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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中宗實錄/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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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
(甲申)十九年大明嘉靖三年
二十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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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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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傳于政院曰:「今日,禮曹以具壽永之卒,請停朝市。但爲慈殿,已設進豊呈,此則不可停也。宗宰亦令賜酒樂於闕庭,而樂則不用可也。」大司憲成雲啓曰:「壽永雖置散之人,資則在二品之列。旣停朝市,而御進豐呈、饋餉宗宰,事體未便。明日退行則兩全矣。」傳曰:「禮曹請停朝市,至巳時始啓。慈殿已臨宴次,事難還止。宗宰饋餉,可退行於明日。」

○傳于政院曰:「京畿封進鹿皮,多有裂破處,或以他皮粘補。監司所當親監封進,而禮曹亦不致察,此可推問。但慮中間有奸術,宜還送其皮于監司。」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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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餉宗宰于闕庭,賜醞一等,不賜樂。

○對馬島主宗盛長使送三甫羅,來獻方物。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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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臺諫請遞許淳、柳從漢,請改李自堅資憲加。憲府啓曰:「李暢以江西縣令居殿,今纔經年,不可授以準品之職,請遞。承文院校理黃汝獻,授典籍未及上來,而又陞授,未便。況持身不謹,不宜如是陞用,請遞。戶曹佐郞盧世俊,其父作罪,全家徙邊之人也。六曹,非他司例,不宜以如此之人爲郞官也,請遞。且近來,文臣六曹郞官可當人及出入臺諫、侍從者,勿差外任事,累次受敎,而沈彦慶、金澗、權輗、梁鐵堅等皆除守令。若不得爲臺諫、侍從之人則已矣,彦慶以出入臺諫之人,亦爲旌善郡守,未便。大抵,在京之人,若無可爲臺諫、侍從之人,則間或以任守令者擇差,請遞。且世子嬪揀擇事,所關重大,非諸君之類,揀擇之初,在所當愼,雖已愼擇於內,須與外廷大臣,更問其門閥,反覆愼察,而議定爲當。且外方聞親祭先農,則儒生之徒,必以爲取人,而來集于京。取人煩數,則非儲養人才之道。今年內外凶荒,贏糧往來,必多有弊,請預諭不試取之意。」傳曰:「採擇世子嬪,慈殿主之矣。然當議于大臣。取人煩數,則人才無成就之暇,果如臺諫之言也。但近來雖似數數取人,而出身者數少,四館次次遷轉,則下官時或曠矣。玆欲爲別試取人,而時不判下耳。當問于大臣後,發落。」仍命議于三公,命遞沈彦慶、盧世俊,餘不允。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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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朝講。

○領議政南袞議曰:「古者,先育才而後取才。近來,連年試取,人才無成就之暇,誠如有司所啓。然躬耕籍田,實是稀世盛禮,四方來觀者,必坌集矣。安可拘於試取之頻,而拒之,使不來耶?況所取之才,皆爲朝廷之用乎?較之利害,自有輕重。」左議政李惟淸議曰:「親耕後別試,盛擧也。固當廣取人才,然先王朝尙有不爲之時。況今農務臨近,四方儒生,聞風坌集京師,其弊必多,憲府之啓當矣。若已前出身者少,不足於擬用,則特命取士何妨?」右議政權鈞議曰:「自古,帝王擧盛禮,則必有盛事。躬耕籍田,實是盛禮也。四方儒士來觀者,雖禁難止。試取雖頻,亦是國家之利器,廣取何妨?」上命以此,語諸憲府。

○臺諫啓前事。諫院啓曰:「繕工監僉正洪混,來歷雖多,爲永平縣令遞來未久,便除僉正,官爵猥濫,請改正。」皆不允。

○全羅道鎭安縣微雷。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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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臺諫啓前事,又請別試講經取之,命遞黃汝獻,餘不允。

○禮曹啓曰:「皇帝降勑褒諭,欽賜銀帶,恩慶異常,近古所無。禮文內,凡有大慶,皆賀。請於受勑後,依禮文,百官進箋陳賀,遠地隨所聞陳賀。」上從之。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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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刑曹啓曰:「朴枝無子,以三寸姪允毅,依法呈上言,作繼後子。其後,妾子有福乃生,而枝死。其繼後子及妾子,爭奉祀,訟于司憲府。憲府則以爲:『雖生妾子,依法繼後,則父子之義已定,不可毁也。』今呈誤決於曹,或云:『妾子雖賤孽,乃親骨肉則是當奉祀。』議論各異,紛紜未定。若有定法,則當循成憲,無有爭者,請與大臣共議立法。」上曰:「然。」

○以李芑爲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黃琛爲會寧府使,李安世爲全羅道兵馬水軍節度使。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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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臺諫啓前事,又啓曰:「李俌授花梁僉使。花梁重地,故前日遞其已赴之人,而擇差以堂上之人,其意欲使糾撿隣鎭。俌實妄悖,請遞。工曹佐郞高漢鼎,雖曰出身,然人物本庸愚,不合於六曹郞官,而不能詳察於職事,下吏所失,亦不檢察,至於次知,亦多徵於不當處。如是而豈合居六曹乎?請遞。」不允。

○開城府留守成世貞卒。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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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朝講。

○宣傳官金台俊,自平安道軍中來啓曰:「江界雨雪極寒,人甚苦之,賴地多柴木,擁火救凍,軍馬無傷。今月初六日,始行師初屯,童他時哈等二十三人,聞動兵之奇,欲觀變而來曰:『今見師行之勢,非若常時,必盡滅吾輩。』主將引前開諭曰:『非滅汝類,大將之巡入他境,豈宜草草?但巡視汝等部落所居之地,若無犯我疆,則使之安居住活,其居於不當居之地者,則驅而使之出我疆界而已,毋或疑懼而搖動。』童他時哈等信聽此言,隨前鋒而入。」

○臺諫啓前事,不允。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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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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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朝講。臺諫請遞許淳、柳從漢、李暢、洪混、李俌、高漢鼎,請改李自堅資憲加,請改李夢錫、金漢軾,請推鐵城君鏗,請別試講經,上不允。知事李荇曰:「近來,儒者不好讀書,又不喜師受。爲父兄者,問其子弟曰:『今讀何書?』必曰:『但披覽。』不曰讀書。又問曰:『受業於何師?』答曰:『獨自覽之。』不曰師受,今之弊習至此。若欲矯是弊,必須講經然後,可革也,何患取人不多乎?式年亦不多得,是豈講經之故乎?由不勤讀書也。」左議政李惟淸,亦以荇言爲是。

○命議別試講經便否于三公。領議政南袞議曰:「近來爲儒者,不務讀書,爭尙浮談,士習大毁。故欲於選取時,一皆講經,以革此弊,其意誠是矣。然式年旣有講經之法,若於別試則雖或講或否,臨時酌定,亦張弛之道。士之勤惰,未必由此而成習。且經術、詞章,雖非二物,兼之者鮮。頃者,心學之說一起,而治詞章者,擯之如異端,故人皆恥之,不屑學焉。至於今日,非徒經術鹵莽而已,凡朝廷間應用文字,亦甚草草,比之先朝文士,所作多有愧焉。此亦豈不可早爲之方乎?前此亦屢嘗開試講書,而有才譽者,率多見黜於講席,終試殿試者,不過數十人而已,似有乖於廣取人才之意。故臣於前日經筵,粗陳此意,今亦不敢更有他說。」左議政李惟淸議曰:「在先王朝式年取士,亦有不講經之時。自《大典》頒降後,會試必講經書,至今遵用,別試則或不講書,非有定規也。今者大擧盛禮,廣取人才,不必拘於式年而講書也。若卓犖不群之才,因此不得入格,則恐有遺珠之歎。近者,儒生之不喜讀書,非以不講經書而然也,只緣近日,年少輩餘習而然也。除講經取士,恐或無妨。」右議政權鈞議曰:「比來,儒者因循弊習,不勤讀書,不喜師受,欲矯此弊,宜行講經。在先王朝,別試講經,已有前例,臺諫所啓宜矣。」上曰:「領相與左相議同,故從領相議,可以此,言于臺諫。」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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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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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臺諫啓前事,不允。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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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晝講。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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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又啓曰:「躬耕籍田、迎勑等事,至爲盛禮,在下之人,所當陳賀,然近聞,平安道人馬凍傷甚多,又聞虛空橋留陣將,遇賊多傷。自古,人君興師之時,必以喪禮自處,以示惻怛之意。今有邊事,親耕籍田等事,雖不可以此而廢之,凡歌謠、受賀等事,請姑停之,以示上有惻怛之意。」上曰:「當問于大臣後,言之。」

○傳于政院曰:「今日臺諫言:『西北有事,人馬及將士多傷,所當惻怛之時。』親耕籍田,雖不可廢,其歌謠、陳賀等事未穩,此論甚當。但行親耕,則歌謠等事,雖或可廢,翌日勞酒宴及凡文具,不可盡廢。且此近來未行之盛禮,文具亦不可不擧,故欲停親耕矣,迎勑賀禮則亦不可不受。雖停親耕,而別試則已諭,中外儒生必已坌集京師,不當中止。今此迎勑,亦云稀世盛事,因此爲別試,恐不妨也。其以是意,議于三公。」領議政南袞議曰:「耕籍之禮,曠年一行。且今四方之人,旣皆聞之矣。雖曰西方有軍旅之虞,然非有大故,不可以此,遽停盛禮。旣擧其禮,則凡禮文所載,自當一一行之,非爲彌文。禮則然矣,但歌謠,除結綵,只令獻軸似便。」左議政李惟淸議曰:「李菡等雖見傷,曠年未行之盛禮,今不可以人言,而徑廢也。李之芳、曺閏孫無事回軍後,更議施行,何如?」右議政權鈞議曰:「躬耕籍田,非但爲粢盛也,亦是躬率務農,古昔帝王,莫不重此禮。今方擧此盛禮,而遽止之,似爲未便。但西鄙之報再至,在所動念,親耕後凡觀美文具等事,特命勿行爲當。別試則儒生錄名有日,不宜中止。」上曰:「一卒被害,猶可動念,況偏將見傷,不忍行一國盛禮。祭先農則攝行,別試則因上國降勑之慶,行之甚當。」

○以姜澂爲開城府留守,蔡忱爲工曹參議。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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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聽啓覆。典獄署囚私婢甲非,鬪打良女者斤阿只,落胎後致死罪,照律絞待時,上顧問左右,鄭光弼曰:「相鬪之事,不可一以打殺之律斷之。」李沆曰:「凡人相鬪致死之事,誠有之矣。落胎則自應成病,而至於死域。此無乃落胎而因病致死耶?」韓亨允曰:「見其情狀,則非故殺也。」曺繼商曰:「傷殺雖是,然相鬪後落胎致死,恐非打殺之例也。」金安老曰:「雖不歐打,使之驚動,則落胎,落胎則自當得病而死也。」上命減死。族親衛沈義孫,以忠淸道水使軍官,逢倭不力戰敗軍罪,當絞。上顧問左右,光弼曰:「軍律之事,當以嚴爲主。近日軍律解弛,前已盡達,上亦洞照。」安老曰:「初已定罪遠竄遐陬,而今復拿來。臺諫所啓之意,必在乎欲嚴軍令也,但非如主將也。」上命減死。內需司奴無其叱金,打殺司奴千同,當絞待時。上顧問左右,光弼曰:「欲救其父之被打於人也。豈小兒,故殺人乎?」安老、繼商曰:「其父被打於他人,則子當匍匐而往救。」上曰:「其情可疑,則此亦當減死。」

○巡邊使曺憲孫、軍官金世瀚來啓曰:「驅逐時,軍士之馬致傷者八匹,而人無一口傷者。」

○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馳啓曰:「節度使李之芳,正月初九日,到虛空橋,留左衛將李菡、中衛將韓珪、右衛將柳泓,而自領八都將,向閭延。十二日,菡因刈取馬草,陳于上洞口,虜騎百餘,從谷中出,大呼亂擊。我軍逆戰,菡爲虜所圍,自射賊三人,大呼突出,爲賊箭所中。因日暮且行且止,回軍入陳中。江界軍官金南海、甲士田富成、田國寶戰死,韓珪所領兵四名亦死。滿浦鎭飛報曰:」李童兒領兵千餘,將寇本鎭,建州衛酋長沈阿時應介、沈甫乙厚等欲邀擊。』從征軍士,皆因彼人進告,傳報者也。「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近日,科擧頻數,人材無儲養之暇,而年且凶荒,故初欲啓之,然爲親耕盛禮,故不啓之矣。今旣停親耕,則今爲別試,是乃無名之擧。況今年凶荒,外方儒生裹糧往來,其弊必多,請停別試。大抵,南行之人,特有賢能然後,可陞敍也。方論洪混之時,又陞閔瑠,是不有臺諫也,銓曹亦當推之。典籍金緣,被私罪作散。以藝文奉敎作散。當於其都目政,還敍本職,而待後都目,去官可也,此則不然,今都目入敍奉敎,卽於次政,去官爲典籍,至爲巧矣,請改正,竝推銓曹不察之罪。開城府留守姜澂,不合大處,請遞。且頃者,史局多有誤事者,由於不擇史官,而近來亦不擇任,故凡事皆誤,而時有居中於殿最者,亦不一矣。注書金光準,待敎尹豐亨,皆不合於史官,請皆遞之。天安郡守尹時英,前任金山郡守時,多有所失,其郡至爲殘弊,其時未及啓矣。天安路傍殘邑,今若赴任則必致凋弊,請遞。」傳曰:「別試,初因親耕爲之,而今因邊事停之,則臺諫所啓無名之擧,當矣。然今適有皇帝降勑之事,是亦百載稀罕之慶,以此爲別試,亦無妨也。且錄名已久,外方儒生必多上來。今若停之。則此亦有弊,不可中止也。」命遞尹時英、高漢鼎,推鐵城君,餘不允。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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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判中樞府事高荊山、兵曹判書洪淑、戶曹判書安潤德、知中樞府事柳聃年、漢城府判尹韓亨允啓曰:「今送助防將等雖未及於驅逐之時,然驅逐後,亦有防備之事,下送可也。李菡等見傷,請擇遣事知醫一人,令齎藥往救。」上曰:「然。」仍出御思政殿,引見袞等,上曰:「予意初以爲,只驅閭延、茂昌來居野人而已。今見此報,必深處野人預知之,與城底野人,相應作賊矣。」南袞曰:「驅逐事,時未的知,然彼果作賊,則必多請兵出來。彼居我土近地者,與我國人交通,凡事無不聞見耳。世宗朝討李滿住之後,建州衞,與我國作嫌。若知此奇,則不無起兵之心矣。若果率千餘兵而來,則必不卽解散,而作賊於邊鎭矣。然二三日間,邊報當至矣。」權鈞曰:「雖作賊於邊鎭,李之芳想必還來,可以及救矣。」南袞曰:「三衛將見敗之事,若馳報於之芳,則之芳整軍禦之。彼雖率千餘兵,而不得與我接戰矣。」安潤德曰:「李之芳初入驅時,以三衛將,留鎭于虛空橋之意,必逆料賊之邀擊,而備之也。但三衛將,不遠斥堠,而李菡軍勢單弱,故致此敗矣。」高荊山曰:「見前後書狀,則死傷之數,亦不同矣。童他時哈所居,距滿浦二十餘里,必與李童兒相通作賊明矣,然時未知眞否也。但李之芳未及出來之時,乘其空陣作賊耳。今送助防將、軍官,雖未及之芳出來之前,然此驅逐之後,不無邊患,今可下送。」韓亨允曰:「李童兒果若領兵橫行,則監司必已馳啓,而至今不啓,彼人必不出來矣。」南袞曰:「黃衡知邊事。庚辰年言于臣曰:『今年內,不驅閭延、茂昌野人,則終必有後患。』其時,國家不肯驅逐,朝議與武人過半,以謂不當驅逐,與衡議不同,莫適所促,遷延至今。賊勢大熾,沿江列居,過一二年,則勢不能驅之,人皆慨嘆。今若驅逐而無事,則國家之幸也,此後,若連年作賊,則禦之甚難。爲今之計,多蓄軍糧,以備不虞可也。無軍糧,則必不能防禦矣。」高荊山曰:「彼人往來者,皆令江界官宴享,故江界官至爲疲弊,終不可支矣,勢不可不驅。故今則驅逐矣,豈料有如此不虞之變乎?」潤德曰:「南道則今聞金世瀚之言,依朝廷處置爲之,而其處彼人扣頭言之曰:『當還本土』云,亦無士馬物故者矣,不意西鄙,有此差跌。」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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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朝參。

○御晝講。

○諭星州牧使李賢輔曰:「爾所受邑,地大物衆,御煩字牧,實所難焉。聞爾公廉勤謹,惠及於民,予甚嘉之。特賜鄕表裏,以示予勸勵之意,爾其體予至懷,終始不渝。」

○傳于政院曰:「臺諫請停別試,朝廷之議欲停者亦多。當初計其年歉而不爲,則已矣,予之欲不停者,今旣諭于四方多士,坌集京師,若停之,則空行空返,且似失信。先農祭則雖因邊事而停之,皇帝降勑褒諭,亦千載稀罕慶事,錄名今已累日,尤不宜中止。況科擧,得人之盛事。今雖爲迎勑取人後,豈以因此作例乎?予意,亦不欲强爲別試,然上下之意各異。國是,須與大臣更議以定,其以此議,問于三公。」領議政南袞議曰:「號令數易,則下不信上。近來,多有此弊。前月旣下取人之命,四方人士俱集京師,試期已近,而遽令停之,則深恐遠近駭異,非所以令群下也。臣意以爲,斷不可停。」左議政李惟淸議曰:「先農祭雖已停行,而取士事,四方儒士聞風坌集,不可中止。別試,或不因慶事而爲之之時,亦多有之。況諉迎勑,而爲之何妨?古人有言:『號令如汗。』汗出而未返者也。今出善令,未踰時而止,是,返汗也。今若命停取人,則是亦返汗,恐失信於中外矣。」右議政權鈞議曰:「別試之命已下,而四方儒生坌集京師,錄名者居多,不宜中止。」上命以此,語臺諫。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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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洪石堅爲司諫院正言。

○夜,白氣二道,自東至西布天。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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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朝講。臺諫啓前事,命遞許淳,餘不允。領事南袞曰:「臣爲全羅觀察使時,姜澂爲全州府尹。治民之際,小無誤事,百姓安業。開城府留守,與京職無異,不可以任漢城府、六曹者差之,當差以在閑地者,而姜澂亦足以任之也。許淳前爲會寧府使時,有幼少之氣,然順天則任之何妨?大抵,人材有限,所任亦有緊歇。如許淳者,亦可用之,而見其所爲也。花梁重鎭,而近來遇賊變,故啓之。人才有數,以俌爲僉使何妨?且別試事,雖曰人才無儲養之暇,然旣命行之,外方皆知之。且有一焉,以李菡見敗事,命停親享先農,而下三道,訛言沸騰,閭延、茂昌入驅士卒盡傷云。今若停別試,則尤必驚動矣。況今外方儒生,旣已上來,不可止也。」

○政院啓曰:「往者,西北征回軍時,則別遣內臣,宣慰將士矣。院欲啓之,而今此擧事,乃驅逐而已,非如征討之例,故不敢耳。此亦當自上睿斷耳。今聞三公之議,則將士擁大衆,冒苦寒往還異地,似可慰奬,故敢稟。」傳曰:「雖非征討之例,今且興師動衆,往來異土,其依前例,速遣內臣宣慰可也。」政院又啓曰:「北征出軍時,遣右承旨、右副承旨,而回軍時,遣都承旨及副提學矣。且在前,觀察使竝令宣慰。今許硡咸鏡監司。在於厚州觀變;金克成平安監司。留滿浦應援,皆勞心焦思,亦可宣慰乎。」傳曰:「平安道則其遣左副承旨蔡紹權,咸鏡道則同副承旨蘇世良,往慰之,監司亦許參宴。」

○三公啓曰:「臣等聞,兩界將士,雖無所成之功,冒風雪、苦寒,往還異地,宣慰至當。但前者北征,亦遣承旨、副提學矣。然北征時,則事甚重大,非如今時之例,而其時下去將帥皆一品,故如此矣。今則曺閏孫以二品下去,而李之芳亦以其道節度使入驅,今遣承旨,恐似過重。臣等意,雖以卑秩,近臣遣慰,其恩數亦至重矣。」傳曰:「考前例,皆以承旨與堂上人遣慰,故今亦欲遣承旨,予意猶以爲過矣。今聞三公之啓,至當。宜以秩卑內臣往慰,其遣直提學閔壽千于咸鏡道;典翰金安鼎于平安道。」史臣曰:「古者,將兵在外者獻捷,則遣使宣慰,勞其功也。李之芳領大衆,逐小醜,措置失宜,略無小利,虛空橋之敗,衛將幾殆。且畏虜人尾擊,恐刼鼠竄,徑從他路而還,不獲一虜,而使我軍馬,過半死傷,塡棄雪壑,爲虜所收。無釁動衆,秪增國辱,朝廷卽當赫怒,按以軍律,而反遣侍從,宣慰之,人君猶愼一嚬笑,況行賞乎?上明知李之芳、曺閏孫無功可賞,而欲將表裏而賞之,因承旨金希壽之言,而止之,不知所勞者何人;所賞者何功。將,用兵而失紀律;君,待將而失刑賞,紀綱之解紐,可見矣。」 ○日暈。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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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命遞姜澂,餘不允。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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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思政殿聽斷死囚。

○大提學李荇啓曰:「月課製述,年終抄啓,例也。臣意謂,每季朔抄啓,三朔內三度不作者推考。一年內多有推考,則《大典》自有其法。且歲末通計十次以上不作者,降資之法已有承傳,三朔抄啓何如?」傳曰:「依所啓,捧承傳。」

○以孫澍爲開城府留守。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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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晝講。

○御思政殿,引見李公檣,公檣以備邊司郞官,往平安道驅逐處,而還來復命,故引見。公檣啓曰:「今月初二日早朝,兵使傳令行軍,適波湯洞居彼人朴也郞哈父子率十餘人,以歲謁到滿浦,兵使招語之曰:『國家聞野人來居四郡,而使我巡審其居而已。主將出彊遠行,軍威不可不嚴。汝等見我軍威甚嚴,無乃疑慮乎?若汝妻子,不知其情,望見軍威,逃竄山谷,則豈無凍傷乎?』卽令也郞哈,速遣汝所率人,曉諸他里,以還家安住,愼勿輕動之意,而使王山赤留館,率也郞哈,由水路卽行,行到三十里許越邊斜乙外洞,將過他時哈屯,他時哈騎馬望見先鋒,疑懼不卽來謁。使人責其不來,仍令來謁兵使下營處。其屯妻子,皆伏匿山林,只有守家者二三人而已。他時哈來謁于陣前,主將曰:『我不害汝,汝等千萬勿疑。宜速招還汝妻子,毋使凍傷。』時哈喜謝曰:『我當親往招來矣。』且先導軍馳報曰:『騎馬彼人六七,自江上而來,忽遇斥堠軍卒回去。』左火烈將李誠彦,遣通事,追呼野人,不能逃避,來謁軍前,乃茂昌居童尙時、金舍知也。問其下來之由,則答曰:『欲謁滿浦令公,而來也。』主將言曰:『若妻子得聞此奇,其無乃輕動乎?』皆曰:『軍威,甚盛可畏。妻子愚癡,應必惶恐,相與走匿耳。』因饋酒食,慰安其意,留宿陣中。初七日早朝,主將見在陣軍馬冒寒,多有病傷疲困,令諸將,揀其羸馬弱卒,差人令還於滿浦鎭。是日,行三十餘里止宿。初八日,朴也郞哈先到其屯,率十餘人,迎謁於軍前。彼人妻子,見我軍容之盛,皆驚惶逃匿於山間。也郞哈見其不害初面居住野人,然後先使其子,招還兒女,皆出見之,始無畏意。行到五六里許,野人朴山等十餘人,列立江邊,待我軍之至,羅拜馬首。問其酋長則元舍吾大,而欲見其子,入歸溫火衞,今已半朔云。出彊三日,士馬凍餒,沿路多有顚仆者。主將到雲頭里,擇其難於運行者,差人由池寧恠舊路,入送于上土鎭。初九日,行二十餘里,到虛空橋越邊,下營止宿。初十日,令左右中衛,率騎步二千餘人留屯,以爲援兵,遂分八隊,各選精銳之兵三千餘,從江水,列隊而行。行到五里許,有小甫里洞及大、小難時哈等洞三賊路,三衛野人,由此路出入,以獵我土,而往來閭延、茂昌者,亦必由此路,故皆有足踏之迹也。且於此地,可作陣阻備之處也。故令三衛將,留陣于虛空橋舊城,戒以謹飭斥堠,行到虞芮城內止宿。十一日,官軍至趙明干初路,彼人童海陰等迎拜馬首曰:『我等聞大軍之至,留待令公之來矣。但妻子驚恐失措,登山隱伏。』主將諭以不害之意,諸虜皆俯伏而謝。海陰仍曰:『願陪行次指路。』餘人欲獵獐子,當及下營處以謁,其志實不欲往謁也。十二日,行到閭延下端,彼人金巨大、巨應仇乃、時汝應哈等六七人,騎馬下來,謁于軍前。主將招跪馬首問之曰:『酋長何不盡來乎?』答曰:『家有遠近,我等先得聞奇,故馳來矣。下營處則必皆來謁矣。』閭延舊城乃地窄,故近江作陣。諸屯野人數十人,來會陣外,請入謁見,姑令通事,領留待其放炮入來,預令行廚,預備所饋之物,仍使備陳軍威然後,通事領諸酋入于營陳之前列坐,其次開諭曰:『國家非欲罪汝也。汝等冒居禁地,國家屢遣邊將開諭,而不肯還去,故只令驅逐而已,汝等勿驚動,其速決意而往。』彼人等答曰:『國家之禁,非不知也。漁獵之利甚便,故淹延歲月,以至于今耳。令公領大衆入來,我軍必以爲無噍類矣。今聞令公之言,有如將斬頭,而止於割耳也。』皆欣然喜謝曰:『我等當徧曉諸屯,使之自焚其家。』主將且責曰:『前者邊將使人時,老老好者,凌辱無禮,罪莫甚焉。童尙時亦云:「斬我頭,埋此地然後,可去。」如此等事,罪固難赦。國家初與尙時約曰:「更引他類來居,則當倂汝逐之。」而今何誘引如是滋蔓耶?」』尙時答曰:『後來人皆曰:「汝獨爲朝鮮子,我何獨不爲朝鮮子乎?」』主將丁寧告之以速還之意,則答曰:『雪消,卽當還舊土。』主將仍令列坐饋酒,慰解其情。密令炮手,觸天火于陣中四隅,不意放炮,諸虜驚惶失措,胡馬十六七匹奔逸,我軍之疲馬亦驚逸。諸虜尋馬驚起,使之還坐,仍辭曰:『我輩退家,盡撤財産,以待敎令。』主將皆令遣還,約曰:『明朝當放火炮。汝等聞炮聲,一時竝火爾居。』彼人曰:『軍士多來,則妻子驚懼。若放炮則妻子亦驚,請勿放炮,我當自火。』十三日,主將令軍官看審火否,則彼人自知其非,登山逃匿,其未火者,令我軍移其財物,火之。且問金巨大等曰:『南道亦有三水軍馬入歸,汝聞是奇乎?』答曰:『不知。』諭其尙時以歸家之意,則不歸其家。探觀其意,則恐我軍直到其家,故欲觀勢。回軍時,阿松介及子,與金舍知等辭去,而言曰:『行次愼重而去。』主將曰:『無知之人,若橫行於道路,則當殲滅無遺。』彼人笑曰:『阨塞處多,故如此。』云,然其言似有心焉。主將語阿郞哈等曰:『汝當指路,到滿浦。若如此則啓聞朝廷,別恤而慰勞之,何難焉?』彼人等曰:『今見火居,妻子無所依托,請計屯之多少,而勿火其一二家,爲妻子止息焉。』主將曰:『汝亦有率下人。其人若不聽從汝言,則汝必怒矣。余何以不遵朝廷之號令,而不撤汝居乎?』且臣見之,則彼人之詐者,只撤其屋上蓋草焚燒,使有煙氣,若爲盡焚之狀。我軍知之,以次盡火而來矣。且沈海套有屯有一小家,欲焚之則云:『妻産兒未久。』主將曰:『若依朝廷之令,則當焚之矣。然我寧得罪,不忍焚之。』云,彼人喜謝。主將曰:『今之火廬,不無怨心乎?』答曰:『大軍初至,則我等意其盡死矣,只焚土木而去,何有怨心乎?其日到巴山洞,聞李菡見敗之奇,皆曰:『後多有虜家,前有趙明干等處,多有阨塞之地。』故日雖夕,而至於趙明干止宿。彼人五六名,見我軍行止,而或進或退。其時,李誠彦爲捍後將,不擒來矣。軍中皆曰:『何不擒來耶?』彦誠曰:『日已夕,而報於主將後擄之,則勢有不及,故未果耳。』且有一人稱溫火衛野人,來告曰:『聞,李童兒率騎步兵幷各百餘人,於前路一息間,留伏作賊。』令通事問之,初則顚倒步來,而辭去時則云:『有騎來之馬,欲往見之。』而遽歸,意其必間諜而來,仍令拘留。翌日,十五日。其越村未盡火者,金麒孫、金舜皋等盡火而還。彼人五六名或騎或步,隨我軍行止。我軍將伏兵邀截,適有彼人兒馬二匹,逸于軍中。我軍逐之,到越村林藪,林藪中有彼賊三十餘人隱伏,見我軍追馬,意其追己遁去矣。我軍過行,則彼必還來,伏兵待之,果前騎馬賊五人內,二人由他道而往,一人驚走,其二人未及走者被縛。且金舜皋至一大家,彼人持弓矢,伏于家後,將欲彎弓而射之。碧潼居兼司僕南自中,以胡語言之曰:『汝等雖走,皆死矣。』彼人趑趄不能去者被縛,彼人之逃在山頂者,望見大呼曰:『勿去勿去。』且趙明干下端有二家不盡焚之,率軍二十餘名往火之,彼人三名亦有隱伏,見我軍數少,突起拔劍而來。軍官一人射中其臀,其佩弓矢者皆走,中臀者被縛。臣見一江村,山高不能攀緣,而入到虛空橋近處,則乃賊路相遇之地。故戒嚴軍中,整陣而來。又到李菡相戰處,則有血染地。到小難時哈洞,望見有煙氣,意彼人留屯,遣兵四十名伺之,回報云:『若夏月草長時,則猶可登山,潛入而射矣,今則雪夜月明,踏雪有聲,勢有所不能也。』曉月落後,平明見之,則彼人已移去,只有火燒餘也。日晩入虛空橋,其地洞口,四面回包,因城伏兵,若聞野人來,則令將帥,抄軍措置矣。戰死之屍,使斥堠軍卒收斂,賊猶在谷中。有一人來報云:『賊與斥堠軍交戰。』誤傳也。李長吉率軍入洞口,軍人畏不敢進。長吉督往見之,凡戰死之屍身,十里置一。意必以我軍覓屍而往,欲邀擊之也。到慈城內,伏兵止宿,有彼人追來。夜有一人有脫笠者,從氷路入來,我軍之伏兵者,疑其我國之軍士,亦有脫笠,而落後未及來者也,將欲射之而不射,問爲誰耶,則彼人驚走,必是,彼人之斥堠者也。十七日,到慈城三歧伊。三歧伊路且險阨,賊路要害之地,故監司亦令李敬智,江界判官。預率伏兵。敬智令于伏兵者曰:『彼人深入此處,然後吹螺。』而騎馬賊四人入來,我軍聞其馬蹄之聲,以爲彼人多來,徑自吹螺,彼人知我軍有伏,還去。是日,彼人四十餘名追來,主將擇其能射者金麒孫、李長吉遣之,彼人所持杖劍,光芒照日。此地路狹而險,故長蛇而行,彼人計我軍勢,不能前援後救故也。我軍欲窮追,恐彼人佯敗而走,故不果云。主將親自捍後,十九日入來于上土,翌日結陣點考。李菡見圍時,柳泓在遠地,聞李菡相戰,吹角而進,彼人聞角聲稍却。江界軍官金南海,素善射之,南海馬仆而起,急劇發射,俄而賊縛南海而去。李菡相戰時,軍士之馬死傷者,大槪六七十矣,軍士死傷者,不下五十人。李菡射賊三人,皆墜馬,發第四矢,爲流矢所中,不能發矢,回馬欲避,賊從後以劍擊菡,耳後傷之。」上曰:「李菡只着笠乎?」公檣曰:「不着甲胄矣。」上曰:「野人見擒者幾人?」公檣曰:「也郞介、羅松介凡十四人。」上曰:「戰時所獲野人幾何?」公檣曰:「三人。」上曰:「矢傷者幾人?」公檣曰:「彼人愁虛大云:『李童兒擄我國人十五六而去,吾土人三人中矢而來,一人至死、二人時不死。』云則彼人見傷者,疑或有之也。」

○下金橘十顆于政院,命入直承旨、注書、翰林、弘文館入直官員賦橘。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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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奏聞使成世昌,齎褒奬賞賜勑諭,還自京師,上,出迎于慕華館。

○傳曰:「昨聞李公檣之言,且見平安道兵使書狀,戰場死者甚多,予甚惻愴。其戰亡屍身,要須尋覓。且是爲國亡身者也,固當施之恤典,其令禮曹,考前例以啓。且李菡、柳泓、韓珪爲衛將兵敗,兵使請依律定罪。菡今方被傷,雖不可遽加其罪,令三公及備邊司堂上等詳議其定律而啓。且近來,頒赦與百官加似數,然迎勑後受賀,則例有慶事,況受帝勑,稀有慶事,故欲頒赦與百官加,便否其問三公。」命賜世昌鞍具馬,賜宴于政府。

○傳曰:「奏聞使齎來賞賜將帥等物,若時在京中人,卽當召給,其在外者,則不宜輕易下送。欲姑藏之,待其上來分給,亦似未安,將何以處之?竝議于三公以啓。」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等議啓曰:「今此皇恩,果非尋常之比。欲頒赦、百官加,上意至當。然臣等見聞前例,在世宗朝,獻俘受勑,正如今時之事,而無頒赦、百官加等事。近來,恩數太數。古人云:『赦不數下。』赦不宜數行。在前,頒赦出於不得已爲之矣。此則無前例,而今又爲之,則恐將爲例也,當自上酌行之。邊將等欽賜物件,其邊將在外者,下送授之無妨。但臣等今見皇帝賞賜物件,只及於奏聞書內,有姓名者而已,不及於其時捕倭有功之人。如蘇世讓初以不能捕倭,被推罷職,而今反蒙賞,其如趙世幹實多功勞,反無賞賜。臣等意以謂,此乃皇帝之賜也,似不當更改,然分其無功應受之物,均及有勞之將,則皇恩遍及,而將卒皆必有激勵之心,足以勸人樂赴戰也。」傳曰:「頒赦與百官加事,予意亦以爲頻數,可勿行也。皇帝賞賜將帥等物件分給事,中朝不知將帥等功勞有無,只見奏聞書內,有姓名之人,而論賞矣。然此非國我之事,出於帝命,不可在此更改,依勑書分給。趙世幹雖曰有功,國家已曾論賞,豈以不與皇帝之賞,有所憾也?」袞等又啓曰:「驅逐將士論賞事,今承上敎,考前例,成宗朝辛亥年,北征將士分其等第論賞,一等則賞加一級,二三等則只賜唐表裏矣。且彼辛亥年事,則乃征討,而又有功勞,故如是耳,今只驅逐而已,少無勳勞。事有輕重,今此論賞,須於北征時賞格,減等施之。」傳曰:「今之事,果非如征討之例,只驅逐而別無功勞。論賞無名,且不可以爲冒苦寒,往來異地之事論賞也。其下人等尤不宜分等論賞也,但將帥等只賜唐表裏可也。宣慰使已下去,送表裏于宣慰使,令傳授可也。」袞等又啓曰:「李菡等敗軍,至爲駭愕。國家初爲此擧,非欲殲滅彼人,只欲驅逐,而今至於敗軍,必有其由,請推考。」傳曰:「李菡則果宜推之,其餘諸將,則皆已力戰,且有斬級之功,不宜與敗軍者同罪,但可推考也。況功過相準,推辭不可同也。李菡罪重,當拿推,其餘則更議以啓。」袞等回啓曰:「今見此牒文,乃韓珪等所啓,不可以此爲信也。當令兵曹,憑閱推問。」傳曰:「李菡等其令宣慰使推考。」

○傳于三公曰:「前日臺諫,請勿受賀,今日停之似當。」袞等回啓曰:「前日,禮曹聞中朝降勑,已令百官陳賀。今外方亦賀,而箋文已來,不可不受,請以權停例行之。」傳曰:「予之欲不受,以邊方有事故也。外方箋文,今旣皆到,諸事已備,予當親受賀。」上御勤政殿,受百官賀,御思政殿,引見奏聞使成世昌。上問:「中原之事何如?」世昌啓曰:「皇帝日親聽政。我國獻俘,滿朝皆歎美不已。禮部尙書王富,見臣謂曰:『深服汝國王忠信。』」

○臺諫請別試講經,請遞許淳、金光準,皆不允。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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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政院啓曰:「臣等見平安道節度使啓本,驅逐時,軍卒無去處者及李菡戰敗死亡者竝計之,幾至五十餘人。臣等意以爲,其中迷劣人及凍傷死者,必多有之。大抵,軍中初則未詳知死亡之數,及其終也,方知其數。今知死亡之多如是,而又賜主將等表裏,則其道人民,恐以爲朝廷論賞,未得其中也。雖微細之物,人君論賞,必有功者然後,可也。今無功可賞,旣遣內臣宣慰,又賜表裏,恐其太過,請更問大臣處之。」傳曰:「所啓至當。其初聞,虛空橋雖士卒被傷,而主將無事回軍。予意以爲,賞典不可自下爲之,故予欲賞之以表裏,而今詳知死亡者甚多,論賞果未便。此若不賞,則曺閏孫表裏,亦可停耶?其遣史官,議於三公。」領議政南袞曰:「今此驅逐之擧,軍中之人多數亡失。雖非大將之過,然所得不能償其所亡,良可惻然。姑停恩賞,待三衛將推覈啓聞後,更議爲便。」左議政李惟淸曰:「自古動大衆,不無利害。今此驅逐之擧,人馬死傷之數不能的知,而遽施恩數,事體未安。兩道點檢後,更議無妨。」右議政權鈞曰:「賞一勸千,貴乎得中。若失中,是僭也。李之芳領大衆,驅小虜,不善措置,虛空橋之戰,死亡、被擄多至五十名,且畏刼虜人尾擊,徑還上土,以開彼虜之輕我。山端等處彼虜居之,棄而不逐,以貽後日之慮,責固難辭,又何褒焉?」

○工曹正郞金世澣,自北道巡邊使曺閏孫軍中還,上引見于思政殿,軍中事,世澣曰:「閏孫率可用兵一千八百名,初六日,三水軍發軍,過加乙波知到古未坪,先鋒將李珣捕彼人五名,令從事官李芄及臣持女眞書榜文開諭後,令李珣率到陣中,盛兵威,引野人五名,入陣中,使之列立,行拜禮。五人中壯者二名,年可三十五六許,少者三人,年亦十五六七許,朴阿陽哈之子羅陽哈也。問曰:『何以出來?』答曰:『忽刺溫、亏知介等聞平安道人馬數數往來於閭延等處,將欲邀截於中路,童尙時傳聞于族親溫火衛彼人處,傳通於父,父使我進告於三水,故出來而見捕。童尙時則告變歸滿浦矣。』先送通事于阿陽哈家,使之傳通于童尙時處,留羅陽哈于軍中爲指路,到厚州。初八日,到於同仇非,初九日到奉浦洞下朴阿陽哈、金舍知、金伊郞哈等處,以榜文開諭,令萬戶金世瓊,偕通事及金舍知,持榜文,更使傳通于童尙時處。初十日,至薰頭坪結陣。金世瓊回報云:『令舍知傳送榜文于童尙時家,則童尙時歸于滿浦未還,到其家見之,則只有迷劣長子而已。其次子牙山有勇,問其歸處,則答以歸妻家未還。盡燒野人家財物,以榜文開諭,則野人扣頭氷上而謝之曰:「我等更來居之,則雖殺我,何恨?」略無怨恨之色矣。』十一日,還到奉浦洞,十二日,到古未坪,十三日,到三水郡照名點名,人無凍傷者,馬八匹死傷矣。主將初令于軍中曰:『一軍馬料,各持細切草二十斗。』故間雖有氷路脚傷而死,其飢困顚仆之馬則未之有焉。所經道路,若於氷上雪積處,則馬難躡行,故或由林藪間行矣。彼人家數,無慮三四十家也。且於屯內無家産,只有皮穀及汚毁木槽與瓢而已。自三水至薰頭坪里數,計以常時急行,則五息許矣。」上曰:「軍行長蛇乎?鶴翼乎?」世澣曰:「路狹則長蛇;廣則鶴翼矣。」上曰:「往見,彼人數幾何耶?」世澣曰:「大槪,童尙時屯有六七人,皆年老無勇。初則軍士圍立其屯,皆不肯出,遂令遠圍,令通事招之然後,出來矣。」上曰:「壯者歸何處云乎?問之乎?」世澣曰:「顯名如阿山者,歸妻家云。臣意以謂,疑其歸於平安道作賊。凡軍非勇猛者及馬之困疲者,則還出送,而所領軍馬千八百矣。」

○臺諫啓許淳、金光準,講經等事。憲府又啓曰:「今三衛將李菡、韓珪、柳泓等於虛空橋,遇小賊致敗,虧損國威大矣。無事之時,尙或有一人被擄,則邊將率皆拿推,況今領大衆,以至於敗,不可置彼處而推之矣,請令拿推。且李之芳雖不與三衛將,同事致敗,而以主將,致令軍馬多傷者,措置失宜而然也。幷須拿推。且咸鏡南道兵使潘碩枰不察軍機,誤啓權勛探審道路情由,此甚不可,請罷職後推考。」皆不允。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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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傳曰:「平安、咸鏡道將帥等處,欲給表裏,三公之意如此,而臺諫時方請推,姑勿施恩賞。」

○傳曰:「近者,刑曹罪人物故者多,至爲可矜。自前年疏放後,被囚人罪狀及物故數,無遺書啓,而其時房掌官員某某人,幷書啓事,言于刑曹。」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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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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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備邊司啓目:「李菡等孤軍遠出,猝遇賊變,以至交兵,其被殺、被擄人數必多,請擇定差使員,憑考元軍目,詳悉閱實啓聞後,戰亡人恤典,令禮曹磨鍊施行。」依允。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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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備邊司啓目:「前者司受敎內:『彼虜拒敵官軍,則當大示國威。』而虛空橋作耗,至爲痛憤。非止此也,回軍時,陣後追來,持弓矢據要害,拔劍突前,所當登襲殺,快示國威,而猶不爾也。擒來彼人等分囚于內地各官,虛空橋留鎭我軍等,某屯某人首倡來犯,以至殺擄事,備細推問,如不輸情,用刑杖窮推得實,而萬一彼人出來于滿浦,則嚴辭語之曰:『汝等居國禁地,至耕我土。屢遣人開諭,頑不聽從,言且不遜,其罪固重。當殄滅無遺,國家特用寬恩,只令驅出,爾等宜束手聽命之不暇,反生惡逆,來犯虛空橋留陣官軍,多數殺擄,其罪尤不可赦。其時首倡人等及時搜捉,來獻軍門,被擄我民,亦卽刷還,則必有異賞。不爾則不得已更擧大衆,以問其罪,其中無罪者,亦未免玉石俱焚之禍。』以此反覆開諭,期於畢刷,而冒禁來居各屯人,則所當盡皆驅逐,還由直路而來,而聞變中止。最以近境居童他時哈等三屯虜戶,不可不盡驅逐。擇解事鎭將,量給精兵,遣語彼屯曰:『江邊列居諸屯內,爾屯戶數甚少,大者旣去,則小者自當出去,故不敢加兵。爾等不畏國威,偃然仍居,至爲不當。』陳利害開說,使速出去。」依允。

○平安道兵使狀啓曰:「去十二月二十日後,連日酷寒,軍馬凍傷入來。本月初六日出彊後,士馬多致疲困,故小甫里下營,疲困人馬,抄擇守護將定體,從虛空橋路入送。初十日爲始,日氣稍暖,人馬竝無故往還,到巴山洞,聞虛空橋賊變,必是近處彼人所爲,故以今所帶率閭延金羅松哈,波陽洞朴阿郞可等及趙明干以下童諧豆等十一名,捕捉下來。彼賊等見我軍之行,登絶頂,煙氣相報,而三衛將飛報云:『監司以救援事,今月十四日到外叱懼,聞彼人大擧來圍滿浦之報,卽時還鎭。』云。十六日朝,以李菡等戰傷處戰亡人輸來事,抄送驍勇軍,彼賊等見我軍之盛,自縮不出,然從征士馬,積雪酷寒,多日露宿,困疲莫甚,非但此也。人馬糧料已盡,無糧闕食者亦多。商度則古道洞上立巖峽口,水急不氷,兩峯壁立,惟巖底水路廣不過數丈,水上彼賊煙氣相望,滿浦圍城設備丁寧,賊若剖氷遮道,則持重兵,雖不敗績,飢疲士馬,被拘不出,變故莫測也。」古道洞以下各里彼人,距滿浦不遠,仍留不去,擄去人不卽刷還,則遣兵掩襲,逆者則斬;降者則生擒囚禁,期於刷還事,啓下備邊司。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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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傳曰:「刑曹囚人,數朔內物故者至九人,此必常不愼刑之致也。佐郞安瓘所掌物故者獨四人,非濫刑亂杖則何至是乎?《書》曰:『欽哉惟刑之恤。』可不戒哉?刑曹云:『罪人等典獄署不欲直宿,致令置毒于食,以至多死。』此,刑曹欲免己罪之言也。堂上、郞官,皆令推考,而安瓘則改差可也。」

○傳曰:「六曹郞官,南行居半。若刑曹,決訟處,尤宜以文官差授,其言于吏曹。」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虛空橋留陣諸將,領大軍,遇小敵,不善措置,多被搶殺,請拿推。李之芳以主將,不逐三屯,徑由他道而返,其畏刦,虧損國威至矣,請竝拿推。潘碩枰軍機重事,不能詳察,以權勛審探道路事,誤錯啓達,請罷職後推考。」諫院啓曰:「三衛將,李菡輕出見敗,韓珪不能救援,柳泓未及奔救,其罪一也,請皆拿推。」李之芳、潘碩枰事,亦啓如前:「且備邊司欲令鎭將,驅逐三屯,其計失矣。三衛將提大兵,猶且敗衂,況可以偏師懸入,能克敵制勝乎?且北方之寒,甚於西方,而西方則有凍傷者,北方則無有云,恐是虛語也。且巡邊使曺閏孫,使西方之人懸入,以致凍傷,請推。」傳曰:「許淳、光準可遞。講經事,大臣已議其不可,今不可改。三衛將李菡、韓珪逢賊,柳泓急往救之,其罪自有輕重。不可皆拿推,姑令敬差官推問可也。李之芳不逐三屯,徑出他路,似乎失矣。然聞賊變而乃爾,不須拿推。潘碩坪始令權勛探道路,而勛不卽牒報,此勛之失也,非碩枰之過耳。逐三屯事,兵使報云:『只令一陣之軍,足以驅之。』故備邊司欲逐之耳,不須中止。」史臣曰:「光準、豐亨,對己卯秋別試策,有阿意金湜、趙光祖,誹謗祖宗朝之語,而豐亨之策尤甚。及洪石堅爲正言,豐亨則停啓,光準則竟論執而遞,豐亨乃石堅妻娚也。所論者一事,而或停、或駁,臺諫之用情,可知。」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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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思政殿,聽啓覆。

○傳曰:「三衛將駁啓事,皆軍機重事,故今欲面對大臣議之。臺諫今以啓覆入來,則宜入參聽。」

○引見政府及備邊司堂上曰:「西北諸將事,臺諫請拿推,何如?」領中樞府事鄭光弼曰:「三衛將及李之芳所失之事,臣未詳知。然虛空橋之見敗,初非有接戰之計,不意遇敵,失措見敗,其罪可恕。況之芳方措置邊事,今若拿來,其約束改矣。且三屯驅逐事,不可輕擧,請先開諭,不去然後,驅逐何如?」領事南袞曰:「李菡等各受偏將之責,當自盡其道,而見敗如是,此非主將所知,況邊事首尾,之芳必詳知,不可以他將代也。且三屯不盡驅逐之意,必有所以。或軍卒疲弱,勢有不可爲也,豈可以小失而拿推?令敬差官推問爲當。潘碩枰事,特是誤錯,不必拿推。」李荇曰:「三衛將事,果非之芳所失。然遠入彼土,不遵朝議,不逐三屯,所失大矣。且一年之內,再興大衆,甚不當也。碩枰文書之誤,不推也。閏孫若有凍傷人,必自首矣,何必推之?」持平張季文曰:「三衛將,使軍卒多被殺搶。此而不懲,則彼人皆謂,敗軍之將尙在云爾,不可不遞。碩枰事,是非小失,請罷推。」正言洪石堅曰:「三衛將業已敗軍,皆可拿推。李之芳虧損國威;潘碩枰不察軍機,皆可罷之。」上曰:「三衛將領大軍,多被殺傷,若以敬差官推之,則似輕。李之芳以主將誤事,似當拿推,然三屯終不驅逐,則已,不然則今方將士憤怨,須及此時,驅逐可也。宜皆委諸之芳,責其成效,以待畢逐後拿推,亦可。碩枰事,西北將士,果皆儒士,則當以武臣有識者,差送可也。閏孫事,書狀內云:『無凍傷者。』則今不可推也。當令監司,更審以啓。」仍傳于政院曰:「三衛將拿來。李之芳,三屯驅逐後推問。碩枰當遞差也。」

○傳于義禁府曰:「前黃州牧使李菡、江界府使韓珪、定州牧使柳泓等閭延等處野人驅逐時,以衛將留陣于虛空橋,而李菡則不謹斥堠,輕出遇賊;韓珪則不能趁時力救,幷令軍卒多被殺擄,柳泓則事變聞知,不卽救援,兼拿來推考。」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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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勤政殿簷下,受朝參。

○御晝講。

○臺諫啓別試講經事及李之芳、潘碩枰事,皆不允。

○夜,乾方有如鼓聲,又如風雨聲。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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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政院啓曰:「來二十五日,乃元子生辰。百官例當賀禮,但前此所未行之事,敢稟。」傳曰:「世子時未出班,賀禮不可爲也。」

○政院啓曰:「假衛將李坤,入直昌德宮,去初五日朝,喫饅頭而卽死,其時喫者數人,嘔吐恍惚。臣等意,恐置毒。」傳曰:「一時喫饅頭者,皆不省人事,置毒明矣。卽令禁府,囚其李坤家奴,問其饅頭來處,令漢城府,用銀釵以驗其毒。」

○下李坤檢屍單子于政院曰:「只稱銀有微黑色、黃色而已,他無傷處云,何以無實因耶?」承旨尹仁鏡啓曰:「若無毒則銀不變色。今云有黑色、黃色,則其爲置毒明矣。」

○自南方至巽方,有氣如火。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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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晝講。

○傳曰:「今日風亂,其遣史官于祭享所,摘奸禁火具。」

○平安道節度使李之芳馳啓曰:「前者虛空橋被虜江界甲士田保成等二人,逃還本土,復被本賊追搶,止宿于宇宙峴事,童他時哈弟,進告于滿浦僉使李誠彦,卽率精兵七十餘騎,馳往接戰,射中五人,其弓矢、馬匹皆棄而走。」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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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夕講。

○忠淸道舒川、韓山、鴻山、藍浦等邑下雪、雷動。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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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晝講。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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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夜對。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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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晝講。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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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朝講。上曰:「李坤家奴毒殺李坤,大關風敎。余聞之,心不自安。」領事南袞曰:「此雖一家事,正如上敎。所謂敎化不明,以至有如此之變,臣等在位,不能使禮制分明,至於此極,臣未知以何方矯之也。」

○傳曰:「欲議世子嬪事,其招三公及禮曹堂上。」傳曰:「世子嬪,慈殿已揀擇,無如朴壕女子之可當。但未知家世何如?」領相南袞等啓曰:「壕之父薑,薑之父訔,皆以勳臣,位至一品。訔之遠祖尙衷,在前朝爲政堂文學。壕之妻父金益謙,其父曰養中,是,元敬王后同生女壻。以門閥觀之,亦可用也。」傳曰:「朴壕女子,內議已定,而大臣之啓,亦如此,可定爲也。嬪家本在閭閻,窓戶、鋪陳,必不俱備,問于都監,隨宜備給。」

○日暈。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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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聽啓覆。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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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傳曰:「世子吉禮吉日,其於今年十月節後,推擇爲當。聞,世子嬪父朴壕近有疾,諸事必疎。宜招壕兄基,檢擧諸事,使無或虧。」

○吏曹判書金克愊啓曰:「殷栗縣監朴壕改差事,曾已傳敎。但在廢朝時,世子嬪父卽敍爲敦寧都正。於《大典》則無陞堂上之法,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廢朝則世子嬪父卽陞堂上,使入參定嬪賀禮。成宗朝則其時嬪父,曾爲堂上者,而於《大典》則無其法,以事體觀之,則爲主簿似當,然朴壕則已經判官,吏曹當斟酌陞敍。」是日政,以朴壕爲宗親府典籤。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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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晝講。

○日暈。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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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日暈。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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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知敦寧府事申鏛,以謝恩使赴京,上親拜表文。

○右贊成李荇啓曰:「今以臣爲文科殿試試官、臣之妹子爲擧子,與臣有相避。臣又聞之,則父子兄弟外,皆令許入,此甚未便。在成宗朝慶世昌登科時,其三寸叔盧思愼爲試官,臺諫以思愼不避嫌爲非。不計相避,乃廢朝末年之事,臣常以爲未便,故啓之。」傳曰:「成宗朝事,予未及知之。其以此意,三公處,遣史官議之。」領相南袞議曰:「古者典文衡者,必主科擧。今可爲試官者不多,而荇又典文衡,尤不可改也。」傳曰:「依啓。」

○諫院啓曰:「義禁府都事柳用儉,前爲是職,使捕捉河珽,致令逃逸,其罪至重。後以上言,旣得免罪,又受職牒,上恩已重矣。成希文,與用儉同罪,前日希文除職,臺諫以速敍啓遞。且希文比用儉則其罪似輕,而尙遞之,況用儉乎?不可還爲是職也,請改正。且觀,近年凶荒太甚。慶尙、全羅等道號稱富饒,而聞,木緜一匹其直一斗五升,或三四升,與京畿無異。賑恤之方當各別下諭,而凡不急之事,亦當除之。且禁惡布,在法當然,而下民皆不奉行,固當堅禁,然富商、大賈,因此益肆其術,窮困之民,欲延朝夕之命,或持一二匹入市,卽爲法吏所捉,旣贖其貨,又蒙重罰,如此凶年,其怨至矣,請竢年登一禁,而今歲則姑令連尺用之何如?」傳曰:「柳用儉前日之事,果誤矣,然旣以此見謫。頃者上言受職牒,還爲是官,不可以一時被罪,永廢不用也。木緜市直事,全羅、慶尙道尙且如此,可知他道之甚。其以臺諫所言賑恤之事,言于該曹。惡布之用,乃小民欲資朝夕,而或屬公、被罪,誠爲可矜。然今若行用,終至於不可禁也,當問于大臣。」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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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五更,上御勤政殿,出策題,遲明,幸慕華館,取武科李城等十九人。

○日暈冠。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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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宣傳官李瑛,還自平安道,啓曰:「臣於發軍後,卽當上來,元帥云:『入軍之路,氷解可慮,見軍入歸而後上去。』故臣留一日,虞候李長吉入自波蕩洞掃兩屯,僉使李誠彦進圍件多伊,翌日而還,臣與啓本齎來人偕到。」

○平安道節度使李之芳啓本云:

本月十二日,遣虞候李長吉,領兵一百五十,使逐波蕩洞、古道洞兩屯。又遣僉使李誠彦,領兵一百五十,自餘屯洞入。誠彦進圍童他時哈屯,彼人持弓矢突出,以拒官軍,官軍挾擊,斬他時哈等二十三,擒童可可呂等三,得本國馬二、牛四與弓矢,又於他時哈家得文書一軸,乃驅逐時,大將所各日甘結謄寫冊及諸將名錄、軍都目、軍令等書,必虛空橋作賊時所得也。旣盡斬獲,焚其廬舍而還。長吉進圍朴也郞介家,擒二人,又圍古道洞,彼人八名持弓亂射,卽縱兵挾擊,斬首七級、生擒四人,得本國被虜人一名、馬五,又奪彼人弓矢,焚蕩其家舍。我軍二人中流矢,鏃雖穿甲,不及於膚。兩軍皆翌日,卽還。且被擄人言:『前日驅逐時,溫火衞野人於立巖灘中,鑿絶氷路,聚軍三四日,以竢我軍入三屯,要截作賊設計。』今聞此言,又觀誠彦所得文書,此地野人,其作賊於虛空橋明矣。臣當推問閱實,啓之。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司僕寺以長湍壺串馬匹多數遺失,已別定官員,改築牧場。近年以來,連歲凶荒,京畿尤甚,長湍民物,益爲凋殘,而有五十餘人,來訴于憲府曰:『今當農月,作役甚憫』云,此雖當爲之事,事勢如此,請待豐年改築,而姑於今年,隨毁隨補何如?」傳曰:「柳用儉前所失,果大矣。然人一被罪,不可永棄。築場事,當更問于該司。餘不允。」

○日暈。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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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三公啓曰:「前日,高瀛守妻吳氏上言云:『三寸姪玽,以鶴年緣坐,被罪流放。鶴年名不載於《璿源錄》,而玽以異母同生,受罪曖昧,請蒙天恩。』今考之則鶴年之母非金陵守家率之妾,於法不當錄,故不載矣。然考諸續案曰:『鶴年父金陵守』云,則其與玽爲同父同生明矣。」傳曰:「前日,鶴年屢上言,請載名于《璿源錄》。今所以問于政府者,非問玽之爲鶴年同生與否也,玽以宗室被罪,故問其可赦與否也,其更議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院啓曰:「世子嘉禮吉日,以十月二十七日擇定,而聞,嬪父朴墉壕改名。得浮腫病。十月前若有吉日,擇定何如?」傳曰:「朴墉得病事,予亦知之。世子吉禮,欲令速行,而恐都監諸事不備。今又聞其証甚重,其問于都監,速行吉禮,而凡不及之物,隨後爲之。」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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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傳于政院曰:「李菡等必待韓珪而憑問然後,可知其情。但聞,韓珪在遠地,而李菡前於戰鬪,曾有傷處,今又久囚牢獄,則恐生他病,姑保放,以待珪之上來,而推問可也。」

○禮曹啓曰:「朴墉病重,世子吉禮,速行爲當。」傳曰:「時不聞都監之言,大事不可緩。三四月內,斯速擇定吉日以啓。」

○都監啓曰:「進行吉禮,上敎至當。都監諸事,亦於三月內畢矣。但竹冊書寫者,堂下官無之,請令承旨金希壽書進,何如?」傳曰:「可。」

○兵曹啓曰:「今年荒甚,遣官監築牧場,果多有弊,請依前例,以烟戶軍改築何如?」傳曰:「馬逸則不得已修補矣。其餘小小處,則待秋成,畢築爲當。」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夜,艮巽方有氣,如火。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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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臺諫啓前事。又曰:「李菡、柳泓,以敗軍事推問,而使保放。軍法當嚴,請囚禁推之。東宮官屬,所以保養世子,不可徒具官而已。近見,兵曹不擇賢否,而多用有過之人。今不可盡啓,擇其尤甚者啓之。翊衛金義錫人物庸劣,司禦崔仁壽、安子謙,皆泛濫人也。衛率柳茂濱持身不謹,洗馬尹元亮愚劣,皆不合於東宮侍衛職,請皆遞差。且金義錫孽弟元錫,以毆打嫡兄,流配已久。頃因兄義錫上言,竟蒙宥放,然其罪實關綱常,不可輕赦。且近來,京外凶荒太甚,請老病服藥,婚姻、祭祀、射侯處外,雖壺酒一禁。」傳曰:「用儉事不允。李菡爲賊所傷,若被囚疾病,則後雖欲致之於罪,不可得,故姑令保放,待珪至竝推矣。東宮僚屬所當精擇,然翊衛司不如侍講之例,而西班職也,不必改也。金元錫事,其兄義錫至再上言,分揀赦之,不可改也。酒禁,其依啓。」

○取文科李效忠等三十人。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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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不允。

○三公議啓曰:「鶴年同生非獨玽也,亦多有之,不可獨放。然先王朝,亦有大罪坐者,特放之時,裁自上斷何如?」

○以朴閏卿爲司憲府執義。史臣曰:「朴閏卿性醇而質厚,敬以持心,簡以行己,居官莅事,一出於正。前爲宜寧縣監,民物得蘇云。」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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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朝講。掌令柳閏德、獻納崔克成以李菡、柳泓、金元錫、柳用儉、金義錫、崔仁壽、安子謙、柳茂濱、尹元亮等事啓之,不允。克成又曰:「去年冬雷;今春下雪,又雷,陰陽如此其不和。變不虛生,此必有所召。殿下勿以爲尋常,尤當交省,以答天譴也。」上曰:「春雷下雪,一時沓臻,則變怪非常,甚爲可懼。且年運凶荒,百姓困乏,所當恐懼修省。」

○傳曰:「朝於經筵,臺諫云:『《春秋館日記》,自庚辰年以後,皆不修撰。弘文館二員兼帶春秋者,使常坐檢擧,監事亦當數坐撿擧也。」

○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柳用儉事,依允,餘皆不允。

○傳于政院曰:「今以柳泓招辭觀之則『李菡、韓珪在賊上路,柳泓在賊下路,其間相距八九里。故初不知菡遇賊,有一人過虛空橋呼曰:「李菡與賊相遇。」卽領軍吹角奔救,賊聞角聲,驚退。』云。菡、珪招辭,亦與此同。但菡旣刃傷,珪亦路病,推辭的實,不必刑問。且柳泓事則有菡等招辭爲可証,非不卽救援,而今其傳旨推辭云:『泓聞菡等遇賊之奇,而不卽救援。』云,似與其情相異。此可以分辨,然在軍律,不可全釋。其遣史臣,收議三公。」領議政南袞議云:『大抵,議人之罪,必須參酌情法,使有罪者不得幸免;無罪不得濫蒙可也。今觀李菡等供辭,則柳泓之罪,似當末減。先王朝有勿拘傳旨之敎,姑令禁府照律,自上裁斷似當。「左議政李惟淸議云:」柳泓事,觀菡等招辭,則非逗遛不卽救援之例,按律輕重,適中照律何如?「右議政權鈞議曰:」今觀菡等招辭,則非不卽時救援也。宜令原情照律後,上裁何如?「

○雷動雨雹。

○京畿抱川雨雹。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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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聽啓覆。

○傳曰:「近來,朝啓公事頗多,至於日晩,故久不行常參。然此接大臣之事,所當行之。明日使預備諸事。」

○傳于政院曰:「柳泓事,領、左相皆云:『令禁府照律後,上裁若令禁府照律,而以其情末減則是似乎自上特減有所不可者。軍機之事,不可全釋,故欲以可當律,而論之耳。」回啓曰:「此事無適律,未知當以何律論也?今以菡等供辭觀之,則柳泓之罪,似不如菡也。」傳曰:「泓與菡等結陣相遠。聞奇馳到,賊聞角聲而退,非不卽救援之例。此,似乎無罪。量其輕重,適宜照律事,言于禁府。」

○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判中樞府事高荊山、左贊成李荇、兵曹判書洪淑、戶曹判書安潤德、知中樞府事柳聃年、漢城府判尹韓亨允、右參贊李沆、戶曹參判洪景霖、兵曹參判朴壕、戶曹參議柳希渚等會議,十八日臺諫所啓惡布事、巡邊使曺閏孫所啓設鎭築城等事,已令議得,故會議。啓曰:「惡布事,果然貧民得持一二匹適市,而見犯則旣贖而又罪之,實爲可矜,勿禁似當,然國家旣定此法,而富商、大賈專不奉行,乃敢冒法,乘時射利。大抵,國家見法之不行,苟從一時之情,而旋改焉,以是,令下而不行。今若改此,則後不可復禁矣,請依前日已定之規,痛禁可也。且多積惡布者,莫若富商、大賈之家。先治此輩,痛絶根柢然後,貧民所得之布,亦當自好矣,請申令一禁。」又啓曰:「曹閏孫所請厚州設鎭及魚面、神方、仇非、童仇非等堡新立事,前亦有此議。然近來,興軍驅逐,軍士疲困。事雖可爲,而勢不可爲也。後因他事,別遣一重臣,察其便否,而爲之可也。三水邑城退築事,甲山等處實邊人逃亡者,刷還事,此皆可行,當使備邊司,議而爲之可也。軍資移轉事,則此所當爲也,但慶尙、江原沿海諸邑所儲殆盡,又無漕船,今若發軍造之,則其費甚鉅,請姑移南道倉穀何如?然如有事變,則留倉之穀,亦不可無,宜酌量輸送,而南道所儲不足然後,江原、慶尙之穀,次次移轉何如?,備邊司堂上高荊山等議啓曰:」滿浦僉使李誠彦啓本云:『我國被擄人逃還時,又爲彼人所擄,誠彦卽馳往奪取而來。』其功可以論賞。誠彦又於三屯驅逐時,多有斬獲之功,亦宜有賞格也。又其兵使啓本言:『生擒野人三十名,請分配內地。彼人元愁伊羅,則虛空橋作賊事已服,請處刑典』云。其論賞可否及其啓本所言之事,今令大臣等議之何如?「傳曰:」惡布事,諫院亦豈偶然而計之?然今聞大臣之議,正合予意。今旣已立法,而又以一二貧民可矜之故,輒復改焉,則終不可禁斷矣,當一切痛禁。設鎭等事,亦當依啓,但賞格事,則我國受辱於小酋甚矣。雖或斬獲一人、刷還一人,只可小泄其憤,不可以爲功也。若彼來攻我,直犯其鋒,奪取被擄之人而來,則可以賞之矣。今誠彦因彼人來告,幸得刷還,而輒行大賞,則邊將聞之,必曰:『某功雖小,而得大賞。』如此而已可矣,恐人心從此解弛矣。其將則只賜表裏,軍卒則布物可矣。我人之被擄者尙多,邊將知其有大功然後,受重賞之意,豈其不可耶?且李之芳不逐三屯而來,故臺諫請拿推,答以畢逐三屯後推之,而大臣則以爲不必推也,然大將有誤事,亦不可全赦不問,令敬差官,推之何如?「

