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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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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
(癸卯)十四年大明成化十九年
十五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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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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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午,上率百官,行望闕禮,又賀大王大妃、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殿,進表裏。

○御勤政殿,受賀。

○上進宴于三殿。命召宗親一品、六曹判書以上,賜酒樂,又命武臣正二品以上及入直諸將、兼司僕、內禁衛等,射候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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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憲府持平曺偉來啓曰:「任甫衡,今除司畜,甫衡前者誣其妻梁氏淫奔,使僕卒曳出之,有司覈問科罪,而今又復齒仕版。李善男嘗爲槐山郡守,以濫刑削爵,永不敍用,而今除敦寧府判官。李崇壽僞造大王大妃圖書,事覺抵罪,今又陞爲堂上官。惟此三人,人皆賤之,臣竊惑焉。」傳曰:「崇壽大王大妃至親,甫衡亦王大妃之親,皆承命敍用。善男亦必有敍用之命也。其問於吏曹。」

○工曹判書孫舜孝上疏曰:

臣之拜資憲未久,而特加正憲,顧無絲毫之補,而恩出非望,伏望亟收成命。

又上書曰:

臣迹本草野,學亦荒踈,幸際千一之期,得參風雲之會,謬蒙聖知,濫登崇班,鶴乘軒而貽譏,鵜在梁而興刺。常懷覆餗之戒,有何無涯之欲?今因聖上好問之大智,披盡愚臣鹵莽之管見,每醉仙液,袛塵睿鑑而已,而一月之內,再承降恩,深愧朝廷,不勝惶懼。《易》曰:「負且乘致寇至」,又曰:「天道虧盈而益謙。」伏望亟收成命,俾小臣,安分知足,得全餘生,亦可以效犬馬之勞,以酬聖恩之萬一。

傳曰:「爵賞,人君所爲,非人臣所知也。卿勿言也。予之陞卿之職,必有以也。」

○上還昌德宮。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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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中宮還昌德宮。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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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朴衡文、獻納李從允等啓曰:「臣等前論鷹坊不宜添錄《大典》,未蒙允兪,不勝缺望。」上曰:「此必傳之者,誤也。予非不聽也。」顧謂知事洪應曰:「鷹坊不載《大典》,無妨。人主好之則爲之,不好則罷之,何必載《大典》乎?」衡文等又啓曰:「李善男曾坐永不敍用,而除職,李崇壽僞造大王大妃圖書,而拜堂上官,甚不可。任甫衡誣其妻失行,薄行莫甚,而今爲司畜。司畜,一司之長也,安能率其僚屬乎?改差,便」。上曰:「善男則許通已久,崇壽則年且老矣。凡人或以老職,而陞堂上,或以晝醫陞堂上。崇壽之堂上,亦是類也,非任事職也。甫衡王大妃至親,故用之。若人器不合,則當移西班耳。」衡文又啓曰:「近日屢因殿講,侍臣或醉失禮。比者孫舜孝啓云:『臣欲登高峯,坐交倚,飮藥酒,捉野人來加械,而問罪。』如此戲言,豈可發於君前乎?甚不可。」上曰:「凡人醉,則必吐露胸懷。君臣之間,所懷必陳,有何不可。若畏首畏尾,擇言而發巧言、令色,是其可乎?使人不得談論於人主之前,人主誰與論人賢否與政治之得失乎?臺諫之言,甚不可。舜孝之言,雖似迂闊,但吐露胸懷耳,有何情乎?君臣之間,不可常主於敬。」衡文無一言而退,退而恐其上怒,詣政院,欲待罪。上終不問,乃退。

○骨看同知中樞李都弄吾等七人、兀狄哈也堂其等六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掌令朴衡文上箚子曰:

爵賞,人主所以礪世磨鈍,不可私於戚里。雖或推一時之恩,悅母后之心,而至於頑嚚庸鄙之輩,則不可錄用,以辱天爵也。任甫衡誣告其妻梁氏私奸其姪韓懽,而乃令奴隷致辱,媟穢之言,所不忍聞,其人之薄行、惡德可知。所當終身屛棄,不齒士類,而當時只從寬典,止奪告身,其亦幸矣,豈宜遽加官爵乎?李崇壽僞造大妃圖書,以成僧人勸文,其狂妄無行可知。當置於法,而得免重誅,不失衛職,亦幸矣,豈宜復陞堂上,以汚朝廷乎?善男之罪,雖非二人之比,前旣以濫刑殺人,永不敍用,而不數年間,復敍官爵。如此則殿下之政刑不足以懲惡,而爵賞不足以勸善矣。伏望亟收成命。甫衡亦勿敍西班,以副朝廷之望,不勝幸甚。

○命召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堂上。傳曰:「予見古事,八歲而封世子,例也。今元子年已八歲,可定名位。前來詔書有曰:『若有奏請,須遣韓明澮。』今政丞無恙可遣矣。於卿等意,何如?」鄭昌孫、尹士昕、沈澮、尹弼商、洪應議:「請封世子,宜速擧行。然此奏請時,兼請蒙准回勑,就付使者,自無弊矣。若天使出來,則年歉支待之弊不貲,且韓明澮承聖旨差送,似不可避。而鄭同亦曰:『明澮入來,別獻可除。』如此,則雖入送可也。若非眞聖旨,則別獻未必除,而墮於同之術中,恐爲後笑。」盧思愼、尹壕、魚世恭、孫舜孝議:「明澮外國小臣,昔年雖嘗入朝,皇帝豈至今記憶眷戀乎?此必鄭同中間所爲,恐非實有聖旨。此是小事,從之無妨,後有大於此事者,亦將以爲聖旨,而一一聽從乎?始之不謹,末流之弊,不可救矣。且請封世子,不必明澮行,而後蒙准。李克培、姜希孟、許琮、李承召、鄭佸、李德良、卞宗仁、呂自新、趙益貞、李約東、韓僴、權侹、李陸、李孟賢、柳洵、成俔、李則議:」韓明澮入送事,旣曰:『聖旨』,則不可逆探其非是,而不遣也。且鄭同言:『明澮入來,別獻可除』,姑從鄭同之言,則容有可除之理矣。「韓明澮啓曰:」臣子於君父之命,水火且不敢避,況此奏請,臣子之寵光,臣何敢辭?但臣年今將七十,朝不慮夕,恐辱君命矣。「

○御晝講。左副承旨姜子平,以諸議及韓明澮言入啓。上謂承旨李世佐及姜子平曰:「於卿等意何如?」世佐、子平對曰:「詔書明澮入送之事,此必鄭同之計也。今皇上惟同言是從,今若不遣明澮,同必怒,矯飾虛辭,以構他變,則生事必矣。」傳于明澮曰:「皇帝有命,政丞亦無病,不可辭也,其往焉。」

○藥房提調鄭昌孫、權攢來啓曰:「溫湯本欲治疾,而反得他證者,多矣。大王大妃,春秋已過六旬,疾在腹中,又不御膳,氣已弱矣。臣恐因此,而又生他證,則疾加危矣。請停若何?」傳曰:「予亦計此,久矣。然大王大妃欲之,勢不可諫止也。雖幸溫陽,氣若不調,則臨時可停矣。」

○司憲府啓:「申允底無後,以弟之子承演爲之子。申承閔告狀曰:『申允底立後文記,皆承演僞造也,不可奉大宗之祀。』臣等觀立後之文,果有可疑之狀,不可取信。然以允底妻李氏公緘答辭觀之,其爲同議立後,明矣。然大宗申自守奉祀,非允底所得擅,當以承閔主之,允底之祀,令承溟主之,何如?」命議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士昕、尹壕、李繼孫、鄭佸、呂自新、李孟賢、柳洵、成俔、李則議:「依所啓施行,何如?」洪應、姜希孟、許琮、李承召、魚世恭、卞宗仁、趙益貞、李約東、韓僴、李陸議:「申自守長子無後,次子允底亦無後,允底立弟之子承演爲後,是爲之子也。旣爲之子,則奉祀無疑矣。以自守第三子之子承閔奉祀。非《大典》本意,而謂之當承祀,未可曉也。上裁。」孫舜孝議:「長子無後,次子亦無後,則第三子之子承祀大宗,是誠正論,但本朝立後子仍祀大宗,已成格例,恐生爭端。上。」傳曰:「申承演以自守親孫,爲第二子允底之後,自守之祀,宜令承演主之。但今後以疏族立後者,毋得依此例。」

○司憲府啓:「刑曹正郞朴安阜,知囚人仲斤有病之狀,而强加栲訊,因而致死事狀甚明,而不自引服。請追身推鞫。」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鄭昌孫、沈會、尹士昕、李克培等議:「仲斤所犯,奸頑莫甚,若前病未差,則當受杖之時,豈無言也?其尸親亦無一言及於病,則前病之差可知。然則安阜不過依法栲訊,而仲斤邂逅致死耳。若論以加刑病囚,拿致訟庭,則非徒曖昧,似失大體。上裁。洪應、盧思愼、姜希孟、許琮、李承召、魚世恭、李繼孫議:」仲斤三次栲訊後致死,疑於加刑病囚,然安阜旣無枉刑情狀。且云:『仲斤之病,典獄初報後,更未牒報,當栲訊之際,仲斤不言病之未差。』果如所言,當更閱實,姑勿進來推鞫何如?「孫舜孝議:」惡言辱士,仲斤之罪也,托病緩刑,囚人之情也。病狀輕重,醫員不曾申報,仲斤當刑,亦不言病之未差。安阜情有可恕,更問閱實何如?「李孟賢、柳洵、成俔、權侹、李約東、卞宗仁議:」凡獄囚有病者,獄官報刑曹後,未差則逐日更報,例也。仲斤病狀,報刑曹後,次日不更報,是獄官以仲斤爲差病也。刑曹依法訊問,邂逅致死,似不爲過。報病後,逐日更報,例也。令憲府更考以啓,何如?「鄭佸、呂自新、趙益貞議:」仲斤雖三次栲訊,而死,其間無枉刑之狀,但二十日報病,二十三日加刑時,不更檢覈差否,此爲不可。然不必進來推考,然後定罪也。上裁。「傳于義禁府曰:」朴安阜無枉刑之狀,而仲斤死於獄,誠爲可疑。詳悉更推以啓。「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貞、左道兵馬節度使尹末孫、右道兵馬節度使王宗信曰:

人言:『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主將兩營,俱在蔚山一郡之內,非徒供頓有弊,殊無掎角之勢。』固當分置。然置鎭大事,不可遙度。如欲移徙水營,必須浦內廣闊,兵船有停泊處,乃可矣。且兵營必在蔚山,而不可移諸內地歟?兩營仍舊,信有巨弊,不得不移歟?水營、兵營,何者可移,而兵營移之於何地,水營移之於何地歟?卿其審視形勢,商度便否,詳悉馳啓。

○差通事金孟儆,管押被虜逃來唐人楊少等男婦共三名,解付遼東。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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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柳子漢、持平金悰啓,李崇壽、任甫衡、李善男陞職未便事,皆不聽。悰又啓曰:「金孟鍒,失行婦女之孫,而今拜宣傳官。宣傳官,承蔭之職,不可授也。芮忠年,以兼宣傳官,未考滿除泗川縣監。宋琚,亂臣之子,而亦拜宣傳官。此三人者,不可不改正也。」上曰:「宋琚之拜宣傳官,久矣,忠年若兼宣傳官,則不必考滿,然後用也。」上問左右曰:「孟鍒事何如?」領事尹弼商對曰:「失行婦女之孫,則臺諫之言至當。然兼宣傳官,亦有蔭與否,命考何如?」上曰:「可。」

○司憲府掌令朴衡文等上疏,論李崇壽、任甫衡、李善男不宜加職,不聽。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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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後苑,觀武臣射,又講書。忠義衛、別侍衛、定虜衛等與焉。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入直都摠管、兵曹堂上、知敦寧金世敏、達城君徐居正、禮曹判書李坡、戶曹判書魚世恭、工曹判書孫舜孝等入侍時,永安道巡察使魚有沼,遣從事官南潤宗,啓富寧居向化逃去人不得刷還事,上令入侍宰相等議之。昌孫、明澮、沈澮、希孟、居正議:「彼人桀驁難制,自古而然,歷代皆置之度外。永樂間,楊木答几入寇巨陽,盡殺掠而去,皇帝置之度外,遂不問罪。帝王之於夷狄,待之固如此。今彼之罪,所當興兵致討,然其勢甚難,如不得已,則觀兵境上,每當農時,使不得耕耨,使之困敝,可也。」許琮議:「今逃去人,雖不刷來,如九牛一毛,何有損於國家?然事雖小,而國家之輕重係焉。或厚遺彼人,誘而致之,或間遣人奪來,皆非取威之道。臣以謂『嚴兵境上,以示入攻之勢,使彼不得耕耨,悔過率來,上策也。』又彼人酋長之來,囚繫於獄,使之盡數刷來,然後放之。此雖有妨大體,然兵不厭權,似若出於邊將之意而爲之,亦無害焉。」李坡、世敏議:「彼輩雖反覆開諭,尙不肯從,不可以恩信懷服,更令前去城底人,復以前日開諭之言曉之。若不悛,則諭以將加兵致討之意,且誘且脅。如又不聽,則令大臣,耀兵境上,將爲入討之狀,彼必恐怖不得安心耕種。如此再三,失業必矣。乘其危懼之時,使人諭之,若或不聽,則命將致討,亦不難也。」李繼孫、呂自新、李孟賢議:「野人性本狡詐,雖多方曉諭,不肯聽從,不可以恩信懷服。今吾乙之哈等,容隱逋逃,初不爲諱,終以出去爲辭,其反覆詐黠,無所畏忌,甚矣。觀其事勢,非稱兵境上,終無刷還之理。且彼人居國近地,世蒙國恩,非深處野人之比。北門號稱强兵,而於蕞爾小醜,尙且疑畏,不卽擧兵問罪,則彼必以爲:『怯弱而畏我也』,益肆桀黠之心,任爲逋逃之主。非徒虧損國威,邊患滋蔓,終難制矣。抄兵問罪,以揚國威,以懲後來何如?」世恭議:「臣前日議以爲:『可征。』今觀有沼所啓,終非恩信可服,入征何如?」上覽其議,命宰相等皆就前,更問刷還便否。世恭、繼孫對曰:「莫如迨氷未泮入攻,以揚國威。」昌孫、弼商曰:「前日楊汀等兵敗,喪我人甚多,不可輕動。待秋徐圖之,可也。」許琮曰:「逃人所至,必有酋長。其酋長若出來,捕囚于獄,期以盡數刷還,然後放之,則彼人族屬,必能盡還矣。」李坡曰:「囚酋長,甚不可。酋長非一,豈能盡捕?雖囚一酋長,固無益於刷還,徒失國信。」弼商曰:「作舍道傍,三年不成,莫如斷自宸聰耳。」上曰:「有沼則今可上來。來秋不可不入攻,臨時處置,出其不意,以圖萬全,可也。」

○司憲府掌令朴衡文等,上疏曰:

「臣等非不知言之煩瀆,而所以喋喋不已者,正爲國家之名器猥賤,而殿下之政刑無章也。古之帝王,推孝友之心,以及於外家者,多矣。然處之得其道,則國家安,而外戚蒙其福;處之不得其道,則朝政墮紊,而外戚亦蒙其福利。其得失、成敗之迹,史具可見,殿下所洞覽,奚待臣等之言,而後知也?殿下奉事三殿,終始如一,待宗室,撫戚里,恩禮俱隆。但任甫衡、李崇壽,皆無狀之徒,而亦皆加職,雖爲大妃敦外戚之心至篤,而國家名器,將自此而賤,朝廷政刑,將自此而隳。其爲虧損,不亦重且大哉?昔漢章帝欲封太后之兄馬瘳、馬防等,太后詔報曰:『常觀富貴之家,祿位重疊,猶再實之木,其根必傷。夫至孝之人,安親爲上。今數遭變異,穀價數倍,憂惶晝夜,不安坐臥,而欲先營外封,違慈親之拳拳乎?』臣等竊以慈聖大妃懿美之德,冠於古今,而非馬后之比。苟知崇壽輩所犯如此,則豈必欲殿下褒顯此人,以玷令美之政乎?且今戚里之人,或以才品,或以功能,高官大爵者,不爲不多,而無功能可名,布列庶位者,亦不爲不多,不必加爵崇壽、甫衡,然後大妃之恩益厚,而殿下之孝,益廣也。伏望殿下法《周易》勿用小人之戒,覽漢后禁約外家之詔,俯從芻蕘之言,亟改兩人之職,使朝廷官爵,不爲小人之僥倖,幸甚。」

御書其尾曰:

觀政刑無章之語,心自動矣。此非予用小人以誤國,乃爲大妃,只加其級耳。

○下書永安道巡察使魚有沼曰:

再降諭書,使彼悉朝廷之意,彼猶頑然,不改悟。觀其事勢,非可以刻期刷還也。久當悔悟矣。卿姑上來,以寬彼自新之期。

○受常參視事。吏曹參議朴安性啓曰:「奏聞使待秋遣之,何如?今若遣之,則天使當夏必來,適當農時,實爲巨弊。」上曰:「今若不遣,則鄭同必怒矣。冊封而待時奏聞,可乎?」刑曹參判韓僴啓曰:「臣見黃海道凶荒,天使出來,則必爲疲勞,然鄭同言:『韓明澮入來,則別貢猶可請減。』若今遣之,則有免貢之理。」上曰:「明澮不可不速遣也。」安性又啓曰:「三大妃皆將行幸溫陽,大王大妃獨行,何如?」上曰:「此言不可。」

○御經筵。講訖,掌令尹侃啓:「李崇壽、任甫衡、李善男,不可除職。」不聽。

○尙衣院提調李克培來啓世子冠服事。傳曰:「雖聖人,亦用權道。以八歲之人,而冠服行禮,似若未穩。予欲冊封於內殿,而使不出正殿,冠服勿改,仍舊。」

○刑曹三覆啓:「全州囚私奴伐介毆其主亡龍罪,律該斬不待時。肅川囚白丁小斤山,强盜金得幹家衣物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永屬官奴婢。」皆從之。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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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太白晝見。

○御經筵。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中朝若問廢妃尹氏事,何以答之乎?」傳曰:「以廢在私第答之可也。若或窮問,則以憂愁憔悴而死,對之可也。」

○以領議政鄭昌孫爲兼世子師,左議政尹弼商兼世子傅,右贊成許琮兼世子貳師,工曹判書孫舜孝兼世子左賓客,柳輊世子右賓客,金升卿兼世子左副賓客,成俊右副賓客,金秀光通訓司憲府執義,李復善承訓司憲府持平,成世明通德司諫院正言。

○傳于承政院曰:「今後大臣處收議公事,令注書、翰林,分齎就議,其他人議,得毋令互相傳示。」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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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引見右議政洪應、領敦寧盧思愼、右贊成許琮,議《大典》修改處時,領議政鄭昌孫等亦入侍,命議奏聞使私進獻便宜。上曰:「陪臣義無私獻,予意以爲『將所齎物件,都付鄭同,語曰:『殿下聞大人請減敝國別獻,不勝感謝,將薄物,表誠耳。』若問私獻之物,則若曰:『人臣義無私獻,故本不齎來。』如此云爾,則同必出所贈之物,而獻之矣。」僉曰:「上敎允當。」

○都承旨盧公弼病風口喎,辭職。傳曰:「政院事繁,天使又將出來,知支待天使之事,無有如卿者。若非甚劇,可出仕而治之。」公弼對曰:「臣無疾痛之苦,但恐因此,而又生他證。」傳曰:「如卿諳練者,不易得。但予惜卿之才,聽卿之願,又特超資。」

○傳于諸宰相及承旨等曰:「私獻之事,政丞欲知朝廷之意而去。予意以謂『若問私獻之物,』當答曰:『陪臣安有私獻?』彼若强之曰:『私獻已有前例,今何不然?』答曰:『殿下感大人之意,略送人情物件,此外無有私齎也』則彼必感其言,將有指揮矣。」僉曰:「上敎允當。」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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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幸景福宮,問安于三殿。

○以李世佐爲都承旨,金世勣左承旨,姜子平右承旨,權健左副承旨,金礪石右副承旨,李德崇同副承旨,盧公弼嘉靖同知中樞府事。礪石在政院,日書折簡,須臾輒盡數十紙。同副承旨李德崇,私語曰:「快手快手。使我得如此吏,所管無滯事矣。」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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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戶曹啓:「京城內外,飢饉丐乞者,多。請依前例,設賑濟場于城外東西,令五部及漢城府郞廳,分掌賑救。」從之。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節度使李克均曰:

今次奏聞使韓明澮之行,抄護送軍三百名,差有武才守令二員,分領護送遼東,節度使亦領精兵一千,聽韓明澮指揮,半路護送。回還時,亦依此例。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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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講訖,持平金悰啓曰:「芮忠年本無來歷,而今拜泗川縣監。無來歷者,不可授東班職。」不聽。悰又啓曰:「閔諴曾爲靑松府使,以黃豆二碩,貿易紫草十碩,半爲己用。今拜守令未便,請改差。」上曰:「考鞫案可也。」悰曰:「雖用於官中,侵虐百姓,則一耳。」

○戶曹判書魚世恭來啓曰:「臣聞罷堤堰司,農事至重,而堤堰之事,利大弊小。往者以韓明澮、洪允成等爲堤堰司提調,而允成受命,巡行諸道,凡堤堰無不修築。今雖令戶曹主之,檢察爲難,勿罷堤堰司,何如?」傳曰:「雖觀察使多事,豈無檢擧之時乎?戶曹隨所聞見以啓。予當臨時遣大臣修築。」上御宣政殿。領敦寧以上入侍,因掌樂院正尹慜等啓磨勘廳奴婢事。韓明澮啓曰:「臣前日赴京時,鄭同授以弓角,臣受之,出於不得已,而爲言官所彈,今亦强授弓角,何以處之?」上曰:「今若與之,而勢不得辭,則受之可也。」

○御晝講。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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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宣政殿。領敦寧以上及晋山君姜希孟、達城君徐居正、右贊成許琮、左參贊李承召、禮曹判書李坡、工曹判書孫舜孝、同知事李克基、兪鎭、大司成盧自亨、承旨等入侍。召前察訪李寬義,講《大學》、《中庸》,命侍講官徐居正、許琮等,論性理之源,又問天地度數、日月星辰、歲差曆數之事,寬義隨問而答,或中或否。寬義少通《詩》、《書》,精於性理之學。一時縫掖,共所推服。屢擧不中,終於察訪之職,至是年七十五。家居利川,孫舜孝以明經薦之,故徵之。上又命盧自亨、兪鎭講《周易》。上曰:「予與宰相等,講書論難,多矣。更論用人之道,可乎?」克基啓曰:「孟子云:『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又曰:『將使卑踰尊,疏踰戚,可不愼歟?』此千萬世格言也。」上曰:「自古帝王,豈欲用小人誤國家哉?患不知之耳。」李克培、徐居正啓曰:「德宗之用盧杞,神宗之用安石,雖知其爲小人,而不能遠也。」上曰:「用人係治亂,不可不愼。若宰相知其爲小人,而計其利害,含默不言,則非也。古之人,亦有薦其子者,其各薦之,予將擧用。」克培啓曰:「臣雖有子,皆不堪薦用也。」舜孝啓曰:「崔應賢,可用也。」尹壕啓曰:「鄭佸爲吏曹判書,人無間言,如佸者,亦未易多得也。」舜孝醉酒,進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仍再拜。上默然。

○賜寬義襦衣二領,問:「汝今可仕乎?」寬義曰:「臣今老病,不能仕。」諭本道觀察使,賜米豆以奬之。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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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諭諸道觀察使曰:「予與近臣,講論性理之學,頗有利益,思欲廣延衆論,以資寡聞。硏窮性理者,雖未易得,經明行修,抱屈未試者,豈無其人乎?搜訪以聞。」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司䆃寺奴金檢同盜供上米罪,律該斬不待時。」命減死。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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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梁散騎常侍賀琛啓陳四事,其二以爲:「天下所以貪殘,良由風俗侈靡。今之燕喜,相競誇豪。」武帝責琛曰:「我非公宴,不食國家之食。」同知事李克基啓曰:「武帝此言,非也。所食、所衣,皆出於民,武帝欲掩己過,而求勝於臣,是以臣下莫有進言者。雖以賀琛之賢,終不盡言。人主叢脞,則人臣莫能措其手足也。」檢討官宋軼啓曰:「居館儒生,累擧不中,沈滯者多。臣願經明行修者,簡拔而用之。」上曰:「經學精通年老儒生,令成均館錄啓。」

○日本國薩摩州島津藤原持久、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又四郞盛愁、所溫皮古破知等四人,來朝。

○傳旨戶曹曰:「予聞,前察訪李寬義,硏窮理學,老而不倦。召致試問,論議精熟,果副所聞。將欲顯用,以慰其志,寬義自以年老,不能治事,欲還田里,以終餘年。予嘉其志,賜衣許還。度今年荒,過活爲難,令所仕利川官,賜米、豆幷十碩,以示予褒奬之意。」

