屛風一坐、皮鼓一面、磬子一事、鐃鈸一事、燒酒一百甁。
4月23日
[编辑]○癸巳,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三月二十三日野人三十餘騎入吉州西北口子,殺男子七名,擄婦女七口、牛二十七頭、馬二匹而去。前萬戶許崇道考察防禦諸事,而不急擊追捕,懼得罪,隱其殺擄之數。故已杖一百收告身,充茂山口子軍。牧使申興智、判官全自完不謹防戍,多致殺擄,已杖自完一百還任,興智請上裁施行。權管金思忠年少有武才,久守口子,忽於備禦,少送守護軍,使賊恣行殺擄。乃托以守城,擁兵不出戰,自知罪重而逃,請追捕依軍法施行。」又奉書于承政院曰:「入寇吉州者,臣今詗知,斜地住兀良哈舍地等。卽抄五鎭精兵千餘騎,擬於今四月二十日入攻三斜地,刷還擄去人畜,第久雨江水方漲,姑停以待。」上手草諭具致寬書曰:「如有可攻之勢,造橋而渡可也。卿其斟酌。」命示兵曹判書韓明澮、禮曹判書洪允成。明澮曰:「如此下諭,則致寬必斟酌爲之。」允成曰:「豆滿江雖聚一國軍士,勢難造橋。縱使造橋,我軍渡後,江水復漲毁橋,則勢難還渡,請勿下此諭。」遂不下。
4月25日
[编辑]○乙未,御思政殿,召蓬原府院君鄭昌孫、右議政權擥、兵曹判書韓明澮、參判金礩及承旨、都鎭撫、諸衛將兼司僕等設酌。上曰:「久不見卿等,欲與論話,故召之。論話之間,有益治道者尙多。」又曰:「醫員等每當用藥,不據方書,自以臆度妄加增減,令人殞命。姜政丞之事,一驗也。全循義嘗以平胃散加菌蔯,治楊汀疸疾,此方書所無也。汀元氣充實,今旣永痊。然皆非藥之驗也。醫藥之弊,乃至於此,將如之何?」仍命昌孫醫學都提調,考其勤慢陞黜。命召王世子謂曰:「予之今日所行,皆汝後日所當爲者,汝宜識之。」命宣傳官自願講陣法,金堅壽自願進講。賜角弓一張,令金礩遍講宣傳官。
4月27日
[编辑]○丁酉,司憲府啓:「中樞院副使李崇之與其兄剛之爭田,本府方覈其事,剛之狀告崇之有不弟之狀四。崇之凡與剛之書不稱兄弟,一也,改歲後不相見,踰月相見,崇之不先拜,二也,崇之到剛之家,剛之饋酒,不稱兄而曰:『主人先飮。』三也,先考忌日,崇之通于剛之曰:『當早早來。』剛之夜四鼓往,崇之閉門不納,及放皷,崇之出曰:『業已行祭矣。』此四也。本府以其狀問之,崇之妻狀告曰:『《六典》有勿告擧他事之法,聽剛之追呈不便。』蓋咎本府,請避嫌。」傳曰:「崇之誠有罪矣。憲府何避嫌?」
○戶曹啓:「守令遞代時,解由之法,至爲詳密,唯堂上官守令則無解由之法,故錢穀羨餘耗欠及貢物納未納,相考無據。請自今無判官、堂上官、守令遞代,則觀察使卽定差使員,照數料量,報觀察使,移牒本曹,憑考會計施行。」從之。
○兵曹啓:「禁伐松木之法甚嚴,然京外官吏及山直等狃於尋常,專不糾檢。因此造船材木斫伐殆盡,請自今國用外官家及兩班家則用不可造船松木,庶人家則用雜木。京外有松木諸山,擇勤謹者定爲山直,京中則兵曹、漢城府郞廳,外方則守令、萬戶不時考察,每於節季,刑曹、義禁府郞廳、監司、首領官分道摘姦啓聞,斫一二株者杖一百,山直杖八十,官吏笞四十,三四株者杖一百充軍,山直杖一百,官吏杖八十,十株以上者杖一百全家徙邊,山直杖一百充軍,官吏杖一百罷黜,十年內無一株斫伐者,賞山直散官職,以爲勸戒。」從之。
4月28日
[编辑]○戊戌,夜四皷,盜入闕內河城尉鄭顯祖寢房,及追捕棄草鞋而去。事聞卽命閉宮城門及都城門,搜捕可疑人及足與鞋相稱者。
○文昭殿各色掌劉山偸雜物,盛於布帒,將欲出門,恐事覺棄諸光化門內鎭撫所。告于承政院,以其帒遍示各色掌,知其爲劉山,下刑曹。
4月29日
[编辑]○己亥,先是,有一僧來止白岳山,每夜燃燈,命漢城府黜之,猶燃燈不已。傳曰:「都城內外山新舊寺社,令五部官吏,擲姦以啓。」
○以鄭昌孫爲領議政府事,李好誠慶尙右道處置使,盧叔仝行僉知中樞院事,權至知司諫院事,權恪司諫院正言。
○吏曹據戶曹關啓:「漕轉船雖令永保道察訪兼任考察,然不專心治之,其終必致腐朽。宜別置水站判官,請依京畿左右道例,稱全羅道水站轉運判官。」從之。
○兵曹啓:「徙居者或中路而逃,或已至其所而逃。不畏邦憲,逋亡相繼,不可不懲。請自今逃散者,依棄毁制書律論。」從之。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庚子朔,五部錄都城內外新舊寺社以啓,命毁白岳山北草庵、衍窟庵、東草庵,黜白岳山巖穴住僧海心。
5月2日
[编辑]○辛丑,忠勳府啓:「今當仲朔,又値端午,請進豐呈。」傳曰:「姜孟卿之卒未久,何心設宴?」
5月3日
[编辑]○壬寅,江原道觀察使權愷、全羅道處置使柳泗等辭。
○左議政申叔舟回自全羅道,上引見。
5月4日
[编辑]○癸卯,倭人護軍三甫郞大郞等來獻土物。
5月5日
[编辑]○甲辰,親享文昭殿。
○御後苑,召宗親、宰樞、諸將、內禁衛等,觀射。先是,兵曹判書韓明澮薦前司直文孟孫,禮曹判書洪允成薦前縣監李希哲,皆有武才可用,召令射侯。孟孫每發輒中,希哲或不中,命以孟孫兼司僕。明澮啓:「賊入吉州西北口子,擄殺人畜,此牧使申興智、判官全自完防禦疎虞之致。請拿來鞫問科罪。」上然之,已草傳旨。左議政申叔舟及允成啓:「興智於吉州頗有設施之事,勿拿來而遞任。」上從之,命只鞫自完。國俗於端午擲石相鬪,明澮啓:「無識之徒,群聚擲石,慮或傷人,請禁之。」卽命都鎭撫金師禹,率部將四人及破敵衛,往捕百餘人囚典獄。
5月8日
[编辑]○丁未,義禁府鎭撫李蕃,以拿全自完鞫辭連人,將往咸吉道,判漢城府事金師禹啓:「虜入吉州西北口子時,權差萬戶金思忠不能應敵,自知其罪而逃,今遣李番,移牒諸邑,搜捕思忠,將置極刑,臣竊以爲不可。思忠本向化人,其兄金速應哈雖已死,子孫衆多,次兄金巨忠多率子弟居焉。是皆深知我國虛實、賊路要害者也,若思忠聞之,與其族類逃入彼土,非我國之利也。請勿搜捕。」命議于左議政申叔舟。叔舟啓:「師禹之言是矣。但雖釋思忠之罪,義禁府郞廳往鞫申興智及辭連人,則思忠未知已赦其罪,先自驚惑,逃入彼土必矣。臣意以爲興智領兵往北道,還邑翼日,有是賊變,不及應敵,固有罪矣。然具致寬親自覈之,只杖自完令還職,其情必有可矜者矣。致寬豈不斟酌而處之?請姑從致寬之啓施行。且得人誠難,人皆稱興智之賢,勿論爲便。若不獲已,則杖興智一百令還職,自完降資仍任,若以爲輕,則收告身,令赴防爲便。」兵曹判書韓明澮將往忠淸道辭,仍啓:「西北口子彼賊,殺擄人畜頗多,都節制使、觀察使慢不致意,不曾推刷,請令幷鞫。」上曰:「其邑守令尙不知擄殺之數,觀察使、節度使焉得知之?」明澮更啓:「聞賊犯邊,當速移文,問知殺擄之數,今不如是,統理一方之意何居?臣所以欲鞫者此也。」楊山君楊汀病愈,來肅拜,上引見明澮、汀,以叔舟之言,問其可否,明澮等皆以爲然。卽下諭書于具致寬:「今杖興智一百還任,收自完告身充富寧鎭軍赴防,餘竝勿論。」
○具致寬馳啓:「大小巨節、尼麻車、于兒未車、三姓于狄哈等發兵,將攻兀良哈,愁州住兀良哈要時老等挈家騎山,吾音會斡朶里馬仇音波等欲入城內。東良、無乙界、斜地等處人徵兵屯于阿赤郞耳平,以備兀狄哈,然終不出來,故今皆罷蔽。又時無聲息,近日山間雨雪不絶,江水漲溢,五鎭防禦稍歇。」命示申叔舟。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謝賜衣靴。箋曰:
臣庸愚無適時才用,遇知聖上,特蒙擢拔,驟陞崇班。自知無効,人謂不稱,常懼素餐之譏。又不以爲老衰,委任閫外,綸言密勿,賜與稠重,惟思所以奉承聖猷,圖報萬一。夙夜殫虜,務令民夷,各安其業,邊塵永息。臣智識淺短,措置乖誤,未收寸効,徒竭心神,今蒙連降御札,昭示邊境事宜,且賜慰問,兼以寵錫踰分之恩,輒出望外,感激之至,涕隨言零,糜身粉骨,末由報効。
○刑曹啓:「天順四年傳旨節該,『牛馬賊爲首者處絞,爲從者決杖、刺字、充軍,再犯則通計赦前處絞。』天順五年受敎節該,『搶奪及竊盜自辛巳年五月初一日以後,再犯則通計赦前,不分首從,勿論贓貫多少,竝處絞。』立法甚嚴。但無窩主論罰之法,黨與根據爲害益滋。請自今强竊盜窩主知情者,依律論斷,全家徙江原道,以絶賊黨。」從之。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吉州西北斜麻乙洞、斜下北、鏡城朱乙溫、魚遊間、甫老知等口子竝是賊路。況今謀欲報仇,伺間屢發,防禦之難倍於五鎭。而權管狃於尋常,不謹守護,以致吾民數被殺擄,其中吉州西北鏡城朱乙溫口子最爲要害。請賊變寢息間姑置萬戶。」命兵曹議之。兵曹啓:「朱乙溫口子距鏡城三十里,魚遊間口子距鏡城六十餘里,斜麻乙洞西北口子距吉州皆九十餘里,民居甚稠,賊若入寇,不及救援,宜竝置萬戶。」命甲山、惠山口子亦置萬戶。
5月9日
[编辑]○戊申,領議政鄭昌孫、刑曹判書朴元亨、知中樞院事李純之詣賓廳,與左副承旨金國光、宗親府典籤金良璥讎校《刑典》。
○召都承旨金從舜,傳曰:「前者徙居人發程後,以平安、黃海道米穀不多,悉令還本,以致紛擾。今不可如是,當與尹子雲及諸相熟議。」命召左議政申叔舟、戶曹判書曹錫文、兵曹參判金礩議之。叔舟等啓:「平安道米穀九十七萬七千九百餘石,黃海道十一萬二百餘石,若分送徙居人,平安道四百戶、黃海道一百戶,則可以賑恤矣。」議遂定,尹子雲發向下三道。
○義禁府啓:「百姓金末生、成均館奴白同、校書館奴今音同、羅邑松、皀隷金生、東部學堂奴北間,盜開城府諸寺所藏經。計贓末生、白同竝一百九十九貫,絞待時,今音同、金生、羅邑松、北間未滿八十貫,竝杖一百、流三千里,今音同、羅邑松、北間以賤口贖流,刺盜官物三字,其黨池三廉、金哲伊在逃徵贖本家,追捕刺字。」從之。
5月10日
[编辑]○己酉,日暈。
○平安、黃海、江原道徙民安集都巡察使韓繼美來復命。上引見,繼美啓:「已前下三道徙居三百六十戶,則已令安集,但新徙之人,營家墾田等事,皆賴元居人,因此三道疲弊。若今年多徙,則新舊之民,皆不得安業,無過二百餘戶爲便。且徙民皆曰:『故鄕所耕麥田,皆不得賣,請往收穫。』」上草諭尹子雲書曰:「今年徙民毋過二百五十戶。」又令洪應草諭下三道觀察使書曰:「平安、黃海、江原道已徙居人等所耕兩麥官收,錄數啓聞。」命議于左議政申叔舟,叔舟啓:「二百五十戶太少,請徙黃海道一百戶、平安道三百戶,又於下三道降諭內添『雖已刈取,推考知數啓達』等語爲便。」領議政鄭昌孫、右議政權擥、左贊成黃守身、左參贊李承孫等以爲,「二百五十戶爲便。若多則新舊之民,俱受其弊。」上問繼美曰:「兩議不同,何以處之?」繼美啓:「以臣目擊,二百五十戶尙多,況四百戶乎?」傳曰:「予於明日更議之。」遂以叔舟所啓之語,添入諭書,送于下三道觀察使。
5月11日
[编辑]○庚戌,御華韡堂觀射,內宗親入侍。引見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左參贊李承孫、兵曹參判金礩、戶曹參判李克堪、西原君韓繼美、都承旨金從舜、左承旨韓繼禧、右承旨柳子煥、左副承旨洪應、同副承旨李文炯等,命議徙民之數以啓,凡一千九百三十五戶,分六運,今年三百戶,自明年至丙戌年每一年三百二十七戶入送。允之。
○御書示昌孫等曰:「暑月獄囚多滯,義禁府、刑曹、司憲府決獄可夜以繼日,州縣準此施行。」遂御札下刑曹曰:「暑月獄囚多滯,官吏淹延,予所必懲。其各審之」,竝諭八道觀察使。
○兀良哈中樞柳尙同介等來獻土物。
5月12日
[编辑]○辛亥,諭京畿、忠淸、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尹子雲曰:「今年徙民毋過三百戶,幷審同封事目。」
○司憲府啓:「忠淸道牙山縣官奴禾萬狀告本府曰:『左贊成黃守身,己卯年以賑恤使到本邑,欲得官屯田及公衙菜田,令新昌住族人別侍衛金克剛狀告折受後回京,將已葬妻氏,詐稱未葬,卜地牙山,朦朧啓達受賜,令本縣不得復立。其公衙菜田,則乃奴父祖永業田也,限年假納於官。田籍猶在奴父之名,自革本縣後,卽還耕治。守身令溫陽郡奪收庚辰年所出,又於今年種麰。若問守身「令某相地,卜某村某原」,則可知誠僞。且公衙瓦家四十八間,稱草蓋二十二間,聲言買得,督令破取,乞令勿毁。』臣等以爲守身若實如是,當推覈抵罪,否者禾萬坐誣陷功臣之罪。」傳曰:「何可遽問守身?囚鞫禾萬。」
○日本國對馬州宗盛家遣人來獻土物。
5月13日
[编辑]○壬子,左贊成黃守身啓:「牙山官奴禾萬訴臣於司憲府,所言皆非臣之所爲也。然憲府方劾,請避嫌。」傳曰:「何可避也?」遂引見于交泰殿,都承旨金從舜入侍設酌。前濟州按撫使元志於進本州所産角觥鸚鵡杯,分賜內宗親及守身、從舜。
5月14日
[编辑]○癸丑,日暈。
5月15日
[编辑]○甲寅,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告:「愁州住兀良哈要時老同生弟上護軍於麟哈、護軍時時哈、副司正沙安等來言『吾等常詗知賊變,以告於國,又於北征時,捍後護涉。其中於麟哈則童關之戰,率同里人百餘,屯江邊,不與賊連謀。』又柳尙冬哈弟毛伊乃來言『常報賊變,前年聽左議政指揮,招兀未車兀秋哈加雙哈,且往毛伊峴,安阿兒豆授吾木箭一箇,繫木契以送曰:「心欲歸順。」吾等齎來。又阿赤郞耳、甫伊下等處住大伊乃、金古赤、其邑居等亦欲歸順,遣人聽都節制使指揮率來。吾等各有功勞,未得朝見。』臣不得已不計夏月,上送。」命示申叔舟、洪允成曰:「將何以待之?」叔舟啓:「兀良哈等叛亂,侵耗不已,獨愁州住吾良哈等順効力,此政招撫之時也。今於麟哈酋長率麾下柳尙冬哈以下皆聽指揮,今上送甚當。再度引見,特優賞賜爲便。」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5月16日
[编辑]○乙卯,御華韡堂東林亭,召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陽君璔、翼峴君璭、誼城君寀、烏山君澍、寶城卿㝓、原川卿宜、龜城君浚、鎭南君從生、玉山君躋、銀川君穳、栗元副令徖、銀山副令徹、雲城府院君朴從愚、河城尉鄭顯祖、靑城尉沈安義、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左贊成黃守身、領中樞院事沈澮、中樞院副使沈決、左參贊李承孫、禮曹判書洪允成、刑曹判書朴元亨、知中樞院事崔恒、尹士盼、中樞院副使李純之、工曹判書尹士昀、戶曹判書曺錫文、行上護軍李允孫、判漢城府事金師禹、行上護軍金漑、兵曹參判金礩、工曹參判魚孝瞻、漢城府尹黃孝源、戶曹參判李克堪、中樞院副使宋處寬、刑曹參判李石亨、吏曹參判成任、漢城府尹李延孫、花山君權攀、西原君韓繼美、大司憲李皎然、行上護軍梁誠之、行大護軍鄭種、中樞院副使金繼孫及承旨等設酌。俄而雨,上率群臣,御華韡堂設酌。
○兀良哈上護軍於麟哈等來獻土物。
5月17日
[编辑]○丙辰,御思政殿,引見野人上護軍於麟哈、護軍時時哈、副司正沙安、指揮毛伊乃等。傳曰:「予知若等北征時頗有功績,予甚嘉之。」於麟哈對曰:「敢不効力,死而後已。」命於麟哈進酒,傳曰:「若等居鍾城城底,不附於賊,有變輒報,今又來朝,是可嘉也。兀良哈等屢犯邊境,我一討之,今若安靜,則予何已甚?如或不悛,攻伐之擧無時可息,若等宜加効力。」於麟哈解我國語,親啓曰:「去年會寧之戰,犯夜報變至于三四,童關之戰,率麾下百餘,與賊異處,彼雖有異心,我等何敢連結乎?常願至死効力。」上曰:「予素知若赤心。若等功高,當授高爵。」又命於麟哈等起舞曰:「此所謂胡越一家者也。」
5月18日
[编辑]○丁巳,大雨。
○平安道都節制使黃石生馳啓:「野人李滿住管下巨右等四人到滿浦言曰:『兄火剌溫亡古與我言曰:「加昌哈將欲起兵入寇。」又李滿住子伊澄巨等三人來言「咸吉道伐引住毛憐衛阿兒帖木等以浪孛兒罕之事,不得寧居,移于萬車遷。」』臣計火剌溫兀狄哈與我國本無怨隙,若出來則可隨宜厚待,毛憐衛人則逃竄至彼,必不出來,如或出來,則未知接待與否。」命示申叔舟。叔舟啓:「火剌溫則果如石生之言,厚待可也,毛憐衛人則雖出來,不可待之也。」諭石生曰:「今見卿啓本,具悉巨右等所告。火剌溫來則厚待以送,如欲上京,則語之曰:『前例無有從此道上京者,汝從咸吉道上京可也。』毛憐衛之人,則已背後門,潛移於彼,是逃叛之人。雖來不可接待,當語之曰:『汝等本屬後門,今逃叛潛移,是國家罪人。邊將不可擅便接待,汝宜速還本居歸順。不然將有後悔。』如是說送可也。」叔舟又啓:「平安道寧邊城內疫癘興行,黃石生旣喪妻,又喪二子,奴婢八九名亦死。石生率其老母,避居安州,邊將遭此憂患,不可不恤。宜令其道庇葬事。又慮奴婢等尙有罹病者,宜送時令之藥,令其道敎諭,幷城內病人隨證救療。又聞黃海道海州城內癘疾亦作,亦宜送藥救治。」卽命承政院送藥材,幷諭觀察使。
○夜命宣傳官分道往審水邊,墊沒家舍。
5月19日
[编辑]○戊午,刑曹啓:「近來盜賊興行,爲害滋甚。再犯竊盜,已令律外用刑,但因待時率多逃亡,請自今三覆後不待時行刑。」從之。
○以愁州住上護軍柳於麟哈爲本處都萬戶。
5月20日
[编辑]○己未,大雨。
○以曺孝門爲禮曹參判,金淳同知中樞院事,李皎然、李孝長、黃石生中樞院副使,鄭軾司憲府大司憲,咸禹治中樞院副使全羅道觀察使,李孝誠中樞院副使慶尙右道處置使,宋處寬行僉知中樞院事,李施愛僉知中樞院事,盧叔仝行僉知中樞院事慶尙道觀察使,康孝文咸吉道觀察使,李允孫平安道觀察使,金繼孫平安道都節制使,文汝良行司憲執義,李永垠司憲掌令,李尹仁守司憲掌令,李克均、李永敷守司憲持平。初行僉知中樞院事黃致身以咸吉道居婢容老所生納官,換占忠淸道泰安郡居公賤奴乙忠,受都官立案後,欲幷役乙忠弟乙生,立案內本書容老所生,而於容老下改書及字,又於乙忠下加書乙生之名,旣役所換奴,又歲收納官奴婢身貢,其爲姦譎甚矣。及乙忠弟吉生狀告事覺,致身先到都官,詐稱失其立案,請改受之,都官移送刑曹,轉送司憲府。憲府欲覈實移文咸吉道,問奴婢仰役處,回報曰:「仰役於本主致身家」,姦計畢露。司憲府將請致身罪,致身知之,先詐飾上言。上信之,及掌令具達忠啓請,上以「司憲府不辨事情」,命皆左遷。
○司憲府啓:「韓承賛、兪孝禮、咸悌童等,竝奸宦官金德連妻終非,汚染風俗。李永生丁母喪,奸終非,知有身,誘置農莊,忘親背義,行同禽獸。崔楫知終非背夫而逃,又招引通奸,因以爲妻,恐其事覺,轉轉率逃。終非以宦官之妻,恣行淫慾,母喪百日內,與奸夫偸夫財産而逃,請竝按律科罪。」命杖終非八十,屬江原道官婢,永生徙置平安道肅川府,餘竝赦前勿論。
5月21日
[编辑]○庚申,引見左副承旨金國光,讎校《大典》刑典。
○傳于承政院曰:「今者平安、咸吉、全羅、慶尙道觀察使皆已遞代,當此農月,挈家來往,必致騷擾,令竢秋上來,何如?」承政院啓:「平安、咸吉道觀察使挈家之任,餘皆單騎而往,請全羅、慶尙道觀察使,竢褒貶後上來。」從之,卽諭諸道觀察使。
○命議于申叔舟曰:「今以康孝文爲咸吉道觀察使,孝文副使之任,誰其代之?」叔舟啓:「孝文慣知北方之事,今爲觀察使,與都節制使同心措置,則南道軍務不至疎虞,若北道有事,則孝文親往措置,何難之有?南道公務,首領官猶能當之。」命承政院以叔舟所啓幷諭孝文。
5月22日
[编辑]○辛酉,於麟哈等四人辭,御思政殿,引見。命於麟哈進酒,賜四人衣服鞍馬等物有差。傳于於麟哈曰:「今聞亏豆來往汝家,然乎?」對曰:「無之。」傳曰:「亏豆來則當以汝言語之曰:『汝之來朝也,特加優待。』因諭曰:「兀良哈等侵盜不已,予何護焉?但城底住斡朶里、兀良哈,則効順者也,汝不可侵犯,其他爲寇者,任汝擊之,如是諭之耳,今汝假予命,來攻城底効順之人,是或通事誤傳予命也。高嶺之戰,都節制使朴炯妄疑汝爲兀良哈輕出與戰,予已重治炯罪。汝宜待秋上來,更聽予命。」』又以此諭兀良哈、斡朶里。」於麟哈曰:「當一一傳說。」上又曰:「兀良哈入寇不已,則予當討之,汝宜悉傳此意。」於麟哈曰:「敢不唯命?」野人等皆進酒,傳于毛伊乃曰:「汝兄尙冬哈可待秋涼上來。」命召浪將家老謂曰:「於麟哈回還時,通書于汝父,使之待秋上來。」卽命允成造木契付之。呼於麟哈及將家老傳曰:「北征時予諭邊將擧兵,則如李巨兒帖哈、將家老等侍朝野人家屬,須護之勿殺,將家老之父,不知予憐恤之意,率妻子登山,汝其詳傳予撫恤之意,使之上來,則自知予意。」上反覆言炯輕戰之罪,於麟哈對曰:「楊節制使武略特異,人皆懾服。」上酒酣,宗親、宰樞皆出,左議政申叔舟、兵曹判書韓明澮、鈴川府院君尹師路猶在。上與叔舟、明澮等密議炯輕戰失策之罪。
○兀良哈上護軍好心波等來獻土物。
5月23日
[编辑]○壬戌,先是,朴炯爲咸吉道都節制使時,兀狄哈亏豆領兵到高嶺,欲攻斡朶里,非欲侵犯我境也。炯妄謂兀良哈入寇,先令萬戶宋義孫追之,炯自將兵繼之。馳進急擊,我軍敗走,賊追射之,士卒驚潰,死者頗多。炯亦墜馬步走,賊爭射而不得害。其後亏豆見康純賣炯所失馬。此實邊鎭重事,而炯匿不以聞,可置於法,適時議賊變相繼,不可數遞邊將,以故勿論,繼有失策,尋罷之。至是,兵曹判書韓明澮啓:「炯於高嶺之戰,輕擧妄動,以啓邊釁,又失戰馬,匿不以聞,此而不懲,邊將皆曰:『雖不盡力,亦無後患。』此非細故也。請推鞫科罪,以懲後來。」上從之,時炯歸覲慶尙道,命義禁府拿來。
5月24日
[编辑]○癸亥,黎明有人過貞善坊石橋,聞橋下有喘息聲。疑是棄兒,呼隣人就視之,狀類人屍,裹以菌席,縛以藁索而置之。判漢城府事金師禹根隨人適至,曳出解縛見之,以衣領裹其項,以索束之。問之則曰:「我乃私奴仲山也。與私奴福龍及其子玉山隔壁而居,其人等有宿嫌,乃至於此。」師禹聞之,偕府尹李延縣馳往石橋,率仲山掩捕福龍、玉山及切隣人以啓。傳曰:「卿等能出奇捕之,予甚嘉焉。」命承政院鞫福龍及辭連人。仲山曰:「福龍等嘗盜牛屠殺,我告刑曹,勘禁杖訊後蒙赦。以此構怨歐打我無數,因而得病。去夜福龍父子見我問病,仍以手撫摩頭額,繼以衣領裹項搤之,其後不省。」問福龍及玉山,皆不承,卽下義禁府,命左承旨韓繼禧往鞫之。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賊十餘兵到吉州西北口子,牧使申興智領軍一百二十三人,往西北口子,判官全自完領軍一百人,往斜麻乙洞口子待變,賊三百餘兵破西北口子寨突入,自巳至酉相戰。賊三十餘人中箭,興智中二箭不傷,軍士死者二人、中箭者十六人。」
○日本國關西道九州都元帥源敎直遣人來獻土物。
5月25日
[编辑]○甲子,御思政殿,兵曹判書韓明澮及諸將、承旨等入侍設酌,賜宣傳官司僕酒。傳曰:「福龍欲殺仲山,其情明白,明日壓膝可也。」仍傳曰:「金師禹能掩捕福龍,予甚嘉之。」命進酒。
○以金國光爲兵曹參判,韓繼美刑曹參判,鄭軾中樞院副使,盧叔仝中樞院副使慶尙道都觀察使,李石亨司憲府大司憲,洪應承政院左副承旨,李文炯右副承旨,金謙光同副承旨,成順祖僉知中樞院事,金礩平安道都觀察使。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副使康孝文馳啓:「前降諭書曰:『賊有欲歸順者,亦有作耗者,審幾處變。』臣等觀賊情勢,歸順者甚多,然不可忘備。慮或竊發,閱諸邑甲士及諸色軍士,第其武藝能否錄簿,又度諸口子緊緩,分遣防戍。但未的知入寇處,以寡少軍士列戍諸堡,兵分力弱,故今賊入西北口子,不得殺獲。」命示申叔舟。
○慶尙道觀察使金淳馳啓:「永川郡學生李順義家雌牛死屠之,有兒雄牛,一身二頭三耳四目一尾。
○傳旨吏曹曰:「黃海道白川鄕吏安美限十年免役」,以中宮在潛邸,浴于本郡溫井,美執事勤謹也。
5月26日
[编辑]○乙丑,命注書議于申叔舟曰:「委遣具致寬者,欲令彼賊不得安意耕種也。予謂致寬必能臨幾處置,使賊大困,今賊侵犯不已,何以則使不得安業乎?商度以啓。」叔舟啓:「令諸鎭陳兵出入,以爲入攻之勢,使賊不得畜牧耕農,則賊必困矣。今來於麟哈亦言『兀良哈等安心農作。』此則聲言歸順,謬我之致然耳。致寬之意必謂歸順者連續,若當此時,調兵出入,則彼益驚恐扇亂,故姑息戢兵,而不得使彼力困也。且致寬在六鎭,則賊入南道,在南道則入北道,有乘虛窺覦之勢,今置而上來,則彼必以我弛備,益肆竊發,致寬不可遽爾上來也。」上命中使更議之曰:「今擧兵攻討,何如?」叔舟啓:「今方水潦,草木鬱密,用兵之勢甚爲不便。如臣所啓,聲言入攻,使彼登山,不得安業,則彼必自困矣。」傳曰:「後日親與叔舟更議施行,未爲晩也。」夜御札諭致寬曰:
賊部落星散各自爲心,非有號令者,今雖有歸順,而亦有作賊之人,固不可信也。苟非大困,其賊也必不已。今方水潦葉密,不可大用兵也。然兵法曰:『彼可以來,我可以往。』今賊則屢來侵犯,我則不能一動,甚可恥也。卿豈不思度乎?可令六鎭調兵,乘間出入,常爲入攻之勢,使不得下山耕牧,上策也。近聞賊以歸順弛我,悉下山耕種,我亦姑息於不擾,此殊非困賊永久之術也。卿宜圖懷長策,因時制變,使彼終至大困,誠於歸順,畢定凶醜然後上來。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平安道都節制使黃石生卒于本營寧邊。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觀察使曰:「黃石生之柩,令諸邑轉送,其老母厚其資給,令還本家。」