○三公與備邊司又啓曰:「李之芳啓本云:『時蕃水等地彼人等依舊結幕,或來畋漁,恣意出入,窺覘我虛實,請立栍於地境,使人守之,彼若無緣相越,則請以盜賊論之。今以立標之意,先曉彼人,又定驍勇軍卒,若潛隱入來者,斬首無妨。』云。之芳此計,似亦當行,但先王朝許混,斬彼人來畋者,以獲賊得賞,其後事露被罪,今亦恐有如許混者,則論以大罪事,竝錄于事目中,使邊將知之何如?又其啓本云:『生擒野人童阿求舍及童可可呂皆驍勇之人,請勿殺,使處於內地,而邊方有事,則以此人爲嚮導。』云。之芳必察其無罪,觀其可用,故如此云耳。前時生擒野人,亦有處於內地,周其生息之資,用以爲邊方嚮導者,今亦如此爲之可也。且三屯驅逐時,我軍無有所傷,而斬獲亦多。江邊軍士,自以爲盡力驅逐,而必望恩賞之至矣。今若不行賞典,則彼且缺望,不可不賞也。元愁伊羅其鑿氷邀截我軍時,參謀明白,刑之可也。李誠彦表裏事,上敎至當矣。且誠彦前日驅逐時,已入歸,而三屯驅逐時,亦與焉。其軍卒亦必有如此者,待其三屯驅逐時,功勞等第啓本俱到,而一時論賞何如?李之芳事,前日臺諫論其有誤,朝廷亦以爲非者,以不逐三屯,而徑還故也。其時,以此事下問臣等,臣等以爲:『彼豈無計較,而然乎?』以此啓之,而及見其後日啓本,則云:『我軍回還時,彼人於立巖灘阨塞之處,聚衆鑿氷,邀截我軍。』云。若於其時,之芳直入三屯,則恐有大敗之辱也。之芳之徑還,果不誤矣,今令敬差官推之,可矣,若拿來推之,而終若無罪,則將何以處之?」傳曰:「渡江者,論以盜賊,猶之可也,但如此峻截,則彼之作賊事,雖欲來告,而不得者,懼誅故也。待夷狄之道,似不如此也。渡江者皆令斬之,則許混之事,將復出矣,更量爲之何如?且元愁伊羅、童阿求舍等事,當依啓。論賞事則三屯驅逐時,雖云:『拒戰,故斬來。』然凡論功者,或彼陷我城,得以救之者;或擄我人,得以斬之,則論賞可也,此則因驅逐而得之。亦至於論賞,則喜功生事之人,必多出矣,此亦更議可也。之芳之事,大臣以爲:『彼豈無計而然乎?』然以其不逐三屯,故朝廷皆以爲當拿推云。今當以違朝廷節制推之,而自陳其彼人鑿氷邀截,故徑出云爾,則當自上截斷矣。然若拿推則過重矣,使敬差官推之可也。」大臣等又啓曰:「要功生事之辭,上敎允當。但時蕃水與滿浦路相遠,若告變者則當自滿浦來,豈自時蕃水乎?凡自時蕃嶺往來者,皆荒唐人也。此人不禁,則我國之人凡事皆漏通,如驅逐時師期,彼人皆已前知,是豈可乎?若滿浦之路,則勿防禁,時蕃嶺往來者,則一皆禁斷可也。且我國人越栍外者,亦論其罪至當。李誠彦不論賞事,上敎亦當。李之芳當初違朝廷節制,則使敬差官推之可矣,然臣等議以爲,之芳所爲計較,無顯然之非,而推之,則待邊將之道,似不重矣。」傳曰:「滿浦路勿禁事,當如啓。之芳之事,予亦知其非誤也,然在朝廷,則當推其不從號令,而自明然後,自上截斷可矣。今者,脫使宣傳官及時驅逐,而若不卽如令,則其貽後憂亦大矣。赴京使臣,以文臣有專對之才者,擇送可矣,然今則有聲息,姑以武臣擇送可也。」三公啓曰:「賊變不可預知,宜遣武臣也。臣等今與備邊司議之,平安道內將必多事,邊方軍卒豈知義理?當以賞罰勸懲之也。彼之獲功雖不多,人人必想望其恩賞之至。今若不行賞,則恐彼之有所解弛也。江邊之卒,若不用力,則難以罰而勸之。此,事機之大,似當賞也。」傳曰:「誠彦則非相戰斬獲之例,因驅逐而得之,是不必優賞,然無知之人,希望賞賜,而不得則將必解體矣,論功可也。」

○憲府啓前事,不允。

○日暈。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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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政院啓曰:「聖節使以武臣差遣事,昨已傳敎矣。但我國人雖小事,必皆漏泄於彼。今若謄於文字間,則聞之者易播,恐彼人或因此而生意也,請以言,言于吏曹何如?」傳曰:「可。」

○正朝使崔重洪先來通事李萬歲,還自中原,命問中原凡事及我國人出入玉河館時,尙禁止與否,書啓曰:

中原別無他事。玉河館則中外門皆使守之,雖藥材貿易,亦必告主事,主事令把門人勿禁云,着籍相符然後,乃得出入,若不告于主事,則禁不得出入矣。且中原人云:『靉陽堡等處有㺚子聲息,爾等戒行。』

○李菡、韓珪等罪,禁府以斬待時入啓,傳曰:「依啓。」仍傳于政院曰:「李菡等以軍法重,故已依啓矣。但菡有病,不可久囚牢獄,宜速啓覆事,言于政府可也。」

○御晝講。

○憲府啓:「前事,且掃墳受由禁止事,諫院前已論啓,而正言金麟祥不知本院已啓之意,方詣闕請受由,而承旨言其意,然後乃退。以臺諫妄詣闕內,有失臺諫之體。工曹佐郞蔡世英,前爲史官有誤事,不合六曹,請竝遞。新恩遊街事,今歲凶荒,甚於乙巳,甁酒一皆禁止,況遊街乎?且邊方死亡者最多,豈宜行慶事乎?請停之。且父母墳加土,在人子所不得已也,然凶荒太甚,而近以加土事,下鄕人員甚多,此,《大典》所無之事,請姑停。」傳曰:「翊衛司官員及金麟祥、蔡世英,其遞之。遊街、加土事,金元錫事,不允。」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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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禮曹啓曰:「昨日傳敎:『世子親迎,《儀註》及《冊嬪儀註》,使以諺文飜譯入啓。』請以軍資監正崔世珍爲之,何如?」傳曰:「依啓。且親迎《儀註》,則兩件飜譯,一入于內;一送于嬪本家,《冊嬪儀註》,則只一件飜譯,而送于嬪家,使彼家詳知其禮也。」

○憲府啓金元錫事,不允。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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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晝講。臺諫啓曰:「平安道兵使李之芳,多有所失,故前者請拿推,而上敎以爲:『三屯畢逐後,當推。』以此中止。今則只令憲府推考,至爲未便,請令禁府推之。李瑽本是泛濫之人,到處貪婪,瘠公肥私,善爲事人。晋州乃一道富饒之地,前爲判官,而坐致凋弊。又慮生事,托病呈辭,不久還敍,若此不懲,則人誰畏戢?請推治其罪。金元錫頑惡,人所共知,以此被罪,今復蒙赦。且如此微人,自上特放,屈法伸恩,亦甚未便,請勿放。」不允。

○傳曰:「世子親迎時,嬪家洞口道路狹窄,然人家不可撤去,只撤其垣墻,令輦僅容出入而已。」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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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傳于政院曰:「世子年漸長成,且能讀書,今後其令逐日開書筵。」又傳曰:「世子,前者間日書筵時,師傅等以初五、十五、二十五日,或勸講;或會講。今後逐日書筵,則會講、勸講,亦可爲乎?依成宗朝舊例爲之,何如?其令侍講院官員,問于師傅以啓。」

○都承旨金希壽以師傅意啓曰:「前者,元子年少時,間日書筵,故每五日勸講、會講焉。今則元子學問通解,又逐日書筵。況成廟朝只有會講,而無勸講,請依舊例,每朔十五日會講,何如?」傳曰:「依啓。」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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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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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平安道兵使李之芳,生擒野人四名,移囚內地至熙川,三人逃歸。

○日微暈。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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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世子將納朴墉女爲嬪,納徵有日。宮中往來者,嬪家例厚贈,上命諭朴墉,使勿以紗羅綾段爲贈。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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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放文武榜。

○嘉禮都監堂上領議政南袞、右贊成李荇、兵曹判書洪淑、禮曹判書尹殷輔啓曰:「臣等聞世子嬪父朴墉病勢危重。此本難治之疾,而今又喘氣交發,日有所加,而無少減。親迎之日尙遠,脫有不幸,未知將何以處之。臣等不勝憂悶,取稟。」傳曰:「朴墉病証危重,慮不及四月,或有大故。雖進定三四日,亦恐無益也。」南袞等啓曰:「世子吉禮,三四日內進定,至當矣。且雖急速爲之,禮不可不備,雖日兼數禮,可矣。與其有故而不得行,雖急速行之,無害矣。」傳曰:「若進定則三四日擇定可矣。禮官已至,其卽推擇以啓。」禮曹以本月初七日爲定,袞仍啓曰:「世子嬪朝見時所用腶脩,前例皆以全羅道兵使所封進用之。此事,前已行移矣,然進定之事不得知矣,必不及上送,請以司饔院所在,先造用之何如?」傳曰:「吉禮,則以初七日行之可也。腶脩依啓。」仍傳曰:「凡行納徵、告期等禮時,必殿坐而送之歟?」袞等啓曰:「殿坐而送之可也,然今日迫,故一日內兼行數禮,則一日所行之禮,當御正殿,而竝行之也。」

○禮曹啓曰:「世子嘉禮後,百官會儀考前例,則或行、或否,今當何以爲之?」傳曰:「今之禮數,皆急速行之。前例亦有不行之時,則今亦不行可也。」

○臺諫啓曰:「李之芳於三衛之敗軍,不得無責。畏刼彼人,徑由他路,而且軍卒多被凍傷,此,措置失宜之所致,其罪至重,不可只令憲府推之。凡軍事,宜責主將。若是緩治,則軍律漸解矣,請下獄推之。」不從。

○都監啓曰:「盥饋禮則當行之,回門禮則考《大明會典》,只於親王婚禮行之,皇太子則不行此禮,今亦不行可也。且主接使者之禮,則儀軌有云:『主人引入使者於堂,設酌而以幣勞之。』此乃主人情禮之事,朴墉旣以病不能主婚,此禮亦不行可也。」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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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勤政殿,具冕服,行世子定親禮卽納綵也。 ○臺諫啓曰:「世子嘉禮進日行之,誠以嬪父病重故也。然婚禮重事,雖士大夫,不可輕率,世子嘉禮不可如此。婚姻,大事也。今日納綵、明日納徵、告期,七日親迎,急迫苟且,至爲未便。況其禮文亦多,從權事,又未便。」傳曰:「朴墉之病,頃無加減,自昨日加重。予聞其病重,欲議此事,而未敢者,以婚禮不可輕率故也。昨日,大臣亦聞其病急,來請擇日于三四日內行之。予亦以爲,今若不行於二三日內,而必以四月爲期,則事必不及,不可不從大臣之議。」臺諫又啓曰:「臣等亦知嬪父病重,故如此進行,但大禮,不可急迫。夫納綵、納徵、告期、告宗廟、冊嬪之禮,各異其日,而又各習禮。如此者,婚姻,萬福之源,重其事而然也。況世子,國本,嘉禮所當謹。重事多輕率,故今日行禮,執事失禮,此亦未便。」傳曰:「臺諫之議至當。但昨日嘉禮都監與大臣議定,似不可更矣。然大禮,果不可輕擧,當更議于大臣、禮曹,然後發落。」

○禮曹啓曰:「告宗廟時,告于永慶殿。章敬王后寢殿,后生世子。雖禮文所無,當初世子冠禮時,告于永慶殿,今亦依此行之。」上從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召南袞、李惟淸、權鈞、李荇、李沆、金安老、李世貞問曰:「朴墉之病,予嘗知之,而不敢輕議者,婚姻至重,若促而行之,事多顚倒,人子之道,男女不殊,親若病苦,則當不離侍藥。憂愁之際,慶事未安,待其親病之歇,當爲慶事。今聞臺諫之言,禮儀及習儀,當各日而行,此言似是。朴墉之病,今日稍減,徐觀其病,而禮儀及親迎之日,以前擇日行之何如?世子婚禮至重,非徒有一時之論,恐有後世之議,亦未聞有祖宗朝之例。當反覆議之,期於必中,故今更議也。」大臣及禮官啓曰:「今若遷延,幸於四月初三日之前,墉若有大故,則三年之內,何以處之?今又進定而亦不知朴墉生死之遲速,然如此爲之,恐無後悔。且進行而廢其禮,則不可也,盡行其禮,則雖進,何害?推擇吉日,而適在七日,故定之耳。但一日兼行數禮,似乎未穩。然盡以禮行之,亦無妨也。臣等於始終輕重,已熟計之。今臺諫有啓,上敎亦恐有後世之議,然臣等之計,恐亦無妨也。今日納綵,而聞臺諫之議,而遽止之,亦以煩擾。若以事計之,則不若徐行於四月初三日矣。然如此而脫有大故,則將何以爲之?雖窘速,而不廢一禮,則何害?勿改何如?」上命以此議,語諸臺諫。史臣曰:「婚姻,人道之大者。在凡人,不可不愼,況將君臨一國者乎?世子年甫十歲,雖過數年,尙未免早婚之戒。拘於嬪父之病,不涓辰吉,率爾行禮,何哉?」 ○都監堂上啓曰:「明日納徵、告期時,命正副使之禮。臣等考前例,宣德二年丁未,御勤政殿,行納采、納徵、冊嬪、親迎,文宗朝天順四年庚辰,亦御勤政殿,行此四禮。其議云:『親迎之日,內侍府設殿下、中宮坐于宮中。』又弘治元年定親時,御宣政殿;告期時御仁政殿;冊嬪時,御宣政殿;納采時,又御宣政殿,雖雨不敢廢禮,故如此。今臣等不知宮中有何事故,雖不具百官,御思政殿,親行其禮何如?」又啓曰:「戊申年《儀軌》,依庚辰年例。冊嬪後,使命婦會賀嬪家,例也,而戊申年,則只令切族婦女行賀禮,未知何從?嬪,朝見大妃殿之禮亦有之,未知今亦可行否。同牢宴時,祭酒節次甚難,而無考處,恐非中朝之制,將何以爲之?敢稟。且《大明會典》禮多簡便,一從行之何如?」上從之,命勿行祭酒禮。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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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受賀禮。大殿誕日。 ○御勤政殿,行納徵、告期等禮。

○禮曹啓曰:「世子嬪朝見事,《五禮儀》注:嬪獨朝見,《大明會典》:皇太子亦同朝。凡《會典》所載之禮,皆所當遵行,而此則與我國之禮大不同,今當何以爲之?且凡《會典》之禮,間有與我國之禮,大相異者,請以《五禮儀》注,參酌行之。」傳曰:「朝見事,世子勿行,餘依啓。」

○傳曰:「予見臨軒醮戒世子《儀注》則云:『上命之曰:「往迎爾相,承我宗祀,勖率以敬。」世子曰:「敬奉敎。」』此言當親傳于世子耶?抑使傳敎官傳之耶?」承旨尹仁鏡、蘇世良等啓曰:「宜令傳敎官傳告。」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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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遣官告世子嘉禮于宗廟及永慶殿。

○禮曹啓曰:「世子嬪朝見後,賜宴事,考之前例,庚辰年行之,戊申年則不行,今當何以爲之?且盥饋之禮,都監所啓儀注則只行於大殿、中宮殿,而以前例考之,於大妃殿亦行之,此亦何以爲之?」傳曰:「朝見後,賜宴勿爲。盥饋禮則於大妃殿,亦可行之。」

○上以遠遊冠、絳紗袍,御勤政殿,行冊嬪禮。其冊文曰:

立元良而正號,國本斯端。命淑晳而主中,家人亦位。玆稽舊典,式擧盛儀。惟爾朴氏,毓粹名宗,儲敬淑德,含章有順,允叶窈窕之詩,率禮不愆,何煩婉娩之敎?驗玆刑于之化,的在嘉止之初。今遣使領議政南袞、兵曹判書洪淑,冊命爾爲世子嬪。於戲!儆戒無違,庶遵女史之訓,柔嘉惟則,永流彫管之芳。

○慶尙道靑松府民李繼男,其兄患惡疾,再斷其指,和藥使服,兄病遂愈。觀察使以聞,命復戶、賞物。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頃聞,生擒野人,江界判官李敬智,移囚于他邑,三人在路逃躱。軍律解弛,虧損國威,請拿推詔獄,嚴明治罪。」命拿推敬智,餘不允。

○禮曹啓曰:「親迎《儀注》中有親迎時,同姓八寸、異姓六寸男族,侍行之文。然今旣有二品以上宰相及東宮僚屬矣,族親則可不隨行。」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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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是日,世子親迎朴氏爲嬪,上御勤政殿,臨軒醮戒。

○傳曰:「人云:『赦不數行。』近年,頒赦似數,然世子嘉禮乃大慶。祖宗朝庚辰、戊申年冊嬪時,皆有赦,今將何以爲耶?其問于三公。」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等議啓曰:「嘉禮果大慶,先王朝亦有赦,今亦頒赦似當。然近來數赦,今雖赦,折中行之尤當。」上曰:「然。」

○三公啓曰:「禮曹遵《大明會典》,欲行賀禮於第三日。然中朝則廟見後,行賀禮,故第三日爲之,我國無廟見,明日朝見後,卽行賀禮何如?」上從之。

○傳曰:「連日殿坐,將士勞悴,明日賀禮,其以權停例行之。」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黃海道守令、僉使等囚之于平安道事,臣等聞之,未知其由。若以虛空橋事,推問而囚之,則三衛官,已取招詳覆,不須更問事干。若其身犯之罪,大罪則令上來推問;小罪則令本道推考可也。自十二月囚之,而至于今日,本官無主守,民弊不貲。」上令敬差官金安鼎,分揀馳啓,餘不允。

○傳曰:「彼人被擄者,移居於他邑,此,好生之道也,而率多道亡。亡而見捉者當殺,其未捉者若得捉,則亦依軍法何如?」

○日微暈。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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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命赦死罪以下。臺諫啓曰:「赦者,不可數行,若數行則有罪者,皆得幸免矣。故古人云:『毋數赦。』又云:『赦者,賊良民之甚。』又云:『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古人所戒,不可不愼重也。近者,國家下赦煩數。前年三下,今以慶事又下,無奈異乎古人之戒乎?考前例,納嬪後頒赦之時,亦無幾,雖有之,亦不至於死罪以下皆赦。今若以爲國家大慶,不可不赦,則亦宜從其輕而已。且百官加,自祖宗以來,未有以納嬪之故,行之之時,請皆勿行。」傳于政院曰:「頒赦事,以前例考之,成宗朝雖重罪之人,亦皆宥之。且近來,封世子及世子冠禮時,皆有赦,而今之所赦者,只赦犯徒流,而未至配所而已,其已至配所者,皆不赦。今之所赦不多,而臺諫猶以爲過也。若下於此,與疏放無異矣,將何以爲之?」承旨金希壽啓曰:「今之所赦,雖云死罪以下皆赦,而安置、充軍及犯徒流,而已至配所者皆不赦,而只赦時推徒流等罪而已,所赦者可謂輕矣。未知臺諫,盡知此意而論之與否也,若下於此,則與疏放無異矣。」傳于臺諫曰:「頒赦事,前日使政院,考祖宗朝前例以啓,而慮其頻數,故昨日議于大臣,大臣言:『近年,頒赦者數矣,當斟酌而爲之。』故欲從其輕例,而行之。又無所據,故復令政院,更考前例,而啓,從最輕之例而行之。若減於此,則與疏放無異,不可改也。且有赦則百官加,亦行之例也,而資窮者使之代加,何不可之有?」臺諫再啓,傳曰:「臺諫之意,欲幷勿赦時推徒流之罪也,依所啓,卽改赦文。」

○南袞、李惟淸、權鈞、李沆等啓曰:「臣等聞敎書已下,而以臺諫之論,而改之。人君命令,不可不重,今旣令行之,又令改之。從諫如流,固人君之美德,數易如此,人之聽聞,必以爲煩,不可復改矣。但今只赦單犯杖一百以下而已,則不可以此爲赦,而下敎書於八道,當下有旨而已。旣爲有旨,而非頒赦之例,則百官加,亦不可施也,請只下有旨,而勿下敎書,且勿施百官加。」傳曰:「事若當理,則雖十易之,不爲病。況此事,非特行於今時而已,亦必爲後例。不可只令疏放而已,依當初傳敎,而行之矣。百官加,今旣有赦,亦當行之也。」

○受納嬪賀禮。用權停禮。領議政南袞等上賀箋曰:

以長爲嫡,名自正於震男。于京曰嬪,德允符於纉女。瑤圖衍慶,寶冊揚輝。恭惟主上殿下,道在修齊,性惟孝敬。奉承慈敎,旣稱大婚之儀。勖率義方,聿基萬福之始。玆値文定之日,益膺川至之休。伏念,臣等幸際熙朝,伏覩盛事。悠也久也,壽恒祝於龜齡;舞之蹈之,情倍申於燕賀。

○頒赦于中外,其赦文曰:

儲副,國之大本。配匹,人之大倫。所係豈不重,而其禮顧可輕哉?予以寡昧,嗣守丕基,獲賴皇天之佑、祖宗之福,早得元良,定其名位,念惟主鬯,必資內輔,窹寐賢淑,固難其選。眷玆朴氏,赫世名門,懿行夙成,以德以望,宜配儲位。斯備典禮,冊命爲世子嬪。國本以之而益固,人倫於是乎畢成,豈但予一人以嘉?當與萬民同慶。自今月初八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關係國家綱常,犯贓盜及死罪外,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有旨前事,來相告語,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求淑女而旣得,俾主饋於東宮。滌舊染而維新,盍推恩於四境?

○下備忘記于政院曰:

世子嘉禮都監堂上及內官,各賜熟馬一匹。都監郞官資窮者代加,未資窮者及承言色等加資。監造官及正副使各半熟馬一匹。諸執事、書寫官、製述官、內官,各兒馬一匹。排設內官、司謁、司鑰、函差備內官,各別造弓一丁,忠贊給仕。

○日暈。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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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行世子盥饋禮。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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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朝講。上曰:「天文,重事也。今所以擇文臣之可學者敎之,其節目無餘,卒無成效,此,有司不致力,而爲之之故也。當更申明,以勸勵之可也。」同知事金安老曰:「更擇可學者敎之可也。臣聞,古時文臣之業此者,必常常殿講以勸之,故能通其術焉。今但選擇而已,不爲勸勵,故無成效矣。且前時,金應箕精於天文,以領敎誨之事,今則無如此之人矣。如金安國、洪彦弼等常選隷是事,而今已陞爲堂上。今旣無知此術之人,而又不勸勵之,豈望有成效乎?請時時殿講,以勸之何如?非特此。今百執事解弛,凡技藝之事,皆無精治者。如吏文、漢語肄習,文臣可學者,秪有一二人而已。然用力爲之,則庶乎其成業也。」執義朴閏卿、正言趙仁奎等啓前事,不允。閏卿曰:「平安之民,以從征士卒,多死之故,父哭其子,子哭其父,婦哭其夫,聲徹于天。之芳之不能鎭服人心,可知也。」上敎:『欲以之芳,鎭服邊圉。』豈有不得人心者,能鎭服邊圉乎?「上曰:」之芳之以秩滿,而不遞者,以三屯不逐。故與大臣議,而仍任矣。今驅逐已畢,而猶不遞之之意,予未之知也。「領事李惟淸曰:」之芳已驅逐,而不遞者,以邊釁始開,而近日邊事又多,故欲限今年仍任而然也。凡人,若久於一職,皆厭之而欲遞。今若遞之,則之芳,必以爲喜也。臺諫所言皆當,然之芳留三衛于虛空橋者,不可非也。其三衛之將見敗,在大將已入之後,相距旣遠,安得以知之?設或知之,力不可及矣。若其不逐三屯者,豈無計而然也?後日更入而盡逐,則不可謂不任其職矣。「

○平安道兵使李之芳馳啓曰:「建州衛野人,來問于滿浦僉使李誠彦曰:『我輩聞,本國將與中原挾擊我輩部落。』此言然乎?誠彦答曰:『國家將奏聞中原,挾擊汝輩,使無孑遺。』使彼人騷擾,誠彦所答其誤。」上命以之芳啓本。示三公。

○傳曰:「生擒野人,分囚內地,而移囚時或逃躱。但彼居內地,越江而逃,則甚不可,而野人多居內地,尤所不宜。彼生擒野人中,其刷還我國人被擄者,及無罪者,入送于本土可也。其不能刷還,而有罪者,處刑示威何如?其議于三公。」

○以柳聃年爲左參贊,韓效元爲咸鏡道觀察使。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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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聽啓覆。義禁府囚,前黃州牧使李菡、前江界府使韓珪,以虛空橋戰敗之罪,啓初覆,上顧問大臣曰:「此公事何如?」領事南袞曰:「以軍律論之,則固當依法,以情而言之,則亦似暖昧,在自上裁斷。」大司憲成雲曰:「原情定罪,雖若可矣,然軍律不可低昻。若一低昻,則當死之人,得以不死。夫兵,死地。有罪者不加之以法,則誰肯捨生而就死地乎?自古,軍律則雖小罪不貰。若戰敗,則其罪必死。戰敗而生之,則誰肯力戰乎?」司諫曺漢弼曰:「今軍律解弛,故一見小虜,輒爲所敗,以致虧損國威。聞,李菡留陣,不謹斥候,其出入山谷,有似遊覽。觀其致敗之由,實是軍律解弛之故也。其招辭,雖曰力戰,何可取信?」雲曰:「臣聞,新羅時軍令嚴明,爲將者寧死鋒鏑之下,不苟免而偸生,故士卒用命,而戰輒有功。由此觀之,軍律安可不嚴。」上曰:「情則可恕,然軍律如此,其依公事爲之。」

○臺諫啓曰:「李之芳不可令憲府推之。雖知其邀截而徑來,委任之事,不可如此,況其不知乎?其狀辭無據,何可取實,而恕其情乎?軍法不可撓屈也。」傳曰:「李之芳事,前於臺諫之啓,已令拿來,今又敬差官推之者,非前後異命也。近以其啓本觀之,則我國被擄逃還者,言彼人於驅逐時,聚衆於立嚴灘,欲邀截我軍云。其時,幸不徑來,以凍餒之卒,當預備之賊,若復見敗,豈不爲寒心哉?之芳之所以徑來者,豈無計而然耶?已令敬差官推之,不可使拿推也。」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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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晝講。臺諫啓李之芳事,不允。

○終日沈霧。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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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臺諫,以李之芳事再啓,不允。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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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朝講。特進官崔重洪曰:「臣自中朝回還時,於曹家庄遇野人入朝中國者。有一野人自言于通事曰:『我乃爾國人,少時居貞陵洞。我國都城內,西部坊名。以甲士赴防于邊鎭,爲野人所擄,爲富虜養子,我名崔元孫也。吾妻則聞已適他人矣,吾子致孫,尙居貞陵洞,聞其已屬爲軍士,常望其入來中國,冀於路中相見,而不得。我之入中朝,今已五次矣。且聞,爾國於正月初六日,入驅閭延、茂昌等地,盡焚室廬,我往見之,果然矣。彼人非居爾國之地,爾國何爲如是其已甚乎?是以,野人等於爾國使价之行,欲邀截於鳳凰城、湯站等處矣,爾等戒心而去。』以我國言語之分明。」因是啓,使訪問貞陵洞近處居人,曾有元孫、致孫與否則虛矣。大司諫金楊震、持平任權,以李之芳事論啓,不允。

○御晝講。

○命三公,議李之芳拿推便否。領議政南袞議:「之芳拿推事,臺諫請之彌旬,豈無深計而然歟?勉從其請,似無不可,然古人云:『人主愛一嚬一笑。』嚬笑之微,尙不可輕,況賞罰之重乎?小有差失,則所關大矣。今此驅逐之議,出於之芳,乃首事之人也。若因此擧,永除關西腹心之疾,則實國家萬世之利也。臺諫所云,不逐三屯,開新路徑還等事,雖不無失,亦非罪之大者也。首事之人,無大闕敗,而一朝至於被逮推鞫,則非徒道內人心驚動,抑虜人被逐者聞之,亦必快於心,而自相喜賀矣,其於國體所損,豈不大乎?臣之所見如是,故前日經筵亦粗達是意。」左議政李惟淸議:「三屯驅逐之議,雖出於朝廷,之芳聞命驅逐,頗有擒斬,若萬世永賴,則不可謂無功勞也。依臺諫之啓,拿推似當,臣恐邊方將士解體者必多,緩急難爲用矣。臣,前日經筵反覆啓之,爲是故也。推考定罪,輕重在上,憲府推之何妨?」右議政權鈞議:「李之芳不逐三屯,徑還上土,事涉畏怯。已今推之,畢推以啓後,上裁何如?」

○臺諫啓曰:「李之芳之罪甚大,不可不以詔獄推之。彼人欲邀截之言,其於徑還之時無聞焉。其後以無據之事,敢屢啓聞,希免己罪,不可以此爲用謀略,而徑還也。三屯驅逐諸將,論賞云。初當盡驅,而反自畏怯,徑由他路而還,自朝廷命之,然後乃逐,雖少有斬獲之功,今主將時方被論,而管下將士論功,至爲顚倒,人無所勸懲矣。大抵,人主愛一嚬一笑,況邊將論賞之事乎?且乘彼人不意斬獲,而言曰:『彼爲拒暴,故如是。』此言不可信也。若賞此人等則必有徼外生事之患,今不可行賞也。」不允。

○傳曰:「明日朝賀時,三公必至,其議三屯驅逐將論賞便否。」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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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朝賀。

○傳于三公曰:「近者,日氣寒冷。今當付種之時,亦久不雨,此誠災變也。然未知災變,何由而出,此政上下恐懼修省之時也。近聞,寧山君上庶弟也。名恮,被謫在外。病甚危。若一朝不幸,則其於友愛之情何如?恐有議於後世。雖不放送,欲移于城外農舍。卿等適到,故問之。」三公議啓曰:「寧山君,前者朝廷廣議而出送。事關宗社,而人言囂囂,故欲定人心,而然也,非自上友愛不足,而然也。今爲有災,遽以量移,未知何如?當與朝廷更議。」上曰:「其召政府、六曹、領中樞、判尹議之。」

○領中樞府事鄭光弼、三公及六卿、判尹等議啓曰:「寧山君當初,非他人一身過失之比,而奸口喧囂,身亦有誤,故朝廷爲宗社大計,而處之。今者,自上適因災變,而念及于此,然災變,豈必因此出耶?不可輕易移置。」傳曰:「爲宗社大計,予豈不知?人君之德,友愛爲大,而今在于外,病亦至重,脫若有故,雖恨何追?非敢欲放,欲量移耳。卿等更可商議。」大臣等又啓曰:「寧山君其身,則無罪犯矣。然朝廷議啓出送者,爲其事重也。且出外,今才半年,而遽令移置,未知於事何如。凡衣服雜物,皆令備給,友愛之情,於是至矣。今若爲災變,而輕易移近,則前日囂囂之言,恐不絶也,自上當反覆計之。」傳曰:「於友愛之情,則有虧。且聞病重,故議之耳。」

○御晝講。

○三公及備邊司堂上等議啓曰:「三屯驅逐將士論賞事,臺諫以爲:『主將李之芳時方被推,今不可論賞。』然之芳,當初不逐三屯而來,此雖所失,而其後,之芳揆畫措置,遣偏將分兩邊挾擊,盡逐三屯,豈無其功?彼人常時作耗,而邊地將卒,盡力防禦。況今以朝廷之命,往擊三屯,而盡逐之,又有斬獲之功,必須論賞然後,將士益力矣。」傳曰:「前者,夜戰之功滿浦僉使李誠彦,與彼人夜戰有功。及驅逐之功,雖皆可賞,而不可使疊受其賞也。且不當賞之以爵,而以物論賞。」備邊司堂上又啓曰:「驅逐之功,當以一等論;夜戰之功,當以二等論。」傳曰:「然。」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三公又啓曰:「前者平安道兵使,請移生擒野人童阿古斜、加里哈等于內地,上敎以爲:『移置之時,恐有逃躱之弊,無罪者放還本土;有罪者誅斬示威。』臣等意以爲,兵使當初所以擒送,非欲盡誅,欲使其族類,刷還我國人之計也。且世宗朝亦還放生擒野人矣。今來彼人,若有刷還吾國人,而有功者,特許還送,其中作耗罪大者,明置典刑,以示軍威何如?」傳曰:「可。」

○全羅道錦山雨雹。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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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聽啓覆。承旨蘇世良啓李菡、韓珪敗軍虛空橋之罪,上問大臣曰:「將何如?」領事李惟淸曰:「以軍律言之,則罪之可也,以情論之,李菡則以刈馬芻,領軍而出,似非輕出而遇賊也;韓珪則言所將之卒,射殺賊魁,又自力戰,故賊勢退却,似非不登時力救也。當自上酌量。」上曰:「軍律固不可不嚴也,然只坐不嚴斥候而已,非專不設斥候也。且有斬獲之功,減死何如?」掌令柳潤德、獻納崔克成,請勿減死力爭之。上曰:「李菡等果使軍卒,多被死傷。若無斬獲之功,其罪固不可減也。古人云:『功過相準。』今菡等若功過相準,則當專釋其罪矣。以其罪大於其功,故定其罪矣。然亦當使適於情法也。」潤德曰:「斬二三人,何功之有?」克成曰:「李菡等失律致敗,使國威虧損。今減其罪,則西北有事,誰復盡力?」潤德曰:「彼若盡殺虜人,則可以爲功過相準。今使軍卒死亡,而雖少有斬獲,其功不足以掩其過也。」上曰:「若功過相準,則可以專釋其罪矣。以其罪大而功小,故只減死而已,不可謂不治其罪也,減死可也。」

○李菡流熊川,韓珪流順天。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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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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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朝講。掌令韓承貞、正言洪石堅等以李之芳事啓之,不允。上曰:「近觀日候,欲雨而不雨,恐有不雨之徵也,祈雨之事,不可不爲。」同知事金安老時爲禮曹參判。曰:「祈雨事,本曹久欲行之,然近有雨徵,欲待其不雨,然後爲之,是以時未啓之也。但祈雨之事,近年無歲不行。凡旱乾之變,皆時政闕失所召,當恐懼修省,不可以祈禱,應行古事而已。」

○慶尙道三嘉等縣,霜隕殺稼。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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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幸慕華館閱武,觀放火及三甲射。

○臺諫啓前事,命下李之芳于義禁府推鞫。

○江陵臺山等處山火起,延燒民家二百四十四戶,鏡浦臺官舍亦盡焚,惟廚室不燒。民家牛一、馬一爛死。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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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憲府啓曰:「平安道宣慰使金安鼎推問李菡時,其事干守令,或在他道者,不爲取稟,擅囚推之未便,請推。」命推安鼎。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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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晝講。戶曹判書安潤德曰:「今年旱甚,中外凶荒。成均館儒生,常養雖百人,而常不滿其數,故供饋之數,不過五十、六十而已。今年,適以別試多聚焉,其饋養經費,豈偶然哉?請四學儒生,饋以半點心。半升食。大抵,今年凶甚,市價緜布一匹直米六七升而已。乙巳年雖凶,豈如今年乎?臣意以謂,宗學及校書館印冊,糜不貲,請皆權罷。」上曰:「皆可。」潤德曰:「成均館儒生今聚百餘人,而師長或有闕員,未見敎育之效。頃者,年少輩指己卯年。啓請以弘文館官員,爲兼官以敎誨之,然此則本職至重,不可常仕于成均館,於事體不合。臣意以謂,李希輔今爲敦寧府正。敦寧無事之地,請以希輔爲兼司成,使常仕于成均館何如?」上曰:「更議處之。」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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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聽啓覆。

○諫院啓曰:「學校不時摘奸,爲庭試,是乃勸奬之道也。然爲別試未閱月,又復如此,臣恐儒生爲學,固無成就之暇矣。不尙經術,專爲浮文,至爲不可,故前於別試,亦請講經矣。且武人庭試,古無其例,尤所不可。且李菡、韓珪當復拿來,問其部將等不力救者,不可遣禁府郞官,問之於中路,請拿問。」傳曰:「試事,爲鼓舞人材。雖別試,未久又試于庭,何妨?武人庭試,爲西北有事也,成廟朝亦有之。餘不允。」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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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傳于政院曰:「今見校書館印冊之數。勿停其役,仍舊印出。」

○平安道兵使李之芳馳啓曰:「前日移囚內地時,逃躱野人元愁伊羅自死於巖穴中,得其尸身,其持刀子等物上送。」傳曰:「藏于攸司。」

○江原道三陟府火燒八十七戶。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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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試儒生于殿庭,已發試題,以雨命退行于二十六日,命試官等仍宿闕庭以待之。

○御慶會樓下,試武士。閑良李堧居首,命直赴殿試。其次閑良徐鵬壽、兼司僕金琛,命直赴會試。其次兼司僕朴仁亨、閑良卞永男、金義卿、別侍衛金命堅、閑良李訥等,命給五分。承旨金希壽啓曰:「武人給分,非例也。騎射一中,卽五分,其於勸奬之方何如?」傳曰:「近來,儒生則給分者多,而武士則無之。故令給分矣,給分果無益矣,其賜熟馬各一匹。」

○憲府啓曰:「滿浦僉使李誠彦,於建州衞野人對接之際,野人問曰:『朝鮮與上國,同議挾擊於我,然乎?』誠彦答曰:『然。』彼人素有疑於我國,今聞此言,得不動搖乎?況憑藉上國,尤非也。且三屯驅逐時,賊之拒我者,可以生擒,而多擒老弱女人,與驅逐本意大乖,彼必怨我,仍起邊釁,請推誠彦,使知其失。」從之。

○諫院上箚曰:

養育人材,爲國急務,其鼓舞振作之機,在乎上之人,導率之如何耳。是故,尊崇經術,則羽林之卒皆知其嚮;學徒尙詞華,則逢掖之士,日趨於浮靡,人主好尙,可不愼重哉?我朝科擧,至詳且密,經術、詞章未嘗偏廢,而培植根本;斥祛浮競,所以杜僥倖之門,純士夫之習。而近者開試取人,專尙詞藻,務廣額目,倂取格外,固已違已成之憲;失育養之機。僅閱旬朔,又聚儒生,較藝殿庭,臣等未知其可也,而殿下反以爲:『有規矩外事,方可鼓舞人材。今日取士,明日庭試,何害?』臣等恐殿下拒諫之念,潛藏於內,飾非强辨,要以折言者之氣而然也。儒者,事業經術爲本;詞章爲末,近來弊習,棄本趨末,居上之人,謹振作之機,而防範奇衺,猶恐有失,豈可先自倡率,以重其趨向之偏哉?且試藝武士,非科擧之例,而旣命有司選於外,復親臨禁苑,群聚而再試之,是雖思危之一事,無乃至於瀆,而亦近於嬉翫歟?況今凶歉仍歲,枯瘠滿路;春旱爲災,種不入土,上下所當儆懼交修,講究賑恤之不暇,而顧乃區區於浮文末節,臣等尤未知其可也。至於營築諸君、翁主第宅,極其宏侈,經年未成,加調丁夫,呼耶不絶,是豈遇災恤民之意?亦殿下所當軫慮者也。其餘些少除拜之失,固宜不當留難,而牢拒逾月,臣等不勝缺望。伏願殿下,謹導率之方;恢從諫之量,敬天災,恤民隱。

傳曰:「所論至當。」

○江原道淮陽、春川、金化下雪、雨雹。

○京畿龍仁、竹山、陽智、砥平、楊根、驪州、利川雨雹。

○忠淸道忠州、槐山雨雹。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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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庭試儒生。試以『畫象而民不犯』論,生員鄭惟善居首,命直赴殿試。

○傳于政院曰:「經學爲本,詞章爲末,臺諫之啓當矣。初一日,殿講儒生,然勿依他例,當別爲之給分優當。其依科擧例,四書三經中落點,而講耶?以曾讀時、讀講之耶?其問于禮曹。」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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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禮曹啓曰:「儒生殿講時,四書三經中,抽栍一書,背講何如?」上從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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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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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朔,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等啓曰:「今日儒生殿講,旣定參試官,又定參考官,諸事與前例不同,臣等竊惑焉。儒生殿講,不可如科擧也。」儒生二十人落點,上意欲以殿講取士,故如是啓之。傳曰:「近者臺諫以謂:『經學爲本,詞章爲末,而士習不尙經術。』云,故前日爲庭試,以詞章取人,今欲殿講以經術取士,以勸儒生,使尙經學耳。祖宗朝亦有以明經取士之時,故今以四書三經中,講二書,而欲不拘前規,各別爲之也。卿等之意,欲勿直赴殿試耶?」三公等啓曰:「勸勵人材之道,如此則至爲美矣。然在前儒生殿講時,率以居館儒生三四人入講,若通則或給分、或賜筆墨,如斯而已。今若欲異於前規,而爲之則前例不可率爾改之也。」傳曰:「予之初意,欲別爲講經,以勸勵儒生,而大臣所啓如此,果爲未穩也,參考官令勿入。」

○上御思政殿,講儒生,生員李玖、宋世珩《大學》粗,進士金弘胤、尹鳴殷《論語》粗。儒生改落點四人。 ○三公出會賓廳,議還楊州舊土之事曰:「州郡,本有大小,以其大者,割屬于小邑,此固不當爲者,特爲一時欲救殘邑,使得蘇復而爲之,此誠出於不得已也。今者楊州之地,割屬於麻田已久,而尙不得蘇復,不可遽還,況其上言,楊州民上言請還。但是三人之狀,沿革重事,不宜因此輕改也。」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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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晝講。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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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朝講。侍講官任樞曰:「虞庭君臣,情志相孚,故能成治道。豈如後世之君臣,於其相接之際,只應古事而已哉?夫尊君抑臣,自秦始,而我國君臣,禮度過嚴。是以,中國人笑曰:『汝國之人見君則輒畏伏,如見盜賊,是何禮耶?』如云晝日三接者,此待有功之人也。大抵,人君必常接群臣可也。是以,古人云:『接賢士大夫之日少。』人君雖有高明之德,若不接引士大夫,則其何能有益乎?」領事權鈞曰:「古今異禮,勢自爾也。古人於史,有記人君顔色者,而今我國之禮,如是其嚴,固難卒變。但累接群臣,則學問之功;致治之道,莫不有益。」知事李荇曰:「責難於君,則事易行,而有所益。但臣必能行其道然後,可以責難於君,不可徒爲空言而已。」大司諫金楊震曰:「庭試不可數爲,亦不可濫選。成宗朝韓亨允直赴時,所選不過三人。今則至爲冗濫,故儒生皆不尙經術,只抄錄文集而誦之。又館學儒生等群集齋舍,只圖圓點,而不尙學問,齋舍充滿,至寓典僕之家,只署名於《到記冊》而已,是圓點之法,還爲虛文矣。且爲成均同知之員,若帶閑官者,則或常仕敎誨矣,其本職務劇者,則只於輪次製述時進參,而常仕之日蓋寡。是以,儒生尤惰於其業矣。」上曰:「今者文武之才,皆不如古。故間爲庭試,欲以鼓舞人才耳。成均館同知,則果或以務劇,未得常仕矣。然亦當擇差,而使之勸課也。」荇曰:「前時,儒生若通讀,則必爭就,而質正其所學焉。今則儒生雖居泮,皆不尙經術,此由近日別試,不講經之故也。是以,今之登第之人,治經術者亦鮮矣。近日於殿講時,上所親鑑,儒生等雖《大學》與《論語》初卷,亦不能講,大抵,今之儒生治經術者鮮矣。」持平張季文曰:「近者,儒生不喜居泮,故立滿圓點,許赴試之法,而生員、進士其有半圓點者,必有屬處而後許赴,故皆投名軍目中,此甚不可。且禮曹,給儒生老病親陳省,雖無圓點,亦許赴。而赴試間,有不實者,故若非獨子,則必不成給,人子之心,豈有獨子與衆子之異乎?此則似不可也。且幼學圓點之法,亦所不可。若其儒生之年老者,則不可與子姪同就學舍,故或投名軍籍,而爲卒伍,以圖赴擧,其有立志者退居,而無意赴擧,是則圓點之事,本欲勸勵,而反有弊矣,請依《大典》之法,爲之何如?」

○諫院啓曰:「釜山浦僉使池漢宗於驅逐時,巡邊使曺閏孫欲帶行,而托病不赴,如此臨難巧避之人,何可用也?不可不懲也。且近日庭試,纔得三下者,皆令給分,此,將用之於科擧矣,科擧不可輕也。前時雖爲庭試,只以居魁者或直赴、或給分,而今則濫冗太甚,是欲勸奬而反啓僥倖之心矣,其給分,請還收之。」傳曰:「池漢宗雖曰托病,其時擔輿而見,果有病焉,其爲僉使何妨乎?儒生但給一二分,而還奪,不可也。」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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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傳曰:「昨見江原道監司書狀云:『江陵地山火,因風而起,延燒民家二百四十餘區,而其火所起之由,時未的知。』云。雖實山火,民家如是延燒,其爲災變大矣,予甚驚懼。監司書狀雖云:『已令都事往審賑恤。』然別加賑恤事,下諭于監司,竝傳于該司。」

○御晝講。

○江原道淮陽、通川、高城、杆城、金化、襄陽、楊口、原州、麟蹄等地下雪。

○京畿長湍地雨雹,大如鳥卵。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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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朝講。司諫曺漢弼曰:「庭試,將以鼓舞人材。若久不爲別試,則或爲庭試,使儒生有所興起可也。近歲則無有不爲別試之年,而今年別試,則竝取不入格之策。先王朝雖或取格外之策,不過一二人而已,不如今歲別試之太多也。科擧,人君所以駕馭人才,今使科擧如此其賤,至爲不可。前年爲別試,又爲庭試,給分者甚多。其時,本司欲論啓,以其勸勵之事,故不論啓耳。今年庭試給分亦太多,前後給分之人無慮三十餘人,此皆將用之於式年初試矣。如是則儒生,必不苦爲居館滿其圓點,而皆樂爲僥倖之事矣,在聖心,斟酌而爲之也。且聞江陵失火,豈有如此之變乎?人家延燒至於二百餘所,則豈可以爲偶然而然乎?大抵,水旱風災之變,皆人君闕德之所召。此事,自上所當省念也。況方春農作之時,民之遇災,而流離失所者,如此之多,其賑救之事,尤宜省念也。非特此也,今年則京外皆貧困,民雖有緜布,無所貿米,民之窮困,莫此時爲甚。前時雖累經凶年,然富民多有以米貿布者,故貧民得以資焉。今則無富民,故民之困乏尤甚,其賑恤之事,請與大臣商確,而爲之何如?」執義朴閏卿曰:「聞,江陵火災甚大。異時雖有火災,豈有如此之大乎?災異如此,豈小民之咎?必是闕德所召也,自上省念可也。」領事南袞曰:「今年京外皆飢饉,而救之無由。夫常平倉乃萬世之利,而亦國家之法也。此事府中議之,似難擧行,然姑出米二三千石,設爲常平倉,先給貧窮寡婦何如?」上曰:「此事於法所有,而古有發倉廩,而賑民者,此所當共議而爲之者也。」漢弼仍論改前事,上曰:「池漢宗其遞之。」

○傳曰:「常平倉,大臣以爲可行,其召曾經政丞及政府、六卿、判尹、戶曹參判、參議,議其便否。且儒生給分,臺諫請還收之,領相以爲:『成命已下不可改也。』然諸大臣之議,未之聞矣,亦竝議之。」

○御晝講。領中樞鄭光弼、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右贊成李荇、左參贊柳聃年、兵曹判書洪淑、戶曹判書安潤德、吏曹判書金克愊、工曹判書任由謙、刑曹判書曺繼商、禮曹判書尹殷輔、漢城府判尹韓亨允、戶曹參判洪景霖、參議柳希渚等議常平倉設立便否,光弼、袞、惟淸、鈞、荇等議曰:「常平倉事,祖宗朝曾已設立,而勢不能行,故後更廢之,似難復行。然今民甚困乏,姑出米二三千石,以試之何如?」潤德等六曹、漢城府。議曰:「常平倉事,於庚申年間,朴崇質建議行之。其時所納緜布四百六十餘同,在官庫而未得貿穀。今若復行,當以軍資倉米爲之也。但近因年凶,散京倉,賑畿內民,而不得納者,四萬餘石矣。今若散米,貿緜布,而不得還貿穀,則恐徒失國廩而已。」傳曰:「戶曹堂上等議,欲省費而啓也。然連年凶荒,救民無他計,姑依政府議,行之可也。其爾戶曹,詳議節目以啓。」

○三公等議儒生給分事以啓曰:「今成命已下,固不可還收也。」從之。

○義禁府囚人李之芳上疏曰:

虛空橋等處地勢隘窄,脫有賊虜阻截之變,則由徑路回還,勢不得不爾。若不較時勢,膠柱不變,則恐乖萬全之計。當初發軍時,與監司金克成反覆籌畫,而回軍時,如有變故,則徑入慈城舊路事,丁寧密約。以此,金克成聞虛空橋賊變,卽令江界判官李敬智率軍馳據地寧恠、三千岐伊等地。臣初不與金克成面約,則大軍行止,何得逆料,而送援軍,據要害之地乎?觀察使發送李敬智時,亦有馳啓,考此啓本,則其虛實立辨,而徑還之情,亦可露矣。

○下李之芳照律以違主將一時之令照律。及其上疏曰:「之芳事,當初拿推亦過也。以臺諫論執日久,敬差官又已上來,無可推之者,故令拿推矣。而今其照律如此,當詳覆而決之耶?抑不詳覆,而自上斟酌決之耶?議于三公以啓。」

○忠淸道報恩縣地震。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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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弘文館直提學閔壽千等上疏曰:

臣等聞,苞桑繫于其亡;鴆毒藏於懷安。明君哲辟,覩患於未萌,瞿瞿栗栗,常思預防,患何自而生也?若夫狃昇平熙洽之餘,享豐亨豫大之奉,自謂吾治可長;吾勢可恃,優游玩愒,而馴至於不可救,此,繼體昏主亂亡之同轍,豈不懼哉?臣等聞,爲學如泛舟,然不進則退。傅說告于其君曰:「念終始典于學。」爲學之道,要其有終,虧功於爲山;損力於廢井,後欲噬臍,決不可曁。伏見,殿下臨御之初,銳志於學,除裁決機務,而所留意者,唯在典墳,經席顧問,不廢一日,三接之暇,召對不時,聖念之篤;緝熙之誠,聞者大悅。日月緜久,漸有怠忽,因循至今,經筵之開,動曠旬時。雖或日開,而日只一御,臣等恐聖學,無以上達,而訑訑拒人之色,有不可掩者矣。明皇開元之初,日與儒臣講磨,安知卒有天寶之狂荒耶?由人君初志不繼,而侈心忽動,胡可恃哉?伏願殿下,取乾健之行,純不已之誠,儒紳環拱,道理精熟,聖德之修,自就罔覺。臣等聞,天下之治亂;風俗之汚隆,皆本於士氣。士氣發振,則治而隆;士氣頹廢,則汚而亂,其所係大矣。是故,人君培養而扶植之;興起而振作之,所以張國紀,而擧紀綱也。比來,風俗頹敗,氣尙委靡,當官者愼持祿;處家者畏危行,大官喜媕娿;小臣尙軟熟,其來久矣。今者,和順不應,災變迭臻,亢旱踰時,風霾日作,雹出非節,土雨示怪,豈無一政一事之失,而上下叉手;中外結舌,脂韋相尙,雷同爲俗,士風至此,豈不寒心?頃者,浮薄嘵嘵,傲狠爲習,不加矯揉,誠難以爲化,然矯俗之方,如扶醉漢,扶此太過,反傾於彼,不可不謹。如朱氏《小學》書,乃萬世嘉範,言堯行跖者,憑藉此書,以濟其奸,實如莾賊之金縢。今者不揣其本,或竝與《小學》而訾謷,此雖出於疾惡,非所以規範後世者也。伏願殿下,恢弘志士之氣;慰解儒林之望,包容狂直;進盡忠讜,以植國脈。臣等聞,國以民爲天。君之爲君,以有民也。有民而不知恤,使其飢寒困苦,而生怨畔之心,則民不爲君,有君,誰與爲君哉?此,《五子歌》:「本固邦寧。」之深意也。漢宣帝以爲:「與我共理,田里無愁歎之聲者,其惟二千石乎!」故守令之任,名爲字牧。今之任字牧者,鮮有存心字牧,只飾廚傳,取媚於人,甚者,浚剝脂膏,以自封己,誅求之急,民儲掃地。畿甸,最近王化,而尙無所忌,斜科橫斂,視爲公然,遐荒絶陲,誰憚而不恣行?觀察使,職澄淸者也。授旄鉞,臨一道,而日與宰牧,銜杯相歡,名威陵夷,乃至於此,狼貪鳥玃者,亦復何畏?民已竭,而賦愈急;財已窮,而斂不休,嗷嗷元元,將在塗炭,言之可謂於邑。加以年事不稔,民生轉困,開口仰哺,只在倉實。時熟塡還,還爲赤立,民之飢阻,未有甚於此時者也。伏願殿下,廣詢民瘼,特賜憐憫,明詔中外,以施賑恤,黜其尤無良、不聽令者,示懲其餘。臣等聞,《易》曰:「渙汗其大號。」《書》曰:「令出惟行,不惟反。」蓋王者之法,如金石之堅;四時之信,仰之如日星;畏之如雷霆,惟其慮之旣臧;發之不妄,民之信服,勢自至也。今者,法令之變更不常,遠者不過一二歲;近者乃至期月,甚至朝令而夕改;夕發而朝變,民不知所從;吏不知所守,求其所由,非君相之過也,則乃有司之過也。當其出令之時,講議不精;思慮不審,人情有所不盡;事理有所不通,是非無所辨;取舍無所宗,一人言之,遽爲紛更,豈非君相之過耶?其或訏謨之定;遠猷之告,臺諫參署,廟堂關決,足以爲法於萬世;可傳於永久,而有司怠於奉行,民有悱然謂不可守,欲變而從之,此則過在有司。嗚呼!物有弊積,則豈可以市廛,而忽之,著爲學法,則豈可以纖細而廢之?蓋法立而廢,自古而然,唯在審利害,酌輕重,持以必行耳。伏願殿下,深思遠圖,旣爲一定不可易之法,則愼其動搖,期以悠遠。臣等聞,《書》曰:「無曠庶官。」無曠云者,必得其人之謂也。庶官之多,必一一得賢而用之。始雖詳,其後用也必粗,無乃不足於用耶?先王審其然,度其人品之高下、事體之大小、官職之崇卑,隨事而設官;隨官而用人,官與事稱;人與官稱,而治道成矣。今者選部掄敍,例不量人,率循資考,任用多爽;除授不公,賢愚倒置;官爵混施,郞舍多進凡冗;府牧或寄陋劣,人與器違,官非望及,朝廷日卑,官謗日至,候人之刺;狗續之笑,有不能免,可不歎哉?況仕路不淸,宦入多端,非才雜進,倖門日開,任子之徇勢,雖云不公,猶有庭訓可資,荒僻闒茸,攀聯當路,獲玷班簿,魚貫而進,得主監務,則他無可遷,此最用人之失也。伏願殿下,公選銓之法;澄入仕之路,度德而任官;量才而授職,賢者無下僚之沈;非才免曠官之責。臣等聞,考績幽明,虞帝尙謹;大明黜陟,周人是嚴。漢、唐曁宋,俱有考課之制。蓋用人而不覈實效,則無以勸沮,此,求賢審官之大法也。國家考覈之法,專付天官,旣以日月,計其資級,又以日月,考其職業,考滿,以此陞黜,法非不密也,而爲吏部者,視爲文簿,謾不加意,郞官之陞;久任之遷,不較仕考,隨缺輒補,人懷苟且,吏無定志,怠慢之風,漸以成俗。寺監,官非冗也,而簡日就仕,獄訟,務最劇也,而病告居多。外吏毁産,不得納貢;官簿雲委,置不能釐,重以公道喪亡,請托顯行,民之無告,願莫之遂,可勝痛哉?伏願殿下,考覈必審;陟黜必愼,振起頹綱;修擧舊典,勤慢得其實;中外擧其業。臣等聞,《詩》曰:「愷悌君子,遐不作人。」《傳》曰:「鼓之舞之之謂作。」帝王之作人,豈人勸而戶賞?愷以强敎之;悌以悅安之,使之有以感發,而興作也。三代之隆,則尙矣,我三宗培養之厚、譽髦之盛,殆與樸麓相埒,雲漢之文、鳶魚之妙,感通而相孚,有不知所以然,而然者矣。今殿下病文敎之不振,歲設別科,欲以動人,無益於養才,而徒增其倖習。今年取額之濫,又近古所無,朝野喧鬨;儒林嗤點。嗚呼!人君作人之道,自有其機。若欲以科目而取悅,安得人人而悅之,而學安有沈潛者;人安有安靜者哉?殿下好文,若出於誠,人才自出,誠之未孚,而毛擧末節,臣等恐人才之終不效也。不特此也。文官賜暇之制,趾美祖宗,榮望雖曰無比,而上無專委責成之意;下無奮動自任之志,則只是文具耳。伏願殿下,優涵泳之期,樂英才之育,毋煩不耕之獲,竢觀大成之載,賢才有儲,士習以正。臣等聞,天下雖治安無事,忘戰必危。成王身致刑錯,而六師之張皇方急,文帝躬修玄默,而殿庭之騎射日肄。誠以四支萎弱,則風邪易攻;兵備不嚴,則外侮易侵,理勢然也。國家狃昇平之習;忘備患之慮,南辱於島夷,連城被屠;西喪師於山戎,槥車相望。軍容不振,國威頓挫,良由講閱不素;紀律不擧,將軍有生之樂;士卒無死之心,安得不至於此哉?賞厚,可令廉人動心;罰重,可令頑夫褫魄。頃日失律將士,初雖失於置法,正宜久拘編管,以彰其慢,今乃判墨未乾,而恩命旋下。兵,死地也,退而粗得完軀,勢不肯刳腦碎顱以進,況此安榮如舊,則誰復有擧足蹈險哉?且籍軍之法,實有年式,諉諸年凶,遷延不擧,已非遠慮。今且名爲括漏,而所括無幾,陰相蒙蔽,以受貨賂,無團兵之益,而有擾民之病,可勝歎哉?伏願殿下,整擧軍紀,修明賞罰,精搜閱之實;盡駕馭之略。臣等聞,南門之作,《春秋》必書;長府之改,閔子尙責,民力之重,以此可見。況役民之道,必相其時,時屈擧贏,又非其宜。今者,歲當大侵,道饉相望,匹布斗米,掉頭莫酬,大都天街,露刃寇刦,此正百事俱廢之時,而王子女第宅,土木方殷,飢餓之民,筯力俱瘁,一有不堪,則鞭扑交集。嗚呼!尙忍見之哉?今縱不能永撤其役,稍寢數月,待五種之熟,餱糧有繼,然後就役,亦豈晩哉?是不過緩三四月宮室之成,而完吏農千萬人之力,豈不美哉?況峻宇雕墻,聖經所戒。高明之家,鬼瞰其室,蕭何刀筆吏,猶爲子孫帥儉之地。殿下惟懷永圖,而反以此訓侈耶?伏願殿下,割懷中之私;罷不時之役,愼乃儉德,貽厥孫謀。先儒曰:「未亂易治,已亂易治,有亂之萌,無亂之形者,最難治也。」是故,未然之言,常見棄忽,及其已然,又無所及,晷刻之誤,能貽弊於歷年;跬步之差,或致虞於寰海,可不愼哉?臣等俱以無似,忝在簡任,常懷杞人之憂,區區之志,不能自弭。幸殿下,不以迂視,而見採焉。

○江原道淮陽、通川地下雪。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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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答弘文館曰:「今觀疏章,云:『宜勤御經筵。』此言至當。近來,非有事故,雖不撤矣,而如大祭致齋,累日停之,自有斟酌。當今風俗,漸不如古,法令不爲堅固,豈非君上之責耶?連年凶歉,民生日至凋瘁,上下孰不爲動念?守令之賢否;民生之艱苦,所當下諭,訪問用人之失,銓曹所當察也。古人云:『人不借於異代。』當今豈無賢才之沈滯乎?王子女第宅,不得已營繕之事。雖停數月,當番步兵,尙就他役,與不休無異也。果如經年不成,人必以爲久,此有司不無責矣。軍籍之不畢,民間之弊不貲,所當速畢也。軍令之解弛,此雖朝廷之責,然爲將帥者,雖有罪當刑者,近來皆歸朝廷處決,軍律豈可謂嚴乎?別試之擧,多取額數者,欲廣取人才之意也。近者別試頻數,果無養育之時,後當愼焉。」仍傳于政院曰:「今觀弘文館上疏,言近來連年凶荒,穀貴民貧。大抵,守令之任,專責七事,而農桑爲重。歲之凶歉,非但水旱不時,躱役之徒,群聚京中,游手游食,外方惰農,不勤力穡,以致田野不墾,穀貴民貧,勢所必然。宜令觀察使,勤勑守令,盡心勸課,使地無遺利。若有慢不擧行者,不待殿最,馳啓可也。守令賢否,不時馳啓事,曾已下諭,奉行者寡。後日遣官摘奸時,於境內若有陳田,則非徒罪其守令,觀察使亦當貶斥。竝以此意,諭于八道觀察使。且觀察使、守令拜辭時,亦以是意,言之以送。且軍籍速畢事,言于兵曹。」

○京畿陽城、水原、驪州雨雹。

○京城雨雹。

○忠淸道淸州、公州、槐山、舒川、韓山、沃川、燕岐、平澤等邑雨雹。

○全羅道益山等十五邑雨雹,大如雉卵;小如榛子,傷害禾穀。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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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平安道朔州雨雹交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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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領議政南袞議曰:「臣意,前已盡啓。但有司照律,拘於傳旨,不得不爾,參究情法,自上裁之。且罪之輕重,睿鑑所洞照,何必待詳覆乎?」左議政李惟淸議曰:「李之芳驅逐後,徑還上土,必有計較,不當推考事,臣等反覆啓之。以臺諫連日論啓,故勉從之耳。凡死罪詳覆者,或爲囚求生道;或爲疑似詿誤,得實而然也。之芳之事本無情,律雖如此,不必詳覆決斷,簡在聖心。」右議政權鈞議曰:「似不至重,而照律過中。」傳曰:「李之芳只罷其職。」

○下備邊司公事曰:「此言:『李菡、韓珪等於虛空橋結陣之初,生擒野人三名,至敗戰後,發憤斬之,詐稱臨戰時所斬,而欺罔牒報,請定罪。』李菡等旣已被罪,不必追論也。」

○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馳啓曰:「野人高時下打廝役人童甫澄可,率其妻唐女,出來于滿浦,僉使李誠彦不稟而上送,至于平壤矣。且甫澄可請居于我國,何以處之?」

○平安道嘉山、永柔、肅川、順川雨雹。

○京畿麻田、朔寧雨雹。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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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朝講。侍講官任樞曰:「韓琦、富弼,德望非偶然之人,而神宗不用,倚任王安石,變亂祖宗之法,馴致靖康之禍,終爲金所擄。自古老成之人,雖似遲鈍,凡致效,莫不出於老成之人也。如韓琦、富弼之老成,安石皆擯斥之,用呂惠卿、章惇、蔡京付己之類,終致大禍。是以,新進之輩所言,聞之似快,而終必敗事矣。」上曰:「非獨在古爲然,近亦有如此之弊。果老成之人涉歷深,不可不任用也。」樞曰:「老成人所爲之事,新進者必紛更之。是以,賈誼非偶然才士也,治安策亦非不美也,而忠厚如絳、灌之徒,尙擯斥而不用也。」同知事金克愊曰:「新進之士,非纔得志,而便爲變亂也,彼輩初以嘉言善謀,欺罔君上然後,引進新類,排斥耆舊,遂變亂國法。至於如此然後,欲斥去之,不可得也。近者,新進輩所爲之事,賴天鑑洞照,得以除之。若使尙在,必有大禍。新進之輩必不如老成,進用老成之人可也。」大司憲成雲、獻納崔克成等論李瑽、趙演等事,不允。

○慶尙右道節度使禹孟善,歸養呈辭,傳曰:「南方防禦,非如北方之緊急,親若有病,亦可往來救之,其勿辭。」孟善再啓,傳曰:「兵曹重人物除授,然今言兩親俱老,情可切矣。當問于兵曹,而處之。」

○御晝講。

○下禮曹公事曰:「此言:『逃來㺚子還送與否,請收議。』云。大抵,公事若當與大臣議定者,則不可不廷議也,若只議于三公之事,則報政府而啓之,實是三公議也。此公事,其還下于禮曹,使報于政府可也。凡公事請收議者,皆報府事,竝傳于各司。」

○慶尙道草溪、金山、居昌、安陰、靈山、南海、陜川、三嘉、晋州雨雹。害兩麥。

○忠淸道淸安、淸州、文義、全義雨雹。

○全羅道順天、光陽、南原、興陽、龍安、長水雨雹。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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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參。

○御朝講。上曰:「武臣堂上可用之人數少,有時觀射,量授其資何如?若無名而特加其資,必有物議,故欲以觀射爲之。今之武臣堂上,非但可用於邊方者爲不足,親閱時可爲大將者亦無。不得已加其資,則將何以爲之?」領事權鈞曰:「古時,武臣皆敍於六曹,使之習事。是以,在成宗朝武臣雖非出衆之人,必以爲承旨,以養其望。今之爲堂上者,雖有一二可用之人,皆年老無用,於其堂下官中擇可用者,超陞堂上,豫養其望而用之。」知事洪淑時爲兵曹判書。曰:「昨日禹孟善事,下問于臣等。臣等之意以爲:『以親老乞歸養,此,人子之至情,而許其歸養,亦國家之美事也。然慶尙右道,於下三道中,最爲要衝之地,常擇人以任之,而在朝者,皆任要職,無可爲者,故擬之耳。且其家與本營相距,疾行則不過四五日程,可以使人存問,而若親有病,則亦可往來而救療矣。若除其鄕近官職,則宜爲忠淸水使,然孟善已行之矣。若全羅道水使,則雖似近於所居之地,然其本營亦遠矣。彼之呈辭,雖是人子之至情,然年少可用之人,退處于鄕,則國家亦無可用之人矣。」鈞曰:「彼人之呈辭,實出於至情,然此人,國家不可不用也。」上曰:「彼本營,果與其鄕相距,不如北道之絶遠也。昨日孟善來請歸養,以其獨子,故欲除其所居近道之職耳。」掌令韓承貞曰:「自上謂武班宰相數少,故欲以觀射而陞職。然若陞爲崇秩,則非但官爵重大而已,亦將委以重任,不可以一時之射,而遽陞之也。若以人望擢授,則初雖至公,後必有用情之弊矣。凡平時人之所共譽者,率皆巧爲言語者與夫爲守令,而善待往來之人者也。如此之人,則人皆稱善,虛譽隆洽,而其實則不然矣。若爲外任者,則宜使觀察使,陞黜而用之,然亦有弊矣。今邊釁始開,必有戰攻之事。若一經此事,則可用之人,庶幾多得矣。大抵,人固難知,在平時雖若可用,而臨事不能行者有之;若不甚出衆,而臨事善處者亦有之。若待邊事,擇其有功者而用之,則人人勸勵,而興起矣。若眞有功者,則雖微官,擢而用之何害乎?若稱公論而陞職,則後必有弊矣。如二品之職,則非眞有功者,尤不可輕授也。」

○右議政權鈞、判義禁府事張順孫、李荇等啓曰:「李坤遇毒事,以其一家大變,而推之無據,故推其婢實夢及其奴巨叱金,而巨叱金已死杖下,實夢則今雖推之,終必不服,而又似將死,其他奴婢亦多囚繫,然未有事端,無以推問矣。以此三省交坐,今已三月,此人等若不服,臣等恐不能得其情,而人多死矣,將何以爲之?」傳曰:「此事日月已久,似終不得其情,此意予亦念之。然此奴主間大事,實夢等雖死杖下,必不服矣,彼雖如此,不可不推。若疑之,更推他人,則實夢心雖將服,必欲推於他人,而不服,固不可更推他人也。且後雖更議而處之,今姑推實夢可也。」

○御晝講。

○御夕講。

○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馳啓曰:「生擒野人童阿求舍,已行刑矣。」又曰:「本國僧人道天,潛往中原,遼東大人捉送于本道,囚于義州。」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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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朝講。

○御夕講。

○傳曰:「直提學閔壽千今爲副提學,其以下可遷者,次次遷轉。」吏曹判書金克愊啓曰:「典翰金安鼎當爲直提學,而以事被推,應敎任樞職次雖卑,然會爲典翰。此兩人誰當擬于直提學歟?」傳曰:「金安鼎被推不可下批,以任樞擬之可也。其下官次次遷轉亦可,然宜斟酌而擬之。」

○以閔壽千爲副提學,任樞爲直提學,沈思遜爲副應敎,沈思順爲持平,李熙騫爲弘文館校理。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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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聽朝啓。

○傳曰:「前日經筵,兵曹判書親啓云:『禹孟善所去之地,與其家不遠,不可改也。』其召孟善,諭以是意。」於是孟善聞傳敎之意,仍啓曰:「聖命至重,臣當赴任,然臣之中情,不可不暴白,敢以疏進。」其疏曰:

臣以庸愚,少業弓馬。遭逢盛際,位至二品。揣分量宜,日切兢惶。惟思死邊,馬革裹尸,小酬國恩,實臣素志。只緣父母年俱衰耗,窮居鄕曲。臣以獨子,長違菽水。前在北方,再陳是意,以父母年未七十,在法不宜歸養。以是,黽勉在職。今則母年已七十有一,父年雖未滿七十,夙嬰疾病,氣息日萎。頃者,特蒙聖慈,許令歸養。曁還鄕里,父子相見,融融之樂,都是聖恩,日夕頂戴,庶幾保養殘生,以遂烏鳥之情。曾未閱月,旋授本職,臣有何能,睿眷至此?跪捧天書,感淚自下。第念,白髮父母,老病相仍,他無兄弟在傍顧護。臣欲遠離之任,則數百里外,生死疾恙,曷及相救?欲竭誠固辭,則上敎丁寧,再三敦諭,何忍以一己之私,負如天之恩乎?臣之進退,實爲狼狽。方今以孝理國,萬物遂其生養,臣獨違遠雙親,未獲父子之情,不勝缺望。伏願聖上,矜察焉。