○命承政院、弘文館、《大典續錄》勘校廳、入直諸將,射侯。令文臣,製上元詩以進。賜酒肴,日暮乃罷。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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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朴衡文啓曰:「閔諴常爲靑松府使,紫草十五斛,徵於民間,其爲不法,甚矣,而吏曹除爲善山府使。且趙忠老、奇裕等未經正五品,而兵曹除爲翊衛。司翊衛、翊衛,正五品也。臣等方劾問之時,兵曹陽爲不知,巧飾以啓,遽請改正,是大不直也。至如趙峙、鄭啓咸、李師准,亦皆以從品,陞拜正品,是公道乎?請鞫之。」上曰:「閔諴非自入己事也,棄而不用,不亦過乎?吏曹雖知而用之,固不非也,不知而用之,亦不非也。兵曹若果陽爲不知,而啓請改正,則非也。其問以啓。」獻納李從允啓曰:「軍士喪制以百日爲限,此非美法也。請勿載《大典》。」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此自祖宗朝行之已久,若以三年爲制,則防禦踈虞矣。」上曰:「《大典》有自願三年者聽,則未必專以百日爲限也。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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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

○兀良哈幹黑能等四人,來獻土宜。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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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箚子曰:

閔諴,曾爲靑松府使,以黃豆三石,散於民間,而濫收紫草十五餘斛,用處不明。雖非入己,虐民之甚,一至於此,諴今復爲善山府使,非徒貪汚之輩無所懲艾,剝民膏血,攘民財産,弊復如前。此臣等所以累瀆不已者也。殿下昨於經筵,傳曰:「非入己之事,而阻廢前程,以塞自新之路,可乎?」臣等之惑,滋甚。昔孟卿爲督郵,貪吏望風解綬。比之良鷹下韝卽中。未聞錄用貪吏,使人人,開自新之路。伏望殿下亟收成命,以杜貪墨。

不聽。

○司諫院正言金直孫來啓曰:「鄭啓咸但以吏任取才,陞授正九品洗馬。李師準以從九品參奉作散,而超拜洗馬。洗馬,世子僚屬,不可不擇。師準初以娼妓之事罷職,而又連淫女於乙宇同之獄,本非端正之士。請速改正。」上曰:「翊衛司不稱者,錄啓。」

○傳于承政院曰:「予今方覽《近思錄》、《前漢書》。然但知聖經賢傳,而不知諸子之書,則無以別善惡。《近思錄》、《前漢書》畢覽後,欲講《莊》、《老》、《列》三子,於卿等意,何如也?」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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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宣政殿。講專經文臣,領敦寧以上、許琮、李承召、李坡、孫舜孝、李克基、兪鎭、盧自亨入侍。

○司憲府掌令朴衡文、司諫院正言金直孫來啓曰:「今翊衛司洗馬李師準好娼妓,衛率趙峙好詼諧,皆非端士。古人云:『左右前後,皆正人』,請改差。」上令入侍宰相等議之,僉曰:「東宮僚衛,不可不擇,若非端人,則非所近也。」命改差。

○承政院啓曰:「殿下欲講《莊子》等書,以觀其非。臣等竊謂,自祖宗朝,經筵不講此書。若於夜對,下問未解處,則猶可也;經筵官進講,則不可。」傳曰:「若以見此書爲非,則經書中引用《莊子》不一,其盡削去,然後進講耶?」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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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

○傳于兵曹曰:「翊衛司左衛率安佇、右衛率趙峙、左侍直金期壽、右侍直李孝哉、左洗馬李師準、右洗馬鄭啓咸,竝改差。」

○傳于承政院曰:「三子欲講之問,何不對乎?」都承旨李世佐等啓曰:「臣等以謂『人主當觀聖賢之書,以稽古今治亂之迹耳。』《莊》、《老》、《列子》,乃異端之書,於經筵,不必進講。」弘文館博士李琚,將本館議,來啓曰:「《莊》、《老》、《列子》,異端之書,不必覽也。」傳曰:「讀聖賢之書,而知其是,讀異端之書,而知其非,不亦可乎?」琚啓曰:「孔子云:『攻乎異端,斯害也已』,釋之者曰:『浸浸然入於其中』,何必泛覽異端之書,然後辨其是非乎?」傳曰:「爲、不爲,予當處之,其疏能通三子者,以啓。」

○義禁府啓曰:「前日上以瓔母姜氏年老,死亡無日,且瓔已許從便,故特命瓔限母終身,居京終孝。今姜氏身死,葬事已畢。請遣瓔外方從便。」命終制後,外方從便。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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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幸景福宮,問安于三殿。

○日本國幡摩州日向太守盛久、日向、大隅、薩摩三州太守立久、西海道筑前、對馬二州守護代官宗三郞茂家,來獻土宜。

○月山大君婷、德源君曙來啓曰:「今封世子,國家大慶。臣等欲於三大妃溫陽行幸前進宴。」傳曰:「國家慶事,不常有,然凶年宴飮,於心未安。會禮宴後,予當接見宗親矣。」

○司憲府持平金悰來啓曰:「典醫監提調任元濬,以仕日數少,鄭良孝爲監正。以《大典》言之,猶有所據。圖畫署提調姜希孟,以不次徐文寶,薦爲九品遞兒。是誠有情,而竝令勿論。若以大臣,而宥免,則後人何所懲艾?」傳曰:「是皆出於無情,其勿論。」史臣曰:「凡遞兒職,考其試才,分數仕日多少薦之,例也,而元濬等,違例冒薦,是必有情矣。元濬久領醫譯之官,囑赴京者,多貿物貨。醫、譯官,甚苦之,猶畏其毒,必充其欲。臺官之劾,豈無意歟?」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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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鐵堅啓曰:「韓明澮不可赴京也。明澮本不簡約,所至有弊。請代以他人。」上曰:「聖旨若有請事,須遣明澮,欲請減別獻,故不得已遣政丞耳。」鐵堅曰:「私進獻,亦未穩。」上曰:「皇帝若不受,則何用私獻?然鄭同用事,每使介之行,必先問私獻之物,故已令大臣,議而處之爾。」鐵堅又啓曰:「本府監察,間或有故,朔望祭監,多不足,以書吏代之,於心未安。命議加設何如?」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壕、同知事李坡啓曰:「實官不可加設,兼官似可。」上曰:「令該曹議啓。」侍讀官閔師騫、典經成希曾啓曰:「今聞『明日爲放鷹行幸,至於張榜諭之。』臣意以爲『外人無知,妄謂主上不戒禽荒,恐累聖德。』如田獵,古昔先王亦不敢廢,上殺薦宗廟,中殺供賓客,下殺用庖廚。放鷹而獵,則未之聞也。且天鵝雖獲之無用。停之何如?」上曰:「先王朝,非無此擧也。」希曾曰:「先王雖或行之,如此事,不必法也。」上曰:「予之不荒遊田,外人孰不知之?爾等前日累言之,是何意耶?」

○傳于承政院曰:「諸道守令、萬戶姓名,歷書于籤,不定時抽籤,遣人摘奸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刑曹三覆,啓:「瑞興囚將校金光毆殺私奴得守,奪取馬匹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永屬官奴婢。寶城囚百姓張白隱同與在逃李玉山,故燒金士才廬舍,追燒七家罪,律該斬待時。典獄囚學生朴繼孫,僞造印信罪,律該斬待時,妻子永屬諸邑奴婢。」皆從之。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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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幸箭串,觀放鷹,又打圍于峩嵯山,至射場,命入侍宗宰,月山大君婷、德源君曙、洪應、李繼孫、李世佐、姜子平、金礪石爲左朋。任光載、尹壕、具壽永、金世勣、權健、崔適、趙得琳爲右朋,射小的左勝,賜豹皮各一張。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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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日本國對馬州宗出羽守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以永安道巡察使魚有沼所啓逃去野人刷還事,命領敦寧以上、六曹判書、知邊事宰相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士昕、李克培、尹壕議:「當初向化人逃去者多,今以劉貴同之來,未可遽謂之盡還,然魚有沼願留觀其勢,姑聽之爲便。其所啓功多者,上送賞職之言,似若不可,但此言必傳聞於彼人,翹足望恩者必多。今以有沼所啓爲非,而行賞之典不擧,則彼必沮心失望,反生他計,臣等恐刷還無期。令擇其中有功三四人,上送何如?」尹弼商、李坡、金彦庚、李季仝議:「彼人變詐難則,然觀事勢,稍有刷還之理,姑留魚有沼,徐觀形勢。若彼人執迷如前,不肯聽還,則依前諭書,聽有沼還,姑安其心,待秋入攻,於計甚得。若曰:『日暖則盡歸蒲州,刷還無由』,然興師入攻,盡盪巢穴,則雖不得逃去之人,亦足以揚威彼境,且懾未去人之心,亦不爲無利,況彼之盡歸蒲州之說,亦未可盡信也?用兵之道,以速爲貴,宜急入攻,然聞氷泮之後,道路艱險,渡江之時,雖從灘水淺處,其勢甚難。召還有沼,待秋入討爲便。其論賞事,彼輩雖無別功,稍有往來之勤,自誇其勞,訴以無賞。此輩無知,惟利是求,不可不論賞。其中擇其有功勞者三四人,上送行賞,以勸後效,何如?」洪應議:「臣前議,以招之不來,則當擧兵討之。今觀魚有沼之書,有將有刷還之勢之語。兵事不可遙授,亦不可從中制之,姑停有沼之還,觀勢圖之,無乃可乎?且往來刷還者,皆望尺寸之報,其論功輕重、多寡,惟上裁施行。」許琮、李鐵堅、鄭蘭宗、鄭佸、河叔溥、洪貴達、辛柱、卞宗仁、康袞議:「今觀刷還之勢,厚饋與施,以利誘而致之,彼必以此爲奇貨所在,玩我太甚。又前所捕來逃去之人,非徒不罪之,且示以恩寵。此皆以姑息爲事,深有妨於大體,恐將有後來之害。臣等之意以謂『不專以刷還爲急,示之以威,使彼與本道所居向化者,震懾而不敢動,可也。』所謂示威者,嚴兵境上,使彼奔命不暇,不得耕耘,亦足矣。若不得已入攻,則今江氷已解,磧路甚險,勢甚不便,依前下諭,命有沼上來爲便。且逃去人刷來時,彼人之中,許接於家,不自率來,而我國使人捉來者,可罪,而不可賞也。初雖許接,而畏威懷仁,親自率來者與居城底往來,最有功勞者,不可不賞,令從約上送,何如?」孫舜孝議:「以力服人,非心服也,以德服人,眞得其心,所謂仁者無敵也。且治內治外,其道不一,治內民以禮法,待外夷以恩威。彼逃入之民,惡守令橫,不見聖上懷保赤子之心,所以趨利避害,而逃也,非酋長之罪,失在於我。若夫入攻難易之勢,臣未蹈其地,不敢妄對。妄議以謂『能刷還者賞之,隨還者懷之以恩。』且諭之曰:『吾愛汝如赤子,而守令不體予意,橫侵不法,吾已罪之,汝何有罪?如有懷我來還者,吾當厚之生之。』使知聖意,自然聽聞,還來恐後。其中措置,臣未盡知。伏惟上裁。」李繼孫、呂自新議:「刷還有功者,不可不賞,以勉新功。但刷還時,用衆威㤼,使彼驚動,則非招撫之道。其中雖有往來刷還微勞者,今方臨農,上送有弊。只以綿布、食物,隨其功勞高下給之,仍語之曰:『汝等當固上京受賞今方臨農,不得上送耳。且今刷還人數不多,故暫示賞格而已。汝等今更勉力,多數刷還,則國家自有重賞,待秋上京何難?汝更勉之。』其逃移人,日暖後蒲州入去事,容或有之,若亟擧兵入征,則可得勒還。但今氷解路險,臨農之時,不宜動兵。待秋征討,雖不得逃移之人,亦可以聲罪,而示威也。仍令魚有沼,凡刷還之事,委諸監司、節度使,而來爲便。」魚世恭議:「前日下諭,已令有沼上來,則所受邊事,一委節度使而來,可也。今觀書狀之辭,逃民盡刷之事,亦未可信,姑令上來,何如?」

○下書永安道巡察使魚有沼曰:

依卿所啓,姑勿上來,留待刷還之期。諭諸彼人曰:「前日童淸禮等,以力率來馬加弄可等刷還之數,亦不過一二,而其功不足賞也。爾等各盡心力,盡數刷還,則國家當施重賞也。」使彼人,知國家不錄小功,爭圖後日之功,以要後賞。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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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下書京畿觀察使李吉甫、忠淸道觀察使申浚曰:

本道連遭凶歉,民甚艱食,豈知三殿行幸,出於不得已乎?奔走服事,慮有怨咨者,其館舍溫井修理及所經諸邑人民等,思欲量減戶役,以酬其勞,且以慰安三殿。然不可人人而復之,其中服役最勞者,具錄以啓。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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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梁武帝臺城之敗,同知事李克基曰:「梁武所以致亡者,專以不知用人之過也。帝之資質過人,非昏庸之主也。然及其垂亡,宗族皆叛,無腹心之臣。此無他,知小人而不能去,反任以事,國事日非,何得不亡?」侍讀官閔師騫啓曰:「人主不知小人則已,知而不之罪,則無所忌憚,而亦無所不爲矣。梁武之敗,專以用朱异,帝非不知异之爲人而用之。及其死也,帝爲之痛惜而無悔,其亡何足怪哉?」上曰:「梁武之亡,專以用朱异也。」執義金秀光啓曰:「宗廟祭執事多,而齋室甚窄,又墻外閭閻甚逼。如有火災,則臣恐或驚動神靈矣。旁近民舍撤去何如?《詩》云:『於穆淸廟。』穆者,深遠之意。今宗廟無深遠之勢,又南墻門路,絶主山來脈,甚不可也。山川之氣不虧,則子孫靈長,萬世之業,可占矣。又宗廟位甚卑,而仁政殿位甚高,御此殿,而受朝,則鍾、皷、管、籥之聲,皆聞於宗廟,大體未穩。今修繕壽康宮。臣願移御于此,以昌德宮爲離宮,永不復御,何如?」上曰:「仁政殿,先王朝豈不酌量而處之?又民舍不可輕易撤去也。若以鍾、皷之聲爲不可聞,則都城鷄犬之聲,安能盡禁乎?」司諫柳自漢啓曰:「三殿溫陽行幸,司憲府不隨駕。如有守令不法之事,誰能紏治?請令一員隨駕。」上曰:「臺諫一員,可遣矣。」

○上謂右承旨姜子平曰:「知《莊》、《老》、《列》三子者,爾只以四五人書啓。又言:『有少時,只爲製述汎見,而未及詳知者。』如不知文義,則其可用於製述乎?予之見異端書,雖曰非矣,欺君之罪,亦大矣。知異端之爲非,則亦可見聖道之高出矣。爾以內臣,啓如此之言,以欺君上可乎?自今毋如此也。」

○以李渾爲司憲府掌令。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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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倭司正仇羅沙也文國助來朝。

○上御後苑,觀武臣射,又講兵書及《大學》,別侍衛任孝文等五十人與焉。領議政鄭昌孫等二十三人及承旨等入侍。賜中多者朴漢孫等弓矢有差。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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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親傳先農祭香祝。

○御經筵。

○兵曹判書李繼孫啓曰:「三寸姪李渾爲掌令,政曹得失,憲府彈劾,固當避職。且臣年將七十,志慮昏耗,今又被劾。臣請解職。」上許之。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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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

○忠州牧使慶俊、利川府使朴悌順、遂安郡守閔永慕、慶州判官盧熙善、珍原縣監金伯淳辭。上引見,命之曰:「七事,守令常事,不必言也。但心術正,然後可以治民。忠州牧使、利川府使之賢,予亦知之,想必盡心民事。近因年險,民多艱食,尤所當恤。爾等勉力守職,以奉予意。

○右承旨姜子平啓曰:「韓明澮謂臣曰:『後苑觀射之日,過錦城大君之家,回思往日之事,瞭然目前。臣今赴京,年齒已老,餘生無幾,行李好還,未可知也。願至上前,歷陳癸酉、丙子之事,而無路可達。臣若死矣,雖有國史,豈若目覩者乎?』明澮之意,欲使臣啓達也。」傳曰:「政丞欲啓,則可於後日,啓之。」

○以權瑊爲崇政兵曹判書,李世佐嘉善行承政院都承旨,李繼孫資憲知中樞府事,金澣資憲行同知中樞府事,慶由恭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是朝,特賜世佐金帶,仍令加階。

○兵曹啓:「倭船深入固城地面,與我國乘船者相戰,奪衣糧付物而去。蛇梁權管黃孝從、赤梁權管鄭以義,不謹防禦,致有賊變,又不卽追捕。請於慶尙道泗川充軍。」從之。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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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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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子,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三殿。

○御思政殿,引見野人幹黑能等四人,置酒樂,月山大君婷、靑松府院君沈澮等,入侍。上命禮曹判書李坡,傳于幹黑能曰:「汝屢告變,予甚嘉之。沈汝弄介、李巨右,何不來乎?幹黑能對曰:」沈汝弄介,其妻得病;李巨右以沈汝弄介不行故,皆不果來耳。「又傳曰:」達罕何不來乎?「曰:」承勑赴京。「又傳曰:」今雖不來,後可來乎?「曰:」掌印治事,似未來也。「傳曰:」今日之宴,爲汝也,汝其痛飮。「賜物有差。

○上復御思政殿,餞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宗宰仍侍坐。上親執玉杯,賜明澮曰:「今日餞卿,故先賜酒。」沈澮以下,以次進爵,副使鄭闌宗,亦進爵。命入侍宰相製送行詩,又令徐居正,製序以贈。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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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奏聞使韓明澮來啓曰:「太監鄭同,前日多得鹿皮席子而去,今若求之,何以應之?」臣請以鹿皮席二三張、咨文紙二三卷齎去。「傳曰:」鹿皮席子,不可開端,咨文紙,可齎去也。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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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中宮幸景福宮。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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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柳子漢啓曰:「奉元孝,前日除黃海道都事,承文院啓請,而留之。今爲江原道都事,承文院不請之。若元孝能堪本院之任,則今日之不請,非也;如其不堪,則前日之請,亦非也。黃海道年年飢饉,又有厲疾,元孝必憚而然也。其欺君可知,請治其罪。」命憲府,鞫之。

○先是,韓明澮以臨老赴京,求召對,得陳所懷。至是引見。明澮所啓,乃丙子年朴彭年等諸人及奉石柱、李施愛、南怡謀亂事也。無他奇策,上不答。明澮乃退,明澮謂右承旨姜子平曰:「上命臣僚製送行詩爲軸,今若書于冊,則便於考閱矣。」子平曰:「諾。」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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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傳于禮曹曰:「王世子冊封後,百官賀世子禮,其停之。」

○上幸景福宮,御思政殿,冊封王世子。其冊文曰:

「建儲以繫輿情,斯爲大本,主器莫若長子,實乃丕彝。爰稽往規,式加寶、冊。咨!爾㦕,慶膺蒼震,祥叶黃离。岐嶷天成,夙著仁孝之性;聰明日就,將隆學問之功。宜毓德於少陽,示繼體於鴻業。肆建爾爲王世子。於戲!玆服寵命,益懷永圖。遠奸賢,務遵師傅之嘉訓;臨深履薄,遹追祖宗之烈光。不其韙歟?」

其敎命曰:

貳極升儲,必歸於冡嗣;承守器,允屬於元良。宜擧典章,以正位號。肆冊命爾㦕,爲王世子。爾其尊德樂道,親賢遠奸。非禮義,則勿行,惟忠信焉是務。以固宗社之本,以協中外之心。豈不韙歟?「上御勤政殿,百官進箋陳賀。

其箋曰:

北極居尊,光膺千齡之統緖;東朝衍慶,茂延百世之本支。宗社永寧,臣民胥悅。恭惟允文允武,乃聖乃神。率祖攸行,治已臻於雍穆;立嫡以長,禮方隆於冊封。仰前星之增輝,贍少海之重潤。臣等俱以庸品,獲逢縟儀,俾熾而昌,載賡周家之頌;式歌且舞,恭上漢殿之觴。

遂下敎曰:」承祧、主鬯,固邦本於無疆;建儲正名,緜國祚於不拔。元子㦕,地居寵嫡,性稟溫文;謳歌所歸,旣協神人之望。宗社攸繫,允孚中外之心。器已成,而能解數字之書,年雖少,而不廢三朝之禮。傳世以長,固天下之常經;繼序惟賢,非一人之私意。肆托儲副之寄,以任監撫之權;庶奉五官之歡,以全三善之德。屬玆非常之慶,宜推莫大之恩。自今月初六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關係綱常、但犯强盜外,已配徒、流、付處人及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嗚呼!開萬世之丕基,肇自今始,渙一時之霈澤,咸與新休,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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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中宮御思政殿,受命婦賀。

○上進宴于三殿。召宗親一品、領敦寧以上及諸將,賜酒樂,命各製詩以進。

○行護軍崔浚來啓曰:「柳秀源昨日到臣家,」命義禁府,逮囚秀源。

○上還宮。

○賜月山大君婷兒馬一匹。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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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諫院正言成世明來啓曰:「韓叙倫,以都事見罷,而今者超授訓鍊院僉正不可。請改差。」不聽。

○司憲府持平金悰來啓曰:「鄭以禮,性本庸愚,曾爲渭源、蔚山郡守,皆見罷,今除薺浦僉節制使。薺浦與對馬島接界,苟非其人,則倉卒有變,無以禦之。請改差。」傳曰:「豈可以一失,而永棄乎?」

○承政院以奏聞使韓明澮送行詩冊入啓。傳曰:「予命作軸,何以成冊乎?」右承旨姜子平啓曰:「韓明澮請成冊,臣更不稟旨,臣實有罪。」傳曰:「不從君命,而聽大臣之言,可乎?」命憲府鞫之。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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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三殿。御勤政殿,設會宴禮,以冊封王世子也。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送行詩,不以軸而作冊,子平聽臣言而爲之,臣實有罪,不勝惶恐。請待罪。」傳曰:「咎在子平,政丞有何罪乎?」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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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本國畿內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部尉源忠能遣人,來獻土宜。

○傳于兵曹曰:「韓叙倫可於五品,換差。」

○司憲府執義金秀光等,來啓曰:「送行詩作冊,韓明澮請於姜子平。請幷鞫之。」不聽。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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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金悰啓曰:「翊衛司人員除授時,兵曹用情已露,事在赦前,雖不可治罪,豈可靦然在職?臣意以謂『他司換差,可也。』」上曰:「換差亦罪之也,赦前之事,何可論也?」

○遣上黨府院君韓明澮、知中樞府事鄭蘭宗如京師,請封世子。其奏曰:

立嫡繼後,古今通規。臣嫡長子㦕,見年八歲,一國臣民,請爲世子,臣未敢擅便。爲此謹具奏聞。

○司憲府啓:「右承旨姜子平,不從君命,韓明澮送行詩,擅令成冊罪,律該斬待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鄭昌孫議:「姜子平之罪,律有正條,以棄毁制書律,論斷可也。然似無情,伏惟上裁。」沈澮議:「姜子平之罪,律文分明,無所逃罪。伏惟上裁。」尹弼商議:「情雖未知,罪實深重。伏惟上裁。」洪應議:「臣謂『姜子平罪犯非輕。』然棄毁之律,似不相當。所謂棄毁者,不奉制書,棄而毁之之謂也。若子平,則宜申上,而擅便施行,似與律不相當也。且所犯在赦前。伏惟上裁。」盧思愼議:「姜子平雖失於事宜,恐與律不相當。且其成冊,雖在赦後,作罪之事,在於赦前。伏惟上裁。」李克培議:「姜子平,雖罪干名分,然棄毁制書之律,似若過重。上裁。」尹壕議:「姜子平罪犯,與律甚當,然如無其情,則上裁何如?」許琮議:「子平之罪,重矣,但罪與律名,恐不合也。伏惟上裁。」姜希孟議:「姜子平不從君命,罪當刑,然士大夫間詩軸,或作軸,或作冊,臨時隨宜施行,例事也。臣意『子平偶聽明澮之言,成冊耳,非故違上旨也。』」命收告身,外方付處。