5月27日
[编辑]○丙寅,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二品以上入侍設酌。上與左議政申叔舟論北方之事,因示御製諭書於「畢定戎醜上來」之下加書曰:「諸姓兀狄哈因勢招諭,使之擊賊立功可也,賊中若有投誠者,許納之,以披其勢,且因探賊情可也。」命吏曹參判成任改書之。又御書紙尾曰:「乘虛最上,被乘最下,兵難邊度,勿拘甚可。」命叔舟進酒,又命判中樞院事金鉤進酒,上曰:「可飮予尊師之爵。」召宣傳官金致利,講《論語》,兼講金鉤以下諸宰樞。
5月28日
[编辑]○丁卯,戶曹據尙衣院提調啓箚啓:「綾羅匠等成才者頗多,繅絲染色等事,皆不能得如唐物,請自今擇有巧性者,每於赴京之行,輪送一人,使之傳習。」從之。
5月29日
[编辑]○戊辰,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二品以上入侍,謂戶曹參判李克堪曰:「今觀世子書字,過於予書,又曉解文理,予甚嘉悅。大抵爲學之道,與其竟日誦一紙,耗損志氣,莫若涉獵專書,以增辭氣。卿其務令多讀,以資博洽,愼勿令勤勞讀書,志氣衰耗而終爲腐儒也。」又謂領議政鄭昌孫曰:「今年農事稍盛,欲觀稼,近日以雨未果。今天日開霽,欲往觀之,卿其往諸。」昌孫對曰:「臣雖病,謹當隨駕。」遂動駕,宗親、宰樞、司僕、入直內禁衛、壯勇隊、破敵衛等侍衛,幸西郊。還至慕華館,遂幸延昌尉安孟聃之第,命饋隨駕宰樞等酒。還宮,御慶會樓石橋,召宗親、宰樞,觀射。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5月30日
[编辑]○己巳,琉球國王遣使來獻土物,幷送我國漂流人孔佳等二名。其致書曰:
恭惟賢王稟聰明之資,懷溫厚之德,踐阼以來,國富民安,信講禮,敦交隣,奚意高明重煩英念,惠以方物?受之有愧,却則不恭,懷報匪忘,晨昏銘刻。玆者薄獻禮儀,聊酬萬一。亦有漂流人孔佳等送回貴國,謹啓以聞。別幅丹木九百四十三觔、鑞鐵八百九十八觔十二兩、象牙二、犀角二、香木十三觔六兩、胡椒一百五觔八兩。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庚午朔,諭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曰:「道內吉州以北諸鎭軍民逃移者頗多,各其戶首率丁具錄名數,幷錄移住處以啓。」
○義禁府鎭撫李念義以亂言人李咸享等各人拿來事,齎事目往平安道。
○兵曹啓:「按《續兵典》,『父母年七十以上及篤疾者,年雖未滿七十,給侍丁一人,八十以上其子從仕者,使之歸養,九十以上諸子竝給侍丁,五子以上從軍役者,其父母年雖未及七十,給侍丁一人。』然於諸子中,或有不緊雜役者,而例以軍士給侍丁,非徒宿衛虛疎,軍額日減,有乖大體。請自今擇身役不緊者歸養,大閱及凡徵兵時,令諸道具錄侍丁,日月點送,各於本衛仕到置簿,待復屬通計錄用。」從之。
6月2日
[编辑]○辛未,日本國西海路筑前州博多藤安吉來朝,請留宿衛,特除護軍,仍賜冠帶、衣、韡。御思政殿,引見琉球國王使僧德源、日本國九州都元帥源敎直使僧宗秀、對馬州太守宗成職使人及安吉等。謂德源曰:「汝今率漂流人而來,予甚喜之。」謂安吉曰:「我非招汝授職也,汝自求之耳,往與不往,任汝所爲。」安吉對曰:「去留當從上敎。」上曰:「汝拜高爵而衣賜衣,不還汝國,如衣繡夜行。」對曰:「當如上敎,或留京侍衛,或往見老母。」上曰:「司僕近侍之官,平茂續亦嘗授是職,今亦授汝。」對曰:「願就禮曹判書之第,亦行謝禮。」上曰:「汝旣爲我朝之臣,任其出入。」倭人出,賜司僕及軍士酒。
6月3日
[编辑]○壬申,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全羅道觀察使曰:「今送唐人,王仁則光州,除刺則全州,梁寅則淳昌,童周保及妻子則南原,保授富戶,給閑田耕作,限五年官給衣服,其無妻者擇嫁富戶,如給復居之,毋致失所,每節季錄名以啓。」
○上與兵曹判書韓明澮論北方事曰:「非卿無可使者。」明澮亦力請自往,以明澮爲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僉知中樞院事閔孝源都鎭撫,成均司藝李繼孫、司憲持平李克均從事官。
○以具致寬爲議政府右贊成,崔恒吏曹判書。
6月4日
[编辑]○癸酉,命注書李壽男齎燒酒五甁幷畫鐘,往賜左議政申叔舟。鍾外面畫瓠蔓結實之狀,內面書御製,「卿雖笑我,我瓠旣成。剖而爲杯」,以示至情之詩。
○以金淳知中樞院事,柳季潘守司憲掌令,成慄持平,李吉甫司諫院正言。
○命吏曹曰:「起復前碧潼郡事李元良。」
6月5日
[编辑]○甲戌,左議政申叔舟謝賜畫鐘,仍啓:「檢贊成安止來自金堤,右議政權擥以止恩門,且所嘗受業,邀而觴之。臣亦往參,賜鐘適至,上恩罔極。」上御華韡堂,召問之,卽召止、擥及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參判成任、都鎭撫李允孫、康袞、右承旨柳子煥、左副承旨洪應、右副承旨李文炯設酌,止等進酒。以止判中樞院事,金鉤同知中樞院事,賜止御衣一領,止服以舞。命加女壻黃孟粹爵一階,止進聯句曰:「生逢聖主猶嫌晩。」上卽曰:「故友相歡未始半。」命諸臣續之,叔舟曰:「垂釣渭濱已八十。」擥曰:「豈料睿恩今渙汗。」明澮曰:「方今優禮老成臣。」任曰:「抃舞昌辰鬢蕭散。」文炯曰:「蕩蕩難名老老仁。」子煥曰:「載賡卷阿何判奐?」應曰:「舜文億載眞同符。」桂陽君璔曰:「宗勳獻壽於千萬。」命任書之,文炯序之,序曰:
天順五年歲在辛巳夏六月甲戌,上御華韡堂,召舊臣安止。止老退居于第,時年七十八。仍召左議政申叔舟以下諸臣,入侍于堂,置酒張樂。酒旣醺,賜止御衣一領,止拜受,衣之以舞,諸臣迭起上壽。除止判中樞院事,又爵其女壻,眞罕世之奇遇也。止上一句,上賜和,命在座諸臣足之,旣成篇。上曰:「語意音節似出一手,可觀也。」其令文臣續成,卽命臣序之。臣竊惟君臣相遇,自古爲難,而重老崇儒,尤帝王之盛德也。安止歷事三朝,宗主斯文,承顧問於帷幄,摠編摩於史局,作範藝苑,提衡文場,爲一代儒家之宗匠。今老矣,殿下念其舊,尊其年,尙其文,高秩厚賞,齎予偏重。止於是受恩感激,歌頌蹈舞,華髮皤皤,丹心耿耿。是雖周王之善養,漢帝之賜食,無以過之,至於君臣相悅,賡歌一堂之上,則是虞庭舊事而周、漢之所未及也。恭惟聖上盛德廣運,仁聲遠被,優游涵泳,無物不養,至於尊賢敬老,雖《詩》、《書》所載,蔑有加矣。將見傅巖之叟、渭濱之老,亦皆延頸拭目而爲我殿下用也。稽謀自天,爲國蓍龜,扶王化,澤民生,有不可勝言者矣。臣伏覩盛美,恭承寵命,不能鋪張洪休,謹述梗槪,使太史氏有所稽焉,異日文子、文孫,其有所觀乎?
○明澮啓:「從事官李繼孫憚於遠行,辭以疾,請以他人代之。」上怒,初欲置繼孫於法,明澮力請,只收告身,充熊川鎭軍,以成均司藝金壽寧代之。明澮擇帶行軍官朴仲善等四十人以啓。
○令中外訪求李嵒、韓脩、孔俯、崔興孝、申檣、成槪等筆迹投進。
6月6日
[编辑]○乙亥,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賊來屯甲山郡掘井平,臣已令北靑府使金好仁領本府及洪原、利城兵救援。」命示左議政申叔舟,叔舟啓:「賊之進退必已決矣,更無措置。但甲山兵弱,北靑等處亦然,賊雖退去,知我弛備而更進,則無倂力防戍之人,請送致寬帶去軍士三四人。且甲山節制使鄭希文懲前節制使趙敬禮以不窮追賊受罪,遽以弱兵輕出追賊,恐損國威,請降諭致寬,務令持重。」傳曰:「京軍士定送之事,誠如所言,旣委希文,以邊事不可遙授進退。若謂希文未能計其進退,則亦可改差。」遂回諭曰:「今見卿啓本,知賊又犯甲山。慮甲山兵弱,可遣卿所率京軍士一二人或三四人,聽希文指揮防守。若有不可,則不必强從。」
○兵曹據黃海、平安、江原道都巡察使韓繼美啓本啓:「今諸邑徙居自募人內,戶首身死者之率丁,例稱應募,雖老弱單貧者,竝令入送,請更加檢覈,勿令幷遣。」從之。
○命放安置人鄭錫禮、鄭錫禧、成熺、崔賜起、洪重孫。
6月8日
[编辑]○丁丑,御交泰殿,引見兵曹判書韓明澮賜弓八張、甲一領。明澮啓:「咸吉道南道諸邑漏挾戶人丁推刷,爲軍防禦,京中武擧人等,令兵曹分運,來十月爲始赴防。」從之。
○羅州住船軍梁成、錦山住私奴高石壽等十人丙子正月自濟州行船,値颶風漂到琉球國,其中八人曾已還來,今者琉球國使僧德源帶梁成、高石壽以來,請令禮賓寺供饋。上引見梁成等,問漂流緣由及地形、風俗,謂左承旨韓繼禧曰:「細問見錄以啓。」
○倭護軍藤安吉往禮曹判書洪允成第,允成設宴,邀臨瀛大君璆、桂陽君璔、翼峴君璭及承旨等,命柳子煥、李文炯往赴,仍賜宣醞珍羞。
○諭江原道都觀察使權愷曰:「道內或有以罪全家定役者,或募民徙居,卿其留心存恤安集。且前此徙居者,存接幾口、流移幾口,具錄以啓。」
6月9日
[编辑]○戊寅,御慶會樓下,設宴,餞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陽君璔、雲城府院君朴從愚、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左贊成黃守身、楊山君楊汀、禮曹判書洪允成、刑曹判書朴元亨、吏曹判書崔恒、判中院事安止、戶曹判書曺錫文承旨等入侍。命明澮進酒,賜鞍具馬、衣、韡、弓矢。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據甲山郡事鄭希文呈馳啓:「五月二十九日賊屯于本郡堀井平,六月初一日突入圍城,希文領兵出戰,賊中箭者十餘人、死者三人,我軍中箭死者十一人,希文中四箭,被擄馬八匹,彼衆我寡,不得追逐,已令從事官李文煥推覈彼賊入侵之由及殺擄人畜之數。」命議于赴宴諸臣,罷希文職,以行大護軍薛丁新代之。命左副承旨洪應以初五日唱和詩,示諸宰樞令和之,昌孫和進曰:
一人垂拱撫東邦,澤及耆英荷寵光。燦爛奎章褒老德,氤氳宮錦襲天香。黃封瀲灎恩榮洽,白髮蕭疎舞蹈忙。千載三韓眞罕遇,同祈聖算永無彊。
御札曰:「眞領相也。」崔恒曰:「聖神難遇宜嫌晩,耆耉無多寵更深。籍籍美談騰九域,吾王敬老古無今。」
○平安道都觀察使曹孝門啓:「道內平壤民家牛一産三犢。」
○僉知中樞院事趙得琳多帶僕從入闕門,門者不納,得琳毆之。門者告鎭撫所,鎭撫畏縮,未敢以啓。門者將訴攸司,鎭撫聞之,遂啓,命罷得琳職,得琳本宮奴也。性便佞捷給,及爲功臣,驕傲自恣,不畏邦憲,事多類此。
6月10日
[编辑]○己卯,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辭,御交泰殿引見設酌。命召行上護軍魚得海、閔發、都節制使金繼孫賜酒,謂發曰:「卿可從明澮行,惟其所使。」發泣下欲免。明澮讓之曰:「卿嘗受上厚恩,異於諸臣,至臨大事,擇地而行,可乎?縱愛身,奈負上恩何?」發收泣亦辭。賜得海馬裝、弓矢。上以繼孫不解兵法,將改節制使,從明澮之言,遂不改。敎明澮曰:「近因北征徙民等事,民勞兵困,予甚憫焉。命卿爲平安、黃海、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其體予至懷,慰撫安集,兼督軍務,自觀察使、都節制使以下有能有不能用命、不用命,卿可黜陟賞罰。權授職任,先行後聞。」諭平安、咸吉、黃海、江原道都觀察使、都節制使曰:「今命兵曹判書韓明澮,體察道內軍務,卿以下諸將聽明澮節度。」諭右贊成具致寬曰:「今以兵曹判書韓明澮代卿,所受符驗竝皆交付。」諭咸吉道都觀察使康孝文曰:「今以韓明澮代具致寬爲都體察使,以卿仍爲副使,卿其知悉。」
6月11日
[编辑]○庚辰,兵曹據全羅道水軍處置使柳泗牒呈啓:「倭中船九艘、小船十一艘自慶尙道南海縣魯島,至于本道今音勿頭,列泊逗遛,今方麥熟,以討糧來,其情難測,已令諸島鹽夫及沿海農民、諸邑、諸浦無遺入保,且整點戰艦兵器待變。」上曰:「以捕魚倭船往來常事,今泗以常事爲變,遽令邊民入保,驚惑人心,甚不可也。」命行上護軍權懽代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全羅道觀察使曰:「處置使柳泗見捕魚倭船來泊,遽令沿海諸邑、諸浦之民,悉入保,今農務方殷,驚惑衆心,使廢事防農,甚爲不可。卿更諭邊氓,俱整備器械,勿令入保。」
6月12日
[编辑]○辛巳,兵曹據尙衣院提調單子啓:「諸員等遞兒司直二、副司直二、司正二、副司正二、給事二,一年兩都目相遞受祿,今按司直一、副司直一、兩等之祿,準八品二、九品三科祿,請除司直、副司直、遞兒各一,加設八品二、九品三遞兒職。」從之。
6月13日
[编辑]○壬午,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令二品以上入侍。上曰:「對馬島主宗成職請受職,從一品、正二品何者可授?」在座諸臣論議不一,命議于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左贊成黃守身、右參贊成奉祖,仍問授本朝職事兼對馬州太守與否。昌孫等議啓:「若授一品,非徒輕授高爵,後日更求加職,復以何職授之乎?宜授二品。且其職銜,則宜以知中樞院事兼對馬州都按撫使。」上曰:「誠如所言。然今授二品,而因其復請陞授一品,是恩不由上出,必不深喜,莫如此時除一品也。」因與左參贊李承孫、右副承旨李文炯議賜給衣服等物。
○吏曹啓:「成衆官呈都目人京外職置簿者,幾至八十,第因窠干不足,不卽敍用,或身病、或身死,終身不敍者頗多,虛棄功勞,其情可矜。請姑從自願,授影職。」從之。
6月14日
[编辑]○癸未,傳旨吏曹曰:「對馬島主宗成職授判中樞院事兼對馬州都節制使。」
6月15日
[编辑]○甲申,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據甲山郡事鄭希文呈馳啓:「自五月二十九日,至六月初二日,累日待變,馬畜飢困,故令刈草。城外賊二百餘名突入圍城,殺掠人畜而去,所擄馬七十餘匹。臣卽遣從事官李文煥方劾之。希文非不知賊變,亦非軍少而敗,預知有變而不候望設備,使人馬盡出城外刈草,遽被殺擄,以至失馬七十餘匹,甚爲不當。囚希文于利城,令北靑府使金好仁權差。」命下兵曹。
6月16日
[编辑]○乙酉,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上書曰:
彼賊連犯我境,思一雪恥,日夜不弛。三月十三日徵兵欲攻,因灘深未得渡江,自後霖雨不絶,江水常漲,勢難行師。況所過之處有大川,草木鬱密,必不得如意往還,未敢動兵。又彼明知其我不得渡,而我爲入攻之勢,則反取欺侮,無益於威敵。臣以爲今賊願歸順者雖多,其潛來作賊者亦不絶,勢不得因以撫之,必須再攻,可以讋服。若欲使彼不得耕種,須爲入攻之狀,師會江邊,造橋造筏,以備渡江之具,則亦可以驚彼也,然徒使彼益固備禦,深匿山間,無益於再征。姑宜包羞忍恥,外若優容,以待水淺葉落禾盡登場之時,輕兵突進,庶可收効。彼賊行兵行裝,跋涉山川,與我兵頓殊。富寧、鏡城、吉州等邑距江或二百六七十餘里、或一百七八十餘里,踰越大山,相距絶遠。彼則以寡少之兵,徐徐過涉,不計日時,潛穿山林,得至我境,我則以大軍行兵,難以一一報復。
○初設刊經都監,置都提調、提調、使、副使、判官。
6月17日
[编辑]○丙戌,辛永膺大君琰第,召入侍衛、宗親、宰樞于庭,設酌。
6月18日
[编辑]○丁亥,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軾曰:「前此以咸興以南兵分六番入戍,甲山兵少孤單可慮,事變寢息間,合爲二番赴防,」竝諭都體察使韓明澮。「
○先是,慶尙右道處置使李茵馳啓:「臣所管薺浦船軍與倭虜雜處,交相往來,恐無知之徒,爲其所弄,說與筩箭之用,且彼類精巧,一見可以傳習,臣已回說都萬戶,不許船軍交通倭虜,使倭不得見兵器所在。請自今勿令於本浦習射筩箭,令所在守令當番上時試才,轉報處置使,給到取才,亦試於熊川縣,船軍所齎筩箭,令別藏以時精鍊,遇有事變分給。」命兵曹議之。兵曹啓:「船軍當番上時,令所在邑習射,不無騷擾,熊川縣給到取才及筩箭別藏等事,行之已久,不可更改。禁約船軍不得與倭虜往來交親,則無大嫌疑,不可更爲秘密也,請竝令仍舊。」命示左議政申叔舟。叔舟啓:「船軍筩箭習射所在邑臨時試取,無騷擾之弊,熊川縣筩箭試取,實亦無弊,茵之啓甚可。且船軍不得私通事,已有禁防,近者禁網疎闊,浸不如初,茵因此申嚴耳,不必更諭。」傳曰:「卿言是矣。但今使船軍與倭虜不得私相往來,則彼必知我國禁絶交通,而一二年之後,法不如初,復如今日,則不亦無益乎?」叔舟啓:「我國禁防已久,倭人亦知之。今若諭令勿禁,則前者立法亦隨以毁。且茵非以文字相通,使之騷擾,乃與萬戶秘議耳,不可諭令勿禁也。」傳曰:「今以文字諭之,則必致騷擾,使倭有疑貳之心。可遣朝官開諭,」卽以副知司譯院事尹子濚爲慶尙道敬差官。
6月19日
[编辑]○戍子,上謂都承旨金從舜曰:「農桑,衣食之源,古今所重,近來逐末者衆。故曾諭諸道觀察使,訪問『力本者,具錄以啓,將擢用焉』,迄今五載,尙無所聞,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八道之大豈無其人?是必監司、守令不體予意也。予意以爲縱使未副其實,將用一勸百,宜更諭之。」遂諭諸道觀察使曰:「歲丁丑降諭云,『農桑、畜牧、堤堰等事,有一事能者,是必千萬人之傑,予所欲用者,其錄姓名及功績以啓。』下諭之後,豈無盡心布置,功績顯著者?于今五年,一無啓報,是必觀察使、守令視爲文具,廢閣不行也。今於道內廣行搜訪,如有顯功者,具錄姓名以啓,予將擢用焉。且全羅道茂長縣監李由義修築堤堰,頗有異功,頃者加資以旌之。有如由義者,亦必賞職,可於道內遍諭勸勵。」
○日本國筑前州冷泉津尉田原藤源貞成、對馬州宗盛弘各遣人來獻土物。
○命右副承旨李文炯等讎校《歷代兵要》。
6月21日
[编辑]○庚寅,幸東郊觀稼,見農民聚饁者,命賜酒食,賜扈從軍士酒。
○傳曰:「今以尹子濚爲慶尙道敬差官,此人雖知學問,性本昏昧,當速改。」卽以訓鍊副使李垤代之。
○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馳啓:「被賊所殺擄甲山郡惠山口子人畜之數,從事官李文煥推覈以來,中箭死者十八人、被擄馬八十三匹。鄭希文因斥候來告,預知賊變,賊人去留,專不探知,至賊突入城底,尙懜然不知。且當刈草之時,宜親率甲騎二百餘兵,出城守護,乃令三十一名守護,炊子及馬匹,無遺出城,多被殺擄,竟不追逐,失誤軍機,莫此爲甚。」命示議政府、鎭撫所、兵曹,遂下兵曹定罪。
○江原、黃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韓繼美馳啓:「應募人非勒令徙居之比。率皆貧窮,謀免徭役者,今安集撫恤,視他倍加,而本來家産不裕,新徙他鄕,不能自存,雖徙之無益。且江原道今方刷流離人物,其未入送自募二十二戶,姑宜勿遣。平安、黃海道自募人,亦令巡察使尹子雲更加檢覈,除自願入去者外,請以勒令徙居人入送。」命示議政府、兵曹議之。兵曹參判金國光啓:「宜如所啓。」左參贊李承孫啓:「自募徙居,誠爲可嘉,且平安、黃海道歲將大稔,請入送。」上竟從繼美所啓,令兵曹移文諸道。
○右贊成具致寬復命,上引見。
6月22日
[编辑]○辛卯,命吏曹起復僉節制使朴星孫、前府使洪貴海、前司正邊處寬、前宣傳官權愼等。
6月23日
[编辑]○壬辰,上定《大典》除死刑先報議政府之法,政府以爲不可。御書示之曰:
豈有百代人主皆幼沖,百代政府皆伊、周?豈有六卿皆不賢於政府而不可恃耶?豈有古今天下先稟於臣下乎?其聽於一人之義,豈不亦甚乖乎?若如所論,則權將不知所移矣,前轍非遠。
○禮曹據忠淸道都觀察使任孝仁關啓:「新昌縣民朴龍文死,五色舍利分身,試置熱鐵上,隨卽燒盡。」卽諭孝仁曰:「朴龍文舍利,卿旣卞眞僞而啓達何也?設有舍利,僧伽自傳。今後勿受誑惑亂眞之說。」竝諭諸道觀察使。
○知中樞院事金淳遞慶尙道觀察使而來,上引見問本道禾穀如何?淳對曰:「禾穀之盛,無如今年,唯星州等數邑稍不及他邑。」上曰:「近任孝仁以舍利分身事,虛捏啓達,於監司體何?」淳對曰:「甚不可。」上曰:「頃者卿啓『屠牛得兒牛,一身兩頭、三耳、四目、一尾。』是何謂也?卿賢監司而有是啓,仁孝之事無足怪者。且卿得不以爲豐年之徵乎?」淳對曰:「臣意在此。」上又問忠勳府代納等事,淳敷奏詳明。上曰:「眞觀察使也,復當陞秩。」仍命進酒。御慶會樓下,召諸將、承旨、兼司僕、內禁衛觀射。行成均注簿崔池、前司憲監察崔漢楨、前金溝縣令徐智文、成均學錄朴文星等,以讎校《兵要》亦入。上過之,池等蹲踞,上責其不禮。又令兼司僕李巨兒帖哥語池等曰:「我等向化也,君父之前,尙有禮度,汝是儒者而至此,我之帶金,汝之未免烏帶,以此也。」上講池等伐性喪生、下學上達等語,池等或對、或否,上曰:「可用者池也,然不可大用。」謂兼司僕浪將家老曰:「爾父何不來朝?」對曰:「臣旣侍衛,父又入朝,則恐爲野人所忌,故未敢耳。然臣已送木契,待秋涼必來。」上曰:「我於浪伊升哥,憐恤至篤,汝等所知。厥終父子相通,背恩叛逆,事覺伏誅。汝亦賊也,今悛心効順,予赦其罪而撫之亦篤,至令近侍,汝愼勿以伊升哥伏誅爲疑,且勿效伊升哥之事。」將家老叩頭。上謂巨兒帖哥曰:「汝亦聞我言否?」對曰:「臣已審上旨。」
○慶尙道敬差官李垤辭,其齎去事目:
一,本國人與倭人不得雜處,及禁相話事,不可先有形迹,使倭疑貳。一,筩箭習射及別藏事,不可顯然布置,使之騷擾。但不可與倭人一處習射。一,凡接對事,不可別有布置,使倭人更生疑意。
○司憲府啓:「趙秀文爲慶尙左道節制使時,軍官、鎭撫等濫用營田所出,且奸官婢,恣行不法,營奴數人欲訴于京,軍官等追捕拘囚,秀文濫刑三人致死。臣等以爲秀文不制麾下,反歐欲訴之人,至令致死,請勿論赦前,更劾抵罪。」從之。
6月24日
[编辑]○癸巳,先是,咸吉道都體察使具致寬據居山道察訪呈啓:「端川於坡、紅軍坡站吏等妻子自庚辰入保雙靑口子,令男丁仍在耕稼口子,以數少軍士往來九十餘里,守護站路,人馬相通時,儻有賊變,被擄可疑。今以紅軍坡站吏四名、於坡站吏五名屬北靑濟人站,端川何吾尙站吏八名屬本郡磨谷站,家舍站吏三名屬洪原新息站,甲山于音代站吏十二名屬本郡終浦站,庶得便益。臣得此參詳,自端川至甲山,自利城至甲山程途如一,端川之路無大緊要,且與賊路不遠,請依察訪呈移屬。」至是啓,從之。
○義禁府啓:「朴炯爲咸吉道都節制使時,兀狄哈欲報斡朶里舊讎,先送木契,炯已知彼兵不干於我,而輕出與戰,致軍士多死,律應斬。司勇崔仁其戰亡軍士馬匹被奪之由,當初大臣處皆以實告,下問時及本府推劾時,則隱諱不服,律應杖一百、徙三年,竝事在赦前」,命杖仁一百,炯勿論。
6月25日
[编辑]○甲午,頒給新鑄圖書于諸邑社倉長。
6月26日
[编辑]○乙未,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上謂兵曹參判金國光曰:「凡軍士皆有主將統察諸事,獨兼司僕無之,今欲置將,速與宰樞等議之。」僉曰:「允當。」卽以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右贊成具致寬、戶曹判書曺錫文、知中樞院事金淳爲司僕將,仍命一員入直,隨駕時乘司僕馬,常參時如諸衛將,褒貶時與提調同議。都承旨金從舜啓宗成職頒祿之數,上問左贊成黃守身。守身歷陳不可多與,以爲諸倭希望之階,上召諸宰就前曰:「初欲除成職以官,用答其意,今更思之,若多賜禮物,則諸島之人,必竟相希恩。然此則不足慮也,成職拜官之後,稱臣事之,未可知也,王牌禮物必須遣使賜之,以禮郊迎,亦未可知也,姑停之何如。」守身啓:「臣意如此」,從舜啓除職,則恐啓自中之亂。「上笑曰:」以夷狄攻夷狄,何足介乎?「命議于政府、六曹。政府、六曹啓:」宗成職非通書於禮曹,但私通皮尙宜,且其書中無受職之語,但有受職高下之言,其意不過欲知祿俸之數,不可信此私書遽授職也。今宜令禮曹答成職書啓云『豆奴銳來言欲受本國官職,然無足下書,不可取信,所寄皮尙宜書,係是私書,且無受職之事,不宜啓達。如欲受職,當更見示。』以此幷說豆奴銳,又以事目付皮尙宜,傳語成職。「其事目:」一,宗成職若言受職事,答曰:『足下若欲受職,備書書契。殿下必有處置。足下如受官職,以官祿計給,則不勞年年來請。』一,若問官職高下及別有俸祿與否,答曰:『非小臣所得知。』「