傳曰:「觀疏意甚切,然人物亦不可不計,而兵曹及大臣皆曰:『可遣。』是,不得不遣也。」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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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三公啓曰:「常平倉設立事,命臣等議之。今軍資不足,似難行之。然將設立之意,民已知之,不可中止。」傳曰:「予意亦然。號令旣出,當令行之。」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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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朝講。

○御夕講。

○御丕顯閤,夜對。參贊官尹仁鏡曰:「小人之用術,必先候人主之所欲,而中之,以濟其奸。趙高則至指鹿爲馬。馬與鹿,非相類之物,而左右或默、或言,非不知之直,畏其勢焰,而不敢耳。且高與李斯,初則同心,以行其奸,而竟相猜誣者,以知其術,故惡之也。彼小人,於其同類尙爾,況於善人乎?是以,人君用人之道,不過曰明而已。」《衍義》論趙高、恭、顯,故仁鏡所啓如是也。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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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聽朝啓。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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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晝講。侍讀官朴祐曰:「漢元帝,不知弘恭、石顯殺蕭望之之計,旣知之,又不能禁。旣殺望之之後,顯等免官頓首,而又不能正其誣殺大臣之罪,而遂使漢業衰焉。以元帝優游不斷,故至於如此也。凡人主爲治之道,不過明斷而已。當明以知人之邪正,斷以徵有罪者也。是以,人主必明斷而後,可以知人之邪正,而進退之也。」

○御夕講。

○江原道蔚珍、杆城、寧越、襄陽雨雹。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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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朝講。

○御晝講。侍講官任樞曰:「京房,災變及小人之事,反覆陳之,而元帝柔弱,不能用,卒爲漢室基禍之主。當元帝時,凡《春秋》所記災異,莫不現焉。夫災變者,人有所失而後,天乃示之,使之戒懼焉。若不戒懼,則又示以物怪,猶不知戒,則危亡乃至。雖有災變,人君若側身修行,則可轉以爲福矣。是以,古人云:『災者,國之福也。』近見,土雨、雨雹、降霜、地震相繼不絶,而又有江陵火災,此乃非常之變也。土雨,主民勞苦,降霜,陰氣極也,雨雹,陰脅陽也。地本靜而動,火災乃陰極,而陽生也。近者,災變如是,迭見而上下視爲尋常,專不動念,變不虛生,豈無其應?請下書訪問,以應天譴何如?」上曰:「災不虛生,而近來相繼不絶,是必有所召,上下所當恐懼交修也,且刑獄間,恐有冤悶,而如漢城府徵債事,以今年凶故,已令待年徵之矣。此雖小事,亦恐有冤悶也。」特進官韓亨允曰:「凡獄囚元情取招時,不得盡露其情,則後雖有曖昧者,例不聽,無以自明。又其推鞫之官,非一人終始推之,故亦不能露其情矣。臣爲慶尙道觀察使時,見巨濟有一囚人。已受刑二十五次,將復加刑,臣察其始末,乃有曖昧者,卽啓聞而放之。凡疑獄,類多如此矣。且惡布,憲府及本府皆禁之矣。然民間窮困,布一匹直,不過斗米,民皆貧乏,其犯惡布者,亦當分揀而釋之也。」上曰:「惡布若不痛禁,則終不可禁,故朝廷以爲當一禁也,然細碎之物,不必論罪也。」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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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晝講。侍讀官李熙騫曰:「人君爲治之道,莫大於辨君子、小人,而辨之之道,亦不過明斷而已。若不明斷,則其何能辨之?漢之高帝、武帝,非庸暗之主,而亦惑於讒言。則以其不能明辨,而素信其人,故臨事,亦不能知其爲所欺矣。若明辨而燭其情狀,則彼安能欺之?辨君子、小人之言,雖似陳言,然國之治亂,皆由於用君子、小人而已,人君不可以此,爲尋常事也。」

○御夕講。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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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聽啓覆。

○平安道敬差官金安鼎,以驅逐時,軍馬死亡數,列錄以啓曰:「驅逐時,寧邊等二十九官,合騎,步兵凡二千四百七十四人,其中死亡及被擄者,五十一人,而刷還及逃還者合十六人,以凍傷不入歸,而還家者,四十餘人。點閱時,未及到者四十一人,亡還者十五人,其未及入歸閭延,而物故者十七人。馬凡二千九百九十五匹,其中故失者,三百五十七匹,閪失及棄置與被擄者,竝四十八匹。臣所未及點覈者,祥原、中和、三登、熙川軍馬,而其文案,移送于監司而來。」命移授監司而來,故如是。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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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傳于政院曰:「百工餼廩,不可不稱事。間雖有力於其業者,其俸,戶曹必以塵土相雜之米,給之,故彼輩以此爲悶。今後使餼廩稱事,以可食之穀,題給事,其言于戶曹。」

○黃海道康翎縣雨土。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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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朝講。參贊官閔壽千曰:「人材不可不預養,而用之。若不預養,而欲用之,是不耕而獲也。夫培養人材之方,代各有制,然而至大明而始備焉。高皇帝創業之後,卽御文華堂,引進儒士,與之講論,其規制至矣。文皇繼治,博選一時名士,而培養之,以責成效,其規制,非前代所可及也。於是,使之撰次經傳集註與夫《性理大全》,使千萬世學者,皆知向方,而不流於他岐,是,大有功於聖門。究其原,皆文皇帝培養人材之效也。我國家自祖宗朝,所以培養人材之道,無不備矣,然其鼓舞振作之機,在於人主之一心,若不別爲振作之道,而只遵先代之規矩而已,則人材之可以簡拔,而用之者鮮矣。近日,自上所以培養人材者,可謂至矣,然而比諸祖宗朝,多有不及焉。此,所當省念者也。且今賜暇讀書之事,亦爲文具而已,讀書堂多有空曠之時。凡賜暇之員,本司必以事劇爲辭,輒請還仕,以此,不得專業,故其效蔑著矣。」特進官成世昌曰:「壽千所啓之言,最關於今時。今之年少文臣,其所以興起於力學者,專不及於祖宗朝文士也。是以,國家雖勸勵之,而無有能焉者矣。凡國家禮樂、文物,皆待文章而後,得以備具,文章之盛衰,由乎政敎之汚隆矣。其於國家,雖不若道德之大,文華亦非小事也。且凡下人,必隨人主定向而化之。今也,自上所以留念而勸奬者,非不至也,而下人專無攻文章者,此非小弊也。今擇文臣之可射者,以試射焉,雖職在業文,皆操弓矢,而聚射。夫業文者,不可使爲他技也,今則乃至如此,朝廷莫不以此爲虞慮也。凡文章,非一日所可學而能,不可不使勉力爲之也。今之文官,比諸祖宗朝,其不侔殊遠,可爲寒心。」知事洪淑曰:「文章之盛衰,關於時運。今也,自上勸奬之事,則至矣,今之文臣,無能爲文章者。非徒文臣如是,前時試期若近,則必預稱某當爲狀元。非徒其流輩推許,朝列亦皆知名。今則儒生,率皆掇拾科擧之文,故無有成就其才者,此事正關時運。當自上誠心勸奬然後,可以作成人才,不可應古事而已。」上曰:「今之所以養育人才者,專不及於祖宗朝。若只爲規矩內事,則不可以鼓舞人才,故爲庭試矣。大抵,人才以誠心培養,而作成可也。」世昌曰:「今之弘文館,卽古之文淵閣。爲是官者,人主必爲之接引,與之講論,使之奮發而興起焉。是以,一時所向之習,皆從此成俗,而道德文章,亦皆由此而出焉,宜榮顯之,使人樂慕也。」大司諫金楊震曰:「弘文館,所以培養文臣之地;成均館,所以養儒生之地也,而近者,凡事皆不如古。弘文館,古則其官員,必皆常仕而不怠,若於常參時,亦必全數詣焉,相與講論書籍。其設兩時供億者,爲其常仕也。今者來仕者,只經筵上下番,而其餘則不仕,雖於書冊校正,或有來會,亦備數而已。且其官員亦不盡差,而可爲是職者,或除外官,被以劇務,或選試射,使趨他技,是以,皆不專力於爲文也。成均館,則館閣堂上,時坐而勸勵之,又選師儒而敎誨之,然而人才之作成,不及於古。今乃不先培養,而徒行末事,欲爲庭試而勸之,豈有作成之效乎?當先培養其根本,以冀其成效也。」楊震又曰:「正陽之月雨雹、下雪,損傷禾穀。凡災變,不可知其因某事生也,必皆陰盛之所致也。京畿則凶歉尤甚,民皆困弊。方今土木之役,雖以當番水軍爲之,然皆贏糧赴役,不能自給,而譴責輒加。《經》曰:『民可以食,鮮可以飽。』如此之役,當待秋而爲之,不可督之於夏月也。」上曰:「近見書狀,雨雹、下雪,相繼不絶。不知由某事而生也,然是必民怨所召。是以,京師之中,如漢城府徵債,則已令待秋而徵之矣。」

○御夕講。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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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晝講。

○御夕講。

○下禮曹所啓童甫澄可公事于政院曰:「今見公事,言:『甫澄可之妻大姐,本唐女,當解送中國。甫澄可則已至平壤,必知我國虛實,不可還送本土,請流絶島。』彼人雖已至平壤,豈能知我國之事乎?非如莾哈之罪,而解送其妻,流其身于遠地,怨必多矣。且使胡虜多處內地,固爲不可,其可還送本土與否,招政府郞官,議于三公。」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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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聽啓覆。

○司諫院大司諫金楊震等上疏曰:

天行至健,而成歲功,國有元氣,而隆治道。聖人之治,與天地同運,而無停,竝行而不息,施注措之策,極功化之成,非有立其紀綱,以壯其命脈,則何以守盈盛之業,而貽燕翼之謀哉?人之一身失攝,內已枵然,則風薄濕侵,自支體而及腠理;自皮膚而達臟腑,其患有不可勝言者,況爲天下國家哉?惟我主上殿下,臨御寶祚十有九年,願治愈切,效猶靡著,外雖有治具之似張,而內實未免玩弛不振之患。宮闈之間,女謁盛行;慈愛之極,不知節儉。風俗日弊,法令滋章;官爵混施,賞罰失當。軍政不修,天變疊臻,誠以紀綱不立,而元氣萎薾,無以奮勵而維持之也。人君統攝紀綱,而輔佑之,爲相臣者,固當平心廣度,翕受衆論,朝夕納誨,引君當道,振起之策,宜無所不至。近者議事之際,喜爲安恬,事成苟簡,且諉頃日士夫浮詭之弊,雖公論亦或不樂,失可否相成之義,可謂交修不逮,而盡其責乎?臣等聞,天雖高遠,而視聽在民,流通孚感,一理無間,由其善惡,而祥異旋應。近來,水旱相仍,連歲凶荒,四境之內,餓莩盈路,市廛之中,斗米直布,民生之艱,未有甚於此時。況當正陽之月,風氣悽慄,霜雪雨雹,地震陰霾之變,報聞相繼,嶺東諸郡,天火延燒,焚蕩殆盡,此皆前史之所戒,而殿下之所當儆懼者也。營建諸君翁主之第宅,非急務也,而江原、忠淸兩道之民,困於輸材,流散居半,猶且抑貿民材;迫聚私匠,驅飢餓之卒,赴木石之役,徒以稱餼廩以勸匠;緩徵債以紓怨,是豈敬天恤民之道乎?臣等聞,風俗之汚隆,關於士習。士習不正,則人才不作,而風俗無以正矣。今也,當官者少廉恪;媒進者湊權門。新進小子,亦慢棄學規,不尙經術。間有猶踵弊習,鼓唱詭說,臧否誹議,欺凌師長。設學校、選俊秀,養育作成者,將以爲異日之用,而士習至此,是雖自勉之不篤,實由導率之乖方。而且殿下屢以規矩外事,務悅士子,徒尙浮文,未見作成之效,益啓僥倖之門,士習何由而正;風俗何由而美乎?臣等聞,節儉,人君之大德,不節則財殫;不儉則侈肆。是以,古之明王,菲飮食、惡衣服,而以萬民惟正之供,此,千百歲帝王所當則效者也。殿下自卽位以來,有意於節儉,而知愛民之道矣。但倉庾之儲、府庫之財,悉有經費,而不時無名之用,不經外庭,直入于內。婚嫁出閤,服用玩好,極其華美,靡費不貲,帑藏告匱,必資市廛,不節浮費,倡成奢習。儀賓、王子之家,豪侈相尙,廣迎朝貴,耽宴晝夜,士庶從而效之,匹帛之袖、半額之眉,無足怪者,其不至於財殫、侈肆,難矣。臣等聞,令出惟行,不惟反。夫一號一令,當先庚後庚,慮其始終長遠之謨,不爲一時之計。是以,令行而民信,悠久而無弊。今則不然,始不謀遠,旋卽牴牾,論議橫生。今日會議,明日更議,牽制不斷,令雖下,而民不信。是以,法禁深密,文書盈積,官吏眩於奉行,莫適所從。甚至舞文弄智,因緣爲奸者多矣。雖先王良法美意,亦從而輕議之,殿下之號令,可謂愼重乎?臣等聞,民生有欲,不能無爭,有爭,不能無訟。非公明剛斷,則未易辨決。今之獄訟,多起於田土、臧獲。慳貪之徒,利於僥倖;貴戚之家,易於刦持,爲官吏者,非愚則或徇其私,不辨其是非、曲直。無援者抱屈,恃勢者恣橫,當決折之際,濫徵該用紙箚,弊蠹益鉅,輦轂之下尙且如此,下邑荒僻,從可知矣。臣等聞,明主愛一嚬一笑。夫人君一賞一罰,當生於至公,小有僭濫之失,何以勸沮?殿下宥罪疏放,隨事疊下,奸得志,雖名滌垢,實累大政。將士失律,按罪當死,猶且末減,恩非不足也,而移配近地,爲惡者安所徵艾?且如都監監掌之事,皆臣子職分,加階、賜馬,濫於舊例,殿下之賞罰,可謂有章乎?臣等聞,天工,人其代之。天職之修否,在於庶官,庶官之得人,在於銓選。六曹,非混處之地,而郞官之選駁雜;掌隷,任詞訟之重,而門蔭之徒備員。遷秩之際,不計久近。已爲成例,自薦僚屬,而亦無顧忌。至如罷官而還職者,率多陞敍;以病窺免者,反先注擬,賢愚混淆,舊法皆毁,銓選之失,莫逾於今時。臣等聞,天下雖安,忘戰必危。陰雨之戒,固不可緩也。國家狃於昇平之久,軍政解弛,武備不修。單舸小寇之至,三道騷然,西鄙一擧,死亡相望。軍需罄竭,邊將猶不知備,有輕敵之志,反撓虜情,異日西北之患,蓋可想已。備戎之事,雖設局專委,警急之奏、設施之策,該司得與聞,而大臣不知焉,可謂寒心。臣等聞,好問則裕;自用則小。是故,古之明主,立進賢之旌、設誹謗之木,所以廣視聽,而喜聞過也。殿下重臺諫之任,是,古之遺意也。而近年以來,臺諫所論,一切固拒,寢不如初,豈殿下之明智,不知公論之不可廢;是非之不可紊,而然也?《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始勤終怠,人情之常也。是以,圖惟厥終,伊尹之所戒;十漸有疏,魏徵之忠懇。臣等恐殿下恃豐亨之久,忘禍難之漸,自以吾治已足,而人言不足聽也。訑訑之聲色,將拒人於千里,孰敢犯雷霆之威,進逆耳之言乎?臣等備位言責,覩殿下之過擧、痛時事之日非,煩瀆聖聽,非一二日者,葵藿之忱,不能自已也。伏願殿下,正一心之偏;澄出治之源,與大臣相可否,而從諫弗咈,虛懷聽納,振紀綱之頹;培元氣之脈,則措歸之目,自能修擧矣,殿下留神採納焉。

正言趙仁奎所製。傳曰:「見疏所言,皆當留念者也。但所言:『進豐呈及曲宴爲大妃殿行之。與王子女婚禮,多費財用。』此,不得已之事也。儀賓、王子會宴,爲其長上者,例令設備,故爲之,然亦甚非公論,如此則彼必自戢。勸勵人材,若爲大擧,則朝廷以爲:『非別爲鼓舞人材之事。』若爲規矩外事,亦曰不可,似乎莫適所從。然若得師長,使之勸勵,則可以養育人才矣。且號令當堅如金石,信如四時,而近則從一人之建白,而立之,又以一人之請易,而變之,朝議不定,是誠今日之弊也。用人不可不擇,故六曹郞官、掌隷院官員,皆當選用事,已傳于銓曹,固不可以門蔭之人授之。且嘉禮都監之官,加階、賜馬,前例所常行,不可廢也。」

○以南孝義爲世子侍講院輔德,丁玉亨爲弘文館應敎。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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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朝講。同知事金安老曰:「頃者專以風聞論人,至爲不可。《衍義補》有胡寅論風聞之事。祖宗朝,臺諫雖有風聞之事,必有實迹然後啓之,故無冤枉。」上曰:「風聞亦不可無,胡寅之言當矣。若不以實迹論人,則是亦不可,此,臺諫之所當愼察也。」特進官許硡曰:「古之論人,必有實迹然後論之。頃者,年少用事,雖大臣,若不合於己,則必毁之。」安老曰:「大明之法,凡人之事,必明若日月,指陳實迹而論之。如此則受罪者不怨,而天下之心亦服矣。若以塗聽之說論人,則不可。」

○御晝講。

○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等議曰:「童甫澄可事,臣等更思之,前此胡人之處於南方者已多,而今此胡以其妻爲唐女,解送中國,而獨流其身于內地,則其怨必多,還送于本土可也。」右議政權鈞議曰:「此胡以其妻爲唐女,解送中原,則此胡還送可也,而不可使胡人,多處於內地之敎,亦當矣。但甫澄可初到滿浦,其僉使李誠彦謂之曰:『我國將入征李童兒,當以汝爲嚮道。』云,此胡若入歸,傳是言于李童兒則恐虜情,由此而搖動也,請流于絶島何如?」傳曰:「多處野人于內地不可,故更議之耳。虜人以誠心向慕者,與得罪於其地,不可入送者,則處之於南方可也,非如是者,則入送于本土可也,右相之言亦當。若入送此胡,必傳鎭將之言于虜中矣。但今邊釁旣開,爲邊將者,宜常慮在朝夕,而嚴加措置也。豈待此胡之入歸而後,有所益開邊釁乎?此胡則入送于本土可也。」

○御夕講。

○憲府啓曰:「近來,可爲六曹郞官與臺諫者數少,而李彦迪今爲仁同縣監,甚爲不可,請遞之。」諫院啓:「滿浦僉使李誠彦,於三屯驅逐時,虛稱拒捕彼人男女三十餘名或殺或擒而來,此已甚非。又於接待野人時言之曰:『國家將請兵中原,挾攻汝輩。』使虜情搖動。其後又見童甫澄可謂之曰:『我國,近日將入征李童兒,汝若不出來,亦必見戮,汝之出來善矣。又不申報主將,擅送甫澄可至于平壤,此甚不當。非但不合於邊帥,其生邊釁,亦可慮也,請罷其職而推之。」傳曰:「李彦迪果合臺諫。聞,其爲老親求縣,故擬之也。今之臺諫,若爲親呈辭,則當令爲守令矣。人物雖少,不可遞也。李誠彦待夷人之時,妄言多矣。又不啓稟,擅送甫澄可,以致朝論紛紜至此,其所失多矣。臺諫之啓當也,然今將有邊患,不可輕遞邊將。今雖不遞,彼若聞朝廷論議,則亦必自改,不可遞也。」

○以柳聃年兼知訓鍊院事,洪叙疇爲司諫院正言。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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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聽啓覆。

○臺諫啓李彦迪、李誠彦等事,不允。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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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朝講。侍講官丁玉亨曰:「侍御史楊孚彈劾,不避權貴,權貴毁之,睿宗曰:『御史彈人,如鷹隼搏雉兔,不及救之,必爲所噬。』凡臺諫之事,人主保衛可也。非徒人主保衛,朝廷亦當保衛也。大抵,臺諫非徒論人過失,亦彈人主過擧。人主必虛懷然後,臺諫得以盡其言。中材以上人主,則亦或聽納,以下人主,則非徒不能保衛,又從而罪之。若非自上保衛、朝廷勸奬,則如奮起之人,必不撓屈,其不能奮起者,雖或勸奬,必溺於習尙,不得爭論矣。若不能勸奬,僅彈一人,衆皆非之,雖有可言之事,必緘口而不言矣。是以,上下保衛然後,朝廷雖有危亂之事,必知無不言。凡有過誤,必糾彈,而振起矣。臺諫之職,非百執事之比,人主當優待,而聽納矣。」大司諫金楊震曰:「凡爲臺官者,善惡之理,雖或知之,敢諫爲難,必聖君然後,能從諫弗咈。是以,虞舜之戒其臣曰:『予違汝弼,汝無面從,退有後言。』此恐其有過而不得聞也。且人臣誰不欲盡言,以其任非言責,故不敢。自古設爲諫官者,以此也。凡人情,若言其失,則必厭之。自上厭聞,而權貴又從而毁之,則盡言難矣。楊孚不避權貴而言,非偶然之人,睿宗亦能許之,非明斷之主,安能如此?且此言:『武臣崛起,無法度,李祐進馬。』凡有功者,必自恃其勳勞,而無忌憚,非有大節者,不能直言其非。人君納諫然後,人臣得以展布所蘊,若不虛懷聽納,則權貴之事,必不得面折廷爭矣,自上體念可也。如曾肇、石介二人之言,盡言其所懷也。若臺諫不得言,言而不得行,使君子病焉;小人幸焉,則自上責之然後,臺諫得以盡言矣。臺諫得以盡言然後,朝廷之紀綱,得以嚴。而近來紀綱稍弛,百司不勤,今日之患至大,所當軫念。」玉亨曰:「臣近聞土雨之變。今當正陽之月,地震下雪,疊見未已,今又雨土,臣不敢的知其由也,然匹夫失所,猶足以感動,況朝廷有所闕失,其感應無疑矣。今民生困窮,持一匹布,而適市,貿米不過一斗。窮巷之民,得數升之米,則可延朝夕之命,而今乃無所資,臣恐災變,由此而生也。人君爲天地生民之托,不可不動念,請下惻怛之敎,而求直言,以應天何如?災變如此,臣未知終有何事也。」上曰近來災變相繼,予甚未安。頃者,念生民艱苦,設常平倉,然未知能行與否也。但救荒之事,已下諭於外方,守令亦當措置。且農桑本也,而近者全不勸課,故一年不登,民便流離,爲守令者,盡力務本可也。「楊震曰:」玉亨之啓當矣,臣亦欲啓久矣。災異之作,必有闕失,而然也。今聞下三道兩麥,雖似稍稔,然民無宿儲,靑穗而就穫,及其旣熟,田已空矣,其何能以此救之?京畿則種子不給,故其民但皆起土,而冀免官罰。如此則雖得天時,其何能有秋乎?且土木之役,上意以爲:『上番軍士,無事留衛,役使無妨。』雖然,軍士皆裹糧而赴役,其飢困甚矣,自上動念可也。且諸君翁主婚禮,例物多用唐物,而聞於聖節使行,多送貿易之物。此事不詳聞知,但聞尙衣院所儲不足也,宜用土物,不須用異國之産。臣恐不徒百姓困乏,國家亦至虛竭也。且養賢庫虛竭,傳請禮賓寺而用之,此甚可慮也。「掌令柳潤德曰:」近來災變疊至,而又興土木之役,軍士皆困弊矣。江原、忠淸等道林木,已盡輸,故國家別立貿易之事。大司憲成雲謂臣曰:『其子給緜布二十匹,買材木,公貿者,只給五匹而抑買。』若然則興土木之役,其弊不貲矣。「

○御晝講。侍講官丁玉亨曰:「小人之欺罔君上,若中材以下之君,則必自不知,陷於其術。彼輩,初非以不義之事干之,必以善道文奸言,逢迎君意,漸售其術,人主無所偏好而後,奸人不得投隙,而逢迎矣。彼小人,必交通內人,探候人主意,以中其欲,其術多端,固難一一以杜之。但人主自致高明之德,無所偏好,彼不行其術矣。前世人主之陷於小人之術者,後世之人必歎之。前世之人主,雖爲小人所誣,於其心,豈自謂吾爲小人所誣乎?以其不能防微杜漸,故至此耳。」因《衍義》論裵矩、劉世基之事,而啓之。上曰:「小人以正言,飾邪行。人主深居九重,豈知其爲邪乎?以爲可用,而用之,於是,群小因緣趨附,相與扇亂,遂誤朝廷,所啓之言甚當。」玉亨曰:「如指鹿爲馬;指野鳥爲鸞者,彼豈初遽爲是事乎?必漸試其術,至於此極也。且李議府、許敬宗連結武后,盡害善人。彼初,固寵保祿,而終至於國敗身喪,凡小人,杜之於漸可也。君子、正人,不合則去矣,小人其勢已盛,則其去之甚難。古云:『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彼小人,旣深根固蔕,黨與旣成,人主不能制之,審其逢迎之微,可也。」

○同副承旨蘇世良,自禁府來,以實夢推案啓曰:「李坤婢實夢,將加刑九次,承服云:『去正月二十五日,買砒礵于惠民署婢連今家,乘夜入上典家,見饅頭盛于盤,遂柝開十五箇,置藥于其中,子巨叱金亦預是謀。』卽招連今示之則實夢云:『此乃賣藥于我者也。』卽詰連今以賣藥與否,則『買藥者非一二人,難可盡記,但此人,似非來貿者也,果於正月二十五日,賣砒礵如豆大者二枚。』云。以兩人之招觀之,連今則云:『其藥如豆大。』實夢則云:『買藥屑。』此似相反。且已乾饅頭柝開而置毒,則雖復合之,難可使無痕,請更刑推何如?」傳曰:「實夢招辭,大槪已承服,而禁府之取稟者,以事頗相反故耳。然賣藥者雖賣其成塊者,彼買而作屑何難?此非甚相反之事。彼以婢殺主,當明示典刑。其令以已服招辭,照律。」

○臺諫啓前事,從之。

史臣曰:「李誠彦以尙氣喜事之人,與節度使李之芳唱議上疏,以爲驅逐不可得已。及出師,之芳等皆不經大事,計慮不遠,節度乖方,天又寒洌,士馬飢凍,死者殆半。且聞虛空橋賊變,畏刼,徑由間道,冒夜馳還,沿江上下,僵尸相屬,委棄資糧、器仗,狼藉無算。虜人見之侮笑曰:『朝鮮驅逐,甚利於我。』之芳等懼罪,令軍士穿江氷,投屍匿之,盡掩其迹,物故之數,不以實聞。邊民怨此二人入骨,胡人亦以爲:『侵擾我輩,由此二人。』深疾之。時議以爲大失,故臺諫請罷其職。」

又曰:「驅逐之擧,南袞在內而主其議;李之芳、李誠彦在外而獻其說,才入部落初面,李菡身被刃傷,幾乎見擒,全軍敗散,開邊之罪,誰當其咎?況李菡欲免罪責,追殺無辜,詐稱戰斬;誠彦希望恩賞,枉殺髦倪,益彼怨懟,罪固罔赦,而無威斷之怒,至於臺諫論啓累月,而勉從,朝廷旣失於用兵,又失於責將。」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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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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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朔,御晝講。侍讀官李熙騫曰:「唐玄宗,其初則明君也,其終也,悅其順從己旨;惡其正言不諱,廢斥正人,殺其三子,而李林甫等頌其刑措不用,玄宗信之不疑。此,無他,爲小人所蔽,而不知其爲所玩弄焉。大抵,欲知君子、小人,當辨群臣之遜志與逆意。不以遜志而悅;不以逆意而惡,則自無蔽惑之患矣。玄宗惡張九齡等,而斥之;悅李林甫等,而信之,卒至於此,豈不惜哉?人君所當警戒者也。」

○憲府啓李彦迪事。諫院啓曰:「臣等見金安鼎啓本,則韓珪、柳泓所報曰:『李菡被圍時,吾等力戰,斬首三級,虜人中箭者三四十名。』而今見李光榮、李長孫及事干人招辭,則於小甫里洞口,彼人三名現形,執授李光榮,拘諸虛空橋陣中,及菡見敗而還,不勝其憤,斬其三人,出肝食之,非接戰而斬之明矣。其供又云:『虜人中箭者,亦非三四十人,不過五六名。』珪等方其牒報時,深欲邀功,及其逮推禁府,則乃云:『李菡之結陣,與其陣相去頗遠。』其辭與初不同。柳泓、韓珪欺罔之罪,西道之人無不知之。若不治其罪,則西人將不服,而朝廷亦可謂不識邊事也,請速定其欺罔之罪。」傳曰:「柳泓、韓珪之事,當更見其時牒報及監司啓本、禁府推辭然後,發落。」

○領議政南袞議曰:「實夢事,必待獄事歸一,無可疑然後定罪,依禁府所啓,施行似當。」左議政李惟淸議曰:「實夢事,今已得其端緖,則更須詳閱得情,明正典刑。」

○以李壽童爲滿浦鎭兵馬僉節制使。史臣曰:「壽童一老儒,無弓馬之才。滿浦本要害之鎭,野人又懷驅逐之怨,事在不測,而必以此人爲將,大臣不言其非,臺諫不論其失,時事可知。」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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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遣同知中樞府事方倫,如京師,賀聖節。

○傳曰:「韓珪、柳泓事干供辭與義禁府推辭,頗相類矣。但其敗戰後,不勝其憤,斬其拘留野人,而乃云:『力戰所斬。』此則誤矣,其推之。」

○命祈雨于宗廟及山川。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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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晝講。侍講官金安鼎啓曰:「臣往平安道,點閱士馬物故者,且推虛空橋戰敗事,其所以致敗者,專由於李菡也。當初,大將雖令三衛將留屯刈草,若整軍結陣,則賊雖至,不得猝入矣。臣聞,彼人初聞入逐之事,來叩頭乞曰:『大軍雖不入,吾輩當自焚室廬而入歸矣。』云,其哀乞若奴僕,然菡見而忽之,以爲:『彼輩將於我,何?』遂率十八九人,入小甫里洞,領卒刈草,此地乃賊路最緊處也。彼人見菡軍單弱,遂以爲輕,而犯之,此皆李菡所致也。且韓珪等牒報云:『自巳時至日沒相戰。』臣推問其相戰事,則乃暫時而已。其牒報又云:『虜人中箭者三四十人。』臣問諸江界甲士池玉連,則云:『虜人中箭者,只三四人。』且菡等於初陣虛空橋時,有虜人三名適出來,菡等以爲:『來覘我軍。』卽捉授李光榮。及爲虜所敗,乃發憤斬之。韓珪等以此爲力戰斬級,其欺罔的實矣。且其接戰時,諸將之不力救事,推之則乃云:『柳泓則果在遠處,奔馳來到,賊已潰散,不及救矣。其刈草時,散處諸將之供,雖曰:『在八九里外,不及救。』云,其實則皆可救,而不救矣。且死亡卒,臣,初聞其甚多,此則皆過實之言也。其時,又聞『自滿浦至彼地,死人相枕藉于路,陷氷死者亦多。』云,此皆平安之民,喜動浮言,故扇爲此等語也。其死亡軍卒,則以軍目點閱其數,終不可諱矣。且軍卒死亡,其子支者當更出保人,彼安可得以諱之乎?且彼處之民皆以爲:『驅逐之事,非朝廷所爲,乃李之芳啓請,滿浦僉使李誠彦又上疏請之,此事實出於此兩人。』深怨之,乃至入逐時,軍卒皆稱病不從,僵仆于地。監司金克成率軍隨入滿浦,見道傍散卒,令杖之,佯若有病而不起。克成謂下人曰:『此人當斬,其載來。』散卒聞此言然後,皆起而走。及李之芳被拿而來也,其民等相與揚言曰:『國家豈不知其所失乎?』此則臣所親見,彼處軍卒所爲,皆不合於軍律。設使驅之死地,爲軍卒者,當赴之如不及,豈宜如此頑悍乎?後日,國家雖有事,領此軍卒,難以善戰。其不逐三屯事,非之芳所獨爲,其時士卒困頓、軍糧且盡,而又於水下還來之路有煙氣,知彼人要截,與諸將商議經還,非偶然計之者也。但其出來後,不卽以此意,詳悉馳啓,則之芳之所失也。若其戰馬之所以多斃者,方初抄軍時,軍士率多貧乏,故奪其族親及隣里之馬,而與之。彼軍卒等皆以爲:『是非我物。』不勤喂飼,故死者尤多,凡死者四百餘匹矣。臣之未及點閱者,只三登、中和、祥原、熙川四邑而已。大抵,平安道人心頑悍,非獨軍卒,凡百姓,莫不如此。其守令不合於心,則輒訴于監司,告訐成風,風俗甚不美矣。且以生擒彼人,爲臨戰所斬,欺罔牒報事,柳泓若不及戰,則似不預焉,而彼之所以承服者,未可知也。大凡,賊與李菡暫遇相擊,非相持久戰也。」上曰:「韓珪先入接戰,柳泓則未及赴救,而其牒報,乃同署名者何也?」安鼎曰:「其所以同署名者,若問之則必有其由矣,柳泓不及接戰,則果似不當與韓珪連署。」上曰:「賊徒聞泓角聲,然後潰散,則泓之不及接戰明矣。」安鼎曰:「此事若推問,則可知其實。」

○領議政南袞以病辭,不允批答曰:「所啓辭職狀辭具悉。如鑑形,必資鏡,唐帝保魏徵之規;欲濟川,用作舟,殷后倚傅說之輔。蓋君臣交修之切,甚頭足相捍之功。惟卿,分東壁之精;毓西京之粹,其摛辭奮藻,則若決雲漢,而分七襄;其博古通今,則如照日月,而區萬象。首膺鰲禁之選;長占花磗之春,卓峙憲司,肅然風氣之振;淸臨選部,昭哉水鑑之懸。屬玆梟噪之辰,超寘台槐之任,震撼自歸於鎭定,辛甘齊趨於劑和。有意賁治,煥文郁於黼繡;餘事驅斥,振武克於張皇。賴玆經緯之才,期以終始之濟,今且偶爾微恙,奈何欲爲篤辭?宰相須用讀書人,文柄允屬於國柄,俊傑可以識時務,危機當謹於安機。今特賜卿醫藥,幷告,卿當休其朝謁,專於頤養,務要淸慮,以待迪勝,勿復有請。」

○大司憲成雲等上疏曰:

臣等聞,自古人君求治,不過曰至誠而已。以至誠而貫萬事,事無不濟,然而存至誠之道,非不息則不能也。何者?至誠無息,天道也,而十年則變,而況於人乎?臣等伏見,殿下卽位十有九年,救治之誠,雖未嘗有間斷,而以時揆之,則當天道再變之幾也。豈非殿下,加勤惕慮,益求造至極之日乎?夫災異者,天之所以告我者也,未有我無失德,而天妄告者也。臣等伏見,近年之災,今歲尤甚,方春斂澤,孟夏下雪,災火示凶,土雨告異,雨雹、地震,亦相繼見,天之譴告,可謂極矣。而上之反躬;下之懷懼,漸異於初遇,轉放於再遭,慢天戒於故常,備人事於文爲,不見切憂之策,卽施於目前;未聞深思之計,善濟於事後,是豈上以至誠將之;下以至誠效之之道乎?至誠之道,雖匹夫匹婦,猶足以動天地,況乎擧君臣皆以至誠,則反不足以應仁愛之天心乎?是故,人君存心至誠之中,處事接物,無非曲當者,非假於外也。古之開言路、納諫諍,所以明好惡、辨是非也。故其勢相須,而其義易疏。言固逆耳;事當犯顔,待遇之際,至誠之心,少解於中,則訑訑之色,輒形於外,其拒人千里,實自毫釐,豈不懼哉?臣等伏見,殿下自邇以來,迎納諫諍,漸不如初,不能包容下情,必欲表襮聖見,持論未久,說破太詳,量妨恢弘;語涉辨白,至如旌別細微,亦滯允兪,踰旬持久,例成一規。聽諫至於已倦;進言近於屢瀆,事病苟且;體傷煩冗,臣等未知殿下納諫之美,無愧於轉圜乎?臣等又聞,人君之德,無過於崇儉。三代之後,惟漢文獨與是焉。史臣稱其親服弋綈,所幸愼夫人穿革舃,至以上書之囊爲帷,此豈非躬率之謂乎?文帝旣以至誠,先導於上,下民其有不從者乎?貫朽、紅腐之效,亶在於此矣。臣等伏見,殿下頃於王子女之婚,迎迓禮儀,動踰常制,賜與物件,創成別條,第宅繕造,務極宏麗,土木功役,廢歲不完。嗚呼!奢侈之端,先自戚畹,風草之勢,誰得而禁?臣等嘗按漢史諸王后戚傳,觀其驕盈自肆,不得保有其終者,率皆由於奢侈、僭僻,而其中以淸簡謹飭,能享富貴者,纔數三人。臣等以是知奢侈、僭僻,亦非錫福之基也。王后之裔,不患於飢寒,所患乏者,淸德而已。況殿下,天錫祚胤,慶衍則百,而人功財力則有殫竭,未審殿下,必能繼之耶?臣等竊悶,殿下無漢文節儉之至誠,啓戚里僭踰之弊端。臣等又聞,道必有本,事必有始,執其樞而結其紐,丕變一代之氣習者,人君之紀綱也。臣等近見,士林之間,互爲聱牙,貌苟唯唯,心實睽睽,假言語於齒頰,積猜憤於胸臆。外似小變,中藏大戾,風以日偸,俗以日薄,無卒革之方,有漸萎之勢。在下之人,縱竭心力,豈易爲所?惟在殿下明示是非,堅定好惡,以鼓舞振作之耳。然非至誠則用力雖勞,而終未必其效也。古者用人,將以利人也,非以利己也。故賢者在位;能者在職,而不肖者不得以間焉。頃者朋附之輩,托名善類,欺公挾私,爭爲薦譽,徑釋麻袍,冒入淸列,別擢雜班,推崇峻秩,竟致資序無限。造化在下,官人僭濫,莫此爲甚,幸賴殿下渙發神斷,咸服之誅,施於邪黨,此實朝廷改弦張敝之時也。而躋仕之路,尙仍前習,郞署多雜庸;訟司皆賤品,支流之漫、正派漸蹙,揆事度勢,固有不可。而況守令者,親民之官,以民與人,王政之最。是以,重愼厥選,惟難其人。今則不然,採摭太繁;擬注太易,不揭公道,矜市私情。故甚者辨土壤之膏瘠;覘機務之閑劇,先懷私養,慢視官事,如是而不爲邦蟊民蠹者,幾希矣。恤民之書雖頒,如傷之思不逮;薄賦之敎雖下,重斂之怨不息,其與共理之意,顧安在哉?至如學校,風化之源也,人才之盛,率由是出。祖宗重其敎,立法至詳且密,養育之方,間或有異,然亦不乖於定規。三年大比,則專爲經術;因時別試,則亦取詞章,得人雖非一道,其實本無二致。近者別科之額,幾至式年,濫等參格,儒士嗤點。廣取之意,縱近急人,冒登之譏,反貽輕科,實非鼓舞人才之大方也。古之人君,善養人才,蓋亦有素,誘掖良士,豈在尋常?殿下右文興化,一出至誠,則豪傑之士不待文王,況身逢殿下者哉?作成人才之責,不在人才,只在殿下欲得人才之至誠耳。嗚呼!文武一道,弛張何異?文恬武嬉,未有甚於此時。軍政解弛,視西北一事可驗。提軍驅逐,非懸兵苦戰,而主帥異圖,兩軍誤期,士卒凍傷,亡者過半。名爲驍將,橫罹賊圍,奉首鼠竄,僥倖餘喘。刦殺生俘,影射己罪。虧損國威,鼓增虜勇,此實朝廷之大辱也。今者,邊警不息,兵釁已啓,脫有不幸,勢至擧事,則殿下以解弛之軍政,用彼傲惰之將士,將安所賴?愼簡賢倅,以任邊圉,嚴明賞罰,以振紀律,固不在此機乎?殿下臨政已久,其於矯弊,察之非不明;處之非不詳,而頑俗漸固,懶習已昵,殿下豈能盡攬萬緖,以必其丕變哉?所恃,至誠無息而已。本源旣定,末端自就。自古,未有誠而不至;亦未有不誠,而能至者。《中庸》九經,所以行之者誠也,伏願殿下,勿以臣等之言爲淺近,而忽之,更收實效於獨知之地,不勝幸甚。

傳曰:「觀此疏,至當。近來,災變非常,無歲無之。恐有上下以爲尋常,雖非指於一事,豈無所召乎?心甚未安。近者,觀王子女之婚禮、第宅之奢侈,凡上疏無不陳之。予雖不穀,豈不念慮,而亦豈不戒勑乎?然外間之事,非予親見,若痛治其非,則自可變矣。近來士習之非,上下雖知之,若非至誠,何能變哉?大抵,疏中所云,誠之一字,格言也。豈非上下所當省念者哉?用人之當否、軍律之解弛,豈非銓曹及爲將者責乎?疏中所言,皆當省念者也。」

○傳曰:「春等試射居首李夢麟等,依例論賞可也。」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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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遣內醫,問領議政南袞病。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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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設曲宴于慶會樓下。爲大妃殿也。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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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憲府啓曰:「慶尙道監司方有寧,自赴任以後得疾,至今未愈。留在一邑,幾至累朔,供億不支,分定他邑。大抵,慶尙之地,機務浩繁。雖無病之人,勉力治之,尙或不堪,況彼旣有其病,其何能堪任?請遞之。」諫院啓曰:「柳泓之罪,照律已輕。自上又以爲宥旨前事,而棄之。如此則彼不自懲,而亦無以懲後人也。且傳旨及照律,皆言欺罔主帥,此非欺罔主帥,實欺罔朝廷也。如此大事,不可全釋,安可視以爲尋常事乎?請定其罪,以警後人。」傳曰:「方有寧病勢若重,則彼豈不自呈辭乎?不可以微恙遞之。柳泓事,禁府以宥旨前事照律入啓,故棄之,不可改也。」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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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遣內官及史官、宣傳官,摘奸于四山及內外司僕寺、箭串。

○御晝講。

○弘文館副修撰林百齡上疏乞歸養曰:

臣在南海之濱,去京師千有餘里,棄父母、從仕宦,六年于今矣。聖恩罔極,累忝非服,歲庚辰爲著作,辛已聞父病篤,驅馳無及,中道奔喪,以遺終天之痛。母本有沈疾,又經荼毒,羸毁不堪,百疾乘之。臣之於父,旣不能養,又不能終,常懷風樹之感。今獨有母,而遠違,不得尋常奉養。昏定晨省者,正爲君親同一體,忠孝無二致。聖恩如天,所當盡命犬馬之情,區區不敢自果也,悼無及於亡父,冀自盡於病母。伏願殿下,察臣之情,遞臣之職,使得歸養,以盡禽鳥反哺之誠。

下疏曰:「臺諫、侍從呈辭,則例爲近邑守令,其隨闕除授。」

○御夕講。

○臺諫啓方有寧事,諫院啓柳泓事,不允。憲府啓宜川尉南燮元推事,傳曰:「燮元,前日以其喪中潛奸事,推其事干矣。今見供辭,則似不明白。已加刑訊,不可更推。且燮元亦非不受罪,故只如此矣。當待府中更議,發落。卒贊成洪景舟妾末知,服景舟喪時,燮元潛奸。 ○咸鏡道節度使李芑馳啓曰:「會寧城底居加勿彼人也。等進告云:『火刺溫胡人阿根等家,有博川居鄭儀順、郭世均等,乃虛空橋戰敗時,被擄轉賣者也。』又以儀順等手書其名,別紙一張上送。」傳曰:「速令刷還事,言于兵曹。」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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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朝講。臺諫啓方有寧事,命遞。

○御晝講。侍讀官李熙騫曰:「成均館齋舍有限,而儒生常養者二百人。若齋舍不足,則出寓于館奴之家。至於祭享致齋時,亦不得入館舍,誠爲不可。臣見西泮水內,多有空地,而安逸院材瓦,人皆掇取而去,請以此材瓦,增築齋舍于西泮水內何如?」傳曰:「所啓似當,若當增築,則材瓦之費不可計也。但今者,士習不如古,而徒增廣齋舍,近於虛文,似不可爲也。然此乃經筵所啓,當於後日,議于大臣。」

○憲府啓曰:「韓世昌公事,命更推事干,而府中初聞其通奸思郞母女,推其事干白元榮則云:『右思郞,乃寡婦家婢也。』更推問則乃閔琮家婢也。問世昌則云:『其所奸者,乃莫非也,非思郞也。』其事似不明矣。雖以律文見之,若先奸其女,而後奸其母則一罪也,此人則後奸其女,其罪不至於死矣。以其關於風俗,故窮推之,而其事干,無他可問者,何以爲之?取稟。憲府意以爲,世昌本非死罪,而事干不明白,又已受刑十餘次,故欲勿推。且宜川尉公事,當推其三切隣矣。然其事,似不的實,何以爲之?」宜川尉事,昨日命議于府中諫院啓柳泓事,傳曰:「柳泓事,其照律不可改,而臺諫則以爲不可全釋,當收議于大臣後,發落,韓世昌不可無數加刑,其以照律,判付可也。宜川尉事,已令判付,其以前傳敎,判付可也。」

○以黃孟獻爲慶尙道觀察使。

○平安道成川大風雨,傷害兩麥。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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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領議政南袞議:「還陣後追斬事,李菡、韓珪等曾已供招,則不可謂欺罔朝廷。況犯在宥旨前,今不可追論。增廣學舍,雖是帝王美事,人材之盛衰,不關於學舍廣狹。先王朝量度學生多少,規制非不詳盡。今而興功增築,似非急務。」左議政李惟淸議:「柳泓之事,禁府以『對制上書,詐不以實。』照律,非會不原之罪,而臺諫則以爲:『詐報主將,亦是欺罔朝廷,不可蒙宥。』啓之,然律外請罪,臣以爲未便,增廣學舍,今當右文之時,固當擧行,然近日,士習之不美,非因學舍狹阨,不能容棲而然也。東西齋幾至數十楹,不爲不廣,而時屈擧贏,聖人非之,待豐年更議施行,何如?」右議政權鈞議:「今觀柳泓招辭,事涉錯誤。律外加論,恐未爲當。學校之制,自祖宗朝酌定,涵養人材,百餘年來未見其不足。今無異效,而增廣其制,恐涉虛文。」傳曰:「柳泓事,其招諫院、城上所,以三公議傳之可也。成均館增築事,三公議同,但左議政議,有待豐年更議之語,似相異,故落點于領相議。」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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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法官照南燮元罪,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命只罷。

○都承旨金希壽,以鮮于樞草書眞筆一貼進獻曰:「樞之書法,世稱優於趙孟頫,而傳于東方者甚寡。今此蹟,若泯滅不傳,深可惜也,請使畫工精模,入石廣傳何如?若以爲,年凶不可爲是役,則請先打模,而待後開刊何如?」傳曰:「其令開刊。」史臣曰:「與其進古蚯蚓筆迹,曷若進古人規諫之書?惜乎,此,希壽工於筆,故爲技癢所使,而然也。」 ○太白見巳地,日暈戴。

○平安道成川府大風雨,屋宇搖動,拔大木,偃兩麥。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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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朝講。

○憲府啓曰:「南燮元罪狀重矣,而功議各減,上恩已過,而又令只罷,是,全不受罪也,豈能自知其失乎,亦何以警後人也?其減餘之罪,請依律。」諫院啓曰:「柳泓欺罔之罪,上已洞照。雖待韓珪之來,其罪豈有輕重乎?請速定其罪。」傳曰:「宜川尉事,已令功議各減也。但旣已收贖,又罷其職,則非不受罪也。此人雖是駙馬,亦在宰相之列,不可至奪告身也。柳泓事,其罪則已服矣。但其事,與韓珪連署牒報。與書狀不同,書狀云:」李菡戰敗時,泓在八九里外,不及接戰。「若待韓珪之來,則可知。」

○御夕講。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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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朝講。上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世豈無賢者乎?今懲頃者之弊,不行薦擧之事。若公薦則何有不可乎?」領事李惟情曰:「薦擧,若得公正則可也,以不公,故有頃者之弊也。」侍講官沈思遜曰:「薦擧,非無規矩,令每歲正月,東班三品以上,得以薦可用之人,其可爲監司、兵使者,則政府及六曹擧之。雖不別設規矩,若以已立之法,公正行之,則可也。且古者有謬擧者,則有黜爵削地之法。此則今不可行也,只行已立之法可也。」大司諫金楊震曰:「薦擧之事,今非廢其法也。《大典》有云:『初入仕者,東班三品以上薦之。成均館儒生,若有才行,屢擧不中者,則亦擧用。』云,而今之不行公薦者,以頃者有過中之弊,而然也。然十室之邑,固不無忠信者矣。但頃者之人,欲於一時盡擧,而行之,故至於有弊矣,《大典》之法,則猶在焉。今若有才行卓異者,則擧而用之可也。」

○傳曰:「實夢事,於經筵議之,以婢殺主事,旣已承服,餘小事,不必盡推云。此言,與予意甚合。其以前日已服辭緣照律,於其推案判付可也。」

○御晝講。

○憲府啓:「實夢事,本府亦嘗參鞫,而其事狀不明白矣。彼雖已承服,其言辭又無據,而乃命以其前招照律。如此之事,推得其情然後,定罪可也。更推其情,而得其實然後,定罪何如?」傳曰:「實夢事,自上非欲速定其罪也。彼已承服,今若推其小節,殞命於杖下,則於實夢幸矣,於物情則不快,故令照律矣。然臺論如此,當更推之。」

○憲府啓南燮元,諫院啓柳泓事,不允。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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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坡州有蟲害春麰,紅頭黑質,其腹有靑白色。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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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傳曰:「前者,令問漕船畢至與否,下人必以爲,將習水戰矣。近者,災變疊至,習水戰,雖是軍務之事,此亦近於戲,不可行也。其漕船,勿令留泊,皆下送可也。」

○雲川君𪬦卒。賜別賻,停經筵三日。

○東籍田等處落蟲,黑質紅頭白足,漸至繁滋,損食牟麥。

○衿川有蟲損害麰稷,靑黑質,觜則紅,遍于原野。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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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平安道節度使曺閏孫馳啓曰:「彼人童阿古舍及愁汝應巨則皆行刑,童可可呂家屬,當入送于南海,囚在江界李多郞可則正月物故矣。」

○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馳啓曰:「平壤囚胡人童甫澄可,以其所着枷端,擊守直人李檢長殺之。此胡勇捷過人,不食五日,略無飢色。」

○京畿陽川、富平、長湍有蟲食禾穀。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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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下平安道觀察使啓本曰:「童甫澄可所犯之罪至大,不可還送本土也。且其人勇略過人,則雖入送本土,將不無邊釁矣。但其將入送之言,若已諭其本主則澄可本主,高時打下也。不入送亦難矣。其已諭與否,斯速書于平安道監司,問之以啓可也。且澄可入送當否,其卽牌召政府郞官,令政府堂上、該司堂上同議以啓。」政院啓曰:「臣等見平安道監司啓本,則其言辭甚詳。甫澄可當入送事,必不諭其本主矣。若已諭之,則雖下書,必不及止矣,請竢大臣定議然後,下書何如?」傳曰:「所啓之意甚當。竢大臣定議後,下書可也。」政院啓曰:「甫澄可事,禮曹曾已掌之,請竝招禮曹議之。」領議政南袞議曰:「甫澄可虜中之叛人也。於義不當納,故招諭其酋,送還本土事,前已受敎行移矣。然彼旣深入我境,道路及虛實,想必詳知。爲我國計,不送誠便,而第患無名耳,今旣自取誅戮,何可容貰?且監司啓稟事意,滿浦宜無不知。高時打下招致事,亦可及止之矣。借使未及,殺人者償命,天下所共之法也。待其酋長出來,以實語之亦可。」時,袞以病不得詣闕,故遣史官議來。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右贊成李荇、兵曹判書洪淑、右參贊李沆、禮曹判書尹殷輔、兵曹參判朴壕、禮曹參判金安老、兵曹參議洪彦弼、參知李偉會議以啓曰:「甫澄可入送事,想已諭其主矣,雖或未有,堅囚甫澄可于滿浦,招其主高時打下,顯數其罪,而殺之似當。」傳曰:「若已諭其主,則當招其主,諭而殺之也。雖未及諭之,亦必招諭而殺之乎?更議以啓。且甫澄可當詳覆而斷之乎?抑以軍令行之乎?其竝議之。」惟淸等啓曰:「甫澄可若我國人,則宜詳覆而刑之,此乃胡人,當以軍法行刑也。且必招其主,而語之曰:『此人叛汝而來。初欲還入送,今適殺人,故不得已行刑。』云,則於事體正,而不譎矣。」傳曰:「可。」

○傳曰:「弘文館多闕員,其令吏曹,明日爲政速差。弘文館重地,而視以爲輕,是豈可乎?」

○京畿廣州、楊根、龍仁、交河等邑,有蟲害穀,其色或黃或黑。楊根則山野草葉,亦皆盡食。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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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朴守良爲司憲府持平,許寬爲弘文館校理,沈思順爲副校理,洪叙疇爲修撰,金希說爲司諫院正言。

○京畿果川有蟲損傷禾穀,赤頭黑質。

○忠淸道平澤、牙山等邑,有蟲彌滿原野,損禾穀。其質,或靑或黑或黃。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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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晝講。

○領議政南袞上辭職狀,其辭曰:

臣待罪政府,首尾六載,妨賢之路,不爲不久矣。然身無疾病,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臣之願也,何敢有憚避?臣之病根,非始於今日。頃在己卯,奉使北京,留館之日,忽患浮腫遍身,上氣兼發,尙賴國家福祐之隆,免爲羈鬼,復命闕下,誠萬一之幸也。今乃再發其証,元氣日耗,精神憒憒,少或趨步,則逆氣上衝,呼吸爲之不通。証勢如此,理難久長。玆不獲已,敢伸前懇,聖恩雖許休暇,百責所萃,非養病之地,何可連旬彌月,臥而不出乎?況自罹病以來,忽忽多忘,昨日所爲,今則茫然,家中僮隷,累失其名。昏耗如此,雖欲黽勉,何所猷爲?由其心不得安,所以藥無見效,伏望聖慈,許令辭職,退就閑散,則重負旣釋,身心快健,垂盡之生,或有可延之理。

傳曰:「今觀,南袞狀辭甚切。但大臣進退,有關於國家治亂。是以:『祖宗朝則宰相雖至白髮,亦扶持而行。卿則年不甚衰暮,何可輕遞?』其令史官,往陳予意,且令給暇調理。」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慶尙道監司黃孟獻,非徒人物不合於大地,其內外族及妻族與田庄,皆在是道,若不遞之,必多有弊,請遞。」傳曰:「南燮元乃宰相也。旣罷之矣,雖不奪其告身一等,豈不自懲戒乎?黃孟獻雖云人器不相當,豈不任監司之職乎?餘亦不允。」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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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朝講。司諫曺漢弼啓柳泓、韓珪事,執義朴閏卿啓南燮元、黃孟獻等事,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命遞孟獻,餘不允。

○江原道歙谷、通川、金城、淮陽、春川有蟲損稼。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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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聽啓覆。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黃孟獻爲長原君,成世昌爲慶尙道觀察使。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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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朝講。侍讀官任樞臨文曰:「如宋太子座、晋太子甲生、楚太子建及漢之戾太子,皆爲小人讒間,而被訴,可謂寒心。夫父子之間,天倫之至,讒間宜不得入焉。惟其上不能無己私,不能去其猜忌之心;下亦多非其人,不能蒙養以正,故小人得行讒訴焉,千載之下,深可懼者也。」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府請撿詳黃孝獻,除賜暇讀書,常仕本府,傳曰:「讀書堂官員,自祖宗朝重之。若弘文館官員,則以經筵事重,故不得已而推來也,爲他司官員者,則不可例推。政府詳覆之事雖緊,舍人亦可代爲,雖弘文館官員,若經筵上下番已備,則不可推之也。凡書堂官員,毋得輕易推來,政院其知而諭之。」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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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夕講。

○京畿水原有蟲害禾穀,長湍有小蟲害春麰及禾穀,江華有蟲黑質赤觜,食麻葉及麰麥,下雨則息。富平亦有蟲食粟葉。

○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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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傳曰:「京畿及外方蟲災處頗多,已令各官守令,掘坎埋置矣。然禾穀必多致損傷,予甚軫慮。其以予軫念之意,更諭于各道監司,使之趁時收拾而埋之。守令如有慢不用意者,令卽馳啓可也。且東西籍田,亦有蟲災云。籍田,粢盛之所自出,而蝗災如此,予尤悶慮。其令籍田官員,及時拾埋。」

○舍人魚泳濬以三公意啓曰:「城底野人若有功,則邊將論功,而使之上京例也。今者,朴山子支欲上京云,豈可聽其言而無端許之乎?後日若有功,則當令上京爲當。」傳曰:「予意亦以爲未穩,故問于禮曹及政府矣。啓意知道。」許硡前於經筵,請令朴山子支二三人上京,已令三公議之,故有是命。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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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不允。上曰:「凡赴京使臣,自三屯驅逐之後,慮有聲息,曾命以武班擬差,若以爲例,則無擇遣專對之任之意,於事大之道,亦似輕矣。」同知事金克愊啓曰:「不可每遣武臣,故臣等欲於注擬時,取稟爲之。」

○禁府啓曰:「金桴事,以信川郡守犯贓事也。黃海道監司啓本則云:『桴於其罷職而來也,官中雜物,多數陸運。』其承服供辭則云:『只取米二十石、太三十石。』其多數陸運之事,推其事干,亦無據,其更推之歟?抑以其所服照律歟?」傳曰:「見其監司啓本,則桴於其罷職之後,率眷上來,而於中路還歸其邑,開印行公,多行不法之事,官中雜物,多數陸運云。其言辭似的實,更推可也。」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京畿觀察使趙玉崐馳啓曰:「楊州地有蟲黑質赤觜,食兩麥。金浦有靑黑蟲,其大如二眠蠶,食麥穗及粟稷大莖。振威有靑黑蟲,食禾穀。」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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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傳曰:「近者,每以假參知、假郞官入直。今國家雖無事,兵曹所以典禁兵之職,其任重矣,是以,前則判書、參判,亦且入直,而今也,堂上、郞官,雖有小故,輒出,假官常令入直,其失大矣,宜令推之。」

○御晝講。檢討官鄭彦浩曰:「漢武之殺戾太子,千古痛心之事。帝惑於一奸臣之訴,不能保慈愛之天,使愛子冤鬱而死,彼小人之敢爲讒訴者,非無故而然也。帝嘗愛戾太子,而後更疎之,故小人得行讒間。若非如此,雖有小人,安能誣陷乎?今見此書,指《衍義》。乃云:『上見太子才能,少不如己。且所幸王夫人等皆生男子,太子之寵漸衰。』云。彼小人,必見帝意如是,故乃行讒而陷之。夫父子之間,天性之至,太子,天下之本也,不宜以有才而嫌之;不宜以嬖妾之生子,而疎之。帝乃用奸人之訴,而至此,後世人主之所當省念也。且此言:『黃門蘇文,讒於帝曰:「太子與宮人戲。」帝乃不問,遂加定太子宮人。』云。臣意,帝於其時宜詰之,若果有是事,則當責太子,不實則罪蘇文可也。帝乃不問而心含之,故小人得行其讒焉。夫父子之間,乃一家也,何有不相問之事乎?帝乃不問,而使至於此,如此之事,所當省念也。」上曰:「能行讒於父子之間者,非無故而然也,以其有可離之勢故也。若無可離之勢,雖有江充,安能誣之哉?」

○臺諫啓前事,不允。

○命推永慶殿薛里全淑命,以捕進上小魚于豆毛浦時,見各色掌申世永之溺死,而不能拯救也。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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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曰:「凡入直軍士,兵曹及都摠府當糾察,而近因軍律解弛,兵曹每以假官入直,已令推之矣,而闕直軍士,當下刑曹推之,然軍律,大事,其下禁府。此似紛擾,然若下禁府,則當易推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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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參,聽啓覆。知經筵事張順孫曰:「李坤婢實夢之罪,當示典刑者也。然旣已承服,則宜無所隱諱,而其言乃反牴牾,是必欲自實其承服之辭,而不能耳。今此人將至於死,不須使死於杖下也。今委官及臺諫皆入侍,請下問。」右贊成李荇曰:「見此人之招,欲承服而不能耳。其毒李坤事,難可指以爲此人所爲也。」順孫與李荇皆判義禁府事。順孫曰:「賣藥事,初問連今則曰:『吾實不賣毒藥矣,但實夢旣自云買之於我,請依實夢所供,而取招。』云,其招供亦不實矣。且連今則云:『其所賣之藥,乃如黃豆者二枚也。』實夢云:『所買之藥,乃砒礵屑也。』此言亦不一。況其已乾饅頭,雖開柝而置毒,豈能使之無痕乎?且加地李坤婢,造饅頭者。招亦云:『其饅頭送于李坤時,尙如舊也。』言無開柝處也。其事甚可疑矣。」掌令韓承貞曰:「自古凡變故之出於君臣、父子之間者,不必出於怨恨之人,而或多出於寵信之人。臣聞,李坤嘗信任實夢矣,後更信其他婢守眞。實夢子巨叱金,訴于李坤曰:『守眞多有奸夫,又恣行泛濫之事,而今者,反信此人之讒,乃疎我母子。』坤怒曰:『我何有信守眞,而疎汝者乎?』遂杖之。至坤遇毒,其家以『巨叱金母子,嘗有怨言』而進告,故刑推矣。然臣之意,疑守眞。旣掌一家之權,又多泛濫之事,而巨叱金等又從而訴之,彼自知其失,而恐一朝敗露,則將失權而得罪,乃至於毒其主也,請竝推。彼實夢,欲自實其承服之辭,而不能,恐或有正犯之人。」上曰:「此事,大關風敎。實夢若死於杖下,則不可得以明正其罪,故欲得其情,以示典刑耳。且此人,若不服則可推他人也,今此人已承服,至死於杖下然後,更推他人可也。」

○下金桴公事曰:「此人其犯贓事,已承服矣。但其監司啓本曰:『桴於罷職之後,官中雜物,多數陸運。』云,此事,不可不窮推。故曾令加刑推之矣。但其監司啓本之言『多數陸運』不現言之。若更加刑,則必殞命於杖下矣。其遣史官,收議于三公。」領議政南袞議:「官吏之罪,莫重於犯贓,固當窮推得情。但金桴贓罪,旣已輸情。陸運事,雖不取服,足以定罪懲後。」左議政李惟淸議:「國家贓吏之禁至嚴,而比來犯贓者不絶。金桴已服租太幷五十石,船運輸入,而官中雜物,諉以陸運爲難,尙不承服。若不刑推,則平問得情爲難,加刑閱實何如?」右議政權鈞議:「金桴官中雜物陸運事,監司初不現推,而事干供辭,亦不及此,若期於取服,數多加刑,恐有冤枉。」上從惟淸議。

○傳曰:「外方殿最,若有失當者,則或推其監司矣。今京中百執事,亦多有解弛者,六曹於褒貶之時,所殿者,惟三醫司,而朝官不與焉。然若無所失,不必强貶其無所失之人也,無所失,而貶之,人亦不服矣。但近來,不無懦慢之習,所當嚴明殿最也。其以此意,言諸各司堂上及提調。」

○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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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朝講。侍講官任樞臨文曰:「簡用太學儒生之法,尙矣,而今中國亦行之,此法甚美。我國成均館儒生,累年屬館,而講經及製述畫數居多者,與夫年滿四十,而七擧不中者,皆有選用之法,載在《大典》,而專不擧行,但用任子吏員而已,太學生豈下於門蔭子弟之人乎?請令選用。」上曰:「用人之法,不特此也,亦有公薦之法。法雖多,而不行,此其大患也。銓曹若能擧行,則雖不設他法,亦可也。」樞曰:「國家之法,凡可爲守令及僉使、萬戶者,東班三品以上;西班二品以上,得以擧之,而所擧之人,若有被罪及犯贓者,則有罪其謬擧之法。若行此法,則被薦者必操心,而擧人者亦必愼之,如是則朝廷庶可淸明矣。此固美法,而不行,甚不可也。」特進官許硡曰:「罪其謬擧者,此是良法也,然前代亦皆不行。蓋擧人者,雖見其人容貌之可用,而擧之,豈能預料其將來之所爲乎?若罪其謬擧者,其弊亦多矣。但守令則專治一邑,所當擇授也。七擧不中儒生,亦可選用也,然若擧居館儒生,則可矣。頃日,年少輩則其所知儒生,雖非居館者,卽除六品職,其弊甚大矣。若銓曹詳察其可用者,而用之則可也。」參贊官金希壽曰:「法雖美,若偏用則必有弊也。雖擧其七擧不中者,亦擇其衆所推尊者,而用之爲當。頃者,年少用事之時,其薦人者,以此法爲施惠報恩之資,求薦者因此法,而成奔走乞憐之風,其弊甚大。若以公道行之,則甚可。」知事李荇曰:「年老儒生,時時簡拔,量才而授職爲當,不當如頃者之弊也。」硡曰:「成宗朝雖擢儒生,不過授參奉職而已。頃者,年少之人,則擢用其類,未及三四年,便陞堂上,甚不可。今雖擢用,宜徐觀其賢否,以次陞敍。」領事李惟淸曰:「七擧不中,而經明行修者,擧而用之,國家之良法也。是以,辛卯、壬辰年間,安良生以成均館儒,授參奉矣。然此事,不可常常爲之,而今則無有可擧之儒,若有之,豈得不知乎?今之儒生,率不喜讀書,安有經明行修者乎?且臣聞,成均館同知事,只於輪次時往坐,而常時則全不爲敎誨之事,故儒生亦惰於其業矣。臣聞,世宗朝金鈎、金末,成宗朝林守謙、洪敬孫,皆以閑官耆舊,兼成均館同知之職,專掌其事,故極有成效。今者,請擇如是之人,使專其職,以責成效。」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曰:「漕船致敗事,予非以爲尋常也,但前此,無有下諭撫恤之例,故不爲耳。今於經筵,司諫曺漢弼請下諭郡邑,撫恤其溺死漕卒之妻子。其速下書,諭以予軫念之意,且令馳啓其溺死人數。」政院回啓曰:「漕卒溺死之事,誠可哀矜,上敎至當。然漕卒常偸取米麪,其漕船若少傾危,則便以爲致敗云,其奸僞如此。故前者雖有溺死之時,不爲下諭矣。今此漕船致敗事,曾令該司,移文本道,問其溺死人數以啓,請待回報,察其實然後,下諭撫恤。今者,下諭令撫恤,而其回報,若有漕卒奸僞之事,則不可不推問。旣令賑恤,復令推之,於事有異。」傳曰:「只以馳啓其溺死人數之意,下諭可也。」

○政院啓曰:「今三伏漸近,日氣甚熱。若朝講,則竢日氣淸明,間或爲之,若晝、夕講,則尤不可御,請於近日姑停經筵。」傳曰:「今則當御三時經筵事,曾已傳之,不可停也。自今以後,政院其擇淸涼日,啓稟可也,予當斟酌爲之。」

○御晝講。

○下戶曹公事曰:「此言司䆃寺供上進排米麪,其司奴子數少,故不得趁時輸納,請以漢城府車子,輸納云。在祖宗朝,常設是司于闕內,今則不然。予意以爲,自反正後,不設是司于闕內矣。然祖宗之所以儲米於闕內者,亦有深意。今復設是司于闕內,納其所納米麪之半于闕內之司,則其進排亦易矣。其便否,問于戶曹以啓。」佐郞曺孝淵,以堂上意啓曰:「司䆃寺在祖宗朝,本設於闕內,而自移御于昌德宮之後,始設於闕外,其闕內本司,則今爲衛將西所。若更設於闕內,當更營庫閣,不可卽爲也。又此司奴婢數少,不可分設於內外,請自明年,始設於闕內,納其米麪何如?且漢城府車子,若過十石,則必給價于其主,而役之,不甚有弊。」傳曰:「可。」