○以朴之蕃爲嘉靖戶曹參判,洪利老嘉善工曹參判,柳允謙通政工曹參議,李世弼通政兵曹參知,李世佐嘉善承政院都承旨,成俔通政右承旨,朴繼性通政司諫院大司諫,柳洵通政弘文館副提學,卞宗仁嘉善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檢校工曹參議李啓基上言曰:「臣本殘疾,專意保養,隱伏丘林,三十餘載,尙傾向日之忱,每祝齊天之壽。臣今年七十八。老臣伏聞冊封王世子之賀,遙拜聖德延慶之極,不勝喜躍,伏上三詩。詠歌舞蹈,樂聖代之太平;跪攅稽首,祝本支之百世。且老臣,山居採藥,粗知藥性。復以藥理,敢陳聖前,伏望宸衷,以此爲念。靜守一和之道,壽臻萬億之年。長治久安,宗社幸甚,國家幸甚。其一:天開神祖繼擅君,聖本箕疇治道敦。昌德宮中堯日白,興仁門外舜風薰。羽林雄立智能武,翰苑英敷性理文。烟起孤村波息海,華山千古擁祥雲。其二:明星早出照東宮,晨夕流輝三殿中。自註,此言東宮晨昏問安也。光發靑編明愈盛,自註,此言讀書,則智益明也。昭然承日動春風。自註,此言承順天意,當行仁德,春風言仁也。其三:蔘、苓養元氣,自註,蔘苓,性溫和同養性延年之德。蓋綱常猶人之元氣也。扶植綱常之本,厚風爲要。《孟子》曰:」謹庠序之敎,申之以孝悌之義。《論語》曰:「民德歸厚。」周家八百年之久,實基忠厚之一脈。又此苓性,好生山谷,淸淨之物也。《老君》曰:「淸淨爲天下正。」薑桂治毒良。自註,薑、桂,性猛烈,有伐病救急之功。夫强敵猶人之毒疾。制治其强之術,錬兵爲要。《易》曰:「師出以律,」又曰:「除戎器,戒不虞。」漢高有安得猛士守四方之歌。桔梗充飢美,自註,桔梗,性甘平,有不飢養人之益。蓋富國猶人之飽腹也。足食安民之法,務農爲要。《詩》云:「霪雨旣零,命被倌人,星言夙鴐,稅于桑田。」《論語》曰:「節用而愛人。」《大學》曰:「生財有大三般爲國方。,此三者,爲國之大本也。右《箕疇》之九反,要於三性,末歸守一處和之道。皇極大中之體,圓成矣。傳曰:」誠意可嘉。「其賜酒肉。

○傳旨兵曹曰:「釜山浦、薺浦僉節制使,今後以堂上官,差遣。若堂上官無可當人,則臨時稟旨。」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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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

○御經筵。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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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後苑,受宗親府、儀賓府進宴,仍觀射。

○司憲府持平金悰來啓曰:「以朴之蕃爲戶曹參判,洪利老爲工曹參判。之蕃,本不學無術,曾爲慶尙道節度使,以不稱其職,被劾見遞。節度之職,猶爲不可,戶曹所管至重,不可以斯人,任此職也。利老亦不學無知,所行貪黷,曾爲穩城府使,作弊頗多,又爲慶尙節度使,惑於妓妾,煩民構舍。斯二人,皆不稱六曹堂上。請卽改正。」傳曰:「人之有過,必有悛改之時。利老不可以前過,終不用也。之蕃武士,非以學術任用也。其不知吏事與否,當問于吏曹。」

○司諫院正言成世明來啓曰:「朴之蕃素狂妄無識,不解文字,雖小官,猶不稱職,況戶曹乎?洪利老,亦不學無術,貪汚無比。工曹,百工所在,非貪汚之人所宜處也。請皆改正。」傳曰:「利老固不可改也,之蕃所以狂妄者,何事歟?」世明啓曰:「之番狂妄,不可以一事指言。其動作云爲,皆妄也。且之蕃曾以竹山官奴爲己奴。擧此一事,槪可見其爲人矣。」傳曰:「之蕃若狂妄,則豈得至於二品?予將試可,其勿復言。」

○吏曹佐郞崔灌將本曹議,來啓曰:「臣等未嘗與之蕃同事。其學與不學,未嘗知也。若曰:『不解文字,』則不知吏事,從可知矣。

○下書奏聞使韓明澮曰:

卿見鄭同談話間,從容云:「象牙本非我國所産,則前此彫刻雜物,皆以欽賜象牙造作。韓僴之行,未得依數,今則用之已罄,尤難繼進。且金銀非我國所産,亦大人所知。先王朝以非土産,奏請免貢,朝廷所悉。土豹、貂鼠,出野人地面,捕得甚難,終難進,實我國巨弊。殿下爲遣老夫,因詮道達於大人。大人矜憐老夫,敷奏施行,則非特殿下有感於大人,本國之人,豈不萬萬感祝也哉?」措辭,務要婉順,毋使激怒。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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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司憲府持平金悰啓曰:「朴之蕃,學與不學,前日敎以欲問吏曹,而至今無發落。洪利老,前爲穩城府使,帶私妾,恣行不義,已受其罪。後爲慶尙道水軍節度使,發留防軍卒,以造妓家,凡家居日用釜錯,無不造作,輸來于家。其貪汚出於天性,何能改過?況工曹,百工所萃,必益肆其貪矣。此二人,幷宜改正。」傳曰:「之蕃,位已至於宰相。人君用宰相,安可逆探其不學,而捨之?且學與不學,非吏曹所能盡知,姑試用之。利老,性雖貪汚,豈至役百工,以營其私哉?」

○司憲府執義金秀光等來啓曰:「利老,貪饕無厭;之蕃,妄庸無識,皆不可用也。之蕃蕃字,與凡韻相近,故時有戲稱。朴之凡者,據此俚語,足知其爲人。」上不聽。久之,傳曰:「之蕃,氣質有餘,予欲試用之。今臺評如是,不宜固拒,姑改之,後當復用。」

○取生員姜渾、進士李瑺等各一百人。

○以河叔溥爲嘉靖戶曹參判,朴之蕃嘉靖竹城君。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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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詣景福宮,問安于三殿。

○司諫院正言成世明來啓曰:「臣等累陳洪利老不宜六曹之任,未蒙兪允,不勝缺望。」傳曰:「利老非文臣也,豈可以學術任之乎?一犯罪咎,終不任事,可乎?」

○命召朴之蕃,謂曰:「人言卿不學,姑遞卿職。卿所讀之書,幾何?」之蕃啓曰:「經則不學,只讀四書。」命承政院講所讀書。之蕃以《中庸》其所不睹睹字,讀曰者,以《孟子》文王之囿囿字,讀曰圖。問其圖之意,則或云都邑,或云道德。傳曰:「卿睿宗朝功臣,故特除戶曹參判。臺諫皆以爲卿不學,果如所言也。卿氣質有餘,其於儒者之書,雖未易學,如其吏事文字,可以學以能也。待卿學,而復用之,卿其知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箚子,論洪利老不合工曹參判,不聽。

○玄福君權攅來啓曰:「前此大王大妃進藥時,必啓稟而後進。若在溫陽,難以遙啓,請與隨駕政丞及任元濬、假承旨等,同議而進,何如?且證候不宜浴,而强之,則何以爲之?」傳于承政院曰:「權攅所啓之言,其召三殿隨駕宰相及政丞等諭之。沐浴則不可預定,但臨時啓于兩王妃殿,處之可矣。强欲浴之,則亦不可,止之。」

○上留景福宮。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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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三大妃幸溫陽溫井。上率百官,先至晝停所,命召禮曹堂上。傳曰:「初欲於晝停祗送,到此而更思之,於心未穩。予將率百官,親到江邊,祗送,三大妃殿渡江後,予亦還焉,於卿等意,何如?」禮曹啓曰:「上敎允當。」俄而三大妃至晝停所,上命都承旨,召三殿隨駕宰樞等,賜酒飮之,命百官,先詣江邊道左序立。上幸江邊下馬,不設次立待。三殿至,上跪,百官俯伏。三殿乘船,上乃起立。三殿渡江乘輦,行數十步許,上佇立良久,俟三殿遠行,上乃還。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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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國忌。

○世子師鄭昌孫等來啓曰:「世子書筵,每日賓客一員、郞廳二員、臺諫各一員進講。朝則賓客進講,晝則郞廳入侍,溫習朝所讀及前授三日所讀。每月十五日,師、傅、賓客會講何如?」從之。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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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朴衡文啓:「洪利老不宜工曹參判。」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工曹,是六卿之官,不可任貪汚武臣也。」上曰:「欲用武臣於異日,宜先置於顯位,俾有重望,可也。前日貪汚之事,不必更論。凡人必有改行之理,若以一事之過,而永廢其身,則是終無自新之路矣。曩以具謙爲慶尙道節度使,左右皆以爲:『不可,』予排群議而任之。具謙果能善守其職,卒無敗事,人誰無過?過而能改,擧而用之,則彼亦知自勵矣。」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平國幸,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示賜三浦刷還及餘賊猶犯邊者,倂以承尊命。如刷還者、去歲記其名實兩本,一者以付徐判事,一者以持來,無所猶豫。至奸賊者,無知其實無狀,而戮其無罪者,甚不可也。以是,命島中,雖搜索其贓財,未得其實也。島中之人民,多與外國相交,或婚姻親戚,或有無之貿易,外國之舟船來往者,甚多。或夕來而朝去,或經年月而遲留者,常不減數百艘。此中賢否相半也。由是觀之,必吾一島之者,不可爲奸賊。干前數回如啓,賊船若犯貴國者,卽以驛傳急告。乃而、富山兩浦之長,彼卽以急船來報者也。然者,其贓財未散者,知其實,雖來往船,同以點檢,其中若得實者,卽日追捕檻送者,有何難?去歲之賊盜徒彌,搜索以檻送者也。刷還之事,備命立石藏人國幸幷平國忠。去歲所付于判事之名實,悉還之。往歲刷還三十餘戶,臣知其不可也。雖然,貴國猶有慊焉,今所送不容臣之偏頗,從貴國之命者也。立國右京亮者,長以爲三浦之代官,相副使船,以兼行其事,顧遇萬幸。今三浦之民,雖加多,皆昔日六十餘人之子孫、僕從也。其餘亡命脫籍之徒,臣實不知之。去歲宗兵部少輔茂勝,使命以愼事接待非常,加使船數於臣,彌知之重。故屢奉致謝忱,俯賜恕察。「

又書曰:

吾扶桑殿下,久知吾島中之人民鍊于舟船,而命遣南蠻,若丹木等種,不得已。今歲已營大船,粗造畢。來歲欲請于琉球王,而欲遣使船於南蠻。若爾者,使者及舟子數百人,不載三年若五年之糧物者,不可也。且又貨財等,其費居多也,非聖恩之助者,不可也。俯賜靑銅一萬緡者,千足萬足。若求得此種子者,貴國、吾邦萬世之至寶也。昔吾祖宗,每歲遣使船,受聖恩者,無定約。或到數百艘,恩賜亦鉅多也。今定約五十隻,甚以減少。願加賜五十船,彌爲子孫之榮者。

○議政府左贊成姜希孟卒。輟朝市,賜賻弔,祭禮葬如例。希孟,字景醇,晋州人。知敦寧府事碩德之子。性聰慧,喜讀書,一覽輒記。年十八中生員試。正統丁卯秋,擢文科第一名,拜宗簿主簿。景泰庚午,轉禮曹佐郞,歷敦寧判官。癸酉,遷禮曹正郞。乙亥,拜直集賢殿,俄遷兵曹正郞。丙子,陞同僉知敦寧府事。天順丁丑,轉判典農寺事。戊寅,遷判通禮門事,頃之陞禮曹參議,歷吏曹參議,陞中樞院副使,歷吏禮曹參判,世子賓客,擢禮曹判書。世祖設拔英、登俊科,以試文臣,希孟中拔英第三、登俊第二。世祖嘗品題諸臣曰:「予有臣三第一。韓繼禧微妙第一,盧思愼豁達第一,姜希孟剛明第一也。世祖不豫,希孟入侍,晝夜不離。及上疾瘳,寵錫便蕃,賜內帑犀帶,仍加崇政。未幾,特拜刑曹判書。成化戊子,南怡誅、睿廟論功,賜柳子光等翊戴功臣號。希孟初不與,上書自列其功,命錄三等,封晋山君。上卽位,賜純誠明亮佐理功臣號。未幾,拜兵曹判書,歷判中樞府事、吏曹判書。倚任甚重,有忌之者,作匿名書,投大內,毁謗萬端。上御書敦諭,至有予不疑卿,卿不疑我之言,希孟奉閱感泣。自遭毁謗,再三上書辭職,上不允。委任益加,累歷判敦寧,陞左贊成。爲人,恭謹愼密,當官莅職,動合事宜。博覽經史,多識典故。參定禮制,爲文章,精深雅古,操紙立就。至是以疾卒,年六十,有二子,龜孫、鶴孫。龜孫登己亥科。上雅重希孟文章,命撰次詩文,有《私淑齋集》若干卷行于世。諡文良,勤學好問:『文;』溫良好樂:『良』。史臣曰:」希孟,博覽强記,爲文章,典雅精絶,一時儕輩,無能出其右。但平生迎合主旨,以希恩寵。世祖駕幸金剛山,有異鳥,盤舞空際。世祖以爲:『佛力妙應,』希孟在都聞之,遂撰《靑鶴頌》以進。世祖嘗酒酣,戲語左右曰:『吾欲橫行中土,希孟以爲實然,乃撰一書以進,名曰《國勢篇》,多有諛辭。世祖見之曰:『此不可使聞於人也,』卽還之。又自列其功,得參功臣。爲吏曹判書,得謗亦多。雖有詞藻之美,何取?「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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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義州牧使吳澨辭。

○命領敦寧以上及兵曹堂上議富寧逃移向化人刷還便宜,鄭昌孫議:「童淸禮率崔孟中、童而時應介等,至蒲堂介,在處,開諭率來,其功不少,論賞優厚。且蒲堂介容匿全檢山,乃聽淸禮言,發送,亦爲可賞。如此則未來者以爲:『我輩不之罪,而反加優賞,』亦皆相率出來矣。」尹弼商議:「今觀啓本,將有刷還之勢,彼人性本貪利,隨其名數,欲受其賞。以此不一時刷還,其情雖可憎,今姑順其所欲,蒲堂介等輩,許令入朝,慰藉給賞,以開刷還之路。彼若終不悔悟,則擧兵致討,何晩?」洪應議:「臣謂:『全檢山等,率妻已來,彼未來者,聞存撫之意,則雖不能一時盡還,將有畢還之勢。』魚有沼等,農事將興,上來可也。且蒲堂介,刷還有功,不可不賞。」盧思愼議:「今觀所啓,彼人等,知國家終必刷還不置之意,將欲悔心。然一時刷還,則其功勞,似不重大,故欲艱難其事,以邀賞耳。且童山久居我土,悉知國家之法。故雖欲出來,先懷疑慮,其言乃如此耳。今來全檢山等,安接護恤,以示不罪之意爲便。蒲堂介若欲入朝,令魚有沼,論其刷還之功,上送何如?」李克培議:「今觀童山、好弄只之言,一二年間,無還來之勢。他餘向化人等逃至處,亦未的知。魚有沼雖留,似若無益,況農務方殷,民弊實多。且全檢山,子息三口,其母旣已出來,終當自來,不必深慮。下諭魚有沼,上來何如?」蒲堂介,前日兩度刷還,彼此往還之間,不無少勞,彼之欲來朝者,僥倖蒙恩耳。上裁施行。「尹壕議:」今觀有沼所啓,全檢山等刷還事,將有盡還之勢。當加撫恤檢山,使彼逃去人等,傳聞則彼必釋疑,相繼而來。且蒲堂介等,亦令厚接上送,何如?「權瑊、李孟賢議:」魚有沼下去之後,逃移人等,少弛悖逆之心,多有刷還之勢,以其委遣重臣,聲勢播聞,鎭壓其心耳。當初逃來者,幾至七十餘,而今還者,纔十八九。今若有沼遽還,則臣等恐聲勢摧耗,漸解野人刷還之心。其令有沼,仍留期於盡還,可矣。若以爲妨農,則虞、從事官、軍官等,裁減以除其弊亦可矣。且蒲堂介等,亦令有沼,第其功勞其優者,量數上送,以示褒奬,何如?「命下書于巡察使魚有沼曰:

蒲堂介等十九人內,功勞尤著者,量數上送。卿亦上來。」

○兵曹啓:「前承傳敎:『近來人家失火者,頗多。今當凶歉,此必閭巷奸徒,放火作賊耳。其里門及警守直宿,申明擧行之策,商議以啓。』臣等參詳事宜,條錄于後。一,諸部閭閻,如有賊徒隱接處,各其部官員管領,出其不意,巡行搜捕,卽報刑曹,其不能紏察,而因事後現,則其部官吏,推考科罪。一,漢城府郞廳、各所管部官員,不時巡行,遇有行止詭譎者,糾察之。一,警守則正兵二、防里人五直宿,而巡官每更巡行。考察里門,則分里內人家多少,相遞直宿,而各其部官員摘奸,此舊例也。然而巡官及部官員,不致意檢擧者,容或有之,令義禁府、漢城府、刑曹、直宿郞廳,嚴加考察。如有違者,當該巡官及部官員,推考科罪。一,警守及里門,頗有頹圮處。警守則令繕工監,里門則令坊里人修葺。」從之。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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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正言金直孫論:「洪利老不宜工曹參判。」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同知事李克基對曰:「利老前罪,非入己之貪,殿下不念舊惡而用之,似無妨矣。」上曰:「若以舊過而不用,則滿朝諸臣,誰無罪咎乎?利老有武才,予欲試可。若終不改過則已矣,不然則豈可不用?」

○王世子始講書筵,命賜經筵、書筵官酒。

○刑曹三覆啓:「新溪囚私奴下通與物故石乙山等,燒金面家强盜罪、咸從囚軍人金仲鶴、尹莫貴、尹茂山、金北間等,敺刦寺僧,强脫衣物罪,律該斬不待時。依《續錄》,妻子永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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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李坡啓曰:「今來對馬島主特送平國幸等,以刷還三浦倭人,自誇其功,請加往來船五十隻,以益其料。且云:『欲遣使南蠻,以求胡椒種,南蠻地遠,動經三年。其往來之糧,不可盡以米穀載之。請賜銅錢二萬緡。』如此求請甚煩,將何以答之?」上曰:「往者日本國使之還,求胡椒種,故彼必以此誘我,而欲遂所求,或故請難從之事,欲構邊釁也。姑優禮待之。」

○傳旨戶曹,賜左贊成姜希孟賻米豆幷十五碩、槨一、石灰三十碩、炭十五碩、全漆六升、紙八十卷、油芚二。

○御晝講。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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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右副承旨金礪石啓曰:「義禁府將趙瓊妻李氏,訴其婢柳德、從伊等置毒藥事,欲稟旨而來。」上曰:「妻妾間,或有如此之事。但李氏誣告之狀已著,推問可也。」領事盧思愼曰:「雖曰李氏誣告,非欲故爲無根之言,以害人也。意謂『李氏食粥,疑其置毒,』使其母推問,其婢子等,一一承服,故告官耳。」上曰:「其問於禁府堂上」

○義禁府委官尹弼商、同知事李克基啓曰:「雖問李氏,其言與訴告之辭,必不相違。但其弟李長潤,以家長,不能止其母誣告。長潤宜坐罪。」傳曰:「以予所言及弼商等所啓之言,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雖曰李氏狀告,皆其弟長潤所爲也。長潤推鞫坐罪,何如?」洪應議:「李氏以不實事發告,意恐有情。推考上裁何如?」盧思愼議:「此因諸婢承服而發告,事雖不實,非故捏虛事。然罪干謀殺,事體重大。推考後上裁。」李克培、尹壕議:「李氏誣告情狀,今已敗露,於法,應問其情。且非與柳德、從伊等對論,何嫌於法?窮推李氏,定罪何如?」從克培等議。

○忠翊府都事李丙奎等五人輪對。

○傳于承政院曰:「內需司長利復立之事,皆以爲非,予欲別爲足用之道,量入軍資於內需司,以爲三殿費用,但恐軍資不裕矣。其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洪應、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軍需不可費用。反覆計之,他無可行之策。依舊復立爲便。」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貞啓本啓:「機張鄕吏從孫,其父石根得惡疾,自斷手指和酒以進。孝行可嘉。請依《大典》,賞職勸勵。」從之。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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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傳于右副承旨金礪石曰:「趙瓊妻李氏,若不輸情,當刑推得情。」礪石承命,往鞫李氏,輒服。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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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渾啓曰:「今世子書筵,賓客進講,而經筵,則以堂下官進講,似不可。請令堂上官進講。」上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世宗、文宗朝,皆堂下官進講。上之初年,堂上官進講,其後依舊例堂下官進講。所以然者,堂上官各有職事,又家無藏書,未能遍閱弘文館書籍所在,其員無他職掌,專爲講習也。」上曰:「若以堂下官不可進講,則秩卑者,其可進言於君乎?依舊,可也。」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彦七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傳曰:「曩者議政府、六曹,請問安于三大妃。予以爲『驛路有弊』而止之。今更思之,只遣內官,而不遣朝臣,於心未安。其依前啓,問安可也。」

○中部長通坊閭閻失火,延燒三百餘家。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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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御仁政殿,放生員、進士榜。

○傳于戶曹:「昨日失火人民,計其戶數,賜以綿布。」

○傳于刑曹曰:「長通坊之火,固非天災,實由人不愼火也。推究失火之人,科罪以聞。

○義禁府啓:「趙瓊妻燕天,誣告其婢柳德與家翁妾柳今謀殺己,用毒藥和粥以進罪。律該決杖一百、徒三年、贖。」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一家內犯罪者,只坐男夫,例也。況誘燕天發告,專是同生弟李長潤所爲也。臣意以謂:『只坐長潤,燕天論以隨從,放黜于外何如?』洪應議:」依照律施行爲便。但是功臣之孫,例在應議,上裁施行。「盧思愼議:」婦人妬忌常情。其欲殺之心,雖未可知,然置毒之事,因柳德、從伊之言發狀,則事非無端,獄亦可疑。上裁。「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從義禁府所啓。

○刑曹啓:「私婢者斤加,以相訟婢子,敺打其主李進山。請依《大典》奴婢敺罵舊家長條,論決。」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者斤加雖名爲李進山之婢,然皆是誤決,不可以奴婢敺本主論斷。依刑曹所啓,施行爲便。」尹弼商議:「者斤加雖不役於進山之家,有得決立案,敺罵本主,情犯深重,此風不可長也。決杖一百、流三千里,以戒後人,何如?」洪應議:「李進山與者斤加,奴主之分已定。若或犯分,罪在不赦。今以雇工,敺罵舊家長,例論照得,似爲歇後。令刑曹商議,改律定罪,何如?」盧思愼議:「者斤加雖本非進山之婢,主掌官以婢子決給,則進山乃其主也。而敢行敺打,當以奴婢敺家長律照得。然者斤加自知本非其婢,故相詰敺打,與知是我之本主,而敺打者異科。於敺罵家長律,減一等論斷,則庶合情法。李克培議:」李進山旣於高敞、務安掌隷院,三受立案,其時奴婢之分已定,爲者斤加者,姑從官決,服事進山,法所當然。遽與女壻豆之敺罵,此不可不懲。臣以爲:『當以奴主之分論決,以奴婢敺罵家長本律改照,臨時上裁何如?「尹壕議:」者斤加敺李進山,在得決之後,爲其本主,明矣。以舊奴婢雇工,敺罵舊家長條論決,未便,改照何如?「從克培議。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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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承政院曰:「屬玆凶歲,慮有滯訟之弊,宜速決斷。然欲速而誤決,則冤抑尤甚,所宜明辨。其召義禁府、漢城府、掌隷院、刑曹諭之。」

○傳于義禁府曰:「趙瓊婢柳德及趙瓊妻李氏婢從伊幷屬公。」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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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朴繼姓啓曰:「四學官員,不事敎訓,儒生無所於學,甚不可。」領事尹壕曰:「臣有少子,嘗就東學,日廢學業,故令就私第讀書。以是知四學惰廢矣。」上曰:「憲府不能檢察乎?」大司憲李鐵堅對曰:「本府常時摘奸,以考其仕與不仕耳。訓與不訓,不敢盡知。繼姓曰:」往者四學官員,或以司成,或以司藝,以職望重大者差之。今則以典籍差之。臣恐秩卑年少之士,怠惰忽略,不勤其職也。「上曰:」令禮曹,申明檢察之法。「

○傳曰:「生員、進士放榜日,予則具翼善冠,侍臣則公服。人君之擧,百官不入參,於事體未便。其問於禮曹。」禮曹啓曰:「此雖載諸《五禮儀註》,臣等亦以爲未便。欲啓稟事迫,未暇耳。此條宜令改之,且白牌,令禮曹正郞分賜,亦未便。」傳曰:「以禮曹之言,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侍臣公服,百官不入參,祖宗朝故事,非文武科之例。且禮曹分賜白牌,其來已久,竝依舊何如?」尹弼商議:「生員、進士放榜時,百官以朝服入參,白牌令吏曹正郞分賜爲便。改儀註何如?」洪應議:「文武科放榜,則上具冕服,百官以朝服,隨班。禮畢,仍行賀禮,爲得人也。生員、進士,則非文武科之比,故降殺其禮如此,而節目之差又如是。但百官不參,似乎無禮。今後生員、進士,則百官以時服,隨參放榜爲便。且其賜牌也。文武則已出於仕道,吏曹賜之,宜矣。生員、進士,則儒生事,禮曹所掌,仍舊何如?」李克培議:「三條皆未便,令禮曹改議,何如?」尹壕議:「生員、進士放榜時,侍臣及四館,除公服,依朝參例,服時服。百官亦宜入參。白牌分賜,則仍舊爲便。」從克培議。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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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經筵。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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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全羅道兵馬節度使卞宗仁馳啓:「倭船數隻,至達梁、靑山島,刦掠商船,奪綿布五十匹、米穀三十餘碩,殺三人、傷七人。」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五十一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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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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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巳,上詣文昭殿,行朔祭,又詣延恩殿行祭。百官竝陪祭如儀。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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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義禁府囚哲同逃獄,上命雞城君李陽生及刑曹、漢城府郞官,搜捕不得。傳曰:「義禁府不檢察,致令重囚逃亡,大不可。其令憲府,鞫堂上,囚郞廳于義禁府,鞫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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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經筵。