○傳旨戶曹曰:「自江原道淮陽至京畿楊州一路諸邑,限壬午年蠲免貢物。」
○傳于承政院曰:「今當苦熱,獄囚必罹辛苦。其遣注書,往視義禁府典獄。」
○傳于承政院曰:「近日以金有完擬授滿浦節制使,命更擇能文武應敵料事者以啓,今已數日,稽留不啓,何也?」都承旨金從舜謝不敏,以康袞、安仁厚、金處智啓,命仁厚往焉。
6月27日
[编辑]○丙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上曰:「昨見議政府、六曹,議問宗成職事目,有未盡處。問受職待否,又問稱臣効力,是兩件事也。竝於此時問之可也,幷錄事目。問豆奴銳曰:『成職書啓無請職事,而汝言欲受職,無乃汝言耶?其以實告。』如此問之若何?」守身等皆曰:「允當。」
6月28日
[编辑]○丁酉,御思政殿,受常參。左副承旨洪應啓:「忠贊衛姜得齊訟奴婢于都官,取招之際,裂招辭不服,歐其杖首。」下議政府議之。議云:「宜杖一百、徒三年,然得齊功臣也,除他事,外方付處何如?」都承旨金從舜啓:「都官本不用刑,故其弊至此,此而不懲,弊將難禁。」上曰:「然,宜從政府之議。」
6月29日
[编辑]○戊戌,御札傳旨義禁府曰:「李崇之違逆君父,侵虐正妻,杜絶族親,推劾以啓。」義禁府啓:「崇之違逆君父,事干重罪,請同委官承旨鞫之。」從之。
○傳旨刑曹曰:「天順五年二月二十六日以前東、西班及文武科生員、進士、成衆官、有蔭子孫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女已從良者,勿更贖身,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子女已從良者,永屬補充軍。」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二十四〉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己亥朔,尼麻車兀狄哈阿仁帖木來獻土物。御思政殿,引見,宗親、諸將、兵曹堂上、承旨等入侍。議政府及館閣堂上以文臣賦詩,會于議政府,亦召入設酌。上謂阿仁帖木曰:「汝輩素忌暑,今冒熱而來,予甚嘉之。」阿仁帖木對曰:「心欲朝見,不覺炎暑。頃者我因事往無難等處,亏豆亦往。聞我欲朝曰:『去年冬我奉上敎,欲侵斡朶里,擧兵而往,節制使疑其犯邊,妄與之戰,我亦輕入交戰,殺我二勇人。然我知此擧非朝鮮本意,欲於來秋朝見。汝往啓之。』」上曰:「高嶺之戰,兀狄哈初未嘗向我國,只欲攻斡朶里耳,予豈不知乎?其時節制使朴炯庸將也,疑其爲賊,妄與之戰,使亏豆疑我,炯罪至重。已今罷職,鎖項繫于義禁府,將加極刑。予深知亏豆之心,豈少嫌哉?今亏豆深自悔悟,令汝等來辨,予嘉之無已。如見亏豆,細傳予言。」對曰:「當如上敎。」命進酒,上曰:「汝輩向者來攻兀良哈,予甚喜之。兀良哈作賊,今猶不已,予欲更討,汝亦來助,以報舊讎可也。若其近境効順斡朶里,則不可擊也,所謂作賊者,如東良、朴加別羅、無乙界、斜地等處人是也。」阿仁帖木啓:高嶺之戰死者二人,其父母日夜哀愍,不可不憐恤。「上曰:」當從汝言。「又啓:」斡朶里等構嫌於我久矣,常時來往中國,扇構誣妄,益啓釁端,我等報復之心,何日忘之?我等性好復讎,雖至子孫,不忘舊怨。然願蒙上德,相與和解安業。「上曰:」汝之所言,予已悉之。斡朶里等來往中國,非係我國。前此斡朶里等來往之時,不曾訴汝,然以汝言觀之,則必有宿嫌也。予當戒飭斡朶里,勿更相讎,若禁之而不從,自有處置矣。兀良哈作賊,故予已討之,斡朶里効順,故撫之如舊。今或不順予命,則討之,如兀良哈汝與斡朶里共知我意,可也。「阿仁帖木出,召文臣于階上,令賦胡越一家詩,命叔舟及領議政鄭昌孫等第之,以議政府舍人權綸爲第一。其詩曰:
聖主撫運,德洽仁深。山戎納款,島夷獻琛,懷我好音。
判承文院事田秱生次之,謂昌孫等曰:」儒術不可不重,而予好執弓,又因北征等事,未暇敦勸,待儒稍薄,予已知其不可也。「命超綸階,加秱生階。
7月2日
[编辑]○庚子,日暈。
○吏曹啓:「成衆官仕滿,呈都目者及別坐等,考滿人中不堪任事者,請授影職。」從之。
○以尹士昐爲中樞院使,韓繼禧工曹參判,魚孝瞻中樞院副使,尹士昕仁順府尹,柳子煥承政院左承旨,洪應右承旨,李文炯左副承旨,金謙光右副承旨,尹欽同副承旨,梁誠之同知春秋館事,金禮蒙兼成均司成,權懽全羅道水軍處置使。
7月3日
[编辑]○辛丑,吏曹據校書館提調單子啓:「列字書員役事甚苦,加以八品去官,求屬者少,今以諸司吏典移差者,亦憚苦務,多托故還鄕。照得七品都目去官之額,今定五十,請依議政府典吏都目例,一年二人、次年三人授七品職去官,粧冊書員亦依此例。」從之。
○司憲府啓:「富平府使奇質妾子仲山,旣贖身爲良,屬忠贊衛,質鍾愛季子寶,欲令承重,反以仲山爲非己之子,或言『娶賤妻,義不當承重』,或言『入屬忠贊衛,非吾所知,』多般構辭,不子其子,至於狀告,廢立長少任其情私,棄毁國典,紊亂綱常,無狀莫甚。若以經赦不治,無以懲戒,請令仲山仍舊承重,罷質職。」命仲山承重,勿罷質職。
○刑曹據忠淸道都觀察使啓本啓:「恩津住新武擧李郁奸宰樞李孝誠妾妓笑池蓮,率逃容匿,已爲不當,纔免鄕役,陵蔑邑守,其所遣差吏蹴踏毆打,至言『奸兩班妓妾有何罪辜?縣監推劾,特從干請耳,監司、守令不得擅便鞫之,』又直到公衙,高聲罵辱,傷風敗俗,莫此爲甚。事雖會赦,不可不治,請全家永屬江原道殘驛吏。」命只於江原道,全家徙居。
○義禁府啓:「本宮奴孝生誣告李咸亨,聚衆謀亂,律應凌遲處死,籍沒緣坐,竝依律文施行。」命處斬,勿緣坐。
7月4日
[编辑]○壬寅,掌令李永垠啓:「黃致身冒受所換奴婢之罪已白,而猶不承服,都官有請受四口之狀而曰:『非吾狀也。』義州牧使張孟昌曾爲泰安守,以官奴乙忠換給,謄寫都官文契,而亦書『奴婢竝四口』,致身乃曰:『此則乙忠背我,與奸吏作此僞券,非孟昌謄寫之文也。』臣等以爲文契謄寫,古無其法,孟昌謄寫,則必有可疑而難信也。時致身爲本道節制使,逼孟昌謄寫其文,以爲後日之證,請召孟昌問之,若未可上來,則遣分臺推問。」上曰:「知之。」
7月5日
[编辑]○癸卯,諭四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今尼麻車兀狄哈阿仁帖木來言『尼麻車與斡朶里讎隙已久,又亏豆殺掠吾弄草等處斡朶里,彼此相讎不已,願令和解。』予曰:『當諭斡朶里,勿更報復,汝歸語亏豆等人,亦勿相讎。死者則已矣,生虜者刷還和解安業可也。』卿知此意,諭斡朶里以和解之意,何仁帖木之還,亦宜厚待,仍諭此意送之。阿仁帖木又言『高嶺之戰,尼麻車死者二人,其父母妻子痛惻。』予略付賻物賜之,卿宜知之。」
○諭江界節制使趙繼宗曰:「爾久於其道,備悉接待彼人之事,今以爾爲滿浦節制使,其除朝辭赴任。」
7月6日
[编辑]○甲辰,上親傳宗廟、永寧殿秋享祭香祝。
○上謂都承旨金從舜曰:「禮曹饋阿仁帖木日當語之曰:『汝今來時,不帶麾下人,上深責邊將,』且近因大祭齋戒,未得引見,可以此曉諭。」
7月7日
[编辑]○乙巳,諭四道都體察使韓明澮、都節制使康純曰:「尼麻車與斡朶里釁隙旣成,今只送阿仁帖木,假如病死而無見知者,則彼兀狄哈不謂我國殺之,則必疑斡朶里矣,自今兀狄哈如有上京者,幷其從者一二人上送。」
○司憲府啓:「臣等聞李崇之罪名匪輕,今放之,恐失之輕。請勿放。」傳曰:「崇之妻病劇,姑放之,令相見耳,非永宥之也。」
○日本國石見州藤氏周布和兼、五島宇久守源勝各遣人來獻土物。
7月9日
[编辑]○丁未,傳旨禮曹曰:「壬午年文科試取時,勿用韻書等雜書,依前試取。」
○傳旨禮曹曰:「今頒行《經國大典》《刑典》,京中則今七月十五日,京畿則二十三日,忠淸、黃海、江原道則二十八日,全羅、慶尙、平安、咸吉道則八月十三日爲始遵行,《六典》及受敎內定限之法,則非萬世遵行經久之法,故不載《刑典》,今具錄于後,依舊遵行。一,洪武壬申以前逃亡私賤勿許推問,其中時使奴婢內同腹三四寸現存者及雖無同腹三四寸當身現存役使明白者,許令推問,辛丑年前逃亡,勿令推問。一,永樂癸巳三月十一日以後有妻娶妻者,痛懲離異,其有不卽發覺,身歿後子孫爭嫡者,以先爲嫡。一,永樂丙戌正月初一日以後私奴娶良妻所生,雖已屬公置簿,若不付正續案,則從父決給。一,永樂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告狀公私訴良未畢者,皆屬補充軍,是日以前已曾從賤而未呈誤決者,勿許聽理。一,永樂甲午六月二十八日以前東西班賤妾子孫,以自己奴婢年歲相近者贖身。一,永樂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閑役婢妾子孫,於限後因本主子孫同腹推捉而告訴者,許屬補充軍,是日以前爲本主子孫役使,而未呈者,欲屬補充軍,勿聽。一,永樂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告狀婢妾産及公私訴良未畢屬補充軍者姊妹及女子嫁公私奴幷産所生,一依相訟奴婢時執例,於在前使用母之本衙門及本主決給,其限後所生及限前元不役使而訴良未畢屬補充軍者之姊妹女子等所生竝皆從父決折。一,永樂丙戌正月初一日以前,奴娶良妻所生奴婢景泰辛未五月二十九日以前告狀分揀者外,稱逃婢所生新呈訴訟者,勿受理。一,永樂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相訟奴婢事,勿令告狀,已告狀相訟奴婢時得決者給之,無前決者仍給時執者。雖父母、祖父母未分奴婢,上項限日各執者,勿擧論。是日以前得決奴婢,他人因仍役使,而限後告狀者,勿許受理。他人奴婢十五歲以下幼弱者,隨父母長養,限年前後勿論,從明文決給。甲午年奴婢辨正時未産所生執籌者,依時得者例決給,其錄未産所生,許與傳得者,亦從財主許與。一,正統壬戌八月二十八日以後《大典》頒降以前,祖父母、父母許與及同腹自中分執記外,不稅契文券,勿許受理。衆所共知收養、侍養及同姓親異姓親,竝限四寸外,贈給奴婢,亦勿受理。一,正統壬戌七月十六日以前,無子息前母奴婢已還本孫者,勿給承重義子。一,祖業奴婢,一從遺書決給。宣德丙午正月以前已曾決折奴婢及永樂丁酉九月初一日以前傳得時執奴婢,勿許改決。一,景泰乙亥正月初一日爲始,奴婢訴訟者元告被論中,時立訟人假給分揀決折。一,天順辛巳二月二十六日以前東西班及文武科生員、進士、成衆官、有蔭子孫娶公私婢爲妾者之子女,已曾例當從良者,勿更贖身,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子女,本日以前已曾從良者,屬補充軍。一,天順辛巳五月初一日以後,再犯竊盜者,通計赦前處絞。」
7月10日
[编辑]○戊申,上慮獄囚,暑濕辛苦,命注書李壽男,往審義禁府及典獄。
○傳旨刑曹、司憲府、義禁府曰:「今獄訟甚煩,勿計國忌審理,至夜毋使淹滯。」
○傳于吏曹曰:「自今平安道都節制使毋令率眷赴任。」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京畿、咸吉、江原道沿路諸邑守令、諸驛察訪曰:「今去兀狄哈阿仁帖木加等館待優厚,儻或得病,聽帶去醫言,曲加救療,且擇給騎馬。」
7月11日
[编辑]○己酉,御慶會樓下,設飮福宴,宗親、宰樞、承旨及兀狄哈阿仁帖木、宗成職使者豆奴銳等入侍。上謂豆奴銳曰:「書契無受職之語,今聽汝言,特除宗成職官,汝與朝官偕往,開諭予意。然朝官語音不通,汝乃親聽予言,其往曉諭。」卽以行上護軍金致元爲對馬州敬差官,都官佐郞金瓘從事官。「
○兀狄哈知中樞院事金波乙大等來獻土物。
7月12日
[编辑]○庚戌,以戶曹判書曺錫文摠中外度支事,〈置度支使,自此始。〉安哲孫戶曹參議,李芮、趙鐵山僉知中樞院事。
7月13日
[编辑]○辛亥,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全羅、忠淸、慶尙道觀察使曰:「道內品好箭竹産出處,嚴加禁防,以備國用。」
○兵曹啓:「外方則諸色軍士外大小閑役人及諸邑衙前公私賤口竝稱雜色軍,三丁爲一戶,徵兵時隨例徵聚,獨京中居人不定雜色軍,中外各異。請令漢城府除堂上官及鰥獨老疾人外,前銜三品以下大小閑良人諸司胥吏僕隷工匠公私賤口,憑考戶籍,悉令刷出,三丁爲一戶抄定雜色軍,期以八月成籍,藏于本曹及漢城府。」從之。
7月14日
[编辑]○壬子,召司憲持平李永敷,傳曰:「王穗、王元同等嫡妾辨正事,令持平成慄避而速決,傳敎有日,何至今不畢?」永敷對曰:「以先鞫元同侵突之故,未暇辨正。」傳曰:「若有先覈元同之命,則然矣,今無是命,而以推覈元同爲辭,慢不辨正,甚不可也。承政院其速取招以啓。」卽以供辭啓,傳曰:「司憲府過矣。然予不罪之,其速辨正。」
○上欲寬黃致身冒受奴婢之罪,召司憲持平李永敷詰問,永敷詳陳阿曲之狀,命下義禁府。
7月15日
[编辑]○癸丑,命頒新撰《經國大典》《刑典》。
○以東良北住阿那爲本處都萬戶。
7月17日
[编辑]○乙卯,命議政府、戶曹、兵曹、堂上典船色提調,往審新造漕船。
○忠勳府啓:「崔賜起、洪重孫、鄭錫禮、鄭錫禧、辛以中等干係亂臣,坐罪發配,今命往咸吉道赴防。賜起、重孫則罪名差輕,猶之可也,以中非成勝族親,而出入阿附,群聚武士,錫禧於靖難之日,蹤跡詭秘,錫禮又非泛然連坐。此三人厥罪匪輕,得保首領,以至今日幸矣。今若戍禦立功,則將何以賞之?世宗朝立法云,『罪干不忠不孝者,勿令赴防。』蓋以立功,則難賞也。今新頒《經國大典》亦云,『犯干係宗社之罪者,兩界沿邊諸邑毋得發配。』發配且猶不可,況使之赴防乎?《大明律》罪干反逆者,男則處死,女則得生,蓋女無用,而男能用事故也。今以武才卓越,而置諸關塞,尤不可也。請諭韓明澮,速令上送,還配本處。」傳曰:「卿等之言甚是。然業已往矣,奈何?且此則小事耳。脫有國家大事,則是亦吾民也,豈可不行王事乎?今若立功,則尙可隨時區處。」竟不從之。
○司諫院啓:「今以昭格殿直李繼童爲新寧縣監,夫守令親民之官,其任至重,必擇更事之人而授之。繼童旣非更事諳鍊者,而今遽以權務超拜守令,竊謂不可。請改差。」從之。
○判中樞院事安止謝賜御製詩軸,命文臣續之。
○遣判司譯院事崔有江,管押被擄逃來漢人忽兒火等四名,解赴遼東。
○傳于禮曹曰:「宗成職祿俸米豆布貨楮貨,依科給之。」
7月18日
[编辑]○丙辰,御交泰殿,引見兀良哈知中樞院事金波乙大等,領中樞院事洪達孫、禮曹判書洪允成等入侍設酌。
○桂陽君璔啓:「校書館官吏不謹看守鑄字,或埋塵土,或致遺失,以至鑄成之時,多有被竊之弊。」卽傳旨吏曹,校書館提調梁誠之、鄭顯祖收驅使,校書郞金補輪、著作郞徐効虞、宋守殷、校勘姜致恕、鄭惟産、正字金耋定本館書員。
○傳旨兵曹曰:「諸道大小閑散三品以下,除付籍讀書者,年六十以上者,篤癈疾者外,竝屬正兵侍衛,今辛巳年十二月晦日內不現者,竝徙邊。」
○對馬州從事官金瓘以母老辭,申叔舟請以李繼孫代之,卽馳書于慶尙道觀察使曰:「道內熊川充軍李繼孫給驛上送。」
○傳于司憲府曰:「校書館所納諸色紙,忠淸道則自戊寅年至今年,全羅、江原道則自庚辰年至今年,竝不收納,其覈觀察使以啓。」
7月19日
[编辑]○丁巳,以左議政申叔舟爲忠淸道都體察使、戶曹參議安哲孫副使,前水原府使洪敬孫從事官,往審泰安堀浦,開鑿便否。先是,叔舟啓:「漕船押來人有勞者多,請厚饋慰遣。」上曰:「可。」至是,命叔舟、哲孫饋領船等有功勞者百六十餘人于闕庭。
○命召司諫院官吏,傳曰:「前日來言『李繼童不可爲新寧縣監』,汝等以爲不可以權務而超授守令耶?若是則知印、錄事守令取才入格者,何以除授乎?別有罪累,而不可任乎?」正言李吉甫對曰:「守令之任至重,當擇更事者任之。繼童試除權務,未曾更事,遽任守令,實違故事,恐有猥濫。臣等之請,正爲此耳,非別有罪累而不可任也。若知印、錄事則取才而任之,非繼童比也。」不允。
○以韓明澮爲上黨府院君兼判兵曹事,金師禹兵曹判書,鄭軾判漢城府事,宋處寬中樞院副使,全循義行僉知中樞院事,任元濬僉知中樞院事。御札諭明澮曰:
卿去後兵曹事弛,故以金師禹爲判書,以卿爲兼判,所以高其坐,鎭北方瞻視,固其根,撫四方兵力,寵其任,威沙漠不服。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關啓:「道內盈德、淸河、尙州、善山、仁同、星州、大丘、慶山等邑,今當禾穀發穗之時,連月不雨,漸至憔枯,民生可慮。請降香、祝、幣,令本道觀察使禱于祀典所載名山、大川。」從之。
○禮曹啓:「倭、野人本曹饋餉時用男樂,然歌童、舞童數少,所任不周。倭、野人所經有妓諸邑,宴享時皆用女樂,本曹饋餉時,請依此例用女樂。」從之。
7月21日
[编辑]○己未,司憲府啓:「尹塢於咸從京邸,帶妓投宿,非一日,本府劾之,已承服。今以採訪別監往平安道,塢性本狂妄,不宜是任。請改差。」從之。
○禮曹據忠淸道觀察使關啓:「本道諸邑累旬不雨,禾稼憔枯,請降香、祝、幣,令本道觀察使禱雨。」從之。
○禮曹啓:「宗成職迎命儀,敬差官到日,設香卓於廳上,成職以時服率麾下,迎于郊。敬差官將禮物官敎至,則成職鞠躬于道左,先導至大門外躬身。敬差官至成職家,奉官敎禮物置卓上西向立,成職率麾下序立,稽首四拜。敬差官奉官敎授成職,成職降復位、稽首、四拜,禮畢。」
○兵曹啓:「行護軍具文信正月二十日以大護軍降授護軍後,至今仍受大護軍科祿,冒濫莫甚。請令攸司推鞫,自今上大護軍頒祿時,具銜開寫,呈本曹憑考官案,移牒戶曹後給祿。」從之。
7月22日
[编辑]○庚申,舊例司僕寺喂馬生芻,令京畿諸邑輪次輸納,路遠不能自輸者,倩人代納,每生芻五十斤直米二斗。刊經都監都提調尹師路啓請,「令京中富人買芻代納,收其價而兩分之,司僕奴輩惡都監爭利,出四郊,優給其直,盡買生芻,使不得入京,於是司僕生芻絶。一日具由以啓。」上曰:「刊經都監幾害我馬,速放箭串場養之。」仍命刑曹囚都監官吏鞫之。
7月23日
[编辑]○辛酉,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謂承旨等曰:「予謂刊經事甚簡易,不至生弊,至數年後官吏等不體予意,務攬事權漸至繁亂。工匠代納等事,弊將難禁,予欲罷之。」承旨等啓:「罷亦不難,但事未畢,後若更起,則不若因之務令簡易,期於速畢。」上謂李克堪曰:「卿世子之師,予所倚重。人言『養儲副,當遠小人,近君子。』此誠然矣。然予意以爲君子固當親也,至於小人,亦不可不親。凡民間細微萬事情僞,甚至盜賊姦邪情態無所不知,然後臨民,則遇事必通,可能處決矣。」謂成任曰:「卿多材多藝,予甚嘉之。我國之人,天文、地理等雜學稍有知者,樂則識者蓋寡。若其工人所學,徒爲淫聲,不可言樂。卿務體予意,留心於樂。」問曰:「學之可及朴堧乎?」任對曰:「堧則未可必及,學之亦或有得。」上曰:「要在專心耳。」謂諸臣曰:「今之樂頗有未精,予欲擇其精曉音律者數人,俾掌提調之任,一革蛙沸之音,又誰可者?」黃守身等啓:「魚孝瞻勤儉可任。」上曰:「孝瞻不解音律。」更薦禮曹參判曺孝門,卽以任及孝門爲樂學都監提調。諸宰樞旣出,召克堪及都承旨金從舜曰:「我國戶籍、軍籍不明,予每欲改正,近以年歉,未果行之,今年未行,明年亦未行,是無時而可行也。政府聞之,必以年歉請止,然予欲決意行之。分遣朝官,精刷改籍,更遣分臺,摘其姦僞,期於致精,卿等擇朝官直實者以啓。予將親見,若有姦邪之態形於面目者,予當責卿。」
○傳于刑曹都官曰:「凡賜與奴婢,勿令自望,官自磨勘啓聞賜給。」
○司僕寺提調啓:「濟州壤地褊小,近年私放馬牛者頗多,國馬屯於漢拏山上,樹木蓊鬱,水草不足,不得任性放養。因此孶産不敷,馬種漸至體小,請於壬午年春,遣本寺官員,盡刷私放馬牛區處,且擇國馬,分養諸牧場。」從之。
7月24日
[编辑]○壬戌,遣禮賓寺尹安訓于京畿,判司贍寺事朴健順于忠淸道,成均大司成崔漢卿于全羅左道,判承文院事田秱生于右道,弼善具達忠于慶尙左道,前典農寺尹趙之夏于右道,訓鍊副使李垤于江原道,漢城判官鄭垠于黃海道,判奉常寺事愼後甲于平安道,改正戶籍、軍籍,付以事目。「一,諸道戶籍用號牌案,錄戶首率丁。其廣作長籬,就籬內別構家舍,稱爲一家者,刷出作戶。一,單寒人無所依托,或爲人雇工,或爲婢夫寄寓者,拘於良人,別立一戶,則必至逃散,依率丁例。一,戶籍成三件,藏于本邑、監司營、戶曹。一,諸邑醫、律學無定額,因此閑役者頗多。留守府醫律學竝二十、大都護府、牧官、都護府十五、知官以下一十以此定額。一,推刷時該吏、勸農官、里正、統主等隱漏不告者及成籍時脫漏不錄者,依欺隱田糧書員例,全家屬江原道殘驛吏。一,諸邑、諸營鎭額外螺匠、日守、書員、醫律學諸色人等額外助丁及濫占人口竝錄戶籍。一,巨戶隱占丁口,限十一月許戶首及當身自首,其限內不自首者,全家徙邊。許人陳告,壯丁十口以上陳告者,元有職者超一資,資窮者從自願子壻弟姪中賞職,無職者亦依上項例,賤人限三年除雜役。一,加現戶口多者,敬差官則超資,守令亦論賞。一,推刷時不用心守令,推覈啓聞。一,守令隱漏丁口者,雖會赦,以違制書律論。
○諭諸道觀察使曰:「我國戶籍不明,隱漏甚多,每欲檢括大正,而因仍不行,實違大體。今遣朝官,大刷成籍。若前戶籍、軍籍仍置于邑,則官吏必因仍前籍,不肯改正,積年因循之弊,必不能革。本營所藏親自封識,諸邑所藏令敬差官隨所到諸邑稱臣封識,竝寫日月,勿發馬,以各其邑人馬上送。」竝諭諸道都節制使、處置使。
7月25日
[编辑]○癸亥,御交泰殿,引見內宗親及左贊成黃守身、戶曹參判李克堪、吏曹參判成任、兵曹參判金國光、工曹參判韓繼禧、都承旨金從舜等議設牧場等事。上戲謂克堪曰:「卿有捉蠅之力乎?」克堪對曰:「臣實無力,至於國家大事,則固能處置。」上哂之,卽以克堪爲都鎭撫司饔提調。克堪爲人,多肉無力,竦身鳶肩,上嘗曰:「克堪爲書筵,未嘗養世子道德,只傳其肩聳而已。」至是,授提調曰:「欲使擧盤盂,伸其肩耳。」命守身、克堪及兵曹判書金師禹爲牧場提調。御札諭諸道觀察使曰:
國之强弱在馬。故問國君之富,數馬以對。昔元世祖欲以江南爲牧場,予亦欲以江原、黃海無人之地,撤人居竝合而爲一大牧場。然不可以人易馬。今且令諸邑各占一山水草俱足處,若十匹乃至千匹,則何憂乎事之不成乎?卿速審某州、某山,限九月晦日乃啓。
7月26日
[编辑]○甲子,命王世子觀稼于喜雨亭,令宗親及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領中樞府事洪達孫、右贊成具致寬、吏曹判書崔恒、戶曹參判李克堪、都承旨金從舜、僉知中樞院事任元濬、書筵、翊衛司、司僕等從行。又命左贊成黃守身爲宣慰使,刑曹參判韓繼美副使,齎宣醞往賜之。
○正言李吉甫將本院議啓:「損實敬差官多有不稱者。夫損實輕則損於公,重則害於民,公私兩便,非勤謹者不能也。其間已經守令者,猶可也,未能更事者斷不可委任。請改之。」傳曰:「已令銓曹選任,不可改也。」吉甫又啓:「金錫孫以不堪任事,已授影職,金士恭爲鎭撫時,以濫刑傷人罷職,全進穆亦未更事者,若此等輩必不堪任,請改之。」傳曰:「改差可也。」
○全羅道都觀察使咸禹治馳啓:「光州安置鄭悰本月十九日呼守直人曰:『我三七日不食坐禪,今已成佛,舍利分身,香臭滿室,瑞氣連天,若稽留啓達,則此邑之人特令盡殺。』奮身踊躍,足踢門扉、欄墻,妄發狂言,守直人等周回審察,則外門上有人跡,卽搜得僧性坦者牢囚,竝囚守直人及事干者。悰所有經文一紙上送。觀悰交通外人踰垣招致之狀,則雜人相通,非一朝夕明矣,罪惡深重。牧使柳轂略不禁防,請竝令攸司囚鞫。」命義禁府鎭撫李蕃拿致悰、轂又性坦事干人等。
7月27日
[编辑]○乙丑,議政府啓:「諸道使命寔繁,其可停之事,請姑量減。」命停牧場巡審敬差官等。又啓:「慶尙、全羅、忠淸道量田及田品,不須今年可行,請姑停之。」申叔舟啓:「戶籍、軍籍一時竝擧,則事未速畢,將爲有弊,請姑停軍籍。」上亦以爲戶籍旣成,軍丁因此可括,命停之。
○禮曹啓:「敎養人才,國家重事。《易》曰:『蒙以養正,聖功也。』比來京外學徒不專心鍊業,故俊秀之士罕出,敎官學長用意養蒙者,十無一二。前者屢次受敎,移文檢察,亦無成効,誠以敎官率皆庸劣,而生徒不專其業也。請自今京外敎授官、敎導學長,擇學問精熟,堪爲師表者,授之成均館四部,勤慢則本曹常加檢察啓聞,外方則觀察使親自講問,移文本曹轉啓。如有成効者,特加褒弊。京外除生員進士及升補入學者外,年過四十者,不學閑遊者,各其敎官報本曹,移文兵曹,充定軍役,以懲其餘,守令不能修明學校者,令觀察使嚴加糾理。」從之。