○同副承旨蘇世良,自禁府來啓曰:「李坤婢實夢,今日身死。其女玉杯及班婢獸生等則何以爲之?」傳曰:「玉杯則其母旣死,放之可也。獸生則昨日於朝啓聞之,朝議以爲:『李坤奴婢,宜廣推。』其可更推與否,招三公及禁府堂上議啓。」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判義禁府事張順孫、李荇、同知義禁府事趙舜啓曰:「實夢事,當初李坤家,以實夢及其子巨叱金嘗有怨言,故推之矣。而巨叱金旣死於杖下,實夢亦不承服而死,他人若有正犯者,則可以更推,今無正犯之人,而更推,則恐徒爲傷人而已。巨叱金供云:『班中婢獸生,於上典檢屍時,欲結項而死。』獸生則云:『上典旣被毒而死,其女又預造饅頭,故不勝冤悶,言欲結項而死而已,非實欲結項而死也。』故只刑問二次,而不更推之矣。」傳曰:「奴婢殺主,安有如此大事乎?當初李坤家,疑實夢母子,而告之,故推實夢矣。今者實夢不得取服,而乃至於死,似爲不快,然若更推他人,則傷人必多,獸生等其皆放之。」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內擲奸時,守門將多有闕直者,入直軍士,亦有無故而下鄕者。此由入直諸將不撿擧之故也,請推兵曹入直堂上及各所入直衛將。」傳曰:「可推,餘不允。」

○御夕講。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五十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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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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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朔,傳于政院曰:「頃者新進之徒,得罪被謫者,若冒法橫行,當卽馳啓事,曾已下諭,而近來廢不擧行。其令都事,摘奸馳啓。嚴加檢察事,更諭于各道監司。」

○右參贊李沆得疾,遣內醫,乘司僕馬往救。

○臺諫啓前事,柳泓事依允,餘不允。

○黃海道延安、白川、鳳山、長淵、海州,江原道歙谷、通川、金城、淮陽、春川等地蝗。

○諭八道觀察使曰:

「薦新及進上物膳,驛吏等不卽傳送,淹滯旬日,以致腐敗,如薦新生物,則不得已改備,民力坐此益困。專由察訪及驛丞等不謹奉上,而然也,今後,益加嚴勑,毋或如是,且守令之任,在於奉公恤民,而容或有視爲餘事者,只因一時事發,論以公罪,不於殿最憑考黜陟,故無以懲其慢,如此守令及察訪、驛丞等,憑考等第,其中若有勤慢異常者,不待殿最,具由開錄馳啓事,癸未年正月已下書,而廢不擧行,故中路遲滯,以致色惡味變。不但如此,至以草石間雜塡缸,殊無奉上之意。今後嚴加撿擧,如有如前不肯奉行守令及中路遲滯察訪等,隨其輕重,或推論;或啓聞罷黜。且近來殿最不嚴,故守令犯贓者,相繼而出,尙何望其勤恤民隱?卿其體予意,嚴明黜陟。

○傳曰:「近者,武班之人,無任六曹郞官者。武人中雖似無可當者,然今工曹郞官有闕員,須擇武班可擬之人而差之,習事可也。此亦銓曹,當斟酌處之。」

○以金振祖爲司諫院獻納。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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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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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下禁府囚徒單子李坤奴婢。曰:「實夢雖已服,而其致毒節次之言牴牾,慮或誣服,故他奴婢更推事,已傳矣。然饅頭造作時,不干涉婢子則推之,亦未便。此意,言于委官,更議以啓。」承旨尹仁鏡,自禁府來啓曰:「婢加地、小洒則饅頭及其槊,親執造作,玉杯、玉今則饅頭造作時,初不干涉,而但玉杯以實夢女子,被囚,玉今亦以巨叱金妻,見囚矣。」傳曰:「玉杯、玉今當放送,而加地、小洒則不得已用杖窮推。」

○憲府啓前事,不允。

○平安道蝗。

○慶尙道金海、蔚山、慶州、梁山、彦陽大風雨,拔木飛瓦,禽烏傷死,兩麥損傷殆盡。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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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傳曰:「議政府狀啓:『據禮曹報,莽哈有好馬壯肥,走長步短,自稱受賜,恐有騎坐逃躱之弊。宜令諭以國法,謫居人不得畜好馬,使自賣之。又令更加禁防,毋得緩忽。』云。予思之,莽哈謫居我土,非一日,安居守業,積以歲月。若欲逃躱,豈有難哉?彼自無心,而我先如此,則彼必生疑。但令所管官,禁防如前,無少弛似可。其招政府郞官,於合坐收議。」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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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忠淸道懷德縣有良女一非,一産三男。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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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副提學閔壽千、直提學任樞、典翰金安鼎、應敎丁玉亨、校理朴祐、李熙騫、修撰洪叙疇、博士黃恬、著作黃憲、正字宋麟壽上箚曰:

臺諫,上司人主耳目;下執朝廷紀綱,政有所得失;俗有所美惡,皆於是乎係焉。救一機一事之差,雖急於頭燃,猶懼不給,況依違苟遣,罔有攸爲,而事能有不廢者乎?屬者,朝廷之事可言者,甚多。法者,朝廷共公,廷尉比當,雖人主不得低昻,而居喉舌者,擅弄大辟刑章,以撼朝議之定。國制,罪罷者非有旨,例不得敍。天曹,掌銓選之公,而置私於薦僚,以啓僥倖之門。汚吏,國之巨蠹,所當先去,滔滔饕餮,難可備言,間有科進者分符之初,憑藉禮贄,恣營己私,以肆貪濁之習,此皆朝廷之疵政;末俗之錮弊,物論喧沸,有識唾罵,豈細事哉?人主,倚以爲耳目;朝廷,賴以爲紀綱,而熟視之,若無視;熟聞之,若無聞,人主,將安所倚爲耳目;朝廷。將安所賴爲紀綱哉?伏惟殿下,特示睿斷,以快公論。

答弘文館曰:「箚子云:『臺諫多有可言之事,而不言。』大凡國家之事,或有臺諫未及知之,而弘文館先知之;亦有弘文館未及知之,而臺諫先知之,則臺諫不甚非也。且云:『擅弄大辟刑章。』此必指政院也,然政院必以其照律未穩,故欲更議之,此非擅弄也。但政院於啓覆時,啓請更議,而旣退乃啓,此則似失其機也,但請更議而已,故臺諫不論啓耳。『置私於薦僚,云者,此指吏曹以趙宗敬擬望事也。此則吏曹果誤矣,然其時命改其望,而吏曹亦爲改望,故臺諫亦不論啓也。其云『憑藉禮贄』者,指守令等參謁事也。此事果至爲不可,但以其因循,而爲之之事,故臺諫亦不論啓。但守令等憑藉禮贄,多貸于富商、大賈之家,而用之,富商、大賈,因此倍徵於民間,其弊甚大矣。是,專由受例物,故有如此之弊,其所受之司非也,臺諫無有甚失也。但箚子言:『臺諫,熟視之,若無視;熟聞之,若無聞。』又言:『特示睿斷,以快公論。』今雖令臺諫就職,必不爾,其令遞之。」仍傳于政院曰:「弘文館箚子,以受堂參例物爲非。今若只此言,而不推所受之司,則彼亦因循受之,其推之可也。況今都目政已逼,守令必多差出。今若推之,庶有所懲。非不知此事之因循,而來也。然弊及於民,不可不推,其皆行公推考。」史臣曰:「時,禮曹參判金安老,與吏曹判書金克愊有隙,且常不快於大司諫金楊震,諉以克愊不有公論,薦在罷趙宗敬爲本曹郞官,而臺諫亦寂無一人言之,陰嗾副提學閔壽千,使之上箚,先斥臺諫,而駁去克愊,未幾,安老自代吏判,壽千,奴事安老者也。」 ○吏曹判書金克愊、參判趙舜、參議兪汝霖啓曰:「今日命召爲政事。但弘文館以臣等多有所失,而臺諫不糾正爲非。以此,請遞臺諫,而臣等更參政事,甚難,敢辭。」傳曰:「箚子果言吏曹之失,而臺諫不糾正也。然不可遞吏曹,而爲政也,其勿辭。」再啓曰:「反覆計之,爲政事難矣。且今日暮,若爲政事則恐勞上體,未安也,然臺諫全數見遞,不可少曠也,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臺諫果不可少曠,前亦有冒夜爲政之時。予何有所勞?夜深則只差臺諫可也。且前聞,江原監司箇滿當在初九日,此亦可差。」

○以金安老爲司憲府大司憲,權希孟爲江原道觀察使,蔡忱爲司諫院大司諫,金璇爲執義,丁玉亨爲司諫,許寬、朴命孫爲掌令,沈彦慶爲持平,李熙騫爲獻納,鄭彦浩、李效忠爲正言。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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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下別宣醞于政院、弘文館、藝文館、侍講院,命製武陵春晩,太液賞蓮七言律;西園翫月、藍關白雪五言律,乃御題也。

○傳于政院曰:「見遞臺諫之人,亦有可擬弘文館者。但以其館箚子被遞,而卽授弘文館之職,則勢有不得相容者乎?不然則亦可注擬也。」吏曹回啓曰:「前臺諫,雖被弘文館之論而見遞,然其被論之事,豈至於不得相容乎?但昨日被其館之論,見遞,而今日卽授其職,事似未穩。」傳曰:「前臺諫,雖有可當侍從者,今日遽塡其闕,果似未合。待後政,差之可也。前臺諫等其以單望,隨闕塡差。」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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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傳于左副承旨蔡紹權曰:「昨日律詩題,若有未及製呈者,則今日製呈事,言之。」

○諫院啓曰:「執義金璇,雖無身累,人器不稱,請遞。正言李效忠,不合言官,故越署經矣。」傳曰:「金璇等旣被同類之駁,遞差可也。」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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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傳曰:「製述居首左承旨金末文,其賜別造弓一丁。」

○臺諫啓曰:「政院在舌之地,刑賞不可擅預,而頃者,洪實罪案,已與朝廷議決,而政院擅請改律,此甚不可。前日武士庭試時,或給分;或直赴,恩數已過,而政院反啓,給分無用,以開濫賞之弊,刑賞大柄,安可如是干預乎?此漸若長,後弊不可防,請皆罷職,以戒後來。犯私罪作散,經二年乃敍,載在國典,不可撓改。頃者,兵曹佐郞趙宗敬以闕直,坐罪罷職。不過數月,又無敍命,而吏曹擅擬其僚,自上詰問時,不卽待罪,曲辭彌縫,以遂其非。吏曹權重之地,銓選當一以公,近者多有撓法之弊,甚不可。堂上、郞官,本府方推,請先遞差。襄陽府使金事結,憑藉堂參,例物多辦私裝,本府方推。但此事,必推其人吏,事干則不可使在其職,而推之。請遞之。大抵,被駁遞差,非如他例,而前大司憲成雲爲禮曹參判,持平朴守良爲兵曹正郞,正言金希說爲佐郞,獻納金振祖爲文學。此雖無故遷轉,不過如此,吏曹擬注之失,府方推之,請皆改正。且文學金振祖,若他任則可,不合輔養之任。大抵,近者,東宮僚屬全不愼擇,此甚不可,請遞振祖。」傳曰:「洪實事,啓覆時以誤殺,過實殺照律事,左右皆疑,而議之,故政院以律名可疑,啓請更議。但此事,若卽啓則可矣,旣退而啓,似不可,然豈可謂擅預哉?武士給分,五畫乃騎射一中畫,故直辨。其與儒者給分,不同耳,亦非擅干,罷之過也,吏曹以犯私罪作散,無敍命而注擬,自上詰問,回啓以爲:『吏、兵曹郞官,必皆擇差。無可當人,故不得已擬望。』且郞官薦望,郞官爲之,而堂上不干。設使堂上不干,亦不可因其失而從之。但府方,推不必先遞。金事結堂參例物已非,況營辦私裝乎?但時方農月,遞差守令,有妨民事。推得其情,然後罪之,未晩,何必遞之?臺諫事,吏曹以其非左遷例,故淮職注擬,然或授當職;或授降職,何必改正?金振祖爲臺諫未久而遞,今所被論,豈干於彼。況曾爲臺諫,豈不得爲文學乎?」再啓,不允。

○傳于政院曰:「臺諫請罷政院,然政院不可小曠。前者雖被論,必治職事,今亦治事可也。」政院啓曰:「前則臺諫只請遞之,故雖不坐于公廳,承傳色若下,則必出納公事而已。今請罷職,不可安然治職。」傳曰:「政院不可少曠,故令行公爾。臺諫今果請罷,予久不允,而臺諫之論,又不已,則政院必久曠,其招李世貞禮曹參議。閔壽千副提學。爲假承旨。」

○以柳溥爲司憲府執義,姜顯爲司諫院正言。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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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朝講。檢討官洪叙疇臨文曰:「宋人之言,深中時弊。其言曰:『賢才伏於下者,資格礙之也。』方今亦豈無賢者?直以必循資格,故賢者不得展其才矣。如頃者不拘資格,擅自超進,則誠爲不可。今則率拘資格,雖有賢才,亦不得展,此甚不可。今之仕者,淹延日月,以待箇滿,不事職事,誠恐此亦資格之失也。」上曰:「用人,不可以一例而言之。賢才若有衆所共知者,則不循資格可也,若凡人亦不循資格,則必有弊矣。」領事南袞曰:「先儒多有言,循資格不可者矣。然自崔亮立循資格之法,歷代用之,未聞有變此法,而能用人者也。大凡,任人必須箇滿,俾專其業,然後可以考績矣。今七品以下官,若別坐等職,則必循資格,六品以上,則須考其加資而用之。然率皆日遷越改,亦不可謂全用資格之法也。」大司憲金安老啓前事,承政院、前臺諫事,不允,餘皆依允。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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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傳曰:「平安道監司金克成啓本言:『後次驅逐時,生擒野人男子可可呂、婦女節仇里,今以分置南海入送。且可可呂在其地,與節仇里潛通。及驅逐時,節仇里夫死,可可呂請娶節仇里爲妻。此雖不可,亦可强從其願,以安其心』云,此甚不可。豈以安彼人之心,而從不義之願乎?其言于兵曹。且婦女不可搶擄,尤不可分置,其問于兵曹。」

○臺諫啓前事,又啓:「兵曹堂上、郞官推考事同,而受罪則異。堂上、郞官,請一例罪之。」不允。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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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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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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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朝講。臺諫啓前事,命改正前臺諫平遷者,餘不允。

○大司憲金安老、大司諫蔡忱等上疏曰:

事有至微而必著;至細而必鉅,不於細微而圖之,馴至於不可救,況不微不細,而不爲之所乎?夫刑賞,人主之大柄,而朝廷之公器,人主亦不得以憎愛而濫施之。況爲下者,妄有所與於其間哉?政院居喉舌至密之地,凡敷奏復逆,要歸之允。廷尉之當更讞於政府,而其爲奏覆,又必聚朝廷,而共處之,可謂旣審矣,乃敢擅請改律。庭試武士,其魁其亞,旣許直赴殿試、覆試,其下五人,又令給畫,恩賞已過,乃敢以給分無用爲請。刑讞旣允者,反欲撓之,以啓擅與之端;恩賞已過者,反欲厚之,以貽僭濫之失。嗚呼!咫尺天威,出納爲職者,任情不顧,輒干刑賞,不此之懲,後弊何防?法者,一國共公,不可因人而高下之,又不可擅弄而異施之。私罪見罷者經年之法,昭在令甲,非有特敎,固不得徑敍。吏曹手握銓軸,平量庶品,其於計勤考慢、一陞一黜,必出於公,然後罪貶者,不得以徑期望敍;居官者,不得以慢法輕觸。頃者,趙宗敬闕直見罷,纔閱兩月,冒薦郞僚,壞法旣甚。及對上問,反騁辨飾,必欲遂非,或引律解之;或以可用爲辭,豈可以人而異法;從律而廢國典哉?嗚呼!方入政幄,對越嚴威,無惶恐服罪之心,有自遂不憚之意,其事雖出於無情,其慙甚關於將來,不此之懲,後弊何防?兵曹之罪,固無一毫之殊,而推鞫之旨,撰出懸異。政院旣甚失之,爲法司者,亦踵其謬,擬律不倫,使上官幸免,而獨保衆心,不厭物論駭怪。夫事同而異鞫;罪同而殊罰,此甚非朝廷用法之公,不可不速改,而同其科也。字牧之寄,莫重於守令,惟其賢否,而休戚是係。近者,廉平者少;剝割者多,贓敗日繼,而尙不和戢。畿甸至近,猶肆無忌,況乎遐僻,孰畏而不恣?楊州牧使金克恢,務行苛斂,專事利己。物論久騰,至發侍從形諸封章,而持言責者,傍觀不敢言;職按察者,熟視不敢黜,蒙蔽之習,有同衰世之歸,有識之士,莫不嘆憤。邦憲之不擧;朝綱之頹廢,一至是哉?凡此數事,實關國家興替之分,亦朝廷汚染之機,杜微之戒,已失於履霜,幾何其不至於堅氷?伏願殿下,洞回离照,夬決乾斷,亟罷政院之職,以防擅與刑賞之端;亟遞銓曹之官,以防撓法自遂之弊。兵部之罪,亟令同律;剝民之蠹,亟行顯黜,以快輿論。安老所製。

傳曰:「政院雖似失當,出於無情,故留難。近者,都目政臨迫。政院,任以假官未便,當議于三公。」

○臺諫啓政院、吏曹事,議于三公,故待命。又啓兵曹堂上及金克恢事,不允。

○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議啓曰:「政院久曠,臣等亦以爲未安。政院豈可久曠,而使假承旨,出納王命乎?罷之與否,在上裁斷,宜速遞之。吏曹事,臺諫論之,亦與政院有間。其郞官薦望,堂上不察而從之,雖似失矣,然亦無情,請自上裁斷。」傳曰:「常時論事,臺諫或有停啓者矣。政院事則臺諫至上疏章,其意不偶然也。罷之則過也,遞之當矣。吏曹,注擬無敍命之人,予亦已知其非也。但今政院當遞差,而吏曹被論,誰爲注擬?且都目政臨近,而闕員又多,吏曹郞官不預被論者,只一人,安可獨爲政事?事勢甚難,故更問之耳。」南袞等啓曰:「吏曹薦望趙宗敬事,郞官爲之,而堂上不能禁止耳。以郞官所爲,輕遞大臣爲難,故臣等請自上裁斷,今承上敎以爲,吏曹方被論,而政事臨迫。今若不遞,而臺諫論之不已,則都目政,亦不可趁時爲之,而闕員不可得差出,此事果爲甚大。以此計之,則吏曹亦可遞也。」傳曰:「可遞。但吏曹中,可遞與不可遞者,詳察而奉承傳。」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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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傳于政院曰:「右贊成李荇,前日亦曾擬于吏曹判書,而重其贊成之任,故不果落點。然今除吏曹判書,非此人不可,其以荇而擬單望,而令速爲政事,言于吏曹參判。」

○憲府啓曰:「趙邦彦不合承旨,請速遞。此人今在於外,徒有驛路之弊,故敢啓。兵曹參議柳希渚,自前有失,今爲政曹未便,請速遞。」傳曰:「初以趙邦彦、柳希渚可當其任,故爲之。今臺諫論啓,皆遞之可也。」

○臺諫啓金克恢事再啓,不允。

○弘文館上箚曰:

應敎沈思遜、校理朴祐、博士黃恬、著作黃憲、正字宋麟壽。象敎,夷狄之俑習;正道之蟊賊。其害甚於楊墨,崇奉者未見福利,得禍愈慘,遠則蕭梁;近則高麗,事在方策,昭然可鑑。今聞,檜巖緇流,稱奉內旨,大開道場,都下奔波,塡咽寺門。飯僧無慮數千,逋租亡籍,抵掌相慶,一擧左道,四方爭趨。臣等固謂精一聖學,終不誘於誕說,而顧何有如此事耶?尊尙斯道,攘斥異端,隆古以來,莫如盛代,何始終若是戾耶?作萬化之原,動一毫之差,其弊將使愚氓,滅棄彝倫,流入禽獸。斲喪名敎,治亂所在,可不懼哉?名山諸刹,潛行香火,殆無虛月,內需之費,亦出於民,非神運鬼輸也。況今比歲凶歉,餓莩相望。不惻民隱,糜穀游手,無毫補於治道;有大累於聖德。昔柴世宗,毁佛像,鑄民錢;胡穎,杖僧人,脫愚俗,史氏稱美,至今無異辭。殿下明智,上配堯、舜,而欲蹈柴、胡賤棄事歟?伏願殿下,知敬德之有本;悟奉佛之無益,毁刹汰僧,永絶根柢,闡斯道之明白;發愚民之聾惑,國家幸甚。

傳曰:「今見箚子,甚爲驚愕。異端之事,固已嚴絶,假使百姓爲之,所當痛治。此言:『都下喧騰,塡咽寺門,飯僧無慮數千。』雖盡合各道僧人,豈能至此?前令各道監司,推刷充軍,而或自逃亡隱避,不能爾。異端之事,曩者容或有之,今則予固頓絶,雖宮闈之內,不得爲也。此言:『稱奉內旨。』此必指言慈殿之旨也。然凡此等事,予之頓絶已久,假令自慈殿爲之,予豈知之?此言:『上配堯、舜,欲蹈柴、胡賤棄之事。』若予少有所爲,則侍從當如此言之。今侍從及朝廷,孰不知予之不爲乎?此言似過。又言:『毁刹汰僧,永絶根柢。』此則已令監司,推刷充軍,而逃隱未能耳。前有儒者金渭,上疏言原州地上元寺佛事,令核之,則迷劣寡婦等所爲,果非內旨事,故寡婦等皆受罪。此亦恐愚民等所爲,欲令推之,此不必奉承傳。臺諫聞之,必自推核矣。」

○平安道節度使曺閏孫啓本曰:「虞候李長吉體探時,慈城南北洞野人五名,或持斧;或持杖,徂伏林間,我軍掩襲斬獲,故割耳上送。」

○以李荇爲吏曹判書,許硡爲禮曹參判,蘇世讓爲吏曹參議,潘碩枰爲兵曹參議,洪彦弼爲承政院都承旨,李世貞爲左承旨,閔壽千爲右承旨,任樞爲左副承旨,金安鼎爲右副承旨,申玉衡爲同副承旨,徐厚爲弘文館副提學,表憑爲典翰。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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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臺諫啓前事。又啓:「同副承旨申玉衡,以義州重處,故送之,纔赴任,卽令遞還,事體未便。假令合於承旨,正當農月,往來有弊,況申玉衡不合承旨乎?判決事朴好謙,年深衰耗。若無事之地,則可,掌隷院事多,必早暮仕進,文簿浩繁,雖常人,亦不易理。好謙老耄,不得理事,請竝速遞。」傳曰:「申玉衡事,昨日之政,承旨盡改,人物可當者數少。且成宗朝,承旨多以武班交差,以學時事,故令中外官可當者皆注擬,吏曹以此薦望。義州不率衙眷,往來之間,其弊亦少。況武班豈能盡合承旨?文武交差,不亦可乎?朴好謙,予非不知年深,然豈至於不能治事哉?當徐觀其行事,不可遞也。」再啓朴好謙事,依允,餘不允。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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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左副承旨任樞,自禁府來,以委官等意啓曰:「李坤婢加地、小洒則推之而不服,其氣將盡,必殞命於杖下。且加地供云:『其所造饅頭,人皆食之,而不死。』小洒則云:『其造饅頭時,與其女上典同在焉。』請自上裁斷何如?」傳曰:「加地、小洒則以其干於造饅頭事推之,而今已刑三次,猶不服,其放送。」

○臺諫啓申玉衡、金克恢事,不允。

○成均館進士吳季鷹等一百七十人,上闢佛疏,乃檜巖事也。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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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憲府啓曰:「執義曺彦亨不合言官,請遞之。」傳曰:「遞差可也。」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安潤德爲戶曹判書,柳溥爲弘文館直提學兼藝文館應敎,鄭應麟爲司憲府執義。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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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備邊司堂上高荊山、安潤德、韓亨允,兵曹判書洪淑、參判朴壕啓曰:「平安道兵使曺閏孫啓本:『虞候李長吉擄斬野人之入時蕃嶺者。』又云:『彼人還居于閭延。』此事,前日傳敎,令兵曹及備邊司同議之。其斬彼人事,長吉乃依受敎之法而爲之事。用法者當有賞,不用法者當有罰,而今此事,一依受敎而爲之,正是出例、開端之始,似可賞也。然邊功事重,而當初廟算議定此事之時,無論賞之議,自下不敢擅便爲之,敢稟焉。且彼人之來居者,國家已擧兵驅逐,而乃後入來,耕田造家,不可置而不問,所宜禁戢也。然此亦大事,不可擅便,敢稟。」傳曰:「其擒斬彼人事,有司受敎行移,而李長吉依受敎爲之。若輒論功,則慮有要功濫僞之事也。若賊人入彊界,擄掠人物,相與接戰,而擒斬,則當論其功也,長吉則似不可論賞。且禁彼人等復入閭延事,邊將不待朝廷處置,先爲之設策措置則善矣,今方民力疲困之時,不可屢動師旅,隨入而隨逐,予意欲姑緩之,見其勢而徐圖之。然此大事,當議于大臣也。來二十五日,大妃殿誕日,宰樞當詣闕,其時政府、備邊司、兵曹,同議可也。」

○臺諫啓前事,又啓:「兵曹佐郞許伯琦,前爲刑曹佐郞時,已有物論,以其不如政曹,故不論啓矣。此人前日有過,不合政曹。刑曹正郞趙孝源,性本躁妄。刑曹務劇,必不能治事,請竝遞之。」皆不允。

○日暈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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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下謝恩使申鏛先來通事書狀曰:「此言『皇帝加上昭聖慈壽皇太后尊號曰昭聖康惠皇太后,加上興獻帝尊號曰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加上興國太后尊號曰本生聖母章聖皇太后。』如此則我國亦當有進賀之事乎?其問于承文院、禮曹以啓。」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晋州牧使許遲得重病,期月之間,未易得差。晋州大處,民衆事煩,雖二員治事,常患積滯,況以長官臥病不出,其爲民弊,豈云少哉?請亟遞之。」命遞許遲,餘皆不允。

○禮曹啓曰:「加上尊號無舊例,而若無進賀之事,請收議何如?」傳曰:「禮曹所啓收議事,來二十五日,大臣等詣闕時,議之可也。」承文院提調啓曰:「加上尊號之例,於《謄錄》不載,然臣等意以爲,前者上尊號時,旣已進賀,今亦進賀爲宜。」傳曰:「今承文院提調以爲:『宜進賀。』不必更議也。」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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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忠勳府經歷李世綸,人物庸劣。本府計仕事緊,祿職諸事,專掌磨鍊矣。爭仕者頗多,奸僞易生之地,必須以詳明人員爲之,然後乃能均一磨鍊矣。庸劣者不可冒處,請卽遞之。」皆不允。

○咸鏡道明川、吉州、端川、利城、北靑、洪原、咸興、定平、永興、高原、文川、德源、安邊、等邑蝗。

○平安道宣川地蟲害禾穀,其形如初眠蚕,黑質紅觜,下雨則息滅;旱則復出。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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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受由上來云。監司爲一道之主,雖暫時,不可棄本道而來。

若欲見其病親,則不得已上來也,子息成婚,非覲親之例,況其本道防禦事緊,尤不可空道而來,請勿使上來。」李世綸、趙孝源、許伯琦事,依允,餘不允。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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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左參贊柳聃、右參贊李沆、判中樞府事高荊山、兵曹判書洪淑、戶曹判書安潤德漢城府判尹韓亨允、兵曹參判朴壕、參議潘碩枰議啓曰:「伏見平安道兵使曺閏孫啓本,云:『驅逐後,野人復入閭延等處,耕田作廬。』是必彼人不畏我兵威,有輕侮之心而然爾。若使彼人着心作農,而安業,則後日難可開諭出送,必仗兵力,至於勞師,然後可逐。臣等意以爲,使彼人不得安心接居,可也前日備邊司,因本道兵使啓本爲公事,行移于兵使云:『待彼人農作成熟,令人踐蹂。』兵使曺允孫又馳啓云:『今方大熱,水又漲溢,難可擧行,請待秋成行之。』彼人所耕禾穀,則使兵使待秋遣人,踐蹂可也,請於今時,令兵使卽抄驍勇軍,入送慈城地,沮彼人耕耘者,可斬則斬之,勢難則隱伏林莾,以苦彼人,使不得耕作,令失其利何如?且前日,已令鎭將諭彼人曰:『入我界者,一以盜賊論之。』而今乃如是復來,請更令備邊司行移,使鎭將復諭彼人曰:『汝輩入我地,則國家必罪邊將,汝等不可生還,宜速出去。』以此諭之何如?且彼人等復來居之事,至於作室廬,然後邊將始知之,請下諭邊將曰:『邊事無解弛,宜多方措置,使彼人不得來居爲當。』且其入時蕃嶺彼人斬首事,上敎以爲:『不宜論賞。』此實不喜邊功之意,上敎至當。然其將帥,則不必希望賞賜,其士卒則必盡力擒獲。今此有功之人,請令兵使等第馳啓,令其道監司,以贓贖物賞之,何如?必須如此後,亦盡力也。」傳曰:「前日李之芳,累度馳啓云:『彼人室廬,今雖焚蕩,後必復來,請嚴整以待。』予意亦慮如此,故已與朝廷議其處之之方也。彼人必復來居之意,上下非不知也,但抄勇軍入送,隱伏林莾,而狙擊之事,若一二度,則可爲也,安能晝夜每令如是乎?若如是,則彼人亦必生謀計以待之,反有受辱之弊矣,宜令邊將,諭彼人曰:『前日,國家只逐汝等,待之厚矣。乃反冒禁來居,必見盡滅,宜速出去。』如是而猶不出去,則竢一二年,擧兵擊之可也,抄軍狙擊之策,似難擧行,其更議以啓。下諭邊將事,不可謂邊將全不善措,然責邊將之道,當如是,其下諭曰:『邊事無乃有解弛乎?宜盡力措置可也。』且論賞事,若賊擄掠我人,追而奪之;或接戰而勝之,則論賞可也,此事則朝廷已定議,使立限界,入限內者,皆令斬之。故長吉等依此下諭而爲之,此其職掌所當爲之事,故令勿行賞耳,今若其下人,則獨不賞其帥不可。今雖賞之,當用贓贖,非用爵秩,以弓箭等物竝賜其將何如?其更議之。」南袞等啓曰:「抄軍狙擊之事,臣等非欲每使邊將,常常多率軍人入擊也,常時邊將,例遣軍斥候,故今欲如此入送,而擊之也。今上敎以爲:『此計不可行也。』果若如此爲之,則邊將必膠固以爲:『此乃朝廷節制,不可不行。』常常送軍狙擊,或致受辱則不可矣。但今旣令下諭邊將,請於其諭旨內曰:『宜多方措置,使彼人不得安接。』何如?不賞邊功事,上敎至當。故臣等只請賞其士卒也。此事,果依朝廷節制,而爲之,不必論賞也。但不論賞,則士卒雖見彼人,必自隱伏,而避之,豈肯擒斬乎?今則士卒,盡心斬獲。若欲激礪士卒之心,則不可不行賞也。若其將帥,則雖以微物賞之,不在其物,惟德其物矣。雖弓箭等物,若自京師下送,則可也。且北道六鎭及西邊鎭將,以文臣參敍至當。如此則傍邑守令,雖欲爲不法之事,或取效;或畏憚,而不敢爲之矣。故此事,臣等曾欲啓請耳,然平時則文臣,可以鎭撫士卒矣,今則西方已結釁,報復之心,彼豈一日忘于懷耶?在我備之之道,當謂朝夕將有事也,如此待之,而無事則善矣。今若多以儒生鎭邊,使同平時之事,而變生於不虞,則不可矣。滿浦之鎭野人告變者及三衛野人,常常出來,必審視鎭將容貌聲音,以占知其智勇優劣。今者,滿浦僉使李壽童,於朝廷所任則何往不可乎?若邊圉之事,則此人未嘗諳焉,一朝委授是任,其接野人及防備之事,豈無疎迂者乎?彼人若知主將之爲文臣,則必生輕易之心,脫有事變,儒生安能被甲應敵,以收功萬全乎?今當嚴備邊圉之時,此人不合是任矣。且義州牧使申玉衡,今除承旨,而臺諫論其不合。若已上來,而臺諫論之不已,則是使此人不得爲義州倅,而又不得承旨也。新除牧使尹止衡亦儒者,不合是任。義州雖不如滿浦之煩擾,然沿江一帶,最大都會也。請令玉衡仍爲義州牧使,滿浦僉使李壽童亦遞之,而以相當者擇敍。此乃臣等相會,所常慮之事,故啓之耳。」傳曰:「下諭邊將事,依啓。賞格事,邊將或有要功生事者,故初令勿賞耳。今若獨賞其士卒,則有異,當竝賞其帥,其令該司磨鍊回啓。申玉衡之人物,予亦不細知也。此人前亦擬于承旨,又解文,故除承旨耳。然臺諫如是論啓,其遞承旨,仍爲義州牧使李壽童事,前僉使李誠彦所失甚多,故改之。當擇其人物之優於誠彦者送之,壽童人物相當,故除之。其責非如軍卒,但善爲智略而已。今義州牧使纔授而卽遞,若又遞壽童則於彼人聞見,有不可焉。徐見其行事,而處之可也。」

○臺諫啓前事,命議于三公。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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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領議政南袞議曰:「金克恢事,侍從發之,臺諫又方劾之,在事體當速遞之。但凡守令之失,必指所犯何事,推覈得實定罪,例也。若直據風聞,不指的其實,而泛然遞之,則恐有後弊。」左議政李惟淸議曰:「守令黜陟,監司之職也。守令貪汚、虐民,風聞擧劾,《大典》之法則守令貪汚的實者,推覈治罪爲當。然金克恢之被駁虛實,臣未的知。」右議政權鈞議曰:「風聞之事,或未的實。但今金克恢所犯,臺諫論執不已,豈不審知其實,而如是乎?遞差爲便。」又南袞議曰:「各道監司,除病親相見外,毋得受由往來,前已著令。況本道軍民事劇,非他道之比,臺諫所啓誠是。」李惟淸議曰:「監司爲子息成婚,受由上來,近無此例。況平安道邊釁已結,防備諸事不可虛疎。監司雖非職專兵馬,不可遠離本道。爲婚姻上來,臺諫之啓甚當。」權鈞議曰:「金克成事,臺諫之啓爲當。」傳曰:「金克恢事,領相議似當。然守令不可久曠,其依右相議遞差。金克成事,邊方防備緊急,其速下諭,勿令上來。」

○臺諫啓金克恢請罷,不允。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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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世子嬪父朴墉身死。禮曹啓曰:「世子嬪父喪,世子亦有擧哀之禮。今當行之歟?取稟。」傳曰:「世子年幼,不可行也。」

○臺諫啓曰:「楊州牧使金克恢,只令遞之。所當請罷,然以貪汚被駁,銓曹自不得注擬,故停之耳。且初上尊號時,進賀與否,朝議亦不一。況今以加上尊號,復遣使陳賀,則情文不稱。且聞,中原陳賀時,禮部欲令文武官五品以下,暫免慶賀,而皇帝特命還照例慶賀。中國尙爾,況海外藩邦,豈得與中國,一同其禮乎?且聞,中原亦以我國使价之數爲不當,而往來之際,彼此有弊,請令遠考祖宗朝前事,與朝廷廣議何如?且景明君忱爲司饔院提調,貽弊甚多;利城君慣爲三殿提調,任使下人,亦多有弊。皆不合提調,請遞。」諫院又啓曰:「景明君多有猥濫。磁樽磁器至貴之物,雖進上,亦難備,況私自誅求,無有紀極,私厚請乞,輒與無已,其弊甚多。利城君任使下人,多有不均。請囑則放之,一不服役,不請者,獨受其苦,未暇澣衣,供奉祀事,多有不潔,其弊不小。」憲府又啓曰:「凡爲三品者,別有陞敍者,則雖陞堂上,可也。尹止衡初以義州牧使,陞堂上。旣遞其職,而猶帶其資,未便,請改正。」傳曰:「進賀事,加上與初上無異。大臣亦以爲,宜進賀。今臺諫言:『海外藩邦,不與中國諸侯同禮。』誠是。但當往,而不往則將必得責;不當往而往,則亦或有誚,宜令遠考前例,廣議便否。景明君私用磁器,利城君任使不均,此固大弊,然其虛實,未可的知,而司饔院及三殿提調,必以秩高宗室,差授例也。臺諫如此論劾,則彼豈不懲乎?尹止衡事,臺諫之啓,誠是也。但此人於京外之職,皆可用,雖未陞堂上,猶可陞授,況已陞堂上乎?不可改正也。」

○戶曹判書安潤德、禮曹判書尹殷輔議:「世子嬪擧哀時,所用素服等事,乃以弘治十五年王妃擧哀時前例及從喪人數,書于單子以啓。」

○以表憑爲司憲府執義,金緣爲司諫院正言。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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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承文院提調啓曰:「以加上尊號進賀事,前此無例矣。但於天順元年皇大后正位宮壼,本國遣使進賀。天順二年,上皇太后徽號曰聖烈慈壽皇太后,本國又遣使進賀,此例則稍似,而亦不正同也。」傳曰:「明日,其招政府、禮曹堂上全數,議其進賀當否。」

○臺諫啓:「景明君、利城君及晋州牧使李耘,凡居官皆不謹,安可以不謹事之人,治民乎?安東大處,其秩次在府尹之下,居群牧之上。府使朴稑秩卑,不能鎭群下。楊州畿內大地,人衆事劇,金世瑀不合是任。寧越郡守孟宗仁,昏妄不合治民。牛峰縣令李世茂,妄悖年老,不合治民,請皆遞之。」憲府啓尹止衡事,皆不允。

○全羅道百歲老人朴厚等命給米豆。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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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左參贊柳聃年、右參贊李沆、禮曹判書尹輔殷、參判許硡等議啓曰:「遣使進賀,以我國之弊言之,不送爲便,然事大之禮,不可以私廢。況正朝齎行文書,皇太后尊號,何以書之乎?且其加上尊號之事,我國使臣聞知而來。以此觀之,尤不可不進賀也。中原自以爲行慶典,中外皆賀,而我國獨不進賀,於正朝使文書,無端以加上尊號書送甚難。臣等以爲,進賀爲便。」傳于大臣等曰:「今來中原文書,有本生獻皇帝,本生聖母等語。本生二字,於義何如?」南袞啓曰:「前宋濮王,英宗父也。稱號之時,朝廷共議,程頤、司馬光爲一般議;歐陽脩、韓琦等爲一般議,相攻擊,而本生之語,出於議論中。然於上尊號,書本生二字,自漢、唐以下未之見。臣等以爲,未便。」傳曰:「知道。」以《續綱目》一卷,英宗紀。下政院曰:「本生之語,予問于大臣,則以爲,宋濮王時,有此語。今考此冊,則果濮王時事也。此書言:『司馬光、王珪等以爲:「爲人後者爲之子,不得顧私親,宜稱皇伯,而不名。」歐陽脩等以爲:「不可不明本生。」之親,監察御史劾歐陽脩等,太后手詔:「宜稱濮王爲皇,夫人爲后。」』如此議論,而不稱本生字,大臣所言,指此事乎?」右承旨閔壽千啓曰:「此時議論不定,以歐陽脩倡生邪議,脩竟以此感恚而卒,大臣所啓,此事也。」

○政院啓曰:「前者,金希壽啓請模刊鮮于樞、金生等眞蹟,今旣謨畢,請開刊何如?」傳曰:「依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啓曰:「弘文館重地,淸論所在,或有物論,或越署經,不可冒處。近雖累越署經及有物論者,或冒處焉。吏、兵曹官若越署經,則猶不得苟處,況弘文館乎?」副提學徐厚,前任本職時,同僚中有物論,當自辭避,而不爾,物論以爲不快也,不可使在任,請遞之。承文院校理李英俊,前爲平壤庶尹時,使其鉅邑殘弊,身亦多有汚陋之事。況駁遞未久,遽敍京職,殊無懲罪之意,請改正。禮曹佐郞趙宗敬,前者罷職未數月注擬,故銓曹因此被駁而遞。今雖有敍用之命,遽授準職,至爲未便。大凡,見罷之人,必降授,以次漸敍準品可也。宗敬雖可用之人,不可因人,而高下也,請遞之。「皆不允。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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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朝講。執義表憑曰:「進賀使入送事,已定議矣。然我國乃海外藩邦,非如海內諸候之例也。凡朝貢之事,必疏數得中;情文相稱,然後合於事矣。前朝之初,或三年一朝;或五六年一朝。中國待其使臣,以遼、金使之次,又爲館伴接之,其禮厚矣。至忠烈王以後,遂爲甥舅之國,視同一家,國王以駙馬,每入大都,雖前朝,其初則使介之行,不至煩數矣。我國初太祖朝則只遣正朝使,至世宗,至誠請奏,千秋節亦得遣使矣。頃者蕭妃之崩,進香使不當遣,而遣之。且聖節已過,則不當遣使,而又追遣之,此皆文過其實,甚不可者也。且中原人以我國使价數行,爲未便,乃曰:『汝國使臣之數來者,只爲買賣,安有事大之誠乎?』又聞其試策之題,有云:『朝鮮之人假托禮義,頻數往來。若待之則一路紛擾,若拒之則有乖王者待夷來者不拒之義。』其厭之如此,進賀使勿送可也。頃者我國使臣,請于禮部:『若有大事,請令遼東移咨,諭于我國。』此事則遼東時未諭之,待其移咨然後,遣使何如?若以爲,於正朝使文書,書尊號爲難則是不然。今遼東,旣不諭之矣,於正朝使文書,雖隨所聞書送,中原不必詰問,雖不進賀,亦可也。」上曰:「遣使中原事,得中當矣。昨日議于大臣,則皆曰可遣。中原方有慶事,不先遣使進賀,而書加上尊號於正朝使文書,不可也。」

○臺諫啓前事,傳曰:「李耘、朴稑、孟宗仁、李世茂、金世瑀、趙宗前事,依允,餘不允。」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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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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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朔,兵曹參判朴壕啓曰:「臣今爲正朝使。國家旣逐閭延、茂昌野人,邊釁已搆,聲息可慮,請出別軍官二人,領去押馬官一人及倭通事,請皆代以有武才人,領去。」傳曰:「今若許之,後必援例,不可開端。」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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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太白晝見。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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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傳曰:「近以大祭齋戒,不視事,公事必滯。前則行祭後至晩,乃得出納。今日雖早,若有公事,其啓之。且自今以後,以此爲例。」

○臺諫啓景明君、利城君事曰:「彼不自懲,至於縱恣而後,不得已罪之,則亦非友愛之意,請速遞。」憲府啓徐厚、李英俊等事。大司憲金安老、大司諫蔡忱等仍上疏曰:

薰蕕不同器;邪正不兩立,彼消而此長;此盛而彼衰,其倚伏乘除之理,未嘗無幾兆之見焉。苟不審之幾,先預杜其漸,則涓涓之滔天,燄燄之燎原,勢所必至也。昔者哲宗之初,首起司馬光,諸賢堂堂在朝,罷廢新法,屛黜群邪,朝淸政明,宜若可恃,而熙、豐之黨,退處散地,怨痛次骨,毒喙危舌,百計中撼。呂大防、范純仁之輩,倡爲調停,冀有以慰解之,鄧潤甫纔用,而章惇繼進,大防、純仁流死之禍,顧不旋踵,而國勢隨之岌岌。幺麽一閏甫之進,初若不係於治亂,而肇啓宋室之禍,實在於此。幾微之不可不審,如此,而天下治亂之無定勢也,又如此,可不深懼哉?頃時,新進當朝,威福由己,譸張是非,幻惑人心,一國趨風,猶恐或後,幸賴殿下赫然威斷,大明厥辟,痛剗邪轍,一循正軌,宜可以遏止浮囂,凝定國是,而于今六祀,人尙疑貳,多懷顧望,糊塗縮慄,以謀後日,此,邪正消長之幾;國家治亂之分也。曩者,命還李長坤之告身也,邪論紛騰,流言交騖,以爲竄斥者,將自此而復起,彈冠覬幸者,固不爲少,而挫衂士氣,亦已深矣。不意,金世弼還麻之敎,又出斯際,邪流相慶,物論駭嘆,其搖國是、斷正脈,將何如耶?世弼少著學問,夙負淸望。當新進用事之始,深懷慷慨,似若可信,旋自中變,大見延譽。逮群憸伏法之後,參入講筵,乃進邪說,陰試救解。出入反覆,眩亂是非。离明洞照,邪情罔遁,卽置徒竄,輿心大快。放還未幾,恩命隨下,臣等恐熙、豐,元祐之臣,迭相進退之憂,不獨在宋,而潤甫之進,不可不預慮於今日也。世弼,一廢人耳。爵牒之受不受,顧何所關?臣等切切爲殿下言之者,誠以陰盛連茹之漸,將自此啓之,而國是之定否;宗社之安危,於焉決矣。伏願殿下,監已往之迹;察當今之勢,亟改成命,還收職牒,使國是植立,而邪論息;群憸退伏,而士氣振,國家幸甚。

傳曰:「疏意甚當。長坤則大臣以爲:『此人曾在大臣之列,事亦不甚非。』故命還職牒。世弼則事有所失,故已受徒竄之罪矣。但此人,果如疏中所云:『深懷慨憤,不從彼類。』言雖有失,乃一時錯誤,故命還給之。然今若還授此職牒,則不無彈冠覬幸者,果關於國家安危之機,其還收此兩人職牒。」又傳曰:「景明君、利城君事,予初以爲,彼若聞臺諫之言,則必自懲焉。今者,臺諫乃以友愛之道爲言,果如《中庸》《九經章》所云。宗室之人,任之以事,而有失,不治其罪,則害於法,若治其罪,則傷於恩。苟任之以事,而罪其所失,則必不得全友愛之道,其遞之可也。如是而彼若自悔,則可復差之矣。餘不允。」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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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曰:「今看吳堡妻上言,其子允弼以何事被罪歟?其考以啓。」禁府啓曰:「乃名在逆臣安處謙所錄也。」傳曰:「欲護葬其父,而又其徒限垂盡,其放之。」

○憲府啓前事。不允。

○以尹殷輔爲禮曹判書,金安老爲吏曹參判,趙舜爲京畿觀察使,蔡忱爲司憲府大司憲,蔡紹權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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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禮曹以世子嬪服父喪儀註啓曰:「世子嬪服其父母喪,十三月而除。又云:『稟旨公除,則十三日而除。』公除者,非全除也,公處則權除衰服也。公除則當服素服、心喪,而盡十三月之制。雖不公除,除服之後,無着衰之時,故亦常服其素服,至朝謁上殿之時,則必服玉色,例也。但儀註有此稟旨公除之事,今當何以爲之?」傳曰:「世子嬪服父喪之制,若十三日而除,則似太急,十三月而除,可也。」

○諫院啓曰:「大司諫蔡紹權乃前日被論者,雖非一己所爲之事,然旣論遞之,不可相容。」傳曰:「遞之。」

○憲府啓前事,不允。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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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重暈。

○下平安道觀察使書狀于政院曰:

龍川境內癘疫大熾,死亡者多至六百七十名。自古疫氣傳染,人多死亡,然豈有如是之慘酷耶?其卽下書于監司,多般救藥,使之無復死亡,而人死之家,雖有生存者,不無飢餓之患,賑濟救恤事,竝諭之。龍川郡守金義亨,其民多死,則卽當馳報于監司,而監司探問然後,始報其死亡之數,殊無勤恤之意。令推考事,竝諭于監司。

○臺諫啓曰:「安東,大處,而府使朴好謙年老不合治民,請遞之。」憲府啓前事,竝不允。

○以柳灌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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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朝講。侍講官沈思遜臨文曰:「此言,不可拔卒爲將。夫將卒之間嚴明,然後軍令肅。今兩界僉使、萬戶,或以本道人差之,其土卒皆其親戚,隣里之舊。至於兵使分軍時,亦皆願屬於所知之人,是,士卒皆爲將者之父兄也,安得使之如他人乎?以此,軍令解弛,防禦虛疎,兩界之人,勿差本道鎭將。」上曰:「此言當矣。銓曹,審察而爲之可也。」知事洪淑曰:「議者或謂,若以本道人差之,則知其道路及物情。然勿以本道人差之,法也,故今則不以本道人差之矣。」掌令許寬以徐厚、李英俊、朴好謙,正言金緣以朴好謙事,反覆論啓,不允。上曰:「昨見平安道啓本,龍川郡人以癘疫,死者六百餘人。義州、鐵山等邑亦有此病,予甚驚愕。西方之民以閭延、茂昌驅逐時,死者固多,而今復如此,邊方之事,尤可慮也。未知何以處之?」領事南袞曰:「南方則風氣炎熱,故或有是疾,西北方則土地高寒,不聞有此病也,今亦如是,尤可驚也。但未知得此疾者,幾日而死,凡民愚惑,不知醫藥,徒事鬼神,無奈未知救之之方,而至此歟?一邑之人,死者如此其多,則所餘幾何?國家雖徙民實邊,亦何能使之殷阜?況龍川次於義州,國之門戶,其凋殘如此,深可慮也。」上曰:「聞野人復居閭延,已令邊將開諭矣,然若滋蔓,則終至用兵。但二三年間,復動兵革實難,當何以處之?」袞曰:「一興師旅,士馬物故必多。是以,帝王愼之也。且彼之來居者,不知其幾何。其勢若孤單,則可以易制矣。近者,已令邊將使不得來居,又令滿浦鎭將,開諭如此,則彼將不得安居。前日則彼人,沿江列居,我國動靜,無不知之,我國罪人,亦多往投,其弊甚大。故不計小事,而用兵驅逐。今雖來居,豈如前日之多?不過十分之三四矣,制之在易,何用兵革?」上曰:「彼人當敗去之後,雖復來居,必不過十分之一。然若年久,而其心以爲可居,則必至滋蔓。今雖不可用兵,武事固當預備。大抵,我國三面受敵,防備之事,不可不嚴,兵曹所當審察者也。」淑曰:「平安兵使啓本云:『沿江一處無人居,只有耕田。』此必彼人,潛居近處,往來耕作矣。啓本又云:『閭延則大張作家。』此必遠望,而云爾。然其家多少,不可細知。臣意,當初驅逐時,不殺一人,只逐出之而已,故敢復來居,以試我禁止與否也。但彼人之復來如此,殊無前日驅逐之意,深可慮也。且臣今爲兵曹,見武臣堂上數少,雖五衛將,間或以文臣交差武臣,差之者,但衰老之人而已。如或水使、兵使有闕,決無可爲者,臣甚慮焉。今兩界多事,萬有緩急,誰可任使?此意前已啓之。大抵,爵人者,乃在上之事也,非下之所敢擅請。然我國多有受敵之處,而武臣可用者甚少,與大臣議處何如?」上曰:「卿言至當。今武臣堂上果無可用者。入直衛將則雖南行,以吏蔭筮仕者。亦可爲也,習陣時,可爲衛將者專無。今者欲除堂上,則當因觀射,然專委觀射,則庸人亦或參焉,是,不可爲也。」袞曰:「上敎至當。親閱時衛將,間以文臣差之,其武臣之得差者,率皆以年六七十之人,備數而已,可以驅逐於邊邑者專無。雖有之,亦不過一二人而已。脫有邊事,誰可任之?然除堂上亦重,下不敢擅啓。雖因觀射,亦不可不擇人以取,其間如職次可陞堂上者,又足以勝任之人,則朝廷皆當知之。而自上亦必詳知之,拔其如此者,間或陞授何如?然若以此爲常,則亦有冒濫之弊,當斟酌而上裁。」特進官柳聃年曰:「如薺浦、高嶺僉使,必以堂上人授之。若令銓曹注擬是職時,例以堂上官陞敍則可也。」上曰:「高嶺、薺浦等處,例以可陞堂上者,擬之可也。如此之事不數,故堂上官數少,若例以可授者陞授,則堂上官自然多矣。在銓曹審察,而爲之可也。」淑曰:「臣自少時,不與武人相從,某人合於某官,臣未能盡知。但朝廷擇可用者,錄而用之則可也。」上曰:「李之芳雖罷未久,然罪不深重,且其事,以公而不以私,今復敍用何如?」袞曰:「與奪之事,裁自上心,敍用之事,不敢擅啓。之芳之事,當初臣則以爲,此人雖有所失,其心只爲國事,但以智慮不及,而然也。仍任其職,使邊境無事,臣之初意也。」上曰。「此人久則自可敍用。今其見罷未久,而堂上武臣數少,故議之耳。方今武班可擬外任者少,而南北多事。頃者令選揀將來將帥,必已選矣。預是選者,抄而用之何如?」袞曰:「上敎當矣。然選擇之時,所聞各異,器局不同,雖曰擇選,見抄者亦未必皆當,且職卑者爲其見選,而擢用,亦不可。雖曰將爲將帥,不必皆堪其任。如有可陞堂上者,則陞授,其已陞堂上而才堪將任,則亦敍之,如是參用,以試其才,則可用者出矣。」淑曰:「今春擇將來將帥時,臣自啓請,與備邊司同議選之。見選者通政官則八九人,堂下官則七八人。」掌令許寬曰:「武班人陞授預養可也,而邇來,可用之人,則必爲宣傳官,遷爲六曹郞官。旣遷則徒習尊大之體,棄其所業,臣聞,古時雖六曹參判,爲武士則不棄其業,而今之武士,類若儒生,不尙武事。若有可用於兩界者,則必爲府使、判官可也。如是則非徒諳委邊事,亦可着望於邊人矣。」上曰:「今武士爲六曹郞官,則厭棄弓矢,其弊果大。武班則雖爲六曹參判,亦宜隷業,年少武士,必試於兩界,亦可也。」淑曰:「春秋武藝都試,堂上、堂下官,皆往鍊業,例也,而內禁衛、兼司僕,則以此考課,故不得不參矣,其爲東西班者,則皆不往參,故皆書啓治罪矣。」上曰:「不參都試之人,前果治罪矣。常時猶且不可,況都試乎?」

○大司憲蔡忱、司諫丁玉亨等上疏曰:

伏見,殿下聖知高明,學問精一,其於邪正之機,洞然离照。攘斥異端,廓開正道,其扶植斯文之意,無讓於隆古。頃於檜巖寺內史、宮奴,稱奉內旨,大設法筵,飯僧供佛,緇流雲集,瞽眩幻惑,都下奔波,猶恐或後,中外駭怪,有識嘆憤。嗚呼!內旨一下,遠近風靡,至於此極,寧不寒心?臣等固知出於慈殿,而非殿下之意,愚冥之民,易惑難曉,其謂殿下,在家而不知耶?夫子之事父母,父母有過,則柔聲下氣,諫而止之,使至於無過之地。在凡人尙然,況王者,主一國、莅萬民,一事一行,無非四方之標準,則其所以事親幾諫,宜無所不用其極。今慈殿有過擧,而殿下不能諫止,則其謂殿下能盡事親之道乎?若此不已,馴至滋蔓,則殿下雖無崇奉之意,其免崇奉之名乎?往者,復設醮祭,異端始兆。第以慈殿違豫,上下皇皇,迫於惻怛,不敢救正,因循姑息,至于今日。此漸一開,鼓動愚民,固已多矣。今之事佛,又出於內間,下民之倣效紛沸,勢所必至。醮祀之設,旣誤於前矣,今者之事,未知殿下將何處之耶?殿下若復諉諸慈旨,而不救不圖,則臣等恐細至於大;微至於熾,正道茅塞;邪說橫流,亂亡之禍,將自此兆矣。伏願殿下,明審其幾;預杜其漸,克盡誠敬,從容熟諫,使異端熄滅;吾道大明。

傳曰:「今見疏意,甚當。此事予初未知根本,及見弘文館箚子而後,予方知其非也。前日憲府云:『時方推之,若推之則是非必分明。』所當嚴治之事,曾已言之矣。佛家之事,予常排斥。此事則出於意料之所不及也。厥後聞之,慈殿於太宗忌晨,遣其殿內官,設之,故予未及知也,近則予從容諫之矣。今又兩司上疏,將此意復諫,則後當無此事矣。疏中云:『從容熟諫。』此言當矣。其時予若知之,則無有此事矣。往者已矣,來者可謹。」

○刑曹啓曰:「庇仁訟者私奴貴宗,凌罵其倅,扶手項曳出之罪,照律則杖一百、流二千五百里,而以在赦前,故流贖、杖宥。其道監司請勿揀赦前,而治罪,此是大變,請各別治罪何如?亦請議于大臣。」傳曰:「此公事,報政府可也。」

○杖具世璋一百、盡奪告身、流三千里、錄案三司。前爲定平府使,給官家租三十石、太七十石,私貿鞍子三部之罪也。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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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副提學徐厚,被論後連日來辭,命遞差。

○憲府啓李英俊事,又啓:「鄭世俊前以漢城判官,遷尙州判官。以此邑,乃路傍煩劇之地,謀欲不赴,不出前任解由,托此爲辭,而不歸,今乃還除漢城判官,甚爲不可。大抵,近日除守令者,或殘弊、或遠道、或煩劇、則皆謀避成習,不可不懲,請罷之,以懲其後。且衿川縣監權戀,非徒昏妄,不能治事。時或出歸,不封署國庫,官儲一空,邑將廢棄,請罷之。」諫院啓朴好謙事,又啓?淑容金氏成宗後宮。以沐浴溫井事,將下歸于忠淸道。自祖宗朝,先王後宮,豈無治病之人?然無有遠歸外方之例,誠以出入閭閻爲難也。祖宗朝所無之事,請斟酌爲之。「傳曰:」李英俊依允,餘不允,淑容金氏沐浴事,其子茂山君上言請之。又聞,金氏之病,不得起居,今已久矣,而百藥無效,故許之矣。予意,亦以先王後宮出行,爲未便矣。「命招茂山君諭之曰:」沐浴事,臺諫啓其不當,而今果農時,王子君陪先王後宮往來,有不可。雖在京中,若爲五木水及碧海水沐浴,則可以療病,其勿下去。「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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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承文院都提調啓曰:「今中國加上尊號,有曰本生皇考;本生聖母云。於進賀使文書內,書本生等語,似無例,請令押解官一人,先領唐人,往問遼東。」傳曰:「依啓。」

○傳曰:「凡死囚,外方則守令,必報監司,歸一然後,馳啓取稟;京中則如强奸及犯死罪者,功臣、議親,則啓稟,其他則不啓稟,限其歸一,而用刑杖。此是重事,而不啓稟,似未便。自今以後,雖非功、議之人,刑訊次數,一一書啓何如?政府合坐時,議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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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謝恩使,先來通事來其言曰:「聞,有席書者,特命爲禮部尙書,御史方論劾,而帝不聽,故今自南京上來云。且聞,諸路人云:『今此特命爲尙書者,以皇帝欲上本生父母尊號,而擧朝皆以爲:『爲人後者,爲之子,追崇尊號於本生父母,不可。』席書獨以爲可,故有是命矣。」

○憲府啓:「龍川癘疫大熾,死者甚多。今者,其病蔓延於鐵山、義州等處。況此道,自驅逐閭延之後,至爲殘弊,今若遣點馬,則驅馬軍及支供等事,弊必及民,請勿遣。且此道之病,非徒在於數郡,其勢不寢,轉染于隣郡,至爲可慮,請擇送明醫數人,齎藥物以救療。京畿右道點馬趙世英,雖正科出身,而人物不合於使价。若或失體;或不能治事,則反辱使命矣,請速遞。奉常判官權祺,除本職已經數月,至今病未肅拜,曠職已久,請依法遞之。」『鄭世俊、權戀等亦如前啓之。諫院啓曰:「兵曹佐郞安秀良,不合政曹,再越署經,請遞。義城縣令許輔人物庸劣,治事昏暗,又多不謹之事,請罷黜。」傳曰:「鄭世俊、權戀、許輔事,不允,平安點馬事,所啓果當。龍川等官,遣醫救療可也。且以盡心救護之意,下諭監司。趙世英、權祺、安秀良遞之可也。」

○咸鏡道咸興大雨水,禾穀損傷,人物漂流。

○以蔡紹權爲弘文館副提學,朴閏卿爲典翰,黃孝獻爲副應敎。

○杖信川郡守金桴八十、徒二年、盡奪告身、錄案三司官中雜物多數陸運罪。 ○咸鏡道吉州、端川大水,漂廬舍、人民。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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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憲府啓前事。諫院啓許輔事,依允,鄭世俊、權戀,不允。

○咸鏡北道節度使李芑馳啓曰:「自六月二十四日,至二十八日,連雨不止,山水漲溢,黃士彦洞堡城,爲水所毁,城石皆沒于水,城門及城內人家,皆漂流,覆沙成川,無復遺基,軍民則登高獲免矣。是堡軍卒移入甫老知故城,令防禦耳。且黃士彦洞堡,旣爲水所圮,又無可設處,請革之,而復設甫老知及寶化兩堡何如?」傳曰:「今聞,咸鏡道水災非常。監司已啓,而兵使又啓。凡人物死傷數及家産漂流人,救荒等事,下書于其道監司,諭予軫念之意。」

○憲府啓前事,不允。

○三公議啓曰:「庇仁訟者貴宗以賤口,曳出其訟官,古今所無之大變。其罪當杖一百,而流之也,以其蒙宥,故其道監司,請勿揀赦前,而罪之。雖勿揀赦前,彼皆賤口,其流則當贖,只得決杖,則無以懲其惡。以全家徙邊律,比用何如?且京中死囚,功、議外不啓稟事,臣等議之,則大抵,刑罰之事,一令啓稟然後刑推,此其欽恤之意至矣。刑曹一日之間,罪人之被囚者,無慮數十。有司推之,而或捨、或囚,刑推歸一然後,啓之,則事約而易擧矣,若一一啓稟而後,囚之則發落之間,公事必積。是以,在祖宗朝,亦皆付法官,而使之推鞫窮詰,歸一然後啓稟。今亦依祖宗朝,委諸法官何如?」傳曰:「貴宗果罪重,依啓。令刑曹照律可也。死囚公事,不啓而刑推,恐無愼恤之意,故議之。果依祖宗朝,爲之可也。」

○傳曰:「近以日氣甚熱,故自上見日候,御經筵矣。今則日氣似漸淸涼,自明日,觀日氣取稟。」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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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憲府啓前事,且曰:「平安道點馬,已命勿遣。今若遣敬差官,則使命之往,弊亦何異?驅逐之後,西鄙凋殘,今又癘疫大興,請勿遣災傷敬差官,令本道監司,詳覈馳啓後,特遣御史,抽栍摘奸。」傳曰:「平安道癘疫大熾,咸鏡道水災尤甚。近日,兩界驅逐之後,民困甚矣,而野人之發憤如彼;災變之疊見如此,災傷敬差官事,依所啓勿遣可也。餘不允。」

○京畿加平郡蝗。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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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朝講。大司憲蔡忱啓前事,權戀依允,鄭世俊不

允,上曰:「兩界雖無災變,防禦事緊,故人民尙且疲困,今又災變如此,予心未安。是以,兩道災傷,不遣敬差官。只遣御史,抽栍摘奸。而他道則皆遣敬差官。唯全羅、黃海兩道,今以量田從事官,兼帶敬差官之事。但其所任各異,今年則他道,亦皆遣御史,抽栍摘奸何如?敬差官、從事官,一時遣之,則不無其弊。」領事李惟淸曰:「臣意亦然。若抽栍遣御史,則外方官吏,必操心詳察,與遣敬差官何異?」大司諫柳灌曰:「量田從事官,兼見災傷,則當兼御史矣。然災傷亦趁時事,雖曰兼之,必盡見災傷然後,治其量田之事,與遣兩使命無異。今此兩道,全羅、黃海。亦遣御史摘奸,何如?」蔡忱曰:「量田從事官,兼帶災傷,恐事有不及治。今兩界旣遣御史,他道亦遣之何如?」上曰:「已欲遣御史摘奸,而以遣敬差官,自有其法,已令差出。今以使命出者多,京官職掌必有虛疎,驛路亦多有弊,他道竝如兩界,抽栍摘奸可也。」同知事金克愊曰:「凡量田之事,以小爲大,則民受其弊;以大爲小,則國之收稅減縮,所當詳察。全羅道,大處,癸丑年量田時,朴安性爲巡察使。安性識事宰相,凡事必詳察而爲之,然其量田,至今皆以爲誤。其時復以趙益貞爲巡察使,改正焉,然初旣有誤,後雖正之,亦難矣。且量田時,任事者非一人,都會敬差官十人、打量敬差官八十餘員。下人一誤,則從事官亦不能盡知。如此而若兼災傷,則其何能任乎?且臣聞,癸丑年所誤量田,當於甲寅年正之,而適其年,成宗昇遐,至於乙卯年校正焉。其時李惟淸爲從事官,惟淸云:『其時從事官五人,一人隨巡察使而行,四員分掌上下道,然猶久而後畢焉。』今則從事官只差四員,一員則當隨巡察使以行,三員分掌,則恐不能治事,請依前例,加差一員。」上曰:「量田重事,初若有誤,後難改正。前例,從事官若差五員,則今亦依前例,加差一員可也。」灌曰:「黃海道民聞量田之事,於臣之來,遮道訴云:『本道自丙子以後,年穀不登,今年兩麥亦不實,難以爲生』云。臣見海州、延安、白川沿海州郡,水田亦不登。雖給義倉之粟,民食不足,不能除草,故禾穀皆不豐。雖有茂盛者,聞其道濱海,常有風霜之災,其結實與否,難可期也,山郡田穀,亦不甚茂。設使禾穀稍豐,若輸積年公,債則必無所儲矣。如遇災,不至甚豐,則量田不可爲也。」惟淸曰:「若失農則量田必不可爲,如不至失農則此道,不爲量田已久,量田之事,亦不可不爲也。」上曰:「黃海道累年失農,予亦知之。但黃海、全羅量田之事,已令該曹報府,斟酌其農事之豐凶,而爲之,農事若不實,則可見勢而停之耳。」特進官許硡曰:「臣見咸鏡道書狀,又聞其處人言,今年農事至爲可慮。大抵,彼處倉廩,率非正穀,瞿麥居多,若一年不登,則民不可救。前年,自春至五月不雨,飢饉已甚。且此郡邑,非若他道,只沿一路,無有四隣之官,轉穀賑救,勢不便易。臣聞,壬申年凶歉太甚,或有闔門餓死者。如此之事,朝廷不能盡知,請於今年,預令本道,賑救便否,斟酌馳啓。而處置何如?且其兵使啓本云:『黃士彦堡爲水所圮,請移排。』當初設此堡時,人皆曰:『必有水災。』後日臣往見將軍坡堡革去便否事,仍見此堡,則乃當山水回曲之處,其水泛溢直流,則堡必爲水所毁,無疑矣。革而還設舊堡,甚當。初,朝議以爲:『寶化、甫老知兩處賊路,皆由一處,若設黃士彦堡于兩堡之外,以當賊路,則此兩堡可無也。』遂革兩堡,而設此堡。且森森坡堡本是萬戶道,而以設黃士彦之故,降爲權管。今見形勢,則甫老知及寶化兩堡,各有賊路。是以,甫老知居民,哀訴於其時兵使:『賊若入來,吾屬盡爲擄矣。』云,其時欲啓聞,而不果。若將軍坡堡則勢不可一日置之,故臣不得已啓聞,而革硡曾爲咸鏡監司。黃士彦堡則兵使亦欲啓聞請革,而以前官所爲之事,勢不可一時俱革,朝廷亦必不詳知形勢。故臣之上來時,謂兵使曰:『此事,吾當還朝,議于廊廟,而啓達』云。且甫老知及寶化堡城子,皆完固,臣知其勢終必還設,故令勿毁之。且森森坡堡則其勢孤單,賊變緊急,煙臺之外,有金龍坡堡,西京、師水等處彼人漁獵者,絡繹來到,唐人之逃還森森坡堡者,亦由此出來。以此觀之,賊居似近,而森森坡堡革爲權管,此甚不可,請還爲萬戶,甫老知及寶化兩堡,請依舊復設何如?閭延、茂昌事變不戢,不可不預處也。」