○設耆英會于訓鍊院,命左承旨金世勣,齎宣醞,往慰之。

○賜承政院、都摠府、兵曹、經筵官、臺諫及修理都監酒,仍命製踏靑詩二十韻。

○正朝使李克增等回自京師。上引見,問曰:「皇帝好佛,信乎?」對曰:「臣未之聞也。但盡撤舊所見閭閻,建一大屋,問之則曰:『道觀也。』」上又問:「見太監鄭同乎。」對曰:「未見也。但每遣家人,問:『韓宰相明澮何日到京,』又言:『到京,則吾當奉命往本國矣。』上又問:」建州衛野人有入朝者乎?相見,何以待之?「對曰:」臣等到通州,適値建州衛野人百餘人,來寓同宿,與之語,略無悍辭。乃曰:『公等安心以行。吾黨約與朝鮮和解,已遣李巨右等通好矣。』「

○弘文館應敎金宗直撰進《昌慶宮上樑文》,有『經始勿亟,來庶民而爭趨』之句,上曰:「此文王之事,我何敢當?其改之。」

○御晝講。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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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曰:「對馬島主請銅錢一萬緡,何以處之?其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本國不用錢貨,且所儲不多,準數從請爲難。半減給之,何如?」尹弼商議:「宗貞國,今請兩事,彼亦豈不知重且大也?然而敢請者,雖以丹木、檳榔、丁香爲之辭,必有以也。若不聽從,藉此生釁,亦未可知。銅錢則答以。我國不用久矣。餘儲無有,只以布貨量給,且厚賜雜物,以慰其心何如?」李克培議:「島主銅錢之請,以求胡椒、丹木、丁香、檳榔之種於南蠻爲辭,此亦因我國請胡椒種,有是辭耳。銅錢雖非我國所産,所儲亦多。臣以謂一萬緡,雖難準給,從優給之,以副其意,何如?」尹壕議:「銅錢非我國興用之物,若有所儲,量數從請,何如?」

○上御仁政殿,宴對馬島宗貞國特送平國幸等。宗親烏山君澍等、領議政鄭昌孫等入侍。上命禮曹判書李坡,傳于平國幸曰:「汝島主世輸誠款,曩者治賊倭之罪,又刷還三浦額外倭人,予甚嘉焉。汝等亦承島主之命,服勞我國,其功甚大,故設宴慰之。其各醉飽。」平國幸對曰:「今承賜宴,感戴罔極。將以此意,告島主。」

○遣右議政洪應于溫陽問,安三殿。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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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朝參。

○以徐居正爲崇政議政府左贊成,孫舜孝崇政工曹判書,任義山通政慶興府使,舜孝特加也。

○兵曹啓:「全羅道,倭賊屢發,去二月二十二日,刀磨伊坪殺六人。二十三日,白羅里島殺三人,又留於巨文羅島,無所畏忌,而邊將不得追捕,殊無委任備禦之意。令其道觀察使,推鞫以聞,又令其道及忠淸、慶尙道兵馬、水軍節度使,急速措置,期於捕獲。」從之。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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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朴繼姓、掌令朴衡文啓曰:「近年旱氣太甚,麰麥盡枯,民間甚飢,而大小人民,不計資産,日肆飮酒,糜費泰侈。街巷細民,固不足論,大臣知國體者,亦帶妓縱飮。請嚴立酒禁,以祛此弊。」上曰:「縱飮者,誰?」衡文對曰:「府中風聞,漢城府、吏曹堂上、郞官,會于門外,張樂飮酒,今方推覈,時未得情耳。」上曰:「可禁酒。除老病服藥、婚姻、祭祀、獻壽、射侯、持甁酒者外,凡飮酒一切禁之。」侍講官金宗直啓曰:「臣聞『臨陂、咸悅等邑,連因失農,民半流離,父子兄弟,不相保。』」命其道觀察使救恤,且審流離之數以啓。

○工曹判書孫舜孝來啓曰:「今特加臣崇政,臣無尺寸之功心,不自安,無任惶懼。請收成命。」傳曰:「何必斬虜,然後加資級乎?」舜孝復啓曰:「臣無功能,心實慙赧。」傳曰:「以卿正直故陞之。其勿辭焉。」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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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柳自漢啓曰:「孫舜孝無功勞,而數月之內,疊加崇資,一品之資,不可輕授。」上曰:「如其可用,吝爵何爲?」

○上御後苑,觀放海靑乘風逸去,命內官及兼司僕、內禁衛,分道尋捕。

○御晝講。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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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執義金秀光、正言金直孫啓曰:「爵賞至重,孫舜孝陞正憲,未幾又加崇政,恐爲太過。」上曰:「舜孝,宰相才也,孰謂不可?」直孫又啓曰:「今雖酒禁,托以射侯而縱飮,或持壺累十者,亦稱甁酒。請皆禁之。」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祖宗朝,雖射侯,亦禁甁酒。」上曰:「人持一壺酒,而犯禁,則似可矜焉。若於射侯,則禁之可也。」知事李坡啓曰:「今之典文翰者徐居正、李承召已老,無人可繼。凡人之性,或能於經書,或能於諸史,或能於詩章。經書則若李世佑、金應箕,諸史則若丁壽崐、趙之瑞,詩章則若曺偉、申從濩,皆可學而能也。其他可學者,亦多有之,循其性分而授之,預爲儲養,何如?」上問左右,昌孫對曰:「魁傑之輩,必不待勸勉,而能之。然分授講習,亦世宗朝故事也。」上曰:「禮曹,其與主文大臣,議啓。」

○御晝講。

○日本國藝州海賊大將國重遣人,來獻土宜。

○御夕講。講《前漢書》,至『谷永引申伯,以阿王鳳,』侍讀官閔師騫啓曰:「古人云:『王莾之簒,成於谷永。』大抵德行本也,文藝末也。雖有文藝,而無德行,則是小人矣,人主不可不審用也。」

○刑曹三覆,啓:「長淵囚白丁黃順山與物故李莫同,火廉乾坤,家强奪衣物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續錄》,永屬所居官奴婢。」從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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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常參。

○御經筵。

○平市署令金孟錘等五人,輪對。

○命議倭人義直等六人接待便否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本國對馬島,不可不厚。遠處倭人,無關於我國,今義直等,雖以盜賊爲事,捕賊之時,頗著勞効,島主、代官接待之請,頗亦有理。從請厚待爲便。」尹弼商議:「義直等接待事,島主、代官書契內,無有請之之辭,但因皮孔古羅之言,輕易接待,未便。姑勿聽從,何如?」洪應議:「義直等,縱有微勞,元是盜賊之類,不可接待。雖曰島主、代官之請,不錄於書,勿接爲便。」李克培議:「上官、副官皆不言,而皮孔古羅獨言之,恐非島主之意。令通事,因便問於上、副官人,果是島主之意,則接待何如?」從弼商議。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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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參。

○御經筵。

○御夕講。講訖,檢討官宋軼啓曰:「今見《何武傳》,其在鄕曲時,事無不詳記。今我朝翰林八人、六承旨、六曹郞官各一、弘文館,皆兼帶春秋,以記時事,內則可謂詳矣。外則雖有可書之事,無人記之,恐是欠典。」上曰:「前日亦有言此事者,予令大臣議之,以爲:『未便,』不果行。古者宰相,多以閭閻之事告君者,今之宰相,則無有言之者。然外史官,不可加設也。」

○傳旨司僕寺,賜月山大君婷內廐馬一匹。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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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金悰啓曰:「黃海道連年失農,飢饉太甚。加以天使將至,民力困敝。請姑停白翎島點馬,以休民力。」上曰:「可。」

○倭中樞平茂續等三人,來獻土宜。

○命召義禁府、漢城府、刑曹、掌隷院堂上及司憲府官員,傳曰:「今春旱乾太甚,必有召之之由。其或聽訟官吏,出於愛憎,而不以公歟?或因懶慢,而獄有淹滯歟?傷和召災,未必不由於此,獄訟之事,各盡乃心,明以速決。」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當東作,雨澤愆期,念此咎徵,豈無所召?予慮朝政之失,固多,獄訟之冤,尤重。京中,則或召該官以諭之,或遣內臣以審之。猶慮外方官吏,不體予意,或循愛憎,而是非顚倒,或囚懶慢,而聽斷稽滯,以致冤枉,以傷和氣。卿其詳加檢覈,劃卽原理,以副予慰答天譴之意。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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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金秀光啓曰:「京中聽訟,則其員非一,同議斷決,且在輦之下,民之冤抑無多。外方則一道守令公平者少,故富强者請托以得勝,貧殘者不獲自盡。雖呈誤決,移於他郡,又如是。如是而至于三,則謂之三度得伸,無所更改。此民之冤抑益甚也。臣意謂『令監司,擇守令公正者備三員,決訟,則三人之中,必有公平者,其弊不至此極也。』」上曰:「其弊則果如是也。然此事不可行也。秀光及司諫柳自漢啓曰:」今當農月,旱氣已甚,壽康宮土木之役,停寢何如?「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壽康宮營繕,不得不爲,況民飢,役而食之,可也。「上曰:」予不待臺諫之言,心有所未安。然此役不得已也。停役則材木必朽矣。「秀光曰:」當春農務最切,材木雖朽,不足惜也。「上曰:」材木,本勞民轉輸,今若腐朽,而壽康之役,終不得已,則必復勞民,此誠可慮也。「秀光曰:」歲豐而民食足,則雖營百室,何所不可哉?「上曰:」將問修理都監,而處之。「

○傳旨吏曹曰:「無祿官,如別坐等類,雖箇滿已久,因窠闕不足,不得遷轉,沈滯者多。今後守令居二中者,不待仕滿,隨卽相換。」

○禮曹啓:「今來野人李巨右、沈汝弄介等,乃酋長達罕所遣也,不可以幹黑能之例,待之。今考去丁丑年間,酋長李滿住、童倉使送人接待之例,條錄于後。一,李巨右等當以堂上官例接待,其隨從童散赤哈等,亦經都指揮,竝以正官待之,何如?一,別下程,每五日一次酒肉備送。一,護軍於乙加茂等三人,依一等例,各鴨頭綠木綿裌圓領一、柳靑紬襦搭胡一、草綠紬襦帖裏一、紅猠皮靴氈精黑斜皮套鞋具一,黑羊毛笠子紫紬綿具一別賜,紺茶割木綿襦腋注音一,靑紅木綿各二匹。指揮羅伊巨等八人,依二等例,各鴨頭綠木綿裌圓領一。草綠紬襦帖裏一、紅馬皮靴氈精具一。黑羊毛笠子紫紬纓具一別賜,紺茶割木綿襦腋注音一、靑木綿一匹、紅木綿二匹。指揮赤宗哈等十一人,依三等例,各鴨頭綠木綿裌團領一、紅紬襦帖裏一、黑馬皮靴氈精具一、黑羊毛甘土一別賜,紺茶割木綿襦腋注音一、靑紅木緜各一匹賜給,請依此例施行,但李巨右、沈汝弄介等,靑紅木綿,又各加二匹別賜何如?」從之。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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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參。

○御經筵。

○戶曹、禮曹同議啓:「今宗貞國請銅錢一萬緡。銅非我國所産,所儲錢亦小,當以布貨代之。去丙申年,宗貞國求綿紬、綿布一萬匹,只與綿紬五百匹、綿布一千匹。今依此數給之,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深處倭人等,於我國,別無利害。自古倭人作耗,皆對馬島所爲也,不可不厚待也。然銅錢一萬緡,其數過多,況銅錢非我國興用之物,前所儲錢,近來用之幾盡,固難從請。如不得已,則以綿布及緜紬,量數代給何如?」尹弼商議:「依單數賜給,以慰其心,何如?」洪應議:「臣謂『依兩曹議給之爲便。』然稱爲刷還,而所還者不多,且刷本土之民以歸,在我國,有何利益也?又其求請之過多者,欲冀其萬一之惠,豈遽爲生釁也?前年給之,今年又給之,以有限之物,塞無窮之慾,恐將難繼。況比年凶險,百物不敷,亦不可不慮也。斟酌減給,何如?」尹壕議:「申年間,對馬島主刷還三浦倭人三十餘名,自言刷還之功,請緜布三千匹、綿紬二千匹,只給緜紬一千匹。刷還人等尋卽還浦,彼之刷還,非本心也。今之刷還,亦爲蒙賞也。請只依丙申年例,給綿布一千匹爲便。」

○李巨右等賜給之物,命考前例,有賜鞍具馬及弓子等例,議于領敦寧以上。傳曰:「弓則決不可給也。鞍馬,當如何也?其議之。」鄭昌孫議:「李滿住,建州衛巨酋,且强盛優待,可也。今李巨右等再來作賊,以至出師往征,其罪大矣。然今歸順來朝,則不可不厚待,但不可以李滿住、童倉之例,待之。鞍馬、弓箭,皆重賜也,不可賜給,視他野人,稍優賜給爲便。」尹弼商議:「鞍馬、角弓,誠如上敎不給爲便。」洪應議:「李巨右等初來效順,不可不厚賜以感動其心。特給馬匹、衣襲等物,以寵待之,何如?」李克培議:「李巨右、沈汝弄可等,受酋長達罕都督書契而來,接待當加常例,然弓子不當賜給,何可拘於別賜之例?」尹壕議:「鞍馬及角弓,皆資敵之物,不可給也。以他物,量宜加賜,何如?」

○上謂大臣等曰:「予欲繕寫《太寶箴》,掛于宣政殿,常觀省之。卿等亦傳寫《待漏院記》,省此爲戒。」鄭昌孫等對曰:「上敎允當。」

○御晝講。

○御夕講。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前日曹受敎,達罕都督親子若來,審其眞僞,許令由平安道來朝。如蔣尙同介等,亦達罕都督之族也,若與達罕之子,同時款關,而獨不許之,則慮或懷怨構釁。請簡其騶從,亦令入朝,何如?」從之。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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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建州衛野人李巨右等,來獻土宜。

○上令都承旨李世佐賜酒,仍傳曰:「曩承天子之命,興數邑之衆,遣將助戰,汝亦有上下之分,上命其可不從乎?汝必因此構怨已甚,今者釋憾來朝,予甚嘉焉。若復叛亂,以生邊釁,則興師討罪,易如拉朽耳。李巨右等曰:」上敎允當「

○親札下諭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節度使李克均曰:

今觀卿等所啓,已悉夷情。大抵野人,人面獸心,苟非恩以懷之,威以畏之,難可以致長久之安。自古待夷,務循其請,羈縻而已。今者李亡可等出來,求鹽、醬、米、布之時,邊將據義以答,庶合事體,而遽聽譎說,從而優給,以乖事體。然不可偏執以生邊釁。今後卿等,令邊將,悉予此意,若有如此之人,溫言以待之,據理而折之,有可給,因事以給之,毋以無名而與之,以啓無涯之欲。「

○兵曹啓:「片箭最是禦敵長技,而軍士全不鍊習,非惟不中,猶不發矢。前此曹受敎,軍士鍊才時,片箭一矢中者,給十分,貫則倍給,以勸勵之。而今甲士等,能射片箭者少,當鍊才時,或呼不應,或自窺避不試,甚違立法之意。請今後鍊才,片箭雖不中,先射三矢,後許試他才,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都摠府。鄭昌孫議:「依兵曹所啓爲便。凡取才,片箭竝試,法非不立,軍士自知其難,皆窺避,甚不當。請自今片箭五矢幷試,避者,隨卽論罪,勿令取才何如?」尹弼商議:「甲士鍊才時,片箭先試事,雖不受敎,兵曹自當爲之,不必更立新法。」洪應議:「凡軍士鍊才取才時,片箭竝試之法,載在《大典》,其自知不能窺避者,該曹臨時處置,奬督之,不煩立條章也。」尹壕議:「依兵曹所啓施行何如?」韓堢、魚世謙、金之慶、成俊等議:「大抵勸懲之法,不可偏廢。片箭勸勵之方,前有受敎。一矢中者,於《大典》十分之數,加給十分,則一矢所得,二十分,貫者亦加倍,則四十分矣,而給分甚優,無以加矣。勸勵之方,不必更議。軍士鍊才時,或有托故,而不試者,以無懲戒故耳。其呼不應者,以才不論,削仕改試,故人不故犯。其有自不者,則別無立法,例皆置而不問。不欲試片箭者,勢必自不而退,鍊習之法,缺矣。如有自不者,亦與呼不應同科,而於片箭標侯左右前後,各量步數,立內外標。中者,當依受敎給分,箭入內標者,無賞無罰,入外標者,量削其仕。標外則削仕改試,庶乎勸懲有序。其立標步數、削仕節次,令兵曹磨勘,以嚴勸懲,何如?」愼承善議:「片箭一矢中者,給二十分,貫者倍給,勸勵之方,無以加矣。但常時絶不預習,緩急何用?凡入直軍士,片箭習射,番出則訓鍊院習射,矢數置簿,每都目,爲先錄用授職,則人人自勵,皆爲長技矣。其自不呼不,而避者,非徒當身,幷牌頭掌務削仕,勸懲爲便。其削仕數,令兵曹,磨勘施行,何如?」朴楗議:「軍士鍊才時,必以片箭中格者,許試他技,幷計,則入格者,十無一二。大抵中者加給,貫者倍給,勸勵之方,已有受敎,不必更論。但習俗皆因一時好尙。或武擧時、觀射時及四所軍士習射時,兼試片箭,以除遞兒職,又於諸道大小鎭,留防軍士,亦依京中習射例,兼試片箭,則自然成習,我國長技,終當絶妙。」趙益貞、金自行議:「依啓目,片箭三矢先試,然後許試他才爲便。但呼不之法,前旣行之,今後自不者,與呼不同例,何如?」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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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傳旨刑曹:「兄弟、叔姪,綱常所係,而乃敢懷詐飾非,起爲爭訟,謀毁骨肉者,事關風化,不可不懲。今後令各其該司分揀後,理屈者,隨卽請罪。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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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訖,持平金悰啓曰:「今銓曹用人失宜,守令考滿,見遞未數月,又爲守令。由是貪人自以爲得計,日事營私,賢者以外補爲辱於治邑。請均其出入。」上曰:「令吏曹,議啓。」

○禮曹啓:「今達罕都督,欲遣子來朝,其接待之禮,請依李滿住子豆伊例施行。初次慰宴,用車食九果床,中央一次,用車食三行床。觀察使、節度使,向南交倚;達罕子西壁繩床;二品外官,向南交倚;達罕子東壁交倚;三品以下守令,客東主西;邊將則主東客西,俱交倚,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李滿住是建州衛巨酋,且中朝指揮,豆伊亦受本朝資憲,其待之也,不得不優。達罕都督之子,未受本朝之職,與豆伊一例,接待未便。降豆伊一等,何如?」尹士昕、李克培、尹壕議:「依禮曹所啓施行。」洪應議:「本待野人,西壁繩床,例也。今達罕都督之子,雖是優待者,本無職事,則依資憲豆伊例,坐東壁,似無分別。萬一達罕都督出來,則坐於何地?達罕子西壁繩床爲便。」盧思愼議:「李豆伊受我國資憲中樞,是宰相職也。故其接待之禮宜優。雖達罕都督之子,無名位於朝廷,乃一野人耳。依豆伊例,似爲過重,然達罕建州酋長之首,今乃慕義投誠,使其子入朝,則不可以他野人之例待之。節度使一次接待慰宴,觀察使不與相見路次,餼廩諸事,稍加常例。其接待時,則節度使向南交倚,彼人南行繩床;二品外官,向南交倚,彼人西壁繩床;三品以下守令,依豆伊宴,品用油果,何如?」從思愼議。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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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馳啓:「唐人劉時自中逃來,其主野人沈吾應只追尋而至,何以處之?」命召領敦寧以上、兵曹堂上議之。鄭昌孫議:「平安之民與建州野人相交,或有神祠,則往來飮食,其交已深。世宗朝,有一唐人逃來本國,野人來尋,竟不還。以此構隙,屢犯邊境,戰爭不息。況此劉時七八歲時,沈應吾只以馬一匹,買於毛隣衛,非自槍虜者也,今者來尋,不可不與也。逃來唐人,發還京師,至爲正大,然事貴從權。世祖朝,亦有唐人逃來,其主追尋,則還給,雖遼東知之,無妨於義,況不知乎?還與之爲便。」洪應、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今更來推尋,答云:『劉時,本鎭已發遣于朝,今將解送遼東。我國家事上國,凡野人地面出來,唐人無不解送。前日唐人蕭楨出來,野人車仁巨等尋蹤來請,我國不聽,竟解汝送,豈不聞?雖汝買得於毛隣衛,原係上國之民,汝等亦恭事天朝,於理不當爲奴。』以此開說,給物慰送,何如?」尹士昕議:「劉時被虜野人,轉轉買賣,沈吾應只以馬買之已久。如不還,則其怨必深,不可不與也。」權瑊、呂自新、李孟賢、李世弼議:「今沈吾應只等,追尋劉時,登時而來,然唐人來投,則解送京師,已有例,固無還給之理。若彼人等再來,以實語之,反覆開諭,優待入送,何如?」傳曰:「今者劉時若還許之,則有乖事大之意;若不許,則必有構釁作耗之事。今宜具由,移咨遼東,使預知彼人構釁之端,則後日我國,雖有征討之擧,亦不非之矣。」皆對曰:「誠如聖諭。」

○平安道觀察使馳啓:「渭原郡火。」命考人物傷損、倉穀焚燒之數以聞。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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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金秀光啓曰:「今世子年齒甚少,血氣未壯,而日御書筵,勞損氣體。臣歷觀唐、虞、三代,典樂敎冑子,必優游涵泳,養其中和之氣、王宮之學,又有暇日,以敎灑掃應對之節。請稽古禮,依宗擧儀,月置暇日,以休養心體。」上問左右,侍講官金宗直對曰:「此言甚不然。學問之道,不可少廢。暫有止息,則安於怠惰,習以爲常。臣則以爲非也。」秀光曰:「宗直之言,徒以學問之方爲言耳,未知國家長遠之慮,而非愛重國家之重寶也。」宗直曰:「秀光之言,徒以姑息,而言耳。涵養德性,固其血脈,非學問,不能。而學問之功,必須自幼成習,乃能有立,他日國儲,非學何爲?秀光之言,大無理也。」上曰:「宗直之言,是矣」

○禮曹啓:「請於三殿還宮日,依前例結綵以迎。」傳曰:「結綵,則大王大妃,必不肯矣。當除之,只於晝停進膳物,且饋宗宰,可也。」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節度使李克均曰:

野人若更來請還劉時,令滿浦節制使,答之曰:「劉時係是唐人,今已解赴遼東,此是古例,爾豈不知耶?不可以此構怨也。」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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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盧思愼啓曰:「曩者臣承命往審忠淸道沿海之郡,兩麥枯槁,今雖下雨,恐不可食。計救荒之穀,僅能支四月。請令戶曹,量宜加給。」上曰:「可。」

○傳旨吏、兵曹,還給張孝之、鄭純仁、李叙春、洪致明、趙瑜、任尙德、崔閏孫、高桂尙、金席瑾、崔澍、崔戒文、秦仲溫、宋徵、金開重、成九仞、金道成、盧敬文、鄭智孫、朴安孝、崔戒同、林仲夫、洪仲德、廉仲碩、金麗江告身。

○永安道巡察使魚有沼來復命。上引見,問逃人刷還事,有沼對曰:「野人童山亦在逃,令其叔李達生等刷還,到檢天里蒲堂介家,蒲州斡朶里三人適至。呼李達生云:『曩者朝鮮擧兵,殺我族類,血猶未乾,怨入骨髓。今此逃來人等,以朝鮮專不護恤,投來本土,爾何得刷還乎?』遂射李達生,誤中所乘之馬。蒲堂介禁之,云:『我等近在朝鮮之境,別蒙上恩,而汝等害朝鮮人等,朝鮮必謂:「我知其謀」,將有問罪之擧,若之何?』遂扶執而和解之。李達生等,將向童山、好弄只所住巖穴,路逢童山之妹,相與哭泣。其妹與達生言曰:『前者刷還阿多茂,蒙上德,觀其事勢,終無罪責必矣。今欲率其子息,與童山等,隨汝出歸。適以蒲州人出來于此,當出歸之時,恐要於路,而射殺之故,未果耳。然來秋、冬,決意出歸。』李達生問云:『汝等無乃歸蒲州乎?』答曰:『蒲州則無鹽醬可以資生,何有入歸之理乎?』又李阿乙加茂,以刷還事,往來彼土,多有功勞,欲入朝,涕泣以請,命許宿衛,何如?」