○兵曹啓:「濟州牧養馬匹,漸不如古,專以商人要換兒馬,潛帶小馬而去,以致馬種矮小。請自今商人來往者,令諸浦萬戶守令及濟州按撫使嚴加檢察,如前帶去者論罪,馬匹屬公法前帶去人幷覈追論。」從之。
○以東良北住阿兒沙爲本處都萬戶。
7月28日
[编辑]○丙寅,御慶會樓下,召議政府堂上、六曹判書、兵曹參判金國光、戶曹參判李克堪、都承旨金從舜議回奏事,以克堪爲正使,吏曹參判成任副使,兼謝白雉回賜表裏。以諸道使命繁多,召還監鍊官,停災傷敬差官,令其道首領官巡審。又停壇廟巡審官,又停秋等講武。戶曹判書曹錫文請於慕華館近地,營搆倉廩,以貯米糧,從之。卽以錫文、國光及兵曹判書金師禹爲造倉提調。錫文又啓:「我國文籍闕失,久遠之事,末由稽古者,弊在興用還紙,率爲造紙者所偸也。諸司文籍完具者少,諸禁還紙,。」命痛禁,違者全家徙邊,其失文書官吏勿論赦前,永不敍用。召司憲持平李永敷曰:「國家條章寔繁,有司未能一一奉行,今更詳定,略其條件,擧行之事,不至繁多,而憲府如前陵夷不擧行,予甚非之。不禁還紙,其一也。爾其知之。」
○慶尙右道處置使李好誠據知世浦萬戶宋石堅呈馳啓:「對馬州沙浦住倭船主吾羅汝毛等九名,於六月初二日受路引來孤草島釣魚,遇風西指水路三百里許,不記名海島依泊,忽遇本國小船十二艘,騎坐人請遺魚物,我等只給雜魚五尾,以不稱意,含怨相詰,吾羅汝毛中箭卽死,表阿時羅等三名或中箭、或觸石,僅得免死。收拾船內箭十枚、箭竹三枚來告曰:『將具事由,歸告島主。』辭語懇惻,歸志怱怱,雖開諭拘留,强欲入歸。觀其情狀,必多搆辭,訴島主,更請留,則怒曰,」朝鮮人不推究殺害者,反拘我輩耶?「上曰:」是倭與本國人相鬪,其中是非未明,今宜上京。又拿本國人相鬪者辨明,則倭不怨而事體正矣。「命右贊成具致寬、刑曹判書朴元亨、兵書判書金師禹、參判金國光議之,僉曰:」本國人相鬪者,似難速推,倭人等欲速還去,今若召致于京,而本國人終未得捕,則無益矣。宜遣朝官開諭曰:『當窮推本國人鬪殺汝等者。』且開說殿下憐恤至意,仍厚饋之,致賻被殺倭人,以其相鬪日月處所遍行搜捕,卽行極刑以示之,且具事由備說,又於對馬州敬差官李繼孫之行,備諭宗成職幷致書契何如?「御札曰
此論似未便。一,得有罪者而置極刑,未可必也,若未得,則倭人以爲妄語誑我。一,李好誠旣已拘留矣,雖放遣而不喜,今方授成職以官,慮妄誘雜說。一,萬一此倭實賊則放之後悔。一,無對論而定罪,亦難。一,成職雖聞而分揀是非,大國之政體,何怨之有?姑宜厚待上送,待得罪人對面定罪,可也。
命注書往議于議政府及禮曹判書洪允成,左贊成黃守身以爲:」自古邊釁必自小民,今倭人之被鬪被殺,其怨必深,遣朝官開諭,不如親承上敎。宜如上敎,召來諭之曰:『汝等被鬪,予其哀憫。當搜捕其人,置之極刑,汝等第觀之。』仍厚饋拘留,若不得罪人,則諭之曰:『予憐汝等,遍行搜捕,意未得焉可恨。』如此開說,厚贈其死者致賻奠以送,則彼必解怨。又繼孫先倭人往語宗成職以此辭,則成職亦預悉此意而無疑矣。其搜捕不必別遣朝官,令全羅、慶尙道戶籍敬差官搜捕何如?「右議政權擥以爲:」本國人當初任意發船橫行,卒與倭人相鬪,其中雖有死者,其生者窺免其罪,必不以告其事。倭人之讎殺本國人,亦未可知,必須招來反復究問。「允成以爲:」其召致之時,宜下諭李好誠轉語曰:『今聞汝等與我國人相鬪而死,深加哀憫。將欲面慰之,且得其人對面定罪,以快汝心,汝宜上來。』如此開諭,則貪利之徒必樂聞命矣。今若放送而繼孫後往,則被殺倭人族親,或恐作難。「右參贊成奉祖以爲:」召倭人上京,而本國相鬪人竟未得之,則其終處置實難。請如致寬議。「上曰:」黃守身等之議爲是。「
7月29日
[编辑]○丁卯,親傳社稷祭香祝。
○諭慶尙右道處置使李好誠曰:「今得啓本已悉。開諭表阿時羅曰:『汝等被鬪事殿下聞之,深加憐悶。與汝輩鬪殺之人,已令廣行搜捕,必欲大懲,將招汝等親見以慰。』如是開諭,路次館待,曲加布置上送。且本國人與倭人爭先釣魚相鬪久矣,不可專以國人爲咎。曲直是非,備細分揀以啓。」諭都觀察使盧叔仝曰:「今見處置使李好誠啓本,我國人與釣魚倭人相鬪,至殺傷倭人,卿與好誠捕獲相鬪人,鞫問以啓。」
八月
[编辑]8月3日
[编辑]○庚午,御思政徙,受常參,視事。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設酌。右議政權擥以浴于黃海道白川溫井辭,上引見。禮曹正郞尹孝孫、佐郞金秀光、朴繼姓、李仁堅等輪對,孝孫敷奏詳明。上曰:「此人誰之子弟?」都承旨金從舜對曰:「朴元亨女壻也。」兼司僕將金淳啓:「兼司僕馬興貴蹴傷韓奉連,請治罪。」命義禁府鞫之。問禮曹判書洪允成、判漢城府事鄭軾、楊山君楊汀曰:「野人今可伐歟?」允成對曰:「我國至誠事大,勑諭本國,『勿與野人連兵』,而今若伐之,則有違事大之誠。徐觀其勢,如屢犯邊境,大擧入伐,猶爲未晩。」上嘉納。謂臨瀛大君璆曰:「今日擥隨母往白川,汝與金從舜齎宣醞,餞于慕華館。」命諸宰樞皆往餞,又命承政院馳書于開城府留守權摯,令宴慰。
○兀良哈上護軍汝羅豆等來獻土物。
○兵曹據徙民都巡察使尹子雲啓本啓:「徙民至中路或已至所徙邑,逃亡者已竝以棄毁制書律論,今徙民抄定後,其奴婢率丁逃亡者頗多。雖未發程,抄定後逃亡者,請依上項立法施行。且率丁有故,未滿三丁,則改定他戶,故其戶首陰嗾率丁,使之逃匿。若墮於術中,旋卽改定,則效此蜂起,弊將難救。請自今抄定後率丁逃亡之戶,竝皆入送,以防姦僞。」從之。
8月4日
[编辑]○辛未,司憲府啓:「李崇之罪名匪輕,放遣未便。請推鞫以正其罪。」傳曰:「崇之妻病苦垂死,故姑放之,後將治罪。」
○義平君元生卒。元生,恭靖王後宮出也。輟朝一日,賜賻米豆幷三十石、紙一百卷、油芚等物。
○傳旨刑曹曰:「徒流付處人等,雖自犯罪定役,累經歲月,其情可矜。黃耉德、金繼孫、任善生、李重元、姜守山、李英達、李繼宗、安敬宗、申自衡、金璘、金汾、柳孝聯、李林、黃理孫、魯孝丁、金輅、孫繼祖、洪錫、鄭自昆、朴春生等皆放遣。」
8月6日
[编辑]○癸酉,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兵曹啓:「全羅道民多逃入海島者,請遣朝官刷還。」上召都鎭撫沈澮等於賓廳議之,左贊成黃守身、戶曹參判李克堪等亦因事詣闕,命桂陽君璔,問刷還之計,澮等啓:「沿海之民,逃入諸島,或有釣魚、煮鹽爲業者,或有耕稼爲生者,或有往來興販者,聞下推刷之令,則挈家深入無人之島,稍弛則還來,或有長往不返者,實非細故。宜速刷還,今若明明言刷還,則彼必驚惑深竄,宜出其不意搜捕。」上曰:「欲遣大臣出奇計搜捕,且得與倭人表阿時羅相鬪之人而鞫之,卿等以爲何如?」僉曰:「允當。但別遣大臣,則恐致騷擾。今田制色提調李純之以量田將往,令純之兼治何如?」傳曰:「純之不可兼。欲以兵曹判書金師禹代純之,第恐不學算術,難於量田也。」僉曰:「推算,下官之事,提調雖不知算,亦裕爲矣。」卽命師禹往,兵曹正郞金永堅、禮曹正郞尹孝孫爲從事官,尋停量田。又命璔問于戶曹判書曹錫文曰:「今國家多事,崇禮門外新搆倉及築城事,姑停若何?」錫文啓:「門內松峴行廊所藏穀,耗損太甚,今若不營倉庫,則國家儲峙,將致無用,請勿停搆倉築城。」
○傳旨禮曹曰:「近者野人來朝者多,費用至煩,其停功臣仲朔宴。」
8月7日
[编辑]○甲戌,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忠淸道都體察使申叔舟曰:「今謝恩使李克堪齎去文書,欲與卿磨勘,速竣事倍道馳來。」
○謝恩使金處禮先遣通事,齎聞見事目以啓曰:「山海關兵部主事楊琚,請紙筆、石燈盞,廣寧摠兵董興請弓,太監金興請其姪金澄娶妻。」命議于政府,領議政鄭昌孫以爲「兵部主事雖微者,把截關門,本國使臣經由處,石燈盞、紙筆小物,從請無妨。董興請弓,是雖兵器,不可私贈,然野人及明使之到本國者,皆贈之,送亦無妨。」左贊成黃守身以爲「楊琚守門小官,不必從請,薰興專主我國事,可從其請。」右贊成具致寬以爲:「楊琚之請,不必從,董興之請,則黑角則禁物,送鄕角弓爲便。」左參贊李承孫以爲:「董興不可以弓私贈,楊琚所請,從之爲便。」右參贊成奉祖以爲:「董興可從其請,楊琚亦守大關,不可不從。」金興姪娶妻之請,僉曰:「可從。」
○忠勳府啓:「以經費之多,命停仲朔宴,然此宴本府所辦,不關經費。請勿停。」從之。
○兀良哈中樞金多弄哈等來獻土物。
○舍人鄭文烱將本府議啓:「下三道量田,使命煩多,今又遣金師禹於全羅道,捕諸島避役之徒,官民俱致騷擾。請令觀察使、節制使偕所在守令設計捕獲。」傳曰:「捕亡大事,不可停也。師禹之行兼任量田,則使命之多,不足慮也。」
8月8日
[编辑]○乙亥,御交泰殿,引見都承旨金從舜曰:「倉庫可營乎?」從舜對曰:「今年工役頗多,請姑停之。」從之。
○咸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遣從事官李克均,啓咸吉道便宜事件:
一,咸吉道戰亡人子孫中一人賞職賞賜。一,今邊警聲息不絶,吉州以南諸邑守令,擇有武才知大體者,勿論職秩高下改差。一,軍士起復戍邊者除職,且命勸肉。一,角弓自京來者,或易折,或過弱,片箭或過短,或鏃與竹不適均,皆爲無用。請令軍器監別造唐角弓及片箭,量數入送,亦令司僕寺量送調習馬。一,革預原郡屬定平府故地廣民稠,請割川原、川西、調陽三社之地,屬咸興府,幷給預原官奴婢。一,城內住向化司正所羅北征時爲先鋒鄕導,誠心効力,除護軍職。一,本道蠶絲及羊毛,除上納,令絲作弓弦,毛作帽兒,給軍士。一,吉州以北諸邑,則軍士常戍邊,日習兵事,都節制使亦常巡檢,故兵馬整齊,端川以上諸邑,則賊境隔遠,都節制使不得往來點檢,故守令慢不檢察,以致不鍊器械,不習弓馬。咸興則監司本營境內,哈蘭北乃賊路要害之地,依平壤府例,置鎭設都鎭撫,專管南道軍士,考察防禦。一,甲山則賊兵先入之地,勢孤軍弱,其守令類以不更事秩卑者差之未便。亦置鎭陞爲都護府,依五鎭例軍官口傳防禦。一,惠山、三水萬戶,不擇人除授,素無威望,多失事機,惠山則陞僉節制使,三水則復設郡事,精選除授。一,事變寢息間,江原道當番軍士及諸道驍勇鄕吏,爲先分遣甲山、惠山、三水防戍。
上引見克均曰:「一依啓本施行。」
○左贊成黃守身、戶曹參判李克堪、兵曹參判金國光等啓曰:「臣等往審可設牧場之地,三田渡與綠陽則有場垣遺址,峨嵯山則山險地狹,水草不足,築場功役又難。」傳曰:「可於他處求之。」
8月9日
[编辑]○丙子,召領議政鄭昌孫、左贊成黃守身、右贊成具致寬、左參贊李承孫、右參贊成奉祖、兵曹判書金師禹、都承旨金從舜等,議師禹齎去事目,左議政申叔舟來自忠淸道,命同議其事目:「一,推刷諸島逃匿人時,如有移匿他島者,量發諸鎭浦兵,分道追捕。一,逃匿人等順從者,分良賤各還本處,其中魁首人,分囚啓聞,逃避及抗拒者,斬爲首人,以懲後來。一,與倭人相鬪者,不可遽以爲非。若倭人始亂欲害我國人,則不得不應,宜徐問是非曲直,分揀啓達。一,糾檢諸鎭習陣及諸浦水戰。」從之。初議以諸島所捕人來往便易近島則錄姓名,給號牌,使之仍居,叔舟議以遠近島人皆還本處。上御交泰殿,引見叔舟,議奏聞事,叔舟啓:「雖不奏聞,無妨。」從之,卽停李克堪、成任之行。
○以朴萱、金自行僉知中樞院事,李允孫忠淸道都節制使,李宗孝忠淸道處置使,庾智行廣州牧使。
○謝恩使中樞院副使金處禮回自大明。
8月10日
[编辑]○丁丑,幸西郊,觀稼。河東府院君鄭麟趾謁道傍,上御川邊賜酒,仍賜隨駕宗親、宰樞酒。還御慕華館門設酌,謂宗親、宰樞曰:「《詩》云,『彼君子兮,不素餐兮。』是何謂也?」中樞院副使魚孝瞻對曰:「謂不可空食也。不懋王事,而叨受天祿,則是空食也。」上曰:「何以則可謂不空食乎?」對曰:「爲吏曹,則盡吏曹之職,爲戶曹,則盡戶曹之職,類而充之,無不如是,則可謂不素餐矣。」
8月11日
[编辑]○戊寅,諭平安、黃海、咸吉、江原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咸吉道丁憂軍士,予不得已强奪其情,戍禦邊塞,風餐露宿,勞苦太甚,深可憐悶。若不食肉,氣力衰耗,難於禦敵,予甚慮焉。卿曉諭此意,親自勸肉。」
○兵曹據京畿、忠淸、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尹子雲關啓:「咸吉道徙民二千五百戶入送時,沿途諸邑非唯供饋,至於茭草、柴炭等物支備亦難,請分路,令沿途諸邑預先儲備。以平海、蔚珍、三陟、江陵、襄陽、杆城、高城、通川、歙谷爲一路,原州、橫城、洪川、春川、狼川、金城、淮陽爲一路,振威、龍仁、廣州、楊州、抱川、永平、鐵原、金化、金城、淮陽爲一路,分三路入送,下三道道路,則令都巡察使臨時分定。」從之。
○傳旨兵曹曰:「咸吉道戰亡人子孫女壻中一人賞散官職,無職者正九品,元有職者超一資,公私賤則賞布。」
8月12日
[编辑]○己卯,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諸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上問右贊成具致寬、兵曹參判金國光曰:「僧徒號牌詳悉爲難,予欲京中則令兩宗備錄諸寺僧本貫體貌,轉報該曹,外方則令諸山維那寺備錄諸寺僧,報其邑,隨卽印給,如有度牒不明者,勿給牌,窮推還俗,何如?」僉曰:「可。」遂定僧人號牌之法。「一,用圓牌刻容貌歲年及父名本貫。一,京外官錄簿,以憑後考。一,錄報時,須考度牒,其中年老及衆所共知有心行者,雖無度牒幷報,無心行不誦經者,勿報。」
○傳旨吏曹曰:「咸吉道定平地割川原、川西、調陽等三社,屬咸興府。
○傳旨刑曹曰:「曾革預原官奴婢,移屬咸興府。
○尼麿車兀狄哈上護軍八里等來獻土物。
8月13日
[编辑]○庚辰,傳曰:「明日將引見兀良哈亏奴哈、兀狄哈八里等。」承政院啓:「兀狄哈與兀良哈有讎嫌,若同時引見,言語之際,恐有諱惡之事。」傳曰:「議于申叔舟、具致寬、洪允成。」叔舟、致寬以爲「不可同時接見。」允成以爲「兀狄哈所讎,乃阿赤郞貴之人也,今亏奴哈居於東良北,不與兀狄哈有隙,同時接見無妨。」傳曰:「姑停之,當於十五日朝賀引見。」
8月14日
[编辑]○辛巳,諭都體察使韓明澮曰:「今見李克均,具悉卿處置得宜。擧與不擧,在卿斟酌。虛水剌置鎭,予亦以爲勢難徙民,亦停。」
○申叔舟、具致寬、洪允成啓:「咸吉道諸邑米穀許民回換,然有抑賣民間之弊,請停之。向化浪將家老居母喪,今與其父亏奴哈相見。野人本不行喪,今從國制而行之,請令權脫。」從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都體察使韓明澮曰:「今送內弓房黑角弓一百張及軍器監片箭一千部,此但爲邊警耳,非常繼之事。若軍士狃於官給,不復自備則不可。令謹藏于官,錄會計,臨時分授,用後還納。」
○以東良北住上護軍于奴哈爲本處都萬戶。
8月15日
[编辑]○壬午,御勤政殿,受朝賀。兀良哈亏奴哈等五人、尼麿車兀狄哈八里等三人隨班召入殿內,傳于亏奴哈曰:「往者北征時,令勿犯汝家,汝等不知此意,驚惑騎山。我軍絶無侵犯之理,爾其安心以居。」對曰:「往者軍興,家舍焚蕩,大兵又入,故驚惶罔措耳。」傳曰:「火起隣家而延燒,豈有人故燒之者?汝今聽我言而猶且未信,況遠在汝家乎?其驚惑也宜矣。」
○司憲府啓:「左翊衛尹塢、前廣興倉使權致中、前豐儲倉副承邊孝同、前豐儲倉副使崔侹,各率娼妓辦酒聚飮,或用米𥸴相贈,請劾之。」命勿論。
8月16日
[编辑]○癸未,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左贊成黃守身、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右贊成具致寬、花川君權恭、禮曹判書洪允成、戶曹判書曹錫文、原城君元孝然啓:「頃者幸西郊之日,讓寧大君禔,於上前言動皆無禮,請鞫之。」傳曰:「尋常如此,何可治之?」昌孫等更啓:「禔得罪祖宗,遠配于外,今殿下待之甚厚,尤當敬謹,而乃至於此,豈可以爲常事而不治罪乎?」傳曰:「予當責之。」
8月17日
[编辑]○甲申,左議政申叔舟、戶曹參議安哲孫與都承旨金從舜議,啓請鑿泰安掘浦
○平安、黃海、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奉箋,謝進秩兼判兵曹事。箋曰:
瑤檢十行,特示隆命,玉關千里,祇荷異恩。揆分踰涯,矢心圖報。伏念識難語上,才不逮中,際會風雲,幸承赤帝之德,依光日月,濫與白馬之盟。位已列於六卿,寵愈深於三接。比緣國尾之暫驚,猥分閫外之重權。不宿于家,惟知奮身於原野,願敵所愾,豈敢顧命於戈矛?常懷罔功之憂,復叨非據之地。峻以輔國之崇秩,仍以司馬之舊官。寵其任,固其根,昭聖諭之勤至,食爾祿,敬爾事,敢小心之忽忘?捧御札而佩銘,望負扆而端拜。伏遇神猷遠略,貴士尊賢,文武著德於遐邇,安危注意於將相,致令庸品獲遇殊榮。臣謹當勉企前修,竝勵初志。縱無多多之算,悉集高勳,庶將平平之謀,略定群醜。
○韓明澮馳啓:「臣觀野人情勢,火剌溫兀狄哈來朝者必多,如亏豆、澄乃等及其中酋長,則固宜上送,若人人而送,則其弊不貲。且以今時勢不可不待,將何以處之?」
○以具州住上護軍八里爲本處都萬戶。
8月18日
[编辑]○乙酉,御書韓明澮馳啓書尾曰:
野人不可多送,後難繼也。彼若怒,可托「以汝無功,汝可立功更來」,則小解其意。然猶强來,以力制之耳。一開其端,則後日之怒必重於初。又可托以中朝所忌而拒之。
命注書往示左議政申叔舟,叔舟以爲:「亏豆、澄乃等乃尼麿車之人,非火剌溫也。今多來者,未知何種人也。火剌溫則怨我不納而謀寇,尼麿車則方以高嶺之戰自疑,勢不可拒。若托以中朝所忌,則火剌溫嘗往來中國,猶可也,尼麿車不通中國,拒之無辭,且不可以中國爲辭而示弱也。臣竊謂宜直告之曰:『汝等來者多,驛路騷擾,不得盡從所願。且兀良哈叛國,汝等立功,則可也。』令自推酋長者幾人上送,其不上來者,厚待而送,則似不取怨。臣又計今多來者,必尼麿車之人。然聞亏豆等亦欲待八里之還乃來。尼麿車素來往者外,來者亦不多,今因勢而多寡之,勿强沮之,何如?」上與右議政權擥等議待野人便宜,吏曹判書崔恒、工曹判書尹士畇、知中樞院事金淳以爲:「野人納款爭來,誠爲美矣。然隨願隨許,一開其端則後必難支。況今北方疲弊,郵傳凋殘,此亦不可不慮。況上國交通之禁至嚴,以此諭之,彼不生怨。若爲姑息之計,約其從者,只許頭酋上來,則彼不得來者必生怨,蔓難圖矣。」原城君元孝然、漢城府尹黃孝源、中樞院副使李孝長以爲:「北征未久,兀良哈等常懷報仇之計,且兀狄哈等待之已久,今據托以中朝之禁,拒而不納,則必生憤怨。與兀良哈連兵,又生一敵,依舊例不拘多少,待之爲便。」時議未定,命召叔舟,更議之。御札諭韓明澮曰:
今見卿書,知兀狄哈欲來者多。若盡從其願,則非徒今日之弊,後難繼也。若一切拒之,則生彼之怨,今當疑阻之時,勢不可也。卿宜量彼情勢,審我事體,從約上送,假如彼十人來請朝見,則必推一人而來,語其首者曰:「多送則驛馬公廩有弊,汝可量率上歸。」其不得上來者,厚慰還送,則彼怨其首者,不致怨於我,卿其斟酌時宜,任意施行。
○兵曹啓:「分遣部將于諸道,糾察習陣。」命停之。仍諭全羅道都巡察使金師禹曰:「其審諸鎭浦習陣水戰能否以來。」
8月19日
[编辑]○丙戌,傳曰:「開城府人全奉進松菌,體大品好,留守權摯所進,體小品惡。摯於巡幸時,不造溷廁,素無敬上之心。其令憲府推鞫以啓。」仍命罷摯職。
8月20日
[编辑]○丁亥,先是,有僧信云啓全羅道靈光時兒島有倭楮,卽馳書于觀察使,令培養之,至時信云訴于司憲府曰:「郡事金永湔『以僧啓楮木産處,煩擾郡民』,拘留海島,且加大杖,欲致於死,適遇濟州船,潛逃而而來。」憲府啓之,命罷永湔職,令拿來鞫之。
○以韓繼美爲西原君,李皎然開城府留守,權攀刑曹參判,金係熙中樞院副使,李芮吏曹參議。
○領議政鄭昌孫啓:「使聖節、千秋使兼謝恩未穩,請別遣人。」從之。
8月21日
[编辑]○戊子,月山君婷讀《兵政》訖,命賜敎官李思剛、鄭文彦各衣一領。
8月22日
[编辑]○己丑,尼麿車兀狄哈護軍歹松哈等來獻土物。
○右承旨洪應往義禁府,鞫鄭琮來啓:「拷訊一次,琮言『吾爲忠臣,受罪於主上,何痛之有?』貌則似痛。問前所爲,則曰:『但欲亟蒙上恩,無他意焉。』」
8月23日
[编辑]○庚寅,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領中樞院事洪達孫、仁順府尹尹士昕、承旨等入侍。右承旨洪應啓:「中樞院錄事申碩同欲爲原從功臣,僞造典船色文,憑囑醫書習讀官朴孟達,孟達受其重賂,彌縫事覺,司憲府推鞫,竝承服。雖經赦宥,請配遠方。」上曰:「碩同則爲己謀利,雖詐可赦,孟達則利人賄賂,陰逞姦謀,可勿論赦前。」
8月24日
[编辑]○辛卯,司憲府啓:「前羅州判官黃事長,以官奴欣萬刈人麥喂馬,不告牧使,擅拷訊決罰,其馬沒官後,差欣萬以役,潛聽族親楊孟赳之請,除其役,以馬許孟赳使駄妓燕輕飛行至黃海道白川,經歲留連,及還欣萬推其馬,事長械囚之。孟赳囑事長,故差欣萬役,從中請除,以其馬駄妓橫行,及其主還推,仍執不許,若竝以會赦不治,則無以懲惡。請孟赳充邊遠軍,事長勿給已收告身。」從之。
8月25日
[编辑]○壬辰,鄭琮病甚,命內醫齎藥往治。
○日本國對馬州宗虎熊丸遣人來獻土物。
○刑曹啓:「甲山郡事鄭希文預知賊變,專不備禦,以致人馬多被殺擄,請依律處斬。」從之。
8月26日
[编辑]○癸巳,御思政殿,引見兀良哈亏奴哈等五人、尼麿車兀狄哈歹松哈等五人、宗親、諸將及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南陽府院君洪達孫、文城君柳洙、行護軍權聰、李孝溫、承旨等入侍設酌。傳于亏奴哈曰:「汝子將家奴聞其母死服衰,聞汝欲令啖肉,汝子在汝地,則可矣。今爲我國宰相,故不可食肉,然汝以父而請之,故除三年,只行百日,汝知之。」亏奴哈對曰:「吾子年少,雖行百日,且恐生病。」曰:「特從汝請,卽當勸肉。」命召將家奴以吉服佩劍而入,亏奴哈見之揮淚,賜肉,傳于亏奴哈曰:「今雖因汝之請令食肉,然動樂處,不可起舞,田獵時不可殺生。」
○唐人押解官崔有江先送聞見事目以啓:
太監曺吉祥與姪曺欽,素挾不軌之心,嘗養向化達子八千餘人,陰結勇士,詐傳聖旨以爲,「北有達子聲息,密點軍馬」,於七月初二日早領兵突入闕門,焚燬宮室,殺害朝官,其最先殺者,錦衣衛都指揮律高、都察院都御史寇深也。皇帝卽登皇城,告于皇天,以內兵誅吉祥等數千人,夷吉祥三族,其黨公、侯、伯、都督、宦官等凌遲者八百餘人,相殺死者數萬計。已而大雨三日,水和血漲溢禁庭。皇帝頒詔天下,其詔曰:「我國家受天明命,以至仁大德,撫有四海,列聖繼統,傳序在予,致治保民,蓋有年矣。曁予中歷險艱,賴天眷人,歸復正大位,維時內官吉祥、武臣石亨等偕衆迎復,掩爲己功,朕信之不疑,厚以爵賞,官其子弟各數十人。而彼肆欲無厭,黷于貨利,結爲表裏,竊弄威權,少疎抑之,輒懷異志,然石亨事敗,已正典刑。而優寵吉祥,無異平昔,不意吉祥懷惡蓄姦,日甚一日,與姪男曹欽等陰養死士,謀爲不軌。乃於今年七月初二日,早遽行反逆,戕害朝臣,焚燬禁門,罪惡滔天,人神共憤。朕卽時命將發兵誅之,元兇授首同惡悉除,浹日之間,都城肅淸。此實上天垂佑之靈、宗社無疆之福也。夫武以戡亂,恐未發於先機,仁以惠民,期益臻於至治。所有寬恤事條列于後云云。於戲。戡定之後,事莫急於變通,變通之宜,治莫先於仁惠。惟爾中外臣庶各究乃心,體予至意。」
8月27日
[编辑]○甲午,御交泰殿,召內宗親及左議政申叔舟、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右贊成具致寬、刑曹判書朴元亨、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吏曹判書崔恒、戶曹參判李克堪、文城君柳洙、行護軍權聰、李孝溫等侍食。對馬島敬差官成均司藝李繼孫辭,亦引見,仍設酌。召藝文提學李承召、行上護軍梁誠之、宋處寬、金禮蒙、禮曹參議徐居正、僉知中樞院事任元濬等以諺文譯《明皇誡鑑》。上與叔舟定議,以謝恩使兼進賀靖難使。
○夜傳于承政院曰:「前者引見亏奴哈之日,亏奴哈請居內地,亏奴哈明日將發還,何以答說,其議諸申叔舟以啓。」叔舟以爲「亏奴哈若欲移居會寧,則可從其請,然今其子侍朝在本地,則凡有事變,隨卽通報,若移居,則無此利矣。且停亏奴哈等之還,以待韓明澮邊報,且亏奴哈、金波乙大等歸順,宜諭明澮戒軍士,勿令侵本家。」
8月28日
[编辑]○乙未,命左議政申叔舟、吏曹判書崔恒,草賜對馬州太守宗成職敎書以啓,其書曰:
卿之祖父世守南鄙,爲國藩屛,今卿克繼先志,益虔不懈,玆又遣人,請受爵命,予嘉乃誠,特授崇政大夫判中樞院事對馬州兵馬都節制使,賜卿旗纛、金鼓、弓矢、鞍馬、冠服等物,卿其服玆寵命,敬之哉!