○傳曰:「經筵,許硡所言設堡之事,予未知其形勢,故未答。沿革重事,當與大臣議之,此意言于兵曹。』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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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憲府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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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朝講。侍講官黃孝獻臨文曰:「漢宣帝綜核名實,而王成以僞增戶口受賞。宣帝號爲明察,而有如此之失者,以不明於大,而察於小耳。光武號爲英主,而又以明察目之。大抵,人君之號爲明察,固非至德,當以德化爲本也。」同知事金安老曰:「宣帝之明察,雖非美事,然唐、虞之時,黜陟幽明,又曰:『明四目;達四聰,敷奏以言;明試以功。』如此然後,可以能致其治,豈可以不用聰明乎?但宣帝則不信下人之言,而自用耳目,故不無煩瑣之弊。爲人君者,誠能得人,而任之,則善矣,不當用一己之聰明也。唐、虞之君,非不用聰明,而以天下之耳目爲耳目,故其明大。後世則以一己耳目,務其明察,而不信下人,此其失也。」領事權鈞曰:「人君之道,當明四目;達四聰,以天下之耳目,爲一己之耳目,若有苛察,則豈人君之明乎?」上曰:「近來,人心不古,爭訟不勝者,必歸咎訟官,以呈法司。如此者,法司當詳察,訟官有失則推之;無所失則書呈訟決,而退之可也。大抵,爭訟者到今尤甚,其積年不決者,以有司職事之煩,民怨必多,故在祖宗朝,亦有斷訟都監。今之積滯與否,予未之知也,若立都監,則可以易決,今更設立何如?」特進官韓亨允曰:「決訟事,大事三十日、中事二十日、小事十日定限,已在《大典》。然不可從限,而決者,元隻立訟者,或一人理屈,則輒隱不現,以延日月,訟官姑決眼前之事,故未能卽決者多焉。若土田之訟,則必行移外方以問之,往來之際,日月必久。臣爲本職已六年,深見訟者之情,其巧詐日甚,少不如意,卽歸咎訟官,以呈法司,法司安能盡知其情乎?近日,延陽監母崔氏,以理屈之事,歸咎訟官。《大典》內,訟者無故不現,滿三十日,則以親着決之。崔氏則不現已三十四日,宜決以親着之法。彼乃歸咎訟官,以呈法司,其心本欲致罪訟官,而見法司之如是,又反歸咎法司,聽訟之難,何有如此之時乎?」持平沈彦慶曰:「訟者若理屈,則必呈法司,歸咎其訟官曰:『請辭偏聽。』近者,崔氏之事亦如此,而乃曰:『大憲與訟官,乃婚姻家,執義以下可爲公事。』如此之徒,何可勝言乎?」曰:「今人心漸至奸僞,爭訟不息,又歸咎訟官,呈訴法司,未有甚於此時也。如立年限以斷訟,則可,若設都監則勢難矣。」上曰:「今者,人心奸僞日滋,理雖不直,好爲爭訟者有之,難可盡察其文案也。其立斷訟都監,未知其有弊,唯慮積滯耳。」正言鄭彦浩曰:「昨見,咸鏡道水災異常;平安道癘疫大熾。西北亦開邊釁,未知國家,將有何變臣心未安。當豫爲之所,而使民力不困可也。今黃海道將爲量田,臣以爲不可也。其道今雖稍豐,臣聞,自丙子年以後,年穀比不登,不可以一年之稍稔,而遽爲大事也。」上曰:「當斟酌處之。」

○傳曰:「於經筵,臺諫啓云:『平安道癘疫大興。此道,與黃海連境,若有事,而其軍卒不足,則當以黃海道之兵助防,黃海道量田,未便。』云,臺諫之言誠是,予亦常慮之。果量田則其弊必多,黃海道連年凶荒,似不可爲。其招政府郞官,合坐時,將此意議啓。且軍糧甚緊,而平安道癘疫大熾,咸鏡道水災異常。兩界儲穀之事,無有他計,只宜募民納穀,給以銅鐵,然折直太少,則民厭苦之,宜給其直,使民便宜,豫爲儲畜事,言于戶曹。」又傳曰:「成宗朝立斷訟都監。若立都監,則其供億必有弊,然立斷訟廳,擇開明官吏,而爲之如何?方訟之事,則有司存,若設此廳,以決積滯之事,則詞訟以息,而民怨似無。其招政府郞官,合坐時,竝議以啓。」

○黃士彦堡移設事,依許硡所啓與大臣竝議事,傳于兵曹,時番水地名。我國界限,彼人佃漁者,皆論以僞賊而斬之。佃漁彼人五名斬獲將士,平安道虞候李長吉也。功勞等第事,又傳于兵曹。

○憲府啓鄭世俊事,依允。

○太白晝見。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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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曰:「平安道癘疫,人民多死,不可不實邊。然勒令入居,似爲曖昧,作罪先入送,則民無怨,而邊可實。言于兵曹。」

○戶曹啓曰:「平安、咸鏡兩道軍資不足,故平安道則伐登浦江界府地。以下沿江列鎭,多有屯田可當之地,令軍卒起耕,則收穫必多矣。且兩界別軍官多數入送,而所食皆公廩,故公廩尤乏,黃海道赴防騎兵一人,給步兵二人,以備其糧,而不食公廩似便。此事可行與否,已移問本道矣。且貿穀事,民人皆願納穀于邊方,受其直于忠淸道沿海各官,故隨其告狀,移文于本道。但納粟者,必貿于本道民間,而納諸郡邑,則民間恐無以資生也。納穀事,姑停之耳,將問兩道監司,知其被災尤甚民戶及官屯田災實而後,從其市直,或以綿布貿穀;或許民納穀,務其儲備,此,臣等之意也。」

○政府議啓曰:「凡量田,限二十年爲一度。黃海道則不擧量田,已五十四年。是以,賦役不均。國之大事,軍籍與量田也,量田不可不爲也。斷訟廳事,上敎果當。但刑曹、漢城府、掌隷院皆位高衙門,若設斷訟廳,則必置高官然後,可矣。該司雖曰:『行移往復之間,其勢必久。』然安有十年不決之理乎?請使該司,抄啓十年不決之訟,令法司,問其積滯之因然後,更議何如?」傳曰:「量田則當觀其道農事結實然後,更議。斷訟廳事,知道。」

○咸鏡道大水,吉州則漂流人家二十三戶、溺死人十一名、田地或漂流;或覆沙,明川漂沒人家十二戶、溺死十五人、田地多有漂流、高燥處亦崩頹。

○申時,太白見於未地。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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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憲府啓曰:「李廷弼以長興庫奉事,嘉禮時所用油芚等物無置處,故今方推之,而每以推調於德津君家。此家行茶禮後,油芚等物其家隱置云。觀其情狀,至爲奸詐。廷弼欲免己罪,奔走必多,德津君家,豈不欲庇護乎?雖推其奴,而無益,故府意不欲推之耳。近者,朝士犯贓者多,此風成習,已着之事必須大懲。請令李廷弼進來直推,而德津君之奴,決不可推,請改判付何如?」傳曰:「達弼非不欲推之,大抵,外方犯贓者,先推事干然後,及於其身例也。先推德津君奴子,可知油芚之去處。廷弼自取,則不足道也,德津君家,若隱而不出,則此非永給之物,而自取之,亦非也。今若廷弼不服,則可以刑推,然依判付,刑推事干可也。」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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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朝講。講《大學衍義補》。上曰:「此云:『公銓選之法。』我國銓選之法行矣,考課之法則似不如古。」領事南袞曰:「我國考課,只以上中下三等,黜陟焉,與祖宗朝所爲似異。祖宗朝則居上等者甚少,而雖有居上者,亦以上中下等第之。今守令及百執事,與他人混同,而無特異者,則皆當居中,而居上下必少矣。然國法,居中者,有妨於遷轉,故例爲上等,此皆不實也。此又云:『遠者三年,近者一二年,豈有成效乎?』但我國家,今有數遷之弊,三年久任,尙不可望,況一歲之內,遷官或至五六,安得爲考績乎?大抵,凡官吏殿最,必待歷任日月滿五十日,而今則遷歷頻數,不得考績以行黜陟,故百司庶務無專力,而任之者,以致錢穀各司多有虧欠,然不可一一徵納,或自上特減,事皆虛疎,正由於此也。嚴考課之法,則不善者不得容跡矣。今之上中下之法,乃一代之制,不可改也,然數遞則不可也。」上曰:「數遞之弊,非不知也,但以窠闕衆多,銓曹不得已推移擬望矣。然久任之職,不數遞可也,近諉以無可擬之人,而久任之,人亦或推移敍之,此誠不可。」知事李荇曰:「治事之人,則當敍於有用之地,故不得已數遞矣。」南袞曰:「若使朝士,各守一官,終身不易,則此不可爲也。但臣傳聞,世宗朝凡朝士,能爲治事者,則必歷敍六曹郞官,以見其治事之能否,能者擢而用之。如此則彼亦諳鍊,而職事亦修擧矣。今則遷官太數,爲是職者,率皆以爲。『吾居是官,不過數月當遞。』是以,人皆不治其職事,此弊大矣。」掌令朴命孫啓李廷弼事,不允。命孫曰:「別設科指己卯年賢良科也。紅牌,旣收取,而職牒則或有未收者。且以薦擧,越次陞職者之濫加,亦或有未收,此皆未便,請令銓曹收取。」上曰:「收取可也。」

○平安道觀察使馳啓曰:「龍川、宣川、鎭山、郭山、咸從、中和蝗蟲日煩,害穀。」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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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下漢城府、刑曹、掌隷院公事單子前日,慮其滯訟,令該司書始訟日月以啓,又令法司,糾察之。曰:「《大典》內,几訟有大事、中事、小事各有日限。今見漢城府公事,有己巳年始訟,而至今不決,己巳今已十六年,此其久滯之尤者也。其滯訟官吏皆推之。」

○忠淸道懷德縣有女一産三兒。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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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平安道觀察使馳啓:「義州人民,自去三月以後,以癘疫死者,六百八十七名,鐵山死亡人民,一百六十九名,龍川死亡人民,則自前日啓本後,死者三十九名,郭山自正月以後,死者四十七名矣。義州、鐵山則人民死者,如此其多,而行移問之後牒報,故今方推考。」傳曰:「義州及鐵山等處死者,如此其多,當卽馳聞,而待監司移文然後,始報焉,是則守令,不以人死動念也。義州,關防重地,其人民死亡之事,若卽啓聞,則朝廷當豫議其入居之事,而不卽啓聞,義州牧使申玉衡、鐵山郡守鄭璟其皆罷黜。」

○太白晝見。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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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政院啓曰:「龍川、鐵山等處人死者,幾至千六百餘矣。然守令等慮有不能救恤之譴,而不無隱諱之理。臣意,死者恐不至此數耳。況西鄙,關防重地。近來又有邊釁,凡防戍及措置等事,與大臣議處之何如?」傳曰:「院啓當矣。其招戶曹、兵曹、議政府全數,而議之可也。且勒令入居,似乎曖昧,然亦不得已之事,而龍川等邑已爲虛曠,宜速抄錄作罪者,姑先入送于此邑事,倂議之。」

○謝恩使申鏛還朝。上御思政殿,引見,鏛啓曰:「臣之一路凡所聞見,已於越江書狀盡之矣。但入北京聞,本生皇帝追崇時,朝廷上書爭之,帝不聽。禮部尙書王俊、閣老楊廷和,以不用其諫皆辭去。帝又奉迎本生神主,享於奉先殿西夾室,又諫不聽,閣老蔣冕,又從而致仕。翰林編修鄒水益、修撰呂覽等上書論追尊不可,帝以已定之事,復欲亂之,卽下錦衣衛刑推。」

○領相南袞、左相李惟淸、右相權鈞、兵曹判書洪淑、戶曹判書安潤德、左參贊柳聃年,右參贊李沆、戶曹參判洪景霖、兵曹參判朴壕、戶曹參議柳希渚、兵曹參議潘碩枰等議啓曰:「今在政府者,不知形勢,唯柳聃年、潘碩枰乃詳知其處之事,卽今問之則云:『節度使啓本當矣。』黃士彦堡雖曰賊路要害之處,而今則爲水所漂沒,別無更設之地。假使設堡於此地,賊路甚多,難以防之。但森森坡堡乃萬戶道也,而革爲權管,請仍舊爲萬戶爲當。」又啓曰:「平安道人物,本來數少,而加之以癘疫,無慮千八百餘人死亡,安有如此災變乎?實邊之事,必須徙民。勒令入居,此亦不得已爲之,然南方人,常恐有此事,其見者或至縊死,然若爲國家大事,則不可顧民之小弊。今徙民於平安癘疫及四郡空曠之地,則雖不勒令入居,令下三道監司,抄其作罪者入送,則自作之罪,不如勒令入居者之怨深,而可以實邊也。如此而若不得實邊,則勒令亦可爲也。大抵,王者之刑罰,或輕或重。若實邊之時,則雖罪之輕者,亦可從重矣。且賑救事,咸鏡道非盡失農也,有水災故也,一境之內,亦無被災之地矣。令戶曹移文于其道,審其失業人及被災多少後,爲之可也。且量田事,臣等意已啓之矣,今又與戶、兵曹同議。夫量田,國之大事,而亦有年限,不可進退矣。近因廢朝多事,未及爲之,以至于今五十三四年,賦役不均,耕田者多,而賦稅者少。今年則農事偶然,而其道亦且無事。若在天使之時,年雖豐稔,不可爲也。若於有事之時爲之,則人民受弊於一時,不得已爲之於無事之時也。今若不爲,則不知何時可得爲也。國家大事只此數三事,而已,不可計民之小弊。」傳曰:「黃海道量田事,知道。賑救事,待回報措置可也。黃士彦堡移設事,令兵曹回啓可也。四邑入居事,依啓。」三公仍啓曰:「臣等今聞,罷黜義州、鐵山等邑倅。申玉衡、鄭瓊皆是可用之人,彼處防禦緊急。今雖擇送,他人無愈於此兩者,恐不可罷也。且新舊迎送之間,受弊亦多。今奉傳旨推考,而後日論罪何如?」傳于三公曰:「申玉衡、鄭瓊非不知不可棄之人。今旣失事,後雖用之,今不可不罷。」

○太白晝見。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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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朝講。侍讀官姜顯臨文曰:「此云:『一君子進,衆君子進;一小人進,衆小人進。』君子、小人,各以其類進退,若用一君子,則自然可以得賢人,而用之矣。君子指小人爲奸;小人指君子爲邪,自上明辨可也。君子若不合於心,則而已,不與小人相爭。故君子與小人相遇,則君子必不勝,小人則百計害君子。君子則見幾而作,故君子難進,而易退;小人易進,而難退。是以,治日常少;亂日常多。此,自上尤當明辨者也。」領事李惟淸曰:「人心未可知也。在成宗朝,任士洪爲承旨而入侍,至臺諫已退,士洪進啓曰:『臺諫之言,不可盡從。』適有一翰林,立門外聞之。其時朝廷,以士洪爲小人論啓,而成宗亦知其爲小人,而斥之矣。然臣與士洪爲切親,而不知其爲小人,而一時之人,亦不詳知其爲奸邪。至廢朝,其實敗露,人之難知也如此。夫宋哲宗非尋常之主,而其時以司馬光爲奸邪。不可不辨云,人主之知人,誠難矣。然若聖志堅定,則辨之何難也?」上曰:「平安道癘疫大熾,此,災變之大者也。數郡人民死者,千五六百人,此,近古所無之事也。實邊之事,大關於防禦,而人民死亡之事,守令不卽馳報,其中尤甚者,已令罷之矣,大凡實邊之事,大臣必不偶然計之矣。今閭延驅逐之後,胡虜憤怨,必有邊警,將何以處之?」惟淸曰:「守令黜陟之事,上敎至當。義州、龍川等官,人物死亡之事,其守令當卽馳報,而不爾,失之甚矣,然其不卽馳報,出於無情,罷之則似過矣。但其死亡人民,至於千五六百,實邊之事甚難矣。壬戌年間,勒令入居,及控弦入居,民怨不少。其時所抄之人,或有未及徙邊者矣,然抄之已久,必多死亡,今不可以此輩入送矣。若出於不得已,則勒令入居,不可不爲也,昨日臣等議之。作罪入居,如不孝、不友,罪犯綱常者及《後續錄》所減罪條,所犯人等抄送,則凡家室器皿,自當備用,而官家無所費矣。」知事張順孫曰:「凡癘疫之作,或軍旅之後;或飢饉之餘,因天氣不順,而生焉,上下所當警懼者也。且平安道中朝使命往來之地,而人民本數少焉。今又死亡者如是,賑救之策不可緩也。請別製祭文,而遣祭何如?前者,抄勒令入居一百五十戶,而只入甫乙下堡,義州則不入送焉。其時見抄者,今已年久,難以入送,如李惟淸所啓,以作罪人入送可也。然臣聞『諸邊方守令者,作罪入居,皆是犯盜之人,在彼或竊牛馬,而見捕則恒居人,亦辭連受刑,反有害於人民』云。臣嘗謫在南海見之,其處人率犯盜,而徙邊者,守令難於控制矣。如珍島則此類行乞於人戶,故居民常於曉頭蓐食,夕則乘昏而炊,以避之,此臣目覩之事。如此之人入送,則非徒無益於實邊,反有害於風俗矣。」上曰:「民間若十餘人死,則守令難可知也。今則死亡,至於百餘人,而其守令不卽馳啓,故已皆罷之。其邑倅可當人,似乎難得,然銓曹若擇差,亦必有可用者。且別祭事,該曹所當爲也,然無知之民,不知醫藥,徒事淫祀,所當痛禁也。且勒令入居重事,而然,不得不爲也。且前日入居條件,有減除者,而流罪乃死罪之次,犯流者,皆令入居可也,如此則入居者多矣。」順孫曰:「近以權彭年事見之,彭年以慶興府使,給由流人郭亨宗,故令罷職,而下詔獄推之。順孫以義禁府判事,知之。慶興一邑,徙民還逃者,二百餘人,而以其皆無賴之人,故不得推之。義州入居者,亦必有如此者也。」惟淸曰:「兩界能力田,而富實者,皆勒令入居人也。以其十年之前則復戶,故得保其業,而其後則徭役煩重,故皆敗産而逃矣。」司諫丁玉亨曰:「有老親者,勿敍三百里外守令,法也,有老而爲遠方守令者,除授後卽呈上言,則卽移授相近之邑,例也。近者,率多旣赴然後上言,而移授他邑,弊甚大矣。爲守令者自以爲:『吾將不久而遞也。』爲下吏者亦以爲:『是倅,將不久而遞也。』上下皆不謹其事。臣意以謂,凡守令者,其親年雖不滿七十,若有近於七十者,則初除時,使呈上言,而換差他邑,則必無此弊也。」上曰:「此言當矣。果於未赴時,移授則必無此弊也。此意言于吏曹,爲公事啓下可也。」

○憲府啓曰:「刑曹、漢城府訟事,或三四年,或經年,或十六年不決者。此非止時仕官吏所失,請竝推前等官吏。」傳曰:「漢城府、刑曹官吏已遷者,亦可推之,然只令推時任官吏者,欲其無墮其職也。若推十餘年官吏,則其時官吏,或有爲臺諫者,又再再經赦。假使推之,徒爲紛擾而已,不必盡推之。」

○以許寬爲執義,韓允昌爲掌令。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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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下刑曹所啓全家入居罪條曰:「徙邊條件時用者多矣。其於前日削去條件內可行者,自上付標而下矣。但此有僞造文記者亦入居,非理好訟者,亦當徙邊,其招政府郞官,合坐時議之可也。且外貢防納之事,此,過甚者也。凡外方所貢之物,雖品好,而書員、庫子必以爲不好,欲代納以己物,則必自稱譽以自防納,故外貢之物,率皆品惡。近以紙地觀之,頓不如古,他物亦必如是。此等人亦當徙邊。且其監察及本司官員,一聽下人之言,雖品好之物,亦點退而不納,以致外方貢吏留滯京中,其官員及監察如是者,皆以私罪推論何如?竝此收議於政府合坐時,爲當。」入居罪條:一,外方人駄載之物,邀於中路,抑勒買賣者一,法司衙前與商賈人等,朋結宴飮者。一,捕犯禁人聽囑還放者。一,持僞造文記爭訟者,雖言祖上所爲,全家入居。一,犯流罪。一,外吏受貢物濫用者。一,田稅累年不納者。一,守令遞代時,乘間擅用官物者。一,僞造文記奸詐現著者。一,非理好訟者。一,代納貢物者。一,品官、吏民告其監司、守令者。 ○憲府啓曰:「義州牧使尹止衡,若平時字牧之任,則無不可堪者矣。今西北有邊釁,賊騎若不意馳入,則此人,安能身先士卒,以捍禦乎?今滿浦僉使李壽童,旣以儒生赴之。又以止衡爲義州牧使,是使儒生列守重鎭,甚爲不可,請以武臣可當者,代止衡以遣。」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蔡紹權等上箚曰:

自古,朝廷淸明,上下協和,別無釁緖,則似若無可憂者,而有小人包凶斂毒,潛伺罅隙,逞巧構虛,遂成讒亂,以傾敗家國,終至於不可救,爲禍豈不大哉?頃者,新除臺諫,累會議事,奸人因此而生意騁術,煽造無根之言,托爲臺論,乃曰:『欲駁大臣,姑待後日。』指摘過失,以實其僞,言發于口,旋卽傳播,大小相疑,莫知虛的。其爲計,將使大臣、臺諫,乖刺不和,以成朝廷之禍,而乃售其胸臆也。其幾至微,而所係至大,可不寒心哉?嗚呼!人主之所倚賴爲治者,大臣、臺諫而已。大臣臺諫一或動搖,則國之危亂,可坐而待,而奸人之計中矣,前日李茁之事,可爲鑑矣。臣等之所以敢瀆聖聰者,一以釋朝廷之疑;一以杜奸人之術,伏惟聖察焉。

下弘文館箚子曰:「使大臣、臺諫相疑之事,深可驚也。不知此事,出自何人耶?此又云:『一以杜奸人之術。』所謂奸人者,誰歟?不可置之,其問于弘文館以啓。」紹權等聞命來啓曰:「此人事狀皆具于箚子。此非奸雄,安能如是動搖乎?若是浮言,則不足治罪,此則動搖大臣、臺諫,前日李茁之事,正如是矣。其人名姓不及聞,故不得啓之矣。但此言騰播已久,大臣、臺諫及大小相疑,所關甚大。臣等在侍從之側,不可不啓,故啓之耳。」傳曰:「箚子言奸人,而不指言其名,必有其人。故大臣、臺諫得以知之矣,而今不啓其名,如此之事,或大臣、或侍從、臺諫啓之然後,可以知矣。今之不啓其名者,欲使大臣知之乎?欲使上知之而已乎?」紹權等又啓曰:「臣等啓此事者,誠欲自上知之,而大臣、臺諫及朝廷必聞之,而釋其疑貳之心,故啓之耳。」傳曰:「箚子所云奸人,予意欲治罪而問之。今聞所啓之意,則欲使大臣、臺諫知其誣妄之事,而釋其疑也,只上下知之而已可也。」

○傳于兵曹曰:「平安道義州、龍川、鐵山等官癘疫大熾,軍民死亡者,乃一千六百餘人也。關防重地,至爲虛疏,今後,一應全家入居犯罪人等,幷令入送于義州等官,以實邊圉可也。」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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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朝講。講《大學衍義補》。上臨文曰:「按此言,薦擧爲大,今山林遺逸之士,亦必有之,朝廷之間,亦豈無可用之人,沈於下位者乎?大臣,勉於薦人可也。」領事權鈞曰:「外方遺逸之士,臣未得知之,朝廷間亦必有可用之人,沈於下位者也。但今人物數少,僅足塡闕,而薦擧之事,近所不爲,故不爲也,然人才豈曰無之乎?」上曰:「昨見弘文館箚子,云:『奸人造爲浮言,使大臣、臺諫相疑。』深可驚也。此,不知其出自何人也,若知其誣,則大臣固不當疑也。凡君臣、父子之間,不無以隱微之事,離間之者,隱微之事,安有如此者乎?今人心、風俗薄惡,上下有反覆之習,此弊可去也。」權鈞曰:「此事臣未知之,今始得聞,深爲未安。然不得言根,則推之亦難矣。」侍講官柳溥曰:「此事若尋常浮言,則上達亦難。此則欲離間大臣、臺諫,而其術得行焉。司中以爲:『其漸不少,自上不知,而上下之間群疑滿腹,莫定是非,則朝廷將爲危懼。』故不得已啓之,誠欲自上知之,而使朝廷,知其虛誣,讒間者,不得復行其說也。臣等若知讒間之人,當書其名而啓之,雖不知其名,情迹敗露,故啓之矣。曩者,李茁亦以浮言,動搖大臣,然此輕薄子之所爲,其事情易著,故得以罪之矣。此則隱然言之,故聞其言,而不知其身,其危有甚於李茁之事。若得其人,則快懲其辜矣。姑欲釋朝廷之疑,故啓之耳。」

○傳曰:「聞㺚子於正德時,多擄掠人物,而邊將不得禦之。以其時紊亂,故如此矣,今皇帝卽位之初,似乎寢息,而近日非徒人物見擄,將帥亦或被擄。正德時則朝廷紊亂,不爲備禦之道,今則必不忘邊事矣。且彼人之地,與我國接境。設使,不意,中國或使我夾擊,或請兵,則我國不先備待,而至於請兵之使至,然後試卒抄將,而送之,則不可,必須預料,而待之可矣。不特此也。我國亦有邊釁。庚午年倭亂,至聞變然後,試才而遣之,似乎急迫。當國家閑暇之時,試將鍊卒,人必怪之,不須明言將用之地,有司知之而已。如內禁衛、兼司僕,皆取才軍士,其餘軍卒及可爲將者,須甄別處置事,牌招兵曹,傳之可也。若紛擾而指言某事,則群情搖動,只以言傳之可也。」

○御晝講。侍講官柳溥臨文曰:「父子之間至親,而懷愍太子遇譖而死;君臣之間亦不偶然,而北齊大將軍斛律光,爲人主之所倚仗;係一國之興亡,而一朝遇讒而敗亡。自古讒說,非徒出於危亂之時。亦或出於聖明之朝。其曰:『朕堲讒說殄行。』又曰:『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雖以堯、舜之朝,不能無讒人也。然使不得行其術,則自然無矣。」上曰:「浸潤之譖、膚受之訴,不行焉,可謂明也已;可謂遠也已。』惟明以照之,使奸僞不得行,則自然譖不得行矣。觀懷愍之事,可謂慘惔。」

○咸鏡道富寧、鍾城大雨,溺死及沙汰壓死人,三十七名,漂流人家,五十戶。

○傳于兵曹曰:「邊備之事,遙度爲難。兩界兵使以凡所當爲之事,條列啓聞,則朝廷當共議處置矣。而若儲穀事,則兩界常貢毛物等,限年量減貿穀,而補軍資事,磨鍊以啓。」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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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平安道紅白虹相圍。見之則六虹脊背相付,圖形馳啓。有虹抱日而立,又有虹付其背,其色皆紅。又有一虹繞其外,色紅,又有一白虹付其背後。有一虹繞其外,色紅,又有白虹付其背,付其背者,皆爲差小。

○傳曰:「義州牧使尹止衡,臺諫、大臣皆以爲勿遣,卽以有武才武臣差遣。」又傳曰:「入居罪條,用法期限與入居人,勿遲留事及不摘發守令治罪事目,磨鍊以啓。但平安道癘疫大熾,入居人若速遣,則恐有傳染之患。入居,非必於數朔內畢送,待癘疫寢息,而入送事,言于兵曹可也。且外方貢物防納者治罪,竝依啓。」

○御夕講。

○以李賢輔爲司憲府執義。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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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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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朔,御朝講。上曰:「平安道境連上國,實邊尤急。勒令入居,不可不爲,然亦不可卽行,作罪人先入送可也。故前日,《續錄》罪條,斟酌付標而下。若外方守令不盡擧行,則不可矣,令該司行移可也。」領事南袞曰:「作罪人盡刷其家口而入送,有似乎勒令。凡作罪人非必單身,有室之人亦與焉。凡罪關綱常,如不孝、不友之人,一皆抄送,則惡人去,而邊郡亦實矣。如此之人,雖得百戶,而人數則必倍於平安道一邑死亡之數矣,但慮守令之不能一一摘發也。彼義州築城之後,徒築城而已,民戶則不實,雖無癘疫之病,實邊之事固欲議之,今適下問,上敎至當。國家爲大事,則民之小怨,不可盡恤也。但兩界邊患已起,而今又搖動下三道,不可也。當抄其有罪者,率其家口,皆入送可也。如此則一以維持風俗;一以除去民害矣。」又曰:「近見民間之弊,所以衣食不足者,崇飮爲之害,而燒酒之糜費米穀,尤有甚焉。侵虐新來者,徵辦燒酒,轉賣家産,盡力備辦,外方官府,以此飮客,用之如水。民家效之,中外成習,弊將不已,宜別立防禁,令法司嚴禁也。」上曰:「侵虐新來之弊,已令痛禁,然不可一一禁之矣。凡會飮之人,法司亦屢治罪,而遊宴者尙不止,若禁其遊宴者,則糜費之弊可無矣。」

○黃海道黃州蟲。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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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判尹韓亨允、左尹金錫哲、右尹李世應啓曰:「四山山麓掘取、浮石、代木等罪,前令加重磨鍊,又令罪其家長,而此公事,令本府爲節目以啓之。今考《大典續錄》雜令,則云:『見犯者杖九十,賤人則受杖;有職人則奪告身四等。山直執犯禁人,而還放者,以制書有違律論。』此乃杖一百也。且一朔六衙日,監役每課犯禁者,呈手本于本府,而治罪,或不時摘奸如此,而犯禁者不絶,臣等至爲惶恐,且罪其家長事,雜職,本府可以治罪,如朝官則法司;宗親則宗簿寺,所當推之。如是而罪其長,則可也,法不可更加。今若更加,則杖一百以下,當以次加之矣。其應受杖一百者,必以流配論之,如此則恐太過矣。且奴僕所犯,家長似不知之,然罪其家長則可禁也。」傳曰:「知道。」

○御晝講。

○以丁玉亨爲司憲府執義,鄭應麟爲司諫院司諫。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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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咸鏡道吉州、端川、鏡城、明川、利城、定平蟲。

○太白晝見。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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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憲府以薦擧人及賢良科未收職牒人員書啓曰:「凡此職牒,或收、或未收,本府當令該司還推,但捧承傳推之,然後事當矣,請奉承傳。」傳曰:「中賢良科者,亦有曾爲六品者。其登科時例給加,請奪耶?其前日所授之加,亦請奪耶?」回啓曰:「薦擧人元有職者,則其前日之職,不可收也,薦擧後越次者,奪之,其賢良科者,亦當如是。然其中科前職,若以薦擧得授者,亦當收也。如趙佑以佐郞中科,其佐郞亦以薦擧而爲之,收之可也。」傳曰:「賢良科加,科罷則當收也。薦擧則時亦或爲之事也,其收職非輕。其令該曹,詳考其初以何官,而得薦擧,而爲何官耶,考此而來,更議然後,奉承傳可也。」

○傳曰:「濟州三邑,乃海外之地,守令必多有不法之事,人民必多流亡,軍器亦多虛踈,當令摘奸矣。其處災傷,則例報監司,而啓之歟?亦可遣御史歟?可遣御史,則欲摘奸不法等事,仍見災傷耳。可否問于戶曹以啓,可也。」

○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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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戶曹啓曰:「濟州三邑災傷,則自前不遣御史,而牧使只成收租案,送于監司,監司啓本,而付于會計耳。若有一時人物刷還及他大事,則別遣朝官,例也。」傳曰:「濟州三邑人物,多有流亡。守令又有不法之事,軍器亦有虛疎之弊,此等事摘奸,乃予之本意也。使御史摘奸,則災傷可兼審乎?其更問于戶曹以啓。」

○御晝講。

○三公啓曰:「大君妻父,例贈正一品,世子嬪父,亦當贈正一品也。」傳曰:「世子嬪父,朴墉,依大君妻例贈爵事,奉承傳可也。且今贈爵,則自有禮葬諸事,其言于禮曹。」

○平安道監司金克成馳啓曰:「以癘疲死者鐵山十名、龍川四十五名、義州九十八名矣。」下于政院曰:「義州等官前後病死人數,書啓可也。」政院書啓曰:

義州六百八十七名、龍川七百九名、鐵山一百九十六名、郭山四十七名矣。

○戶曹啓曰:「濟州三邑若遣御史,則兼審災傷甚當矣。」傳曰:「知道。但遣御史時,當依他道爲事目,而遣之耶?更問于戶曹。」回啓曰:「以摘奸守令不法事,委遣御史,兼審災傷,則只聞傳敎而往可也。」傳曰:「知道。」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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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朝講。上曰:「昨見平安道書狀,義州、龍川等處死亡愈甚,前後一千七百餘人,此甚驚駭。實邊之事爲難,作罪者已令抄入,然法不擧行,則無實矣。他事則法司隨所現而推之,方今各司防納,至爲猥濫,法司當推。外方人來京,入接私主人,以爲防納者若有之,先推官員,次懲其人可也。若法立而不行,則雖欲實邊,得乎?」領事李惟淸曰:「刑曹當定限然後,此法可行,若不定限,則難於擧行。且西方人民病死甚多,而臣初不知,今始聞之,不勝驚駭。」掌令韓胤昌曰:「本府方推猥濫之事,但未得捉出耳。」上曰:「邊民若此彫耗,未知何如而實乎。勒令入居,則當行,然無罪者入送,似乎曖昧,故先抄有罪者,此輩當先入義州,然後可實邊矣。」惟淸曰:「死亡者甚多。以作罪者入送,則犯罪者有數,何能充其數乎?軍籍、量田旣畢,則勒令入居,不得已可行矣。」特進官成雲曰:「咸鏡道之事,萬戶、僉使及軍官遞來時,多率其處之人出來,此弊不少,申明嚴禁可也。非徒外方也,來居于京者亦多,或因而作奴。以此,咸鏡之人日漸消耗,此豈細故哉?」知事洪淑曰:「彼處軍士,苦其防禦煩數,故樂其投屬,須嚴禁可也。」上曰:「咸鏡道豈無私賤?但多有依憑者,則考其賤籍,其分明者,則許其率來;不明者,使不得率來,則何能出來乎?」成雲曰:「臣爲判決事時,欲防此奸,賤籍考准,則亦多有猥濫之事,不得已還停。雖准賤籍,皆相應而准,豈敢盡防其如僞造之事?決訟官尙不能摘發,況此無隻之事乎?防之甚難也。」

○傳曰:「近來久不爲拜陵。若遠陵則慮有禾穀踏損之弊,而昌、敬陵則路闊無踏損處,來秋夕當拜陵,諸事其預備。」

○政院啓曰:「咸鏡道僉使、萬戶等其處人物率來,申明嚴禁事,何以爲之?」傳曰:「不必申明其法,而有司當糾察治罪矣。」

○下封紙于承旨曰:「此,往濟州御史也。承旨開見後,明日內催促入送爲當。」金璇也。司贍寺正金璇來啓曰:「前者,濟州點馬敬差官等預出先文,而今則急速,未暇爲之。然越海時,護涉事,當見監司措置,而且待風入歸,則恐未及見災傷之事,故敢啓也。」傳曰:「人物流亡及守令不法等事,皆當見之,不但爲災傷一事而已。護涉等事,其以回上等,下書諭于監司可也。」

○三公啓曰:「來秋夕拜陵事,已傳敎矣。此,奉先之事,至爲美矣,然平安道癘疫人死者甚多,且自去月以後,太白,巳時屢見於午地。凡災變,不可的指爲某事之應,然災不虛生,如此有災變時,願勿出入而靜處,以謹天戒何如?」傳曰:「近來久不拜陵,且此非遊豫之事,故意欲拜陵,今聞大臣之啓,欲靜修,以答天譴,當依所啓耳。」

○御晝講。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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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下《聖製攻守圖術》書名曰:「此冊藏于內已久,而其所載,予所難曉。似乎中原火炮之事,其招徐厚問之以啓。」

○御夕講。

○傳曰:「全家入居罪條,始行定限,何不速啓之耶?」刑曹啓曰:「自今八月初一日爲始,行之何如?」

○吏曹以賢良科及薦擧人等,未收職牒者抄啓曰:「此中尹光齡之典牲直長,金神童之英陵參奉,則乃其平時所爲之職,其餘皆可收取也。」傳曰:「此人等雖以薦擧,得授職,然前日或有蔭加者,其加不可奪。此等資級,皆書啓可也。」

○護軍徐厚承命而來,見《聖製攻守圖術》而啓曰:「此冊所載,於兵家制度所無之事,而唐、宋之前,所未有也。序中有中統年號,必元世祖時所作也。如掛塔水桶,畢齊安守蜀,而與元戰,以水統制勝,此其器。掛塔水桶,戰器也。於《聖製攻守圖術》圖其形,此下所書戰器,皆圖其形。木梯:所以捍矢石之器也。泥漿:敵人攻城時注之,而滅火者也。我國城子,皆以石築之,易破也,中原則以甓築之,故其堅如巖。破城時則必矢石交集,又以火爍之,若注淸水,則不可易以滅火,以泥漿注之,然後可滅,故以此用之。城頭、木樓:此皆禦敵之器也。雲梯:上城之具也。雁趐芭:編竹爲之,裏以生牛皮,雖以木石攻之,不易破。蔽之於車上及車傍,此亦攻城時,所用之具也。不掛緖棚,立雁趐芭之機,所以捍矢石也。渾脫皮:古時以羊皮爲之。胡地,泉水不多,故以羊皮全體脫之,入胡地時爲水帒,則以其毛厚,故水不凍。此,攻城時所備也。短刀槍握地竇之時,以此掘之。賊若由外掘之,相遇於地中,亦以此器槍之,攻城器也。風頭斧:亦與短刀槍同也。鐵猫:《兵家》亦有之,但未詳其制耳。火叉:焚敵營時,以此盛火,而焚之之器也。罋聽:亦或謂之聽罋,常時,豪華之家,必以罋埋屋底,爲其響助樂也。凡邊城,若以罋埋之城外,則敵至,可以審其聲,而知其來處;埋之城內,而敵若掘之而入,則審其聲,而可知其所掘之方也。風扇車:我掘地竇時,賊若由外掘之,相遇於地中,則以此蔽之。韋孝寬與高欽戰,用火韝,與此相同,但其制小異矣。木檻:盛湯油及雜物,而與賊相遇,竇中賊在處稍低,則以此油注之。其器之制,如銀匠鎔銀之器。此油又以注盤注之,今中原亦鎔水鐵,賊來注之,則犯之者死,注城門則城門發火,此可用以守城矣。氈簾:其色如土。我掘地,賊由外掘地,相遇於竇中,則以此防之,賊疑其土也,我卽擧此,以兵擊賊矣。砲石則於此,不書其制度,難可曉也。望樓:今江邊謂之望德,其體如斗。立高柱於車中,以鐵索貫柱端,繫索于斗,盛人於斗,引之至柱端,以覘敵之虛實,此,用之于軍中者也,如農人守禾之望德矣。但農人之望德,則用四柱而作之矣。轒轀車:所謂木驢,掘地竇時,使人入此,而掘之之器也。木曼:以牛皮裹而爲之。人由此如蟻附而上,以覘賊者也。火車:亦木驢,盛油及炭,火焚城門之器也。凡熱油,若遇水則皆爲火矣。雲梯:上敵城之具,起橋於車上,其輪六,常曳行,使人乘以覘敵,城中賊多則還下,敵少則以弔橋,橫置梯頭及城上,由之而入城中矣。鑷頭:如榷,亦乘之而見城中者也,但未詳其制也。濠橋:見敵城溝子廣狹,作橋,懸四輪如轆轤,引而橫置溝上,由之而渡者也。行炮:此書亦言『此制乃內出,不知其制,以俟知者。』臣亦不可知也,大抵,此皆元時之制也。此中他器,今不可施行也,如罋聽,則可用也。且我國皆沙石之地,掘竇之事,不可行也。渾脫皮,爲將者臨時用之可也。火鎌、火鉤,可以毁狄人之家也。風扇車,雖不如此制,亦可別造而用之也。木檻、鎔銀,所以毁敵城門也。如我國則胡人,至城下毁城之時,以此攻彼人可也。大凡,邊方彼人來攻我城,以此器防之可也,而多儲人靑糞也。及他穢物,彼人之來,以此下之亦可也。此冊所載之器,可以施行者寡矣。」傳曰:「所啓之事,皆不可行也。啓意知道。」

○憲府啓曰:「近來,宗親以白衣黑笠,不具儀章,橫行閭里。本府出禁亂吏,以禁之。去月,河東令以白衣見捉,本府移關宗簿寺科罪。今月初七日,路遇所執之吏,親自下馬,歐打有傷,至嚇投諸井中。又索紙筆於里中,迫令自書曰:『前日所捉犯白衣事,乃虛事也。』欲以此粘連上言。又云:『宗親,當自宗簿寺糾撿,非法司所當禁止。』此事本府可以移文宗簿寺,論罪也,然若緩推,而例出公緘,則彼無畏戢之理,且凌辱臺諫之漸已著,請以詔獄推之。若不大懲,則本府之吏,畏不敢捉,府中亦不能糾撿矣。」傳曰:「凡宗親,白衣着笠,橫行閭里,與庶人渾處,則必有受辱之弊。故自前,已有禁令。如河東令迷劣者也。若位高宗親,如此驕縱,則國家亦或難制,如此之人,憲府使禁亂吏捉之,移文宗簿寺,治罪宜矣。大抵,白衣着笠,橫行閭里,又不受由,而下鄕之人,宗簿寺所當糾撿,而恬不致察,故宗親等全不忌憚,其推宗簿寺官吏可也。但他提調,則法司可以推之矣,都提調則別奉傳旨,推之可也。河東令詔獄推考事,依啓。」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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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朝講。

○御夕講。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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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晝講。

○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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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朝講。上臨文曰:「此云:『以宦官奄小爲國子監。』事。夫師儒者,士大夫之中,亦當擇敍,非有道德學術者,不可輕授也。今之師儒,亦當擇差,而例以無才學文臣,爲成均館官員,是無擇差之意,必須擇差可也。」領事南袞曰:「上敎至當。學校,大事,而成均館乃我國重職,眞首善之地,士習皆由此取正焉。而近來,年少儒輩,妄爲僞學,當初上疏,論以非世之意,又陳朝廷是非。其後遂不就學于長官,自相群聚,乃曰:『窮究經傳,講論道義。』長官獨坐大廳,雖有道德學術之人,不肯師之也。然以望尊者爲師儒,則後生雖不就學,亦將慕其擧止,而尊仰矣。古人云:『才不借於異代。』今朝廷,必有能任是職者,使銓曹擇差,則可以得矣。但今人物數少,師儒可當者,若差臺諫則侍從闕位;若差侍從則臺諫闕位。成均館雖敎化所原之地,然不可捨侍從、臺諫,而先除是職,故不得擇差矣。」上曰:「文臣可用之人果少。近日抄八道御史時,侍從則不可送,故除侍從,而以可用文臣抄之,則或有故,故僅抄八人,銓曹亦何能擇敍乎?無乃以文臣,多爲外任而然耶?外任亦重,不可盡遞爲京職也,但銓曹斟酌用之可也。」又曰:「事大交隣,乃大事。講肄習讀官當以可用人爲之,使之常常赴京,而習事也。近來,例遣通事無賴之徒,彼輩,徒事興販而已,安知中朝之事乎?令習讀官,輪次而赴京可也。交隣之事,前時遣通信使于日本,而近來以有事變,而不遣矣。前日,日本使來言:『不遣使臣,似乎無信,請送之。』云。雖不可無端而送之,若有事則可以遣矣。雖遣之,彼人豈害使臣乎?此則萬無可疑也,遣使何如?」南袞曰:「上敎至當。國家設講肄習讀之意,不偶然,故前者,生員、進士之爲是任者,則例不計圓點,許赴館試。且擇居館儒生,聰明英達者,考講其書,而授是官也。成宗朝爲是官者,今多爲卿相。國家重其選,故見選者亦自重焉。是以,其時抄有文學者,使之通習漢語、吏文,登科第則敍於承文院;爲宰相則授承文院提調,故知事大之事者,多出焉。今則糾檢不如古,而爲是官者,若能文之人,則不致力於其事,登第則便棄之,而不復習焉。欲得如李邊、李昌臣者,爲文臣通事,而不可得也。外方人不知學術者,來求是官,不得已以此輩,試才而用之,故不免冗雜之弊。但於赴京使行,每以習讀官二員,稱爲押馬官,而送之,相屬不絶矣。但本不能通其術業,故皆不能習中朝之事矣。近來,習讀官安處倫解字訓甚詳,與崔世珍文臣而能解漢語、吏文之人也。無異,其類共推其精通,吏曹以此敍於東班,若敍於東班,則必不復爲其所業矣,如兼習讀官,則官制所無,不可爲也,請令此人,常仕于本廳,使之不棄所業何如?日本通信使事,祖宗朝所以遣使者,常出於有事之後,國初不定,雖與之和親,而約束不固,故嘗遣使矣。新羅時,與日本交通使臣,頻數往來,而不敗,至我世宗朝亦嘗遣使,只一次無事廻還,而其後則敗溺焉。對馬島雖不甚遠,難必其好還,況日本乎?今若無事而遣使,未及通信,而阻風濤之患,致令使命淪沒,甚不可也。若於對馬島則成宗朝以朝臣爲敬差官,三四度遣之矣。大抵,彼人則有救於我,故常常出來矣,我則無求於彼,不必遣使也。彼使,前日嘗言於我國曰:『何不遣使乎?』以其請我使,有利於其島故也。自我國計之,則不可無名,而遣使也,且彼人所求請物件,祖宗朝已有成例,不可加也,但當厚待,使不至缺望也。今大內殿使臣出來,前者,我國獻俘中朝倭人中林等,皆大內殿人也。彼使雖因求請而來,若知我國之擒獻,則雖不見於言面,必有不平之心矣,此人厚待之可也。且聞,我國漂流人在大內殿也。此事,令禮官私問之何如?其直說與否,未可必也。然問之可也。」上曰:「醫員則敍於東班者,慮其棄本業,故兼其本學敎授矣。講肄習讀官,則兼本學敎授,有法與否未知也,大抵,此人等以其精業,敍於東班,而旣敍之後,不治其本業,則有違於敍用之意也。」大司諫柳灌曰:「今使政府,察六曹坐不坐,望前望後書啓,而下其單子于憲府,使之糾察,似乎煩擾,請依舊勿爲之何如?」上曰:「糾察則六曹必勤仕矣,糾察之可也。」南袞曰:「六曹之中,有務劇之地;有無事之地,至於小各司亦然,無事之地,則或終日無所爲也,然設官分職之意,非使之在家而受祿也,必朝衙而夕退可也,臣於成宗朝末年,爲弘文館正字見之,副提學以下常仕本館,相與論文講書。其後設實錄廳,《成廟實錄》。弘文館官員盡爲郞官,故皆會於實錄廳治事,至夕則只留經筵上下番,而出去耳,然常仕于實錄廳,則非不勤仕也。其後因此例,只令上下番入直,而其餘不常仕。及臣爲應敎而見之,官員雖來會,而多不過三四員而已,因循至此,其弊大矣。且六曹事,臣未知也。若以無事而不仕,則無事之地,無如弘文館,而成宗朝如彼其勤仕,而今則如此其解弛,使其勤仕可也。古人云:『夙夜匪懈,夙夜在公。』所當如是,而今者,小各司官員等,皆不仕進,會朋友於家,妄論三公六卿之事,其職任則全不念慮也,其懶慢如此。頃者,年少之輩,好論時事者,皆由於懶慢也。凡受祿之官,則常卯仕酉罷矣。如此則必不得閑處,而論時矣。且臣於正德時,奉使中朝見之,皇帝不顧國事,巡遊陝西,而楊廷和、楊楮等三閣老在焉,待門而入,至日夕而退,六部尙書亦常在司。以皇帝所爲見之,則雖一日不可保,而六部諸司,整然如治朝,正德皇帝之所以不敗者,專由朝廷大臣之盡職故也。凡朝官,非有事故,常使在司可也。」

○傳曰:「領相於經筵啓云:『講肄習讀官敍於東班者,必失其本業,可令常仕于本司。』醫員敍於東班者,兼其敎授例也,講肄官亦有此例乎?其問于吏曹以啓。又領相云:『大內殿使臣亦可接見。』日本使臣接見,有例也,大內殿使臣,亦有接見之例乎?頃者,我國獻俘于中朝之倭人,皆大內殿人,而聞,我國漂流人,亦在其地。大內殿使臣,雖無接見之例,所當厚待,欲接見而送之,可否,令禮曹議啓可也。」

○御晝講。

○平安道龍川郡,去七月二十一日以後,疫死者四十名,鐵山郡,去七月十九日以後,疫死者十七名。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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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晝講。

○憲府啓曰:「說書孫溥乃書筵官,非常員之比,而以私求請堂參緜布事,至於就獄,不可冒處,請遞之。」依允。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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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朝講。

○傳曰:「聞,寧山君恮以似瘧証,病勢頗重,齎適藥,遣良醫救之可也。且其道監司處,食物備給事,亦下書可也。」

○傳曰:「自古,王子病,則遣中使問之。中使自內遣之,食物則令司饔院磨鍊,且令兵曹,給其騎卜馬。」

○御夕講。

○弘文館副提學蔡紹權等上疏曰:

古之爲天下國家者,必先自盡其在我而已。在我旣盡其道,遇事應變,各有攸當,而天下無難處之事矣。在我苟或不盡,則處事接物,猶且苟已,況於經國遠圖乎;況於上答天心乎?臣等伏覩,當今之治,一以唐、虞、三代爲法,而法不及古,災沴荐至,變不虛生,豈無所召?江原之火、咸鏡之水、平安之癘疫,皆近古所未有,而迭見於一年之內。且於近者,太白晝見。考之書記,致之必有其由,而驗之亦有所徵。是故,明君遇之而懼,責躬正事,用答天譴,轉災爲祥。然則天之所以示災於今日者,乃殿下修省之地,而致祥之機也。夫帝王之學,貴於探源出治,而不在於讀誦訓詁而已。雖生知之質,亦必資學而成之。故終始典學,不恥下問。殿下緝熙聖學,雖至於高明,而咨問講論,豈可少廢?日御經筵,聖勤至矣,而論難義理,罕有聞焉。臣等竊恐,此事爲聖學之一欠也。東宮敎養之方,尤不可不愼。若不善導於幼稚之時,則習與性成,終至於扞格不勝之患也。書筵進讀,非但解釋音義而已,有疑必問;有礙必質,涵濡浸漬,日見成效,以輔德性,斯豈非敎養善導之急務乎?;人君節儉,乃所以寬民力,而厚國脈也。天之所生、地之所養,其數有限。以有限之數,應無窮之費,民安有措手足?古之帝王,茅茨、土階,惡衣、菲食,良有以也。創業垂統之君,必爲後嗣所法焉。殿下爲東方中興之主,動遵舊章,貽謀後嗣,不可不深慮也。臣等竊聞,近日內帑所藏,或有告罄,以至貿諸市廛。帑藏自有其數,若不節用,必至於傷民。臣等恐殿下崇儉之道,有未盡也。王子女第宅,自有定制。近來務極宏麗,彌年董役,靡有紀極。臣等恐下之違憲踰制,競事奢泰,未必不自上啓之也。古昔帝王,欲保子孫,必先之以儉約,縞素爲質,而猶恐其或陷於奢,何也?蓋奢則必驕,驕則必亂。嗚呼!爲子孫保安之計,而反使驕且亂哉?;士習不可不正也。治化淳漓、風俗汚隆,實係於此。頃者,年少得志,假眞售僞,士無藏修之學;人滋冒祿之志,俗尙澆薄,朝政日紊,迨乎聖上睿斷,國以乂安,人心未定,首鼠依違,不無有矯枉過直之弊,反成含糊循默之習。無臨事獨當之人,有謀身自保之計,無有一人敢矯其非,狃於習熟,恬不爲怪。此風正長,轉相效尤,終至於不可救,豈不寒心哉?;設官分職,各有所該,庶官不備,則庶事不釐。近來,朝廷百執事,多有缺員,職曠事廢,庶績不凝,古人云:『才不借於異代。』苟甄拔得宜,則豈無其人?在乎上之人,隨才量用而已。百司庶府,尙不可缺?況於貳公,弘化之地,而久闕其位乎?國有大議,誰其參定乎?簡在聖心,謀及大臣,其難其愼,使賢者在位,能者在職,與之共天位也,與之治天職也,則其於用人之道,豈不廣哉?凡事,備之於未然之前,圖之於已然之後。自古及今,未有謀不豫,而能辦天下之事者,當今之患,在於謀事不深,慮患不豫,因循苟且。至於患生於意外,事起於目前,然後始欲規畫處置,尙何及哉?今之所深慮者,在於西北二陲。自去年軍旅之後,邊釁已啓,而加之以癘氣橫熾,人民凋瘵,一道蕭然,陰雨之防,不可小緩,禦邊之策爲大,而實邊之事尤急。患未至而豫爲之備,此豈非當今之長慮遠算乎?《傳》曰:『謀從衆則合天心。』《經》曰:『庶言同則繹。』是故,古之人君,不以得爲在己,而失爲在人。如有遇大變異,不知人之所失,在於某事;天之示譴,在於某咎,遑遑汲汲,廣詢博訪徧諸朝野,惟其言之或中。今之災變,間見層出,豈無人事之失,有以召之耶?安知大患、大變,實伏於不覩、不聞之中,而明徵顯應,乃著於灼知灼見之際,而人莫之知也歟?伏願殿下,下罪已之詔,救一得之言,使中外展布所蘊,以見天心、輿論之所歸,大患大變,未發而自消,明徵顯應,在微而自熄,以爲應天之實,不勝幸甚。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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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下弘文館疏曰:「今觀疏意,果當矣。近來,災變疊見,豈無所召乎?況邊釁已開,而兵像之星亦見,可不懼哉?兩界,國之西北門,而或癘疫大熾;或水災甚重,豈不可動念乎?經筵、書筵,論難義理,甚合於講讀之意也。內帑之物,貿諸市廛之事,予亦聞之。尙衣院以世子嘉禮費用,所無之物,或貿於市肆,然而價則給以尙衣完緜布,非加賦於民也。然古人云:『人君節用而愛民,使民以時。』其可不念哉?王子女第宅,近來不聞所爲之事。若有過奢,所當戒勅。士習、風俗之非,日漸爲誤,至於大臣、臺諫之間,恐動相疑,朝廷先以爲難推,而置之不問,士習何由是而變乎?如論道經邦,貳公弘化之職,則官不必備,惟其人,不必充位也。百執事多有闕職,甚爲不可,銓曹豈不察哉?西邊,因癘疫而蕭然一空,實邊之策,在所當議,故已議于政府矣。遇災而下傳旨,此所當爲也。古人云:『應天以實,不以文。』應災之道,莫如上下不怠,各修其職也。」

○傳于政院曰:「昨日,弘文館上疏云:『內帑之物無儲,多所貿易于市。』內間則無此事矣,但外間以尙衣院爲內帑也。如年例衣襨,則院可備進,但世子嘉禮時,所用之物,多所貿易,此等事予雖不知,人豈以爲不知乎?且其所貿易之物,例以本院奴婢身貢償之。但恐不足,而不能盡償其直耶?前者,外方奴婢身貢,有不得盡納者,其守令,皆卽推之可也。且藍染貿易擾亂,故前日給公田,使之耕種,而公貿易有弊之事,曾已傳敎矣。若年例衣襨小小之事,則朝廷不可盡啓,凡貿易中大者,必盡啓之然後,自上亦得知,而處之。又百執事多有闕云。如貳公,弘化之職,稱職者少,或不能充,百執事則非如此任之重,如或有闕,吏曹自可充之也。」

○傳于政院曰:「明日已令爲政,又令刑人。以今思之,刑人之日,例不視事。除拜人物,亦是慶事,勿令爲政可也。」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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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左參贊柳聃年、右參贊李沆詣賓廳啓曰:「近日災變累現,皆近年所無之大變也。政府乃燮理陰陽之地,臣等不能任事,而冒處其地,心實未安,久欲辭避,而未果。今見罪己傳旨,有云:『政府悉心輔理,以副予應天之實。』臣等尤爲惶恐。臣等亦豈不欲悉心輔理?但才慮有所不及,而事多闕失,故以有此災,臣等敢辭。」傳曰:「近日災變非常。兩界,國之西北門也。平安道則癘疫大熾;咸鏡道則水災甚大,鎭堡民居,多數漂沒,深可恐懼,而昨日弘文館上疏云:『當下傳旨。』大抵,弭災之道,非如婦人憂愁鬱悒,徒爲拱手而已,所當上下交修,各盡其職也。今觀戶曹公事,則常時應用之物,必至告竭然後,催促外貢,而守令亦不趁時上納,若卒有緩急,而督納,則民心謂若橫斂,而不得安焉。以承文院事見之,則吏文、漢語,例擇年少可學文臣,俾習其業,此當盡力爲之,而乃反以爲雜事,而專不勤治,故能是業者,今只有崔世珍、趙翊,而他無崇尙之人,以此見之,百執事之惰慢可知。今政府未安於心,故來辭,然辭免非應災之道,但各修其職而已,其勿辭焉。」南袞等再啓曰:「臣等來辭,似應古例而已,然臣等不勝惶恐,而啓之,非以例辭也。臣等在職不能弭災,而反致災,若使他人,代此職,則將有計慮而相道得矣,請自上更加斟酌焉?敢辭。」傳曰:「遇災變,策免三公,自古非之,卿等勿辭。」南袞等仍啓曰:「煩不敢復辭。臣等見侍從疏章,其意蓋欲上求言也。外方之人,雖欲言事,何能自達?近不求言者久矣。今下傳旨,雖已懇惻,然別無求言之旨。其令中外,得上實封,使各論事何如?臣等思所以弭災之道,而不能得,不知將何以處之也?今以疏言見之,則有云:『節用。』又云:『王子女第宅過制。』是豈偶然計之乎?國家似無虛費之事,但王子女婚禮,或一時竝擧,故不無其費,此雖不得已而爲之,然亦有費用浸廣之弊。夫財用若盡,則民力必困矣。古人有云:『節用而愛人。』節用者,人君愛人之道也。若自上常念節用之道,則濫費之弊,可以救矣。王子女第宅,固國家所當造給,然而不無爭務宏麗之弊。不特此也。士大夫之家,從而效之,亦多過制者,須自上裁抑然後,可以化下也。凡營造之際,一木一石,無不自民力出焉。民力旣盡,則無以救之,此亦當留念也。且古人云:『家齊然後國治。』夫宮禁者家也,外朝者國也。古之帝王,必先嚴內治。內治嚴然後,可以正朝廷。是以,古人云:『內言不出於外,外言不入於閫。』此所以正朝廷之本也。」傳曰:「求言事,曾已下傳旨于政府,今不必更下也。節用事,世子嘉禮所用甚多,而貿易之物亦多,故侍從又上疏論啓,予當省念,更加裁抑耳。家舍過制事,祖宗朝多定軍人,易畢其役,而侍從猶論役久,況今只以軍人二十名,不能速畢其役,則爲侍從者,上疏累論宜矣。予非全忘此事也,已令該司,定其役限。若已定限,則雖欲過制,不可得也。嚴內治事、內外之言相通事,此出於無形,難得以知之矣。然其內言不出於外;外言不入於閫之言,非自今始有之論,乃古人已有之說,故予嘗不忘,而留念矣。」

○憲府全數啓曰:「昨聞,弘文館上疏後傳敎云:『近有大臣、臺諫相疑之事,其箚子曰:『奸人造爲浮言,欲使大臣、臺諫相疑。」云。朝廷置而不問,士習何由而正乎?』此在本府所當請推,然而所謂欲駁大臣者,非臺諫所爲之事,而喧播如是,此必不得志之人,欲使大臣、臺諫乖隔,以致朝廷擾亂,而爲之耳。自古,飛語難推。若欲窮推,則不可以公緘問之,必至於用刑杖矣。若其造言者不能得,而辭連于他人,則大獄將興,而朝廷反爲不靜矣,造言者之意,本欲使朝廷擾亂,而今乃用刑窮問,則正墮其術中矣。臣等每欲推之,而未能者,此也。今傳敎及此,臣等在職未安,敢辭。「傳曰:」弘文館上疏言士習不正之事,故答以『士習不正,亦由於大臣、臺諫相疑,而不問。』此指其士習不正,而言也,非謂臺諫不推之也,其勿辭。「

○三公啓曰:「兩界雖常時,亦宜徙民,而實之。況今平安道自驅逐後,癘疫大熾,軍民彫耗,不可不措置,故臣等已請以作罪人入居,而令該司磨鍊以啓矣,勒令入居,則勢有難焉。平安道固已騷擾,而其得安靜者,只下三道而已,若果勒令,則三道亦至騷擾矣。今之抄入居事,自上以爲重難,固當矣。且前日受敎,則汎然行移,其法未易擧行。臣等意以爲,別遣朝官于下三道,抄出豪强、品官,武斷鄕曲及元惡鄕吏,啓聞入送則似當。上意,若以使命數出爲煩,則今之災傷御史,請以諳練秩高人擇差,而齎事目以行,令災傷啓本後,專爲推刷事,則一以變風俗,而實邊之策亦得矣。且閭延、茂昌驅逐後,彼人之佃漁于慈城等處,皆以爲盜賊論事,已受敎立法,是慮彼人乘虛入寇耳。自上以爲:『如此則邊將爲要功之弊;彼人有含怨之心。』是意甚合於待夷之道。但慈城時蕃水等處,與楸坡、梨洞、上土切近,不無彼人入寇之患,邊將行賞時,當因時斟酌,若此數三年,則邊將亦知朝廷之意矣。且論以盜賊事,已諭彼人,則後有入寇日雖斬,非誣彼人也,依受敎施行甚當。」

○三公又啓曰:「入居事,上敎以爲:『若於一時抄出,則恐有罪者或免;無罪者橫罹。』此意至當。然京官與守令,所爲有異,守令則雖有犯罪之人,亦或畏懼,不能摘發,而留鄕所,亦不能爲之矣。若遣京官,與監司、守令同議抄之,則其勢易矣。且被抄者,名雖作罪,皆富實豪强人也,甚合於實邊,而有同勒令矣。」傳曰:「土豪、品官推刷事,敬差官若剛明抄之,則可矣,予當擇人而送之。且其事目,若先奉承傳,則必騰播矣。敬差官下歸時,卽爲事目可也。」

○諫院合司啓曰:「昨日答疏之敎,有云:『大臣、臺諫相疑之事,朝廷置而不問,士習何由而正乎?』臣等任言責,不能請推,而上敎又如此,在職未安,敢辭。」傳曰:「所啓之意,前於經筵已知之矣。且予之所言,乃指造言者而言之,非指臺諫也。今朝憲府來辭,亦以此意答之,其勿辭。」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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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酒,御晝講。

○御夕講。

○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傳于刑曹等曰:「今爲實邊,遣忠淸、慶尙、全羅三道災傷御史,其豪强品官,武斷鄕曲,冒占良民者、公私賤容隱役使者,摘發節目,兵曹同議磨鍊以啓。」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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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朝講。

○傳曰:「王子女第宅,勿令過制與內外之言,勿令相通事,侍從常論之,外間豈知予裁抑之意乎?且王子女婚禮所用,則依橫看爲之。但近來則於定婚後,有賜與助費之物,今後則當勿給王子女第宅過制事,予未之知也。其招監役官,言定限速畢之意,又令勿過古所爲之制,可也。內外之言相通之事,予非不欲嚴治之,此乃無形之事,故不能知之矣。但差備庭內,或有雜人出入者,故予嘗令中使,按視之。此事外朝不知,故嘗上疏論之矣。今之傳此意者,非欲使奉承傳也,若政院知之,則人皆可知,故傳之耳。」

○以李荇爲議政府左贊成,許硡爲吏曹參判,黃孟獻爲禮曹參判。

○平安道鐵山郡,七月二十日以後,癘疫死者六名,龍川郡本月初六日以後,疫死者三名。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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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庭試堂下官文臣。

○傳于政院曰:「今因中使之還,聞寧山君疾革,予甚軫慮。凡藥物,行當劑送,但所寓之地,無奴婢可依,縱不可卽移于京中,然欲量移於近處,其將此意,議于三公。」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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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忠淸道瑞山居,楊處中妻柳氏,年百歲,命給米豆。

○押解官裵瑊,還自遼東,齎遼東移咨以加上尊號,令我國進賀之咨。而來,又謄書遼東進賀京師表文以啓。

○江原道淮陽、金城隕霜。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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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朝講。上曰:「寧山君病重。若在彼而有故,則安有如此之事乎?予意,欲還諸京中,雖不可如此,量移于門外,使得安處何如?此事,已令政府議之,然心甚未安,故今更問耳。」領事南袞曰:「前年下問,今復如此,其友愛之情至矣。但當初,朝廷爲宗社大計,而啓之,固不可以私恩,容貸也。」

○大司憲蔡忱、大司諫柳灌上疏,其略曰:

天下之事,未形而幾已兆;未亂而漸已萌。圖之於未形,則其功易;救之於旣亂者,其勢難。是故,明智之君,消患於始萌;保治於未亂,使不至於難圖難求之域。夫天之於人,感應昭昭,有失於此,必應於彼,未有人無所召,而天示變異。近者,霜雪、雨雹、地震、大水,嶺東之火;關西之疫,虹蜺示異;星象告變,災異之多,振古所無。將來之禍,已迫於前,而仁愛之天,警告於殿下,若此其惓惓,未知殿下,深居九重,惕慮修省之實,果可以答天譴,而弭禍亂乎?古者,內言不出於梱,外言不入於梱,所以嚴宮闈之治;杜私謁之漸也。故龍樓桂掖,深嚴肅穆,隔絶內外,一有私謁,干於其間,則可謂先齊其家,以及於國乎?近者,內庭不密,女謁頗行,都下相傳,有識竊歎。夫一宮之內,卽殿下之一家,家政之修否,實殿下一己之責。伏願殿下,益嚴內外,勅勵禁闈,使內外之分,截然不紊。王子駙馬第宅間架,各有其制,此祖宗所以崇儉素之德、慮邪僭之弊。今者,繕治第宅,不遵法制,務崇壯麗,踰年董役,功未就半。官匠難堪,役至私工,妻孥難保,叫訴官府。産材之地,困於轉輸,道路傲傲,是豈殿下能體祖宗之遺意,而導子孫於儉約之地耶?伏願殿下,革僭濫之習,爲可繼之道,一遵成憲,使後嗣有法。親民之官,莫重於守令,而守令之賢否,生民之休戚係焉。今者,賢愚一轍;淸濁混流,矜眩見稱,悃愊難容,其曰能者,不過廚傳之豐美;其曰賢者,不過書問之慇懃,賂遺成習,毁譽顚倒,如此其能警貪墨之風,釀循良之化哉?伏願,申勑朝廷,務以簡潔自持,不以諂順擧人,使長民者,以撫字爲任;善事爲恥,廉風自興,民生受惠。屬者,一擧驅逐,以啓西北之釁,士馬物故,迨居其半,繼以癘疫,軍民死亡,動以千數,此實莫大之憂。其規畫措置,固當百倍於前,而朝廷之上,未聞動色相戒,畫一策、建一籌,爲他日折衝制勝之方,寧不寒心?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相幾應變之策,不可少緩。伏願殿下,日與大臣,講究邊備,大而主帥;小而褊裨,以至用兵之術、儲峙之宜,無不預爲之所,則倉卒之變,雖起於朝夕,而無蒼黃窘迫之虞矣。大抵,善治之主,能炳幾先,以應事物之變,雖患之作,將至於不測,而能酬酢而處置之,圖濟於未形、未亂之前,況今數者之弊,方急於目前,而不思所以救之之術乎?伏願殿下,遇變警懼,側身修行,斥女謁之私;禁第宅之僭,黜貪汚而勵廉恥;盡謀酬而固邊圍,宗社幸甚;生民幸甚。執義丁玉亨、掌令韓允昌、朴命孫、持平黃允峻、獻納李熙騫、正言金緣也。傳曰:「近來,災變非常,豈無所召?予甚恐懼。如嚴內外之治、禁第宅之事,已言于政院矣,擇守令、固邊備之事,當與朝廷議之。」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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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御晝講。上曰:「民之苦樂,係於守令。昨日臺諫上疏,亦言此意,守令固當擇送。」特進官許硡曰:「吏曹參判也。守令在所當擇,但知人甚難。或以爲可用,而有使民愁歎者;或以不甚賢,而有使民安靜者,知人固不易也。」上曰:「邊方守令,則不得已以武人差之,但慈祥愷悌,則武士不如文臣。況今平安道方抄南人入居,必加存撫然後,可以安接,尤當擇送。」許硡曰:「祖宗朝於六鎭,有兩倅之處,例以文臣交差,而近不如是矣。且文臣,雖曰善射,若有事變,則其禦敵,不如武人。兩界邊釁已開,雖不可謂有事,而亦不可謂必無事也。大抵,防禦之事,則文臣不如武臣;恤民之事,武臣不如文臣,於六鎭有兩倅處,則今亦可以文武交差也。」上曰:「今者邊釁已開,卿曾爲兩界監司,當何以處乎?無乃別有可爲之策歟?」硡曰:「臣見兩界,夏月則賊阻江水,不得入來,冬月則江氷合,賊易入來。故小堡皆疊入,大堡或至二十里無人焉,賊果來則防之實難。臣意,別無可備之策,惟遣助防將,備之而已。但各鎭堡,不可一一下送,只於要害處,抄軍留備可也。大凡,如此大事,三公及兵曹,備邊司,所當共議措置也。」傳于政院曰:「昨日,臺諫疏內所言,備邊儲峙之事,其令大臣等會議。」