○諭永安道觀察使鄭文炯曰:「魚有沼,靑巖里逃去人刷還之時,彼土往來有功人,不可不賞。檢天里接蒲堂介、虛水剌里接吾乙之介、會寧城底接中樞朴家老、文加乙巨等四人,已令上送。其餘李達生、李阿乙加茂等一百七人,竝於年例上來野人,一時稍稍分運而送。」

○御晝講。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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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常參視事。

○上命徐居正,編次姜希孟遺槀以進,仍命居正,進所著詩文。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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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啓本,啓:「野人蔣舍澄可,雖稱達罕都督妹夫,來請入朝,然無驗可據,又乏功勞,農務方興,驛路凋敝,館待之際,弊復可虞。令邊將權辭,勿令上送,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本道年凶,農務方急,以天使出來爲辭,諭而遣之。彼若强請,爲首一二人許入朝,何如?」尹士昕議:「蔣舍澄可上來,依兵曹所啓施行何如?」尹弼商議:「彼人聞『我國接幹黑能,』必多求朝,勢必難支。若別無功勞,而一一從願,則驛路必至凋敝,況今正當農時乎?如達罕都督及其子輩,在所當接,其餘野人,令節度使,權辭入送,何如?」洪應議:「彼人等,兵疲計窮,正當趨附之時。又聞:『厚遇幹黑能』稱効順來朝者,不此輩,後將絡繹,不可遏也。今方農時,平安一路,殘敝已久,姑依啓本,權辭接待。如或更來强請,納以來秋入朝,何如?」盧思愼議:「蔣舍澄可,實達罕都督妹夫,爲建州衛上萬戶,則非李巨右、幹黑能之比。待之當加於彼。『今李巨右等,皆令來朝,而蔣舍澄可獨拒不納,非惟孤其向化之心,其於待野人之道,恐輕重失宜。彼若再來請之,邊將答以,今則夏熱方熾,霾霖又作,經涉山川,道路不通,待秋涼上道,不亦便乎?』則彼本畏熱,必當聽命。如又固請,今雖農時,約其騶從,上送爲便。建州衛與我境相隣,其所順逆邊備之緩急係焉,何惜小費,不計大體乎?且蔣舍澄可云:『從妻父李豆伊上京,拜萬戶。』金亏唐介亦云:『其父有功於國,』其言歷歷,固非妄語。令該曹,考其時文案,則其情僞可知矣。上裁。」尹壕議:「蔣舍澄可,實達罕都督妹夫,則例宜上送。然平安一路,正當農月,天使之行臨近,驛路疲敝,來冬上送事下諭,何如?」從思愼議。

○倭司猛吾羅仇羅等八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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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金悰啓曰:「未經守令者,不得陞四品階,一朝作罪,幷與前仕而削之,或有未陞而老死者,臣意以爲『此法似不便。』」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前者已議便否,因舊典不改者,專以重守令之選也。六曹爲仕宦捷徑,故朝士規免守令,而謀爲諸曹郞官,祖宗正爲此弊,而設此法也。」金悰曰:「雖不設此法,規免守令者,準期不敍,自有邦憲矣。吏部擇其堪爲守令者除之,規免者,依《大典》,科斷可矣。」上曰:「依舊章,勿改可也。」洪應曰:「守令之任至重,苟非其人,民受其弊。臣聞『金首孫嘗爲南原府使,政尙廉簡;金春卿今爲羅州牧使,亦有聲績;李保基前爲利川府使,治郡爲一道最,』此皆守令之尤者也。」金悰曰:「監司要當擇其秩高者,遣之。」洪應曰:「此言似有理,然人老,則血氣旣衰,心志摧挫。擇年少慷慨者,遣之可也。」上曰:「以老少而變其志,則不足觀也。」金悰又啓曰:「錄事、守令取才,而多有沈滯不敍,別坐亦多箇滿,而不得見用。臣恐用人之道,不公矣。」上曰:「其令吏曹,隨闕敍用,且具記姓名以啓。」正言成世明啓曰:「儒生入館、漢城試者,當講經之時,托病不入,以僥倖於後式年者,無慮二十餘人,甚非有志者事。使不得用於後式年,何如?」上曰:「今後得病衆所知者及在喪者外,不入講者,一切勿用。」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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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國忌。

○傳于承政院曰:「來四月初五日,三殿還宮時,濟川亭宴饗,全用俗樂,勿用唐樂。妓用全數,工人五十名。大殿隨駕宗宰一品以上、三殿隨駕宗宰全數,賜饋餉。

○議野人李巨右、沈汝弄介等接見時,坐次及進爵事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汝弄介、李巨右等,自邊境來時,皆以汝弄介爲首。今接見時,因自中坐次爲便。世宗時,野人皆許進爵,況今倭人亦許進爵,則野人亦不可不進爵也。」尹士昕議:「沈汝弄介、李巨右坐次,隨其自爲可也。若進爵,則倭、野人一樣接待,何如?」尹弼商議:「李巨右受達罕都督書契而來,宜坐沈汝弄介之上。然禮曹饋餉時,旣以汝弄介爲首,今若改之,則必生忿爭。且汝弄介年老,依前坐爲便。特送倭進爵,則一堂難別,雖進爵,似無妨。」洪應議:「臣謂:『平安道啓本,以李巨右爲首,且受達罕書契而來,然其來也,無使、副使之差別,今已以汝弄介爲上,依舊爲便。進爵則兩人皆令進爵何如?」盧思愼議:「李巨右受其酋長書契而來,則待之當以巨右爲首,豈問老小哉,平安道啓本,皆以巨右爲首,則滿浦接待之時,亦必以巨右爲上矣。於禮曹饋餉之時,彼二人等,雖以婚姻之故,以汝弄介爲首,爲禮曹者,當以禮諭之,使巨右爲首,可也。不加詳審,任其自意,殊失事體。今接見之時,須以巨右爲上,令通事先諭之曰:『汝等雖以年之老少爲上下,國家待之,當以事之有無爲輕重。巨右受汝酋長書契而來,弄介無受事而來,巨右爲上,於禮當然,』則彼必釋然。儻有自相忿爭,何與國家事哉?李巨右等,野人之微者,若獨接見,則雖不進爵,可也。然與倭人一時接見,而倭人獨進爵,野人獨否,則必有缺望之心,竝令進爵,恐亦無妨。」李克培議:「沈汝弄介不獨於禮曹饋餉時爲首,當初詣闕肅拜時,亦爲首而坐,從彼坐次而已,何可更改?接見時,依前坐次爲便。倭使上、副官人,其進爵,則同時接見野人,又不可不進爵,一體施行,何如?」尹壕議:「巨右以沈汝弄介爲首,從其坐次爲便。且依平國幸例,皆許進爵,何如?」從思愼議。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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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朴繼姓、掌令李渾啓曰:「近來旱氣太甚,請停營造,以謹天戒。」上曰:「壽康宮改造之擧,予亦慮焉,臺諫之言,誠有理。然非故爲侈靡,以窮民力。觀其宮室傾頹,勢難支久,況材木轉積已久,多有朽敗。若今年停役,則儻有年歲失農,民力日,將坐視其圮頹,而不之修乎?如不得已而更擧,則旣輸之材已朽,將必更求他材,民力豈不重困乎?今修治之功已就,不可停廢。且陰陽家以今年爲吉。邪說雖不足信,然凡人造一小屋,尙必問其吉凶,建立宮闕,豈可不顧乎?其勿更言。」李渾等又啓曰:「旱氣深重,幷禁甁酒,何如?」上曰:「豪富者痛飮醉歡,而貧民沽市,獨罹法禁,可矜。其勿言。」

○禮曹啓請禱雨,傳于承政院曰:「日者之雨,雖未霑足,亦不至於大旱。明日有倭、野人接見之禮,近有三殿迎駕之擧,其問于禮曹,政院亦宜議啓。」禮曹、承政院,皆以爲:「旱氣未甚,姑停之爲便。」傳曰:「迎駕以後,其更言之。」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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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仁政殿,宴倭人平國幸、野人李巨右等。宗親蛇山君灝等、領議政鄭昌孫等,入。上命禮曹判書李坡,言於平國幸曰:「近日薺浦失火,燒焚室廬,予已遣官慰問,且令賑救,爾其知之。」國幸啓曰:「上敎至此,不勝感戴。」又謂野人李巨右等曰:「爾等昔年得罪中朝,皇帝命本國助征,爾等懷嗛不來,久矣。今汝遠來,予甚嘉焉。」李巨右等啓曰:「我等惶恐,久不入朝,今欲修好而來爾。」平國幸等,令通事言於都承旨李世佐曰:「我等委來島主書契請事,至今未得聞命。願副島主向上之誠。」上曰:「島主向國誠心與汝輩誠款,予豈不知耶?府庫諸物多寡之數,該司議啓而後,當斟酌爲之。」令平國幸、平國忠、李巨右、沈汝弄介進爵。上謂巨右曰:「李達罕亦欲來乎?」巨右對曰:「我等回還,達罕亦當來朝。如沈者羅老、沈汝弄介等,賜之以鞍馬,則自然效順,相繼而來矣。」上曰:「汝於我國,本無讎嫌,今若效順往來,則可安生生之業矣。」謂沈汝弄介曰:「汝等旣效順上國,今又來朝,予甚嘉焉。達罕若來,則予當厚待,若不肯來,予豈請之乎?」汝弄介曰:「我是沈者羅老姪子也,吾姪沈莫吐。願使侍衛,常騎好馬,莫吐來,侍朝年久。吾亦願拜高爵,得受鞍馬。」傳曰:「汝若常常而來,則亦當如願矣。」倭、野人竝賜物有差。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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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講訖,獻納李從允啓曰:「我國,南北受敵之地。而北方之人,習於戰鬪,關防亦嚴。南方則昇平日久,民不知兵,脫有不虞,無以禦之。且水軍節度使不在水上,而巡行內地,非徒備禦乖方,爲弊於州郡亦多。」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巡行內地,固不可然,豈長在一處乎?」上曰:「此在人之賢否耳。」持平金悰啓曰:「水軍節度使畋獵於牧場,以致兒馬物故。請禁之。」上曰:「此亦在人,何必別設一法乎?」從允又啓曰:「今年兩麥不茂,慶尙道尤甚。請令監司備荒。」上曰:「可。」

○義禁府啓:「趙智山壓良爲賤罪,律該杖一百、徒三年,事在宥旨前。」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士昕、李克培議:「趙智山所犯,其罪深重,然事在赦前,不可追論其罪。依宋益孫例,收告身,何如?」尹弼商、尹壕議:「全羅民風,非他道之比,自來頑惡,非徒細民爲然,品官輩武於鄕曲,設長籬,隱蔽良人及他人奴婢,略賣於人。滔滔者皆是,此風不可長也。今趙智山所犯在赦前,不可追論,然全釋不治頑風,何以得祛?伏惟上裁。」洪應議:「趙智山所犯雖重,然在赦前,伏惟上裁。」盧思愼議:「趙智山壓良爲賤之罪,誠不可貸,然旣經大赦,不可追論以失大信也。但後不復敍用,亦足以懲。伏惟上裁。」命收告身。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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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朴繼姓、掌令李渾啓曰:「頃者司宰監奴子,托以內供,威脅市中,以賤價劫換魚物,此甚不可。」上曰:「其令戶曹考啓。」李渾又啓曰:「臣觀今大小人民,羅段爲笠,奢侈至矣。請草笠外,一切禁之。」上曰:「若以綾段爲之,禁之可也。」卽命勘校廳,詳定以聞。李渾又啓曰:「凡棺槨,凶器,不入城內,而歸厚署亦設於城外者,以其遠凶事也。而都城之內,私造石人、表石,置之街市,以資買賣,甚未便。請禁之。」上曰:「可。」

○御晝講。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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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御仁政殿。讀券官鄭昌孫、盧思愼、孫舜孝等入侍。以擬唐李泌『《請辭職還山表》』及『皋、夔、稷、契讀何書論』,試擧子。仍幸慕華館,試武科,取鄭洪孫等二十八人。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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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引見左承旨金世勣曰:「聞『大王大妃湯沐之餘,氣體困倦,未能進膳。』若四月初二日動駕,則困倦益甚。雖淹留閱月,固無妨焉,豈可計小弊,而遽還宮乎?予之所望,冀其平復而已。承旨其往請留。」世勣聞命卽行。

○取文科李文佐等三十三人。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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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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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亥,黎明,左承旨金世勣還自溫陽,啓:「大王大妃疾勢大漸。」俄而假承旨李有仁承兩殿旨馳啓:「『大王大妃証候至重,無如之何,宜預辦諸事。』」傳于承政院曰:「予心亂,未能傳命。凡應行之事,皆先行後啓。」命召議政府、六曹,議凶禮。命右議政洪應、左參贊李克增、禮曹判書李坡,往溫陽,檢治諸事。又命工曹判書孫舜孝,陪梓宮,赴溫陽。

○以左議政尹弼商爲殯殿都監都提調,以禮曹判書李坡、右參贊李克增、咸從君魚世謙爲提調,以領議政鄭昌孫、領中樞府事李克培爲國葬都監都提調,以左贊成徐居正、淸平君韓繼純、戶曹判書魚世恭爲提調,以右議政洪應、領敦寧府事尹壕爲山陵都監都提調,以右贊成許琮、工曹判書孫舜孝、知中樞府事金謙光、吏曹判書鄭佸爲提調,以西陽君韓嶬爲守陵官,以尙膳曺疹爲侍陵內侍,以玉山君躋爲代奠官。

○卯時,內官朴仁孫還自溫陽,啓曰:「大王大妃,三月三十日戌時,升遐。史臣曰:」三代以後后妃之賢,漢云:『明德,』唐言:『文德,』宋稱:『宣仁,』而宣仁爲盛。我貞熹王后當睿廟賓天,嗣君未定,人心危疑,卽召大臣,定大策,而上已承召在內,其付托之計,已自斷矣。又勉循大臣之請,參決萬機,首命開經筵,接賢士,孜孜以薰陶德性爲務,講求弊政之病民者,悉皆罷之。至於刊經都監,雖不忍違世祖之志,而終亦革去,監司、守令之拜辭者,必引見,循循勉諭。又命作事目,以戒勑之,患風俗之奢侈,躬行節儉,以導之,委任勳舊,褒賞臺諫。睿宗之喪,斷以期年,鄭琮之子眉壽,排群議獨用,若可議也,然憂繼嗣之重,而身任其咎,奉世祖遺敎,而慰文宗之靈,無非長遠之慮、仁厚之意,其功德之盛,亦何讓於宣仁哉?「 ○辰初,百官擧哀。

○禮曹啓:「請行宮及在朝,皆以第六日成服。」從之。

○命大行大妃喪禮,參考昭憲王后、恭惠王后儀軌,從優施行。

○上移御寶敬堂。

○禮曹啓:「大行大妃喪制諸事。一,殿下齊衰三年,卒哭後,白衣、翼善冠、黑角帶、白皮鞋,凡干喪事,着衰服。一,兩大妃、中宮、內命婦以下,齊衰三年,卒哭後,白衣裳、黑蓋頭、黑帶、白皮鞋。一,侍女以下,齊衰三年,卒哭後,同上。一,宗親及文武百官,齊衰三年,卒哭後,白衣、烏紗帽、黑角帶。一,守陵官及侍陵內侍,齊衰三年。陵參奉及魂殿參奉,內侍同。一,諸道大小使臣及外官,文書到日,於正廳,設香卓,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庭中俯伏,哭盡哀,行四拜,聞訃第六日成服,着齊衰,其服日限,與京官同,諸道監司、兵使及外官二品以上,進箋陳慰,沿邊官不擧哀。一,卒哭前,永寧殿春秋大享,宗廟、文昭殿、各陵四時大享,竝停寢,只行朔望及俗節祭,敬陵以下四陵及墓所,朔望、俗節祭竝停,有樂處去樂,有花處去花,社稷大祭及他祭用樂處,陳而不作,祈雨祭依前用樂,延恩殿、昭敬殿,三年內停樂,隣國客人饋餉,亦不用樂。一,禁嫁娶、屠殺,限卒哭前。一,巷市五日。一,有職事前銜各品及成衆官、內禁衛、忠義衛、忠贊衛、別侍衛、族親衛、定虜衛、忠順衛之類,白衣、白布帽、麻帶、白靴、卒哭後,烏紗帽、黑角帶,甲士、正兵之類,白衣、白笠、白靴、卒哭後,黑帶笠,終三年。一,議政府、六曹諸衙門錄事及諸司書吏,白衣、白平頂頭、麻帶、白靴,卒哭後,黑平頂頭巾、黑帶。一,中外前銜三品以下及生員、進士、生徒,白衣、白笠、白帶、白靴,卒哭後,黑帶,一,一品以下命婦,白布大袖衣、蓋頭、布帶,卒哭後,黑蓋頭、黑帶。一,庶人男女、僧徒,白衣、白笠、白帶,卒哭後,除。一,皂隷、羅將,白衣、白頭巾、白帶,卒哭後,黑頭巾、黑帶。一,社稷、宗廟、文昭殿、諸山陵、昭格署等官,竝着常服,路次,白衣、白布紗帽、麻帶,卒哭後,烏紗帽、黑角帶。一,禁用刑,徒、流以下罪,二十七日後處決,大辟之罪,三年後,斷決。」從之。

○禮曹啓:「大行大妃初齋莊義寺,二齋津寬寺,三齋奉先寺,四齋正因寺,五齋莊義寺,六齋檜巖寺,七齋奉先寺,百齋正因寺。請令內資、內贍、禮賓寺,輪次供辦。」從之。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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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堂上會議大行大妃殯葬諸事,仍啓曰:「臣等聞『殿下哀毁過制,不進饘粥。』古人云:『三日食粥,不以死傷生。』請進膳,以副臣民之望。」傳曰:「聞卿等之言,已飮饘粥。」

○鄭昌孫等啓曰:「臣等聞大行大妃梓宮,先引兩殿後行,於義甚當。然御室陋,內外之間亦不嚴邃,兩殿若久御此室,而哀毁輟膳,恐氣體乖和。臣等願殿下急遣宰相,啓請兩宮卽先還宮,何如?」傳曰:「雖遣大臣,請先還宮,兩殿必不聽矣。」昌孫等曰:「兩殿雖不聽,在殿下,當如是也。」命遣宣城府院君盧思愼,請之。

○傳曰:「梓宮、兩殿還宮先後,成服日,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士昕議:「行在所及京中,依禮文,第六日成服,兩殿成服後,隨後還宮,何如?」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兩殿成服後,先還宮何如?且京中則依禮文,六日成服,行在則事未及辦,雖臨時成服,無妨。」李克培議:「兩殿先行似便。然先梓宮而行,事體未安,且恐不愜人心,梓宮先行,兩殿隨後,何如?行宮及京中,皆第六日成服,於禮文爲合。」從克培議。

○傳曰:「常行公事,成服後啓之,可也。」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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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宗貞國特送平國幸等辭。其答書曰:

承書,備認康勝,爲慰爲慰。向者委人,刷還三浦之人,今又有倭賊搜捕之言,謹已啓過殿下,以足下馭下有律,良用嘉之。然奸細之徒,間或竊發,更加禁戢爲幸。所示船隻事,在我先朝與貴島舊主,斟酌多寡,參定額數,式至于今,遵守不替,豈可輕易變更,而增減之哉?今日若可增也,他日亦可減也?輕變舊約,紛更不一,非貴州之利也。且銅本,非本國所産,加以廢錢幣不用,其來已久,公私無儲,未得從命。聊將不腆土宜,就付來使,具在別簡,幷領納。但本國凶歉相仍,而又皇朝使臣連歲沓至,所費甚夥,國用不敷。後若陸續求請,則恐無以盡副所望,圖書欲杜奸僞之萌耳。若貴州拘於避忌,則何必改爲?仍舊爲便。

別幅,綿紬五百匹,綿布一千匹,黑麻布三十匹,米豆幷二百碩,松子二碩,虎豹皮各二張,淸蜜六斗,桂二角,茶食一角,燒酒二十甁,雜彩花席五張,四張付油席二事。

○以星山君柳漢代曺疹,爲侍陵內侍,大行大妃遺敎也。

○殯殿都監提調李坡在溫陽,馳啓。梓宮先行,兩殿隨後還宮事,稟于兩殿。兩殿傳曰:『梓宮先行,予何忍在後?』若分爲兩行,弊亦多矣。「上傳于盧思愼曰:」今觀此書,雖遣卿以請,必不許,其勿往。「

○上數日不進饘粥,哀毁踰制。領議政鄭昌孫等啓曰:「殿下哀痛之情,何可忍言?願以宗社爲念,節哀進粥。」傳曰:「知道。」

○下書京畿觀察使李吉甫、忠淸道觀察使申浚曰:

梓宮及兩殿還宮時,驛馬不足,令民出馬,以充其用。

自三殿幸溫陽,問安之使相繼,而又値大恤,往來絡繹,沿路驛馬困敝,故有是命。

○以古東宮爲殯殿,又以前殿爲魂殿。

○兵曹啓:「梓宮及兩殿還宮時扈從,獅子衛先行,次司禁內官,次繖扇,次梓宮,次侍女,次司禁內官,次兩殿去繖扇,次侍女,次司禁內官,次射隊。其餘將士、宗宰隨駕如舊儀。但梓宮扈衛,如殯殿都監,不可雜處於兩殿之間,先行於獅子衛之後,若遇橋梁險阻之處,則臨時措置,何如?」從之。

○禮曹啓:「卒哭前,昌陵、敬陵、延恩殿、昭敬殿,竝停享祀,宜矣。但德宗、睿宗皆入于宗廟,文昭殿朔、望、時祭,何以處之?」上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領議政鄭昌孫等啓曰:「宗廟、文昭殿,先王、先后皆同堂,而獨不祭兩宗,於義未安,幷享無妨。但不可以肉,宜用素膳。然此臣等意起之論,令弘文館,考古制,何如?」從之。

○山陵都監啓:「世祖陵室,不用莎臺石與石室,今大行王妃陵室,何以爲之?」傳于承政院曰:「世祖陵室,不用石室之義,詳考以聞。」又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領議政鄭昌孫議:「山陵石室,自古而然,今雖不用,萬世之後,不可不用。世祖之不用者,臣妄謂:『惡世之葬者,過侈踰制,而欲昭其儉德也。』孔子葬欲速朽之論,蓋有意而發,非實言也。臣謂:『用石室,正合孝子之心。』上裁。」坡川府院君尹士昕、領中樞李克培、宣城府院君盧思愼、領敦寧尹壕議:「山陵卜他處,則用石室、莎臺石,宜矣。若卜光陵塋內,則用石室,非徒有違世祖遺敎,大行本意,恐不如此。」上曰:「以此兩議,取稟於兩大妃,予意欲依領議政之議。」

○下書分承政院曰:

予慮兩大妃哀毁過制,爾與隨駕宗宰,連續請進饘粥。

○下書殯殿都監提調李坡曰:

梓宮與兩殿,還宮日時,擇四月十一日爲定。若國葬都監諸事未辦,則以十七日退定,可也。成服吉日,初以初五日擇定,今以初八日改擇,其以此意啓兩殿。

○命召還忠淸道賑恤使李恕長,以道內騷擾也。「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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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都承旨李世佐等啓曰:「聞『殿下累日不進饘粥。』兩大妃若聞之,必加哀慟,非所以慰安親心也。請須進膳。」傳曰:「予今卽歠粥矣。」

○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堂上來啓曰:「今已過三日,猶未進飱,殿下一身,係宗廟社稷之重,不可如是也。」傳曰:「予日三歠粥,何異於飯?」鄭昌孫等更啓曰:「殿下縱自輕,獨不念兩大妃乎?」傳曰:「將從卿等之言。」

○司諫院獻納李從允來啓曰:「成服之日,在本月初五日,而今乃退定初八日,百官以烏帽、角帶從事,久未成服,於心未安。且七七日佛事,是亦虛誕,停之何如?」傳曰:「成服,予亦以爲不可緩,但初五日不吉,故退定,佛事則予非崇信其法,兩大妃欲之,是祖宗朝故事,不可止之也。」

○禮曹啓:「自初喪,以至卒哭,請依《五禮儀》,大、中、小祀竝停,殯後,只祭社稷。」從之。

○禮曹啓:「國喪內應行諸事。一,卒哭後,誕日、正至及凡干賀禮與諸道迎敎書時、陪箋時、陪箋官受箋時,依舊例,竝用吉服。一,卒哭後,諸處祭祀誓戒,仍用公服,致齋用吉服,散齋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一,三年內婚姻,借吉三日。」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大行大妃,有功德於一國,喪葬諸事,一依大王之例,又參考昭憲王后故事,擇優禮行之。」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節度使李克均曰:

建州衛野人蔣尙同介、蔣尙澄可等,前日欲來朝,如已登途,則不可中止。否則諭之曰:「今有國恤,不可入朝,後可更來,」慰藉還送。

○下書殯殿都監提調李克增曰:

前擇發引吉日,在十一日。然十四日、十五日、十六日竝不吉,不合成殯。可於十七日發引,二十日入京,以此措置。

○禮曹啓:「前承傳敎:『今當國恤,卒哭前,倭客人待遇甚難,依天使時例,浦所接待便否,商議以啓。』臣等參詳前此國恤,自初喪至卒哭,不廢接待之禮,已成格例,今若違之,彼必缺望。請仍舊。」從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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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諫院獻納李從允來啓曰:「今爲大行大妃作佛事,此雖兩殿之敎,祖宗故事,如其非道,當速改之。」不聽。

○傳曰:「大行大妃升遐在三月三十日,凡喪葬行事,當以何月起數?其議之。」鄭昌孫、尹土昕、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大行大妃之薨,雖在晦日,實三月也。凡喪事,當以三月起數。」從之。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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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問安,傳曰:「梓宮還宮之日,奉安于晝停,待時而移入,卽成殯乎?先時而入,奉安于小次,時至成殯乎?其議之。」僉曰:「留晝停待時,則必有緩不及事之弊,先時而入,次于小次,時至成殯爲便。」傳曰:「梓宮,於吉時適至,則可矣。次于小次,似未安。」僉曰:「設小晝停於興仁門外,待時以入,何如?」傳曰:「二十日酉時以前,亦有吉時乎?其考以啓。」禮曹啓曰:「午時亦吉。然梓宮若不及至,而犯於未時,則不吉矣。酉時、申時,隨所至而成殯,何如?」從之。

○傳曰:「倚廬之制,當依祖宗朝故事,但喪事在於誠心而已。若蓋茅於瓦屋,則古制雖如此,於心未安。其勿爲之。」

○司憲府持平金琮來啓曰:「大行大妃湯浴之初,氣體平復,一國臣民,聞之喜悅,纔過數日,遽貽終天之痛。臣等竊疑湯浴、御膳之節失中也。請治醫員之罪。」傳曰:「大妃累年不豫,未能進膳。比聞湯浴後,全未進膳,豈意遽至大故乎?此非人力所及,不可歸罪於醫也。」

○設大行大妃初于莊義寺。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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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右議政洪應在溫陽,馳啓曰:「今十七日,還宮事,反覆思之,吉凶之說,似不可避。然遷延退定,一方困敝難支之狀,不須多言。獨意兩殿久留行宮,罕進水漿,日夜號哭,恐生疾病,不若速還京闕,勸進饘粥。且旱暵旣久,水潦之至,勢所必然。若一日暴至,前有大川數處,不可定日登途。此亦不可不慮。」上以書諭之曰:

今見卿書,意在不擇吉凶,速還宮。然吉凶之說,載在古籍,如以遷延退定爲不可,則古人於斂殯啓欑,何擇日之有?近因來往之人,知兩殿或進饘粥,或進膳,如卿之言,則異乎予所聞。若罕進水漿,則卿以大臣,侍衛行宮,何不勸進,而乃有此言?念惟兩殿暴露于外,哀毁傷心,予豈不欲急於迎還京闕?第緣事勢,不得已退定,水潦之至,乃是天變,不可預料。卿悉予意。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在溫陽,上書曰:

臣扈從三殿,到溫井,皇天不弔,大王大妃遽爾薨逝。兩大妃獨留泣血,此心痛不可徐行日也。梓宮不可遲還,兩殿不可久留。朝廷禮當急迎,不可緩也。昨者聞初八日成服、十一日還宮之言,又聞十七日退定之言。此必陰陽拘忌之言,有以售其術也。然事有緩急,處之要當於理,豈可從吉凶之說,不計大體乎?古云:「喪事有進而無退。」今夏令方行,遷延之間,大雨忽至,橋梁狹窄,當此之時,不知何策以施。且兩殿所御行宮湫隘,天氣漸熱,雖在常時,尙且不安,況此梓宮之側?粥飮不御,哭泣不絶,如或因此成疾,則雖擇日,何益於事哉?州郡困於供頓,驛騎斃於傳命,亦非細事也。若十一日發還,十四日到樂生驛,留止三四日,則十七日乃吉日矣。是日成殯,亦恐無妨。如又禁忌,加留數日,以待卜吉,亦可也。樂生距京都不遠,雖留數日,供辦不難,一擧而兩全矣。

上以書諭之曰:「爾所啓之事,予非不商確,勢出於不得已耳。」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來啓曰:「醫員之職,專以診候進藥爲任。扈從旬月,曾無大妃未寧之聞,而一日之內,遽爾如此。請鞫其情。」傳曰:「國家厄運如此,何可責之醫員?」

○禮曹啓:「入朝使臣服食節次。一,千秋使及從事官等,境內着衰服,越江着白衣、烏紗帽、黑角帶,遼東若不許白衣,則穿黑衣,若都司問:『何喪服以實對,』若問幾時而除,則亦以實對曰:『卒哭前,着衰服;卒哭後,白衣、烏紗帽、黑角帶,』若問:『殿下何如,』則一從禮經。一,至京城門外,依前例,改服雜色衣,衣裏不用紅紫,通着黑角帶、皂色帶,進禮部時,着黑衣、黑角帶,若問之,答以惠莊王妃之喪。一,詣闕時,着黑衣、金帶。一,留館時,依前例,着雜色衣。一,飮酒不至於醉,詣闕時、賜宴時,飮酒如常,然不至迷亂。一,禮部賜宴時,有他國使臣,則床排花草聽樂不可辭,但勸花毋揷冠,而揷之于床,若曰:『帝賜也,』則毋得强辭,無他國使臣,則進押宴官前曰:『陪臣方居本國之喪,聽樂未安,若曰:『帝賜,不可辭也,』則亦勿强辭。一,賞賜衣服,詣闕及禮部賜宴時服之,亦着金帶,若留館私出入時,着角帶,若曰:『身在朝廷,不可如此,』則答曰:『一從指示。』」從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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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成服於中和門內,王妃、命婦,於內庭,宗親、文、武百官,於仁政殿庭,竝如儀。

○命尹壕、徐居正、許琮等,相地于光陵等處。

○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馳啓曰:「野人金毛多吾等來請入朝,」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兵曹。鄭昌孫、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議:「金毛多五等,若更請來朝,諭以本國有喪,遣還何如?」權瑊、呂自新、李孟賢、李世弼議:「幹黑能、李巨右,已由平安道,入朝,金毛多吾等,似難固拒。然幹黑能等,自西征之後,首先來附,嘉其誠款,以遂歸順之意。今一從來朝之請,則後來者接踵,皆欲取路平安矣,豈肯從永安險遠之路歟?況今當國恤,天使將至,而農事方殷,驛路凋殘乎?金毛多吾等,更來請朝,當語之曰:『价等來貢,中朝非之,今皇朝遣使,且有國恤,价雖入朝,必不接遇。价等實有歸順之誠,則可於來冬,由永安後門上歸,』優待還送爲便。」從昌孫等議。下書諭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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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尹壕等,得山陵吉地於光陵東以啓。傳曰:「旣得吉地,予甚喜焉。」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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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命召議政府、六曹、三都監提調、臺諫,議大行王妃葬日,僉議:「六月初三日發引,十二日下玄宮爲宜。」從之。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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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右議政洪應承兩殿旨,馳啓曰:「承華堂狹隘卑陋,不宜涉夏,當以不顯閤爲廬次,」上回啓曰:「謹依敎。」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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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遣同知中樞府事朴楗如京師,賀千秋節。百官以時服拜箋,用權停例。移咨遼東曰:

今次被擄漢人倪柳時,逃來滿浦鎭,解送後,建州衛兀良哈沈者兒哈等三名,到鴨綠江邊,說稱:『俺使喚倪柳時逃入本鎭,跟尋來了。』若不發還,定行報復。本國自我祖先,被虜漢人,隨到隨解,積有年紀。所有野人,緣此構釁,來肆惡言,倘或竊發,不可坐受其辱。野人入朝時,分將此事意,備悉開諭,仍切戒勑便益。

○領敦寧尹壕來啓曰:「成殯,今以二十日壬午爲定,而犯中宮本命,更擇日何如?且俗語以:『葬殯之日,犯於本命,則其人當避不臨。』若不得已用二十日,則中宮避之,何如?」傳曰:「我國本用陰陽拘忌之說。古人云:『不用陰陽拘忌,則非格物君子,』然二十日果吉,則雖犯中宮本命,不可不用也。今之事勢,亦不可進退也。且辰日哭泣,古人所忌,而唐太宗以爲:『情發於中,』辰日乃哭。況中宮以本命拘忌,而避於成殯之日乎?若有兩大妃之敎,則當從命避之矣。」

○設二齋于津寬寺。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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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領敦寧尹壕來啓曰:「調保身體,莫如香醞,請少進之。」傳曰:「衰絰之中,安忍飮酒?其勿更言。」

○右議政洪應承兩殿旨馳啓曰:「尼僧尹氏來此留連,得寒熱疾,鼻衂發斑,病勢未可料。我陪梓宮,率騶從,遽爾入歸,於心以爲未安。願主上毋幸殯殿。」上報曰:「豈敢有違?然賓天之日,禮當往侍廬次,第因事勢不果。欲於本月十七日,先往景福宮,以待梓宮。今聞內敎,心實未安。予之一身利害,不敢有所顧惜,第念行宮氣候不平。兩殿奉梓宮,還侍殯殿,尤爲惶恐,無以爲計。」

○兵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貞啓本啓:「僧人混處閭閻,專事耕農,有違其道。請依對妻僧例,定軍役。」從之。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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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野人李巨右、沈汝弄可等辭,賜物有差。命都承旨李世佐語之曰:「汝等自遠方,慕義而來,嘉乃誠款。前賜乃例物耳,今日所與,乃別賜也。」又以匹段衣一領、綵囊刀子具紅帶一事、馬一匹,付之曰:「達罕酋長,故以此遺之。且欲答書,中朝知之,必以爲非,未果耳。」

○右議政洪應承兩殿之敎,馳啓曰:「前日尼僧尹氏,得病出寓,今又尙宮於里得病,時方向熱,此處似不安靜。且大行大妃嘗曰:『若有疾病及凶事,願令主上無得臨視。』若主上臨視,則大行在天之靈,亦不得安矣。景福宮乃文昭殿所在,且天使接待之所,設殯殿,尤爲不可。東大門外孝寧大君、永順君家,便於光陵之路,擇爲殯殿,何如?」二十日,中宮本命也,主婦之命,何不參擇?「命召領敦寧以上、禮曹、殯殿都監提調議之。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宣城府院君盧思愼、領中樞府事李克培議:」大行大妃,在外薨逝,中外哀痛,曷可勝言?今者奉安梓宮於城外私第,恐未安。若曰:『行宮未安,』兩殿之敎,不可不從,則莫若奉安於闕內。主上避不臨視,上慰兩殿之心,下愜臣民之望。若殯於城外,則後世孰知主上,承兩殿之命,出於不得已乎?且天使必欲致祭於殯殿,則城外私第窄狹,於瞻視,甚不可。「領敦寧尹壕、禮曹判書李坡議:」前者大王王后,或於大君別邸成殯,況今遭禮之變,從權處之,亦不失於禮,永順君家安殯,亦無妨。傳曰:「政丞之言,然矣。然前此王后,或殯於宮闕之外,是權道也。予意欲依兩殿之敎。」卽下書右議政洪應曰:

今承內敎,殯殿設於永順君家,魂殿設於古東宮,以此啓于兩大妃。

史臣曰:「坡以禮官之長,不能據禮正論,而曲引古例,勉循上旨,識者非之。坡之爲人,聰明豁達,博通典故,勉進後學,爲一時風流宗主。然頗事浮華,誇張豪侈。嘗拜平安監司,修撰許琛當,制有務去紛華之語,坡見之不悅。後久典禮官,恩眷益隆,每以經濟自許,外若落落,而遇事多迎合,少批鱗之操。」 ○傳曰:「行宮若未安靜,則兩殿起居,予甚慮焉。宜請兩殿先行,入御昌德宮。若不聽,則又請退避稷山縣,隨後還宮爲幸。」卽命盧思愼,馳往請之。

○下書右議政洪應曰:

行宮未安,予甚軫慮。草野寒暖不中,節宣調護,無如香醞,故進燒酒十甁。卿體予至懷,請進于兩殿。「領議政鄭昌孫因啓曰:」上不進膳,又不進香醞。願暫進藥酒。「傳曰:」居喪,安有飮酒之理?當於卒哭後飮之。「

○右議政洪應承兩殿之敎,馳啓曰:「『我輩豈可棄梓宮,而先還乎?平時尙不離侍側,況今遭厄,何忍遽離?我輩一身,固無足恤。主上,宗社之主,守殯居廬,雖於禮宜,然所關之重,有大於此,豈可徒守禮文,不顧大計乎?』如是再三傳敎,故未敢煩請。伏俟上命。」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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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兀良哈中樞文加乙巨等四人,來獻土宜。

○下書殯殿都監提調李克增曰:

二十日,乃中宮本命,是日還宮後,姑奉安于殯殿旁小次,俟二十四日成殯爲宜。其以此啓于兩殿。

○右贊成許琮來啓曰:「臣聞:『大行大妃將殯于城外,事已定矣。』昔河崙卒於外,太宗許入城內,殯於其家,所以昭恩紀也。今國母在外賓天,豈可以行宮未安殯於外乎?臣竊恐有後人之議也。願殿下博採衆議,從其可者。」傳曰:「予豈不三思?但行宮得病者數人,故兩殿之敎如是,非予薄於誠孝,出於不得已也。」琮更啓曰:「若以景福宮爲不可,則本宮乃大行大妃潛邸時所御,固宜奉安,否則請擇城內可宜處。」傳曰:「近來事與心違,以至於此。若曰:『博採衆議,』則皆以爲不可,而事勢甚難,亦將如之何?」

○弘文館副提學柳洵等來啓曰:「梓宮殯于永順君溥家,此是私第也。且在都城之外,大體何如?」傳曰:「予豈若小兒,不自知之?予又非薄於誠孝也,第因行宮,人多患病,兩殿有命,予不敢違否者,有如日月,兩殿又欲使予避之,予卽啓請,未得蒙允,心實痛悶。」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來啓曰:「古東宮成殯之議已定,而今乃改定于永順之第,旣卜二十日,而改擇二十四日,臣等未知其由。」傳于承政院曰:「予不欲多言,都承旨,其語予意而遣之。」都承旨李世佐詳傳事之始末,鐵堅等啓曰:「喪禮,大事也,不可一從兩殿之敎,在殿下參酌大義,而爲之也。大妃在外升遐,梓宮不入都城之內,永順之第,雖非窄陋,實是私第,大體未安。」傳曰:「非予薄於誠孝,勢使然也。」鐵堅等曰:「臣等今聞上敎,始知事之不得已也。但在外臣僚,何由知上旨乎?必以謂:『大妃在外升遐之故,不得入城內也。』今行宮有病氣,兩殿不可與梓宮同處,殿下亦不可臨幸。臣等願兩殿入御景福宮,梓宮則擇城內巨室成殯爲便。」傳曰:「卿等之言,甚當然,事勢至此,不可更改。」鐵堅等曰:「兩殿之敎,雖不可違,若有不合事體,有甚於此,則其亦無違乎?若以此道達,則兩殿豈强之乎?」傳曰:「卿等之意,必謂殯於城內則誠厚,殯於城外則誠薄也。卿等尙未知予意,豈可家諭戶曉,而使人人,盡知予意乎?」鐵堅等曰:「臣等曾見傳旨,大行大妃功德,入人深重,喪事皆依大王之例,一國臣民,皆知殿下之至誠。今乃殯于門外私第,則愚民豈知殿下出於至誠乎?此事實累聖德,不可不聽。」傳曰:「卿等其極論予之誠薄也。若事不合宜,則豈可以內敎,而盡從無違乎?此事無害於義,故從之耳。」鐵堅等曰:「臣等豈以殿下爲誠薄乎?但不從兩殿之敎,與梓宮殯于門外,事有輕重,不可不察也。」傳曰:「兩殿敎云:『大行大妃平日常言:「如有疾病、凶事,主上毋得親臨」。今若親臨,大妃在天之靈,其肯安乎?』內敎如是,予不敢違,況成殯諸事,旣具於求順之第,而已啓兩殿,故不聽。」鐵堅等曰:「雖殯于城內,殿下不臨,則是從遺敎也。願聞一兪而退。」傳曰:「兩殿之敎,非是婦人之言也。外間之事,無不熟計而傳也。予意以謂:『若殯於城內,則兩殿必不離殯側,』是可慮也。卿等久爲臺官,必知予意,何其固執也?」鐵堅等曰:「臣意以謂『殿下斷以大義,而殯于城內,以不可侍殯之意啓之,則兩殿必不强之矣。』願聞一兪而退。」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弘文館、司憲府,旣知予意,而敢言不已,而況閭巷小民乎?必以爲誠意之薄,而不臨殯殿也,然豈可更改乎?但予欲常在殯殿之側,朝夕不離,何如?」僉曰:「兩殿軫慮聖躬,而使避之,兩殿聞之,豈不傷心乎?不可臨視也。」

○傳旨議政府曰:「頃承兩殿之敎,以隨駕內人得病之故,俾予勿侍殯殿,義所未安,牢辭固請。復奉內敎,又有內人繼罹疾病,行宮氣候,似不安靜,殯于景福宮,勢難,乃以永順君第爲殯殿。顧惟大行大妃,遠在行宮,遽至於斯,終天之痛,無有紀極,殯于私第,豈予之意?然兩王大妃,方在擗踊之中,以予一身,軫慮敦諭,事勢至此,不可違忤。姑從權典,勉依內敎,第念:『內外臣庶,豈盡悉予意,而度其事勢,出於不得已也?』惟爾政府,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下書右議政洪應曰:

今因卿啓,祗承內敎,予豈敢違?但兩殿陪梓宮,還侍殯側,雖是誠孝之切,然永順君第,淺露狹窄,間曠已久,奉安梓宮,外他無可御之所。若兩殿,仍侍殯殿,則內敎雖切,予豈忍一日安居大內?非徒予意如此,一國臣民,孰肯安心?卿請入御昌德宮,期於必得。「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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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疏曰:

《記》曰:「文王事死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蓋聖人於事親,豈以生死,而有二致乎?今大行大妃之喪,在外未還,而成殯之所,已定乎闕內,第因行宮未寧,更議城外之殯。源其由,則勢似當然,迹其事,則不愜輿情。其於事死如事生之義何,殿下哀痛之情,豈以此而有間乎?中外閭巷小民,或有不知事勢者,有生死殊途之疑,豈不有累於聖孝乎?夫禮義,非從天降,人情而已。闕內之殯,雖不可爲,城都之中,擇其所而奉安,則經權可得而兼,情理可得而全,上不違大妃之敎,下可慰臣民之望。伏望毋拘一時之忌,以貽萬世之譏。

不聽。

○李鐵堅等又上疏略曰:

殿下初聞大王大妃沐浴康寧,還宮有期,將欲親率百僚,備樂郊迎。今梓宮尙不得還宮,殯於城外,則殿下事死如事生之義,顧安在乎?殿下若以違兩大妃之命,有所不忍,則大行大妃,遠殯城外,亦豈殿下之所忍哉?若使梓宮,不得復入都城,則一國臣民之視聽,安知事出於不得已而然乎?若書之史策,則千萬世之後,謂殿下何如也?今殯于城外之命,不過陰場拘忌耳。所謂拘忌,豈有關於禮文乎?大妃密贊世祖,化家爲國,睿宗賓天,深惟大計,手挈神器,付之殿下,保養聖躬,其深仁厚澤,浹于民心,豈可與尋常國母比哉?伏望殿下,禮以制心,義以制事,亟收成命。

御書其末曰:

觀此疏章,慙痛交加,予之一身,顧無所恤。其於兩宮之敎,勢不得已,難以更說,豈以陰陽拘忌,薄於終耶?且以陰陽不足數,山陵殯殿,何擇吉日?蒼蒼者天,實臨之矣。

○下書右議政洪應曰:

前承內敎,以永順君第爲殯殿,是豈兩殿之本意,予亦初無是心,特以勢難不得已爾。今者大臣、憲府、弘文館,皆以殯于城外爲不可,累請不已,違忤內敎,心所未安,排擯群議,義所不敢,未敢擅便。伏內敎,斯速啓稟。「

○盧思愼來自溫陽啓曰:「臣再請兩殿先行,內敎:『主上雖請之彌切,我輩不得自制其心,上違主上之命,下乖群臣之請,自知非便,然先梓宮而行,所不忍也。』臣又請先幸稷山,以待梓宮,內敎曰:『是亦不可,朝夕不離殯側,安可先行以待之?』臣又請:『不得已奉安梓宮於城外,則兩殿入御大內何如?』內敎曰:『若然則是忌梓宮,而遠避之也。我輩誠意激切,在天之靈,必將扶護,俾無後患也。』臣又啓:『行宮未安,而兩殿不離殯側,則主上又豈可安心不臨乎?』內敎曰:『主上與我輩之身,固異,何以一槪論也?』」上問承政院曰:「內敎,不欲離於殯側,予亦豈敢不往乎?若不往焉,則是忌梓宮也,處之若何?」承政院啓曰:「事之難處,無過於此。若殯在城外,而兩殿仍侍其側,殿下不可不往也。兩殿欲主上不侍殯,而殿下往焉,則兩殿必動念,亦不可棄都城,而久在于外也。臣等以謂:『東宮旣已修葺,奉安梓宮爲便。』否則請於都城內,擇其可處而殯,兩殿入御昌德宮,於事體得宜。卽命下書右議政洪應曰:

前承內敎,以行宮不安之故,使予勿侍殯殿,則兩殿豈可仍侍殯殿?若兩殿侍殯,則予豈可離違兩殿,安處大內乎?且聞行宮今已平善,斷以大義,以古東宮爲殯殿,甚合事體。若以此爲不可,則擇都城內可處爲殯殿,又以此爲不可,强欲以永順之第爲殯殿,則兩殿決不可侍殯,予亦不可久於城外。願俯酌難處之意,梓宮奉安後,入御昌德宮,庶副予懇憫之懷,卿以此意,曲盡啓稟。」

又遣領中樞李克培請之。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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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來啓曰:「臣等聞兩殿欲侍殯側,殿下獨不往臨乎?殿下若臨喪,則永順君家狹隘不可容,若以景福宮有所避忌,則宜於城內擇大第,以爲殯殿。」傳曰:「兩殿以行宮未安,使予不得臨喪,予使人請之者非一,而兩殿不從,故又令李克培更請矣。」鐵堅等曰:「今觀喪制所失甚多。頃者殿下言:『近日喪禮,事事差謬,』是也。喪禮,禮曹主之,而判書李坡,當承訃之初,棄斂襲之具,獨先馳往,兩殿問曰:『判書何事獨來?』及議成殯之日,李坡妄據古事以爲:『太宗大王殯于益寧君家,殯於私邸,有前例。』益寧君家,卽太宗離宮也,至今稱爲新宮,坡之妄料事如此。若不改遞,則喪禮必多舛錯矣。請以知禮者主之。」傳曰:「予在初喪,命李坡赴行在,斂襲之具,非不督之,驛路殘敝,未及與之偕耳。然無不及之患,兩殿之書,以坡爲無差謬遺失之事,坡豈有罪乎?且人臣有懷,則當直陳,若計前後得失而言,則是豈直哉?太宗殯於私第之言,坡直以中心所懷而言耳,無他意也。且憲府所爲,豈盡中於理乎?若以一事,而遽改之,則無乃大過乎?」鐵堅等曰:「坡之罪,非止於此。雖未得改差,請推覈其失,使自懲戒。」因數之曰:「國之有喪,第六日成服,通例也。已布中外,而坡在行宮,以初五日不吉,啓于兩殿,退定八日,此一失也。新宮乃太宗離宮,而坡誤以爲益寧君私第,此二失也。喪笠之制,在《五禮儀註》,族親則以生布,其餘大小人員,卒哭後用白笠。』本府未領其制,移問禮曹,則禮曹答以不知。凡禮制,皆禮曹裁定,而曰:『不知,』可乎?此三失也。請推覈。」傳曰:「成服擇日,自世祖、睿宗朝已然。卿等今亦請擇城中大家,以安梓宮,李坡所云亦猶是也。喪笠於禮文不載,則雖禮曹,何能盡知?」鐵堅等曰:「成服退日、新宮妄啓事,不可不推。」傳曰:「坡若以吉爲凶,則信有罪矣,以凶爲凶而改之,何至於推覈乎?新宮,後爲益寧君私第,坡之言豈無據歟?」鐵堅等曰:「世祖、睿宗之喪在儀註未頒之前,固宜擇日。今則喪禮一遵儀註,而遽改成服之日,新宮當太宗成殯之時,則爲離宮,非私第也。」傳曰:「人臣惜己,而隱情者,予甚惡之。坡吐露心懷,有何罪焉。」

○禮曹判書李坡來啓曰:「兩殿之問,臣實不聞,但兩殿傳于臣曰:『斂襲之具,可及措辦乎?』臣對曰:『可及,』餘無所問。成服退日,出自內敎,非臣所啓。喪笠之制,則儀註無朝士着笠之制,故答以不知。私邸成殯之議,古有薨於外邸,而仍殯之例,故以是啓之。臣爲臺官所駁,在職未安。」傳曰:「成服,避凶擇吉,何咎之有?新宮之事,吐露所懷,又何罪焉?喪笠之制,在朝之臣,若出使于外,當着何冠?」坡啓曰:「當之以布矣。」傳曰:「以布裹笠之制,從何禮文?」坡啓曰:「他無所據,只以《儀》註內:『族親無職者,着衰服,用生布裹笠。』依此以啓耳。傳曰:」喪笠之制,更定以啓。「坡固請辭職,不許。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箚子曰:

冠婚喪祭,國之大事也,而喪禮爲尤重,降殺進退,不可率意紛更。今當國恤,爲禮官者,一依《五禮儀註》,當盡其禮。李坡爲禮官之長,擬以禁忌,退日成服,妄引古例,出殯私第,毁禮妄處,遂使大事失宜,大禮紊舛,駭當時士民之聽,貽後世識者之非,其爲誕妄,甚矣。殿下置不抵罪,庇不罷職,將焉用哉?舍此不治,則將來之失,亦可慮也。伏願殿下亟遞坡職,以副臣民之望。

御書其尾曰:

出殯私第,勢不得已,成服擇日,自有前例,而皆謂李坡之過,臺諫先自誤歟?予以人主當以孝率一國,若無事勢之非便,其忍殯於城外耶?不斥君上,而貝錦於大臣,無乃不可乎?況成服,李坡所不知者乎?