幷啓敬差官李繼孫齎去事目:
一,下船日先使諳事通事送儀注,令習迎命儀而後入。一,先送儀注,使之郊迎,若不聽,則諭之曰:「受大國官爵及賜與之物,不可不郊迎。」反復曉諭,須待出郊迎命而後入。一,宗成職迎命後,若有喜色,當語之曰:「自祖父以來,輸誠效順久矣。今至足下欲受我國官爵,殿下嘉其誠款,特授一品之職,祿俸亦依科頒給。」一,雖迎命,若有不肯之勢,則當語之曰:「足下及秦盛幸俱通書於皮尙宜,欲受官爵』,且特送頭奴銳都奴啓達者再三。又言於禮曹曰,」本島土瘠民貧,島主欲仰大國以生,我之來也,丁寧口囑望受官爵。「故殿下特授一品爵祿。一,相接時坐次,敬差官東壁,從事官差後,宗盛職西壁,其餘隨宜序坐。一,倭人習尙變詐,若托以無國王之命,不受官敎、禮物,則語之曰,」初使人請之再三,今不受命,何意?「將官敎、禮物還來。一,若不受官敎,只欲受禮物,則語之曰,」不受官敎,只受禮物,於義何如?「一,若問射殺孤草島釣魚倭事,語之曰,」殿下聞之,特遣大臣搜捕,將欲大懲。「
○謝恩使金處禮回自大明,以進白雉,回賜綵段四表裏。禮部移咨曰:
看得朝鮮國遞年所晉表、箋、章奏,中間字樣別無錯訛。今乞討《洪武正韻》一節,査得印板,原在南京國子監收貯,卽今不曾印有,見在無從給與。
8月29日
[编辑]○丙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二品以上入侍,上謂左議政申叔舟曰:「今見卿留野人之議,甚合予意。」卽召亏奴哈曰:「汝子將家奴侍朝,汝宜留二三日,見汝子,且隨我以畋,可也。」亏奴哈請速還。傳曰:「風高雁來,明後日,當率汝出畋,汝姑留焉。且汝欲移城底,予方愛汝子,故特許之,汝宜知悉。」仍命進酒,賜御膳。御書諭都體察使韓明澮曰:「勿攻侍朝向化族親家。」錄侍朝人姓名以送,且送大片箭一百部。「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戊戌朔,司憲府啓:「金有禮本以通事往來中國,中國人皆賤之,今差謝恩使,請改差。」上以有禮諳練中國之事,不允。
○司諫院啓:「黃致身以大臣冒受公賤,爲己奴婢,情甚回譎,且不自服,飾詐上言,欺罔朝廷,尤爲姦狡。今若不論,無以戒後,請科罪。」不允。
○司憲府啓:「近年以來造紙者,多竊國家緊關文書及書冊,還造新紙,因此紙品麤疎,不得傳久,已令禁防,然利重罰輕,興用如舊。請自十月初一日以後犯禁者,全家徙邊,官吏不能典守致失文書者,永不敍用。」從之。
9月2日
[编辑]○己亥,遣同知中樞院事李澄珪、戶曹參判洪逸童奉表箋如大明,賀聖節及千秋。
9月3日
[编辑]○庚子,兵曹啓:「三田渡舊牧場柴茭,都下人取以爲資,今雜人等相繼耕墾,致草木不得茂盛,請除前此受賜及受官牒久遠耕作者外一禁,違者以制書有違律論。」從之。
9月4日
[编辑]○辛丑,日暈。
○命左贊成具致寬、禮曹參判曺孝門、都承旨金從舜往審英陵修築處。
9月5日
[编辑]○壬寅,疊鍾後命右贊成具致寬爲大將,授白旗,命諸衛將、部將各率其所屬,驅白岳山,命宣傳官及司僕官察百官隨陣。以諸將擅脫甲胄,命兵曹鞫之。
○都體察使韓明澮遣咸吉道都事李恕長上書曰:
臣到界,與邊將謀曰:「諸種野人深負聖恩,寇盜不止,臣承命領重兵至此。今計於渡江數日程之地,就水草屯營,發精兵數百騎,直擣賊穴,又遣援軍繼其後,共爲掎角,且進且攻。今秋如是,使不得刈穫,冬又如是,使其父老妻子登山凍餒,頭匹亦然。明年春又如是,使不得耕耨,不數年間流離頓踣,坐待死亡,萬勝之策也。」以此區畫。宜若可爲,仍分置魚得海于鍾城,閔發于穩城,各率軍官留鎭,使之鍊兵燿威,以張聲勢。又慮江漲難濟,諸虜自恣,令於諸鎭造舟及桴,以示不時渡江之意。臣巡按五鎭,點閱兵馬,將以九月十日擧事,計已定。還到會寧,則諸種野人絡繹來投。三東良、三斜地、無兒界、甫兒下、毛里安、吾治安、沙吾貴、下伊亂、廬包、伐引、阿赤郞貴等處諸酋若光時大、甫兒哈、也吾乃、屢時哈、好心波、愁帖應哥、廬羅禿、者邑同哈、愁兒豆、阿下、阿堂哈、末婁等率管下而來者,共一百五十九人,皆願歸順。臣語之曰:「汝輩自我列聖以來,世蒙國恩,及我聖上嗣位,尤加憐恤,無異赤子,一朝浪孛兒罕父子有罪被戮,何預汝輩而自相構亂,恣行無忌乎?聖上命臣恭行天討,殲汝群醜,汝能昇天入地,不食土毛耶?今雖能棄家登山,必有下山之日,我以重兵臨汝。我不敢潛師,汝不能逃命,期以數十年須盡殲乃已,其無悔。」諸酋叩頭謝曰:「諸野人聞將軍來,皆當稽顙歸命,誰敢爭衡?」臣曰:「來者待之如初,不來者,我何請焉?狗偸鼠竊,任汝所爲。」諸酋曰:「我等舍朝鮮安往?所以不敢進者,誠畏之也。今聞將軍至冒死來款,誅則誅,赦則赦,惟將軍命。」臣曰:「來者殺之,安有是理?我當區別順逆,不使玉石俱焚。」諸酋叩頭曰:「我等來時,自分必死,與妻孥永訣,今而得生,再造之恩也。」臣曰:「我國疆界自先春嶺迤南皆我故地,國家憐汝輩無歸,等視百姓,使居其地,汝不自新,自作不靖,安能據吾土地耶?當草薙禽獮,開府于其中,亦如五鎭矣。」諸酋叩頭曰:「自今以後,願易心改過,永世順服。苟猶有異心作耗者,我等當倂力係致營下,不少貸也。」臣觀彼人情勢,雖人面獸心,狙詐難信,意必事窮勢蹙,不得不來也。彼其革面來投,輸誠納款,而我復加兵,祇益其怨,今姑待之如舊,示以恩威,陰折彼不譓之心,若復跳梁,擧而征之,恐亦未晩也。伏竢睿裁。「
上引見恕長與語良久,回諭韓明澮曰:
今見卿書及李恕長,具悉卿意。卿甚得策,慰卿勞心。同封事目,看審施行。一,賊兇狡有餘,今雖歸順,不足信也。且其來者,皆素所往來者耳,賊魁則不來,尤不足信也。是不過謀緩我師,欲爲秋收之計耳。今雖不擧入攻,常若入攻,使彼不得收穫,疲於逃匿以困之可也。一,語賊曰:」汝欲歸順,盡還我人畜,又執致甲山賊首與叛國之人林阿具。如一有未盡,雖日言歸順,不汝信也,當極我兵勢矣。「如是語之,以賊所難之事,一以觀其情,一以爲加兵之故,可也。一,設爲歸順之言,以緩我師,而畜力觀釁,竊獲抄掠,賊之情也。若不大困之,則終無益也。一,卿觀勢,欲攻則攻,欲以輕兵擾之則輕兵擾之,欲以觀兵則觀兵,欲爲靜鎭則靜鎭。
○傳旨義禁府曰:「僧了一詐稱傳敎,橫行平安、黃海道諸邑、諸浦,察守令、萬戶等所犯,廣巖梁萬戶李興枝信聽了一詐傳點兵,吹角徵聚,其推鞫以啓。」
9月6日
[编辑]○癸卯,遣中樞院副使金有禮、仁順府尹李芮,奉表箋,如大明,謝欽賜綵段表裏,幷賀誅除反逆。其謝表曰:
帝德丕冒,恒篤撫綏,睿澤覃施,冞增感激。揆分踰望,圖報末由。伏念臣猥將庸資,叨守遐裔,端逢昭代,幸獻越裳之禎,豈意殊恩特頒內帑之幣,寵榮斯極,佩銘何涯?玆蓋伏遇皇帝陛下敦字小之仁,諒事大之懇,遂令駑品,荐荷鴻私。臣謹當倍殫赤心,益堅素節,夙興夜寐,常存挾纊之懷,地久天長,永被垂衣之化。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寵賚,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五匹、黑細麻布二十五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亦尠,冀諒由中之懇,俯容享上之儀。幷進文魚四百尾。
聖烈慈壽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滿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上其謝箋曰:
望隆儲貳,密裨宸猷,心篤順承,導宣叡澤,佩銘曷已?糜粉難酬。伏念臣幸際昌辰,邈處荒徼,白雉呈瑞,聊効譯獻之誠,紫極疏恩,持荷篚頒之渥,寵光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皇太子殿下,偉量淵沖,英姿岐嶷,體上聖之懷遠,憐小邦之輸忠,遂令庸資,獲被殊眷。臣謹當永守藩於鰈域,恒申祝於龜疇。
禮物,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其賀表曰:
乾乘龍馭,蔚啓敉功,天祐鴻圖,式遏亂略。宗社益鞏,華夷擧欣。欽惟皇帝陛下濬哲溫恭,剛健純粹,簡臨寬御,運方撫於太平,遠肅邇安,治克臻於一統,何期姦黨潛畜陰謀?奈危機之已成而兇焰之斯烈,神人共憝,迅掃妖氛,日月重明,旁騰協氣,旣正滔天之罪,宜同率土之歡。伏念臣猥以孱資,獲聞大慶,迹拘東表,雖阻百辟之班,心懸北辰,倍殫禺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人協順,克熸兇謀,夷夏同歡,咸陳賀悃。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五匹、黑細麻布二十五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一百觔、松子三百觔、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名般甚尠,製造匪精,豈合享上之儀?庶諒由中之信。
聖烈慈壽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滿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上其賀箋曰:
尊居儲位,密贊宸猷,克淸兇徒,允慰輿望,謳歌攸繫,蹈舞惟均。恭惟皇太子殿下偉量淵沖,英資明斷。承祧主鬯,心常奉於燕謀,監國撫軍,功實存於翼亮,豈意小竪敢爲異圖?覆載難容,固天誅之莫逭。雷霆旣振,致陰慝之旋消,景命惟新,洪祚益鞏。伏念臣猥以庸品,幸際昌辰,阻詣鳧趨之聯,倍伸鰲抃之懇。
禮物,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雜色馬四匹。有禮臨行,言於議政府曰:「進獻文魚品惡」,政府以啓,命召承旨柳子煥、李文炯于交泰殿曰:「有禮知其品惡,則何不直啓而言於政府,又何不預言而言於今日乎?罪當推鞫。予欲勿遣。」子煥等對曰:「改差則千秋、聖節自有日期,難以留待。且崔有江回自遼東久矣,進賀亦不可緩。」上然之,卽命子煥馳往開城府,與有禮監擇送之。
○坡平君尹巖卒。上悼甚素膳二日,停朝市,致賻加等。巖性仁厚,不喜驕侈,得與佐翼功臣。諡齊度,執心克莊『齊』,心能制義『度』。
9月7日
[编辑]○甲辰,上慮獄囚淹滯、詞訟稽留,傳于承政院曰:「錄刑曹、漢城府、義禁府、都官已行未行公事囚人之數以啓。」
9月8日
[编辑]○乙巳,傳旨承政院曰:「今後中宮所需米𥸴,驗內敎之寶發牌。」
9月9日
[编辑]○丙午,御思政殿,引見倭人表阿時羅等三人、野人亏奴哈等五人設酌。宗親及左議政申叔舟、戶書判書曺錫文、諸將、承旨等入侍。命表阿時羅進酒,傳曰:「國人濫與汝等相戰,予今親見汝等,詳問相戰之狀,爾勿驚懼。」表阿時羅叩頭俯伏。又命亏奴哈進酒而罷。入御康寧殿,宗親、宰樞、諸將及承旨等仍入侍。叔舟啓:「臣聞入直諸將,日以醉酒爲事,在闕內而醉,已爲不可,且未知所飮酒出自何地。」諸將相顧失色。上顧謂諸將曰:「卿等所爲,甚不可也。後勿如此。」賜叔舟內廐馬一匹、段衣一領。
○兵曹啓:
「天順四年五月日受敎,『軍士等勿論皮、鐵甲,限三年自備帶持』,軍士等以爲期限猶遠,慢不致意。其過限不造者,請以犯軍令,論削前仕,從末復屬。幷錄勸勵條件于後。一,自庚辰正月,至癸未五月定限,一應呈都目軍士限前一月,先造甲者給別仕六十,限前二月先造者,給一百二十,限前二十月先造者,準此計給。一,計仕到海領除授船軍,依呈都目軍士例,給別到。一,計年散官職除授,如正兵及營鎭屬正兵,限前三月先造者,準計二年,限前六月先造者,準計四年,限前二十月先造者,亦依上項準計,在前立番年限通計除授。一,計月散官職除授,如平虜衛、破敵衛限前一月先造者,別給一月,限前二月先造者給二月,限前二十月先造者,亦依上項準計除授。一,一應大小將帥、宣傳官、鎭撫、兼司僕,以至旅帥等,壬午九月晦日定限,不及限造甲者,論罪罷黜。一,限後諸色軍士,須先點皮、鐵甲,然後方許入番,新取才人,幷先點甲後入屬,向化人不在此限。一,各隨所造告官烙印,京中則兵曹,外方則各其邑轉報主鎭烙印,烙印之數兵曹及都節制使每節季啓聞。一,私相借與者,依犯軍令例論罪,收告身充軍。一,旅帥等各其領內軍士限內造甲多者,加資褒賞。
從之。
○賜耆老宴于慕華館,命左副承者李文炯,齎宣醞賜之。
9月10日
[编辑]○丁未,司憲府大司憲李石亨等上疏曰:
臣等聞廉恥,士之大節,國之大維。是以士以此律己而砥礪焉,國以此律人而隄防焉,苟無此,則人無所不爲,而國之紀綱弛矣。日者黃致身當營屬奴婢換受之日,只以元自直奴每邑同換定之故,冒爲其妻容老,幷率三子立役,亦已濫矣。然容老之子生存,猶之可也,若其容老則已曾物故而幷錄望定,其爲欺罔甚矣。該曹據每邑同之招而難之,則乃曰:「每邑同所招妄也。」又復狀告請之愈勤,其以已亡之容老爲生存,而謀欲換受者非一朝一夕矣。及受立案,猶恨不遂其欲,輒於立案內「容老矣所生」之文,去矣字,書及字,又於乙冲之下,加書乙生之名,彼豈料張孟昌之傳準、吉生之發狀乎?吉生拔狀而傳準之書出,其姦僞畢露,亦可寒心。愧恥待罪之不暇,略無忌憚,益用詭術,病其考覈,則曰「向受立案,曾已失矣。」又病其言之不實,則曰:「改受所志,曾已呈矣。」又欲其謀之實也,則交托小吏,潛用印信,追錄官文曰:「吉生發狀在丁丑七月,改受所志在本年二月,安知事發於七月,而預狀於二月乎?」非唯力辨於公緘,乃至上言而力陳,其用謀甚巧,用意甚黠。當是時,孰知詭計之如此乎?經覈數司,終不輸情,自謂得計,當政院親問之日,天語丁寧,而猶不服情,是致身旣欺罔朝廷,而又欲以罔冒天聰也。夫致身之欺罔朝廷,特其貪欲耳,不足責也,曾以大臣而罔冒聖聰至此乎?人臣之罪,莫過於此,此而不治,將何所懲?殿下優容,此雖尊禮大臣之至意,然致身旣無大臣之節,殿下寧可以大臣之道待之乎?伏望殿下將致身置之於法,以杜人臣欺罔之漸,以勵人臣廉恥之節。
傳曰:「予且思之。」
9月11日
[编辑]○戊申,幸慕華館,觀射。王世子及宗親、宰樞侍命,取司憲府封章,示鄭昌孫等,令收黃致身告身,因褒大司憲李石亨,命進酒。以信川君康袞爲大將,帥諸衛軍,驅南山,迭用形名,訓鍊將卒。
9月12日
[编辑]○己酉,先是,右議政權擥往浴延豐溫井,命擥弟僉知中樞院事擎齎宣醞及襦衣一襲賜之。御書諭擥曰:「風日高氣漸寒,卿宜順序調攝,飮予一盞。」又馳書于其道觀察使,賜宴。
9月13日
[编辑]○庚戌,傳于承政院曰:「世子讀《論語》,幷集註暗誦,何必如是?其令臨文讀過。」
○御序賢亭,諸將、宰樞、承旨等入侍,引見野人亏奴哈等五人設酌。命召亏奴哈子將家老入侍,賜入侍將相酒。命左議政申叔舟,傳于亏奴哈曰:「汝久留見子,今可還汝處。」命賜將家老酒肉,餞父于北平館。上謂世子曰:「汝爲世子,位在百官之上。然汝學問未廣,語其知道則未也。予則汝之君父,申叔舟汝之師傅,李克堪汝之賓客,今可同進酒。」世子執缾,克堪奉盞,注醞以進,世子仍行酒于叔舟及諸宰樞。叔舟啓:「世子願無忘今日上敎。」
9月14日
[编辑]○辛亥,諭都體察使韓明澮曰:「浪將家老之父亏奴哈願移居甫乙下,予已許之,卿其知之。」
○賜菊花一盆及酒于承政院。
○傳于禮曹奉常寺曰:「薦新物膳,不待月令,隨其成熟,薦之。」
9月15日
[编辑]○壬子,御勤政殿,設養老宴。王世子及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命禮曹判書洪允成傳于內禁衛等曰:「汝輩非終於士卒,將必有大用者,盍各言爾志?」朴墩、孟碩欽、金用精等進前。命右贊成具致寬等講陣法,墩等皆能對。賜侍衛軍士酒。
○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都節制使金繼孫等馳啓:「野人李豆里等來滿浦言『童倉管下權赤及吾乙面住趙三波等率軍士百餘名,擬欲殺害入朝朝鮮使臣,八月三十日發兵。』此言雖不足信,備禦諸事不可不預,已令沿江口子更加隄備待變。入朝使臣護送軍增定騎兵三十名、甲士充補幷二十名。」繼孫又馳啓:「李滿住管下波脫木等三人來滿浦言,『權赤、趙三波、浪巨具等欲殺害入朝使臣,今九月初一日托以田獵,整齊軍馬,向遼東,故持滿住書契而來。』節制使趙繼宗問之曰:『權赤等本無嫌隙,何故作賊?』答曰:『彼以浪孛兒罕族親,本居毛憐衛,今移居于童倉一里已七八年,以孛兒罕之故,自前年謀欲報復。』」謝恩使金有禮等馳啓:「賊人邀路劫打事,非特豆里之言,李滿住亦通書契,賊變可慮。只以護送軍一百名及觀察使加定五十名難於對敵,請義州等處下番甲士、別侍衛量加護送,義州火砲年久無用,請軍器監火砲授藥匠,送至遼東。」命議于左議政申叔舟,回諭礩、繼孫曰:
今見卿啓本,具悉趙三波等欲於東八站路間邀截。此雖不可信,然不可不爲之備。卿審同封事目施行。一,參驗今送密符,加抄義州旁近諸邑精勇甲士一百五十名,護送聖節使。一,道內閑散武官及旅帥中擇有武略可將者,領加抄軍士護送。一,李滿住使送告變者雖還,若後有來者,令滿浦節制使語之曰:「趙三波等作賊之謀卽馳啓,殿下嘉汝効誠。然三波等豈能不聽汝等指揮,而擅便作賊乎?汝等宜禁焉。」一,義州所藏火砲量給,藥匠二人,幷送。
○御札諭滿浦節制使趙繼宗曰:「汝父枉刑,故囚之以懲,然旣功臣,且汝之父,予何殺之?行且赦出,汝可安心治兵。」
9月17日
[编辑]○甲寅,召都承旨金從舜曰:「世宗朝黃蠟用處至繁而有餘,今當減省,乃反不足何也?此必官吏等濫用而然也。其令義禁府拿來義盈庫官吏。」命桂陽君璔、鈴川君尹師路、戶曹判書曺錫文、義禁府提調金淳、兵曹參判金國光鞫之。又遣內官等于義盈庫及工曹、濟用監、內資寺、內贍寺、仁順府、仁壽府、禮賓寺、長興庫、豐儲倉等諸司取今年所用重記而來。有頃召師路、淳、國光、錫文、從舜于交泰殿曰:「官吏濫用,必不貲矣。黃蠟亦是一驗。摘發必不多考,考一月則可能多得。予將痛懲,其速摘發以啓。」卽考今年五月所用黃蠟之數,欠二三兩。下直長趙義質、副直長權仲禧于義禁府,又以詳定所郞廳朴健順、金良璥、尹愼德、金九英、尹惠及藝文直提學安寬厚、直藝文館金德源、前監察崔漢楨等會于承政院,將上項諸司重記及戶曹關字承政院帖字前例冊參考摘發。「
○傳曰:「向者刑曹判書朴元亨云,『不過七八日,當致獄空。』今罪囚多,是何故也?何如則速決。」右承旨洪應對曰:「罪囚雖多,罪重者刻意聽斷,則可能減也。」傳曰:「其令義禁府、刑曹、司憲府聽斷,至夜務令空獄。」
○傳旨戶曹曰:「咸吉、平安道都節制使隨本品準科給祿。」
○刑曹啓:「捕强竊盜者,當初不過一二人,而姦詐之徒,因緣行賂,多錄名狀,告爭先受賞,甚爲汎濫。至於守令,或因干請,或墮術中,甚者暗錄族親子弟,冒濫受賞,漸不可長。請自今捕告賊人者,先問幾人捕捉,與賊人面質取招移文,若冒錄事露,則當身及同狀人竝照律重論,知情守令啓聞罷黜。」從之。
9月18日
[编辑]○乙卯,中宮御思政殿,設養老宴。
9月19日
[编辑]○丙辰,左議政申叔舟設飛氷宴,賜酒樂。昨日氷始凝,上諭叔舟使遺諸相以取宴,仍製飛氷歌以賜之,歌曰:
鶖鷺旣飽飛,庭菊猶傲霜。旭日照海東,龜魚躍滄浪。夢覺起經營,睡者臥深房。
旣而上書註,以示臨瀛、桂陽等曰:「叔舟必不識詩意。正迷罔之時,可紿試之。」使尹弼商以桂陽言致一封書而馳還。叔舟知氷,急追之不得,作謝詩詣闕。詩曰:
天恩滋雨露,天氣澟風霜。興言對時物,感涕沾浪浪。微臣夢猶迷,敢道發天房。
上引見交泰殿,幷引諸宰而設酌,命儒臣次韻,極歡乃罷。賜叔舟宴費米十石。
9月20日
[编辑]○丁巳,命宦官李存往捕松鶻于咸吉道。御札諭都體察使韓明澮曰:「進獻松鶻事匪輕,而至今未捕,卿必憂慮。然因軍務,未暇親自檢擧,故遣李存考察,兼慰卿馳驅之苦,且賜衣鞾。」
○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據敬差官愼後甲呈馳啓:「本月十七日賊十五餘騎突入義州鳥沒亭,燒焚積穀,虜掠農民而去,牧使、判官等領軍渡江。臣卽令安州牧使張進忠、嘉山郡事李義堅、宣川郡事洪永河、平壤鎭都鎭撫崔傳善抄壯勇軍士一千五百名,往義州同力追捕。又於沿江諸邑諸口子,以旁近諸邑軍士,量數加送赴防,臣欲親自措置,卽向義州。」命示左議政申叔舟,叔舟啓曰:「更無措置之事,但赴京使臣護送軍,請諭礩觀勢,加抄給。」遂諭礩曰:「今來賊變啓本已悉。入朝使臣護送軍,卿觀形勢,任意施行。」
○夜傳于承政院曰:「韓明澮去後,諭書草無遺傳寫以啓,又近來平安道聲息啓本無遺傳寫,送示明澮。」
○兵曹據咸吉道觀察使啓本啓:「本道防禦最緊,而箭竹不産,每年輸他道箭竹,不足於用,軍士病之。道內北靑以南風氣與江原道無異,已令採竹根植裁,竹果蕃茂。請令江原道觀察使每年五月初多採竹根,載船泊安邊浪城浦,交割於諸邑土厚可植處,計數分給,依前送方書及事目栽植,錄其栽植生長之數以啓。平安、黃海道箭竹亦不産,依咸吉道例,先於風土宜竹處一二邑栽植試驗。」從之。
9月21日
[编辑]○戊午,先是,繕工副正黃友兄以凌辱妻母繫獄,至是,上覽囚徒,傳曰:「何無黃友兄也?」承政院啓曰:「刑曹已保放。」傳曰:「何故保放?」對曰:「因黃友兄上言而放之。」傳曰:「但下黃友兄上言耳,無傳旨而擅便保放,非請托而何?其放之者誰?」對曰:「正郞崔濬也。」卽下濬、友兄于義禁府拷訊。刑曹參判權攀請避謙,傳曰:「攀功臣也,雖有罪,不可治也。」遂命勿避。
9月22日
[编辑]○己未,諭諸道戶籍敬差官曰:「齎去事目內,『廣作長籬,就籬內別立門戶,稱爲一家者刷出,定爲一戶,單寒無托,或爲人雇工,或爲婢夫寄生者,拘於良人,別立一戶,則必至逃散,以率丁錄之。』今聞雖居計貧窮,依籬內過活者及單寒寄托者,竝皆刷出,別立一戶,上項事目,更加看詳。」
9月23日
[编辑]○庚申,僉知中樞院事權擎來復命。右議政權擥上箋謝賜宴,兼賜御衣、御札。箋曰:
睿恩渙汗,有命自天,迷臣驚惶,措躬無地。寵榮過望,見聞增輝。伏念臣樗櫟散材,斗筲小器,有何才能之可取,獲遇恩眷之若斯?小嬰風虛,固無心於軒冕,晩登仕版,幸際會於風雲,自筮仕未滿十年,每曆階超陞一品,功微報重,跼蹐難安。誓自效於奔走,疾劇神疲,沈緜轉篤,力不足於趨蹌。何曾抱病於小時,敢意猶生於今日?自幸蒲柳之殘質,累蒙雨露之殊私,卵翼如保嬰孩,軀命得延朝暮。恒給藥之珍劑,再賜浴於湯泉,恩波汪洋,神魂飄慄。特遣舍弟,命賜宮壺,聖諭丁寧,拜龍顔於咫尺,御衣溫燠,襲天香於襟懷。仙樂峨洋而感情,香醪瀲灔而渝骨,旣醉飽於優樂,斯抃舞於昌辰。推食解衣,曲荷乾坤之洪造,投弋結草,敢愛犬馬之餘生?