○憲府啓曰:「近來貪利之徒,雖切親間,多有非理起訟者,若無知奸細之類則已矣,識理朝官及宗親等,亦多有之。如此之人,必痛治然後,知所懲戢矣。護軍李耘,正科出身,官爲堂上,而乃與其四寸等,訟其田民,而隻人所得文記,耘乃托以斜出,經官謂之斜出。而因奪不與,累年起訟,皆不現納,及至平分,恐不利於己,且欲因占前得奴婢,所奪文記,方始還納,其奸僞著矣。水運判官崔孟豪,欲奪其四寸弟孟賢之奴婢,謂其祖母遺書曰:『乃孟賢追述其遺書。』卽孟豪所書,而其父證之,父子同着名成文,而乃反如是。信陽守淮、熙陽守渭、淮陽守善孫、忠義衛柳起宗等其祖母牛山君妻柳氏,八子女處,田民分給時,同着名成文,而今欲奪其四寸昆陽守等別得奴婢,乃謂其文記曰:『祖母老鈍,而昆陽守操弄所爲。』構辭歸咎,欲毁祖父所成文記。此等事,雖奸細之徒,亦無以過此矣,請皆罷黜,終身不齒仕路,以懲其餘。南川君崝妻崔氏元告也,淸安君嶸妻盧氏、會原君崢妻鄭氏隻也,相訟田民,盧氏等已三度得伸,而崔氏上言,乃復下禁府,改辨之。三度得伸者,勿更聽理,國有定法。此法一毁,則奸細之徒,紛紜繼起,停斷無由,請勿更聽理。且下三道土豪、品官抄發事,只令兵曹、刑曹同議,恐不得詳盡,請與大臣及兵、刑曹,更加磨鍊。且土豪,於他道,亦必有之,而只抄下三道,似乎偏一,請竝抄八道。」傳曰:「李耘、崔孟豪、信陽守等訟事,非如奸細之徒,所當痛懲,但今方推之,不可徑罷。若不勝則自有其罪,待其畢決爲當。南川君妻崔氏事,若果三度得伸,則法司,自不當聽理矣。」

○臺諫啓曰:「靈川郡守金自修,貪汚虐民,請罷之。」傳曰:「以風聞,不可遞之。」

○傳曰:「土豪竝抄他道事,議于大臣,則以爲,只抄三道爲便。然而予意,則合於臺諫所啓,明日當更議于大臣。」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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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朝講,講《大學義補》,上曰:「此言省刑罰、薄斂。厚民之生,不過輕徭、薄賦而已。夫百執事則不可一一擇用,如守令則乃親民之官,而事皆獨斷,故不可不擇任也。」同知事金安老曰:「人固難知,擇用亦難。大抵,我國人物數少,如郡守、府使,若缺員則不得一時擬望,待其前望乃下然後,得備後望。今南行之官,內不得爲監察;外不得爲守令者,長在一官,如終身之職,而不得遷焉。是以,用人之路不廣也。新登仕版者,雖或有可用,而日淺不得陞敍,本曹亦不知何如而可也。且雖有可用之人,臣之才識昏暗,未及知之也。人物之數少,安有如此之時乎?」上曰:「方今人物數少,故不得廣取注擬事,上下皆知之。然才不借於異代,但當擇差而已。大抵守令,生民休戚所係,尤當擇差。且土豪犯罪者,非但下三道有之,而只抄於三道,則彼必曰:『犯罪者,他道亦有之,何獨於我道乎?』因此致疑於朝廷矣,憲府之啓當矣。」領事李惟淸曰:「此事,本爲兩界,而抄兩界之人則不可也。江原、黃海、京畿人民數少,雖抄之,必不多得也。且平安道入居,則當速爲之。若使災傷御史抄之,則當竢事後爲之。臣意,竢量田、軍籍事畢後,抄,勒令入居何如?若犯罪之人,則必不多矣。」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傳曰:「吏曹判書於經筵啓曰:『人物數少,不得塡差。』無乃有變通之道乎?今日大臣皆會,其竝令議之。」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右贊成李荇、右參贊李沆等啓曰:「恮事,臣等之意。前已啓之。」上問寧山君量移事,政府以爲不可。又啓,令朝廷共議。兵曹判書洪淑、戶曹判書安潤德、刑曹判書曺繼商,禮曹判書尹殷輔、吏曹判書金安老、漢城府判尹韓亨允等啓曰:「當初,朝廷爲宗社大計,如此處置。自下恐不可有他議也。」傳曰:「前者,大臣等云如此者,乃其保全之道也,今復以爲不可量移。果奸人之,以此人藉口者,無歲無之,後不當更議矣。」南袞等啓曰:「備邊之事,不可遙度,請令兩界邊將,條陳方略,而上之然後,共議處置何如?儲穀事,無各別措置之事。但兩界常貢貂鼠皮、貉皮、土豹皮,若量國用而貢之,其餘以米穀代納,則國用不虧,而民亦易備,可以補軍資。土豪品官搜括事,八道皆抄可也。但兩界則本欲實之,雖有之,勢不可移他道。此則勿抄可也,其餘黃海、江原、京畿雖有可抄者,而若令御史抄之,則似乎騷擾,請爲事目,行移于監司,使之搜括何如?用人事,今者窠闕多,而銓曹不得差塡,則依吏曹判書所啓,爲之可也。但如此,則似若沙汰,前日被汰者,其事或不的實,被新薦者,亦無有所加,請令該司,量人器而用之。且入居事,初令以公私賤容隱,武斷鄕曲,豪强品官等三條抄之。今臣等更議,則豪强武斷者之類,若令守令及留鄕所抄之,則必畏怨,不能抄,故此輩摘發甚難。若不能多數抄出,則不足於實邊,故今於豪强等三條下,加列罪名,而啓之。若令敬差官,一一擧行,則庶可多得也。且凡豪强云者,非獨品官而已,庶人、賤口,亦或有之。若竝抄之,則足以實邊矣。且冒占良民事,當初,兵、刑曹同議磨鍊,冒占三口以上罪之云,此條似不便,雖一口以上,可抄入居也。」南袞獨啓曰:「多受公債,恃豪富累年不納者,與夫不孝不睦,罪犯綱常,而情理深重者,請竝入居。」

○兵曹判書洪淑啓曰:「水軍及陸軍,戶首及保人,以旅外保人充之,而不足,故其絶戶者及保人未充者甚多,而全羅、京畿尤甚焉。事目有云:『戶首及保人未充,則以保人、率丁及餘丁充定。』云。然各邑人數不均,率丁、餘丁或有有餘者;或有不足者,若以有餘之邑人,補其不足之邑軍則可也,然郡邑各有額數,不可擅便推移。今大臣適會,請共議何如?」傳曰:「入居條件至當。但多受公債,累年不納者,罪之當矣。然十石以上皆罪之,則似太重,今以十五石以上罪之,可也。且冒占良民一口以上,皆當入居。但所謂冒占者,若容隱避軍役良民,雖一口可罪也。或以窮民無歸者,爲雇工,而竝謂許接,而罪之,則似乎曖昧。備邊儲穀等事,當依所啓。且土豪抄出事,已遣御史矣。黃海、江原、京幾三道,竝遣御史似可也。用人事,吏曹判書啓請爲變通之道,故議之。今聞大臣所啓,至當。大抵物論,有時而異,初以爲不可用,後或以爲可用。今若汰去,則終身不用也,姑令有司,斟酌用之可也。絶戶以餘丁充定事,依兵曹啓,議于大臣。」大臣等議啓曰:「餘丁充定事,依洪淑之啓,推移充定可也。」傳曰:「知道。」

○御晝講。講《大學衍義》。侍講官黃孝獻啓曰:「陸贄上疏有云:『上澤闕於下流;下情壅於上聞,又請面陳得失。』云。近來變異之多,振古所無,故臣等亦疏陳求言之事矣。災變如此其大,而求言尙且不廣,在朝之臣,則猶或可得以進言矣,外方之人,則雖有欲達,而不能者,請下求言之旨,使各書陳,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棄之。此則聽於芻蕘之道也。若然則凡外方守令之事與民之弊瘼,必有懇切啓者。」上曰:「前下傳旨于政府時,求言之事,政院未及書啓,故予亦未及傳之矣。但已令曉諭中外,若有欲言者,可自陳之矣。且面問民之疾苦,有切於以言陳之者,故今於御史之歸,欲令問民之弊瘼耳。大抵,朝廷雖未及聞之,民間弊瘼,何可限也?」參贊官閔壽千曰:「近來,久不求言。前下罪己傳旨時,臣以爲,必令求言也,問諸承傳色則曰:『無矣。』且求言之事,政府來稟時,傳敎以爲:『凡人,常時猶可以陳言,不必待下求言之旨,然後陳言。』云。大抵,求言前亦爲之。今且遇災,尤當側身下求,使人人各陳所見可也。」

○傳曰:「差備門外,雜人常令禁之,而今日,令中使摘奸,則有入來者。此非王子君等,婢子常來問安者之類,其令推之。」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書八道監司曰:

近來,災變相仍、星文示儆,人火作災,西鄙之疫、北方之水,皆近古所無,予甚惕念,罔知攸濟。慮有任字牧者,不盡其職,使民疾苦,以致怨讟旁興,上干和氣,深用爲懼,蠲減之令每下,而澤不下究;農桑之敎雖勤,而吏不奉行,事皆如此,下民何由得蒙實惠?卿其採訪民隱,摘發貪殘,斯速馳啓。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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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聽啓覆。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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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遣御史李芄于平安道,沈思順于咸鏡道,摘奸災傷及不法之事。

○平安道節度使曺閏孫馳啓曰:「虞候李長吉牒報云:『本月十九日,先遣五斥堠兵,距閭延二息,逢彼賊三十餘騎,

據隘險、設弓弩,又作掘坎,見我軍散伏密林、我軍據高岸圍之,彼賊登山遁散。是夕,賊步卒五十人、騎馬二十餘名,遮路大吼而進,我軍張鶴翼陣,據高山之麓,相戰良久,賊軍在下,我軍在上,彼賊乃退。日暮,我軍移屯高坡。夜中,彼賊復犯前軍,我軍堅壁不動,別遣斥堠軍候察之,有角聲,自胡屯,動地而來。我軍督兵,且戰且進,大破之,距胡屯十里矣。賊數十人中箭,走入深林,遂斬首三級,奪馬三匹。馳入閭延坪,其禾穀,或刈穫而積置,或未刈焉。其未刈者,則踐踏之;其積置者,則焚之。又盛張旗幟。放火炮、動鼓角,馳馬以進,大示兵威,佯若渡江而入,至深灘而止。已時回軍,彼賊振鼓角,亂噪而至,我軍且戰且退,我軍或中箭;或被槍,馬亦中箭,然無死亡。行至一息餘,彼賊三十餘人分左右,隘吭邀截,騎兵五十餘名,尾擊我軍挑戰,左突擊將平允文、右突擊將李增壽,逆戰大破之。賊二十餘人中箭、或墮深壑;或入深林,斬一級、奪一馬,我軍則只一人中箭,救藥還蘇,全軍到混邪洞北』云,故臣慮彼賊,或邀截於中路,領軍二百,入援矣。」觀察使金克成,亦馳啓是事,傳曰:「此事非賊犯邊,乃我軍入彼相戰也。彼人若多中箭,則我軍亦必有傷者,而乃云:『全師而還。』無乃邊將,畏其被罪,而若是啓乎?其將此意,下諭本道監司,我軍之有傷與否,令詳悉馳啓。」

○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馳啓曰:「押解官指路甲士韓亨來言:『婆娑堡等處居生唐人,修治矯梁而相言曰:「遼東摠兵官將出來,巡審湯站、婆娑堡等處。」其人云:「若摠兵官出來,招義州官員,則答曰:『本國之法,守封彊之臣,不得擅傳過江,不敢往謁,失禮萬萬。』而其使送人,亦當盡禮饋餉矣。」然若招州官,又索軍糧,則何以答之乎?且唐人之出來,而居于湯站等處之事,極陳其不可,而言于摠兵官何如?』」此地與義州相近,彼我人民相混,故我國以爲未便。傳曰:「平安監司所啓之事,其於明日宴後,令三公及該司議之可也。」

○臺諫啓金自修事,不允。

○以成雲爲兵曹參判,尹仁鏡爲禮曹參議,兪汝霖爲全羅道觀察使。

○夜西方有氣,如火。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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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備邊司堂上安潤德、洪淑、韓亨允啓曰:「臣等昨聞,平安道虞候李長吉,入閭延遇賊之事,深以爲驚。及見兵使書狀,則云:『李長吉入歸時,先遣斥候,知虜人伏兵,先據險,而戰得以不敗。又焚其禾穀,到深江而還,兵使又率援兵二百,入歸。』其所爲之事,似不差跌矣。然其措置之事,當豫爲之。但三屯驅逐時,多有斬獲,今又斬三級、焚其禾穀,彼必含怨,思有以報復,於我邊事,當益加措置。且此擧,非邊將所自爲也,前日廟算已定,故兵曹催促入送者。且此啓本,必兵使得報,卽啓者也,想從後詳悉更啓,待啓本入來,而兵曹與備邊司共議,爲公事何如?」傳曰:「知道。」

○上御勤政殿,接見大內殿使臣仁叔西堂等,賜物有差。

○領議政南袞、右議政權鈞、禮曹判書尹殷輔、參判成雲、參議尹仁鏡詣賓廳,議平安監司馳啓之事以啓曰:「臣等以爲,必無如此之事也。摠兵官,脫或出來,而招義州官,則當答曰:『若赴京者,則可以入歸也,不然則擅越關津,於我國有法條,不可進去。』云。此事,請令該司,爲公事行移何如?設使州官,得與摠兵官相見,唐人來居于湯站之事,州官不可禁也。且摠兵官若以唐人之出居湯站,爲可云,則當令赴京使臣,言其不可之意。」傳曰:「知道。」

○臺諫啓金自修事,不允。

○平安兵使曺閏孫馳啓曰:「臣月二十一日,自上土發軍,至水注巖,夜暗路險,駐馬待曉,行至獐項,逢价川甲士張之孫齎來順川郡守李世曾牒呈。蹊田軍馬,皆無事出來于三川歧伊結陣。臣見此後,往池寧恠洞口等處,待變。」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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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晝講。侍講官沈思遜曰:「平安道前旣興兵驅逐,頃又抄軍入閭延,踏損彼人禾穀。連年入征,非如南方安居耕食之民,其飢渴,倍於他道,九重之上,何以盡知之乎?請別爲下諭,以慰其勞何如?」上曰:「平安道前年驅逐,人多死亡。今年蹊田之役,不當復擧,而第緣彼人來居,故不得已興師入歸,使不得接迹,然後若拒之,則不可不相戰矣。今雖曰全而還,安可必其無傷人乎?如此之事,不當數爲也。」思遜曰:「蹊田之役,長吉旣率軍四百而入征,今又兵使率二百人援之云,凡所率至六百餘名,未知以何地之兵而入也。若以水下之兵,則水下亦防禦之所,不可率征也。大抵,七十里之遠地,往來征役,其勞苦可勝言哉?」傳曰:「當初,彼人耕種時,不逐之,至其刈穫,始踏蹂而焚之,彼必有憤怨之心矣。今則我衆彼寡,得全師而還,然不可常如此也。當與朝廷大臣,更議而處之。其以此意,傳于備邊司可也。」

○平安道兵使曺閏孫,具書馳獻虜馘四級。傳曰:「注書看審後,處置。」

○諫院啓金自修,又啓:「金事結憑藉堂參,多辦私裝,而今憲府不緊推之,使得脫罪,若然則貪汚之徒,何所懲乎?殊失法司之體,請皆遞之。且義禁府亦只見憲府推案,而不緊推覈,禁府亦非也。聞其緜布去處,多不實焉,安可從事結之言,而取實乎?請令更推。」傳曰:「金自修不可罷也。憲府則今旣被論,皆可遞也。金事結則以其故,盡遞臺官,其令更推。」

○忠淸道文義、黃澗、靑山等地霜降,禾穀損傷。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夜,隕霜。

○傳于義禁府曰:「凡行幸時,士族婦女等親呈上言,有關風敎。今後令義禁府郞官,詳問書啓。」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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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傳曰:「各道守令賢否,不時馳啓事,曾已下諭。但慶尙道監司方有寧馳啓,而他道監司一無可否,豈無貪汚守令乎?以其監司不嚴明,故至有臺諫聞之,而擧劾者。方有寧一時監司,皆推之。」

○分遣御史許渭全羅道。任權,慶尙道。令摘奸抽栍各邑災傷及不法事,刑獄、軍器等事與夫所經各官災傷。許渭等啓曰:「全羅、慶尙不如他道,地大而人心强梗。今臣等齎去事目內,無直斷守令之罪與留鄕所刑問等事,若然則雖有犯罪人,守令及留鄕所,必畏怨而不盡心摘發矣,請於事目,幷入此意。」傳曰:「依啓。」史臣曰:「時,分遣御史于下三道,守令以下莫不畏懼。任權嘗以峻正名,嶺南守令行禮時,或有莫敢仰視,而顚躓者。」 ○量田巡察使金克愊啓曰:「今於全羅道,旣令量田,又令抄入居罪人。是道一邑,執役者至七八人,以解文者爲之。所抄罪人,必非迷劣者,類皆知文書奸猾之徒,則御史所抄之人,必皆供役於量田者也。御史往復推問其所犯。則量田之事,必不得趁時爲之,其勢似不可與量田一時竝擧,請於打量之間,姑停入居抄發事,何如?」傳曰:「入居與量田等事,皆不得已也。然果不可一時竝擧,當令御史,先見災傷及不法事,而人物推刷,則待打量後爲之可也。」

○諫院啓金自修事,傳曰:「金自修遞之。」

○慶尙道觀察使成世昌馳啓曰:「尙州牧使尹宕聽理明斷,役民均平。醴泉郡守朴鯤多行不法,斂怨於民。高靈縣監鄭光翼苛斂營私,怨讟旁興。」命罷朴鯤、光翼,賜尹宕表裏一襲。

○忠淸道陰城、牙山、木川、溫陽等地雨雹。

○以洪彦弼爲司憲府大司憲,尹止衡爲承政院同副承旨,蘇世良爲司諫院大司諫,李芄、許寬爲掌令,沈彦光、趙珙爲持平。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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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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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朔,諫院啓:「持平趙珙,不合物論,請遞。」從之。

○傳曰:「刑曹請罷黃海道貢物不納守令十餘員。三四司,尙且不可,況六司乎?玆皆依允,急速差出。」

○三公啓曰:「黃海道守令旣罷之,則他道守令,亦不可不罷。如此則見罷者甚多,而銓曹之充差亦難,擇其尤甚者罷之,何如?」傳曰:「法典所載之事,難可容議。但當考其守令赴任日月及貢物不納久近,而處之矣。其令刑曹,相考書啓。」

○分遣御史朴命孫于平安道,黃孝獻于京畿。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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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義禁府請刑推金事結,傳曰:「此人之事,臺諫初以造銀帶論之。今者禁府,只以緜布去處爲問,似乎不可。其先窮詰造帶根因,不服然後刑推。」

○禮曹啓曰:「琉球國等悶意所送都船主國次告曰:『我等今年三月初,向貴國出來,到五島,島人說稱:「去正月,朝鮮人九名,駕船一隻,漂至本島,今已三朔。」云。有一人年可三十三四,乘船依岸,我等親見之,其餘八人,島人隱蔽,使不得相見,故不敢尋見,以五島屬大內殿,故大內殿聞之,卽遣人率去,我等與漂流人,一時發船,我等向貴國;漂流人向大內殿。』且仁叔西堂等言:『我等前年四月,本島離發,行至博多島,聞有朝鮮人九名漂至五島,島人率詣大內殿。我等自意:「必以此人付我行,遣還本國。」所經等處,留住以待,而終不送來,故不得久留,出來。且博多島有寺,名曰聖福。見有唐人四名,歷宿是寺,似向日本。略問其由,寺僧答云:「近者,日本使臣駕船五隻向中朝,至寧波府,自中生亂,奔突四散,唐船二隻竝所騎四人刦奪,而還。」云』。且唐人刷還事,於前年以琉球等悶意使送之言,移報政府,則政府以爲:『此事雖請於日本,我國將獻俘捕倭人作亂於寧波府者。於中原,彼人挾此憾,必不從我言,若有不遜之言,則不可矣。』故只令通事金石柱問之,則仁叔之答說如此。漂流人必在其國,刷還事,請於餞宴言之,又於書契修答,何如?」傳曰:「可。」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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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朝講。上曰:「昨見禮曹漂流人刷還事,禮曹自當報府爲公事,非徒我國人也,中國人亦刷還,此,事大之美事也。」領事南袞曰:「前日小二殿使送來云:『朝鮮漂流人在大內殿。』所俘倭人中林高多羅等招辭,亦如此云。其時刷還事,欲令小二殿使臣,言于大內殿,而共議之,則以爲:『我國所捕倭人望高多羅等皆大內殿人,我國獻俘于中朝,今大內殿若知此事,則必怒而不送我國人矣,又發不遜之語,則受辱必大,姑待大內殿使臣之來,語以刷還之事。』已議於府中矣。今聞大內殿使臣出來,意謂:『必刷還我國人,偕來矣。』及今使通事問之,則以不知答之,此甚姦詐。大內殿與我國相距甚遠,不數往來。且甚强盛,雖日本尙不得制焉。臣考古史,百濟時,我國人投入居生,故常以我國爲昆弟之親,今來書契,亦有如此之語。其所齎之物,毋視常倭,許令貿易,以盡懷綏之道,又令該司,從便言其刷還之事,何如?且世宗朝,倭人作賊,搶虜人物于中原及濟州等處,以歸對馬島,我國遣使刷還五十餘人,入送中原。古亦有是事,然大內殿强盛,不若馬島之微弱,難可遣使刷還。又聞,大內殿之地,與寧波府相近。彼人於前日,得罪中朝,若聞我國刷還唐人之事,則必自送還其人于中原,以謝其罪矣。我國雖欲刷唐人以還,而彼若不肯,則反爲受辱,勿請何如?」上曰:「今聞西堂之言,則勢可刷還。令該司處置可也。」袞曰:「貢物不納六司者,罷之,國有常法。但黃海道郡邑數少,而見罷者猶且十二員,若大道則見罷者,必倍此數,若盡改差,恐至擾亂也。」上曰:「大臣之言果當。其中尤甚者,推覈罷之,以懲其餘。」大司憲洪彦弼曰:「臣聞,外方欲要譽於民,凡供上祭用之物,不趁時貢進,自以爲安民,是,違道干譽也。其中若有催促者,謂之虐民,此習成風,當依法而罷之,但遞者果多,則弊亦有之。」

○臺諫啓姜英老事,從之。

○以崔克成爲司憲府持平。

○夜,東北方電光。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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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晝講上曰:「農桑,務本之重事,而近來視爲文具,此其失也。」侍講官沈思遜曰:「夫農桑,乃民生衣食之本,故聖人以務本爲重。如周公之《七月》與《無逸》,豈徒一時爲成王進戒也?後世帝王之所當鑑戒也。近者,務農桑之事,每下諭于外方守令,專不奉行。古人云:『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焉。』大抵躬籍田,非徒供粢盛而已,亦帝王躬率之道也。」特進官安潤德曰:「兩界納穀之價,以常平倉所在緜布給之,則富商、大賈之徒,謀利爭先。慶尙道緜布,則皆爲倭人答送之物。忠州銅鐵,則僅四萬餘斤而已,在近地,慮國家有要用之處,故皆不得以此償之,令以慶尙道所在銅鐵給之,民爭呈狀,願納粟而受之。臣等更思之,納穀者,必貿於本道民間,如此則飢荒之時,盡貿民粟,而納官,恐民間無以相資,故停之。今咸鏡道觀察使啓本以爲:『若不聽納穀,則非徒難輸南道之穀,且無生財之道。』故令民還納矣。臣嘗爲平安道觀察使時見之,如丙子、丁丑年間,大水飢饉,不如咸鏡北道之甚。且儲穀事,近因臺諫疏章,議爲之,然不資於民,則儲穀無由。以各鎭所納毛物,限六年代納以穀,則所納,將至千餘石矣,如此則民間便之,國用毛物亦足矣。臣聞諸三水郡守權勛云:『今年毛物,若依數準貢,則民不得安接。』臣今爲尙衣院提調,知其此弊。凡毛物,非盡內用,亦多賜與,故雖非盡極品,或從權以納。且毛物,雖曰我國所産,然兩界之民,不能得於其地,常貿于京中以納之,民之所苦,莫甚於此。若限數十年蠲減,代納米穀,則江邊之民,有息肩之時,而軍資亦且有裕矣。且京倉穀,散給畿內之民者,五萬餘石,而時未收一升。今年雨澤似適中,不至失農,不可不捧。大抵,京倉米穀散給之事,國家體念生民,欲爲收稅之資,而民之受之者,或費於舍館之主;或費於往來道路之資,歸遺其家,不過二三升。國家雖是不得已之事,而人皆曰:『非實惠也。』且貧窮之民,不能還納,國家念民之艱食,又從而蠲減。是以,軍資日至耗損,他日極凶之歲,雖欲賑救,其可得乎?」

○全羅道觀察使李思鈞馳啓云:「金堤郡守柳濚,以一校生,不肯就學,杖兩膝致死。」命憲府推之。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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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朝講。侍講官朴閏卿臨文曰:「隋氏之亂,專由於楊玄感、李密,而此以爲:『其源,出於獨孤皇后。』天寶之亂,由於安、史,而此以爲:『其源,由於太眞及楊國忠、李林甫。此又以元和之亂,由於程异、皇甫鎛。』其亂雖非此人等所爲,推原亂階,則實由於此,故所論如此耳。此又云:『進諂侫於宮禁,而禍延於閭閻。』大凡,人主須去讒遠色,賤貨而貴德可也,然而人主,方其勵精圖治之時,無不如此,而至於晩年,有不克終,須愼終如始可也。」上曰:「近者,生員進士有上疏云:『以老病親陳省,禮曹不許赴試。』禮曹之所以爲此者,必以儒生托於老親,專不居館故也,然其有同生者,或可以居館,若獨子,則必不能居館,設科,欲得人,以孝理國也,今若使之急於科擧,而不得救父母之病,則是,反有違於敎之以孝悌之道也。此,該司之所當報府也,然於大臣之意何如?」領事李惟淸曰:「上敎至當。若有兄弟者,則雖有病親,可以居館,如其無兄弟者,亦使之居泮,則有妨於孝悌之道。」上曰:「古人云:『求忠臣於孝子之門。』忠孝,本非二道也。如京居儒生,則雖有病親,於其疾愈之隙,或可居泮。若在遐方絶域者,急於科擧,捨其親,而居泮,則是有違於孝悌之道也。但有志之士,則必不捨其親,而居泮,然法旣如此,則必有拘於法,而居館者矣。」同知事李沆:「曰行有餘力,則以學文。今聞上敎,至當。爲有司者,不得不如此,以其儒生或有厭其居泮,僞出陳省,故如是耳。如其眞有病親,而上疏陳情者,自上斟酌可也,若一一許之,則彼將以爲前例,而無居館者矣。」上曰:「如此者,考其實,而許之可也,然旣有其法,則從法而已,不可屈法而行也。」

○御晝講。

○御夕講。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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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思政殿,講專經文臣。成均館典籍趙世英,講《春秋》通,命賜外馬粧。

○會大臣于賓廳,議唐人刷還事及閭延、茂昌踏損事。三公及備邊司堂上等啓:「閭延、茂昌等野人禾穀踏損事,上敎以爲:『當初,耕種時不禁,而至於收穫,而踏損,彼人必以此結怨。』上敎當矣。但今年三四月間,前兵使李之芳,被朝議拿來,而新兵使曹閏孫,未及赴任,故其間耕種時,不得禁之,而彼人得以還來。今若使彼人耕種收穫,得以饒其生,則反無驅逐之意,一得其利,彼必無還歸之理。今後則令兵使遠斥堠,豫知耕種之時,及其出來之節,見其勢而措置,則彼人亦不得出來,而踏損,自然不數矣。」三公與禮曹啓曰:「臣等今觀傳敎:『只刷還我國人,獨不刷還中國人,事體未便。』上敎至當。在世宗朝,我國遣使于對馬島,刷還唐人。臣等意以謂,馬島距日本遠,而與我國相近,故其時,得以刷還,大內殿則與我國絶遠,而近於中國。前者,作賊於中原者,乃大內殿之倭,而我國擒其作賊者,獻俘于中國。今又刷還唐人,則中國,亦疑其我國之强盛也。臣見成宗朝,亦皆以刷還爲不可,至欲還入送。今此唐人,雖欲依世宗朝事,而大內殿與對馬島,距我國遠近不同,且在祖宗,亦以爲重難,今亦依成宗朝,請勿刷還何如?且我國人刷還事,亦不必懇請,而只令該司,修書契,責以大義亦何?」傳曰:「知道。」南袞等議啓曰:「今觀啓本,則別無他可議之事。今李長吉等往來之地,非虜地,乃我國之地。然亦深入,多見危事,措置得宜,終不致敗而還,可謂善處矣。夫好賞邊功,雖非帝王之美事,然驅逐之後,彼人乃敢復來還耕,而長吉等以單騎,能踏損其禾穀,不亡一卒而還,其士卒與長吉論賞,何如?」傳曰:「初見啓本遇賊之事,予甚驚駭,及聞全師而還,此是難事,故令監司更加詳啓。又有全師之啓。予甚嘉之,大小間,當有賞格。該司令本道監司,等第其功之輕重,以啓可也。」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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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全羅道觀察使李思鈞馳啓曰:「羅州牧使宋欽,自爲光州時,薄賦愼刑,廉謹已著,民有去後之思。井邑縣監洪節,雖不至瘠民嚴刑,暗於聽理,一委下吏,吏緣爲姦,頗有民怨。」命賜宋欽鄕表裏一襲,罷洪節。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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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禮曹啓曰:「科擧重事,而今見黃海道書狀,則以試官不及進之故,不試進士,只取生員。今若退試,則不中於他道者,亦必有冒入者。凡試取,必以同日。前者,事不如此,尙且罷榜,請議于大臣。」

○領相南袞議曰:「上敎『以錄名之數改試似爲無妨。』然外方錄名、入門等事,多有冒濫之弊,況今諸道已出榜,而獨於黃海一道改試,則其試闈諸事,安可保其一出於正乎?自古公道所在,唯科擧一事而已。今若以罷榜爲重,而遽變成規,則臣恐後來,據此爲例,而試場之法,從此弛矣。一開其端,所關甚大。」左相李惟淸議曰:「在前罷榜之事,或以試官不嚴正,場圍虛疎;或以擧子狡詐,借述代作,事覺,不得已而爲之。今無此等之故,而以一崔世節未赴,遽令罷榜,至爲未便。據前錄名冊,詳悉照名,呼入試取,似或無妨。」右相權鈞議曰:「科擧大事,中外擧子,同日試取者,以防濫僞也。今若退日試取,則雖有錄名之簿,他道不中者,或有冒入之弊。且前無此例,不可開端。罷榜雖重,觀其事勢,不得不爾。」

○禮曹啓曰:「凡試場,雖有小失,必罷榜者,重其事也。臣等亦以不得已罷榜,已啓之。今聞上敎以爲:『或試官用情:或擧子濫僞,則可罷也,只以一試官不及之事,不可以竝罷中外之榜。』上敎至當。錄名冊雖有之,以此改試,則難救末流之弊,勢不可更試也。但不可更試,則黃海道進士試,猶或可棄。」傳曰:「三公之議不一,而禮曹則云:『只棄其進士試。』然三公議以爲:『科擧不可混雜爲之。』此言當矣。其罷榜,而次次退試。」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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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朝講。持平沈彦光曰:「惡布之禁,國有其法。然小民無擔石之儲,只持尺布入市貸米,以謀朝夕之資,而見捕於吏,沒其所持之物,又治其罪,民怨孰加於此?已立之法,雖不可改,但臣目覩此弊,敢以啓之。夫民,夏暑雨,猶曰怨咨;冬祁寒,亦惟曰怨咨,況奪其所持之物乎?其怨咨必矣。」上曰:「禁惡布之弊,前已議之,然不可不禁。但今年則市廛貧窮,禁之似難,如小事,則法司自可分揀,法則不可改。」

○御晝講。

○傳曰:「今見黃海道書狀,進士試雖不及初定之日,然生員試則取於初五日,進士試取於初六日,其間必無奸僞之事,罷榜亦重,何以爲之?其更議以啓。」

○命罷延豐縣監魚泳淳、淸州牧使宋仁粹、判官鄭堯年之職。以災傷失中及不法等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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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朝參。

○御朝講。上曰:「此言:『明君制民之産,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育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凡民生,若無恒産,安能治禮義廉恥乎?」領事南袞曰:「上敎至當。今也,民之或起爲盜賊,或不孝不悌,風俗不古,民心不厚,專由於飢寒之切身也。今國家,雖不可如三代之井授,亦無賦斂苛刻之弊,但親民之官,不能盡心,使實惠不及於民。大抵,天災流行,水旱不時,以至年凶,故民乃貧困,然守令奉法,則不如是之甚也。」侍講官朴閠卿曰:「今制民之産,無法久矣。是以,豪强得以兼幷;貪暴得以多取,小民無立錐之地,故今民雖於樂歲,亦有終身之苦。」袞曰:「夫井田,三代聖王所以使豪强,不得兼竝;貪暴不得多取,以此出賦,故公家亦不得多取,當時百姓,無所苦矣。然三代井田之法,勢不可復行於今時,而歷代均田之法,亦美意也。然不可議於當時也。我國量田之法,亦非偶然也。大凡民必耕食其田然後,出其賦稅也。先王之法,所以二十年一改量者,川反、覆沙,陳荒、新墾者,必多有之故也。今者,黃海道不爲量田,今已五十四年。當廢朝昏亂之時,慮不及此,反正之後,亦因國家多事,慮民小弊,啓請停之,此其可乎?以黃海道事見之,其素有田者,或盡賣于人,而稅則依舊,新墾者,亦有得免其稅,量田固不可不爲也。」上曰:「年運稍稔,民食有裕,則可以量田。黃海道則監司及朝議以爲不可,故計其弊,停之。」

○三公啓曰:「黃海道進士試,以試官不備,不試取。科擧重事,故不得已請罷榜,今聞,生員試翌日,卽試進士云,其間必無奸僞之事,不須罷榜。」從之。

○御夕講。

○忠淸道禮山縣雷雨雹,傷穀。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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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晝講。侍講官柳溥曰:「此,言人君事天之敬,又言:『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德。』又曰:『德惟一,動罔不吉;德二三,動罔不凶。』是以,人君能敬德,則天必降祥;不能敬德,則天必降災,天人一理,顯微無間,而此又云:『常人暗於幽顯之隔;聖人瞭然於心目之間,若以天人上下爲相遠,則是無敬德之意也。是故,聖帝明王,或欽明文思安安;或聖敬日躋,而宋景公亦一言之善,而熒惑退舍;成湯以六事自責,而致雨。是以,人君克敬克念,則災轉爲祥。』古人云:『多災之國,其國必興。』以其恐懼修省,則可以轉災爲祥也,此,天心之仁愛人君也。昔者楚莊王曰:『天何不降災於我國。』人君之警懼若是,則災變自當消弭矣。近來,災變不已,此,更加修省之時也。前者,地震示怪,雌鷄化爲雄,而後果有應,不知今亦有何事也。」上曰:「災變,無歲無之。雖不知某事失,而某咎徵應,然亦安知刑官有所失,而然歟?刑獄之事,須更加愼察可也。」

○忠淸道觀察使金硡馳啓曰:「忠州牧使朴祥,廉謹守職,練達治事,用意撫恤,民多受惠。扶餘縣監崔弼漢,暗於治訟,不務恤民,科斂太重,用刑過中。」命賜朴祥鄕表裏一襲,罷崔弼漢。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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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參。

○聽啓覆。

○御夕講。

○生員進士試,勿罷榜事,下諭八道。

○京畿水原雷雨雹,陽城雷。

○忠淸道稷山雷。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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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傳曰:「金事結之事,弘文館啓之,而諫院亦啓以不窮推匠人,至駁遞憲府,然其香、銀匠招辭,與事結同,其堂參緜布授受之人,曾已閱實。事結亦正科出身士大夫也。今以無據之事,至用刑杖,亦不可。明日,議于大臣。」

○御晝講。

○以尹仁鏡爲司諫院大司諫。

○日暈。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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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三公議啓曰:「金事結之獄,前旣閱實,決杖矣。今以言官所啓,又推匠人及事干。其招辭,一無違端,而徒以木緜歸處不實,泛加刑訊,恐有冤枉,命勿推。」

○平安道御史李芄,拜掌令來啓曰:「祥原郡守赴任纔六七朔,或呈辭;或受由,在官僅二朔,不理官事。此倅有老親,無久留之計,人民盡數流散,見存者唯盲人、獨女幷四百八戶,漸至淍殘,今不得蘇復,且此邑進上亦多。監司欲啓稟,而以進上之事,不敢啓達。是以,進上之數如舊,而民戶日縮,請議蘇復之策。」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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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親閱武于箭串、黃豆等。

○聖節使方輪,遣先來通事崔順丁馳啓曰:「帝因席書、張璁、桂萼等上疏,於章聖太后尊號上,去本生二字,改上尊號曰聖母。六部侍郞以下,交章力爭,請存本生字,以正大統,帝怒,四品以上罰俸錢四箇月,五品以下皆加棍杖也。三十。但兩京人疏章,摠四百餘本,開刊覆奏,會議後,詔諭天下。」

○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馳啓曰:「昌城府使金秀淵,勤於治事,撫恤軍民。順川郡守李世曾,居官不謹,民多受弊。」命賜秀淵鄕表裏一襲,罷世曾。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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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弘文館直提學柳溥等啓曰:「近日,災變疊出,而前者拜陵之事,亦以有災停之。凡人君出入,皆當有時,而昨日之踏獵,亦以無警懼之心,又犯夜還宮,扈衛之臣亦多顚倒,炬火逼於大駕,人君擧動豈可如此?古云:『人君擧動,謂之法駕者,言行當有法也。』雖在常時。猶不可如此。況今有災之時,宜恐懼修省,而今乃如此,臣等恐無警懼之心也。」傳曰:「予意,正與弘文館意同。踏獵之事,非卽時爲之,乃預令爲之,而非別出軍也。但還宮時,由東大門而入,則不至犯夜,道路已修,故不得已由東小門而入,以致犯夜,所啓之意至當。」

○憲府啓曰:「自卽位以後,爲親閱及行幸于城外之時多矣,而昨日行幸,未及城門,已設炬火,纔入門,夜已人定。如此之事,下人皆以爲未安,此固上之所失,人君擧動,不宜如是。廣州,畿內巨邑,而牧使洪繼信,乃武人也,已爲不合,又爲黃海道點馬,數朔內不得赴任。順天府使權勣,前日雖爲安山郡守,不久而遞,今遞察訪,便陞三品,官爵猥濫。定平府使方好義,有武才不可在內地。召村察訪田季耕,人物庸鄙,不可爲此任,請竝遞之。」諫院啓曰:「判決事李希輔,陞堂上不久,而前日所失甚多,不合聽訟官。薺浦僉使金末孫,人物無有特異,不必擢用,而陞堂上,迎送亦甚有弊。司禦權億,人物庸劣,不可陞品,請竝遞之。」傳曰:「乘夜還宮,予亦知其非也。非止爲習陣而已,欲兼觀稼,不得已由東小門而還。予慮其日暮,令兵曹促備諸事,而不卽啓之,故已令推兵曹郞官,非予之所誤。洪繼信已因司僕寺之啓,令遞之。權勣曾經郡守,豈不得爲府使乎?方好義纔以守令見遞,必不欲復爲守令,然是地亦不可無武人,而又其所擬者,皆一體之人,故以此人爲之耳。田季耕曾爲宣傳官,豈不可爲察訪乎?李希輔,陞堂上雖不久,然人物可用,則不可計其久近也。金末孫以定平府使,除本職,迎送有弊,然以次除授,豈不可乎?權億以翊贊爲司禦,乃其次也。」史臣曰:「末孫無識,以看勢低昻,爲謀身之計。時守定平,善行賂遺,得補是任,諫院聞之請遞,代以李夢麟,夢麟亦輕薄,奸詐無比,貪黷勝於末孫,時論憤之。」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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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曰:「金末孫果爲往來有弊,其令仍任定平府使,而薺浦則以他人差遣。」

○御思政殿,講吏文、漢語文臣,說書李億孫,講吏文粗,校勘趙翊,講《老乞大》略。

○傳于政院曰:「今見先來通事書狀,知中國去本生二字,朝廷方爭論。我國於進賀表,去本生二字,則似聞見而不書,此事問于三公。」三公議啓曰:「臣等今見方輪書狀與中原奇別及上疏,臣等之意果如上敎。我國進賀表,旣去本生二字,更無所議之事。但我國表文,若云:『因申鏛謝恩使。來,得聞而不書本生字。』則恐中國以我爲擅去矣,請於表文改之曰:『因遼東咨文得聞。』何如?」

○憲府啓權勣事。諫院啓李希輔、權億等事,皆不允。

○江原道觀察使權希孟馳啓曰:「今秋場監試試官春川府使吳潔、高城郡守辛弼周、平海郡守辛熙貞等牒報云:『會于橫城,將試取時,葛豐驛子莫金,齎持監司、都事移文而來。開見則乃生員、進士試取題文,而以此取士云。我等疑此事無例,又其印迹不明,且都事在他邑,乃與監司同署,以此知其有奸術,乃囚驛子。』臣見此牒,必奸詐擧子,倖僥萬一,以其前所製之題,冒弄如此,請推其奸譎之罪。」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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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順川郡守李蘭,人物庸劣,不合治民,請速遞之。」不允。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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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朝講。

○傳曰:「本生二字,前與大臣議,而不書,此因遼東咨,而然也。然事大之禮,當預議而定之可也。今若更以追崇事,諭天下,則其表文格例,當何以處之乎?招政府郞官,合坐時收議以啓。」

○臺諫啓前事,不允。

○日暈。

○夜,雷電大雨。

○平安道寧遠郡飄風、驟雨、雷電、屋瓦皆動,人馬不通。黃海道平山雷電、雨雹。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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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晝講。

○傳曰:「昨夜之雷,雖不大作,然八月雷始收聲,而今於九月發作,雖非冬節,亦是變之大者,予甚憂懼。災變雖不知某事之應,然或出於冤抑。今者,六道御史之遣,至爲重大。罪人入居之事。若有罪者幸免,而無罪者橫罹,則非徒有後議,亦足以感傷和氣也。事目雖已詳悉,而今若別爲下書,則亦有更加省悟之理。六道御史及監司等處,將予遇災憂懼之意及其委去之事,更加詳悉事,下諭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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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政府議啓曰:「興國太后已加上章聖皇太后,故已爲進賀焉。若不增上尊號,而只有章聖二字,則雖去本生二字,而詔諭,必不更令進賀。且本生二字曾有之時,遼東等官,皆不書本生二字,故我國表文亦不書。」傳曰:「知道。」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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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朝講。特進官許硡曰:「咸鏡道靑巖里,富寧地。向化野人多居之。成宗朝欲還本土,命魚有沼爲巡察使,使安撫之。其後,子孫,今爲軍士,鏡城尤多焉。前年,厭其役事,有逃還者,執而問之,不知何以處之。又聞,靑巖坪今年被水災,皆漂沒無可耕之地。兵曹啓爲救荒之事,今年猶或留居,後則必還本土矣。其地由魚游澗經虛水羅洞,歸于本土,則一宿可達,請令兵曹爲公事,給田,俾遂生生何如?」上曰:「此事言于該司,則自當爲公事矣。」

○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御夜對。侍講官朴閏卿臨文曰:「此言:『用顧畏于民巖,民至賤矣,而以巖險譬之。』自古治亂、興亡,皆在於保民與否而已。孟子曰:」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自其民而言之,君爲重,社稷次之,自其君而推本言之,則民爲重,社稷次之,所關豈不重哉?此又言:『敬授人時。』夫人君,奉天時,而授之爲農功也。農者,爲政之所當先,故眞德秀載于是書,人主之所當體念也。衛武公年已九十有五,猶作《懿戒》及《賓之初莚》,常箴儆于國人。年九十,則其精神意慮,鼓舞倦矣,而武公猶能用力於聖人之學,誠以一日不謹,則將至於大失也。故於此有云:『武公常如匹夫之自持,視宮庭屋漏,蜵蜎蠖濩之地,能澟然自持。』此,人主之所當體念,而取法者也。若著其善於人所指視之地,而爲不善於隱微之間,爲不可,故德秀形容人君在幽獨之中者,如此其詳也。匹夫有失,則只敗其一身而已;人君有失,則害及於國家矣。始雖善,終不克,則亂亡係矣。武公當衛國喪敗之餘,猶箴儆切切,故一時國人,作《淇澳》詩以美之。聖上若以此所引周召之言,不曰古人之言,而曰:『此乃儆予於左右也。』又以武公所爲之事亦曰:『是吾之事也。』日加省念,則實國家生民之福也。「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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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遣同知中樞府事許淳,如京師,賀上尊號。

○傳曰:「被擄於野人者,我國刷還甚多,而前日問于禮部,則云:『朝廷不知也。』雖刷還一人,宜奏于帝,而刷還之人,遼東獨知,而不以聞,此事當修文書,而奏之歟?抑令使臣,言于禮部歟?今日使行,雖未及議,遣正朝使,亦將入送,今日,三公皆會于査對,遣注書收議。」三公議啓曰:唐人之被擄者,皆建州衛、毛隣衛野人等所爲也。我國之刷還者甚多,而遼東不以聞焉,此必懼其得罪,而然也。然我國使臣,於遼東多有資賴,若不先告於遼東,而徑達于朝廷,則遼東必怨我矣。但今正朝使入歸,至遼東行茶禮後,問于大人曰:『凡刷還人,我國以至誠解送。其將此意,奏聞乎否?』聞其答說後,更議處之何如?「上曰:」可。「

○臺諫啓前事,不允。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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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朝講。

○御思政殿,引見全羅道觀察使兪汝霖。上曰:「全羅道時方量田,又抄入居,此皆大事,其詳察而爲之。守令之不務農桑、不愼刑獄、不興學校者,不待殿最而馳啓。」汝霖稽首曰:「本道,今方多事,臣受委一方,但恐才短而已,敢不致力哉?」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平安道御史所啓不法守令,義州判官金國良、龍川郡守金義亨,請罷之,金堤郡守柳濚打殺校生,請先罷後推。」命罷金國良、金義亨、柳濚,餘不允。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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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命遞權勣、李蘭,餘不允。

○傳曰:「祖宗朝親政,不知何以爲之?近日親政事,於經筵或云可爲;或云不可爲。然親政,美事也,而近日則似無其實。若備三望,而落點,則與外廷之事無異。六品以下人物,如察訪、直長,則自有箇滿,又微細,上之所不能盡知也,四品以上,皆顯名之人,上亦悉知也。當預抄其闕,而啓之,至於爲政之日,某人合於某職事,自上下問而吏判與承旨,進啓其可當,則雖不備望,郞官當書之,如此則似可,每欲行之而不爲。今者人物數少,不得備望,明日將爲都目政,故傳之如是,其遣注書,問于三公以啓。」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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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領相南袞議曰:「人主親政,實是孜孜求治之盛心,誠爲美矣。但銓選之事,自有該司,若四五品微官,皆煩聖問乃除,則恐未免勞擾之歸。萬一失當,而有言官之駁,則足累聖明,殊爲未安。臣意,今後親政之日,姑從近例,雖不必備三望,須令該司擬進,自上點差,或有未當聖意者,則便令改望,如是而已,允陿事體。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愼,惟有司是訓用違,是乃明王立政之準則。」左相李惟淸議曰:「親政美事,故成宗朝甲午年間一爲之,人物注擬甚易事,人皆言之,臣猶及聞,其後,曠年未聞,卽位後乙亥年爲之。親政可否,聖鑑亦應洞照,今當都目,親行甚當。」右相權鈞議曰:「親政用人,不必拘於外庭注擬之例。在朝之臣賢否,聖鑑所洞照,雖不備三望,亦爲無妨。但人物權衡,付之該曹,不可例以爲常。」傳曰:「親政美事,祖宗朝爲之,反正後,亦屢行之。領相議以爲:『萬一失當,而有言官之駁,則足累聖明。』云。若注擬大臣,而有所失當,則有累知人之明也。若其許多人物,則雖自上除之,而幸有物論,何害於知人之明乎?但今於大臣之議,皆不定其規模,其於賓聽,招吏曹堂上,議規模以啓。」吏曹判書金安老、參判許硡議啓曰:『親政,誠爲美事。頃者親政時,安老爲正郞,入參見之,人物賢否,別無議論,只令該司注擬而落點。如外庭政事,臣意以爲,宜廣論當否,以益知人之明也。若其微官,一一下問,而例不備望,則似乎煩碎,有妨於事體。但其緊要窠闕,則以合於上意者,下問商確其可否可也。自上所問之人,若不合於物論,則該司亦當商確啓之,且人主深居九重,無論人物之時,人物賢否及外庭之議,勢難詳知。或因親政,上意所賢否者,下問而商議,則該司亦當以物論議啓。如是則非徒有益於用人,因此,知人亦至廣矣。若有用捨失當,則言官駁遞,何累於聖明乎?上下可否相濟,眞爲盛世之事也。「傳曰:」吏曹所啓當矣。若有失當,則言官固宜駁遞。今日都目所爲之事猥多,不可親行,後當爲之。「

○諫院啓前事,不允。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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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參。

○聽啓覆。

○御夕講。

○憲府啓:「順川郡守尹祥孫,人物貪汚,反不及於李蘭,決不可遣。祥原守李從壽,人物狂悖。近日,御史往見是邑,甚爲殘弊。若不擇差,不可蘇復,請竝遞之。」諫院啓前事,皆不允。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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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臺諫啓前事。諫院又啓:「江陵訓導鄭源,平生所懷,至爲邪慝。訓導雖爲微官,不可任也。況江陵多儒生之地,此人不可以導率也,請罷。」不允。

○夜雷。

○黃海道海州大雷雨。

○忠淸道稷山、天安等邑雷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五十一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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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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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朔,曉,坤方、巽方有電光,東北方雷動。傳于政院曰:「雖非冬節,雷變非常。前月雷動,尙且未安,今復如此,寢不安席。大抵,災不虛生,必有所召。人事失於下,則天變應於上。今不可的知以某事,而致此,然上下所當修省也。人之冤抑,莫大於刑獄,恐有遲滯不決,其令刑官抄啓。」政院啓曰:「今因雷動,命啓刑獄之久滯者,下人自知戒懼之意也,然此實大變,無乃有闕失之事乎?請下問大臣何如?前日亦有求言於侍從,大臣。雖自上側身修行然上下闕失,民之弊瘼,若非求言,何能盡知?」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等啓曰:「臣等曉聞雷聲大作,至爲驚懼。方欲辭避,命牌適至,故來會。大抵冬雷,災變之大者。今日乃十月,而又入十月之節,雷出不時,非偶然之故也。此皆臣等失職所致,請遞臣等,以答天變。」傳曰:「予,曉聞雷聲,深爲驚懼。待日明,命召卿等,卿等亦應未安,故欲延訪,是豈三公之過?實由予德之不類也,卿等其毌辭。」上卽引見三公曰:「去月有微雷,尙以爲未安。今又冬月雷動,不知其致災之由,然變不虛生,當恐懼修省,以答天譴,故已令下旨求言,又令書啓滯獄矣。然不可以此,爲應天變也。近者,竄逐王子,此亦不便。欲量移近地,而朝廷以爲不可,故姑停耳,今欲量移何如?且雖令入京城,使杜門不接賓客,則何害?」南袞曰:「外方民怨、朝廷得失,朝臣所不知者,草莽之士,亦有知者。若爲實封者,旣多則益知下情也。其間設有狂妄之言,擇可用者取之;不可用者棄之,自上斟酌,則不爲無益。」權鈞曰:「刑獄之弊,近來尤甚。如二十次受刑者多有之。於全羅道亦有九十三次受刑者,此近所未聞也。外方守令之事,不知其所爲也,但其滯獄,或有至於九年者,其召災必矣。」袞曰:「自古王子,身罹非分之語者,鮮有安保之人。今此王子,三四度被虛言,其事則不干涉矣,然若如此,則當自杜門省愆可也,反交無賴之徒,恣行無忌,若不早爲之所,而終至犯分然後,加之以罪,則悔將何及,臣於正德間,奉使中原,聞天下人心,盡屬興獻帝。一日,有識人來言曰:『正德巡遊在陜西。』云。臣謂之曰:」皇帝無子,爾等當屬諸何人?』吳明中原人。曰:『若有事則當歸興王。』云,其後興王聞其推戴之言,遂自裁。名分間事,當如是處之。朝廷之所以立今皇帝者,以思慕興王,而共立之也。此事則頭目來言耳。大凡,名分間事,有所大妨,而宗社大計,則不可以友愛之情,而貳之也。如朝廷用人之際,正邪消長之機,則所關甚重,自上所當深察也。王子之事,恐非致災之由也。「上曰:」君子、小人,進退之機,至難。雖唐、虞之際,亦有小人焉,今獨不可謂無有也,第患不知耳。邪正進退之際,上下之所當深察也。頃者人心,至今不定。君子、小人,所當明辨,上下益宜加察。且親政美事,祖宗朝所爲之例,相考而爲之何如?「袞曰:」用人之事,使任其責者,爲之可也。令吏曹,常會議人物高下,以此備望,窠闕取稟而爲之,允宜也。自上以爲,賢而可用者,若與朝行間儕輩所議不同,則宜專責銓曹,使不失人也,若自上灼知其可用者,則或以御筆親除,亦無妨也。古人云:『御筆親除』此人臣之至榮。若又得人,則亦足以彰人之明德也:「惟淸曰:」高麗顯宗時,親除姜邯賛,而其所除之書,至今尙爲儒林稱誦不衰。「

○三公以全州正兵李叔寧殺其妻公事,啓曰:「閱實此事,打殺明白,而只以手拳毆打,又其身死,不在限內。且見其推案,則於正德十二年,已受刑二十一次,本道稟其加刑與否,刑曹啓以爲:『其實因,逢杖致死,則不可輕易棄之。』其後加刑三十三次,本道又稟加刑與否,刑曹又如前以加刑入啓。其後嘉靖元年,已刑六十七次,本道又取稟,刑曹啓目,又以爲:『打殺其妻明白,不可輕易論放。』今也,已刑九十三次,本道又取稟,刑曹以此報府,不可容赦云。此人囚繫九年,已受刑九十餘次,本道凡四度取稟,復令輸情,用刑杖似過,而其事狀分明,棄之亦難,其減死不敢請,然殺生之事甚大,未知何以爲之,取稟。」傳曰:「今人心不古,雖情狀分明,必不承服,自期殞命於杖下。以其刑訊,不以間三日加刑,而待病愈加刑,故其囚繫必至於久矣,今此公事,已過九年,而若加七次,則乃至百次,甚非美事也。此人固當償命,然妻殺夫則不容貸也,夫殺妻則或有減死之時,以其家長也。此人,雖事狀分明,然不可加刑,其減死可也。」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黃海道文化縣雷電,忠淸道牙山、平澤雷。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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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朝講。上曰。「此言農桑根本也。務農事,曾已諭之,而守令視爲尋常,不加勸課,上下當知農桑之爲根本。」領事鄭光弼曰:「上敎至當。農桑實是本業,故周公以此爲治之本,而眞西山又抄於《大學衍義》,此固王業之大事也。然須知我國病根所在然後,乃可也。夫農桑者,民之生業,而民不勤力,甚不可也。世宗朝以田結,量定稅額,其數頗多。以今田畝所收觀之,世宗乃厲民之主也。所以多其稅額者,以其時人盡力農事,而所收者多故也。凡農夫於四節,宜無休息之時,而畿甸之民,則方夏月,捨其耕耘,只刈馬芻于京中,而謀食焉。其同生,若有一人爲書吏等任,則輒自謂我家已成門閥,羞爲農事,只令其傭人耕穫,己則游手而食,環京列邑之民,皆入京師逐末,而其田土,則或賣或借人竝耕如是,而其守令不務刷還,已失本業,何能生生乎?前朝則兵革頻興,民不暇農,而猶且足食者,以其力農也。祖宗朝於觀察使職銜,有勸農之號,是以農爲本也,今則皆忘其本意,請於觀察之行,諭以務農之意,而嚴其黜陟何如?且京畿之民,入京中逐末者,令刷還而定苦役,使知國家重農之意可也。」知事張順孫曰:「臣聞,文宗朝田一結收稅,至三十斗,以務農故也。自今觀之,一結所收,安可如是其多乎?今於外方,又有場市之弊,民皆投此買賣,而盜賊之物,亦多賣之。民皆如是游食,故田野陳荒矣。」大司憲洪彦弼曰:「近來,災變迭見,故昨日訪問于大臣,然無奈人事甚失,故上天,如是丁寧示戒歟?災變固不可知其由何事而生,但當廣納群言,以見物情。且近來,贓汚之禁不嚴,士大夫無廉恥之節,犯之者,雖或抵罪,而貪汚之事,相繼而出,誠可痛也。」司諫鄭應麟曰:「六道入居抄發事,廟算已定,今不可更議。但前時勒令入居,雖使巡察使,從容抄發,猶致騷擾。況今則六道入居,一時竝抄,士、庶、鄕吏、私奴,無不抄之,倉卒摘發,恐有失實也。」特進官成雲曰:「如武斷鄕曲者,在鄕作弊,固可罪也。但節目中,元惡鄕吏入居事,已有著法,人得以知之,其餘皆新立之條,民不得以知之。夫法者,當預使民知避,而不犯可也,知而故犯者,不可不罪也。今則新立法條,而卽抄其所犯者,甚爲不可。」特進官方有寧曰:「人心不安,徐徐抄之可也。作罪者,亦必有之矣,御史倉卒抄發,則必至騷擾。令觀察使,察其事之可否,可抄者抄之,而勿使人心搖動可也。」光弼曰:「若欲實邊,則依祖宗朝舊事,爲勒令入居可也,如今節目所犯者,不可盡抄也。」上曰:「令觀察使從容抄之何如?御史於倉卒之頃,豈得其實也?」彦弼曰:「濟州三邑,國家旣遣御史摘奸,而其軍器不堅利,軍卒多闕,故不得已請罷矣。」上曰:「濟州三邑,與海內有異,而且往來有弊。雖令推之,亦可懲也。」彦弼、應麟等論前事,命遞鄭源,餘不允。

○傳于政院曰:「作罪入居抄發事,於經筵,大臣,臺諫皆言:『天心與民心相通,民心不安,則天意亦不安,而災變因之以生。』人心不靜,此固大事。今爲實邊,急抄罪人,則人心必至搖動矣。予意,欲令觀察使從容抄之,其招曾經政丞、政府全數、六曹參判以上、中樞府正二品以上、漢城府堂上全數,議之。」

○鄭光弼議:「今此入居,初欲實邊,且以懲惡。但今事目許多條件,人多疑懼,況御史、守令,如摘發失中,且務廣其額,旣充三邑入居之數,則疑似者濫與,不無冤枉之弊。然朝議已定,且已遣官,不可中止。下諭觀察使、御史,於此節目中,取其罪惡特甚者抄啓,而依祖宗朝舊事,待豐年勒令入居,似合實邊之策,亦不失懲惡之典。」南袞、李惟淸、權鈞、李荇等議:「旣已遣官,時方抄發,遽卽中止,則恐損事體。謫徙之令,自古有之,且有罪者罪之,乃所以合天心。若慮節目繁多,犯者太衆,則如公債不納、非理好訟等項數條,稍加裁減,付之監司,其餘條,更諭御史,斯速抄啓,一以懲惡;一以實邊似便。」張順孫、成雲等議:「抄罪實邊,實是大計。條目太繁,驚擾人心,亦非小事,臣等於經筵已陳。」高荊山議:「前此義州居民移徙內地者,幾至七百餘戶。刷還之令已下,而過半尙未復業。驅逐時,逃亡者,築城時,闕役者亦多,姑徙是人等,充其死亡之數,則不必抄六道之民,可實邊鄙。然命已下,不可中止,令觀察使,隨其罪犯輕重,詳覈抄入,則六道之民,似不騷擾。」洪淑議:「徙民,此實急務。但新立罪條,遣御史督抄,事甚騷擾,民亦驚駭。專責觀察使,從容抄徙,亦足以實邊。」安潤德、韓亨允、趙元紀、金克愊、尹殷輔、金安老、黃孟獻、李世應、許硡議:「實邊之事,在所當急。抄有罪者徙邊,於懲惡,實邊,似爲兩得。但摘擧之目大繁,士族,庶、賤,無不驚懼,諸路騷然。且其摘發之際,未必皆實,若有罪者幸免;無罪者橫罹,則尤足以傷和召災。使御史一時督抄,驅之荊楚之下,恐有刻迫難實之患。引月經時,逮捕成獄,尤非御史之體,節目中輕歇者,更加裁減,而專付觀察使,從容詳覈,務得其實,則人心庶不至於騷擾,而亦可以懲惡、實邊。」曺繼商、孫仲暾議:「已立之法,中止不行,則號令不一,紛紜未定,恐亦開後日搖動之端也。勿付御史,專責觀察使,新立科條,見犯有罪的實,可合入居者,更詳覈實抄發,一以杜驚動之門,一以爲實邊之路。」

○傳曰:「此議,或云:『當裁減罪條。』公債十五石不納者,似乎輕矣,然若多受公債,而不納,則凶年救荒爲難,此條亦不可減也。非理好訟之條,自前通行,而今也,人心奸僞日滋,此條亦不可減也。宜下書于觀察使,傳受御史所齎事目,隨各條犯罪人摘發,得實抄送可也。且御史,非只爲此而遣之,亦以災傷、不法等事,而遣之,若已畢其委去之事,則其令上來可也。」

○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傳旨曰:

大抵,天視、天聽,俱自我民感應之理,有如影響,災祥之作,安可誣哉?予自臨履,日惟獲戾是懼,兢惕爲治,今十九年矣。而誠不能孚;澤不能究,和順不應,災害竝生,淫潦毒癘,酷被於西鄙;人火、星變,迭見於一歲。上下遑遑,雖日迫憂懼之念,而未知有克濟之術,應天不得其實,禦災或乖其方,天怒未已,譴謫又臻,乃於今月朔日,正當冬交,而雷電俱作。陰月陽聲,大非其時,天之示威,乃至於此,念予寡昧,罔知攸爲。庶政之繁,機日有萬,遺闕尙多,而瞢不致省;土宇之廣,氓麗不億,怨瘼必煩,邈難以聞,願治之誠,未篤而然耶;責躬之實,未盡而然耶?聽言不廣,而下情或阻耶;斷獄失當,而枉濫未伸耶?營築是繁,而怨讟旁興耶;法令不一,而紀綱解弛耶?亦或親民者,不務其職,而民不聊生耶;高才或壅於上聞,庸流或忝於非據?惟此數事,皆足以致災,究厥所由,俱在予一人。予何修,而可以上謝天心耶?朝中粃政、野外幽怨,未有甚於此時,而中外群寮、山林秀俊,爭相晦匿,無有進言者,豈予少樂聞之量,而令中外以言爲諱耶;抑以予爲不足與言耶?興念至此,慙痛迫中。玆欲虛懷洗心,下受衆善,冀蓋前愆往失,惟爾衆庶,無諉吾君不能,凡予所失,朝外所關,各以所聞,極陳無隱,毋憚觸諱,予悉開納。其爾政府,曉諭中外。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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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諭六道觀察使曰:「頃者犯罪入居抄發事,令與御史同議,而御史若急遽抄發,則恐有失實之弊。若欲詳覈得實,則必有久留之患,故專委於卿,其將前去事目,更加詳悉,務得覈實,隨現輒啓,毋得稽悞。」史臣曰:「大抵,作罪者,類皆單窮,無家累之牽,旋卽逃還,隣保之人,從亦畏其罪,而又逃,是,徙有實邊之名,而無實邊之效。況作罪者,隨其犯之大小,按律治之,不可低昻於其間,乃王者之事也。而今之徙民,原其情,則罪有輕重之殊,而一切徙邊,則刑章大毁,訏謨之不臧,可勝嘆哉?」又曰:「於是,觀察使泛問守令,不復詳覈,只取其中,罪犯重大者抄啓,餘悉放之,有罪者多脫免;爲惡者益恣。」又曰:「是時,雖抄有罪者實邊,而民不懲艾,中外爭訟甚繁,骨肉兄弟之間,有同仇讎,至有賊恩、敗倫之事,不可勝紀。卽無孝悌之行,人多淫僻之刑,觀察使所務,在於簿書、期會之間,而無復意於敎化風俗等事,蓋由朝廷,不甚留意於此故也。」又曰:「人心、風俗,國家之元氣。人主如欲有志於正人心、變風俗,不可以敎化爲本也。頃者,朝廷崇《小學》之敎,又印頒《呂氏鄕約》,使中外遵行之。鄕約雖非帝王化民之術,其亦有類於成周讀法敎民之意,爲善者興起,而爲惡者畏憚。自己卯年以後,此等事一切廢弛,父兄戒子弟,不得挾《小學》書,人倫不明,風俗大毁。於是,乃抄發犯罪者,以實邊,是,不敎民,而欲以刑法齊之也,無乃近於遺本而務末乎?」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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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同知中樞府事朴壕,朝正于京師。

○政院啓曰:「本月初二日,楊花渡船覆,人多溺死,臣等亦聞之。工曹請推渡丞,是渡廣闊,津船只有二隻,而是日,因重載溺死云。」傳曰:「今見工曹所啓,至爲驚愕。丞,常時撿擧濟人,乃任也,而略不顧慮,以致人多溺死,其下禁府推之。且令漢城府詳問溺死者幾人,拯出免死者幾人,急速書啓。」政院又啓曰:「楊花渡私船行用人,請竝推。」傳曰:「竝下禁府推之。」

○臺諫啓前事,命遞尹祥孫、李從壽,餘不允。憲府啓曰:「楊花渡無官船,而只以私船一隻,載百餘人,全船覆沒。其無官船事,方推工曹官吏矣。但若有救援者,猶可及救也,而不救渡丞,已命推矣,請竝推其津夫。」傳曰:「其下禁府推之。」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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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聽朝啓。

○漢城府啓曰:「楊花渡溺死人數,人皆云三十餘名,人言不可取實,故方令五部推刷耳。且聞,私船行用人,亦不救之,請推。」傳曰:「其推之。」

○御夕講。

○司諫院大司諫尹仁鏡等上疏曰:

人君體天出治,能盡至誠之道,故心正而身修;家齊而國治,然至誠之道,非不息則不能也。子思子曰:『不息則久,久則徵。』言未有誠,而不動者也。臣等伏見,殿下臨御寶祚,十九年于玆,求治之誠,未嘗少有間斷,而天災時變,殆無虛日。冬交之雷,實非常之變,雖不的知其應,豈非人事之失,有以感之也?臣等恐殿下履操之實,有所未至,而不息之功,有闕於聖躬也。言路,國家之元氣。哲后、明王,求諫如不及;納善如轉圓,置敢諫之鼓;植告善之旌,所以開視聽,而廣聰明也。然而人臣,順旨者多;逆意者少,若不優容而假之;虛懷而受之,則誰能犯顔色;觸忌諱哉?伏見,殿下從諫弗咈,翕受敷施,臺諫、侍從,雖陳逆耳之言;進苦口之藥,未有以言獲戾者,豈非懲拒諫,飾非之慝,而效拜言、改過之善乎?近年以來,讜論罕興,士氣不作,俗尙結舌,風歸循默,豈不寒心?殿下於敷奏之時,雖無自廣,挾人之愎,納諫之時,猶有騁辨文過之嫌,未嘗包容樂聞,爲受過之地,其所以屈意俯從,則亦出於黽勉之餘而已,臣等恐殿下納諫之實,有所未盡也。宮壼,人主出治之本。人君之化,先刑於內,而後及於國。掖庭肅穆;椒房隔絶,所以正家法,而嚴內治也。近者,丹禁不密,女謁得行,都下聞之,莫不駭歎,人君處至密之地;居至嚴之位,當一言之微、一令之細,如鑑空、衡平,無所倚着。若私謁一干乎其間,而或有少預於朝政,則其累淸化,豈不甚哉?大抵,九重之內、幽隱之際,人所不見,而少有纖毫之失,則其幾立見,人莫不知,可不懼哉?殿下宮壼非不肅;內治非不嚴,而臺諫、侍從,每以此懇懇,則臣等,恐殿下內治之實,有所未盡也。節儉,人君之大德。不節則肆泰,況天之所以生;地之所以養,其數有限。以有限之財,應無窮之費,民力其有不困者乎;國脈其有不傷者乎?臣等見王子女之婚迓,制賜物件,動逾常規,營造第宅,務極宏麗,彌年董役,靡有紀極,外藏內帑,宿儲罄竭,臣等恐殿下節儉之實,有所未盡也。嗚呼!人君之道,莫過於至誠。誠而不息,則治必效矣。殿下卽位之初,求治之誠,符合於前古聖賢之心,洞開言路,舍己從人,事無過擧;政無失宜,一國臣民,顒望太平之治。頃年以來,從諫之誠,不及於初,咈言之跡,尤著於事,而名實不副者多矣,豈不深可痛哉?伏願殿下,盡不息之功;恢從諫之量,嚴內治而正宮壼;禁奢侈而尙節儉,則國家幸甚,生民幸甚。

傳曰:「疏言至當。此等事,予常糾檢減省,亦必有未盡事也。近來災變,無歲無之。至於冬雷之變,變之甚者,尤宜警懼也。」

○御夜對。侍講官沈思遜曰:「近者,中朝於加上尊號,不當去本生二字,而小人輩,皆請去之,擧朝士大夫,請存二字者,皆受罪。今於是非紛紜之時,我國以海外之邦,先爲進賀,則無乃助成其邪論歟?」上曰:「中原之事,非我朝所得以是非之也。議論時方紛紜,外國似不合先賀,然此慶事,不得不已也。」參贊官南世準曰:「過涉船敗於水淺處,若及救則其死者,不至於多,而江邊人望見不救,故有如此慘酷之事,須別加治罪,可革此弊。」思遜曰:「楊花渡自年前水淺,常時過涉亦難,故金浦、通津人等,呈狀監司,請移涉于下流,而不之聽。此渡有三派,涉者病之,若移涉于下流則可矣。」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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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傳于政院曰:「凡涉江之人,以其重載,故至於溺焉。私船不可無也,然一船所乘,當酌定其數,以禁重載何如?其令該司與政府,同議以啓。」夜對,經筵官啓云:「楊花渡有積沙難涉,金浦、通津居人,請移其津於下流,而不聽云,其可移當否,下書于京畿監司,問之。」

○御晝講。上臨文曰:「此云:『兵端一開,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戕生靈之命,干天地之和,兵固凶器,不得已用之者也。近日,閭延、茂昌之事,當初不得已驅逐,而彼人復還其地,不可以此,每入而驅逐,兵端似不可更起也。」特進官韓亨允曰:「當初,非不知彼人之復來,而以其至於滋蔓,故爲不得已而驅逐。然不可復爲是擧,固宜斟酌而爲之。」特進官安潤德曰:「古之帝王,有日闢國百里者。況可使彼人居於我土,而不禁乎?兵事,固難遙度,但彼人若數敗衂,則必不出來也。」

○弘文館副提學蔡紹權等上疏,陳時弊五條,傳曰:「今見上疏,正中時弊,至爲切當,當與大臣議之。」仍傳于政院曰:「疏中所論事,明日其召三公議之。其曰:『政令,弊在屢更。』者,法雖已立,若不可行,雖十易之,不可不改也。其曰:『士族人,全家徙邊不可。』者,其罪武斷鄕曲者,乃所以爲民除害。其曰:『昏耗老病者,尸位監寺。』果如此之人,爲一司長官,則不可治國事也。其曰:『士氣趨向,日以卑下,捨文藝,而趨武擧爲不可。』如其眞可以學文者,捨之而趨武,則亦甚非。其曰:『鄕圍試日,詐作題脚。』此則不得知其所犯之人,故令本道監司推察耳。其曰:『遇災則當避殿、撤樂。』今有雷變,予亦計之。今時則非如夏月,避殿則無可接大臣處,何以爲之?撤樂事則凡賜樂宴具,皆令勿行耳。以此議之可也。」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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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于政院曰:「昨言避殿撤樂事,動樂則已令禁之矣。但雖避殿,不可不視事,視事則冬節雨雪之日,接大臣爲難,故已令收議耳。輕重分揀爲之事,亦言于三公。」

○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等議啓曰:「侍從,疏論政令屢更之弊。國家政令,不可以屢更矣。然自建白之時,初不遠慮而爲之,故不能無弊焉。及其弊生,則更起他議,期從其議之是者,故終不免屢更也。其更變爲非,其不爲更變亦非,要在變而通之耳,宜去其弊源,而善其始謀,以期久行爲當。士族子孫不可入居事,此言似當。然國家勒令入居,則一應有蔭子孫,皆得免矣,若作罪入居,則不然,有罪者自當被罪,而如入八議之人,則或可減等矣。此引『刑不上大夫』之言,似乎不當。當初議入居時,武斷鄕曲之條已立,雖衣冠子弟,豈可不罪其罪乎?若其子弟入其類,而自上斟酌爲之,則猶可也,若預爲常式,人無所畏戢,有虧於法矣。此引欒、卻子孫之事云,以衣冠子弟編於皀輿,則果不可也。且老病人尸位事,前者銓曹堂上啓之,而下問矣。其時大臣以爲:『久行之人一朝汰去,似乎不當,宜於遷轉時及褒貶時,銓曹及提調等知而爲之。』云。然今之侍從疏內之言如此,若老甚不能行事,則亦可汰也,此云:『士習捨文而趨武。』大抵如此事,自朝廷習尙,而隨之耳。自上右文之盛心,無異前日,而弊或有如此者,然人亦自度其資,或爲文、或爲武矣,國家不必禁武,而勸文矣。鄕試詐題事,自古因名利之事,或濫入場屋、或倩人借述,此則奸詐尤甚矣。然已令監司推之,不須以詔獄推之也。避殿減膳事,遇災欲避正殿,此誠美意,然有災之日已久,而今若避殿,則當廢視事,且天氣漸寒地,坐御經筵,至爲未安,避殿亦不可。遽卽復殿,自上斟酌處之,侍從勸上,上亦欲爲,而臣等以此不可之意啓之,必有物議矣。然臣等之意則如此,故敢啓耳。且疏云政令屢更,此實臣等不職所致。臣等於國家事,豈不欲盡心力?但智慮有所未及,故國多失事,而天災時變,亦以疊出,而公論又如此,臣等靦然在職,略無有益於應變之事,請自上斟酌爲之。」傳曰:「知道。上疏論大臣之事,非以大臣爲非也,欲使盡力於國事,不可以此而辭免。」三公又啓曰:「臣等非强爲辭免,近來災變相繼,而今又冬雷不節,此皆由臣等不合居位故也。前者殿講時,亦欲辭免,而殿坐臨時,故未敢也。大抵,災變之作,專由臣等,而公論又如此,百計思之,就職爲難,況臣等所居職任,不待自上勉勵然後爲之,而才力有未及焉,須遞臣等,擇人而處其位,則於國事,自有益矣。」傳曰:「自古因災而責免三公,至爲非矣。予豈可因災而遽免卿等也?但當上下各修其職而已。」

○御夕講。上曰:「楊花渡敗船溺死人,已令拯出書啓矣。然內禁衛一人亦死云,慮或有未拯者,須盡拯出,而的知人死之數然後,當有恤典矣。」特進官李世應漢城府右尹。曰:「捧甘結于五部,令無遺拯出。然恐有遺漏,故又遣府員,親審拯出書啓耳。」侍講官黃孝獻曰:「敗船之後,臣適渡此江見之,或於水際殯尸而哭之;或載尸而行者,不絶於道路。臣聞,昨日拯尸十三,今日拯尸七。大槪溺者八十餘人,而拯出者,僅三十人,此實大變也。」特進官黃孟獻曰:「如外方人溺死者,則京中安得而知之?如五部居人,則不必諱也,拯出之數甚少,與所聞不同矣。聞內禁衛亦溺死,而其妻往哭之,尤爲慘酷。」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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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朝講。上曰:「民之大事,惟在於農,故勸農之事,曾已下諭。近於經筵,大臣啓云:『畿甸之民,皆投入京師,游手逐末』云。欲矯此弊,而未果耳。」領事權鈞曰:「今畿甸之民,率多躱役,而投接京師富商大賈之家,難可推刷矣。但以此,力農者少,而今年則無種子,又無農糧,不得耕耘,田野多荒。前時則民間多有富者,故貧民則夫耕于田,而妻貸于富家。是以,耕耘不知失時,今則民間率皆貧困,只仰公債,故不能周給。」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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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晝講。上曰:「凡於議得時,在朝廷者,其意雖異於人,必以例附合他人之議。聞於祖宗朝,議事之人各陳其志,必須如此,乃可也。」特進官許硡曰:「古之議事,亦不一。以漢時之事見之,有云:『廷尉議是,博士議是。』必如今時落點於議得之事。若苟合於他人之議,則無博議之意也。」參贊官任樞曰:「事之是者,則從人議可也,不是者,則不須苟合也。是以,唐、虞之時,有『曰吁,曰都,曰咈哉』云,如是而自上,執其兩端,而用之可也。古人云:『物不可苟合。』進言固不可苟合也。若其議不合於人,而畏其禍福,苟從人議,則非愛君之誠也。」參贊官蔡紹權曰:「頃者,年少輩有『不愆不忘,率由舊章,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之語。啓者有云:『此所謂先王,非指祖宗也,乃三代先王也。』其議之謬如是,而他人不得非之,此甚大弊也。」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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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晝講。

多講

○侍講院啓曰:「每月十五日,世子爲會講於資善堂,而師傅、臺諫參入,例也。但今有上方避正殿,而資善堂乃世子之正殿也。於此會講未安,請姑停之,而常爲書筵何如?」傳曰:「依啓。」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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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領議政南袞啓曰:「臣身有二病,浮腫與上氣,得之已久。今夏重發,伏賴特賜醫藥,得以調理,而今則日寒,若行步促急,則氣輒上衝,膝下又常浮腫,在重任不可,每每請告,而且臣之入政府,妨賢路甚矣,而近日弘文館上疏又云:『大臣依違顧慮,務全位望。』此言,專爲臣而發也。臣旣有重病,又有此物論,不可在職,請遞臣職,置之閑地,使得保餘生焉。」傳曰:「今也,災變疊見,國事豈盡治理乎?此正大臣致力國事之時也。雖云有病,非臥病也。古則老病宰相,猶有扶持而行者,何可輕遞首相乎?疏中之言,雖如此,非指觸某人也,不過欲使大臣,致力國事也,其勿辭。」袞三辭,不允。

○諫院啓曰:「柳泓敍用事承傳後,臣等以平安道監司金克成啓本及金安鼎啓本憑考,則李菡於虛空橋遇賊時,柳泓初不見彼人形影。其牒呈乃曰:『力戰斬首三級,虜人中箭者,無慮三四十』云。如是欺罔,牒報轉啓。朝廷當初,宜以律重罪,只罷其職,上恩已重,今不久卽敍未便,請勿復敍用。」傳曰:「柳泓事,當初考其啓本,則李菡以左衛將,遇賊接戰時,韓珪以中衛將在遠地,得聞賊變馳救,彼人聞角聲而退云。且柳泓已歸其處,故於牒呈,誤押其名耳。是以,初不罪泓。其後臺諫論啓,故罷之,但與韓珪,罪有輕重,故業已命敍,不須追改也。」

○司憲府大司憲洪彦弼等上疏曰:

天之休咎,必因乎人事之得失,有以感之,其理昭然,無毫髮爽矣。但人君,宅天位,理天工,敬謹以事天,如子事父母,誚我謫我,宜虔恭祗栗,深自悔責,無有少怠,可以慰父母之心矣。荒肆怠惰,不念不敬,則是重父母之怒,而罪無所逭矣,天之示譴,是父母之怒,遇災修懼,是畏父母之怒也,若不畏而不欽,是重父母之怒,而禍敗隨之,寧不懼哉?殿下臨御寶曆,慨然圖治,十九年于玆矣,治效未著,庶績靡凝,陰陽失和,災沴荐臻,屢訪大臣以弭災之道,殿下之憂念勤矣。未審殿下,當省咎之時,思咎之所自,日夕兢惕,如無所容,動靜語默之間,此心常存,雖處不覩不聞之地,其能少無愧怍,嚴若對越神明,而無一毫私耶?若警省少弛,雖勉爲善,而私意未去,如塵之翳鏡;如粃之在穀,發於心,害於政,則天之示變,而警之宜矣。災咎之所自,殿下當自知之,不待臣之言也。如時之弊習、政之疵纇,則豈無可言者?臣等聞,言者,心之發也。言必由心以揚,而人之志,無所閼矣,川者,氣之導也。水必成川以流,而水之氣,無所壅矣。有口而防之,甚於防川,是故,言路通塞,關國家興衰。其興也,大禹拜言;周文乞言,其亡也,周厲監謗;秦人腹非,此其鑑也。殿下臨御之初,懲廢朝結舌之習,引進言者,虛懷開納,給侍,耳目之官,皆樂言之,大開不諱之門。今者,俗尙循默,士圖持容,不啻不喜進言,至於寮宷之間,言不盡懷,如有所陰忌者,養成此習,豈無所自?朝廷尙爾,況在山林田野,誰肯發一喙以進乎?臣等聞,官壼嚴邃,內外逈隔,內外之言,亦不踰閫,此,帝王所以正其室家之壼。而嚴內治也。禮稱深宮、固門,易著正位、閑家,治家之道,未嘗不先自壼,而及乎外也。殿下曾鑑前弊,宜自克治,然近日臺諫、侍從,累以宮壼不嚴、女謁得行爲言者,其言之必有所自;其見之必有所素矣。嗚呼!金隄之決,由於蟻穴;明鑑之蝕,始於一塵。旣決則難爲防;旣蝕則難爲明,其防之愼之,不在於大,而存於細也。殿下宜加深省,廓開大正之路,以杜群枉之門。臣等聞,人之受性雖同,而習之所成甚遠。齊、魯之喜詩書;秦、楚之好弓劍,此,拘於習俗也;西漢之忠厚;東漢之氣節,此,囿於時習也。古之人君,必先正其士習,重在於此。我世宗大王,儲養人材,極一時之盛。道德之蘊,淵源於前哲,文章之作,舂容乎大雅,士習皆正,而無他岐之惑矣。及至成廟,遵成憲而振作之,碩士、鴻儒,蔚有可稱。今時則不然,自在總丱,所習不端,傍趨射利,有同市賈,率有頑囂無恥之習,而無抗直激揚之風。間有志於學者,一參科第,旋棄詩書,浮薄輕佻,無遠大之識,其纂言綴辭,多愧於前輩之作習之汚卑,乃至於此,豈不寒心?復前古振作之機,專在於上,殿下宜加深省焉。臣等聞,古之帝王任人之周,與人之一。成湯任尹;商宗庸說,其任之周也;其與之一也。用能有阿衡之望、鹽梅之喩,而成拯溺、濟屯之功。至於小國,隋有季梁;鄭有子産,維持扶,護成一國之政者,其君能任之專也。世宗大王深體是猷,凡所發政,必與宰相議畫,軍國大謀,皆出於一二人之計,下罔有動搖者。故事有統紀,而政令歸于一矣。今者,大臣居燮理之地,任弼亮之責,其所謀猷,宜無所不盡,得一計、建一事,施之未成,輒爲人所搖撼,泯然還塞,竟不得行,此可謂任之周,與之一乎?若依違不盡誠,上扣之懇,而其應之泛,則罪有在矣。嗚呼!言路不開,則下情不通;宮壼不嚴,則偏陂成習,責任之不專,而政令無所統,士習之不正,而國脈無所賴。是數事者,豈可謂疵政弊習而已哉?亦足以召變異也。然尋河者,自委而泝源;漑樹者,由柯而及根,其所以爲之源、爲之根者,將不在於殿下之一心乎?殿下若加兢惕之功,小無私累,而一就光明正大之地,則人之善言,爲我之用,而言路廣矣。九重洞開,無小私曲,而人不疑任人之必專也;士習之必正也。其所以致此者,豈不在於簡易乎?伏願殿下,留神焉。

傳曰:「今見疏章,所言至當。且疏中所言之事,雖自上所無者,亦當慮其或有,而戒之,任大臣、正士習事,亦所當愼也。」

○咸鏡道慶興雷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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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朝講。

○領議政南袞辭職曰:「昨日上敎丁寧,故姑退矣,夜不安寢,而更計之,有物論者,固不可在職。往者,老成大臣如金應箕者,以時有物議,故不得在職。若不計物論,而靦然在職,則非徒一身之失,亦汚朝廷矣。昨以人心,風俗之不美爲慮,而敎之,必身無累德者,可以鎭定浮俗,如臣者,尤不可在職,請自上斟酌處之。」傳曰:「近見疏章,竝論上下之失,宜各自省懼,士習不美,疏亦論之,此在大臣,尤當致力之時,豈可以小有物論,而進退大臣乎?其勿辭。」三辭不允,

○御晝講。

○諫院啓前事,不允。

○夜,巽方、乾方,白氣布天。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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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政院啓曰:「去己巳年避殿時,亦有受常參、朝啓之時。明日請爲常參、啓覆。」傳曰:「己巳年避殿時,適夏月,故入侍宰相,坐於兩階之上。今則日寒,必設圍帳,入侍人拜禮之處甚窄。且不可久爲避殿,常參、朝啓,近姑停之可也。」

○領議政南袞再辭,不允。

○傳于政院曰:「前於延訪時,三公啓曰:『今者,守令以貢物不納及災傷差錯,被罪者多,此甚有弊』云。予只計時弊,答以至當,然更思之,以分數差錯,守令罷職,自有其法,若今年不罪,而明年罪之,則前後用法牴牾。若身犯之罪,當見事情,而輕重之,此則有定法,不可或罪或否也。且以爲分數災,而不治罪,則後日審見災傷時,守令必不用意,災傷失中,有關公私,依律罪之何如?其議于三公以啓。」

○領議政南袞議曰:「災傷踏驗時,人各以己見爲等第。一二分之間,不甚相遠,辨之實難,而所見不同,等第隨之,故前此,除以實爲災,以災爲實者外,分數差錯守令,多有蒙宥之時,足皆出於特恩,後豈援此爲例乎?且今年各道守令,以罪遞罷者甚多。非徒迎送有弊,銓曹除擬,亦未得一一揀選,故前日啓之如是。」左議政李惟淸議:「大抵,災傷覆審時,如以災爲實,以實爲災,則明白無可疑矣。分數、災傷,法無定規,出於一時所見,守令所見與御史所見,必一是一非,若以守令所見爲非;御史所見爲是,一從御史所見以罪之,則事非平正,故臣於前日迎訪時,以此啓之。況邇來,守令遞罷相繼,人物亦有數,雖分數災,載於《大典》,今姑特從寬典,勿論何如?」右議政權鈞議:「災傷失中,有關於公私,固當治罪。但以實爲災;以災爲實者,辨之不難。若分數災,則人之所見不同,不可執一論也。今年守令見罷者多,迎送之際,民弊不貲,銓曹用人亦難。今雖分揀,此是特恩,後之守令審災傷者,豈可以此,而不用意乎?」

○御夕講。

○諫院啓前事,不允。

○巳時,太白見於巳地。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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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下三公議于政院曰:「分數、災傷見犯守令等,功減一等,勿罷可也。」

○御晝講。

○諫院啓前事,不允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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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聖節使方輪,回自京師。傳曰:「其問中原事,書啓。」於是,輪詣政院,以單子三本入啓:一,朝廷請於加上尊號,勿去本生二字事也。一,大同宣府軍人,厭其役苦,殺其參將賈鑑,朝廷議遣官招撫事也。一,廣寧摠兵官白懷,求請滿花席一葉事也。

○御晝講。

○諫院啓前事,不允。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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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朝講。侍講官黃孝獻曰:「近日本館上疏,雖言大臣事,疏意但以大臣不建白,國事爲非而已。近者,領議政南袞,以此連日固辭,臣等未喩其意。聞之,有人造爲本館所不爲之言,以傳于袞,故袞獨辭也。臣等慮自上及朝廷,不知本館之意,疑有以大事,指觸南袞,故啓之。前日有造爲兩司所不言之言,以傳于大臣,而不推,故又有如此造言之人也。」上曰:「此風甚不美。前亦有此虛言,以其無形,不推,故遂成此習。」特進官許硡曰:「弘文館所不爲之事,袞雖誤聞來啓,有何所害?如此事,若皆推之,則朝廷必不安靜。雖眞指觸大臣而言,亦有何害?」

○諫院啓前事,不允。

○下書于六道觀察使曰:

入居抄發事,不在多少,要在得實。且若持久不決,則吏緣爲姦,侵漁恐嚇,弊甚不貲,事亦難就,卿其及期詳覈以啓。聞有守令於入居事,間有密封云。密封,與匿名書無異,此可痛禁,苟有犯者,一一馳啓。

○下書于咸鏡、平安兩道觀察使曰:

守令等凡摘發事,多受密封,冤枉不小,卿其痛禁,苟有犯者,一一馳啓。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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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諫院啓前事,不允。

○下司憲府單子,仍傳于政院曰:「此請推右承旨任樞。當初,李從壽被駁不得出仕事,試官不當私問於政院,可直啓而不啓,政院亦可啓而不啓,皆非也。任樞姑勿推考,卽以私議政院,終不啓達辭緣,推考試官事,書判付以啓。」

○政院啓曰:「其時試官,遣差備官來,以李從壽被駁,行公未安事問之,臣等答曰:『試官,大事受命而往,未可輕改。且臺諫所駁,非試官也,只駁本職,則行試官事似可,啓稟似難,更往議來云,則後不更來。』事畢後,金璫復命之時,亦問之,答曰:『當初私議于政院,而聞政院之意,果然。故不更伻』云。今上敎以爲:『試官政院皆失。』臣等在職未安。」命勿辭。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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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諫院啓前事,不允。

○掌令李艽啓曰:「臣到振威境內葛院里,居民男女老幼竝遮途,或泣、或祝手曰:『前古無如此賢宰。李經。自下車後,民不見吏,亦無雜徭。雖進上事,皆均一周回,故相爲休息,咸賴以安,有同父母。不幸被四結出夫之事,而見罷,如失父母,何以生活?且此事,非此倅所爲,乃前太守因民情願,欲爲休息之計也。況今倅,今年六月到任,纔閱五朔,時無出夫之事,而誤蒙罷去,乞將小民情意,轉達于上,使得仍任,以活小民。』臣入其縣,則鄕吏、官奴婢等亦闌庭哀叫。又見沿路人民或書于狀;或叫號,皆如葛院人之言。今李經雖已被罪,緣所聞民情,故敢啓。」傳曰:「前日,京畿御史黃孝獻啓云:『守令以八結出一夫,法也,而李經每於四結出一夫,徭役倍重。』故令罷之。今聞,吏民皆愛惜云,此甚可嘉。大抵,陞黜守令,當觀慈惠與否。今經雖罷,而已出其代,予意,欲令仍任,其議于三公。且諫院以柳泓速敍爲未便,可遞與否,竝議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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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下刑曹公事于政院曰:「此云:『無告屠剪者,勿論公、私賤,徒役定罪,食肉者,亦以《制書有違律》論之。』今雖不更立新法,《大明律》與《大典》之法,非不詳盡,但有司不能奉行耳。政府亦見此弊,故請爲此法也,然公、私賤,則徒流等罪,竝贖者,律也,今若勿論公、私賤,而竝定徒役,則是毁律也。食肉人則告官與私屠,亦未可辨也。前立之法,不爲不足,若立新法,而又不能奉行,則是法立而弊又生也。政府,但當檢有司之不能奉行者耳,新法不宜率意便立也,其以此意,言于政府。」

○領議政南袞議:「大抵,守令之職,貴在政平訟理,使民無愁歎而已。今李經以四結役民,見罷,而民之愛慕如此,其無愁歎可知。且其四結役民者,果爲進上事,則論以不法,不從民願,而罷之,有乖勸懲之意,特令還任,似無不可。柳泓之罪,與韓珪不同,敍之無妨。但諫院累日論執,必有所見,特允其請,似當。」左議政李惟淸議:「李經四結出一夫,大違法例,罪之至當。但今觀李芄所啓,吏民無不愛慕,若不見德,豈肯區區呼訴願留乎?特命仍任,以觀將來幸甚。柳泓事,與李菡有間。曾已推閱定罪,今歲月已久,不必追論。」右議政權鈞議:「李經赴任纔五月,而吏民之愛,至於如此,豈無實惠而能如是乎?四結出夫,非自今始,又非出軍之例。從民情願,特許仍任何如?柳泓事,諫院論啓,只爲速敍,姑遞之何如?」

○下三公議于政院曰:「予之欲仍任李經者,非偶然,而今三公議亦如此。大抵,守令使民愛慕,固不易也。雖出其代,然未赴任,其令李經仍任可也。」史臣曰:「以一人毁譽,曾未隔旬,或罷或復,時議譏之。」 ○諫院啓前事,不允。

○全羅道高山縣地震,忠淸道泰安郡地震,瑞山、海美、結城雷。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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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諫院啓曰:「李從壽不參試官事,憲府以政院不啓爲非,推色承旨,而其答辭曰:『院中僉議爲之。』云,則他承旨亦可竝推,而不推,此已知之。且任樞當卽推考,而書留字,過累月,至有物議然後,乃以抗拒入啓,此亦失也。」且啓前事,答曰:「憲府失體,遞之可也。餘不允。」

○平安道价川郡雷雹。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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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漢城府啓有虎入墨寺洞,傳曰:「其令兵曹,發軍以捕。且恐夜有人肆行而被害,其禁人夜行。」

○諫院啓前事,不允。

○傳曰:「禮曹判書尹殷輔,雖爲六卿,人物合於大司憲,其特除之。」於是,以張順孫爲禮曹判書,尹殷輔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麟孫爲執義,黃孝獻爲掌令,尹思翼、張季文爲持平。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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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諫院啓前事,不允。

○夜,南方有氣如火。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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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憲府啓曰:「前日李從壽被駁,不參試官事,試官令啓達,而政院不啓,政院之失,人皆知之。諫院旣知政院之失,則自當論啓,若以憲府不卽推政院爲非,則亦當卽論,而遲留不啓,至於朝廷,皆知憲府之失,又憲府避嫌然後論啓,殊失臺諫之體,請遞之。前日命推試官,而見其緘答之辭,又聞之,試官之請啓達,而不私議于政院明矣。且聞,政院將欲啓達,至請承傳色,而終不啓之,色承旨任樞請罷之。且任樞緘答以爲:『與院中僉議。』大抵政院之事,色承旨不敢獨擅,必僉議爲之。今者,不小國試參試官不可闕,而不啓,政院皆失矣,他承旨亦皆罷之。此事,當畢推試官,然後啓之,而政院不啓之失,播於物論已久,不可安然在職,故先啓之。持平張季文前爲兵曹正郞時,以韓倫代加,不詳察下批事被推,請遞。」傳曰:「諫院被論、持平被推,皆可遞也,政院事,當觀試官公緘,然後可辨,然當招問金璫而發落。」

○金璫啓曰:「李從壽事,臣遣入門官申抱于政院,令以臣意,先告于都承旨、或色承旨曰:『參試官被駁不來,無奈啓稟事乎?須論議以啓。』其後,臣見都承旨問曰:『李從壽事,何不啓稟?』答曰:『二所試官,至以外任官員事,啓達,試官等啓辭煩瀆。以此事爲私故,而不啓也。』臣答曰:『吾等亦不復啓達。』云。」

○傳于憲府曰:「金璫答辭,與政院所答頓殊。若問于承旨等則可辨,但如此則似若相推,事體未穩。此意其知之,其緘問金璫與諸承旨以啓。當知其實然後,可以進退矣。」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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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憲府啓曰:「承旨等事,試官雖遣人私議,不小國試事,所當啓稟。況試官請啓,而不啓乎?其失甚大,物論皆以爲非。且聞,金璫問都承旨曰:『李從壽事,何不啓乎?』其所啓請明矣。其事狀明白,不必緘問,請罷之。且金振祖今爲持平。此人前有物論,請遞。」傳曰:「今見試官等緘辭,則公然啓請明矣。政院之不啓爲非,然政院與試官所言各異。若不辨是非,而進退之,則朝廷物論,將必不止矣。雖不緘問,若招問前承旨等及申抱,則自當分明矣。金振祖其遞之。」申抱啓曰:「參試官李從壽,以祥原郡守,被駁不參,上試官令臣往政院,先議于承旨,然後啓達。臣以試官意,告于色承旨曰:『當啓稟。』色承旨將請承傳色,而還止之,招臣謂曰:『更思之,從壽被駁,以私避嫌,不啓稟。』」右承旨任樞啓曰:「差備官,以一所試官意,來言曰:『參試官李從壽,以被駁不參,何以爲之?』臣曰:『試官使入啓乎?』抱曰:『試官云:「可啓則之,不可啓則不啓。」臣將請承傳色啓之。』閔壽千曰:『從壽事,非論其試官,只論其本職,啓之未便。』李世貞亦以爲:『不宜啓稟,宜令更議而來。』以金璫所啓見之,其不使直啓,而使私議明矣。其曰:『先見都承旨、或色承旨。』又云:『無奈啓稟事乎?』又云:『須論議以啓。』其不使直啓,亦明矣。」左駁旨閔壽千所啓,與樞同。都承旨李世貞啓曰:「金璫見臣問曰:『從壽事,何以不啓?』臣答曰:『若使啓之,則吾何不啓?令更議來,而終不來,啓矣。』璫曰:『以此不使更啓』云。」

○傳于憲府曰:「試官與政院之言頓殊,故招問差備官及承旨等,則似爲相推,難知其實。然其間是非,公論,不小國試事,政院當啓,而不啓則非矣。然此無情之事,罷職似過。以此,臺諫至於相攻,而盡遞,則朝廷似不安靜。政院亦遞之可也,此事,待承旨等啓辭後發落,而史官不速書啓,致令臺諫留門而出,史官竝推之。」

○以柳溥爲司諫院大司諫,表憑爲弘文館直提學,朴閏卿爲司諫,奇逈爲司憲府持平,沈彦慶爲獻納,金希說爲正言。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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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憲府啓曰:「前承旨等事,是非判然,其失甚矣。昨日下問,不以直啓,飾辭自明,不可只遞,請罷職。柳泓,請勿敍。南陽府使尹任妻父李俌,爲花梁僉使,而花梁在南陽境內。舅壻於一邑之內,或典城,或典兵,事體未便,請遞其一。且以承旨事,推試官。今已遞承旨,其畢推乎?李玄齡等以文科枝、査同官,擧試券,示擧子事,推考不服,故或請進來,或請刑推,而令照律。見其招辭,非所共爲,而等蒙未便,請姑勿照律,進來面質,摘發治罪。」傳曰:「尹任、李俌以舅壻,果不可同一邑,然府使爲上官,則遞在下者可也。李玄齡等蒙未便,其公事還入可也。餘不允。」

○傳曰:「李玄齡等今請面質。面質,非士大夫所當爲,雖面質,若同前招,而不得實,則必下詔獄刑推,此固不可。令憲府,宜更分揀曰:『某事可推,某事不可推。』可也。明日其問于入侍經筵,臺官。」

○乾方有微雷,南方地震。

○以洪景霖爲全羅道觀察使,徐祉爲黃海道觀察使,金希壽爲承政院都承旨,金末文爲左承旨,金克愷爲右承旨,兪汝霖爲左副承旨,金協爲右副承旨,金瑛爲同副承旨。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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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朝講。

○傳于政院曰:「朝經筵,大司諫言:『政院之事,必覈正是非。』予意亦然。前者,常山都正受刑發明,故朝廷以政院爲非。今則憲府只以金璫與承旨所啓之辭見之,而以政院爲非。如是則姑息偸安,必有後弊。常山之事,今雖已往,其時下人皆在,若欲推之,常山呈上言與否,可以知矣。且今政院事,若問下人,則亦可知之。如或相推,雖宰相、承旨,亦不可饒。前後下人及申抱,竝下詔獄推之何如?其議于政府。」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議曰:「前承旨及試官等事,分辨是非,使無朦朧之弊,上敎至當。金璫、申抱前日下問時,已有所啓。今雖令詔獄更問,必不變辭。承旨等阻當與否,院中下人,未必詳知。借使有詳知者,必不與承旨所言相反。以承旨等所言爲不可信,推覈下人,以決是非,於大體不無損傷。臺諫,朝廷耳目。金璫、申抱及承旨等是非,宜無不詳知,以臺諫所啓決定是非,罪之輕重自上斟酌。如是則雖不令詔獄推之,是非所在,上已洞,自無朦朧之弊。」傳曰:「知道。且常山都正事,無乃其事相同,故不議啓耶?」注書柳世麟啓曰:「必以兩事相同,故只議此事耳。」傳曰:「近來政院之事,是非朦朧,常山之事,今雖已往,其是非人尙未知,故竝推與否,議于大臣耳,豈有命議,而不回啓之時乎?」

○御晝講。

○諫院啓曰:「前承旨所啓之事,與試官等緘辭相異。且下問時,承旨等所啓之辭,與金璫、申抱等所啓不同。下問時不以實啓,至爲駭愕,臣等亦有所聞,但未知其實,請考《日記》,見承旨及金璫、申抱啓辭與其緘辭,辨其曲直以啓焉。」傳曰:「依啓。」

○傳曰:「入居罪人,於量田後抄發事,傳于全羅道觀察使可也。」

○傳曰:「臺諫論啓政院時,若請遞則已,若請罷而使之行公,則臺論反輕,故不得已令出假承旨耳。朝經筵,大臣及臺諫啓云:『雖出假承旨,而書其職銜于公事,未便。』政院雖被論,例皆行公事,捧承傳可也。」

○憲府啓前事,不允。

○御夕講。

○諫院啓曰:「臣等參考試官、承旨等啓辭及公緘,則試官等之遣申抱,私議于政院明矣,試官等亦誤請推考科罪。且雖私議,不小國試事,宜啓而不啓,承旨等亦誤矣。且任樞公緘,院中共議云,故政院皆見遞矣,但以下問時,所啓之辭見之,李世貞、閔壽千、任樞有所啓,而金安鼎、南世準、尹止衡,則無所啓焉。臣等聞只知其事,而不與同議,故無所啓也。若不參與其事,則遞之亦不可也。且黃海、全羅兩道觀察使皆除承旨,而上來,新授觀察使,數月內必不能赴任,況今方抄入居之時,前監司等若棄而上來,則不無吏緣爲奸之弊,請竝仍任。」傳曰:「試官則已令推之,而前憲府以爲不宜推,故不推焉,今不可更推也。且南世準等雖於下問時,無所啓,然政院共議云,不可分辨,故皆令遞之矣。全羅、黃海兩道觀察使,非偶然遞之。今六曹參議等可爲承旨,而參議之闕,亦難塡差,故近多以堂下官擬之。堂下官陞堂上者多,則亦必有物議矣。且其上來事,旣已下書,不可追止。全羅道則已令量田後,抄發入居,亦非汲汲,決不可仍任。」

○平安道龜城府疫死者,二十一人。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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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傳于三公曰:「近因微事,臺諫相攻,而盡遞,政院亦皆被駁而遞,見聞駭愕。人所共知之事,至今是非不定,大臣當卽辨之,以定國是,然後朝廷安,而受罪者亦服矣。予當召問大臣,以定是非,而未果者,臺諫相爲擊駁,則雖議之,而勢不可在職故也。試官、政院相推之事,予不知是非,故昨議于卿等,而只答試官等事,於常山事無答辭,予不敢知也。常山事已往矣,予非不知難推也,堂上宗親,至刑訊三次,終不辨是非,朝廷皆以爲駭愕,天下無兩是兩非之事。乙亥年間,朝廷是非不定,終至於爲誤也。前後承旨是非不定,不可不推也,須辨是非然後,無此弊,故予不得不問也。昨觀大臣之言,平問難辨,若至於刑訊,則甚重,故不果更推也。憲府則以試官爲是,而請罷承旨等,諫院則以試官爲非,而承旨三員,亦不同議,不宜遞之云。由此觀之,是非亦難定也。今臺官請竝罷承旨,予何辨三員之不參其事,而不遞乎?大抵,政院聞試官之議,而不啓之,遞之可也,罷則過矣。朝廷於微事,是非難定,甚非美事,故召大臣問之耳。近觀中原事,則邪正判然,而上下不辨是非,議論乖張,言事之人,至有杖死者,此由朝廷不定是非也。」三公啓曰:「常山都正事,注書先以言傳之,又以起草者示之,臣等不得察見以爲:『傳敎之意,只欲推今之政院下吏也。』故不爲議啓,至爲惶恐,宗室之人,至三次受刑,固大事也。若於其時窮推,則可也,今已經年,若復推之,則獄事大成,事尤重大。其時承旨等,若同在則已,今若只推其時政院下吏,則恐難覈實也。」傳曰:「常山事予意,以注書不分明傳之,故更問耳。今招卿等者,非爲此事,以近日政院之事,是非朦朧,故欲議之。昨日之議欲推其朦朧之原,故竝問常山事耳。」三公啓曰:「試官與承旨等是非不一,當以臺諫所啓爲定,而今見諫院所啓,與憲府不同,似難定之。謹以臆見量度,當初試官等遣申抱于政院者,意在啓達而已,不在可否間也。政院因抱言,欲啓達,而至邀承傳色,從而更議以爲:『李從壽一己私事,不宜啓達。』還止之,然試官委遣官來告事,斷然防之爲難,故試官處,更議來告之言,理必有之,而試官不從其言者,恐申抱知政院之意,在於不當啓達,故以爲贅辭,而不傳于試官也。不然,政院在坐者,非一人,安可以所無之事,公然誣之乎?此,必無之理也。其間更無他證,難以憑問,雖至於用杖推覈,申抱終不變辭,則終難得情。臣等意謂,試官來告之事,政院當啓,而不啓,不得無罪。以此爲斷,而其日在坐同議承旨數三人,依臺諫所啓,而定罪輕重,在上裁之。如是則是非自然定矣。」傳曰:「啓意以政院爲非,與憲府議同也。李世貞、閔壽千、任樞,其皆罷職,餘已遞,不宜更論。」

○御夕講。

○諫院啓曰:「試官雖使私議于承旨,當卽啓,而不啓,至爲誤矣。且於下問時,李世貞、閔壽千、任樞有若啓之辭,金安鼎、南世準、尹止衡,無所啓,而任樞緘辭乃云:『院中共議。』事甚牴牾,所當分明推之。前承旨等請更推考覈實。且前諫院啓云:『承旨等憲府方推之,故本院不啓。』之語,不爲誤矣,而憲府乃以諫院,不卽啓之爲不可,而啓遞之,此,憲府之失也。且下問時,試官、承旨之言各異,憲府不分辨是非,而只請罷前承旨,其失甚矣,請遞憲府。且枝同官等例皆分入東西,今者出示試券事,乃二三員所爲,而互相推調,士習至爲不美,請下詔獄推之,以正士習。」又啓柳泓事,傳曰:「試官、承旨等事,是非混淆,故今日已與大臣議之。是非已定,不必復推。前諫院所啓事日久,予不能記也。其日啓草,假注書李霖持歸其象云,當取來見之後答之。憲府之失,果如所啓,然近日臺諫,皆以小失駁遞,無奈騷擾乎?但憲府已被論,勢難在職。進退臺諫,所關甚大,明日當見前日所啓,而發落矣。査同官事,依啓。餘不允。」仍傳于政院曰:「前日諫院啓草,其取于李霖家以啓。」政院啓曰:「諫院所啓之語,不載於啓草,請於明日,招問李霖何如?」傳曰:「臺諫所啓,予只見啓草,而發落也。前諫院所啓.不載於啓草,而記於翰林草冊云。臺諫所啓,承旨聞,而注書起草然後,承旨復磨勘而啓,例也,落書,不可,也增加,亦不可也,竝招其時承旨及李霖,憑問翰林以啓。」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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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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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朔,前承旨尹止衡啓:「曰憲府啓辭,假注書李霖書啓;諫院啓辭,注書柳世麟書啓,此言必是李霖起草時落書也。」李霖啓曰:憲府所啓,則臣書之,諫院所啓,則柳世麟書之。當初,諫院啓辭,臣無遺記草,但兩司所啓之言,同在一草冊,故諫院所啓,則臣謄書別紙,以與柳世麟之時,偶爾落書耳。此,臣之不得詳察也。「傳于,正言金希說曰:」昨日諫院啓曰:『前諫院啓以爲:「政院事,憲府方推,故不啓」云。』此言,前日予所未聞,故令考前日所啓單子,則果無此言矣。雖常時出納之事,承旨、史官,當詳聽,無使遺漏矣,而此言則承旨、史官皆聞之,史官又書于草冊,而於入啓時落書焉。臺諫所啓之事,安可如是乎?尹止衡、李霖當罷職也。但當問其情實,故命推之矣。凡入啓之事,史官若見遺漏之事,當曰:『某言遺漏』而不爾,只書于史冊而已,此亦可推。撿閱安麟。 ○弘文館副提學蔡紹權等啓曰:「承旨、試官等是非已定,憲府請罷承旨,以祛朦朧之弊,是乃公論。今諫院不顧公論所在,枚指金安鼎等三人南世準、尹止衡。以爲:『不當遞。』任樞公緘之答,旣云僉議于院中,則安鼎等不與之事,諫院何從而聞知乎?以諫官庇護被劾之人,古今所無,其流弊,將不可支。況反駁憲府,尤爲大失,請遞諫院,以定是非。」答曰:「邇來,朝廷不定是非,故因一微事,臺諫相攻不已,似同兒戲。非特中外見聞駭愕,予甚恨之。此,大臣退坐觀變,不早辨是非而然也。此弊,非特在乎今也,乙亥年間,有如此臺諫相攻紛亂之事,其時大臣,觀變不定是非,終至於誤也。國是不定,故如是也。政院之失,前憲府方推,而承旨與試官之言各異,故欲詳審而推之,雖遲數日,終畢推之,不至於大害之事,諫院不論政院之失,而徑駁憲府未便也。今臺官見諫院之失,而駁之,今諫院又何駁臺官乎?爾等之論是非,當然矣。近來,臺諫少有相攻,勢不相容,例遞而已。是故,臺諫之職不重,不無搖動臺諫之風,此風不變,則雖有臺諫,何能保乎?予甚痛之。」

○以李沆爲司憲府大司憲,蔡忱爲司諫院大司諫,曺漢弼爲執義,李龜齡爲司諫,柳潤德、韓承貞爲掌令,黃允峻爲持平,安中孫爲獻納,許寬爲弘文館校理,姜顯爲侍講院文學。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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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夕講。

○領議政南袞、左議政李惟淸、右議政權鈞等啓曰:「近來,朝廷不能安靜,臺諫相攻,觀聽駭愕,至爲紛擾,此皆臣等之不能鎭定人心,而然也,昨者上敎至當。臣等之罪,豈不自知?敢以待罪。」傳曰:「近者,是非不定,諫院駁憲府;憲府又駁諫院。以微事,相攻擊如此,大臣尙不以爲怪,況外間之人,何能知是非乎?非獨今也,頃者乙亥年間,亦有如此之事。其時大臣,不早辨而圖之,故終至於誤。近來之事,大臣已辨之矣,昨日傳敎,非但謂今之事。大抵如此之事,當國大臣,宜早定是非也。勿待罪。今旣詣闕,欲引見。」上御思政殿,引見南袞等。上曰:「近來,臺諫相攻,以遞至於四五。若是非一定,則何至於此哉?近觀臺諫議論,率皆如此,雖不甚關,卽相擧劾矣。」袞曰:「近間,是非紛亂,臺諫相攻,而以臣等爲大臣,或遣史官問之;又或召問臣等,何惜此身,而不以直啓乎?但下問之事,皆有指的,故只啓其事而已。伏聞,昨日侍從論諫院,自上以爲:『大臣觀變而不辨。』上敎至當。今當下問,而不啓臣等之意,則是,終負國家,其罪益大矣。近來,因不緊之事,是非紛亂,臺諫相攻而遞。大事則已矣,如此細微之事,上何能盡知耶?其異論之橫起,是非之不定,必有所自出者。吏曹判書金安老,本有才學,且有淸名,爲人好議論,生事者也。大抵,年少初之時,安老與金安國、柳雲等相善。其時議論,必聽此三人是非,而爲之,時人指謂外論。年少輩不敗之時,其弊甚大。臺諫雖欲擧事,而聞彼論,卽止而順之,此弊久矣。其時,安老以家中行實不美,故年少輩非之,而排斥。近日竝容朝廷,且在六卿之列,不無趨附者。議論每出,輒與朝廷異意,希望風旨之人,必皆從之,交附朋煽之弊,由是出矣,此,臺諫,侍從所當言也。夫安老所爲,雖排斥趙光祖、金湜,而朋煽之弊,其害,實同此人,大關國家,而是非混淆,朝廷不靜,皆此人所爲。臣等不敢以私意啓之,見聞已熟。如此事,自上須知之可也。言官欲言,而不見聽納,則畏被身禍,莫敢開口。自上以爲是非不定,何從而然邪?但不知其源。此非細事,若不早杜,恐終至大禍也。」惟淸曰:「南袞言是也,臣等之意皆如此。異論之所自出有根,不杜則流弊難救。欲定是非,莫若早杜。」袞曰:「頃者年少輩作弊之事,臣等徒食祿而不能救,終賴睿斷而處之,朝廷肅定。今失職在外者非一二,朝廷所爲無不觀聽。須以正道,示諸中外,少無私邪,然後可以鎭服人心,而唯此數人在朝,互生異議如此,至爲痛心。」鈞曰:「頃者,異論橫起,朝廷紊亂,自上睿斷,然後國是稍定,近又異論如此。夫安老能文曉事,又有才名,故年少者,皆仰慕之,一出議論,則同然應和,國是未定。其所以如此者,深畏此人,故前後各異,雖臺諫,莫敢牴牾。安老在六卿之列,其任甚大,又與王室連姻,我與國同休戚,所當謹愼,而誤計至此,朝廷果有非之者,而畏其勢煽,不得開口。臣等聞之而不啓,則是徒受國家厚恩,而孤負也。此必自上詳知,而早杜異論之所自出,可無後弊矣。」袞曰:「今後,臣等言不必隱諱,須問朝廷而議之。臣等少有私意而啓之,則甘受大罪。今旣上達,有何所隱?是非紛亂,專是此人所爲,宜自上裁斷,治以大罪。」上曰:「外議不知何如,大臣必詳聞,參料前事而言之矣。如此之事,自有公論。近者,臺諫相攻,朝廷騷擾,必有根據之人所爲。此,朝廷大事,故大臣言之耳。去乙亥年間,如此事有之,此當早懲而處之,使無前日之誤。」袞曰:「臣等雖庸劣,欲使是非歸定,朝廷安泰心,豈偶然哉?必公論一定然後,是非歸一矣。如此事,雖間或有之,不得事事盡啓。大抵如此事,自上裁斷可也。」惟淸曰:「臣等以庸劣,處于廊廟,不堪其責,其爲不忠,豈偶然哉?安老之事,每欲啓之而不敢。且天意,仁厚有餘,而威斷不足也。近者,臺諫雖自相攻,自上見其非者非之;是者是之,命使在職,孰敢違越乎?近者,臺諫相攻,則必遞,事若兒戲,此甚不可。」袞曰:「臺諫進退,非大臣所干與也。若大臣可與,則亂世之事也。大臣之失,臺諫論之,故宋朝除拜臺諫,必以御筆,不委銓曹,非偶然也。近者,諫院失議,擧劾臺官,侍從以爲偏私,而論啓,若然則非徒遞之,顯然罪之可也。此非小妨於言路,須自上睿斷。臣等以朝廷公論啓之矣,若少有挾私,則非特不在朝廷,當受顯戮。此非偶然之事,國家所係甚大,宜自上裁斷。」上不答。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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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朝講。

○南袞、李惟淸、權鈞等啓曰:「昨日,臣等有所啓之事,慮有傳敎與下問之事,故今亦入來待命。」傳曰:「昨大臣所啓之言,已皆知矣。但所謂:『慮有傳敎及下問之事,而入來』云者,何歟?予未詳知。」袞等更啓曰:「臣等昨日所啓事,非細微也。臣等意謂:『自上卽有裁斷。』而不然矣。慮或今日有發落,或更下問于臣等及朝廷,故入來耳。」傳曰:「此事果非細微,大臣所言至當,但自有公論矣。且大臣所言,予有未盡聽處,故令史官書啓矣。以安老爲朋煽,臺諫亦承迎爲之,但臺諫論事,必聞公論於人,而爲之,不得不聞諸他人也。以此指爲朋煽而罪之,則是,以言爲諱,有妨於言路,此亦非細事。頃者,趙光祖事多錯誤,中外彰著,故罪之矣。今若以安老爲朋煽而罪之,則非但安老,被罪者必多,朝廷豈不紛亂乎?大臣必已熟計而言之,然今又請問于朝廷,今雖問之朝廷,誰肯指言某某人朋煽哉?且安老適連姻王室,然人君當以至公爲心,豈敢有私,非以大臣爲非,安老爲是也,但人皆附安老,臺諫亦從之事,問于朝廷甚難。此,關係國家之事,不得輕決,予甚難之。」袞等啓曰:「臣等亦豈不料哉?臺諫論事,必聞諸他人。若風聞公論於人,而擧劾則何害之有?臣等所謂朋煽之言,非欲指某某而罪之,若如此則果如上敎,朝廷不得安靜爾。臣等雖不良,豈欲使朝廷不安哉?只欲使朝廷肅淸而已。近者,異論皆出於安老,使人不知言根之所自出,是實巨弊。自上觀古史,豈不知哉?自古有如安老者在朝,則國事日歸於誤矣,不得已明示以罪然後,朝廷安定矣,更加裁斷。一家恩情,臣等亦豈不料哉?但臣等不啓,則上終不知,至於大敗然後,必不及救矣。一家與國家事,自有輕重,不可不早斷。」傳曰:「今言臺諫論事,皆從安老議論而爲之。若以安老之意論事,則是固私論,不可之公論也。予非爲私恩,只以公論而言也。且不可謂臺諫論事,皆從安老,而爲之,予甚難斷。」袞等又啓曰:「臣等見安老所爲,恐其終必誤國,故願除一誤國之人,圖報國恩,臣等之志也。安老不容於朝論,故敢啓。固非一二日間,聞一二人之言,而率爾論啓也,當自上更加詳度,爲國家大計而決斷,爲必留難,臣等勢不得在位也。」傳曰:「大臣以安老爲誤國,此言非輕。大抵,臺諫議論,其出多門,豈獨出於安老?是所難知。必指以爲出於安老之言,則無乃過乎?以此加罪,則言路有妨,事體亦異矣。」袞等又啓曰:「臣等意謂:『上必不知。』故啓達而已,非如臺諫强執論啓,必期得請也。今聞上敎,固當卽退,但近者,朝廷異論紛紜,人皆以爲:『此事皆出於安老。』故啓之矣,自上豈能盡知此哉?臣等知之,不得不啓。此而不杜,則變亂是非,其弊終不可道也,一杜其竅,則餘事可不問也,是何有妨於言路哉?」傳曰:「大抵,臺諫則爲臺諫之任,侍從則爲侍從之任,六曺則爲六曺之任,如此而不相侵可也。豈可以不當之論,而罪之哉?若此則言路有妨。近者,屢以微事,異論蜂起,此非細事。但未知議論出於何如人耳,大臣固宜重愼也。」

○大司憲李沆大司諫蔡忱、執義曺漢弼、掌令韓承貞、持平奇逈等啓曰:「昨日三公引見時,有所啓云:」臣等請聞所啓然後,亦欲啓之矣。「憲府獨啓曰:」司諫李龜齡爲四品未久,驟陞三品,請遞。「命院,三公所啓,詳言于臺諫,又命遞司諫。

○李沆等啓曰:「昨日三公所啓,上敎以爲:『自有公論。』夫三公所啓,必因公論,熟計國家治亂、安危之本然後,啓之,自上卽宜允可。公論,豈在三公之外哉。自上以爲。『自有公論。』此敎未便。臣等今纔出官,議論未定,而欲聞三公之言者,非謂見三公論啓,而爲之,臣等已有議論,但不知三公何以啓之,故請聞之耳。大抵,安老不容於公論久矣。所行貪黷,爲人苛察,恩讎分明,擅生議論,紛亂是非。且有子而連姻王室,勢焰熾盛,一出議論,輒皆趨附,莫敢違忤。雖或有非之者,畏其勢焰,結舌不言,此人若在朝廷,則必誤國家。須定罪竄謫,然後雖有如此之人,有所懲戒也。」傳曰:「昨日,三公啓安老事以爲,臺諫議論。皆從安老而爲之。若以此罪之,則有妨言路。又以朋煽罪之,則自古小人,攻君子,必以朋煽言之。又不可以此罪之,故予昨以爲,自有公論。今見臺諫所論,以爲安老所行不美,予豈知所行之何如哉?設使所行不美,何遞至竄謫乎?」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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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朝講。同知事李沆曰:「金安老事,昨日上敎以爲:『何至於竄謫乎?』安老人物不美,非徒臺諫議論,皆從於彼,以頃者數事觀之,足可知也。延城尉之第,乃殿下潛邸時舊宮,而完固無圮。安老若無侈泰之心,宜減其間架,而乃反撤舊營新。方其在喪,不歸廬所,常往督役。國家旣定監役之官,則安老不必親督也,而已成之處,任意壞撤,務極侈靡,士大夫安有如此等事哉?安老之所行如此,而人畏其勢焰,莫敢擧劾。金克誠爲大司憲時,只緘問而已。大抵,安老眷率甚多,請囑官府,不可勝道。以見於公事者觀之,延城尉奴子,强奸人妾,事狀明白,而請囑臺官,竟不治罪。又使上言,搖動臺諫,成雲、金克成之見遞,皆此人所爲。是以,人多趨附,莫敢違忤。趨之者,或畏威而從之;或見欺而從之。臣等之固請竄逐者,以此人連姻王室,且有勢焰,少不如意者,輒必中毒。若使之處於朝廷,則國事必誤矣,不得已竄之然後,奸人有所懲戒,而國家安矣。成宗朝任士洪,亦連姻王室,初無顯然大過,而一時皆論以小人。成廟知其奸,而治罪,猶不得救後日之誤國。方今离明洞照,必無如此之事,然膚受之讒,不可不戒。故遠侫人,亦聖人之所戒也。此人,人物不美,必貽患於朝廷矣。若使用其手段,至於誤國,則雖悔之何益?大臣、臺諫,豈不熟計而啓哉?若此奸人,必須遠謫。今大臣、左右皆入侍,下問則孰不知之哉?大臣所啓,不宜留難,請速快決。」執義曺漢弼曰:「安老乃才士,故曩日人皆推許。近來連姻王室,勢焰熾盛。此人本好生異論,喜人之不違己焉。近日,宰相、臺諫之間,議論不一,皆出於此人。久則必至於無忌憚。故大臣發憤而啓之。自上徒知是非不定,而不知其源。今旣知之,宜速快斷。」沆曰:「安老雖排斥趙光祖、金湜,其所爲,則無異附己者進之,異己者斥之,其弊則同矣。光祖輩用事之時,不能防微杜漸,故卒至大敗。其時大臣,亦有微啓者,而自上不允,故終至禍亂。今者大臣,豈不極計而敢達乎?誠欲防微杜漸也,宜速夬斷。正言金緣曰:」臣昨日,自鄕入來,不與院中會議。但安老本性貪毒,勢焰熾盛。又連姻王室,大臣、臺諫之啓,計非偶然,請速決斷。一家恩情,亦豈不料哉?只爲宗社大計,而啓之,請勿留難。「侍講官沈思遜曰:」安老所行不美,而人不能言之。臣爲臺諫時,嘗緘問之,其不容於公論,久矣。若以近日大臣所啓之事見之,其邪曲可知也。大凡人君之進退人物,當任賢勿貳;去邪勿疑。今安老情狀,大臣啓之已詳,而不得快從,不可謂去邪勿疑也。非徒有累於聖德,甚關宗社安危。臣非附會大臣、臺諫而啓也,久處侍從之列,見近來國論不一,而人之論事者,多以爲吏判安老。議如是,頣叔安老字。議如是,至於臺諫,亦莫違忤,臣嘗寒心久矣。前日光祖、金湜時,臣爲史官見之,事始於微,終至大敗。古人云:『童牛之牿。』此,言防微杜漸也。必須速決於微然後,宗社、朝廷得以安矣。「沆曰:」小人初固難知,至於用其手段然後,悔之莫及。大臣、臺諫參究古事,比於安老所爲,而論啓也。宋時王安石,人皆不知其奸,而惟呂誨獨知之。必辨之於微,然後可,不然而至於用手,以誤國家然後,罪之何益?「緣曰:」不得去小人者,患不知之耳,如知之,斯速去之也。知而不去,則有累君德,不如不知之愈也。「思遜曰:」小人,斗莦之量也。爲下官則難知其實,故古人以爲:『安石若爲知制誥,則可也,在大臣之位,則必禍及蒼生。』今安老少時有才名,故人或許之。及至官高,又連姻王室,其失如此,人皆知之。且三公累日論啓,而未蒙允可,事體未便,請速決斷。「參贊官金克愷曰:」安老物論已久,大臣豈不熟計而啓乎?且臺諫之論,亦已久矣,故不謀而同啓,宜速快斷。且近日,聞安老之事,凡用舍人物,必曰:『某人上之所惡,不可用也;某人則其可用之意,吾已啓之,可以用之也。』此其必無之事,而播諸人口,臣聞之,不勝驚愕焉。且於引見大臣之時,臣在政院聞之,史官云:『自上。答大臣曰:「自有公論。」臣初疑史官之誤傳也。』凡公論,在於廟堂,不出廟堂,則出於臺諫。大臣、臺諫,豈不熟計而啓乎?宜速決斷。「沆曰:」克愷所啓之言是也,此言傳播久矣。金楊震舊人也。自安老爲吏判,以自上以爲:『不可用之人。』故不用云。此,人臣所不可道也。所以然者,欲其釋怨於己,歸怨於上也。「上,愕然,厲聲曰:」金楊震事,至爲驚駭。此人久爲臺諫、侍從,予豈言其不可用乎?大臣以爲:『近者臺論,皆出於安老。』大抵議論,不須相同,以此罪之,則恐或有弊也。昨日臺諫以爲:『所行不美。』此則予所難知也。但宰相之人,一朝竄謫,國家大事,見聞駭愕,故難之耳。「沆曰:」罪固大,則竄逐,何有不可乎?「上曰:」議論之不一,豈皆出於安老乎?以此罪之,則恐有妨於言路也。「漢弼曰:」安老非如他人,好生異論,變亂是非。若使在朝,必生後禍,故請竄也。「沆曰:」金楊震不可擬望之事,楊震亦自知之。如此之人在朝,則必累聖化,請速竄之。「領事鄭光弼曰:」此人,出於議論久矣。大臣所啓,當卽快從,而上敎以爲:『以異論罪之,則有妨於言路也。』三公亦豈欲妨言路哉?安老不爲公論,而好爲異論,故三公欲杜其漸,而啓之耳。「沆曰:」安老所行,皆不美,是非皆不正,故請罪之。此人若在朝廷,則上不得聞正論矣。「光弼曰:」安老之議,非公議也。三公皆以爲小人,三公所啓及臣等所啓,自上已知之。當爲宗社,而速決也。前者,趙光祖等上不預防,故終至大敗。今者安老事,不宜留難也。「特進官韓亨允曰:」書云:『嘉謨嘉猷,惟我后之德。』楊震之事,雖上之所言,不可傳播,況自上所不言者乎?楊震爲人,純直則有之,何有非事哉?三公之論啓者,豈不深計而啓乎?「光弼曰:」此人事,不宜留難。我國能文者,鮮矣,而安老又文章,三公豈不惜哉?王室所難之意,亦豈不計乎?不得已爲宗社啓之,宜快決無留。「沆曰:」安老常排光祖之黨。若罪安老則光祖之黨,搖動之論,容或有之,此,不然。雖排斥光祖,若自行光祖所爲,則何不罪之乎?國家之事,必須光明正大,不可苟且也。「特進官曺繼商曰:」安老之大槪,朝廷孰不知之乎?今旣形迹發露,然後啓之矣。今聞大臣、臺諫所啓金楊震事,至爲驚愕。「光弼曰:」變亂是非,搖動朝廷,豈細故哉?若人之微失,則駁遞而已。此,大事,故請竄逐,宜速快斷。「史臣曰:」其辭雖煩,而不直指爲奸邪,何耶?但以人物不美啓之,宜上之留難也。「 ○臺諫合司啓曰:「金安老性本陰邪,且爲朋煽,勢焰大盛,終必誤國。大臣已啓,臣等亦於經筵已盡啓,請速快斷。」傳曰:「臺諫之論劾士夫,豈一二人乎;自上依允者,亦豈一二人乎?宰相之人,名以誤國而黜之爲難,故不允。」又再啓,不允。

○弘文館應敎沈思遜、修撰趙仁奎、正字宋麟壽、崔弘濟等上箚,略曰:

伏見金安老事,大臣、臺諫,反覆極陳情狀,而未蒙允可,人心不快,國是不定,此,治亂所係,不勝寒心。前日趙光祖等當初殿下,不能早知去之,故終至於擅作威福,國勢岌岌,而爲盛代之大累,可不鑑哉?殿下若以情迹之未著,不忍加罪,釀成後日之患,則其禍豈止光祖哉?大抵,知奸不易,去邪尤難。知而不能去,則不如不知之爲愈也,伏願殿下,快決無留,竄諸遠裔,毋使憸士,接踵於朝廷。

傳曰:「安老在大臣之列,一朝竄諸遠裔,無乃不可乎?」

○以南孝義爲司諫院司諫,姜顯爲司憲府持平。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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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夕講。

○弘文館應敎沈思遜等上箚曰:

小人才學,足以文身,智巧,足以誣人,故能濟一己之奸,以擅威福之權,終至於情見詐露,人不可誣,而身亦不保。金安老少負才名,收士林之望,外托矯光祖弊習,而陰爲恩怨之地。今則連姻王室,權勢已成,貪縱侈姿,無所不至。其中,罪不可勝道者,安老以爲:『金楊震,上意所忤,不可注擬。』是欲賣君,而陷所不悅,其爲計亦狡矣。擧此一事,可知其餘。上敎雖以爲:『非私連姻,六卿不可遽竄。』留難累日,外間安知殿下無是心?伏願俯循公議,早斥奸兇。

答曰:「安老在六卿之列,一朝竄謫,見聞駭愕,故留難。」

○臺啓曰:「安老將爲誤國,大臣已詳啓,而臣等亦啓之,宜速懲戒。昨日上敎以爲:『若招問則似乎相推。』安老此言之發,人皆知之。若發明則其罪尤重,請推問安老,速定其罪。」傳曰:「宰相遽謂誤國,而罪之,過也。招問事,亦傳敎矣。」

○傳于政院曰:「其問安老曰:『以金楊震爲上所不合,而不用,此言何謂歟?』問楊震曰:『金安老所言之事,聞于何處耶?』以此憑問以啓。」

○金安老啓曰:「日者,適歸公主宅,聞公主處傳敎,云:『前日,金楊震女以其夫金胤宗被謫事,上言陳訴,此必楊震知而不禁矣。凡不當上言者不禁,則責歸家長。自今,禁奴子不當上言可也。』前者,李荇爲判書,臣爲參判,皆吏曹。注擬人物時,臣以爲:『金楊震舊人也。但胤宗妻上言時,有物論,自上亦必非之,姑徐注擬何如?』此與李荇潛言事也。」楊震啓曰:「貳相李荇到臣家,因以所聞於安老之言,言之曰:『此事,自上非之,後勿爲如此事。』云臣只聞此言耳。」

○臺諫再三啓安老誤國之狀,傳曰:「安老,宰相之人,論以誤國而罪之,則駭人見聞。金楊震事,今日問之,所啓如此,專不干楊震之事,直欲使公主奴子,不得亂雜上言矣,予只知楊震面名而已,安可以爲不可用乎?初聞之,甚爲駭愕,不知何從而出,今日詳聞之,上下洞然知之矣。」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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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晝講。

○臺諫啓曰:「昨日以金安老所啓,命示臣等不干上敎之事。除授之間,以爲自上非之,終不注擬,人臣豈可揣度上意,造言傳播,擯斥異己之人哉?朋煽,雖漢末攻君子之語,交結朋黨,亦治小人之律也,請速治罪,以防其漸。」傳曰:「安老雖有誤事,但無顯然之過,而竄謫,則於聞見駭愕。今當罷之,然此固非如常罷例也。」史臣曰:「安老方爲吏判,且以其子尙公主,勢焰頗張。金楊震久不調,朝宰有言可處要地。安老曰:」內旨以爲:『楊震敎其女上言,請放其夫金胤宗,甚非。』之故,近未注擬。「李荇聞之,言於楊震,內旨有無,不可知,安老所爲,大抵如此。時,侍從、臺諫,交相攻擊數遞,朝廷紛擾。議論皆出於安老,南袞等憤不顧身,俱詣闕面對,極論安老奸狀,不從。臺諫合司論執,逐日伏閤請竄,竟從其請。安老氣勢方盛,不意被謫。朝中雖快之,或以爲罪狀未著;或以爲安老所爲,將不利於袞,故袞等先發,議論不一。李荇與安老善,又交袞謂袞曰:」安老之爲人病處,雖曰有之,豈至近日所論哉?公將擧大事,不與荇議之,心竊恨之。「因涕泣曰:」安老去,荇豈獨存?「袞笑曰:」勿言雜論。但可進酒。「痛飮而罷。安老之去,袞主其謀。大司憲李沆、應敎沈思遜亦力排之。思遜,貞之子也。安老深銜之。後,徐祉謂李沆曰:」公與頣叔,義分甚重。何如是酷排耶?「沆曰:」當國家事勢,不得不爾。「祉曰:」雖國事,公力主之云,豈可乎?「沆默然。」又曰:安老少工於文詞,爲時推重,而內懷陰刻,善中人以私。其子禧尙公主,因其勢,橫占人臧獲,士多鄙之,不敢顯非。初,張順孫與南袞不相能。安老與順孫交謀擯袞。安老之爲大司憲也,有人傳言:『憲府議駁一大臣,衆議不同,未敢發。』袞疑之。及安老爲吏曹判書,朝士之趨附者益多。士夫之間,凡有議論,必先曰頣叔以爲何如。「 ○弘文館應敎沈思遜等上箚,論安老事,不允。

○臺諫論列安老罪狀,請竄,不允。

○政院啓曰:「避殿已久矣,復正殿何如?」仍禮曹之稟。上曰:「避正殿,所以謹天戒也,不可急復正殿也。」

○平安道癘疫大熾,死者,宣川十八名、郭山三十名、定州十九名、鐵山十名。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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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傳曰:「安老罪目,若過其實則不可;不及其實,亦不可。其招三公而言曰:『安老事,大臣、臺諫、侍從皆論啓,故勉從而罷之,但其罷職承傳,須當於其實。若云終必誤國,則其名甚大,必須奪告身乃當,非徒安老一身,係於朝廷。此乃有識之人,雖只罷之,必不安於在家。』」

○南袞、李惟淸、權鈞等啓曰:「觀臺諫、侍從所啓之辭,罪非只罷,前日臣等所啓之意,亦不止罷官而已。今見弘文館箚子,辭甚緊關,若擧此等辭,而捧承傳,則似不合於罷職。」傳曰:「予亦以爲:『承傳與論啓之辭,不可有異,故招卿等議之耳。』安老時無顯然之過,豈可以將來之事,竄謫乎,但趙光祖時,有罪重而奪告身者,此雖與彼有間,但所啓之辭如此,告身亦竝盡奪可也。」