○右議政洪應承兩殿之敎,馳啓曰:「送終大事,誰不盡心?當初殯於景福宮,固無所疑,只緣行宮未安,不得已用永順君之第,豈其本心哉?且世宗、昭憲王后,皆殯於私第,亦其故事,其時豈不知殯於大內,亦因事勢而然也。衆人必不知之,其更開諭。」

○世子侍講院文學曺偉上疏曰:

臣晩聞殯殿移設城外,不勝駭愕。繼覩傳旨,具悉曉諭之意,然區區小心,不能解惑。竊以孝莫大於事親,而事親之道,尤莫大於送終。孟子曰:「養生送死,無憾,王道之始也。」所謂無憾者,凡生而奉養之,歿而殯葬之,皆極致其誠,而動遵禮法,無小嗛於心也。徒具其物,而不能盡其道,徒致其誠,而不能合於禮,則其可謂之無憾乎?臣竊惟大行大妃贊成鴻業,母儀一國,徽音懿德,播於中外,垂三十年。又能於國家危疑之際,卽定大計,援立聖人,以基宗社無彊之福,其功德之深,雖前世馬、鄧、高、曹之賢,誠不可及也。頃者就浴溫陽,都人士女,方候車駕之還,遽爾賓天。殿下哭不得臨,斂不得視,終天之痛,罔有涯涘。尙當亟迎梓宮,殯之以禮,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以盡報本之誠,以全終始之孝,豈可顧他哉?今若梓宮不復入城,而竟赴山陵,則都中士女,尤失其望,咸以爲生死殊途,而致然也。殿下雖迫於兩殿之命,而大不厭於人心者,有二焉。今之士大夫,皆殯於正寢,待期窆葬,而反以國母之喪,殯於城外私第,深不合於事體者,一也。兩殿陪侍梓宮,朝夕呼泣,居于淺露湫隘之地,殿下尤不安於心者,二也。臣竊謂喪者,人道之大經,聖人已酌人情,而定其制,殿下當遵禮文,斷然行之,不可以母后之命,而搖易其定禮也。殿下今日雖違此命,而不害爲至孝,雖依此命,而不免於萬世之議,此不可不三思者也。若以厲氣大熾,事勢甚難,則擇於城內離宮,權設殯殿,以待卽遠之期,徐觀病勢之消殄,必一親臨奠哭,然後無憾於聖心也。不然,送終之具,雖極豐美萬倍於前,尙有遺憾矣。殿下雖悔於後日,其可及乎?臣又以爲設使大行在行宮,染時氣而違豫,其可使僑寓於城外乎?想必迎於闕內,以奉醫藥。以此而言之,則其事死如事生之義,何如?昔滕文公、魏孝文,皆力排父兄百官之言,獨行三年喪,至今美之。今雖內命甚迫,而朝廷大臣、臺諫、侍從,皆以爲不可,況祖宗朝無有如此之事?質之禮文而不可,考之衆論,而不可,殿下復有何疑乎?禮有三從之道,無專制之義,殿下當以情禮之不可者,反覆固請,確然不移,斷以行之,可也。不然,則雖下傳旨,曉諭中外,而不能解小民之惑,亦不能弭後世之議矣。

御書其尾曰:

以侍從之官,尙不知予意,予之終天之痛,更何言之?

○大司憲李鐵堅等來啓曰:「臣等伏覩御書:『有臺官先自誤歟?』臣等未知何事誤啓也。且謂:『不斥君上,而貝錦於大臣,』臣等職在言官,若主上有過,則當直言無諱,安敢依阿畏縮,貝錦於大臣乎?況貝錦之說,本是小人讒構之事,而以臣等爲貝錦,臣等豈敢在職,以招物議乎?且一家之喪,必有監護者,禮曹主喪制,所爲多悖於禮,故敢啓耳。臣等請辭職。」傳曰:「成服之事,非李坡所啓,而歸罪於坡,是亦誤啓也。殯於城外,予承兩殿之敎,取議於宰相,而宰相或以爲可,或以爲不可,予折中而從之耳,豈獨李坡所建議乎?所謂貝錦者,因人之少過,而飾成大罪也。此非李坡所爲,而今欲致之於罪,非貝錦而何?殯於城外,卿等徒以外人,以死生殊道爲嫌,是固執不通處也。人君以一國爲家,所在卽是闕庭,有何防礙?人雖極言,心苟至誠,則日月照之矣。心不誠,而外掩過,卿等以爲悅乎?且成服之事,欲避凶趨吉,固非大過,況非坡之所啓乎?卿等以予爲庇李坡,信有罪過,則雖大臣,其可庇乎?鐵堅等更啓曰:」臣等非是妄言。各有所聞之處。成服退日之事,鐵堅聞之於領敦寧尹壕,成殯城外之事,衡文聞之於舍人姜居孝,臣等安敢以無據之語,輕易上達乎?「傳曰:」領敦寧若以不根之事告之,則亦有罪矣。姜居孝,則未能知國家之事,不當說也。說之,則當詳言其始末,何可略言其端,使人致疑乎?卿等信其所聞,而來啓,固無過也。予欲推問居孝,方在喪中,未敢耳。

○領中樞府事李克培自溫陽來啓曰:「臣以入御城內啓請,兩殿內敎曰:『初以行宮未安,欲使主上,不臨喪,故請殯于城外,豈料今者物論如此乎?凡事不計吉凶,而爲之,則孔子何以著吉凶於《易》乎?若復以古東宮爲殯殿,則欑宮之具,已設於永順君家,不可輕改,且主上雖請入御昌德宮,我輩何忍遽離殯側,入大內乎?且朝廷皆以殯于城外爲非,若不侍殯,則其無物論乎?』臣對曰:『兩殿若侍殯,則主上豈敢安處大內乎?又不可棄都城,而久在城外也。』內敎曰:『爾等不可違主上之請,當入處城內,其以此意轉聞。』」傳曰:「卿得請入御城內,予甚喜焉。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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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達城君徐居正、右承旨成俔、奉常寺正崔灝元往審山陵,來啓曰:「主穴丑坐未向,主山靑龍之間,寅、甲方稍低,且穴下左右前面不足,竝宜補土。」

○右議政洪應承兩殿之命,馳啓曰:「今因李克培,知主上以行宮未安,罕進水剌,且大臣請進香醞,不聽。我輩本不能飮,重違主上之言,已服燒酒,勸進香醞。非特大臣,我輩所望尤切。乞勉循至情,水剌、香醞,以時許進。卽下書于洪應曰:

今因卿啓,備悉內敎。予食雖不多,朝夕不至失時,又不能飮,且無疾病,大臣累請進酒,尙不允兪,今承內敎,若有當飮之時,則以時進服爲意,以此啓兩殿。

○弘文館副提學柳洵等來啓曰:「臣等初言大行大妃,不可殯于城外,及聞行宮有病氣,不敢强請。今則行宮平善,請殯於城內,以副臣民之望。」傳曰:「大事已定,何言之紛紜也?其勿復言。」洵等更啓曰:「臣等固知殿下奉承兩殿之敎,而爲此擧也。然殯於城外,恐不合於事體,殿下雖不得侍殯,殯於城內,何如?」傳曰:「此國之大事也。爾必深思而言之,然予亦不得已耳。時氣,又非目覩之事,而兩大妃之敎,其可違乎?」

○柳洵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念送終大事,不可不務盡情禮,以合人心。自非勢有大不得已者,則不容以一毫違於情禮也。今大行大妃,殯於城外私第,未知有不得已之勢也。以爲行宮氣候不寧,則今已平善,以爲兩殿內敎,則殿下當以大義據禮奉諭,兩殿豈得不從乎?以此言之,未有不得已之勢,較然矣。今之過擧,無大於此。殿下平日奉養大妃,至誠盡禮,四方臣庶,皆知之。若此擧不改,四方臣庶驚駭,以爲殿下有所拘忌而然也。如是,則於殿下平日之孝思何如?臣等之所惜者此也。倘曰:「大事已定,且梓宮到京之日甚迫,不可改也,」則臣等尤惑焉。事苟非禮,則豈可以業已定矣,而因仍不改乎?況古東宮修繕已完,且成殯之日,尙寬五六日,猶可及也。伏望殿下勿以臣等之瞽言易之,特留三思以盡大孝。

傳曰:「爾等之言甚當,若非不得已,則兩大妃豈欲於城外成殯哉?予亦豈不啓請乎?自古葬親,雖用金銀玉帛,於人觀聽,似若至誠,而心苟非誠,則不可謂之孝也。雖非金銀玉帛,而心苟至誠,則其可謂之不孝乎?行宮雖曰平善,今聞權攅亦得病,而前日得病者,皆不得愈。兩大妃非無誠意出於不得已也。以予之心,雖水火,亦所不避,但以予之一身,係於宗社,故母后使我不得臨於殯殿。予若任情徑行,則非徒不合大行大妃之本意,使兩殿憂懼,都是不孝也。此處之極難者也。爾等初言可於城中成殯,今則翻然以古東宮爲請,是何意歟?欲殯于東宮,則予豈敢退處乎?不從母后之意,情所不忍也。世宗、昭憲王后皆殯於宮城之外,是豈文宗誠薄而然哉?都城與宮城,何分內外?有溫陽、則溫陽是闕庭,今成殯之處,亦是闕庭也,予豈終不侍殯哉?爾等以侍從之官,至成疏章,如言吳、越君之事,萬代之下,芳名流傳,如此美事,世所希有。予則朝廷被以不孝之名,從何自明乎?心則無愧也。」柳洵等又啓曰:「臣等非分都城宮城之內外也,徒以城外爲未安。古東宮已繕修,故啓請耳。且臣等豈以殿下誠孝爲不足,而自欲流名於後世乎?專以事體未安而然耳。傳曰:」溫陽之事,誰料至於此極乎?當初大行大妃沐浴之時,予固請不得,事事相違,至有今日,爲之奈何?大行大妃常言:『我病深重,如或不諱,則主上毋得參視。』以是兩大妃下敎曰:『宮內則主上豈得不參侍乎?永順君之第,例同離宮,宜於此成殯。』諄諄下諭,故勢不得不從。「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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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倭護軍皮古時羅等二人,來獻土宜。

○設三齋于正因寺。

○上以兩殿還宮後,欲親往問安,兩殿使人止之,上不果行。

○下書右議政洪應等曰:

今承內敎,知魂輿儀衛,皆不用吉禮,甚簡易。予則不經喪事,凡此節文,未敢詳知,禮曹以該官,曾不擧行,不無過錯。然在彼之事,勢難遙度,若非內敎,何由知之?卿等扈衛行宮,如此節文,不曾以啓,予用深慨。卿其知之。

○右議政洪應承兩殿之敎,馳啓曰:「城外成殯,臺諫、弘文館,皆以爲不可,我輩棄殯殿,居然入御城內,於義何如?恐爲人所責也。殯於永順君之第,只緣自外而至,非如自內出也。此亦離宮,又光陵所向之路,故不料內外之厚薄,率意而定,主上亦允許。殯事已成,雖有人言,固不可改也。反覆思之,梓宮在外,而我輩燕處于內,心所不忍。然重違主上之敎,且迫朝廷之議,不得已欲入御貞陵洞本宮,計已定矣。

○遣內官安仲敬于樂生驛,問安兩殿。兩殿敎曰:「予初以行宮有時氣,故問諸宰相曰:『梓宮不可奉安闕內,何以則可乎?』洪應言:『世祖山陵初定,大王大妃敎云:「予亦終當窆于此地。」永順君、孝寧大君家,嘗所臨御,而是光陵所向之路,於此成殯,似無妨。』李克增亦以爲便,故以此啓稟,果以永順君第爲殯殿。今司憲府、弘文館大小之臣,皆以爲不可,豈料累及主上,以爲誠意之薄乎?予等之慙,可勝道哉?然已定之事,不可輕改。昨日假承旨孫比長曰:『主上凡所施爲,動法堯、舜,但今城外之殯,恐累聖德也。姑留永順君之第,待二十四日,殯于古東宮,則諸事措辦,猶可及也。』予問宰相曰:『初不料殯於都城之內外,爲誠意之厚薄也。此實予等之謬計。然大事已定,不可輕改,且主上之累德與否,不在於殯之遷、不遷。今比長之言,果何如也?』洪應等曰:『大行在內升遐,出殯於外,則是固不可,今自行宮還京,殯於城外,有何不可?』予亦以爲雖殯豐壤宮,亦無妨。汝將此意,聞于主上。」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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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遣都承旨李世佐、左承旨金世勣、同副承旨李德崇,往迎梓宮及兩殿于三田渡。

○梓宮及兩殿至三田渡晝停所,百官序立於江邊以迎。因侍衛梓宮,入于永順君第,兩殿入御本宮,留都百官,陳慰于本宮。

○領敦寧尹壕來啓曰:「世祖赴山陵,睿宗不得往臨。今當夏月雨水之時,主上與兩殿,亦不宜臨幸。」傳曰:「兩殿雖欲幸山陵,予當啓請勿幸。予則當往,其議于領敦寧以上。」

○都承旨李世佐自殯殿,來啓曰:「兩殿敎曰:『今此之行,右議政洪應盡心襄事,予等之意以爲『復命之後,應加勞慰,』今以魂轝不用吉儀責之,此非洪應之過也。」

○洪應來復命,傳曰:「昨聞『魂轝不用吉儀,』下書諭之,此乃禮曹過差。然禮曹亦據《五禮儀註》,以行之耳。政丞豈有過乎?兩殿亦以爲言,卿其知之。」又傳曰:「赴山陵時,兩殿若欲臨幸,其將何以?」對曰:「今以兩殿幸山陵與否議之,則兩殿聞之,必以爲禮當臨幸。請勿以爲議。」

○百官分半,朝夕哭臨于殯宮成殯而止。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啓本,啓:「野人歸順之後,不禁田獵,已有條令。然我國邊鎭,邏騎巡哨,未嘗或廢,故野人雖畋于近境,不敢越江。若水上無人處,許獵不禁,則奸細之徒,越江留駐,道路迂曲、灘磧淺深,歷歷備悉,侵入我境後,將難禁。請令節度使,權辭開諭,勿令來畋。擇壯勇軍官,數數深入慈城、閭延、虞芮、茂昌舊境,探候啓聞。」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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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召領敦寧以上議喪笠。鄭昌孫、沈澮、盧思愼議:「笠子非禮文所載,自先王朝,皆用白笠,其來已久。前銜族親,不得着紗帽,故《五禮儀註》,獨稱以布裹笠,則餘人之不用布裹,明矣。依舊何如?」尹士昕、尹弼商議:「服旣衰麻,笠不可獨白。裹以麻布,何不可之有?初喪用衰,卒哭後用白笠,漸殺之意也。笠裹生布,似合喪制。」從昌孫議。

○又議山陵制度。昌孫、沈澮、士昕、弼商、思愼議:「山陵體制,令陂陁築之闊,設石欄干,與光陵,大小不至頓殊。」昌孫又啓曰:「臣觀光陵易毁之故,專以堅築三物,使莎根,不入而然耳。今宜減用三物,使莎土相連,本根深結。」傳曰:「此言有理,其以此議示都監。」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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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忠淸道陰城、鎭川、忠州等處雨雹,大者如雞卵。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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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奉大行大妃梓宮,殯于永順君第,百官哭臨。

○軍器寺提調啓:「今當國恤,天使出來,設棚等事,宜從略禮。」從之。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啓本啓:「彼人多設山場,至求菜種,其勢漸近我境。陽爲歸順,而乘機作耗,未可知也。請令度使密遣壯勇人,往候山場形勢以啓。」從之。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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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議政府率百官,進香于殯殿。

○全州府尹李封陪陳慰箋到京,上疏曰:

臣猥將不才,邈處南州,撫字之心雖勞,而催科之政甚拙,欲避賢自退者,蓋亦有年矣。然恐負聖上委任之意,默然勉留,精白一心,以報聖恩,每因大小使臣之來,問以朝廷之事。皆曰:「凡有施爲,上必博採衆議,從其尤者,以措置焉。」臣聞之曰:「此卽大舜執其兩端,用其中之意也。」比者建州衛野人請由平安、黃海兩道入貢。上議諸大臣,遂許之,臣對食,不覺忘餐而嘆。臣請爲殿下熟計,而歷籌之。彼野人由此兩道而入,其不可者有五。彼兩道年年,易失農業,人民之殘,驛路之困,比他道萬萬矣。況有本朝及皇朝使命,冠蓋相望,絡繹不絶。是以民之豪壯者,潛竄於東寧之衛,老弱者,困斃於輸運之苦,日就羸殘,不可不慮。加之以近年鄭同之往還,駄載之甚夥,進獻之難堪,其輸運之煩,倍於前日,昔之羸殘者,猶恐不能自存,又安可更生一弊,敺吾赤子,剝吾民膏,以奉野人乎?此是一不可者也。而況兩道絶無關防,至如棘城等關,誠如兒戲,其山川險夷、道路迂直,不可使敵人,容易悉諳也。且王都與建州衛,相去不遠,不過數百餘里耳,脫有不虞之變,必當朝夕而至,可畏之甚也。若夫永安之道,以言乎道路,則萬餘里之遠矣,以言乎險夷,則有鐵嶺焉,有咸關嶺焉,又有磨天嶺、磨雲嶺焉。所謂百二重關,若有建州野人,欲由此兩道以入者,宜對以權辭曰:「此皇朝使命往還之路。若知爾等與我私通,必有赫怒之師,爾等宜自永安而來。」以此辭之,此可爲國家之永計矣。彼若眞有向化之心,則何憚乎道路之遠乎?非眞有向化之心,而輕示我之虛弱,此亦二不可者也。況此兩道之兵,邾、莒之弱也;永安之兵,秦、楚之强也;兩道之殘,邾、莒之郡縣也;永安之富,秦、楚之府庫也。安有舍秦、楚之富强,而乃示敵人邾、莒之殘弱乎?此亦三不可者也。野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來則不拒,去則勿追,略加覉糜耳,豈宜置之心腹,輕示我之虛弱乎?此亦四不可者也。且朝覲聘問,乃事大交隣之義,不可廢也。然漢之光武閉玉關,以謝西域之質,猶不害於漢家之治,彼建州野人必須相通而後,以爲我國之治耶?安可得已而不已,以養後日之禍胎乎?此亦五不可者也。臣雖不及遍觀兩界之地,而親觀其事,然豈無所見聞,而妄爲殿下陳之乎?丁亥之歲,臣濫蒙世祖之恩,承乏政院,昵稟睿算,非一二矣。適於是歲,李滿住子豆伊,追逐亡奴,至我境上而還,中路見殺於其奴。世祖仍文武大小朝臣之可議者,議之曰:「今豆伊至我境,死於中路,必生邊釁,將何以處之?」或曰:「若有邊患,當興兵往討,」或曰:「當擇邊將文武兼資者,堅壁固守,如有滿住之使來,當以便宜從事。」衆議紛紜,世祖卒以李克均除爲滿浦節制使,往守之,乃敎曰:「平安道邊備甚踈,我國邊患,終必在此。」且世祖每嘉遠人之納款,雖琉球遠國,亦許其來,而至於建州野人,初許其來,旋卽覺悟,遂閉其路曰:「後有欲來者,必對曰:『當由咸吉道後門而來』」彼雖請之或懇,而世祖拒之甚固。此臣平昔服膺之梗槪也。今者朝廷忘世祖西顧之軫念,以開建州野人之捷,以示我國襟帶之虧踈何耶?《詩》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孟子》曰:「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且古有關防執訊之禁,以民流移也。伏惟殿下特命邊將,乃於鴨綠江上,列置防守,使我民無潛竄之虞,而遵世祖之成算,體光武之閉關,不廢芻蕘,渙發兪音,兩道幸甚。

傳曰:「卿言甚是,然野人慕義效順,而沮其歸附之路,則恐有邊患,予將更議。」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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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設四齋于藏義寺。

○山陵都監提調洪應、許琮來啓曰:「山陵役人,因年凶,嬴糧者蓋寡,前給還上一百碩,已盡無餘。況今忠淸、黃海之民,相繼來役,加給四百碩,則猶可免飢。山陵距光陵甚近,移構丁字閣於中間,共卓祭之甚便,功役亦可省矣。」傳曰:「還上,令戶曹議啓。丁字閣移設,於大體何如?」洪應等啓曰:「構一丁字閣,朝夕共祭,宜矣。大抵世俗,考妣同塋,則三年之內,俱以凶禮祭之,今兩陵祭禮,何以爲之?」傳曰:「令禮曹,考古制以啓。」

○月山大君婷進香于殯殿。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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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禮曹啓:「今承傳敎:』』,今來野人文加乙巨等,富寧流移人物刷還有功,論賞之事,其議以啓。』臣等以謂:『文加乙巨、朴家老、李吾乙之介、童蒲堂介例賜之外,以靑紅、木綿各四匹、四張付油席各一別賜之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士昕議:「野人來朝者,雖無功,例有賞賜,況今文加乙巨等推刷人物,頗有功勞,依禮曹所啓爲便。」沈澮議:「文加乙巨等,在衆中率先刷還,其功不細,不可不厚賞。且流移餘衆,未盡還,此類不厚賞,則後無誠心効力者。例賜外,靑木綿各四匹、紅木綿各二匹、四張付油席各二、二帳付油席各一,別賜何如?」尹弼商議:「野人文加乙巨等上來時,意謂當更受重賞,且流移人未還者多,今別賜似少。靑紅木緜各加二匹、油席各加一張,以慰其心,務開刷還之路,何如?」盧思愼議:「文加乙巨等,旣以有功,而招來,則當加厚賞,以答其功。況流移人物未還者尙多,尤不可吝小費,而失大計。各賜靑紅木綿十匹、油席二張,以起其心,以責後日之效,何如?」李克培議:「文加乙巨等,流移人刷還時,將命往來,別有功勞,以此特召上來。今例賜外,只賜綿布、油席,此皆賞賜之物,非徒未滿其意,亦違論賞勞來之義。吐環刀子具條帶各一、有文衣服各一,加別賜以慰其意,以勸將來,何如?」從克培議。

○禮曹啓:「光陵祭禮,多有可疑。士大夫家,以母祔葬于父墓,則三年內,多有倂祭其父者,此豈盡依禮文?特出於人情之不得已爾。國恤則不然。昭憲王后之喪,在世宗之前,而世宗合葬于其陵。其時三年內倂祭,此則宜矣。何者?以大王之喪,而倂祭王后,於禮爲順,且幽明雖異,而王后爲世宗應服斬衰三年,則倂祭之際,純用凶禮,可也。今則大行王妃之喪,在世祖之後,而以王妃之喪,倂祭大王。緣人情言之,雖便,而於禮,爲不順。假令朝夕上食,倂祭大王,而若用吉服,不可輕脫衰絰,若用凶服,則不可追用凶禮於大王,於禮於勢,似大防礙。且練、祥二祭,亦行大王,尤爲無據,別作丁字閣,兩祭各用吉凶,於禮爲便。然古今帝王合葬者甚多,所謂禮文,代各不同。令弘文館,博考古制後,廣議施行,不可容易論定。」傳于承政院曰:「禮曹所啓,於意何如?」承旨等啓曰:「以常人之事言之,父母同塋,則亦有倂祭者,國家之事,不然。昭憲王后在世宗之前,朝夕倂祭,宜矣。今則王后之喪,在先王之後,不可純用凶禮也。況光陵丁字閣移設,似不可。」傳曰:「予亦以爲難也。將問於領敦寧以上。

○河城府院君鄭顯祖進香于殯殿。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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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殿最二中守令,以別坐換差,已立法。然忠淸之民,以三殿行幸之故,不無困弊。今方農時,秋分前,勿遞何如?」從之。