○平安道戶籍敬差官愼後甲馳啓:「臣以人口推刷到義州,本月十七日有賊變。牧使張孟昌、判官張孝孫領兵渡江,臣卽飛報觀察使、節制使及沿江諸邑諸口子,令各固防禦,又移文隣近諸邑,急速救援。十八日體探甲士朴巨萬來告曰:『本月十六日以體探越江,宿造山平農幕,翼日平明賊兵十騎自昌山而下,向我等發射,我等亦射之,賊輩稍却。我獨脫身而來,賊兵遂虜甲士徐處恭等四人而去,殺掠人畜,焚燒農幕。』甲士韓玉石又告曰:『本月十六日因體探越江宿馬山北農幕,翼日賊五騎自昌山馳出,向我等射之,我中箭,卽拔賊箭逆射,賊退,乃得渡江而來。』」節制使金繼孫亦馳啓如右。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謝恩、聖節、千秋使曰:
到遼東、廣寧及禮部,當語之曰:「東八站等處野人等多屯兵謀欲擄掠,故到義州,添發護送軍,星夜辛苦而來。」
9月24日
[编辑]○辛酉,百官賀誕日。
○舍人鄭文烱將本府議啓:「今聞賊犯義州,果如李滿住所告,今宜降諭滿浦節制使,轉諭滿住,使之刷還搶去人畜。又聞江原道淮陽惡虎多傷人物,宜令安邊府使禹貢領軍捕捉。」卽召議政府及六曹參判以上于賓廳,令議草諭書。諭滿浦節制使曰:
前日馳啓李滿住遣劉哥等報賊變,卽降諭觀察使、節制使,事目內「今李滿住使送者雖還,若有後來者,語之曰:『趙三波等作賊之謀,遣人報告,殿下嘉汝效誠。然三波者,豈能不聽汝等指揮,而擅便作賊乎?汝等宜禁之。』」此前日未知滿住虛實,故令語之如是,本月十七日賊來犯義州,果如滿住所告,今若有來者,語之曰:「殿下命曰:『滿住聞趙三波等作賊,卽遣人來告,所告果驗,予其嘉之。三波等所居於汝相距不遠,汝滿住、古納哈等宜速刷還搶去人畜,益見汝效誠。童倉與三波等同里而居,可諭以予意,同力刷還,汝等宜同心盡力,以顯汝誠。』」
時平安道觀察使金礩據義州牧使張孟昌等呈啓:「本月十七日馬山守護軍士等促角,卽領軍渡江,鳥暮亭平,烟氣四發,賊虜自黔同島向威化島。卽移文龍川、鐵山,使之救援,又移文于水上諸邑諸口子,使戒嚴待變。孟昌等領軍到黔同島,賊聞角聲退兵。適有西風,軍士未得一時畢涉,只率精兵二百過江,追及賊于進上灘相戰,奪被擄人口男女幷五口、牛九頭,又奪賊馬二匹,賊二百餘人過灘,日沒未得再戰。翼日與龍川郡事兵合,至紅斤遷追之不及,只得牛十三頭。初昏還渡江,甲士徐處恭等二名溺死,西江婦女四名逢刃而死。自餘搶去人畜,則令隨川郡事邊定詳悉刷出,幷劾孟昌等不謹備禦,以致擄殺人畜之罪。
上御交泰殿,引見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諭礩及金繼孫曰:」看詳同封傳寫所諭趙繼宗書。「
○中宮進豐呈,內宗親及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承旨等侍宴。
○諭江原道觀察使權愷曰:「傳聞惡虎多傷人物,何迨今不啓?命安邊府使禹貢領軍捕捉,聽禹貢言,急速抄軍捕捉。」諭禹貢曰:「江原道淮陽惡虎多傷人物,命爾領軍捕捉,擇率府中精勇人,速往江原道,與觀察使同議抄軍捕捉。」
9月25日
[编辑]○壬戌,火剌溫兀狄哈上護軍阿充可等來獻土物
9月26日
[编辑]○癸亥,初,兀良哈三人夜入潼關長城,詗鎭兵虛實,僉節制使吳翰設奇邀截射二人斃之,一人中箭遁去。翰函其首,報捷韓明澮,遣從事官金壽寧馳啓,仍陳防禦事宜。上御交泰殿,引見曰:「翰事可喜。諸種野人果已歸命乎?」壽寧對曰:「明澮初至邊,移文沿江諸鎭,造舟及桴,爲渡江計,又令諸鎭各具防牌五百,爲屯營之備,斡朶里等見明澮曰:『造舟何爲?』明澮曰:『將以師渡江。』密使人以其私言於斡朶里曰:『朝廷爲後門尙梗,今遣韓宰相來矣,韓宰相爲上信任,都摠八道兵,刑賞在手,所至有功。昔伐倭奴,殄殲一島,其降者至今賓服,汝輩豈嘗見之耶?韓相之至,吾不知野人死所矣。』斡朶里馬仇音波曰:『彼當投順,惟其所命。』居數日,諸種野人絡繹而至,前後來投者,無慮數百人。明澮語諸酋曰:『今聖上明斷,順且無事,不順則誅,不汝饒也。吾握重兵臨汝,正爲此也。』諸酋皆叩頭謝曰:『諸野人聞將軍至,便欲稽顙請命。傷弓之鳥,且驚曲木,嘗傷於態者,見黑査不覺神喪,我輩所以未敢也。』明澮曰:『信如爾言,且當慰安。』諸酋叩頭曰:『列星昭天,獨太白爲光,群臣在朝,獨令公爲英。聖上遣令公,所以活我也。惠我至此,何敢携貳?」上曰:「狼子野人,惡保其必順乎?」壽寧對曰:「臣熟觀彼人情勢,飽則陸梁,飢則附人。彼見官軍日至,勢不得不降。」上曰:「聞爾之言,如臨北邊。吾有明澮,不戰而屈人兵,所謂賢於長城者也。」遂賜壽寧珍膳,命進酒。上語中宮曰:「此人乃韓明澮從事官也。予當宵肝北顧,未嘗置懷,斯人之來,予心乃安。」乃召都承旨金從舜謂曰:「吳翰有邊功,壽寧詳報邊事,可加翰一階,招壽寧三階。」後吏曹以壽寧無破賊功,只加一階。
○召左議政申叔舟、左贊成黃守身、右贊成具致寬、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金師禹、原城君元孝然及當直諸將等,議邊事。
○義州牧使許亨孫辭,上曰:「臨軒遣將,重事也。予今日聞邊捷,又遣邊將,心甚樂之。」賜亨孫酒曰:「將軍不可輕敵。汝爲宣傳官,從我久,所宜盡心。」命進酒曰:「卿若遇賊變,處之何如?試言方略。」亨孫率爾大言曰:「虜不至則已,至則臣擊破之,正如刴爛蟹黃爾。」左右莫不掩口。
○都體察使韓明澮據穩城鎭節制使鄭俊呈啓:「今九月十一日守護軍李斤生來告,『賊五名到行城外,詭言「要謁節制使」,守護甲士金貴賢、正兵金用之開城門,賊卽入,射殺貴賢、用之掠馬及弓矢而去。』節制使卽領兵追逐,因夜深未捕,問於城底住兀良哈甫陽哈,乃曰:『不記名彼人五騎急馳渡江,招問姓名,則答曰:「尼麻車兀狄哈澄乃弟也。」』翼日又問於尼麻退住兀良哈時應巨、豆應伊等,乃曰:『尼麻車兀狄哈澄乃弟回茂以其叔父回陽古死於鍾城,兀良哈於夫乃以其兄甫郞哈死於穩城,含憤每欲報復,必是二人所爲也。』又於尼麻車兀狄哈波里等處問回茂居處遠近,答曰:『隔一日程,常時來往。』故臣說回茂等作賊事由,令還掠去之物。鄭俊不多送守門軍士,又使軍士擅自開門,守門軍士不告主將,任意開門,令差使員推劾。」
○命義禁府都事李愼孝拿義州牧使張孟昌、判官張孝孫以來。
9月27日
[编辑]○甲子,以李克培爲廣陵君,李石亨京畿都觀察使,李延孫漢城府尹,李孝長司憲府大司憲,崔漢卿僉知中樞院事,南倫行司憲執義,趙之唐行羅州牧使。
○司憲府啓:「都節制使趙秀文,怒營奴朴山等訴鎭撫,用大杖拷掠足心,以至斷絶,不旬日而死,罪應斬。雖已經赦,不可不懲,請如律,且其軍官鎭撫崔敬濡等,亦令刑曹詳覆施行。」命敬濡等邊遠充軍,秀文收告身,發配外方。
○命義禁府放義盈庫官吏。
9月28日
[编辑]○乙丑,曲宴于康寧殿,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
○平安道都節制使金繼孫馳啓:「臣鞫義州牧使張孟昌,孟昌供稱『本月十七日聞賊變,卽與判官張孝孫領兵渡江,與賊戰敗,被擄殺人口男女幷一百八十二名、馬二十六匹、牛一百五十五頭』,張孝孫供招相同。孟昌等不謹守禦,至使農民,經宿江外,減遣守護軍士,且不親率,以致人畜多被殺擄,臣已令囚孟昌、孝孫待命。」繼孫又上書曰:
臣以庸劣濫受閫寄,遇賊不能節度,以致人民頭畜多被殺擄,罪當萬死。臣愚妄計賊徒辜負上德,肆暴至此,願率道內精銳之卒,迨被虜人畜未轉賣之時,探其窟穴,執彼渠魁,奪我人畜,以贖臣不能禦賊之罪,伏望上裁。
9月29日
[编辑]○丙寅,上欲問罪寇義州野人,命召左議政申叔舟、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金師禹,與左承旨柳子煥同議以啓。以允成爲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師禹爲副,行上護軍金處義、行護軍奉石柱、行上護軍李巨兒帖哈,僉知中樞院事權擎、行上護軍李孟孫爲衛將,司僕少尹李尹仁、吏曹佐郞魚世謙、戶曹佐郞丘致峒、都官佐郞許琮爲從事官,率京軍士一百十九人。敎允成曰:「以卿爲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俾管兩道軍務,卿其賞罰用命不用命,以副予委任之意。卿往欽哉!」諭黃海道都觀察使金吉通曰:「今以禮曹判書洪允成爲都體察使,兵曹判書金師禹爲副,俾管道內軍務,卿聽允成節制。」諭平安道都節制使金繼孫曰:「今見卿書,知卿發憤。然不可遽爾喧動。遣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金師禹,巡邊隄備,卿宜勿喧,秘密布置,以聽允成節度。」諭平安道觀察使金礩曰:「今義州所失人畜不小,賊甘心擄獲,隄備諸事不可緩也。今遣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金師禹巡邊檢察,慮道內軍民疑將動兵,以致喧擾。卿宜禁之,勿使喧囂,秘密布置,以聽允成節度。」諭平安、咸吉、黃海、江原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今以洪允成爲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金師禹爲副,俾管兩道軍務,往檢防禦諸事,卿釋兩道軍務,放遣卿所徵兩道軍士。又慮彼人若聞允成等往平安道,則疑動兵而傳通於西也,卿宜秘之。」
○御札諭韓明澮曰:
聞金壽寧言,得悉卿之布置盡善,正合予意。虛水羅置鎭之事,本予心之發也。控制北方,卿之所欲,卽予之欲也。卿可布置,一邊施行,一邊啓達。餘不煩。及三水郡事金有完今已改差,卿率去軍官中選擇權差啓達。同封傳寫平安道都體察使、都節制使事變啓本,看詳勿喧。「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二十五〉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丁卯朔,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金師禹等辭,上命召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左贊成黃守身、右贊成具致寬、左參贊李承孫、右參贊成奉祖,引見于慶會樓水閣,命都承旨金從舜議遣允成等可否,上曰:「予深思熟計,今此擧恐太急,姑停之,先諭李滿住,令刷還賊虜所搶去人畜,又奏聞朝廷請令刷還後,觀勢更議,何如?」僉曰:「允當。」上曰:「金謙光嘗往來北方,知野人情狀。」遂命右副承旨金謙光傳語滿住,其齎去事目:
一,建州人有來者,承旨、觀察使中親見語之,若無來者,難於久留,則令江界節制使安仁厚語之曰:「殿下命曰:『前日李滿住聞趙三波等將作賊,卽遣人來告,今所告果驗。予待滿住、古納哈父子兄弟素厚,今乃効誠如是,予甚嘉之。三波等搶殺義州江外收穫男女,幾至二百,頭畜亦幾二百。三波等不顧前日撫恤之恩,無故來犯我境,殺掠農民頭畜,至於此極,罪不容誅。予欲遣兵問罪,窮其巢穴,然滿住、童倉播遷之餘,才得安業,且予素厚撫之,慮大兵一臨,玉石豈可一一區別?若又驚擾失業,非予撫綏之意。三波等距滿住所居不遠,與童倉同里,汝滿住、古納哈、童倉等同力刷還我人畜,益効誠款。不爾兵可得已?後悔無及。』」一,見建州人接語之間,勿露形迹,因問今來作賊之人姓名及人數、所居道里遠近、部落形勢。一,又問前年秋間,自會寧逃移童亡乃與其子若沙伊兄弟、其壻馬秋音波等五六人今居何處,亦與作賊否?一,訪問諸鎭故老、軍民,或因體探,或因赴征,往來建州,曾知部落形勢、山川道路險夷者。一,檢點所經諸邑兵器。一,存問義州被賊殺虜者家人。
賜謙光衣一領及毛馬裝、鞍籠、油籠等物,謙光卽發程。
10月2日
[编辑]○戊辰,上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宗親、宰樞及承旨等入侍設酌。上與左議政申叔舟議西北野人住居方面及山川、道里,以《遼東誌》考證之。兵曹判書金師禹啓:「曩者臣往全羅道,觀軍士習陣,水戰習陣則精矣,水戰非徒人不慣習,船亦不可用,脫有緩急,將無奈何?」叔舟亦啓:「臣觀京畿、忠淸道諸浦兵船,隨意造作,體制各異,皆不可用。船軍散赴諸處徭役,守船者不過一二人。此無他致意漕船,而輕忽兵船故其弊至此。臣意以爲漕船、兵船不可二之。以一船可兼二用,在制作之巧耳,請令典船色改制漕船,隔板令可設可撤,漕則設之,戰則撤之。以此體樣分遣諸浦,倣而造之,一擧兩善矣。」上曰:「善。卿今典船提調,可令如此造作。」師禹又啓:「臣於全羅道,只刷諸島逃民,未刷諸串逃民,臣意以爲雖不委遣朝臣,已有刷出前例,令本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刷出,則諸島自無隱丁矣。」上曰:「卿言是。」卽諭全羅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曰:「沿海諸島逃漏之人,今已刷出,沿邊浦、串幽僻之處,逃漏者亦多。戶籍推刷敬差官力不能制,卿等同力布置,諸道搜捕各還本籍。」
10月3日
[编辑]○己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設酌。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御製《兵鏡》曰:「兵者,以智運用,以用應智,智者,本仁義、度我人、審地利也,用者,明形數,一節制,利器械也。不本仁義,則無敵自破,不度我人,則如蛾赴燭,不審地利,則盲者去杖,不明形數,則多還爲少,不一節制,則臨陣棄將,不利器械,則肆上肥腴。本仁義則如之何?明學校、嚴君臣、崇文武、修典章,是也。度我人則如之何?觀天運、校將士、計曲直、參勞逸,是也。審地利則如之何?乘風水、達道里、因高下、據險易,是也。明形數則如之何?修軍籍、預作隊、定人心、一耳目,是也。一節制則如之何?勤敎閱、恒賞罰、比臨敵、無少貸,是也。利器械則如之何?人各造考黜陟、禁常用、勸牧馬,是也。苟知此大槪,思過半矣。人爲人計,豚爲豚計,有將骨者,不假予言,夫何勞諭?。」遂示入侍宗親、宰樞,又命示申叔舟、洪允成等于其第。仍召入直衛部將講之,部將卜承利頗能對。上曰:「雖成均儒士,不能如此對也。」命進酒,謂金從舜曰:「陞授承利上護軍職事。」
10月4日
[编辑]○庚午,命卜承利爲敬差官,移珍島居民于黃原串。其齎去事目:
一,居民移出時,慮或逃散失所,令處置使置防護,收私船令不得散出,盡點人民,戶口,然後審風水,次次出陸,毋得重載。一,黃原牧場盜耕田,竝給移民,其舊陳田雖有本主訟者勿聽,亦給移民,水旱田各以戶內人口多少均給。一,勿令移民散居幽遠之處,審度地勢聚居,使有無相資,急難相救。一,珍島逃漏之人,竝皆刷還本處。一,移民出入考點,及田地折給時,量定差使員一。三品以下直斷,堂上官以上啓聞論罪。
遂諭全羅道都觀察使咸禹治、處置使權懽曰:「卿等審今去敬差官卜承利齎去事目,移珍島人民于黃原串,毋令逃散失業。」
○諭黃海道都觀察使金吉通曰:「今聞道內徙居人民,卿體予至意,保之如子,曲加存撫,使得安居樂業,至有欲引族類,共享其樂者,予甚嘉之。特陞卿爵級以奬之,又令仍任,期于有終,卿其益勵。」
○傳旨吏曹曰:「黃海道都事及徙民安集安集守令等各加一資,資窮者拜堂上官。」
○以李邊判中樞院事,金吉通同知中樞院事[兼]黃海道都觀察使,曹變安僉知中樞院事。
10月5日
[编辑]○辛未,傳于承政院曰:「今百官狃於無事,不慣兵革,謂弓人結弓,矢人造矢,無與於我,雖帶弓矢,無意於用。又當行幸,雨具、晝食,每令齎持,曾不自持,甚不可也。今後或有講武、打圍等事,先令百官上下丘陵備嘗險阻,其令知會。」
○賻永順君溥妻父崔道一米、豆幷二十石、紙一百卷,幷賜棺槨。
○諭忠淸道都觀察使任孝仁、全羅道都觀察使咸禹治、慶尙道都觀察使盧叔仝、都巡察使尹子雲曰:「前日徙居平安、黃海、江原之民,今皆安業,深知新徙之利,欲幷引族類之在本土者完聚,而居者尙多,可依江原、黃海、平安道都巡察使移文,除鄕吏、驛子外,聽其自願入送。」
10月6日
[编辑]○壬申,傳于禮曹曰:「醫學取才時,幷講《黃帝素問》。
10月7日
[编辑]○癸酉,御思政殿,召宗親及河東府院君鄭麟趾、左議政申叔舟、諸將、承旨等入侍,引見火剌溫兀狄哈阿充哈等六人,命進酒,令中樞院副事權躽、右承旨洪應饋于禮曹。
○召部將、鎭撫、宣傳官等講御製《兵鏡》,鎭撫權侹能對,命加侹一階。
10月8日
[编辑]○甲戌,御後苑,設酌,觀射猪。世子及內宗親、河東府院君鄭麟趾、左議政申叔舟、諸將、承旨等入侍。賜叔舟紅段笠、鵝靑氈、絨裌帖裏,命世子行酒于宗親、宰樞。御忠順堂觀射,賜讓寧大君禔、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內廐馬各一匹。
10月9日
[编辑]○乙亥,雷電。
○以右贊成具致寬爲講武支應使,兵曹正郞梁順石爲從事官。
○禮曹啓:
前此,削髮爲僧尼之法,極爲詳備,近年以來,凡諸有役之輩及公私賤隷窺免差役,任情剃髮,不居寺院,仍對妻孥,盜賊亦多剃髮,官吏不能究治。緣此無賴之徒,皆樂爲僧,宜據法沙汰,恐玉石混淆,反生騷擾,請立號牌之法,以杜姦僞。號牌條件具錄于後。一,刻容貌、年歲、職名。一,京中則兩宗錄所屬寺僧報禮曹,外方則每山巨刹執事錄名呈其邑成給,竝置簿以憑後考。一,考度牒錄報,其中雖無度牒,年滿五十歲以上及衆所共知有心行者幷報,許其自願,依受敎受度牌賤人,亦依此例。一,有失號牌者,考置簿改給。一,用圓牌經二寸。一,來壬午年定限給號牌。
從之。
○兵曹啓:「軍器非尋常費用之物,近年北方有事,輒給官軍器,至送京軍器給之,或遺失、或折毁,還納者少。國家無大征役,而官軍器日就耗欠,甚爲不可。請自今京外諸色軍士弓箭,依甲胄例,竝令自備每人角弓二張、磨箭、筒箭各二部,京中兵曹,外方都節制使、處置使親點烙印,每月季具數啓聞。」從之。
○以領議政鄭昌孫、鈴川府院君尹師路、左參贊李承孫、吏曹判書崔恒、中樞院使事李純之爲守相,楊山君楊汀爲守大將,領中樞院事沈澮、刑曹判書朴元亨、靑城尉沈安義、戶曹判書曺錫文、判漢城府事鄭軾、行上護軍金漑、漢城府尹黃孝源爲守將,左承旨柳子煥、同副承旨尹欽、兵曹參判金國光、知事宋文琳守宮,中樞院副使宋處寬、僉知中樞院事李諴長爲興仁門守將,禮曹參議徐居正、僉知中樞院事成順祖崇禮門守將。
○命校書館印御製《兵家三說》,分賜宣傳官、都鎭撫、衛將、鎭撫、部將等。
○以海西住兀狄哈阿充哈爲本處都萬戶。
10月10日
[编辑]○丙子,幸豐壤講武,世子從之。以兵曹判書金師禹爲主將,西原君韓繼美左廂大將,文城君柳洙右廂大將,廂各四衛,衛各四部。行上護軍權躽、僉知中樞院事權擎及柳晡、金繼元、行護軍李士平及李守柔、金活、具致洪衛將,翼峴君璭大將,仁順府尹尹士昕射隊將,行上護軍柳河獅子衛將,行護軍李俊生壯勇隊將,行上護軍金澣雜類將,行上護軍李孟孫捉虎將,行上護軍柳泗、洪順孫破敵衛將,以百官分屬左右。又以南陽府院君洪達孫、禮曹判書洪允成、廣陵君李克培、禮曹參判曺孝門、戶曹參判李克堪兼宣傳官,至鐥院,京畿都觀察使李石亨來迎。賜宗親、宰樞酒,遂觀獵。命大司憲李孝長、知司諫權至,考察百官不從驅者,日暮次豐壤離宮。
○遣同知中樞院事梅佑如大明,奏邊警,奏曰:
議政府狀啓,「據平安道都節制使金繼孫呈該,於天順五年九月十七日,有建州衛住野人等,冒夜潛來義州江邊,殺死收禾農民男婦共四十名口,虜掠大小男婦共一百三十八名口、馬三十七匹、牛一百二十五頭去訖。」得此狀啓,臣伏望聖慈憐悶小邦,特令建州衛頭目等,刷還前項搶去人口頭畜,不勝幸甚。
禮物,黃細苧布一十五匹、白細苧布一十五匹、黑細麻布三十匹、黃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聖烈慈壽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上皇太子禮物,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遣工曹參判洪益成、中樞院副使鄭種,奉表箋如大明賀正。
○差通事知司譯院事咸仲良管押被虜逃來漢人三甫老,解赴遼東。
10月11日
[编辑]○丁丑,幸入串觀獵。命西原君韓繼美、都承旨金從舜守行宮。上欲授繼美守宮節度,命召之,繼美未及應命,傳旨義禁府曰:「洪允成以入直都鎭撫退飮,韓繼美以守宮宰樞無去處,尹士昕親承節度逗遛,康袞以入直都鎭撫擅自破陣,不待交代而去,其推劾以啓。」命廣陵君李克培、禮曹參判曹孝門爲義禁府提調,暮還行宮。
○工曹判書尹士昀來問安。
○義禁府都事李愼孝拿張孟昌、張孝孫以來,命囚義禁府。
10月12日
[编辑]○戊寅,命注書李壽男薦獵獲禽于宗廟。將賜獅子衛等酒,召其將柳河,河未及應命,下義禁府。召左議政申叔舟及右承旨洪應等傳曰:「洪允成等可保放鞫之。」
○召臺諫曰:「諸司官員隱漏,在京不詣行在者必多,其推鞫以啓。」
○駕至鐥院,留都百官來迎。
10月13日
[编辑]○己卯,御札下議政府曰:
獵者,所以敎民戰習,其勇而試其變也,自古及今,有國者之先務也。故予親佩弓劍,齎糧馬上,每率諸將,或射侯、或畋獵、或講書,期於將士精鍊國家富强,而百官從軍者,視爲餘事,蒙幼老鈍不閑軍務之徒,或恃父兄,或恃寬恩,或懷勞怨,或含誹謗,以不順令爲賢,專不畏威。予以異於戰陣,故每容恕之,到今日漸益肆,軍令大壞,豈可翫悞如此之甚乎?自今如有違犯者,必用軍法,無或少貸。爾政府曉諭中外,使自知省。
○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節制使金繼孫等馳啓:「野人中樞李豆里到滿浦言『聞加昌介請兵於火剌溫,擬於十月入寇,父滿住聞趙三波等多擄義州人畜而來,將盡心刷還。』上京肅拜,果如此言,則何以處之?」繼孫又啓:「滿住前報事變果驗,加昌介前年欲入寇,爲滿住等所沮乃止。今聞趙三波等利於義州,勢必入寇,請遣安州牧使張進忠于渭原,龜城郡事李淳叔于碧團,領兵分防。臣及都鎭撫閔亨孫分道檢察江邊諸邑諸口子,二十里外居民竝令入保待變。且本道調習馬不合戰騎,進獻補數馬,仍留看養調習,黃海道當番諸邑軍士,勿令番上,送本道分防。」卽諭礩、繼孫及右副承旨金謙光曰:「今見啓本,具悉事意。軍士赴防及調習馬等事,皆從卿請。隄備固不可踈緩,亦不可騷擾,卿宜量處。豆里等若更來請上京,語之曰:『汝前日來請,且報聲息,具由啓達。我殿下嘉汝効誠,特賜汝衣服,皆中朝所忌,故不敢多給,汝等上京,中朝所忌,勢難聽許。雖不親見,汝等誠意,予所洞見,還語汝父若兄。童倉、甫下等同力効誠,予豈不知汝等効力?』雖請上京,不許上送,厚待慰送。」諭咸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卿軍官中有故未下去者,今皆停留,以待卿更請,已曾下去者,若賊効順,無所用之,而久留有弊。則在卿審度彼我形勢,量宜上送。」
10月14日
[编辑]○庚辰,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二品以上入侍。命吏曹判書崔恒往左議政申叔舟第,議註御製《兵家三說》。
○傳旨兵曹曰:「考察諸將勤慢之法,何廢閣乎?可依舊例,更加檢擧,一月二度習陣,非親閱則取旨,命將軍士馬籍,亦速成籍以啓。」
○御忠順堂觀射,又於後苑,用小形名習陣。
10月15日
[编辑]○辛巳,御忠順堂,議政府、六曹進豐呈,世子與內宗親、駙馬、宰樞、承旨等入侍。罷尹士昕、柳沂職,宥洪允成、韓繼美、康袞。允成只罷都鎭撫,以講武時罪犯也。卽召允成、繼美入侍,令諸將及破敵衛,於後苑用小形名習陣。
10月16日
[编辑]○壬午,靑城尉沈安義妻貞安翁主卒,翁主,世宗後宮出也。輟朝三日,賻米、豆幷一百石、紙二百卷、白苧布、綿布各十匹、布六十匹。
○司憲府啓:「近日洪允成、韓繼美、尹士昕、康袞、柳河等於行宮,或不入直,或逗遛,或以守宮宰樞,遠處不應命,其罪匪輕,命下推鞫。臣等以爲必將抵罪,今聞專釋允成、繼美之罪,士昕、河只罷其職,不勝缺望。」傳曰:「予已責之矣。」
○都體察使韓明澮馳啓:「諸鎭來順野人具錄居處姓名于後。鍾城鎭來順阿赤郞貴住大護軍多伊乃等三十四人、吾治安住大護軍浪時波兒赤等二十五人、伐引住大護軍者邑同介等十三人、廬包住指揮忘乃等六人、甫伊下住指揮阿時應哥等二十五人、者古住指揮亏奴哈等三人、尙家下住指揮也吾巨等三十二人、毛里安住萬戶阿下等十四人、汝土別羅住司直高古等二人、朴加別羅住指揮回以歹、下伊亂住阿仁歹哈等四人、斜地住指揮也吾乃等二人、者添別羅住阿所應哥。會寧鎭來順東良住忘乃等七人、河州住大護軍充尙等三人、吾治安住指揮阿奴等六人、蒙古家舍住指揮阿厚等八人、朴加別羅住指揮伊郞哥等十一人、伐引住指揮阿弄哈等二十七人、斜地住副萬戶也吾乃等四十三人、甫伊下住指揮項哥等四人、仇羅住頭事伊良哈、毛里安住指揮王家奴等二人、下兒看住指揮迂稱哈等五人、廬包住副萬戶豆尙可等九人、無乙界住指揮時應仇等十八人、上甫乙下住司直愁加應哥等四人、阿赤郞貴住指揮班車等七人、者邑歹家舍住學生茂郞哈等三人、諸羅耳住指揮羅相哈等三人、源東良住指揮可陽其等三人、檢天住副萬戶斜奴等三人。穩城鎭來順伐引住大護軍班車等十人、阿赤良貴住河兒乃等三人、無兒界住上護軍汝應哥。慶源鎭來順阿赤郞貴住護軍大舍等九人,摠三百四十五人。」