○臺諫論安老事,傳曰:「安老以將然之事,竄謫過矣。議于大臣,已令奪告身。」

○臺諫及三公,再啓竄謫安老,皆不允。

○三公啓曰:「近因災變避殿,今已閱月,此誠謹天戒之至意也。凡謹天戒,雖不避殿,若上心不自少弛,則雖復正殿亦可,而近日,久不臨群臣及決刑等事。若爲此等事,是應天心而答天譴也。」傳曰:「昨日,政院旣請,今大臣亦啓,而臨群臣則重事也,當復殿。」

○弘文館應敎沈思遜等上箚,論安老事請竄,不允。

○以尹殷輔爲吏曹判書,許硡爲吏曹參判。

○禁府以黃琦、金成九、元壽長等爲漢城試二所枝同官,所知擧子試券擧示,其擧子又傳說科次罪,請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命功減一等。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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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臺諫請竄安老三啓,不允。

○知中樞府事李自健卒。史臣曰:「燕山朝命招臺諫等爲娼妓製詩,自健以大司憲入參,獨進曰:」臣不敢製詩者,非爲失職,恐累聖德也。』燕山怒,卽命出去。執義李繼孟謝曰:『微公鯁直,吾等未免後世之譏。』時人皆服其得風憲之體。及己卯新進過激之時,公嘗曰:『期月而化,聖人所難。今時之事,恐或生弊。』外甥正言金匡復,聞此言駁之,其剛直如此,而又廉簡,家契蕭然。「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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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臺諫啓曰:「安老造君上不道之言,以之擯斥其所不悅之人,如此等事,亦已自服。此,大事,不可留難。若推之而照律,則罪之輕重可知,而臣等之請竄,猶輕矣,請令照律而見之。」三啓,不允。

○弘文館上箚,論安老事,不允。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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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臺諫請竄安老再啓,不允。

○憲府啓曰:「聞,虎入城內,而前日命逐之時,將帥不謹捕之故,至今尙在,而昏夜,則山底居人,不得出入。此皆軍律解弛之所致,請推前日捉虎將,而更令速捕。」命更捕。

○御晝講。參贊官金瑛曰:「安老情狀,上已洞照,安可如是其留難乎?去乙亥年,安瑭爲吏曹判書,祖宗成憲,多所變更,薦用人物,卽除六品。其時臣爲掌令,見其變亂舊法而論啓,自上答曰:『瑭果多建請非法之事。』臣退歸,欲更論啓,則其時皆以爲:『上已知其事,彼必自沮。』且時人,方以瑭爲賢,故終不啓之。其後瑭嫌臺諫之論,乃於經筵啓曰:『臺諫之言,不必皆是。』於是合司論啓,至於累旬,而不得蒙允。其時,若治瑭罪,則必不至大敗矣。又於其時經筵,臺諫啓曰:『若不去小人,必誤國事。』左右皆以瑭爲賢,而庇護,李荇以大司諫,入侍啓曰:『如此庇護,故小人常不得去之。若知其小人,則當卽去之,何可疑也?』上終不允,故其流益盛、其勢益固。趙光祖爲正言,嫌兩司論瑭,假以金淨、朴祥事,駁遞兩司,終致大誤。又共推瑭爲政丞,當其卜相之日,遣問于申用漑,用漑以他人薦之,而收議者注書尹衢。反以瑭啓之,以故,瑭常懷子孫無窮之念,而終至大敗也。今者,安老之事,朝廷論啓已久,不宜留難。」侍讀官許寬曰:「安老之事,若可容,則安老,六卿之人,何敢擧朝論啓乎?必須參考前日之事及今安老所爲,而決斷可也。」不允。

○臺諫上疏,略曰:

臣等伏見,安老本以憸小之資,濟以文墨之技,欺世取名,早得士林之推譽,旋被盛朝之擢用。子尙公主,身居六卿,任情自恣,好生異論,擅弄威福。有不附於己,而自守者,則托以公論,而終必陰擠,計已行而其迹不露,隱然爲異議之根抵,人莫能測。憲府,一國公論之所自出,及爲長官,則陰懷宿嫌,務肆中毒之計;銓曹,朝廷選擬之公器,借行胸臆,要報恩怨之資,至於造播天語,依憑作勢,擯斥不悅,此,人臣之大罪。是可忍爲?何事不可忍爲?同列不敢矯其非;臺諫莫敢彈其惡,有識傍觀,莫不寒心。公論鬱抑,有同衰世之事,幸賴聖明在上,朝廷紀綱,整整不紊,故尙畏公論,不得大肆其奸耳。然其邪行慝迹,彰著現露,在人耳目,難以掩覆,獨殿下未之知耳。若竢數年之後,其奸大售,貽禍朝廷,害及蒼生然後,殿下雖得知之,終何有益?大抵,知奸不難,去奸爲難。昔元帝,知恭顯之欺罔,而不能遠去;章帝知竇憲之橫肆,而不能正法,漢室幾亡。小人情狀,知而不去,去而不遠,則國家終至於不救。是以,大舜治四凶之罪,逬諸四裔,以禦魑魅,故四凶不得爲禍於唐、虞。今安老,只罷官奪職,此豈帝王待小人之道乎?彼方散處閑地,怏怏切骨,窺伺朝廷動靜,冀幸釁隙,報復之念,未嘗一日忘其心。萬一得便,其爲後患,容可勝言?故去而絶之,不可不嚴也。昔者,呂誨彈王安石曰:「天下必受其害。」趙鼎論秦檜曰:「方知其暗。」當時,不察二人之言,故流毒蒼生,天下危亂。今安老攀聯根據,苛察陰狠,豈下於安石、秦檜之爲人也?失今不治,終誤國家。殿下雖欲曲全安老,其不念宗社之重乎?在成廟朝,任士洪亦以才藝虛名,陰濟奸回。又有托連天屬之勢,如城狐,社鼠,未易熏捕,而成廟洞鑑其奸兇,卽治交結濁亂之罪,投竄遐裔。然當時防奸不密,不能絶其復起之路,未幾召還,遭逢廢朝,得聘奸侫,謀釋前憾,誅戮正士,以致甲子、乙丑之禍,此,殿下所親目覩也。今大臣、臺諫、侍從累日論執,上敎每以爲,安老位在六卿,不可遠竄。又以謂,形迹未著。夫奸人逞術,必濟胸臆者,必上結人主之知;下據位勢之隆,氣焰熏灼,使人畏己然後,奸計大行,而人莫議之。固非位卑勢薄者,所能爲也,豈可以位在六卿,而不爲遠竄乎?況擅亂是非之狀,發於事迹,而假托天語,擯斥不悅,安老亦已自服,豈可云刑迹未著耶?伏願殿下,遠鑑安石、秦檜之流毒;近戒士洪之誤國,俯循公議,遠竄安老,以示好惡之公

。傳曰:「疏云:『報復之念未嘗一日忘于心。』此懼後日之事,然此人安敢如是乎?若如是,則後日亦豈無公論乎?」

○江原道觀察使權希孟狀啓曰:

春川府使吳潔,慈祥愷悌,勤謹惠民。歙谷縣令朴壖,治民用詐,多致怨讟。

命賜吳潔鄕表裏一襲,罷朴壖。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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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朝講。司諫南孝義、掌令韓承貞等反覆論推治安老之意。領事權鈞、參贊官兪汝霖、侍講官沈思遜等亦論,不允。

○臺諫四啓安老事,不允。

○御晝講。

○弘文館上箚論安老事,不允。

○御夕講。

○黃海道文化等邑雷。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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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臺諫論安老事四啓,不允。

○以李芄爲弘文館直提學,許渭爲侍講院輔德,沈思遜爲議政府舍人,黃孝獻爲應敎。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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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臺諫四啓安老事,弘文館亦啓,皆不允。

○御夕講。

○咸鏡道觀察使韓效元狀啓曰:

安邊府使尹世豪,慈祥淸愼,賦無橫科,民受其惠。鏡城判官池漢生,殘劣不能治事。

命賜尹世豪鄕表裏一襲,罷池漢生。

○平安道,七月以後,癘疫死者,龜城一百七名、朔州十九名。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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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朝講。持平奇逈、正言安士彦,將安老事反覆論啓,檢討官趙仁奎、司經黃恬、參贊官金協、知事洪淑、特進官韓亨允、趙玉崐等亦論。領事南袞曰:「是非不辨,而混淆,上亦深惡之,不可不明示好惡之端也。不然則趨附於安老者,若欲濟安老於無辜之地,則必曰:『安老有何失哉?』云,而以擠今之爲正論者矣。如是則是非混淆,正論日挫,其禍不可救矣。若然則安老寧使在朝廷也,苟令削職,則陰懷宿憾,至於縱肆,其禍不可勝言。自古,連姻天家帝室者,處之實難。昔光武,漢之明主也,梁松以小嫌,讒間馬援,以馬援之名臣,不得令終。苟以理然之,辭讒之則雖明主,不得不惑也。臣等之論啓安老者,亦恃聖明而然也。凡朝廷之論啓此人者,皆欲爲國家,去奸人也。願爲宗社大計,而勉從焉。」上曰:「平安道癘疫復熾,物故甚多,實邊之策,不可不預爲也。」袞曰:「平安一道,實大處。境連上國,我國之門戶,當使富實,而天災又至,自夏徂秋,癘疫熾盛,死亡如此,誠爲可慮,不知國家將何以處之也。」迥曰:「非特平安道爲可慮,臣爲咸鏡道都事,而見之,其山外則野人居之;山內則我地也。今年大水,自上暴下,田土漂沒,頓無可耕之地。吉州、鏡城、富寧等地,尤被其害,而江原之火,亦甚大變。以此見之,尤宜快斷安老之事,以弭災變也。」

○弘文館論安老之事,不允。

○御晝講。

○臺諫啓曰:「金安老,上敎以爲,已削之矣。然王者用法,須以全科罪之,然後下人不得弄法矣。此人之事,若照律則可知其輕重,而不推之。古之帝王,非無恩情也,雖至親亦必加罪者,以其王法不可高下也。漢文,至仁之主也,薄昭有罪,不以寬貸。我太宗朝,昭憲王后之父沈溫有罪,亦以全科罪之。今也,安老事則上敎如此,臣等在職,實爲未安,遞臣等之職,則必有他公論。」傳曰:「安老事,以漢薄昭,我太宗朝沈溫比之,然薄昭、沈溫,皆有已著之罪,與安老事,相同與否,予未之知也。且朝廷恐有後患,然此人已黜於朝廷,盡奪告身,豈得與於朝廷議論哉?且所啓有辭職之意,何可以此辭職乎?予亦不可以此,遞臺諫也。」臺諫又啓曰:「臣等所啓,旣以詳盡,而未蒙允可,在職未安,請速遞之。」傳曰:「安老已盡奪告身,非不罪也,宰相不必竄謫也。且臺諫,豈可以安老之事,辭職乎?」

○江原道觀察使權希孟馳啓曰:「三陟百姓裵仲胡,怒其同生長妹所畜之牛,食其田木麥,打其妹,而其母往救止之,仲胡又怒其母之禁止,以揮置內傷,累日呻吟。」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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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政院啓曰:「安老事,上已洞照。公論如此而留難,臣等恐朝廷不安靜也。」傳曰:「政院則予之答大臣、臺諫之意,已知之矣。固不可竄謫也。」

○弘文館直提學李芄等上疏曰:

養嘉穀者,必去稂莠;保家邦者,必斥憸邪。自古人君,苟循姑息,不能早絶其根株,則鮮不貽禍於後日,此古今之通患也。臣等不暇泛論,姑以近事陳之。任士洪以陰忮侫邪之行,濟以文藝小技,被遇成廟,亟躋華顯,朋煽士夫,眩亂聰明。成廟洞昭其奸,而聖度慈詳,不能遠屛,故其潛藏詭譎之念,狺然未悛,終貽甲子之禍,此,殿下之所親見聞者也。趙光祖、金湜,假托經術,締結躁競浮薄之徒,倡爲激訐之行,擅行胸臆,立成禍福,勢焰遂熾,禍幾垂發。有識傍觀,竊嘆,而不敢言;殿下不能察其奸,反爲親信而任之,終至濁亂朝政,國勢岌岌而後,殿下始悟,赫然勇決,昭示聖斷,而遺毒餘習,至今尙存,此誠大臣,不能炳幾決計、建白抑制,而早爲之所也。今者,金安老以文墨致身,巧言令色,陰狠傾邪,驟陞六卿之列,恣行恩怨,貪冒鄙屑,而畏其勢焰,莫有言者。大臣深思熟計,極言其情狀,臺諫、侍從,交章力爭,罪當竄謫,伏閤候命,浹辰累日,殿下尙且曲庇姻親,止鐫官爵,士論尙鬱,公道未伸,臣等實痛之。安老之慝,不可勝道。子尙公主,恩錫龍潛之邸,官爲繕理,而安老身與經營,至撤舊制,創爲新巧。主家悍奴,强淫人妾。憲司究理,所以懲惡,而身爲家長,縱使頑僮,濫呈上言,搖撼臺員,以有識宰執,猶靦然忍爲此等事哉,長憲府,而衆畏苛刻;主銓衡,而恣任己私,以至擯斥所不悅之人,托以聖意有忤,造言播外,使難辨明,其詭冒恣肆之迹,豈但敗露現著而已哉?殆恐貽禍朝廷,復蹈前事之失,故大臣、臺諫深圖善後之責,固請竄謫,意有所在。殿下牽情邈聽,優游不決,使公論久抑,人情噂𠴲,臣等尤竊痛之。殿下諉以『六卿不可竄謫,情狀未著,何以加罪?』是尤不然。千丈之堤,蟻穴足以潰之;履霜之初,堅氷已至,況安老情狀,朝廷莫不灼知而顯爭,則不可謂之未著。釀成其惡,必待其極而後圖之,則噬臍無及。伏願殿下,辨憸邪罔冒之情,稽治亂、安危之幾,夬示强斷,竄黜于外,以伸公論,以保宗社。

傳曰:「予已知朝廷啓意,故令盡奪其告身。昨日在宰相之列,而今日竄謫中外,見聞亦可驚駭,故留難耳。」

○御夕講。侍講官黃孝獻曰:「安老情狀,已具本館之疏。但此事,初非出於臺諫之聞見,大臣詳量而啓之,非如臺論而請罷之比也。上敎以爲:『六卿,只奪告身可也。』今者安老之事,擧朝論啓,而無一人愛惜之者。必須快從然後,物情亦快矣。若他餘宰相則已,安老則乃姻親,必須公正而罪之,可也。且六卿之人,宜有一二惜之者,而此人則人以爲可罪,衆議如此,而尙且留難,人心不安矣。其竄之,何有所難而不允耶?若竄之,則彼將自悔,亦可保全其身矣。若如此不允,則公論益發,而於其身,亦不利也。」參贊官金希壽曰:「安老之事,大臣、臺諫、侍從,或以言語論啓;或上疏、或上箚,論之不已,而留難至今,臺諫之意,將欲辭職耳。一國公論,終不可廢,不可不快從也。若至强論,勢不得已而允許,則固無快去奸人之意也。」特進官李思鈞、方有寧等亦論啓,皆不允。

○臺諫上疏曰:

臣等歷陳安老罪狀,仰煩天聽,意謂:「卽當赫然震怒,按律定罪,大示好惡。」而伏閤幾半月,猶邈然牢拒,小人之固寵多端;蠱惑深固,亦不能不溺於其術歟?昔者,唐德宗謂李泌曰:「人謂盧杞爲奸邪,朕殊不覺其然。」泌曰:「此乃杞之所以爲奸邪也。儻陛下覺之,豈有建中之亂乎?」雖殿下明斷,不至德宗之昏庸。安老之奸邪,有甚於盧杞,故有未能盡照其情狀?安老之終爲誤國,非不熟聞,而尙未快斷,是欲建中之亂,復見於今日歟?臣等極陳而不止;固爭而不退者,將欲消禍於未萌;去亂於未形,殿下何憚而久不聽耶?夫王者之用法,視罪之大小,而施其輕重,不以親疎、愛惡爲貳,然後公論昭明,而人有所畏避。若親而異其法,愛而言赦其罪,是自侮其法,小人無所畏憚,乘時而舞術,國家終至不可救,可不懼歟?安老之貪濁奢泰,陰害肆毒,姑置而不論,其好生異議,迷惑衆心,使國是不定,此,少正卯行僻而堅;言僞而辨,無以過也。造君上不道之說,宣播於外,擯斥不悅,此,丁謂矯制,逐寇準之術,無以過也。出議迷衆之罪;詐傳誣人之術,窮推而得情;正名而按律,則罪之輕重可知,而國家之紀綱益振;公道益明,殿下特牽於連姻之故,不忍卽置於法,夫法者,先王之所制,而天下之所共由也。豈可爲一安老,而廢先王之制,亂天下之所共由哉?昔者,隆慮公主,漢武之弟也。公主之子昭平君,尙帝女。隆慮主病困,以金千斤、錢千萬,爲昭平君,預贖死罪,帝許之矣。及其公主卒,而昭平君驕醉犯法,則帝垂涕久之,曰:「豈可用帝故,而誣先王之法?」竟不搖其法。故漢室益隆,史筆稱美。殿下則欲曲全安老,而自毁其法,無乃不可乎?近歲,湖南有一妄男子,學書之際,戲作傳旨,傳播於衆,此非有爲而爲之,固不足深責,誠以君上之言,不可詐飾造言,惑衆不可不罪,故猶爲下獄窮推,竟置於法。況安老有學問之力;高世之名,其所爲,固非一妄男子之事。動搖君臣,威福自恣,治其罪,不可不嚴,而一國之法,獨行於一妄男子,而不行於安老何耶?是可謂王者之立用法乎;是可謂不偏於親愛乎?臣等恐公道由是不行,紀綱由是不立,小人由是無畏憚。自古帝王,容庇奸邪,有罪不治者,其國莫不受其禍敗,趙高有罪,按之當死,始皇赦而不治;秦檜植黨專權,高宗只免官榜罪,卒至趙高復用於秦;秦檜得志於宋,其禍終至於指鹿爲馬,而流毒天下,二君之視趙高、秦檜,其初姑息之意,是何有害,而其終,則不知自墮於術中,以至於危亡。今安老只削其官,不以其罪治之。安老有士林之虛名,而連姻於王室,其勢可以流言於禁中;其術足以變亂士習,其不爲趙高、秦檜之煽亂,寧可必乎?是故,四凶在朝,則大舜不得不流放竄殛;少正卯亂政,則孔子不得不正法。書曰:「去邪勿疑,除惡務本。」此之謂也。伏願殿下,體大舜、孔子之去邪?念漢武用法無私,而戒始皇、高宗待小人不嚴,而貽患於後日,毋如德宗之終惑於盧杞,亟命有司,窮治安老,不勝幸甚。

傳曰:「安老旣盡收告身,何可更推也?臺諫,何可以此辭職乎?勿辭。」兩司遂呈辭職狀,而退,其狀曰:

臣等將安老罪狀,累日伏閤,未蒙允可,是,臣等不任言責,在職未安,請速遞之。

傳曰:「今以安老事,臺諫至於辭職,駭於見聞,而宰相竄逐,亦爲可驚,其勿辭。」

○罷高嶺僉使趙璣。不禁胡地通行人,致令通事池加應、金,夜渡江捉魚,爲彼人所擄。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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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兵曹啓曰:「昨日下雨,泉岾驅獸軍士,必皆雨濕,若風寒,恐有凍傷之弊。且陰崖凍滑,人馬不得行,何以爲之?」傳曰:「傳標信,罷陣可也。」

○招臺諫,令就職,復辭而退。傳曰:「臺諫辭職如此,其依啓竄謫可也。京畿近地,自願付處事,言于禁府。」

○臺諫啓曰:「命勿辭,故就職。但安老當初公論,皆請遠竄,而只令付處于近道,至爲未便。成宗朝任士洪,無顯著之事,只以公論,流三千里。況安老則詐稱王言之罪甚重,雖遠謫,上恩亦重矣。」

○御晝講。

○傳于臺諫曰:「六卿付處於近處,亦非偶然。是以,大臣亦云遠近,則宜斟酌而爲之,今不可改也。」臺諫又啓曰:「安老乃六卿,不可不聲罪遠竄,不然則彼亦不知其罪,而人亦不知其爲何事矣,不可如此黯黮,故臣等初請照律矣。若照律,則彼亦知上恩之重,而人亦快然矣。」傳曰:「安老之事,若隱微難明者,則可以推問,此事則不可推也。初旣奪職,又令竄黜,今又遠謫不可也。」

○臺諫又啓曰:「金安老罪狀,固非一端。今爲竄謫,而罪名不著,非徒一時之人,怪其黯黮,垂諸史筆。後世之人,亦不能無致疑焉,此豈帝王治小人,與衆共棄之道乎?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豈可無罪名,而加人竄謫乎?乞於傳旨內罪名,分明載錄,使後世遠近之人,咸知得罪之由,大示好惡之公,遠竄遐裔,幸甚。」傳曰:「予果以爲,宰相不可無名竄謫也。但前於奪告身時,議于大臣,欲以罪名入于傳旨,則勢難云,故不入矣。今其依臺諫所啓,入其罪名可也。謫所,當斟酌爲之,不可變更之。」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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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下工曹公事曰:「今者冬深,諸營繕請皆停之。然錦原君及惠靖翁主家,久未斷役,物論已久,今雖停役,明春當復始,此二家,其勿停役,他役皆停之。」

○臺諫啓曰:「金安老罪重,而今聞付處于坡州,是,不用公論也。帝王之待小人,不可如此。古人云:『惟仁人,放流之,逬諸四夷,不與同中國。』請須遠竄,以快公論。」再啓,不允。

○臺諫又上箚曰:

古之帝王,雖寬仁慈惠,不輕絶人,至於待小人,則不貸毫髮,治之甚嚴;防之甚密。舜之治四凶,流放竄殛於四裔,故四凶,不得爲禍於唐、虞。憲宗,唐之中主也,竄逐八司馬,亦極荒穢之域,故八司馬,亦不得爲禍於唐室。今安老之罪,按律定罪,則遠竄猶不足,豈下於四凶、八司馬哉?然而付處之地,切近京都,一日之內,可得往還,是豈重罪之人,竄謫之處乎?在成廟朝,任士洪亦公主之舅也。其眷厚恩義,豈異殿下之於安老哉?士洪雖爲小人,當時亦無詐傳王言之罪。然成廟慮患深遠,斷以大義,而不顧私恩,從其公論,遠竄義州,故士洪終成廟之世,不得貽禍於朝廷。殿下縱不如大舜之治四凶,反不如憲宗之遠謫八司馬乎?伏願殿下,以成廟之心爲心,割恩正法,遠竄安老,以快公論。

傳曰:「已定配所,不可改也。」

○御夕講。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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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冬至賀禮。因庭濕,以權停禮。 ○臺諫啓曰:「自上固當震怒而罪之,然後下人懲戒矣。臺諫累日啓請,然後罷職,又累日啓請,然後奪告身,又至於辭職,然後乃命竄謫,而顧乃只竄於一日程內。大抵,王者之政,如此姑息、苟且之間,紀綱,自爾頹靡矣。如此則非徒安老不自懲艾而已,其他小人,亦不畏國家之政令矣。今以時令觀之,時方寒冱,暖氣如春。夫寒暑者,天之陰陽;賞罰者,君之陰陽。今之陰陽乖錯,雖不可指由某事而然也,然人心所在,天意隨之。意者,恐紀綱頹靡,故天意亦如此。今者,安老雖不得遠竄絶域,安可使處於一日往還之地哉?請速遠遷。」傳曰:「近者冱寒之月,暖氣如春,是,紀綱頹靡所致宜矣。然安老付處遠近,非予之所爲,有司定之,不可改也。」

○獻納安中孫啓曰:「時未行相會禮,故獨啓。王者之用罰,必當於罪,然後人心服焉。今安老罪大,而只竄畿內半日程,然則何以服人心哉?」傳曰:「宰相罪小則罷職;重則奪告身,又重,故竄謫,豈可計遠近?不可改也。」

○臺諫又啓安老事,不允。

○臺諫復上箚,論安老之罪,乃命移于經宿之地,遂竄于豐德郡。史臣曰:「安老以陰邪小人,托婚王室,締結內外,專擅威福,罪當罔赦。雖投畀有北,尙且不受,而置諸都下一日之程,以醞忿毒之心,何哉?」 ○訓鍊院都正李之芳啓曰:「令臣往義州,審定城基。凡移鎭、設鎭之事,甚爲重大,必須位重之人乃可,若有誤事,後悔無及,請遞之。」傳曰:「予意以爲,任在其人,而不在文武也。但朝廷大事,必以文臣位重者,遣之可也,不然則有後論,故問于大臣矣。大臣以爲,惟卿爲可,卿其勿辭。」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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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洪淑爲議政府右贊成,金克愊爲左參贊,李沆爲右參贊,柳聃年爲兵曹判書,孫仲暾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思鈞爲刑曹參判,鄭應麟爲弘文館副應敎,鄭彦浩爲修撰。

○太白見于午地。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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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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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三公啓曰:「大內殿使送仁叔西堂商物,禮曹令減價貿之。大抵,待外國,必以寬優,請以弓角例,從舊價許貿,以慰遠人之望。」

○御夕講。侍講官李芄曰:「近日,平安道監司金克成,啓請於義州陳地,設堡墾田,而朝廷議遣李之芳,更令審定。初以金克成、曺閏孫皆知邊務,有計略,故爲本道監司、兵使,寄以閫外之事。彼旣審定形勢,務合得宜,而又遣秩卑者更審,則是,不信克成等也,有乖事體。義州水口堡上端宗底洞及松山上端金剛寺洞,可以耕墾,而第難於守護,而重之耳。且宗底洞距義州三十里,金剛寺洞距義州二十里,而自江邊,由宗底洞至金剛寺洞,其賊路纔半息程,固不可令民散處耕稼,必須設小堡於其地,出入耕耘,冬月則疊入義州城爲便益。故金克成已審其設堡處,馳啓云:『宗底洞一處,四面高峻,中有湧泉,築城則可容百餘家。金剛寺洞,四面平衍,城基大小,可隨人物多小而築之。』其詳啓如此,甚爲便當,而舍此不用,朝議以爲:『當遣人更審。』云,若於江邊設大堡,以守之,則其弊不小,豈可容易爲之乎?況國家,旣以義州爲重,增築城郭,人尙未實,而今又別建大堡,力分弊多,未知其利也。平安道自驅逐之後,一道騷然,而今又加之以癘疫,死亡無數,疲困已甚,固當休息蘇復之未暇,豈可因此事,又擾以使臣之往來哉?若至騷擾,則百姓,必不計後日耕墾資生之利,而相與逃散。臣意,此事必須更問于諸大臣,而處之。」上曰:「邊鄙形勢,予安能知之?但大臣以爲:『之芳素知形勢,且以單騎往來。』云,故遣之。若如所啓,則當問于大臣。」

○傳于政院曰:「以經筵李芄所言,傳于舍人,收議于三公。」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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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三公議啓曰:「義州墾田設堡事,在政府者,皆未諳邊事,故前日因平安道監司、兵使啓本,而議之,則議論多有不同。必須定議,然後可以徙民而實之,其勢不可不爲,亦不可遲緩。而朝廷之意,固難以文書,通于本道矣。但其道監司、兵使,皆秩高之人,遣李之芳,果爲不可,遣正二品宰相似當,然爲此一事,遣大相,亦不可,請以堂下官之諳於其處形勢者,遣之,諭朝廷之意于本道監司、兵使,使之審定爲當。」傳曰:「依啓。」因傳于政院曰:「宜擇堂下官秩高文臣,他日可任邊事者,令單騎馳往,諭朝廷之意于監司、兵使,審定事,傳于備邊司。」

○御晝講。

○憲府啓曰:「全州府尹崔命昌,請於前監司李思鈞,爲文科鄕試試官及各官儒生考講差使員,橫行光、羅等州,新監司兪汝霖到府時,命昌尙不卽還迎命,至巡察使入府後乃歸,請肅拜敎書,汝霖以爲不可,遂推三公兄,令都事推命昌,乃曰:」若不考講,是,任置前監司之命。』新監司奉敎書而往,雖輕蔑監司,獨不尊敎書乎?巡察使金克愊亦以命昌爲非,尙不知其非以謂:『考講亦公事,以公事往,有何?』不可請罷命昌。「傳曰:」崔命昌二品宰相,不可輕易罷之,況推考云,畢推後,罷職爲當。「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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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捉虎將金錫哲啓曰:「泉岾驅獸時,惡虎潰圍,逸入光陵南山。陵寢近處,縱獵未安,故不得獲矣。但內禁衛閔璹,以後部統將,方列驅時,不從約束,從便趨下山谷,召之亦不來,放軍後猶不來,若不推而罪之,則後無所懲戒。」傳曰:閔璹不從大將之令,事關軍律,不可不懲,其下禁府推之。

○憲府啓崔命昌事,命捧傳旨推之。

○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馳啓曰:「道內自九月,至十月初,得病死者,昌城六十一名,郭山六十四名,病臥者,六十四名,鐵山十五名,泰川、定州、龜城連境處傳染,而死者,六十九名。」史臣曰:「義州之役人多凍死,又盡掘江邊古塚之石,築之,有此變。或云:『閭筵等處野人驅逐之時,人馬多斃,怨氣所致。』歸怨李之芳等。」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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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忠淸道溫陽、牙山等邑雷。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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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命養生蝎于闕內三四處。生蝎,藥用,甚緊在緩。成廟朝命貿于中原,畜養于禁內,以備緩急之用。 ○忠淸道文義、懷仁等縣雷電。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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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義禁府推閔璹之罪,以違主將一時之令,斬待時照啓,傳曰:「近來,軍令解弛,報政府當詳覆,姑以依允判付。」

○兵曹以咸鏡道節度使啓本,啓曰:「別害堡去咸興十一息程,中間設一縣事及冬節以步兵立防不可等事,乃大事,該曹不可獨斷,與朝廷議之何如?」傳曰:「依啓。」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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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平安道義州、龍川、鐵山等邑地震。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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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傳曰:「近以日寒,久廢經筵,甚爲未安,明明日,當御三時經筵。」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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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曰:「明日欲三時經筵,而日寒,故只夕講矣。」政院啓曰:「近來日甚寒冽,雖晝講,猶未安,況夕講乎?極寒停經筵,亦有前例,敢取稟。」傳曰:「啓意如此,明日停夕講,觀日候爲之。」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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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忠淸道報恩、靑山、懷仁等縣雷。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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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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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朔,臺諫啓金燁、李從壽事,院啓尹祥孫、許磷事,不允。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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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臺諫啓前事,不允。

○平安道碧潼等十官,癘疫死者,或二三十,或多至六十餘口。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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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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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傳于政院曰:「平安道疫氣熾繁,延及諸郡,非一二醫,所能徧救也,加數下送何如?此意,其竝問于禮曹。」禮曹回啓:「送醫二員,使之相遞,而本道審藥二員,分定救療,加給藥材。」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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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臺諫啓金燁、李從壽、尹祥孫、許磷事,依允。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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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平安道內,自十月以後,癘疫死者,凡二百二十名,觀察使狀啓也。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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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三公啓曰:「咸鏡道鏡城、穩城等邑,近甚疲弊,殆不可支。是以,此邑判官,前或以文臣交差,今者亦擇文官之有武才者,不拘職次,差遣何如?」傳曰:「六鎭判官,予亦欲以文臣交差,而近則不爾,以文臣擇差可也。」

○臺諫啓曰:「全羅左道水使柳墉,以私憤,發遣本營羅將,鎖致順天府吏,杖百餘,或有逃亡者,遂捉致其妻,囚於舟浮之海中,而以小船往來饋食云。夫鄕吏,例通仕路,則其妻不類賤人,而至囚船中,與船卒雜處,至爲未便。且擅役順天才人白丁二百餘名,又其近營四五里內居民,竝皆擅役,使順天官,反不得役之,吏民不勝其苦,率皆逃散。順天本大處,而今則極爲殘弊,此人所失至重,本府亦當推之,然請先罷後推。」諫院啓曰:「中和郡守安智,以不緊奴婢事,與妻同生,或相鬪;或呈訴,有關風俗,不合長民,請遞。」傳曰:「柳墉所犯,則所當先罷,但先罷後推之事,宰相皆以爲未便。若推之,則可知其實也。安智前日果以訟事,至於被推,然今可爲本道守令者數少,不可以一被推之故,而遞之。」

○弘文館應敎黃孝獻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殿下勤典學文,致誠宗廟,軫念元元,維持紀綱,宜無闕漏苟且之患,而未見治效,臣等竊懼之。日御經筵,所以啓迪聖學,熙明主德,而今値寒洌之候,至今廢輟,上下阻隔,載涉旬月。講官備員,不接淸光,宦寺宮妾,朝夕環侍,漸狃宴安,言議無問。當隆寒盛暑,謹護玉體,固臣子之至願,而久缺講論,實所未安。今者,世子志學,殿下動靜,皆所取法。極寒之時,固不可日三臨御,須擇溫暖之日,時御晝、夕或夜、召對,以崇溫古知新之業,用資收斂薰陶之益,不勝幸甚。奉先思孝,所以追遠盡誠,敬恭神明,而廟社享祀,禮司啓稟,率依攝例,誠敬未洽;情文不稱,靡聞潔蠲之誠,或失如在之敬,精禋祖宗,款謁致敬之義,果如是乎?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古昔帝王,必重祀事,躬致誠儀,非徒受嘏於一身,乃所以動天地、厚人倫也。節祀朔望之禮,雖不能必親,至於四時大祀,躬蕆禋祀,或修懿典,昭以孝敬之實,用貽後嗣之法,不勝幸甚。平安一道,癘疫興熾,彌年不熄,轉將薰染,達于內地,死亡幾盡,災沴之作,古所未有。遣醫治療,殿下憂恤之意至矣,而闔境癘疫,殭屍日積者,正非一二醫官,所能救活也。頃者,京畿、黃海道癘疫浸染,民多夭札。文宗惻然軫慮,親製祭文,分遣朝官,擇淨爲壇,設誠致祭,戾氣收息。考之於古,有禮文;法之於祖宗,有美典,今宜遣官分祭致禱,爲一道生民,以示勤恤之意,不勝幸甚。且今抄發入居,限以明年正月,程督大迫。驅安土重遷之民,强蹈癘疫死亡之域,事甚乖刺,當徙之民,聞令一下,貿換産業,爲道路之費,以就新徙之居。迫遷彼土,則是爲顚連就死之擧,俟災癘殄絶乃遷,則又拘於已定之限,臣等實恐朝廷處此,到底狼狽,徙民愁怨,亦必倍蓰。夫民生各區一域,移此就彼,尙且不習風土,動成死亡,況移樂土之衆,投之癘疫之地,是爲棄之而不恤也,宜緩其期限,急諭各道,俟疫氣稍息,以此徙入,不勝幸甚。科擧之法,國家所重,取人之路,斯爲至公。今年秋試,黃海道試不同日,已違常制,而或有考官,私聞遞職,擅出場圍,復入考閱,僞濫必多。在祖宗朝,場屋之事,少有違誤,卽罷改試,以至公之道。今黃海道異日試取,朝議以爲:『無奸濫,可,且仍存勿罷。』此亦姑息之論也。擧子以異日不試,自揣散去者殆半,只試見在士子,亦非大比興賢之意。文科易書之法,所以防遏情弊。鄕試考官,或牽於所私,先閱試券,占知名字,濫恣無忌,亦已甚矣。庶孽之分,所以甄別士類,而京兆解額,竄名其間者,非但一二而已,所宜搜剔姓名,以定干法犯分之罪,而此議寢息,未厭物情。科擧一事,弊至於此,宜罷改試,以革末流之弊;以申至公之道,不勝幸甚。紀綱不振,人各自便,任行己意,亦非所以一政令,而同風俗也。庚午年間,朝廷建議,革殘郡女樂,而各道觀察使,任情建事,稍稍還復,今者,善山又復女樂,仍蹤弊習,夫廢置沿革,類非監司所得擅爲,而不稟朝廷,徑自處分。新拜監司,承綸到外,所在州郡,依禮文郊迎,乃肅王命、重使臣,而有識宰相,托故橫行,不迎敎書。寢殿守僕,該司揀選,擬望啓差,所以敬愼祀祭,雖至胞翟下賤,亦不敢忽,而近有該司,循私牽情,不爲擬望,直定一人,今日紀綱之弛,誠可駭也。朝廷不嚴,庶事不立,國之危亡,因玆馴致矣。伏願殿下,勤御經筵,以益日新之學;親祭宗廟,以隆孝思之誠;修致祭禳癘之擧,宣徙民緩期之諭,罷改不公之試,以植公道;振起紀綱之頹,以樹國脈。此皆今日之急務。

傳曰:「經筵非但爲講論而已,所以接賢士大夫也,予豈不計哉?但感寒之證未殄,故未果耳。親祭于宗廟事,此意至當。然隆寒盛暑,則勢難爲之,故使攝行耳。近日臘享大祭,亦未得親行矣。平安道癘疫事,則予每爲留念,而上疏言:『請分遣朝官設祭』云,此果文宗朝故事也。但近所未行之事,未及覺悟耳。明日大臣入來,所當議之。入居事、罷榜事及慶尙道善山女樂擅復事,亦當以疏示大臣,而議之。守僕事,當問于該司。崔命昌事,臺諫已請罪之,然待宰相,亦不可輕,今方推之耳。」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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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南袞、李惟淸、權鈞三公。高荊山、安潤德、柳潤年、韓亨允備邊司。李荇、洪淑贊成。李沆參贊。金錫哲、沈順徑、李之芳、李思鈞備邊司。等啓曰:「平安道癘疫事,臣見朝報,甚爲驚愕,不得思其止熄之道耳。文宗朝親製祭文致祭後,病果寢熄,然與此不同。黃海道棘城,紅巾之賊車多敗亡。以此,黃州、鳳山等處,人多病死,而文宗親製祭文致祭矣。今者,平安道之病,則非因軍卒之覆亡,而癘疫熾盛,徧染各邑,臣等未知設祭之爲宜也。癘疫之氣,至冬當息,而今亦尙熾,實爲災變也。別製祭文,遣朝官,設厲祭于中央似宜。且設祭,近於禳災。凡事,須合於正理然後,可以示諸民也。若厲祭則著在祀典,行之當矣。一方百姓死,亡至此,朝廷雖已修省,會禮宴亦停之,以示修懼之意何如?科擧事,甚爲重大。若少有猥濫,則必罷榜例也。然黃海道監試,則雖不同日試取,他道儒生,必不及再赴,故於前日下問時,臣等以不當改試啓之耳。庶孽入試,乃入門時不詳察,而然也,非場中猥濫事也。罷榜,重大,今不可改試也。入居人緩期事,果於平安道人方死亡,今以他道之民,促令入居,似未便。然國令已定,若復開諭緩期,則似不可也。平安道癘疫,若無寢息之勢,待秋成移入,若稍歇則待春和入送可也。今聞,全羅道入居人,時方抄發云。若待其畢抄,則必至於春時,至此然後入居事,令該曹斟酌爲之何如?善山女樂設立事,臣等未之詳聞。若無該曹公事,而擅便設立,則當問于本道監司矣。且平安道監司啓本云:『義州築城時,逃亡軍許接者,爲半入居,而其半,則時未盡入,若盡抄入則似爲騷擾,其未入送者,請令納粟贖罪,以補軍資何如』云。臣等意以爲,一般之罪,其半旣入居,則收贖補軍,雖有益於國用,於事體未便。請一樣入送何如?且咸鏡南道兵使崔漢洪啓本言:『請於積生驛,設行營,防戊』云。知邊事者,則皆云。『此處地勢宜當。』臣等意則以爲,若設大鎭,則營奴婢出處無由,恐未能爲也。別害地設邑事,臣等亦以爲,咸鏡道人物數少,衙前、官奴婢出處無由,不可設邑也。但自閭延、茂昌,經此地至咸興,路甚便近。幸於閭延等處,有賊變,則別害之地,甚孤單。或以土兵守護,或令入居,而城子加築守護事,令該司爲公事何如?」傳曰:「祖宗朝遣朝官設祭事,予亦耳聞而已,果如大臣所啓,而與黃海道設祭事,不同矣,然依所啓,於中央之地,設祭可也。且今者,凡宴皆廢。但正朝會禮宴,近久不行,故欲行之,然上下之禮,平安然後,可以會宴也。今癘疫熾酷,則會禮宴停之可也。入居事,弘文館意以爲,開春後當入送,故疏意如此。然予亦以爲,病熾之地,不可驅民入送,故待其病歇而後,入送事,前已傳之矣。大凡癘疫,春夏則熾盛,秋冬則必寢息也,而今尙熾盛,其於來春,待全羅道入居人抄,斟酌入送事,令該曹爲公事可也。罷榜重事也。出榜後,卽罷則猶可也,出榜已久,隨所聞請罷,不可也。善山女樂擅復事,其依所啓,令該曹問于監司。平安道監司及咸鏡南道兵使馳啓事,其依大臣所啓,爲之。」

○臺諫啓前事,竝不允。

○平安道嘉山等八官,癘疫死者,或二十、或多至六十口。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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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曰:「正朝會禮宴,已停之矣。慈殿亦敎以『平安道癘疫甚熾,進豐呈等事,亦可停也。』然予意以爲,歲時不可虛過,故請只爲曲宴,其停進豐呈及觀處容等事,而只爲曲宴及禳災處容可也。」

○諫院啓曰:「柳墉事,臺諫皆論啓,而憲府則辭職,故臣等獨啓之耳。此人事,雖已捧傳旨推考,然使彼在其職而推之,則必不用力於邊事,而下人亦豈聽從其號令?請先罷後推。」又啓安智事,竝不允。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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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臺諫啓柳墉,諫院啓安智事,柳墉事如啓,安智事不允。

○憲府啓曰:「善山女樂復立事,臣等聞,成世昌到界卽時設立。意謂,禮曹行移而然也,問于禮曹則曰:『不知也。』本府已於去月,行移推考矣。」傳曰:「善山女樂復立事,弘文館疏云:『監司擅復。』予未知某監司之所爲也,亦未知久近。若推之則可知,故已令推之。今觀所啓之意則云:『監司成世昌,無朝廷之命,而到界擅復。』是乃不久之事也。大抵,各官以女樂娛客,以致作弊,不美之事。監司以識理宰相,擅復不美之事,甚爲驚駭。前者,全州府尹崔命昌,托稱講書,不郊迎敎書,故亦令推考,當治其罪。近觀,識理宰相,亦不畏朝廷,如是之風,不可長也。崔命昌、成世昌竝罷之,以懲後可也。」仍傳于政院曰:「是邑女樂,無朝議而擅復,宜勿復事,其傳于該司。」

○臺諫啓安智事。憲府又啓曰:「祥原郡守林有琮,於廢朝時,以醫馬發迹。以其時官爵猥濫,故於二三年間,陞爲四品。此人專無來歷,而今者又授四品,如此之人,決不可使之治民,請改正。」不允。

○平安道癘疫祭文曰:

天地以生生爲德,而必命君人者,代理輔相之,而其禍福培覆之機,在人而不在天地。鬼神,本乎二氣,而橫夭乘鬱之氣,或生其間,而成憾則爲怪、爲異、爲疾癘,降患於人,而其吉凶生殺之源,亦由人而不由鬼神,然則鬼神實二氣也。二氣,卽天地也,生生者,鬼神之本德也,而疾癘之患人,鬼神之不得已也。予以寡德,忝爲一國神人之主,學未究於天人;功猶邈乎位育,職愆代理,化愧浹洽,以致災變荐至,無歲無之。修省之疚其中;祈禳之昧其方,今玆平安道,國之項背,而病氣薰染,彌年尙熾,民之夭札,僵尸日積,何辜,元元蒙此酷罰?以予一人不德,不能攝調,而鬼神或失其常,禍被生靈,一道蕭然。夫遘災變者,懼其害將及生民也,況害已及生民者乎?此所謂一人作孽,萬民攸病,予心惶惕,罔知所措。予惟,鬼神有知,可以理曉,精心血誠,豈無感通?肆遣內臣,備蕆祭物,務於潔蠲,擇淨地爲兩壇,分祭致告,用祈齊民之命。惟爾鬼神,庶右享之,倐霽乖憾之氣,以歸生生之本德。

應敎黃孝獻製。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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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平安道癘祭獻官黃孝獻、許寬等拜辭時啓曰:「預差獻官不歸,而臣等獨往焉。若於遠地,幸有故則不知以何員代行耶?以觀察使代行歟?抑臣等一人兼行歟?」傳曰:「以侍臣別遣行之,則不可以他員代行,其竝送預差校理朴祐。」

○傳于政院曰:「於經筵有啓云:『安岳郡守奉嗣宗,以試官入試,聞其見罷而還出。靈光郡守金自修,亦以試官入試出題後,聞其見罷而出,監司乃以入門官代入。』云。大凡,若以試官入試,雖或見罷,當畢試事也,而今則擅自出入,推之可也。其時全羅道觀察使擅自改定,其行公推考。」

○臺諫啓安智事。憲府啓林有琮事,又啓曰:「科擧乃國家公正之事,而今聞,各道錯處亦多,本府時方尋問矣,弘文館豈偶然聞,而及於疏中乎?前則少有所誤,例罷其榜,請速罷之,諭于八道,而改試。」諫院啓曰:「京還上,於己卯、庚辰年分給者,七萬餘石,而今之已納者,三萬石也。戶曹自十月,至十一月立限,而使之畢納焉。若令窮民,於限內督納,則不無逃散之弊。今年雖不至失農,然亦早霜,民間凶荒,而今且歲晩,請停之,以待明年秋成。」傳曰:「安智、林有琮事,不允。罷榜事,弘文館疏意亦然矣。然黃海、全羅等道之事,皆非儒生所錯,乃試官之錯也。其罷之不難也,然此後八道試事,若少有失,輒皆罷之乎?擧子所失,則可罷之也,此乃試官之所錯也,故弘文館上疏,以此啓之,而大臣以爲,不可罷榜云,大臣豈不深計而啓乎?京還上事,其令政院,問于該曹以啓。」

○政院啓曰:「齊安大君琄來言曰:『奴子犯法于憲府,而被囚,請令放送。』云,此事,指觸憲府言之,而前日上敎亦以爲:『大君等以私事啓則不宜入啓。』臣等不敢入啓也。但今將閉門,大君尙在賓廳,而不出去,何以爲之?」傳曰:「大君雖有悶望事,當依法呈上言,不可以私事來啓也。大君王子君,不得以私事陳啓事,於《後續錄》有其法,其以此意,言之可也。且大君之不慧,朝廷孰不知之?今之如此來啓者,必其下人所誘,致令留門,亦爲不當。其令刑曹,推琄家掌務書題及事知奴子。」

○日暈兩珥。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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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下禮曹公事曰:「向化金仁福,於癸未年受敎侍朝,此乃已身向化也,請依法給奴婢云。胡虜之自願侍朝,固爲美矣,然若多數出來,則難可盡給奴婢。此人以何功,得侍朝耶?其考以啓。」禮曹回啓:「向化金仁福,非有功勞也,其父千壽,曾已侍朝,而此人則於其本土,無所依據,故上言請侍朝矣。但千壽之母及其妻,皆我國人也。」傳曰:「此人自其父千壽,曾已侍朝,則乃子支向化,安可盡給奴婢乎?但於其公事,則云:『此人乃已身向化,而與今所啓之言不同,其更問以啓。」

○戶曹啓曰:「京還上散給者,本七萬餘石,所納者三萬餘石。各官以日次納之,而未納者,今有五邑,故欲畢納,而今果冬月已盡,不可督納,請待來年秋成納之。其全未納五邑,則請令監司,察而啓聞。」傳曰:「可。」仍傳于政院曰:「此意,招諫院言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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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下刑曹囚徒單子曰:「內禁衛浪根孫自十月被囚,而良女銀臺踏傷致死。迄今不見爲公事而啓也。命啓囚徒案者,慮有滯獄也,而宜勿遲滯事,亦於經筵,已傳于刑官,而今乃如是,此事其問于刑曹以啓。」刑曹回啓曰:「浪根孫事,非如常例推問之事,乃死囚也。必待事干歸一,然後可啓,故不卽啓之。」

○傳曰:「百工技藝,皆不可闕,而勸課節目,非不詳盡矣。但各司官員,不致力勸課,故卒無成效。其中醫術,尤爲大事,而不各別勸課焉,今之粗解其術者,皆成宗朝所敎養者也。今則其勸課事,何以爲之?其問于醫司以啓。且醫女料食,有全遞兒、有半遞兒。今者,全遞兒有窠闕,而不啓其應受之者,必以自下啓之爲難也。但醫女大長今,醫術稍優於其類,故方出入大內,而看病焉。此全遞兒,其授長今。」

○傳曰:「今見官案,於六寺七監窠闕太半。故頃者,令吏曹皆塡差,而不爾,必以人物數少,而然也。然以其窠闕甚多,故百司解弛。祖宗朝豈至如是乎?大凡,無其人,則闕其位云者,乃謂其燮理陰陽,論道經邦,貳公弘化者也,非謂百執事也。雖謂無其人,才不借於異代,安可不塡差乎?此必吏曹,恐其注擬失當,以致臺論也。然在吏曹,則當悉充窠闕,而臺諫間或駁啓,此固合於政體矣,安可嫌其有臺論,而不差乎?且前日,朴說爲吏曹判書時,注擬甚易,而其入望單子,必充滿望箇焉。今不得如是者,人物數少,而然也。此非特予意,前日上疏亦云:『百執事多闕,不可耳。』以此意,傳于吏曹。」

○禮曹啓曰:「向化金仁福事下問。大凡向化,其母雖皆我國人,若其父上來侍朝時,所産者,則謂之子支向化,若其在本土時所産者,又請侍朝,則待之以已身向化例也。且雖非有功,若自願侍朝,則許之亦例也。」傳曰:「凡向化居于本土,其父母皆胡虜,而或有邊功;或請爲嚮導,而願得侍朝者,則可謂已身向化也。金仁福則其母及其父與祖母,皆我國人,雖在本土,而産長,乃我編氓,豈可謂已身向化乎?雖以古事見之,晋時,多使異類雜處中國,固非美事也。況此人,乃我編氓,豈可謂已身向化,而給奴婢乎?其招政府郞官,合坐時議啓。」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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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下黃柑各一盤于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侍講院,命製雪中黃柑、禁苑冬栢、含章紅梅,三律以進。

○憲府啓林有琮及罷榜事,不允。

○諫院啓曰:「《大典》告身條:『軍士五品以下受遞兒職者,卽成告身,入直堂上,考前受告身,分給受祿。受祿後,司憲府、司諫院撿覈,滿二朔不納前受告身者,收其告身,竝徵其祿。』註云:『兩界軍士告身,送于其道觀察使,考前受告身,分給受祿後,滿二百日,不納前受告身于司諫院者,亦收告身,徵祿。』云。今年五月,本院抄咸鏡道四番別侍衛,限內,不納告身者,金石鈞等二十五人,依法收告身,徵祿事,移牒于戶曹,轉移于本道。其軍士等告狀于本道監司曰:『吾等非皆上京受祿,應受者祿俸,自朝廷以緜布,傳驛下送,而分授後,我等告身則都付仕色,上送考準。此,專由仕色遲緩考準之故,而因此徵我等之祿,至爲曖昧。』云。本道監司韓效元,將此意回報本院。若從其願,則有異於法,若一切從法,則遐遠之民,恐或起怨,本院不得擅便,請與朝廷議處。」傳曰:「其招政府郞官,合坐時,與該司堂上同議以啓。」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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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下戶曹公事曰:「楊州甲士場外之地,本道監司不報于戶曹,而折給于民,請令監司更審。』云。此場,所以使甲士取給馬芻之地也。若有隙地,皆可以給民也。凡山林川澤,與民共之,王政之本也。雖令監司更審,豈有異同乎?」

○三公啓曰:「咸鏡道別侍衛徵祿事,不必與該曹同議。請令該司受敎,而移文本道,覈實其仕色之遲緩上來與否,若果遲緩,則其仕色治罪而已。」傳曰:「可。」

○三公啓曰:「向化金仁福事,上敎至當。其母若我國人,則果不可待以已身向化。此人等則已因其上言,而許之,不可改也。大凡,《大典》以爲:『已身向化,則必詳問其根脚而後,許之。』而近日,多有如仁福者。已許者,雖不可改,今後則請令該司,一從《大典》之法,而彼人等雜訴,一皆不聽。且彼人之交嫁,我國人者,邊將不加禁止,甚爲不可,請令該司禁之。且上敎以爲:『使異類多處中國,爲不可。』此敎至當矣。凡彼類之來居者,非特向化,其散處各邑者亦多。此類已令依才人白丁例,團聚居之,而今則不爾,請令該司,竝申明此事。」傳曰:「三公之啓當矣,竝依啓。」

○憲府啓林有琮及罷榜事,不允。

○以申公濟爲工曹參判,金璫爲慶尙道觀察使,朴閏卿爲弘文館典翰。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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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朝講。

○下慶尙道水使趙壽千書狀曰:

東萊縣居寺奴宋莫同,與對馬島使送甫羅沙也門、格倭二汝毛,貿綠礬,欲不與其直,遂殺二汝毛,而釜山浦僉使李宗角不能禁止,故囚于東萊官推之。「云。如此事,邊將當禁,而不爾,甚爲不可。

○正言金緣以親老,請歸養,命差近邑守令。

○御晝講。

○傳曰:「於經筵進講後,經筵上下官,皆有啓辭。但因窓欞風急,不得知其爲何言。常時若聞言端,則無有不論答之時,而今則不得聞,故不能答之。史官必記之,其令書啓。」

○傳曰:「應制詩居首,右副承旨金協,賜別造弓一丁。武臣觀射連三次居首,訓鍊院都正李之芳,依前例,給兒馬一匹。」

○臺諫啓曰:「承文院校理趙演,人物貪邪。此人事,自上已知之矣。前爲海運判官,固非實職,而亦駁遞之,何可得爲京官五品乎?其得在仕版亦過,不可陞敍,請速改正。」憲府啓林有琮及罷榜事。諫院啓:「全羅左道水使李莞,材幹凡庸,不合將帥。且貪瀆無厭,前任慶尙左道水使時,貪虐無狀,前爲守令時,皆以侵民爲事,請遞之。掌樂院僉正尹汝諧,狂妄人也,而是院,無副正焉。正若不坐,僉正例爲開印,狂妄之人,不可爲長官,請遞之。」命遞林有琮,餘不允。

○戶曹啓曰:「京畿監司所請給民之田,雖云不干甲士場,然必須知其結卜數,而折給然後,他日可知其侵占甲士場與否也。設謂可以折給,今者諸君翁主例賜田亦不足。當用之於此也。但聞,此地乃干涉於甲士場,不然則祖宗朝亦豈禁耕乎?然本曹不可擅便。若不得已而折給,則請廣議何如?」傳曰:「知道。

○夜對于丕顯閤。典經崔弘濟曰:「凡治道,皆從夫婦之道,而造端焉。故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夫婦之間,當摯而有別,雖士大夫,有失於夫婦之間,亦有其責,況匡衡之言曰:『太上者,民之父母。』云,聖明,須常念操存、省察之功可也。」檢討官趙仁奎曰:「匡衡,漢成帝時人也。成帝之爲君,史氏雖稱有穆穆天子之容,然多有內寵,故匡衡如此上疏,而朱子引此,以解《關雎》之篇矣。且宋理宗,常敬先儒不名矣,但其時邪正紊亂,眞西山亦見黜於史彌遠,而及其得還朝廷,以此言奏之於帝。」上曰:「見通報則以武宗爲皇伯考;以獻帝爲皇考云,其將以獻帝,祔于太廟與否,不可知也。若以祔于太廟,則昭穆之制舛矣。且聞,朝臣之論奏此事者,皆被罪云。此事於議論,何如?」趙仁奎曰:「臣亦不得詳知也。但聞,帝以刑威,制士大夫,此專由邪臣席書之建議也。其以獻帝稱爲皇考,則必欲祔于宗廟也,是,帝不顧大義,而爲之也。」上曰:「見其勢,則必欲祔宗廟也,然古人云:『爲其後者爲之子。』不可如是也。中原事,固不可是非也,但於外國之見,亦未安矣。」仁奎曰:「宋濮王追尊時,如韓琦乃名相,亦以爲可以追尊,惟程子以爲,所生父母,宜稱皇伯,此議正當。今則以獻帝欲祔宗廟,甚失矣。」乃賜酒三行。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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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傳曰:「六道作罪入居人,已抄定矣。但今者,平安道癘疫尙熾。今若入送,則是驅民於死亡之地,甚爲不可。若待其寢息而入送,則當預定其期,而明年農事,亦當令耕作于本土。若盡賣其田地而後,復緩其入送之期,則是,誑民也,當立其期限,而下諭事,傳于兵曹可也。」

○御夕講。

○司憲府大司憲孫仲暾、司諫院大司諫蔡忱等上疏,論王子、公主第宅宏侈、婚禮過制。答曰:「疏所言,乃時弊也。此事,臺諫、侍從累上疏言之,予非不知也。王子女第宅新作者不多,只修葺舊家而已。其奢侈與否,予所不知也。但前日,累上疏言之。往事則已矣,今後則當禁其奢侈矣。且婚需事,前日已傳于政院,使不給別賜之物。此事,政院獨知,而不奉承傳,故臺諫不得知之矣。」

○臺諫啓趙演事,啓罷榜。諫院啓李苑、尹汝諧事,不允。

○下書于平安道觀察使金克成曰:

前因卿啓,知道內癘疫尙熾,漸染內地,深用軫慮。近日久不馳啓。寢息與否予未詳知,卿其詳悉訪問,連續馳啓。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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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參。

○御朝講。大司諫蔡忱啓趙演、尹汝諧事,持平崔克成啓罷榜事,上曰:「科擧乃公道。今聞臺諫之言,所錯非一二,似當改試,餘不允。且六鎭守令,以有名望文臣交差,則隣官之倅,亦皆操心。遷秩還朝,亦與議邊事甚好也。非徒咸鏡道也,平安道守令有二員處,亦當交差。」

○三公啓曰:「臣等見慶尙道兵使尹熙平、水使趙壽千啓本,則宋莫同以私買賣事,殺對馬島主所送格倭云,至爲驚駭。凡我國人,與倭私相買賣事,或難盡知,而此則至於殺害,如此之事,可致邊釁。日月已久,而邊將今始啓聞,甚爲遲緩。請遣京官,推邊將與犯罪之人,以償其命。優致恤典于倭人,以示國家之意。倭船若已發去,則請諭于後倭,使無邊釁。」傳曰:「大臣之言甚當,予亦驚駭。彼以私買賣之事,至於殺害,令速推考,以示償命可也。且邊釁之起,亦由於此等事,速遣京官,竝推兵、水使可也。」仍傳于政院曰:「推考敬差官,今日內差送事,言于吏曹。」

○傳曰:「昨日臺諫上疏,論王子、公主第宅,役久而奢侈云。此事,但付之有司而已,非予省念之事也,只令牢固而已,非敢使爲之奢侈也。錦原君家始役,今已數三年。其招監役官敎之曰:『宜速畢役,且勿爲奢侈也。』惠靜翁主家,始役于今年四月,期限不可使進退也,然亦招其監役官,言速畢勿推。」

○傳曰:「罷榜事,於經筵臺諫言之。罷榜雖重大,今若以試官之錯,只罷其員,而不罷其榜,則後復如此,將何以處之,此非如人物進退之事,不可留難。其以此意,復議于三公以啓。」三公回啓曰:「前者,罷榜更試,雖非一二,皆以場中擧子,或借述、代述;或出題後,漏通之事也。今者,只以試官之事,罷之,則後必援例而紛紜也。且歲後,則外方儒生以覆試,坌集京師。今若罷之,則政令亦似不一。此外若有他大濫之事,猶可罷,不然則不可罷也。」傳曰:「政府所啓之意,其言于憲府。」

○御晝講。

○禮曹啓曰:「罷榜雖重事,然黃海道試取,或退日,或取於儒生散去之後,或擅自出入。全羅道試官,又有製述後出來者。科場之事,所當嚴密,而今者,虛疎至此,請罷榜。」傳曰:「禮曹所啓,與大臣之意各異,姑觀之可也。」

○臺諫啓趙演,憲府啓罷榜事,諫院啓李苑、尹汝諧事,皆不允。

○命前泗川縣監李裕決杖一百、盡奪告身。以謀欲速遞,私賄吏曹吏退錄赴任日月之罪也。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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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常參。

○聽朝啓。承旨金協啓:「議禁府囚內禁衛閔琦,以驅獵時,不從大將之令,斬待時初覆。」上曰:「近來,軍卒違主將令者多,故如此矣。」領事權鈞曰:「此人果有罪,然亦可恕也。」上曰:「減死可也。」傳曰:「閔琦減死,則當杖一百、流三千里矣。然軍士則杖九十、奪告身四等有例,其以此判付。」

○傳曰:「京畿等處惡獸驅捕,爲日已久。其令捉虎將金良弼,歲前入來。」

○傳曰:「近來,各司甚爲解弛,爲長官者,當檢擧下僚。今見官案,則或有能勤撿下者,又有似不能撿者。如此之人,雖不能一一降授,然擇其甚者,或除外任,或降授副正可也。此意,於都目政時,言于吏曹。」

○三公啓曰:「宋莫同殺倭事,此必邊將常不禁防,與倭人交通於閭閻,故致有此事。且於官家,自有客館,而不爲禁防,使之出入,至爲不當。竝推此意事,言于敬差官金璇。且京外富商、大賈,往于薺浦,與倭人潛相買賣。此亦方今大弊,竝摘奸事,密敎于金璇何如?」傳曰:「依啓。」

○臺諫啓前事,命遞李苑、趙演、尹汝諧,餘不允

○日暈。日入後,赤氣布天,自西方至于巽方。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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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平安道郭山等十五官,癘疫死亡,或二三十,或一百七十餘口。

○日暈。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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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傳曰:「京城近處盜賊恣行,此必貧寒所致。若被王化,而輕徭薄賦,則盜賊自不興也。然法者,輔治之具,不可不嚴。成宗朝竊盜初犯,則斷筋、黥面。壬申年間,此法亦行之,其後不擧行矣。今亦依成宗朝故事,初犯則斷筋黥面,再犯則絶島爲奴,三犯則處死。限盜賊寢息間,用此法何如?其議于政府以啓。」三公啓曰:「此法,自祖宗朝有之。今當盜賊恣行之時,宜申此法,然去壬申年間,以此法爲重,而不用。今又還用,則於事體何如?凡法從律文,行用爲當。」傳曰:「非必欲用此法也。大抵,重其法而輕其用,乃人君之政也。如近來盜賊恣行,外方則已,京城近處尤甚,不可不嚴治。先王之法,申明用之何如?近日,廣議于大臣可也。」

○傳曰:「今見平安道癘疫物故書狀,則前後物故甚多,予難記知。其通計某某邑幾人,分明書啓。且入居人名數,慶尙道幾人?全羅道幾人?亦分明書啓。」平安道死亡,前後通計三千八百八十口。 ○傳曰:「平安道癘疫漸熾,人多死亡,朝廷孰不憂慮?前已遣官兩處設祭,然病則無處不染,而只設祭于兩處,於予心有未滿焉。以此弭病與否,雖不可知,然區區之意,欲復製祭文,送平安、黃海兩道染病諸郡,令其守令,祭物精備設祭何如?其問于禮曹。」禮曹回啓曰:「外方各官,春秋設厲祭例也。今此厲祭,非如他例,只設兩處,果爲未便。上敎至當,請令所在各官,精備致祭事,行移于觀察使。」傳曰:「禮曹行移,則事似輕歇。其以予軫慮之意及有癘疫各官,精備祭物,守令親行,而監司亦宜摘奸撿擧事,下書于監司,竝諭之爲當。」

○憲府啓罷榜事。諫院啓曰:「釜山浦倭人殺害事,至爲大變。邊釁必生,朝廷所宜驚動,而只遣官推之,可見紀綱之解弛也。其殺害根因與事干,當遣官推之,僉使、水使則軍政所係,請皆下詔獄推之。」傳曰:「已遣秩高朝官推之也,然水使、僉使果不嚴明,以致此事,依啓拿推。」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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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命停明年親耕籍田,以平安道有癘疫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忠淸道牙山、平澤、新昌、全義縣雷動。

○以尹漑爲侍講院文學。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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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捉虎將金良弼復命,仍啓曰:「捉虎時,不傷一人矣。」前後所捉十九頭 ○臺諫啓:「副司直李耘,以非理好訟,見罷而不久還敍,將何所懲?請改差。奉常寺判官南褒,貪汚素著,不可陞品。」憲府啓曰:「全羅道水使金良弼,前任義州牧使時,多行貪汚。今以李莞爲貪汚論遞,而又以此人代之,請遞。旌善郡守李震文,爲翊衛未久,陞爲郡守。且謀奪其妾之家,方與爭訟,人物鄙瑣,不合朝官,請改正。翊衛李敬智,前爲江界判官時,被虜野人,押送不謹,致令逃亡,搜捕之際,一道騷擾。彼若逃還本土,則知我國虛實,後患不測,請改正。西部主簿金允濯,前任蔚珍縣令時,以貪汚僅免贓罪,不可在仕版,請改正。」又啓罷榜事。諫院啓曰:「文學尹漑,素多物論,臺諫、侍從皆不擬望,況東宮輔養之地乎?請遞,皆不允。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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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政院啓曰:「今聞,咸鏡道刺虎人之言曰:『我等雖以槍刺虎,然使軍士圍布嶺上然後,能逐刺。』云,頗與前日柳聃年所啓異矣。先是,兵曹判書柳聃年啓曰:」咸鏡道有人能捉虎,不須軍士,而與其徒數三,手持槍刺捉。「云,命乘馹而來。此,不如張弩捕虎之便易。」傳曰:「初聞,此輩獨能捕虎,故招致之。若待發軍後捕捉,則不必下送京畿也。」

○全羅道量田巡察使金克愊復命曰:「打量事,慮或有失誤處,更審擲奸,故未卽上來,正案今方正書矣。此道,近來使命頻數,而其正書事,觀察使亦可撿擧,故只留從事官金麟孫、李元幹等,監左右道之事,而其餘則皆令上來,臣亦久留爲難,故上來矣。」傳曰:「知道。」

○元田畓四十三萬七百八十八結九十卜九束,而田則二十萬七千六百八十八結二十卜二束;畓則二十二萬二千八百三十結五十九卜二束云。

○直提學李芄,自平安道來復命曰:「臣隨金克成、曺閏孫等,看審形勢,則自義州至玉江堡,其間如水口煙臺、小水口堡、松山烟臺、松山堡、九龍烟臺,相距或七里;或五里沿江列置,他無空隙處,可設鎭堡。廷議以爲:『移小水口堡,置于大水口,則宗底等處,爲內地,而農作亦便。』此議甚當。然小水口堡,移置利害,觀察使等曾已啓聞。臣遍歷各項地面,眼同踏勘,宗底洞則切近江邊,雖權設農堡,而守護耕作,不無疎虞之患。當於小水口堡廣築城子,增置軍兵而後,可保無虞。至如金剛寺洞,迤南松山坪,大門及水口堰上端等處,地多閑曠,土亦肥饒,又有流泉,或水田、或乾田可作處頗多,而距江差遠,不須設置農堡。觀察使啓請,欲設農堡而耕作者,其意,蓋以其地,朝廷旣以禁耕,不得擅許散居,故欲權設農堡爾,非謂其禦敵而設爾。臣等會議以爲:『大門、松山坪等處爲先折給後,地有不足,則宗底洞徐竢處之,似未晩也。然大門等處之地甚廣,雖三四百戶入居,可以耕食矣。」又啓曰:「臣至黃海道則時無染病處,但平安道避病人民,流移于此道者甚衆。臣至平山地聞之,則金巖驛近處惡虎恣行,噬害行人云。昨日曉頭,於臣之行,亦囕一馬,人救得免。問之村老,則縣令亦不捕逐云。幸下諭觀察使,捕獲何如?傳曰:」知道。惡虎多傷人物云,卽諭觀察使,使之捕獲可也。「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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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傳曰:「戶曹請倭人等齎來胡椒,令留浦勿上送云。如此則將無永不持來之弊耶?其更問于戶曹。」戶曹啓曰:「倭人所齎胡椒,盡數輸來,則於驛路有弊,請留浦貿易。」傳曰:「知道。」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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