10月17日
[编辑]○癸未,司憲府大司憲李孝長等上疏曰:
臣等聞法者,天下之至公,人主執之,綱紀其下,人臣律之,敬事其上,此法一搖,人無所敬謹,而人主之紀綱弛矣。日者當駕幸豐壤之日,命洪允成爲都鎭撫,韓繼美爲守宮將,柳河、尹士昕爲偏將,是殿下以爲勳盟、懿戚,可與親信擇授重任,倚爲左右,殿下待之以厚,無以加矣。旣以軍中號令摠于一身,宜於行師宿衛,小心戰慄,以報殿下委任之意,乃於草野行宮,或不宿衛,或不奉命,肆行無忌,而爲士卒倡彼,其心果有其上乎?勳戚尙且如此,殿下安所倚乎?人臣之罪,孰大於此?此而不治,將安所懲?殿下特命究問。臣等以爲將置重典,以懲不恪,終不置法。是雖敬重勳戚之至意,然彼旣失勳戚之道,殿下安可以勳戚待之乎?而況古人有言曰:「兵莫憯于志,而鏌耶爲下。」法之不行,必自貴近始,彼旣挾勳挾親,故爲不敬,而貸以勳戚,不置於法,則竊恐軍將人人自此怠矣,而國之典刑,從而解矣。伏惟殿下將允成等置之於法,以正人臣不敬之罪,以杜勳戚跋扈之漸。
御書答之曰:
卿言雖善,實事不符。繼美專不知命召,允成已受責。
○右副承旨金謙光馳啓:「聞滿住等姦狡有餘,雖與作賊,謀欲免罪,先使人刷還被擄人口若干,以示不干趙三波之意,則何以對之?將語之曰:『汝等前日告變果驗,今又刷來,其誠可嘉,其功不淺,予將汝等刷還事由,卽日啓達。但擄去人口,幾至二百餘,汝宜速還。傳布殿下之敎于汝酋長,盡刷人畜而來,殿下大加厚賞,豈但今日例賜而已?』以此開說,比前優待,遣還何如?」命示議政府,僉曰:「書意允當。」傳曰:「書意不出齎去事目,不須答之。」
○前中樞院事金何丁母憂有疾,命注書齎酒肉往其第,賜之。
10月19日
[编辑]○乙酉,持平李永敷將本府議啓:「洪允成雖曰已受責,只罷鎭撫,未是重責,韓繼美雖曰專不知命,召旣在行在,則何以不知?請勿赦。」不允。永敷又啓:「行上護軍奉石柱爲全羅道處置使時,種綿花於黃原串,收百餘石,船輸其家,又於羅州廣占田園,請遣行臺推劾。」從之。
○黃海道都觀察使金吉通、黃州牧使姜老、長淵縣監任孝明等各上箋謝進階。
○上以貞安翁主之卒,久御素膳,承政院請進肉膳,傳曰:「年前義昌君之卒,亟進肉膳,以明使垂至,而氣體未安也。今則氣力安穩,法雖無服,情所不忍,何進肉膳?」議政府亦請,不允。
10月20日
[编辑]○丙戌,殿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左議政申叔舟、右承旨洪應議定鄭悰等罪,悰及事干五人凌遲,一人斬,一人絞柳轂亦以棄毁制書律當死。叔舟啓:「轂身爲邑守,踈於禁防,致令罪人橫行,罪則大矣。然本無情,且自覺,不宜抵死。」上曰:「轂以解事朝官,慢不檢擧,其罪當死。然果無元情,特令免死,全家永屬春川官奴。」設酌,謂兼司僕將李克培、都鎭撫曺孝門等曰:「將帥之任,非責武才,貴精兵法耳。予固知卿等不事弓矢。擧以爲將者,欲曉爲將大體,使諸將學得兵法也,宜務觀兵書。」命召入直衛將李孟孫、柳興茂等,令克培、孝門講陣書,皆不通,上曰:「汝等徒業武才而已。一以武才任人,則如汝之才,殆未勝數。汝等須思所以擢用之意。」命世子進酒曰:「叔舟於予異體同心。且諸宰樞皆汝父執,異日盡爲汝臣,宜厚遇之。鷹隼雖猛,苟無羽翼,反不如凡鳥矣。」
10月21日
[编辑]○丁亥,先是,索水牛於日本國大內殿,至是大內殿遣僧能緜,以雌雄二頭來獻。至慶尙道熊川,命行上護軍趙得琳往熊川喂養,待春押來。
10月23日
[编辑]○己丑,司憲府啓:「近來久不遣分臺,江原、黃海、咸吉、平安道則因徙民、邊警等事,慮或騷擾,未可遣也。請於忠淸、京畿、全羅、慶尙道分遣,檢覈非法。」傳曰:「已遣全羅道,不必分遣。」
○遣宦官林用于光州,率鄭悰妻以來。
10月24日
[编辑]○庚寅,幸城南觀獵,宗親、宰樞隨駕。
○諭敬差官李繼孫曰:「今見書狀,具悉事意。當待平茂續、皮尙宜等上京相問,然後更爲處置,爾勿露怒色,勿復詰問。爾則接琉球使者上來,豆老銳則留浦,待平茂續上京處置後還送。」
10月25日
[编辑]○辛卯,義禁府提調金淳、金連枝、李克培、元孝然來啓:「義州人民多被殺擄,張孟昌、張孝孫等固爲罪矣。金繼孫以主將聞滿住報變,不卽親到江邊待變,鐵山、龍川等邑守令聞變,不卽救援,其罪俱重。請幷拿來推鞫定罪。」傳曰:「繼孫聞變,不爲布置節次歟?」對曰:「繼孫但移文牒而已,不親到隄備,又不遣都鎭撫而淹留內地。若以本道聲息方緊,未可拿來,請遣他人代繼孫。」命議于政府。
10月26日
[编辑]○壬辰,舍人鄭文炯將堂上議來啓:「全繼孫雖不親到義州,聞聲息,再移文使之隄備,鐵山、龍川等守於九月二十七日晩聞義州聲息,翌日及到,方今聲息最緊,未可拿來。」傳曰:「義禁府之言,然乎否?」承政院啓:「義禁府之議以爲『本道聲息方緊,義州殺擄甚多,今若置繼孫等而不問,則後無所懲,當加罪以示邊將失幾之罪,』禁府之言,似亦爲然。」上更問鐵山、龍川距義州程途遠近及其時布置節次,傳曰:「繼孫移文戒嚴,龍川等守倉卒赴援,皆無罪焉,其勿拿來。今若罪繼孫,後日邊將聞妄報聲息,必常輕動,先自騷擾矣。」
10月27日
[编辑]○癸巳,右副承旨金謙光馳啓:「聞李豆里率管下三人,到滿浦,留一日而還,臣未得親見開諭。然彼人必應更來,臣欲留江界,親見開諭後向義州。但今久留,慮雪深路塞,邊報屢至,未可沿江而行。且滿住使人若刷被擄人口而來,懇請上京,則如之何?」回諭曰:「今啓事意已悉。滿住使人雖有刷被擄人口而來,欲上京親達者,考前日累降諭書事目,權辭以對,不必從請。」
10月28日
[编辑]○丙午,親祭健元陵、顯陵。
10月29日
[编辑]○乙未,上將親祭獻陵、英陵,傳曰:「設使雨霽,風從而起,則濟水爲難,且終夜之雨,人馬凍綏,病於馳驅,停之。」又傳曰:「先渡江經宿百官,軍士還到時,恐或爭舟致傷,其令各衛將成陣而渡,俟其畢渡罷陣。」御忠順堂,觀射,內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賜禮曹判書洪允成內廐馬一匹。
○兵曹據全羅左道點馬別監宋春琳啓本啓:「諸牧場遺失馬,不分雌雄壯弱,槪以體小雌馬徵之,故牧子等盜賣殆盡,誠爲可慮,自今遺失馬,請分雌雄壯弱,相準馬徵納,幷諭他道。」從之。
10月30日
[编辑]○丙申,都體察使韓明澮馳啓:「臣當初到界,接見彼人,皆云,『相戰被奪之物則已矣,年前會寧府九十餘人來謁,竝未還家,其馬匹、衣服、頂子、耳璫等物乞須遣還。』答云,『此事其時將帥等所爲,吾所不知也。』彼人不復開說。金壽寧之去,以給還彼人財物事,啓達上允可,今計馬匹,皆散在驛路及民間,無復可尋,其餘零碎之物,亦不可推,姑不出給還之語,以觀其勢。今彼人以馬匹故失,納其雌牛,若後日索前項財物甚急,則一二馬匹猶或可還,其餘物故遺失頭畜雜物,必不可還,請畢刷還後給還。」從之。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丁酉朔,日暈、日食。
○王世子嬪有疾,上與中宮、王世子移御昌德宮,夜命勿鏁宮門,以通候問,令承旨一員直宿景福宮,如有布置事,急速行之。
○夜出標信,授宣傳官,分道巡檢都城內外。
11月2日
[编辑]○戊戌,都體察使韓明澮馳啓:「兀良哈無兒界住伊衝巨、羅下、班車、阿赤郞耳住吾老、甫伊下任南羅、所衆哈老、古斜堂住所徵哈、汝仍巨大、舍斜老、愁郞哈、眞羅哈、秋陽哈、多羅、伐引住大舍羅赤哈等各齎擄去馬牛而來,無兒界住余弄哈以擄去馬物故,償以己牛。」
○夜,命放火砲于後苑。
11月3日
[编辑]○己亥,先是,金貴命爲全羅道監練官,以使命煩多,命交付見樣軍器于觀察使,急速上來,貴命托以病母不卽來,令司憲府鞫之,至是,憲府論以棄毁制書律當斬。傳曰:「爲親而遲,無情可宥。」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平安、黃海、江原道採訪別監曰:
前年則十月內多捕海靑,今年則唯咸吉道捕得一連,是不勤設機械而然也。時無可進獻者,須速多捕上送。
11月4日
[编辑]○庚子,命鄭悰族親勿緣坐,司憲府啓:「悰之罪至重,不可不緣坐。」再三請之,竟不允。
○傳曰:「劾開城府官吏,今已數月而未畢,何也?」卽招持平李永敷問之,對曰:「本府移文差長端郡事宋叔琪,推劾督之再三,猶未畢。」傳曰:「速鞫叔琪以啓。」
11月5日
[编辑]○辛丑,命別設修理都監,修葺景福宮。以鈴川府院君尹師路爲都提調,戶曹判書曺錫文、兵曹判書金師禹、行上獲軍金漑、漢城府尹黃孝源爲提調。
○先是,判宗簿寺事趙瑾與妻娚兼副知承文院事李繼昌訟奴婢于都官,義禁府猶未決,又移刑曹,以文券不明,啓聞均分。後繼昌上言訴刑曹誤決,以繼昌啓聞決折事,歸咎刑曹,命義禁府囚鞫之,令盡收相訟文券入內久之。至是,命放繼昌,傳曰:「此文券雖非正書,名署分明,是亦成書也。安可以草而不信乎?予意以爲繼昌爲是,其令司憲府改分揀以啓。」
11月6日
[编辑]○壬寅,御後苑亭,與內宗親射侯,王世子與右贊成具致寬、行上護軍金漑等入侍。
○右副承旨金謙光、平安道節制使金繼孫馳啓:「兀良哈其山老、沙車等到滿浦,臣等問委來事,答曰:『不記名火剌溫來語趙三波等曰:「加昌哈等千餘兵,欲侵盜白頭山以西,李滿住管下阿下適往於坡地聞。」而告滿住,滿住將送親子報變,適廣寧摠兵遣裵百戶,奉聖旨,將往趙三波所居地,刷還被擄義州人畜,往蒲州,滿住率其子及管下人隨去,令我報變,故出來。』臣等依事目開說後語之曰:『前日加昌哈屯兵麻車山,邊將爲寇,汝滿住等禁之,使不得犯邊,今雖欲更來寇,安能經滿住所居而犯我境乎。』答曰:『加昌哈等若經大人所居,猶可止之而報變,若潛從遠地,則亦無如之何矣。』臣等曰:『火剌溫本與我國無讎,何故入寇乎?若來則滿住斷必知之。』答曰:『火剌溫等以寇盜營生,何計其讎嫌有無?但所聞如是,故使我來告耳。』臣等問曰:『趙三波等爲寇在九月十七日,朝廷路遠,何由得聞,奏奉聖旨,送裵百戶乎?無乃廣寧摠兵官馳書歟?』答曰:『今月十八日裵百戶與滿住言曰:「義州被擄人畜刷還事奉聖旨出來。」我親聞而來。然未知聖旨與摠兵官馳書也。』臣等問曰:『滿住父子幾時還來乎?且童倉與趙三波同里而居,必能共力無難刷還。』答曰:『滿住昔居雍村,今所居距舊居一日程,與於坡地相距二日程,留連與否未可知,若速還則不過五六日矣。童倉今居愁愁墟,東距於坡地三日程,與大人所居甚遠,未得尋常來會,時未共議,倉若及聞,則必共力推刷。』臣等又問,『去秋會寧居童亡乃率子壻五六人,逃移建州衛,無乃黨於趙三波等爲寇乎?』答曰:『聞亡乃來附童倉,必不與三波。且三波、巨具、權赤三人雖皆童倉麾下,亦各率麾下,摠計百五十餘名,吾聞入寇義州時,但率麾下百五十餘兵而已,他人無與焉。』臣等曰:『前此野人如或犯邊,遣大兵問罪,汝等素知也。今三波等不顧聖上撫恤之恩,無故犯境,殺擄農民頭畜甚多,罪不容誅,固當以大兵窮其巢穴。但慮滿住、童倉播遷之餘,才得安業,若以大兵臨之,童倉、滿住麾下,豈可一一區別?必有枉被殺傷者矣。殿下爲此不遣兵問罪,汝歸語滿住、童倉等,同力刷還,益効誠款,不爾後當有悔。』其山老謝曰:『大人已知此意,當還刷以報聖恩。況今裵百戶亦到,何難推刷?若三波等不肯,則滿住、童倉各率千餘兵,三波等三人僅各率五十餘兵,猶可以威脅也。當以上敎歸告大人,盡情刷還。』臣等厚待其山老等,給物有差,今來衣服及靑紅綿布付江界節制使安仁厚。今竢豆里等來,依事目開說,分誠款輕重給送,臣等發向義州」上覽訖,卽示致寬等。
○司憲府啓:「前司勇申允悟妻柳氏狀告本府曰,同生娚前縣監柳自湄毆我。』本府劾自湄,答曰:『柳氏動樂,上下南山,橫行隣里,故毆之。』事干風俗,請拿問自湄」
11月7日
[编辑]○癸卯,兵曹啓:「《兵要》陣法、兵政皆兵家之要,今部將、宣傳官、鎭撫、內禁衛等慢不講習,請自今入直都鎭撫、兼司僕將,每日探籌考講,錄其通不通以啓,又於親講時,能通曉者賞之,不能者罰之,以示勸懲。」從之。
11月8日
[编辑]○甲辰,江原道觀察使權愷、咸吉道觀察使康孝文闕進銀魚、海菜、天鵝、文魚等物,承政院啓請治罪。御書諭愷、孝文曰:「進供食物,在上則當節,在下則當備,近來多闕進上,至闕薦新之物。是雖卿體予除弊之心,而於大體則甚乖,非所以振綱紀、示臣民之道也。予以飮食微物,不欲累卿,特有不問,後勿如此。」
11月9日
[编辑]○乙巳,都體察使韓明澮以賜宴,幷賜衣靴,遣從事官金壽寧,奉箋謝恩,仍上寧北置鎭事目。其箋曰:
九重天遠,寵降絲綸,千里春溫,恩霑雨露,矢心圖報,銘骨何忘?伏念臣猥以庸材,幸際昭代,黼黻作繪,已謝舜臣之謨,尊俎折衝,益慙齊相之智。念經營之何有,而眷慰之寔隆。麗服輕安,珍出內府之秘,仙液瀲灔,香分九醞之醇,諸將歡於投河,三軍擧以挾纊。玆蓋伏遇至仁涵育,大度包容,憐臣犬馬之勞,諒臣葵藿之懇。悉霈優渥,爰及褊裨,臣等敢不舞之蹈之,願賡飽德之雅,悠也久也,倍申多壽之蘄。
事目曰:
一,寧北鎭城基周回一萬三千尺,臨時抄洪原以北諸邑軍人築之。一,徙吉州六十戶、鍾城一百戶、穩城八十戶、慶源六十戶、下三道一千七百戶以實之,置築代萬戶,徙會寧五十戶、慶興二十戶、鏡城四十戶、豐山五十戶、下三道三百四十戶以實之,以軍士五百戶防戍。一,吉州以北諸邑人,徙居寧北鎭及築代,當徙下三道人八百二十戶,倍數充之,豐山則勿令充入。一,設站於束草平,定防戍軍一百名,擇有武略者爲權管使糾察,移懷綏站吏以屬之,又刷吉州以北諸邑人,流移南道者及下三道入居人逃避者,竝定站吏。一,富寧府奴婢移給寧北鎭,又刷私奴婢在鏡城以北諸邑者屬之以都官,司贍奴婢在下三道者,償本主。一,徙居人貧乏者,不計義倉、軍資貸之。一,鏡城府今年田稅,收納富寧府。
明澮又以平安道節制使金繼孫失誤軍機,上書曰:
臣於十月十三日伏蒙內降諭書,具審平安道義州人畜被擄事狀及彼人報告顚末,不勝驚倒。臣竊詳古納哈父子與諸野人自八月十日至九月四日,凡五報變,至以賊虜發兵日時來告,彼所以爲我國家謀者勤矣,都節制使金繼孫視爲尋常,慢不經意,只以文牒,移沿江諸鎭,初不汲汲巡邊檢點戎事,其於應變已緩矣。臣聞繼孫方邊報日至之時,巡至平壤,淹留不返,又於慈山境上,田獵爲嬉。假令虜決不必來,苟有邊報,爲將者坐甲以待,舍之不可。今日有報,明日有報,言者五至,而乃以爲無若我何,縱恣自如,殊無戒心,縱使鳥暮亭之虜,長驅而進,庸得知乎?臣計本賊九月一日發兵沿流而下,至十七日乃能入寇。則贏糧越險,已浹旬日,必是倦疲之兵,其弊可乘者也。急遣輕騎數百,跡其所由,又以援兵繼之,且探且逐,雖不得虜人一頭,我之人畜勢容可還。本州鎭將怯於赴敵,旣不能出城,是固不足論矣。繼孫聞變,又不能奮身勇往,亦且規規移文,責以探賊應行例事而已,甚非所以分閫之義也。重惟義州、江界等鎭,上接中朝,旁隣達子之境,念之至此,不覺寒心。伏望睿斷,將繼孫失誤軍機狀,付之有司,鞫情治罪,以警衆心,幸甚。
上覽之,謂壽寧曰:「予不忍置法,欲令自劾,今方商量爾。」壽寧又啓:「明澮之言曰:『婁時哈、那羅豆等皆效力於我者,今欲上京肅拜』,何以處之?」傳曰:「婁時哈前者與金波乙大同時上來,親承予言,猶首唱爲亂,今雖効力,是規免己罪耳,有何功焉?速將此意,議于申叔舟、楊汀、洪允成、金師禹等以啓。」叔舟、汀、師禹以爲:「婁時哈、那羅豆皆有罪,今雖歸順,非其本心,且擄去人畜,多不刷還,今若上送,則是陷於術中,莫若姑留不送而語之曰:『汝今雖効力,不盡還人畜,若畢刷還,則汝之功勞自然上聞而必有重賞矣。』今不可以微勞啓達上送。」允成以爲:「婁時哈罪重。往者臣欲幷誅之,因其赴京未果。請令上送,親問負恩倡亂之罪以威之。」上從叔舟等議,諭明澮曰:「婁時哈、那羅豆等雖有功於推刷,而實爲自身贖禍之計耳。本心反側,終無改悔之理,但當以大勢役之而已,不可遽爲褒奬。損國威靈也,上項諸臣之議,卿參酌施行,若有不得已,則上送無妨。」命示叔舟等,皆曰:「允當。」叔舟又啓:「前降諭書事目云語歸順者曰:『汝宜執叛國林阿具而來。不爾,雖日語歸順,不信也。』未知明澮語婁時哈,而婁時哈何辭以對乎?問諸壽寧,如未語之,則令語之若何?」卽召壽寧問之,令語明澮,「語婁時哈等曰:『汝捕林阿具而來,依前降諭書,責以所難,』以觀其情。」
11月10日
[编辑]○丙午,都體察使韓明澮馳啓:「兀良哈毛伊安住沙羅禿率吉州所擄小男一名而來,朴加別羅住者羅歹擄吉州小男一名病死,以其牛償之,阿赤郞貴住扎大哈、朴加別羅住吾道、東良住舍老等各齎搶去馬牛而來。」
○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馳啓:「兀良哈都萬戶沙弄哈來告『十月二十七日兀狄哈百餘兵入寇兀良哈之地,槍擄人四名、馬一匹,酋長金權老等領四百餘兵追戰,射殺兀狄哈四名,兀狄哈失利,竄林藪盡奪擄去人畜,又射殺五名,奪馬十五匹及其弓矢而還,兀良哈則男女共二名、馬三匹中箭而已。』又愁伊住兀良哈司正也叱歹來告,『兀良哈羅舍言,「蒲州住充尙去七月傳矢,約汝羅豆及尼加歹擧兵入寇,未出,前已寇于朝鮮,故汝羅豆、尼加歹等更聽充尙指揮,欲入寇,已發七百餘兵,吾見而來。」』臣卽移文甲山、三水及諸鎭堡,使嚴隄備,臣亦到行營待變。」命示申叔舟,叔舟啓:「大剌溫聲息旣報平安,又報咸吉,必非虛言。謄寫啓本馳諭金礩、金繼孫等。」從之。
○傳旨吏曹曰:「自今平安、咸吉道邊將及沿邊守令,與兵曹同議銓注。」
11月11日
[编辑]○丁未,百官以冬至,行望闕賀禮,御仁政殿受賀,停中宮誕日賀禮。
○上與中宮御內殿,宗親、外戚、忠勳府等進豐呈,時左參贊朴仲孫闋母服,命赴宴。上以功臣子孫或沈滯未顯,或資及太卑,命進秩,又命復尹士晢、柳河職。
○都體察使韓明澮馳啓:「兀良哈甫伊下住指揮毛里哈、下伊亂住指揮伊應巨、阿赤郞耳住萬戶班車、斜地住好舍老等各齎擄去馬而來。」
11月12日
[编辑]○戊申,命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知中樞院事李純之、繕工提調行上護軍金漑、漢城府尹黃孝源往景福宮,相構東宮之基,遣都承旨金從舜,齎宣醞賜之。
○舍人鄭文炯將堂上議來啓:「火剌溫聲息似非虛語,平安道防禦不可忽也,擇遣可用軍士六七人赴防。」召見左承旨柳子煥,傳曰:「政府之言,可矣。都節制使金繼孫本非更事者也,近又失誤軍機,予欲遞之,誰可代者?往景福宮,議諸政府。」昌孫等議曰:「繼孫所短者,文耳。本道則觀察使亦兼軍務,與都節制使巡行糾察,今觀察使金礩,文臣也,繼孫雖短於文,何害?不遞爲便。」傳曰:「繼孫決不可不遞也。」有頃,傳曰:「金壽寧言魚得海、閔發、具文老等來自咸吉道,近將入京,今已到乎?」承政院啓:「未至」,傳曰:「速馳召承政院,卽馳書于得海等曰:『聞卿等來,若驛騎有餘,則速偕來,不足則得海先馳來。』」
○以尹士昕爲仁順府尹,柳河行護軍,洪濟年行僉知中樞院事。
11月13日
[编辑]○己酉,御閱武亭,王世子及臨瀛大君璆、桂陽君璔、翼峴君璭、烏山君澍、鈴川府院君尹師路、河城尉鄭顯祖、延昌尉安孟聃、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南陽府院君洪達孫、楊山君楊汀、戶曹判書曺錫文、行上護軍金漑、戶曹參判李克堪、漢城府尹黃孝源、都承旨金從舜等入侍,議平安道防禦事,昌孫等抄啓赴防軍官李守義、金有完、柳仁濕、辛鑄、崔命剛、吳衍等,上允之,仍設酌。
11月15日
[编辑]○辛亥,御宣政殿設酌,宗親、宰樞、諸將、承旨等入侍。令宗親等自願講書,德城君敏能通其義,卽命放學。
○謹寧君禯卒。禯,太宗後宮出也。輟朝三日,賜賻米豆幷五十石、紙一百六十卷、布五十匹、油芚。諡僖懿,小心畏忌『僖』,溫柔賢善『懿』。
11月17日
[编辑]○癸丑,左贊成黃守身、刑曹判書朴元亨啓:「前者遣敬差官卜承利,移珍島人于黃原串,移黃原牛馬于珍島。今聞黃原串地窄,而珍島人多,若盡移之,而地不能容,則民必彼此失業。請更遣諳事人,審觀形勢,隨宜布置,如有欲遷者聽,其不欲者勿强之,以致失業。」傳曰:「若又遣人,無乃有弊乎?」守身等更啓:「以單騎而去,何弊之有?」卽命守身爲全羅道都體察使,司僕寺少尹李尹仁爲從事官,又諭承利,姑停徙民。
○以朴仲孫爲密山君,魚得海平安道都節制使,加判會寧府事宣炯一階。炯有武略,頗涉書史,淸儉自持,莅本府,威惠幷行,民夷畏慕,韓明澮請增秩旌異,有是命。
11月18日
[编辑]○甲寅,司僕寺提調啓:「京畿長湍壺串牧場本無牧馬軍,以本寺養馬六名數遞看養,故未得詳知屯名、字號及毛齒,請依他牧場例,置牧馬軍。」從之。
11月19日
[编辑]○乙卯,御仁政殿,受常參,命召贊成以上陞殿設酌。上謂兼司僕等曰:「近因移御事,煩未暇習陣,武事稍弛,汝等勿懈,宜各益勵。」與左贊成黃守身等議停珍島移民之擧,卽馳諭全羅道都觀察使咸禹治曰:「牧場提調啓,『珍島土地,勝於濟州,請出居民,以爲牧場。』予初允之,今更思之,牧場非不足也,姑停移民。」右副承旨金謙光來復命,召問邊事。
○御札曰:
「倭人、野人等托爲歸順來朝,拒之甚難,故弊常多焉。建州之人因中國之禁,而支待之弊已除,咸吉道深處諸種來者拒之無辭,而例則不可加前。若或有加,則漸至難支,釁隙將生,不能善其後矣。今依乘攻伐之勢,安戢之時,諭深處人以不可厚遠薄近之意,遂作例而勿加,近處人,則數其罪而勿上送,可也。倭人之數,亦須托事減例。不然則不能支矣。是則常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者也。
11月20日
[编辑]○丙辰,遣僉知中樞院事朴大孫如大明,進海靑一連、文魚一千尾。
○司憲府啓:「相避之法甚嚴,今吏曹以正郞李克增之弟通禮門判官克墩爲成均直講,問之則答曰:『命還授趙安貞仁順府判官,而前判官申澯非文臣,不可爲直講,故以克墩爲之,而授澯爲判官也。』澯可授之職,豈但通禮門而已哉?請改之。」傳曰:「除授予與本曹堂上爲之,郞廳何與焉?其勿言。」
11月21日
[编辑]○丁巳,日暈、有珥。
○諭都體察使韓明澮曰:「聞卿來安邊旋旆,雖前日諭書盡意,而尙念久不相見。又北方平定,故特命暫來還去。」
○成均司藝金壽寧辭,引見于內殿曰:「予旣授明澮以閫寄,何必事事煩奏?昔隋煬帝出師,事必關決乃行,動失機會,竟至兵敗,爲天下笑,吾不効煬帝爲也,爾歸語明澮。」御札諭明澮曰:「寧北置鎭之事,旣委卿以任意從事,後勿稟旨。卿女世子嬪今旣平安,但小未平復耳。已無足慮,卿可安心。念卿之心,必欲乘無事之隙,上來還去,然而摠四道軍民之務,國家安危之所係,頓不可離任輕忽,以弛大勢,卿其益勵忠誠,克咸厥功,以光千百代閫外之標。」謂壽寧曰:「念爾勞勩,無以相慰。然酬勞有日,爾其勖之。」賜襦衣二領。
○幸淨業院後嶺,觀放鷹,內宗親、諸將、承旨等隨駕。遣都承旨金從舜,賜酒于成均館。還宮時有別侍衛裵碩亨,於路上上言,又進一小冊,命桂陽君璔及戶曹參判李克堪、左承旨柳子煥,拿碩亨問情由,所言誕妄,卽下義禁府鞫之。
○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馳啓:「本月十八日野人七百餘兵來昌城鎭,臣卽分送發兵符,以中和郡事金革、价川郡事尹復興、熙川郡事張瑞、德川郡事禹元老等急抄境內及旁近諸邑驍勇騎兵,踰狄踰嶺,到江界鎭,分守楸坡、滿浦、上土等處,以寧邊判官禹孝新、定州牧使柳均、慈山郡事朴子暎、順川郡事李愓若、三和縣令朴坦、龍江縣令李承衍等領兵踰牛塲嶺,會兵理山郡,分守渭源、阿耳、碧潼、碧團等處,以永柔縣令權宗孫、肅川府使金日容、郭山郡事閔孝幹等各領境內及旁近諸邑騎兵,與臣等會,直抵昌城鎭。但彼賊圍城于今三日,及臣之到,應已解圍,當卽窮追,然今雨雪,恐賊易尋我軍蹤迹,不得孤軍深入,欲與都節制使同議,觀勢追捕。」
11月22日
[编辑]○戊午,命召議政府,示平安道事變。
○兼成均司成金禮蒙等上箋謝賜酒:
望如日就如雲,景仰天表,醉以酒飽以德。優蒙睿恩,感激難勝,兢惶罔措。伏念臣等斗筲淺器,螢雪寒蹤,窮探聖經,顧乏桓榮之稽古,濫居皐比,敢裨周王之作人,常懷尸素之譏,詎希殊尤之寵?嘉殽爛熳,味分八珍之羞,仙液氤氳,香溢九天之澤,生師胥悅,今昔所稀。玆蓋伏遇興化右文,尊賢樂道,乾坤洪造,雖不遺於纖毫,雨露深仁,乃獨厚於狂斐,事光簡策,喜溢儒林。臣等謹當誓與靑衿,益殫素節,永沐鳶魚之化育,仰若天地之生成。
11月23日
[编辑]○己未,諭義州牧使許亨孫曰:「今賊圍昌城,不得志,必退屯,邀截遼東往來之人,卿其曲盡布置,令使臣迎送軍,勿單行。」
11月24日
[编辑]○庚申,上欲增廣昌德宮城,命桂陽君璔、鈴川府院君尹師路、左議政申叔舟、中樞院使李純之、戶曹判書曹錫文、行上護軍金漑、漢城府尹黃孝源,審基地,賜酒。
11月25日
[编辑]○辛酉,上引見右副承旨金謙光問平安道事,召左議政申叔舟、南陽府院君洪達孫、楊山君楊汀、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金師禹等議之,命叔舟爲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授敎書。其書曰:
以卿爲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兩道觀察使、節制使以下如有達卿節度,卿宜軍法從事。
以允成、師禹爲褊裨,藝文直提學安寬厚、議政府舍人鄭文炯、前郡事金永湔、都官佐郞許琮爲從事官,又以楊汀爲兩道都體察使,司僕少尹李尹仁、吏曹佐郞鄭孝常爲從事官,凡敎書等事一如叔舟。
○兀狄哈指揮同知加雄巨等來獻土物。
11月27日
[编辑]○癸亥,都體察使韓明澮來復命,引見。
○召左議政申叔舟、南陽府院君洪達孫、右贊成具致寬、楊山君楊汀、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判書金師禹,傳曰:「義州被擄人推刷事,旣奏朝廷。若朝廷差人刷還,而遽興西北之事,則未可也。故姑停卿等之行,待奏聞使之還,更議處置。」叔舟等啓:「上敎允當。第賊旣得志義州,又寇昌州而不能制之,賊必亟來,不可不致討。平安道糧儲兵械頗有疎虞,宜諭觀察使、都節制使,使之布置,一朝有事,庶可隨械應變。」卽諭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都節制使魚得海曰:
詳觀今送事目,同議布置。一,道內沿江諸邑堡,糧儲甚少,不可不慮。若從龜城、朔州,以至昌城,則道不甚險,可用車運,自昌城至江界,可用船運。車運則宜造輕車,牛用官牛,船運則宜造輕船,卿等共議措辦。一,沿邊之人,越險數百里買鹽,猶苦不足,宜令沿海之人,燔鹽以車輸義州,自義州載船而上貿穀,則可補糧儲,兼救民苦,亦宜共議布置。一,令諸邑量造弓弢,矢服,務便於用。一,軍士隊伍不整,倉卒不可用,正騎、正步、旅帥、隊正之法雖詳,而廢弛不講,今宜試其才力,兼觀馬匹、軍裝,如兵法所云,勇敢者聚爲一卒,癡鈍者聚爲一卒,憤怨者聚爲一卒,輕足者聚爲一卒,如是各分其類,毋使精不精相混可也。然因其鄕里旁近爲隊,其餘亦令頓整部署,精擇隊正、旅帥,嚴加鍊習,其他雨具、糜食、乾馬料等物,亦宜檢擧預備。一,因一小竊,擧一道疲於奔命,是未見敵而先自疲弊也。卿宜斟酌緩急,令邊禦不至疎虞,軍馬亦得畜力可也。
11月28日
[编辑]○甲子,召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南陽府院君洪達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贊成具致寬、楊山君楊汀、左參贊李承孫、禮曹判書洪允成、刑曹判書朴元亨、兵曹判書金師禹、廣陵君李克培、西原君韓繼美、戶曹參判李克堪、禮曹參判曺孝門、兵曹參判金國光、右副承旨金謙光,引見于崇文堂,議邊事。示平安道啓本,卽御札諭金礩、魚得海曰:
旣委卿等,西北予無可言,然略示所懷。賊利於擄掠,來犯昌城,宋嚴卿不先入保,爲賊所掠,當此之時,自卿以下諸將,豈不切齒痛心,思欲一灑哉?然憤兵必無功,而輕敵兵家所忌,自今賊至,須乘全勝而動,勿輕追逐交戰,使賊來,輒無得而還,上策也。一則賊自勞,二則黨自解,三則我畜佚。卿體予意,日夜不忘,益嚴兵勵器,聚散無滯,以待廟算。
○典船色都提調條陳造船事宜以啓:
一,兵船之制,下體平直不快,不合水戰,所載又小,不合漕運。今新造漕船體甚輕快,所載亦多,戰漕俱便。請自今諸浦兵船,竝依此制改造。然一時竝改爲難,每當朽損改造時,送見樣京船造之。一,前此,用兵船漕轉時,撤去上粧,故致船板破毁,自今上粧勿令粧飾,臨時撤去漕轉。一,諸浦兵船點閱之法已立,每因使客之煩,不得擧行,置船江岸,易致朽敗,緩急難用,請於漕運時色提調及轉運使磨勘迭用,到京則色提調與兵曹、戶曹轉運使,檢覈實否以啓。
從之。
○以滿野住兀狄哈加雄巨爲副萬戶。
11月29日
[编辑]○乙丑,命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都承旨金從舜等共議咸吉道防禦事,諭咸吉道都觀察使康孝文、都節制使康純曰:「都體察使韓明澮今不下去其界,則諸種野人皆已順命,刷還所擄人畜絡繹,而平安道則再度犯邊,卿知此意,更嚴隄備。」又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康孝文曰:「道內有事變,則一依前去諭書施行。」又馳書于從事官李克均曰:「野人等擄去人畜無遺刷還,用心區畫,使不生變。」
11月30日
[编辑]○丙寅,諭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都節制使魚得海曰:「以具文老爲助戰節制使,爲卿之副,卿宜同心協謀,指授備禦攻戰之略。」御崇文堂,觀臨注擬。遣注書議于左議政申叔舟曰:「李甫郞哈在家閑遊,欲授兼司僕,何如?」叔舟啓:「上敎允當。且毛憐衛野人在京者皆用之,建州衛野人則無一顯者,今宜擧用,使增益其心,一朝有西北之事,則帶行爲可。」傳于兵曹曰:「如童山者,磨鍊以啓。」
○以徐居正爲刑曹參判,權攀工曹參判,閔發同知中樞院事,韓繼禧中樞院副使,李翊禮曹參議,宋文琳兵曹參議,具文老僉知中樞院事,魚有沼兼知兵曹事。
○夜王世子嬪在錄事安耆第,誕子,上喜甚,卽召韓明澮及洪應入內,謂曰:「天下事孰愈今日喜慶耶?」命進酒,令應草赦文。上輟夜不寢,留西門以通候問。傳曰:「與産所相通,是未得齋戒也。初五日臘享大祭,其不得改卜乎?」承政院啓曰:「臘有定日,不可改也。」傳曰:「予雖不齋,攝行可也。」
○以撒剌兒住兀狄哈海桑哈爲副萬戶。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丁卯朔,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賀,頒敎。
王若曰。予以否德,祇承大統,夙夜慄慄,常念不克,恐負臣民,蒙天之祐,宗社降福,今十一月三十日世子誕男,慶孰大焉?得遇非常之慶,盍擧非常之典?宜推至恩,合境同歡。凡在官者資窮人外,各加一資。又自天順五年十二月初一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死罪及强竊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旣有令緖,綿洪業於不窮,期延佳慶,享無憂於有永。
百官賀中宮、王世子。上入內,召諸宗親、宰樞、承旨等設酌。
12月2日
[编辑]○戊辰,御後苑設酌,內宗親及吏曹判書崔恒、兵曹判書金師禹、都承旨金從舜等入侍。
○琉球國中山王遣普須古、蔡璟等來獻土物,領回本國漂流人口。其咨曰:
分茅胙土,各鎭一方,繼志述事,俱傳萬載,交隣結好之典,而古今皆然,切照本國。希少《莊經》,曩者遣人求請,感蒙見賜,到國開諷,降大吉祥之瑞。由是仍建天界禪寺,謂無經典,敬遣正使普須古、副使蔡璟等謹齎咨文、禮物,詣前求請,似前《大莊》尊經全部到國,永鎭邦家,實爲萬幸。一節漂流人口事,照得貴國遞年,漂流人口絡繹遣搭倭船,送回未知到彼虛的。今年復有貴國姜迴等八名漂在他郡,爲此差人前往贖回依例存恤外,卽遣人船護送回還。理合移咨照會,乞賜憐憫,來使早趁風迅回還便益。
今開禮物,錫二千斤、蘇木二千斤、檀香一百斤、丁香一百斤、木香一百斤、象牙四條、犀角六箇、天竺酒一埕、胡椒二百斤。
○尼麻車兀狄哈土麟哈等來獻土物。
12月3日
[编辑]○己巳,上與中宮御兩儀殿,議政府、六曹進豐呈。王世子與宗親、宰樞入就位,致詞云:「王世子、臣等恭惟,主上殿下平定禍亂,誕膺景命,王妃殿下配乾厥德,助宣至治,天祐地扶,宗靈降福,毓慶綿綿,鴻圖益鞏。凡在愊員孰不忻抃?臣拜稽首萬壽無期。」進酒,宗親、宰樞以次進酒。
12月4日
[编辑]○庚午,琉球國使普須古等肅拜。
○命議于政府曰:「司憲府以黃守身濫受牙山田地,請拿觀察使咸禹治及溫陽郡事趙元祉憑問,予旣允之,然禹治則見守身請書却之,今無隱諱之理。移文問之何如?此赦前之事,禾萬雖有罪,不可論,但守身之事,不可不辨明。」僉曰:「上敎允當。」
12月5日
[编辑]○辛未,承文院都提調啓事大文書:「書寫官等有罰無賞,故勤謹善寫者鮮少,請自今奏本、咨文、表、箋、方物狀及副本中寫二十道無違誤者,依吏文製述一等例,給一考勸勵。」從之。
○刑曹啓:「凡犯罪屬賤者及緣坐屬賤者,年滿六十,則依元屬奴婢例,悉皆免放,今朴崷雖年滿六十,亂臣朴崝親兄,不可全釋。請除官奴役,仍付處星州。」從之。
○全羅道行臺監察金自貞啓:「處置使奉石柱不顧委任之重,專事謀利,使船軍三十名耕黃原串牧場陳地,播木緜種六石,使家奴耘鋤,所收緜花凡七十四石六斗,悉令販賣,又用軍需米五石買綿花,又置嬖妾二婢二馬二匹於營中,以軍需米豆供給巡行諸浦,則公然帶妾,破費公廩,又約買羅州甲士朴仲先水田四區,勒成文契,終不與直,使船軍耕種,恣行不法,貪汚莫甚。請依律科罪,其濫耕花利與濫用米豆幷追徵納官。」命下司憲府。
○王世子嬪韓氏卒于安耆之第。
12月6日
[编辑]○壬申,命停飮福宴。
○左贊成黃守身、禮曹判書洪允成、參判曺孝門與承旨等議啓:「辛酉年顯德嬪喪葬諸事,降於元敬王后,加於貞昭公主一等,今王世子嬪喪葬一依此禮。」從之。命銀川君穳主喪,進禮正衡爲代奠官,內官延德生侍墓官,水原府使閔孝悅主斂殯諸事,孝悅,嬪表叔也。
○黃守身等啓:「安耆第狹隘,請於慈壽宮、壽成宮、壽器色平原大君家、朴去非家揀擇成殯。」傳曰:「問諸韓明澮。」明澮啓:「願殯于安耆之第。」從之,置斂殯、國葬、造墓都監。
○禮曹啓:「上與中宮素帶五日,王世子素帶三十日,書筵官、翊衛司、差備忠義衛竝素帶三十日,停朝市五日。」從之。
○斂殯都監啓斂襲衣稱,傳曰:「勿用紗羅綾段,皆用綿紬、綿布。」
○襲用十八稱,設襲奠。
12月7日
[编辑]○癸酉,斂用三十四稱,設大小斂奠。
○工曹判書尹士昀卒。輟朝二日,賜賻米豆幷五十石、紙一百六十卷、布五十匹、油芚等物。士昀贈政丞璠之子也,擢丙辰親試壯元,與靖難佐翼功臣,累遷至判書。性儉嗇,致鉅富。贈諡成安,佐相克終『成』,寬裕和平『安』。
12月8日
[编辑]○甲戊,命臨瀛大君璆、左承旨柳子煥,往軍器監點閱軍器。
○斂殯都監啓:「今考辛酉年儀軌,殯用單柩衣一。然大臣禮葬尙用二,且今冬寒,宜加紵絲裝綿柩衣一。非但此事,葬祭之事頗有疏略,恐其時未悉載錄。請幷考丁丑年儀軌,參酌而行。」傳曰:「今欲加備柩衣,甚不可也。昔孔子云『死欲速朽。』爲其南宮敬叔石槨而發,惡其備也,喪禮豈盛其文飾而後足哉?孟子云:『不以天下儉其親者,以不使土親近其肌膚也。』豈奢侈過度,爲外人觀美哉?如以極天下之欲而後無憾,則必若秦穆公之以人爲殉、始皇之以銀爲河而後可,予甚不取。」
○設成殯奠。
○設成服奠。
12月9日
[编辑]○乙亥,命臨瀛大君璆、左承旨柳子煥復往軍器監,點閱軍器,多有不如法者,傳旨司憲府,令劾軍器監官吏。
○賜琉球國使臣酒果、魚肉。
○司憲府以左贊成黃守身濫占牙山田園,累請劾問,上優容不允,至是,守身避嫌。上曰:「小人妄言,何足取信?卿勿避。」
12月10日
[编辑]○丙子,日本國山城州藤源林右馬遣人來獻土物。
12月11日
[编辑]○丁丑,上聞藏氷諸事疎虞,命左承旨柳子煥、同副承旨尹欽,分往東、西氷庫,糾檢能否。
○兀良哈上護軍同良哈等來獻土物。
○右參贊李承孫將本府議啓「請進肉膳。」上曰:「予欲素膳七日,以引見琉球國使臣,將於明日設宴,當進肉膳,何必今日?」以具州住兀狄哈土麟哈爲本處副萬戶。
12月12日
[编辑]○戊寅,黎明上幸景福宮,備大駕儀仗,御勤政殿,設飮福宴,引見琉球國使臣。侍宴官分立東西庭,異位重行。通事引琉球國使臣入,立東庭二品之末,亦異位重行。上陞座,妓及伶人奏樂,侍宴官及使臣四拜。司樽提調進酒器,侍宴官及使臣跪,司饔提調擧床,承旨進花,侍宴官及使臣俯伏、興、平身。承旨承傳稱「有敎」,侍宴官及使臣跪,承旨稱「就坐」,侍宴官及使臣俯伏、興、平身,通禮門引侍宴官,通事引使臣就坐。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等坐於殿東楹內,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左贊成黃守身、左參贊李承孫、刑曹判書朴元亨、吏曹判書崔恒、戶曹判書曺錫文等坐於殿西楹內,琉球國正使普須古、副使蔡璟坐於殿東楹外,正官三人坐於月臺東,從人二十亦於月臺東異位重行。諸將、兵曹堂上、司僕等皆佩劍,立于御座東西,傘扇及形名立月臺,妓、伶人亦於月臺分東西立。司饔提調進第一膳,侍宴官及使臣皆就殿內楹外分東西跪進訖,俯伏、興、還坐,進第二膳以後各離坐跪進訖,俯伏、興、還坐。司饔別監分賜侍宴官以下饌湯。凡進膳自外奏樂而進,與階上樂合奏。傳于使臣等曰:「兩國海波遼隔,未得以時修好,汝王能遣使來聘,予甚嘉悅。所送天竺酒,不知湯進之法,不開緘以待若等。」普須古啓:「臣當湯進酒。」命埕,埕塗以松脂,普須古等薰火開視,則非酒乃沙糖也。普須古等相顧失色曰:「事至若此,驚恐無措。」傳曰:「偶爾如此,何足恨焉?」普須古啓:「當初受命時,酒埕自內而出,臣等未得親見。此有司之責,我王聞之,必加重責。然臣等奉獻土物,錯誤乃爾,死有餘辜。」傳曰:「此非汝等之過。且汝王遺我天竺酒,必想我飮之也。今汝進酒,則雖非天竺酒,是亦飮汝王之遺也。」普須古等稽首而謝,下至押物,凡五人進酒,傳曰:「汝徒寔多,未可一一進酒。旣飮居首人酒,又飮居末者酒,則是盡飮一行人酒也。」居末者又進酒。凡進酒與進膳儀同。司樽別監分賜侍宴官以下酒,每杯離坐俯伏、興、跪,飮訖俯伏、興、還坐。凡有別賜大小膳及饌湯,則就御前楹外,叩頭還坐,皆易器。使臣以誤進沙糖,終宴不自安,侍宴官及使臣降就殿庭,四拜而出,賜宴卓于使臣。是日幷抄諸色軍士盛陣兵衛。上入御思政殿,召宗親、宰樞設小酌,有頃動駕,歷入永膺大君琰第,召宗親行酒,良久還宮。
12月13日
[编辑]○己卯,賜琉球國使臣普須古等衣笠、鞾鞋等物有差。
○前此,市中人敺京市署丞權叔禧,又提調成順祖齋宿本署,圍把侵辱,至是,傳旨刑曹,令囚鞫以啓。
12月14日
[编辑]○庚辰,中宮言於上曰:「寧陽尉公主不可薄棄。」上曰:「正吾心也。」卽召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於崇文堂,議曰:「鄭悰妻,文宗嫡女,且無罪,予欲給家舍、田民、公廩,又瑜之子女,亦宜有恩。」昌孫等曰:「瑜旣絶於屬籍,視懷安爲重,妻者從夫,不宜寬貸。」上曰:「曲恩耳。」
○召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右贊成具致寬、戶曹判書曹錫文與桂陽君璔、都承旨金從舜、左副承旨李文炯,議移珍島郡民事,昌孫等作事目以啓:
二,明年秋竝移珍島郡民于黃原串牧場,移其馬于珍島,其已徙黃原串者,給田存撫,其已還島者及初不移者,諭以待來秋徙之之意,使安農業。一,雖已還島,自願還出者亦聽。「命以事目,授知訓鍊觀事卜承利,發向珍島。
○鄭昌孫等又啓:「前者鄭希文爲甲山郡事,失律喪師,囚于利城縣,希文逃。縣監陳致和捕得怒甚,杖足掌,希文揚言曰:『我罪當死。然國家但正軍法而已。非如叛逆者,人人所共誅也,何杖我乃爾?汝今臨遞期,盜官物駄送于京,乃至再三,汝亦不得無罪矣。』致和益怒,當行刑,囚妾與子,鉗希文口,以刀徐剮之,極其慘酷。雖已經赦,請鞫之。」傳曰:「可。卽傳刑曹,令推劾以啓。」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京畿都觀察使曰:「今年冬暖氷薄,氷庫所藏甚少。令水邊諸邑,就陰崖氷厚之地,多藏之,具數以啓。」
12月15日
[编辑]○辛巳,上將幸景福宮,受朝賀,令琉球國使臣及倭、野人隨班,以雨停之,御崇文堂,引見兵曹判書金師禹、都承旨金從舜、左承旨柳子煥等曰:「與桂陽君璔、左議政申叔舟速往景福宮,同議布置饋客人。且凡軍士侍衛悉如舊,勿令使臣知空闕也。」師禹啓:「徵聚軍士爲難,今軍士已集,請往慕華館,肄十八日觀射儀。」從之。
○平安道都節制使魚得海啓:「今十二月十三日兀良哈都督李古納哈子副萬戶甫當可到滿浦言:『隨父赴京,離家五日程,宿于車善遷妹夫,火剌溫兀狄哈高甫亦因赴京到此。與父言曰:『加昌哈見我云「前者聞李權赤、浪巨具、趙三波、甫阿土等多擄朝鮮人畜,與嚴應加歹等領軍入寇,不得志,將請韃靼,十二月內復寇平安道。」父曰:『我等居朝鮮近境,厚蒙恩德,若聞聲息不告,必有後悔。』卽令吾等報變,故出來。臣等移牒江邊諸鎭堡,使嚴隄備。」命示議政府。
12月16日
[编辑]○壬午,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平安道都觀察使曰:
今送神機箭、放射機械十件,分付道內,有城諸邑、諸堡,令依此樣,每一邑造一百,若易則隨宜加造。「
○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啓:「今十二月初六日李滿住管下厚羅住都萬戶其山、右蒲州住萬戶者邑波、司直都道等到滿浦言:『我等聞麟加歹、加昌哈、李權赤等十一月間選銳卒三百,入寇朝鮮,多擄人畜而還。童倉管下馬愁口語李豆里,豆里令我等告變,故出來。」諭咸平道都節制使康純曰:「近日野人來朝者其從人,比前稍繁,卿宜斟酌,約其從者以送。」
12月17日
[编辑]○癸未,命桂陽君璔、翼峴君璭、兵曹判書金師禹、都承旨金從舜、左承旨柳子煥,往慕華館習觀射儀,傳于承政院曰:「妓、伶人不可奔走泥塗,霑汚衣服,宜卽放送,且宣傳官予所使役也,何以幷率習禮乎?何紛紛如天使來也?」以雨停觀射。命吏、兵曹堂上及臺省,書諸司官吏姓名于籌,探得之,問所掌雜物出納及見在之數,判司僕寺事辛永孫、濟用注簿鄭淑對之甚悉,命皆加資,永孫資窮,故除堂上官,廣興倉使尹瑾不能對,罷其職。
○傳旨兵曹曰:「兼司僕勤苦侍衛,待滿三十朔加資,又無遞兒職遷轉之法,沈滯可矜,自今依內禁衛例,六品以上則仕滿一千八百,七品以下則滿八百二十五者加資,每年兩都目授職,兼司僕將考勤慢啓達乃授。」
12月19日
[编辑]○乙酉,以沈決爲工曹判書,尹士昕中樞院副使,金連枝仁順府尹,任元濬吏曹參議,李芮刑曹參議,韓瑞龜、趙得仁僉知中樞院事。
○遣注書,賜琉球國使臣酒肉。吏曹議諸司官吏考績褒貶節目以啓:
一,有錢穀文書諸司久任官吏,雖當加資,勿加竢秩滿當遷,其所掌錢穀文書多者先五朔,少者先三朔,預報仰曹,請臺點檢,無虧欠錯誤,然後方許加資遷轉,其加資餘朔,置簿通計,若少有虧欠錯誤則罷黜。雖非久任官吏,遷轉後請臺點閱,無虧欠錯誤,然後方許加資,否者罷黜,其未滿一年遞者,若有同任官及吏典,則依《大典》施行。一,諸司官吏所掌,雖一司或有多者,或有全無者,其多者則未能盡察,易致虧欠,不得加資遷轉,其全無者,則一無所爲,反得加資遷轉。請自今長官總治外,佐貳官以下均分掌治,使各盡心。一,京外官吏皆褒貶陞黜,獨書筵官、臺諫、議政府郞廳、承政院注書、諸道首領官無褒貶,請臺諫外竝褒貶。
從之。
○傳于禮曹曰:「昌德宮朝啓廳稱宣政殿,後東別室稱昭德堂,後西別室稱寶慶堂,正殿稱兩儀殿,東寢室稱麗日殿,西寢室稱淨月殿,樓稱澄光樓,東別室稱凝福亭,西別室稱玉華堂,樓下稱光世殿,廣延殿別室稱求賢殿。」
○以兀良哈大護軍同良哈爲上護軍,愁州住司直吳靑哈副司直,南羅爲本處副萬戶,副司直羅松哈爲司直,副司正也叱歹爲司正,學生多吾他、沙哈他守爲副司正。
12月20日
[编辑]○丙戌,幸慕華館,御大門,召琉球國使臣及倭、野人設宴,宗親、宰樞二品以上入侍。令武士射侯,騎射、騎槍、射毛毬,又命倭、野人射侯。
12月21日
[编辑]○丁亥,命河東府院君鄭麟趾、左議政申叔舟、左贊成黃守身、知中樞院事李純之、都承旨金從舜等,往相葬嬪地于高陽縣。
○司諫院正言李吉甫將本院議啓:「知通禮門事沈湄,於考績居下而不罷職,有違黜陟之意。」傳曰:「以懿親特不罷。」吉甫固請罷之,傳曰:「予於懿親,不得特除一官歟?」
○前僉節制使朴星孫丁憂在外。曾授昌城府使,至是,命承政院勸肉,令赴任。
12月22日
[编辑]○戊子,時日暖氷消,召左議政申叔舟、兵曹判書金師禹、禮曹參判曺孝門、漢城府尹黃孝源等議藏氷事,卽以師禹爲京畿巡察使,孝源副之,往廣州、渡迷、月溪等處,曺孝門往楮子島藏氷。
12月23日
[编辑]○己丑,幸景福宮,御序賢亭,引見琉球國使臣,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申叔舟、雲城府院君朴從愚、永順君溥、判中樞院事李邊、左贊成黃守身、刑曹判書朴元亨、密山君朴仲孫、吏曹判書崔恒、戶曹判書曺錫文、禮曹判書洪允成、知中樞院事李純之入侍。奏樂放砲,普須古進酒。令武臣射侯騎射。命普須古、蔡璟陞階,傳曰:「我國欲與汝國通好,而水路險惡,未果耳。前年遣使日本,而船敗溺死,今汝國使諳水路者,指揮我國使船,往來何如?」普須古等對曰:「唯命是從。」
12月24日
[编辑]○庚寅,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藏氷使金師禹曰:「渡迷藏氷,非但今年,將每年藏之,勿於山麓,築氷室,須就平夷處搆二十間,務令牢固。」又馳書京畿都觀察使,令速發諸邑軍人,送于藏氷處。
○傳旨義禁府曰:「延日安置鄭錫禮、陰城安置鄭錫禧、木川永屬辛以中、寧邊永屬姜從山、富寧永屬崔仁等竝皆放遣。」
12月26日
[编辑]○壬辰,上與中宮御宣政殿,觀儺戱。
○命宣傳官金孝祖往長湍,審氷厚薄,司僕判官柳睠往廣州,檢察藏氷事及軍人多少。
○本月二十四日爲交年,內資寺闕進膳。又於二十五日闕興天寺佛供,命承政院縛致判事尹慈、判官李越、注簿鄭俁等鞫之。
○琉球國使臣普須古等請觀興天寺及市肆,命賜酒肉,以供遊觀。
○平安道都觀察使金礩啓:「今十一月十八日野人七百餘兵圍昌城,臣卽選有武才守令等,分領內地諸邑軍士,守禦江邊,又令肅川府使金日容、永柔縣令權宗孫,領直路諸邑軍士救援,臣率平壤銳卒,星夜馳赴昌城府,在道得朔州鎭僉節制使高素永呈,本月十八日率兵二十,曉抵昌城府,與安州牧使及昌城府使同議,將根尋彼賊,昌城人得珍自虜中逃來言『賊人終夜馳還深入,且兵多難以抵敵。』故不得窮追還來。臣欲問昌城節制使宋嚴卿及昌州萬戶李宗明不能捕賊之由及被擄人畜之數,馳向昌城。」
○日本國防、長、豐、筑四州太守大內佐京比多多良敎弘遣人來獻土物。倭向化僉知中樞院事平茂續來朝。
12月27日
[编辑]○癸巳,幸景福宮,御思政殿,引見大內殿使者三郞右衛門家次及平茂續等,傳于茂續曰:「宗成職欲受官爵,汝從中沮之,信乎?」茂續對曰:「非我沮之,豆取銳妄說也。」諭慶尙道觀察使曰:「豆奴銳曾言『宗成職不欲受官爵,此非本意,乃平茂續沮之也。』今問平茂續,答曰:『我非沮之,乃豆奴脫妄說也。』宜治豆奴銳之罪,然異類之人,姑置不問,卿宜以此開說,還入送。」
○先是,奉石柱爲全羅道處置使,多行不法,至是,傳于石柱曰:「汝不足乎?佛家曰:『三毒貪居首。』予雖以勳赦汝之罪,臺諫必不欲赦之。汝甚妄人也,甚速服罪。」石柱俯伏不言。
○御札示諸將曰:
凡爲將者,非但以備宿衛爲貴,他日有事,以立功爲心可也。若遇有變,憚於任事,則是尸位素餐,非唯不合天道,雖人事豈可乎哉?予亦日思使民之策爲可也。然謂國家無事,悠悠以過之日多,此人人受病處也。今黃海、江原道甚凋殘,若徙內地之民以實之,內地必虛矣,內地實然後欲實之,其日必遠,若勸農桑以富之,愚民懶惰不用力,守令亦不用心奉行,朝廷亦不能檢擧,若是則日就凋殘,反是則日就富實,如之何而使兩道富實乎?古云「三年有成。」如之何而使三年有乎?諸將其各悉心以對。
因與宰樞、諸將談話,日晡還宮,遂幸楊山君楊汀第問疾。
○日本國肥前州松浦一技州太守志佐源義遣人來獻土物,倭護軍平茂特等亦來獻土物。
12月28日
[编辑]○甲午,忠勳府有司堂上左贊成黃守身、密山君朴仲孫、原城君元孝然等進功臣和御製詩,仍啓曰:「鄭錫禮、鄭錫禧、辛以中、姜從山、崔仁等罪干叛逆,在所不赦。今惜其才,特令放遣,臣等以爲小人雖有才,不足用也。」傳曰:「卿言是矣,予且思之。」
○賜楊山君楊汀米五十石。
○司憲府啓:「奉石柱爲全羅道處置使,率二妾二婢而往,濫費軍需,又以軍需米穀買綿花,又刦奪民田耕種,請覈問科罪。」傳曰:「石柱旣於予前服罪,更無可問之事,但可決罪耳。然功臣也,何以加罪?」司諫院亦請罪,皆不允。
12月29日
[编辑]○乙未,地震于慶尙道巨濟、昆陽、鎭海、咸安、金海、熊川、晋州、固城、宜寧、泗川,降香祝,行解怪祭。
○司憲府復請奉石柱之罪,不允。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