○下書永安北道節度使朴星孫曰:

今送襦衣十八領、綿布四十二匹,其富寧流移人刷還時,有功者李枚、申嘯等,各給襦衣二領、綿布三匹;梁永孫、金永美、崔孟中、李阿乙加茂、全檢山、李仇郞介、李堅周、金胡固,乃各給襦衣一領、綿布三匹;劉貴同、童興貴、李達生、童豆稱巨、童明孫、李今同,各給襦衣一領、綿布二匹,以酬其勞。

○命召領敦寧以上,傳曰:「予初欲侍殯殿,事與心違。今者欲於殯殿爲廬以居,陪梓宮,向山陵,留待下玄宮,而後乃還,承政院云:『不可,』卿等以爲何如?」鄭昌孫等啓曰:「成殯之所,淺露挾隘,無可廬之處,山陵功役方興,又營廬次,則役事竝擧,恐不易就。且不可棄都城,而曠日在外也,況山林霾雨,不宜久留。」傳曰:「豈可從己之便,而退處乎?」昌孫等更陳不可之意,强請不已,傳曰:「山陵之行,則從卿等之言,姑停之。」仍命同副承旨李德崇,往審廬次便否,旣而傳于承政院曰:「兩殿以居廬爲不可,故予停之,其勿修治。」

○禮曹啓:「卒哭後三年內,拜表時,百官依前,例服朝服,樂陳而不作,儀仗只用靑繖扇、烏杖,何如?」從之。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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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齊安大君琄進香于殯殿。

○遣同副承旨李德崇問安于兩殿。德崇承內敎啓曰:「今朔已改,我輩欲於五月初一日往殯殿。今聞『主上,端午日,將幸殯殿。』主上身體未寧,願勿幸焉。」上命德崇復于兩殿曰:「初一日改朔未久,且朔祭百官哭臨。想必紛擾。初四日,兩殿幸殯殿留宿,臣亦初五日往焉。臣今雖未寧,非疾病也,徐觀氣候,往焉。」兩殿從之。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貞關啓:「寧海府地面長七尺,廣二十七尺許地,晝則煙氣上騰,夜則有火光。掘土半尺,火氣熾盛,沙石成火。」傳于承政院曰:「若天火降燒,則此固災異之大者,未必不由於人君政治之闕失也。今此地火之事,頗涉誕妄,足以驚惑人心,可遣人審視。如其不實,罪其守令,以釋人疑,何如?」政院啓曰:「誠如聖諭」命內官李孝智、兼司僕黃衡,往視。

○刑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貞啓本啓:「私奴金生謀殺本主南觀,其妻權德與謀。請窮推扺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士昕、李克培議:「權德聞其夫金生耳語,已知其情,而無驚恐之心。取酒奉饋,同謀殺之明甚,依刑曹所啓,何如?」尹弼商議:「奴主之間,猶君臣之分,如有逆事,不可從輕,況權德,事涉與謀,安敢輕釋?然若有可疑之事,而遽置重刑,有累好生之德,依刑曹所啓,窮推更啓何如?」盧思愼議:「金生欲殺本主,與諸奴婢謀議已久,權德爲金生之妻,豈全不聞知乎?然不可謂之同謀者也。何則?權德非南觀婢也,南觀雖暴虐,無與權德之事,權德何苦,而欲殺哉?且其女人於作賊之時,亦無所用,金生等必不與之謀議矣。但取酒之時,雖知其謀,此亦以婦人,而從夫之命,夫雖不道,豈可發告?今若論以同謀置之極刑,似爲曖昧。」命更示于政府。徐居正、李克增議:「金生殺主之謀,非一朝一夕,其妻權德,豈有在家不知之理?況金生殺主之日,附耳潛說,其知情明甚,宜更窮推定罪。」李承召議:「奴主之間,猶君臣之義,有今將之心,猶不可貸,況權德,顯有同謀情狀?今不窮推,遽議以疑獄不可,依刑曹所啓施行。」

○以申浚爲嘉靖,高陽君盧公弼嘉靖兵曹參判,李恕長嘉善,全城君韓峩嘉善,西陽君金永濡嘉善漢城府左尹,李拱嘉善戶曹參判,崔應賢通訓司憲府執義,李季仝嘉善永安北道節度使,金彦庚嘉善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李紘折衝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五十三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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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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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辰,命召議政府、六曹、館閣堂上、弘文館,議大行大王大妃諡號、陵殿號與祭禮。鄭昌孫、尹弼商、沈澮、盧思愼、權瑊、李德良議:「婦人從夫,今大行新陵,與光陵,雖異穴,同一洞內,不可別稱陵號。但兩陵旣異穴,丁字閣所宜別設。世人以母袝葬父之塋內,則三年內倂祭其父,雖非禮文所載,亦人情之所不得不爾也。禮緣人情,求之神道,豈相遠哉?依文昭殿例,宗親輪番,以吉禮倂祭,何如?」李陸、李則、李孟賢、李世弼、柳允謙議:「宋仁宗慈聖皇后曺氏袝葬仁宗永昭陵北二百二十步,陵無別稱,諸陵無不皆然。今依此例,以東西別之爲便。但丁字閣合於一處,則事有多礙,果如禮曹之議,各建何如?」柳洵、成健、金宗直、閔師騫、申從濩、安潤孫、金應箕、宋軼、李均、黃啓沃議:「歷代皇后袝葬者非一,而陵無別稱,皆用皇帝陵號。今大行王妃陵號,亦稱光陵,而若有別稱之時,依薄太后長南陵、閻皇后恭北陵之例,稱東光陵,何如?今山陵,雖在光陵兆域之內,旣非同穴,若不別立丁字閣,則神路迂曲,有妨事體,別立丁字閣爲便。若三年內倂祭光陵之事,此非合葬倂祭之例,而吉凶不宜相干,光陵勿倂祭,何如?」從昌孫等議。昌孫等僉議,上諡大行大妃曰貞熹。大慮克就:貞,有功安人:熹。殿號曰泰慶。傳曰:「予欲加上大行大妃尊號,於卿等意,何如?」咸曰:「與世祖尊號、字數相准,無以爲加也。」

○議政府、六曹、忠勳府啓曰:「臣等伏聞上體未寧,不勝驚恐。殿下一身,係于宗社,不可不念。請進肉調保。《禮》有居喪有疾。飮肉汁之文,且我世宗在服有疾,未卒哭而進肉,祖宗豈無所見而然耶?」傳曰:「予病非臥床呻吟,特傷於食而發耳。予年未三十,不必進肉,然後可調保也。」昌孫等又啓曰:「凡病不謹於始,則終難治療。殿下生養富貴,若非肉膳,必生疾病,況當不豫,尤宜從權,以副臣民之望。以日易月,則二十七日,已過矣。」傳曰:「予豈不思乎?予病不劇,卿等勿言。卿等以予爲廬陵、昌邑王乎。」昌孫等固請不得。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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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哀毁違豫,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堂上問安,仍啓曰:「殿下,上有母后,下有臣民,縱不自愛,可不念宗社大計乎?況《禮》:『有病則用肉汁,以助其饌。』我朝世宗、世祖在初喪,亦嘗從權。願勉從臣等言,以慰兩殿之心,以副臣民之望。」傳曰:「卿等請之雖懇,予病未甚,年尙强壯,雖非肉汁,自知無傷也。況世宗、世祖之事,則異於今日矣,其勿更言。」固請不已,上不許。昌孫等又啓曰:「今上體不安,請端午勿幸殯殿。肉汁不得進,則宜小進香醞,以調氣體。」傳曰:「端午祭,從卿等言停之。香醞,則予本不能飮,然頃承兩殿之敎,時且小飮矣。」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白:「前僉正崔應賢,以前銜,今受本府執義。凡百官擧動,皆憲府糾正,而執義不可以白衣隨班,又不可以追服衰麻,將何以處之?」傳曰:「應賢換差。」

○傳旨義禁府曰:「淸風君源,當大行大妃初喪,奸女妓湖南月,其推鞫以啓。」仍命勿囚。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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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左贊成徐居正、兵曹判書權瑊、右參贊李克增問安。傳曰:「證無減。」昌孫等啓曰:「上體未寧已久,證無減。請進肉汁調保。」傳曰:「予病非不能起居,雖食肉汁,豈能遽爾平善乎?」昌孫等啓曰:「殿下一身,係宗廟社稷,不可徒守小節。證候若深,雖欲治療,得乎?臣等所言,亦是禮文所在。」傳曰:「食肉非徒未安於心,群下聞之,則皆謂:『主上亦已食肉』,必皆效之,躬行率下之道,何居?予先自啖肉,而對天使,陽爲不食,是自欺而欺天也。禮文所謂:『疾止復初』之語,必指病劇而言也。大抵居喪,氣體瘦弱,故授杖,而扶持之。若於初喪,食肉調保,則何必扶杖?反復思之,未安於心,其勿復言。」昌孫等固請不得。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前日吏曹、漢城府堂上、郞廳數十餘員,招娼妓,備管絃,群聚恣飮,殊無畏敬朝廷之意。金孟鏻單望換差,雖有前例,然此非立法之事,敢以司僕副正尹起磻相換者,欲以孟鏻除美官也。請鞫之。」傳曰:「宰相適於祭後,飮福,射侯,似乎無妨。射侯,飮福,則不可無音樂也。前此單望換差者,多矣,憲府其能盡推乎?」復善啓曰:「政曹有奔競之法者,所以杜造請之漸也。不禁群飮,則有乖奔競之法。掌樂院提調,初不與於祀事,而率娼妓赴飮,甚不可。皆釋而不治,於大體何如?單望之事,不可一一推之。請今後換差者,皆備三望,則無人臣擅權之弊矣。」不聽。

○假承旨李有仁承兩殿之敎,來啓曰:「今聞『宰相請進肉,上固拒不許』,予謂『頭痛食傷之證,非輕。』凡疾病當及時治療,若至於深重,則難以救藥。況古人云:『疾止復初』,今姑許之,待其病愈而止,奚爲不可?在昔世宗之喪,世祖以病進肉。世祖以大君,猶若是,況主上一身,係于宗社?願主上考《禮經》及祖宗之事,勉從之。」命右副承旨金礪石,復于兩殿曰:「臣今方服藥,待五六日,猶未差愈,則臣當食肉。」兩殿敎曰:「主上服藥未差,然後欲進肉汁,不勝痛心。大行大妃,平時常以主上平善爲願。今若進肉,在天之靈,亦必爲喜。請從予言。」又遣李有仁請之,仍敎曰:「主上進肉,而後來也。」有仁具以啓,上令有仁,復于兩殿曰:「內敎至此,臣豈敢違?」

○德源君曙進香于殯殿。

○獻納李從允來啓曰:「前者大行大妃殯于城外,而兩殿入御城內,以行宮有病氣也。今兩殿出侍殯殿,其於避病之意何?且兩殿久留城外,實未便。」傳曰:「今行宮安靜,侍殯殿,何妨?予亦初欲往侍,適以病未果耳。」從允更啓曰:「臣等反覆思之,私第淺露,兩殿不宜久御。請速啓稟,行別奠後卽還宮,何如?」傳曰:「予意:『王后不可頻數往來,留侍殯殿,似無妨。』然當以爾等之言,啓于兩殿。」卽命左承旨金世勣,以從允所言,啓于兩殿。兩殿敎曰:「予等當初欲侍殯殿,因主上固請,不獲已入本宮。今時月已改,故欲往侍殯殿,待發引乃還。諫院雖以爲言,此是離宮,有軍士扈衛,久留何妨?」

○命出大行大妃圖書二。一,玉刻曰:「內敎之寶」,一,象牙刻曰:「體天之寶」,令安于殯殿。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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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設五齋于正因寺。

○兩殿幸殯宮。上遣左副承旨權健啓曰:「諫院來言:『殯殿湫隘,不可久御,祭後宜卽還宮。』臣答云:『兩殿當初欲處殯殿,予請之再三,乃御城內。今決意侍殯,雖請之,必不見聽。』臣今思之,果如所言。端午後還宮,祭時詣殯殿甚便。」兩殿敎曰:「主上以未寧,故不得臨殯殿,予身平安,不可不侍殯。今觀此處,扈衛之事,無不具備,予心乃安肆,未從命。」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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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問安。

○殯殿行端午祭,百官陪祭如儀。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箚子曰:

吏曹判書鄭佸等,不畏邦憲,大會道傍,使阿附者,至成群。掌樂院提調卞袍親率妓工,以悅其意,杯盤飣餖,絲管殷天。此近古所未有也。今一人偶犯奔競,則罪至流竄,數人適犯會飮,罰亦不貰。今此所犯,重此二罪,釋而不治,法何用哉?寧竝與奔競會飮之令,而削之可也。臣等伏望,據法治罪,以杜奔競冒濫之弊,以防執政慢法之漸。

不聽。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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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及宗親問安。

○傳于承政院曰:「予欲往殯殿,近氣體不安,將何以爲之?」都承旨李世佐等啓曰:「上體今適未寧,待其平和,躬行奠禮,尙未晩也。」

○上遣都承旨李世佐,啓兩殿曰:「移御殯殿,諫院以爲:『不可』,臣反覆思之,殯殿淺露,不可久留,當祭屢往,何妨?」內敎曰:「主上此請,未知其由。予來侍殯殿,環衛者衆,何淺露之有?我輩來此,非爲遊豫,乃爲侍殯,奚爲不可?」世佐固請,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箚子曰:

法者乃天下萬世之公,不可以踈遠小民而必加,貴近大臣而私貰也。法一撓,則爲善者無所勸,爲惡者無所懲,其何以爲國乎?會飮、奔競之禁,著在令甲,今鄭佸等慢奔競之法,犯會飮之令,銓曹大臣之道,果若是乎?今所犯如此,而殿下宥之,人將曰:「踈遠小民有所犯則罪之,貴近大臣有所犯則釋之。」以一定之法,用之有異,使貴近大臣,無所懲懼,踈遠小民,無所勸勵,成此弊風,皆自佸等始。大道廣視之處,動樂會飮,殊無忌憚,至於此極,則在家奔競,昏夜成市,擧一可知其三矣。然則佸等爲銓曹,掄選人物,一出於無私乎?國家倚以爲銓衡人物者,一吏曹耳。今吏曹慢法無忌若此,將焉用彼相哉?卞袍亦以掌樂院提調,親率妓工,衆樂畢陳,以中佸等之意,求媚銓曹,阿諛莫甚,厥罪惟均。宜竝鞫之。

傳曰:「此偶然之事,不可聽。」

○昌原君晟進香于殯殿。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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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問安。

○監察崔鎭來啓曰:「臣之棄妾,今爲盲人,辱臣於本府大門之外。請避嫌。」命政院,招其女,諾問以啓。其女曰:「崔鎭棄別之時,奪己物不許,不勝憤悶,執其衣裾,欲陳情由耳,非凌辱也。因陳抱冤之狀。」傳曰:「此事甚鄙陋,其遞監察。」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疏曰:

凡差祭執事,吏曹所掌也。苟非所欲,則未有自占之理。今先蠶之祭,朴安性爲獻官,該曹參議也,申經爲典祀官,該曹色郞也。判尹鄭崇相爲獻官,庶尹金耋爲執禮,參軍二員與夫掌樂之員爲執事,皆其所與者也。而掌樂之官,則以其率妓工也,參判趙益貞爲顯陵獻官,以其路出所會處也。及其期也,鄭佸、卞袍無所因,而至畢會,其經營期會,豈一朝一夕偶然之事歟?臣等竊惟,功名富貴,人之所同欲也。苟非毅然以節義廉退安分自守者,則不爲阿謟當途者,幾希。國家所以設奔競之禁,正爲此也。今鄭佸等,身爲銓衡之任,非不知國有令甲,如是之嚴也。所宜居常恪謹,行且辟人,以副聖上委任之意。今焉所行乃爾,銓曹大臣之體,固如是乎?假令佸等,約與數四僚友,藏形隱迹,或飮或射,則猶有畏忌之意,謂之偶然,果或然也。然且犯於邦憲,則罪不可逭,況今佸等大會於都門大道之傍?以言乎賓客,則數至二十,皆宰相達官也;以言乎妓工,則數至十四,衆樂畢擧也。杯盤狼籍,歌舞雜沓,而且奔走供給者,不知其幾也;行路停驂,手額而旁觀者,又不知其幾也。其間偃蹇自得之狀,脅肩謟笑之態,槪可想已,其有畏忌邦憲者,果如是乎?佸等所犯,至此極也,而殿下猶置,而不之罪焉,臣等竊惑焉。奔競之禁,所以禁其未然也,況聚會白日奔競之迹,已著者乎?群飮之罰,肇自古昔,非特爲禁酒,所以惡其群黨也。伏願殿下亟罷佸等之職,以懲執政招權慢法之罪。卞袍身爲掌樂院提調,親率聲樂,求媚執政,無行莫甚。幷罷其任,以杜奸邪黨權要之漸。

不聽。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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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議政府、忠勳府、六曹問安。

○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貞啓:「左道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皆營於蔚山之境,民弊甚鉅。請依寧邊例,陞蔚山爲都護府,置府使、判官,以兵馬節度使,兼爲府使,且一營移於他所,則弊袪,而民力少蘇。」命召兵曹及曾經本道觀察使、節度使者議之。尹弼商議:「蔚山之事,臣所見,如監司所啓。上裁。」尹欽、李鐵堅、具文信、河叔漙、具謙、李恕長議:「兵使兼治蔚山,其弊益甚,仍舊爲便。不得已一營,移之於他地,則水營移多大浦,何如?」金自行、李約東議:「兵使兼治蔚山,則兩衙支待、迎送之弊,益甚。兵營、水營,亦無移排可當處。竝仍舊何如?」金永濡、慶由恭議:「蔚山,地廣民稠,公事甚繁,不可以兵使兼治。又兩營俱在一郡之地,亦爲未便。多大浦宜於泊船,移置水營乃可。議者以爲:『多大浦,地勢入海,儻有緩急,援兵不得猝至。』臣願多設船軍,依薺浦、釜山浦例,築城何如?」安寬厚議:「水陸之將,俱在一郡,兵法所忌,似未便。然移設,則勞民生弊,且無大害,仍舊何如?」權瑊、盧公弼、李孟賢、李世弼議:「若如觀察使所啓,則節度使、判官,皆挈家之任,其供頓之弊,必甚於今,而民之受病如舊也。第以水陸大將,皆在一邑甚邇之處,儻有變起所忽,而兩營同時受敵,則不能相援,兵、水兩營,各在一所,似爲得策。今聞衆議,兵營地據形勢,城且完固,不可移置也。多大浦雖在右道之尾,藏風廣闊,宜於船泊,實爲要害之地,移置水營於此,固爲利益。若曰:『此浦與右道水營密邇,而隔絶於左道,儻遇賊變,未及救援』,此言似然,而實未也。大抵主將持重兵居中,首尾相救,雖是上策,今此水營,則不然。其於中央,無可移之處,移營於此,似出於不得已也。雖處一隅,固無大害,與右道水營,不甚相近乎?且曰:『此浦當倭人往來之路,必於是留泊待風,洞視虛實置營,亦爲不合』,此大不然。此浦,前有大山回抱,今若置營,倭船自不敢近矣。示敵虛實,又何足慮?伏惟上裁。」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上疏,論鄭佸、卞袍等之罪,不聽。

○吏曹判書鄭佸,自山陵來啓曰:「山陵役卒,擧皆飢困,亡去者五百餘人,其見在者,亦皆不堪其役。今功役未半而如此。請令兵曹,增調軍人一千名。」傳曰:「已令賑救,何飢困至是歟?令戶曹,增給還上,可也。」鄭佸又啓曰:「臣今爲憲府所駁,靦然在職未安,待罪。」傳曰:「勿待罪。」

○儀賓洪常進香于殯殿。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李克均啓本啓:「越境觀兵事,前日臣等以:『爲賊路要害處,自成蹊似爲未便。』且野人誠心歸順,則不必觀兵,請當秋觀勢,更稟施行。」從之。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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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議政府、忠勳府、宗親府、敦寧府、六曹、弘文館問安。

○司憲府大司憲李鐵堅等來啓曰:「今鄭佸等身自犯法,不可就職,旣已宥罪,雖不追論,請遞銓曹之任。」傳曰:「此非大過,大臣不可以此,而罪之也。」鐵堅等更啓,傳曰:「此無情之事,出於偶然耳。其勿復言。」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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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議政府、忠勳府、宗親府、六曹、弘文館問安。傳于承政院曰:「予證向愈,近欲親祭殯殿,其備諸事。」

○內官李孝智、兼司僕黃衡,還自寧海,啓曰:「寧海之南五里地名松峴崖岸之閒,烟氣上騰,木石俱焚,廣詢鄕老,皆云:『去辛酉年秋火發,三年乃滅』云。」因進所焚之石,形色如炭。上疑中朝所用石炭,令通事張有誠驗視,投諸火中,雖燔熾,而無火焰,非石炭也。

○平安道節度使李克均馳啓:「野人金劉里介率部落,欲徙居皇城之野,藩衛本國,以輸誠款,何以處之?」命議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盧思愼議:「劉里介本居慶興城底,爲兀狄哈所破,移住沈者羅老古基。今聞:『國家受建州衛歸順』,率其部落,欲居皇城,憑恃國家之威,安心住活。其心誠僞,雖不可知料,應有此計也。皇城雖與邊鎭,只隔一水,然本非我地,彼人欲來居,作爲藩籬,禁之,則阻其向化之心,不禁,則有戎夏雜處,嫌隙易生之患。且本朝處倭人於三浦,日益繁滋,至今爲梗,於此二者,宜權輕重。今雖陽爲效款,安保其異日乎?若劉里介更來請居,令邊將語之曰:『汝等之欲居此地,非徒安生之計,欲爲國家効力,誠亦可嘉。然此地與靉陽堡相近,曠無人居,歲月已久,今汝等率部落四十餘戶,忽來啓此,中朝必有譴責,事須奏聞,國家亦不可擅斷。』以此開說,何如?」尹士昕、尹弼商議:「劉里介欲移居皇城,爲國藩籬,其言雖若可嘉,然彼輩狼子野心。今若許之,移居相望之地,窺覘我虛實,以啓作賊之路。是所謂養虎自遺患也。癸丑年以前,彼人居於近地,與我國人相交,婚姻、祭祀,互相往來,親昵之極,乃生嫌隙,遂有入征之擧。自後迄今,戍邊之役,人不堪苦,其居近之弊,此亦明鑑。且世祖朝,彼人亦欲來居,不之許,命節度使,於春秋領軍越江,累日觀兵,一以恐動之,使彼不得有爲於其間;一以使彼不得居於此野。劉里介雖更來請,斷不可許。」權瑊、盧公弼、李孟賢、李世弼議:「劉里介等,今始歸順,欲移居皇城,其心誠否,實未可知。皇城雖在越邊,只隔一江,逼近於我,豈可使人面獸心之類,知我虛實也?今當語之曰:『汝欲來居近地,爲國藩籬,汝之誠心,可嘉。然此地空曠已久,汝今率麾下,獨來居此,則他衛之人,心生疑貳,汝不得安心住活,且在爾身誠心效順,固無可疑。若其麾下及汝子孫,或不如初,則易生釁端,兩俱有悔,不若不移之爲愈也。此地久空不居,豈無意耶?汝等雖在元居之地,凡有所聞,悉通於我,則汝之效誠益著,國家豈不嘉賞?』以此開說爲便。且沈者羅老部落今雖效順,然以阿時哈之死,必懷嫌恨,豈可全信?且今皇城越邊,彼人等恣行田獵,萬一因此作耗,亦爲可慮。皇城等處,常遣體探,秘密巡哨隄,備事下諭,何如?」從昌孫等議。

○禮曹啓:「今年自春徂夏,雨澤不洽。請行祈雨祭。」從之。

○左參贊李承召,以病上狀辭職。上命內醫謬視,多危證。傳曰:「參贊病甚,其賜酒肉開素。」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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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設六齋于奉先寺。

○上遣左承旨金世勣,奉大行大妃平時加上尊號玉冊,安于殯殿。

○賜文、武科紅牌於承政院。因國恤未頒,至是賜之。 ○奏聞使先來通事金渚還自京師啓曰:「上天使鄭同率頭目二十人。副天使金興率頭目十九人,今月十一日發北京。」仍進鄭同小簡,求請之物甚多。又言:『金渚、張有華,做堂上官,送江上事也。』命召領敦寧以上、六曹判書議之。鄭昌孫、沈澮、尹士昕、盧思愼、李克增、權諴、李坡、魚世恭、李德良議:「鄭太監四寸孫鄭允禮、金太監四寸孫金壽長,兩天使素所愛,送義州,迎來何如?族親除職,待天使到本國,更議何如?張有華、金渚,做堂上官,事體至重,聽之爲難。但送江上事,從請何如?鄭同求請布物,令該司預備,其戲玩之物,以進獻所餘,賜給何如?」

○傳于承政院曰:「諸道所賦進獻之物,非土産,則民弊甚重。聞鷲羽甚貴,民不易得,一羽之價,至綿布三四匹。以是類推,他可知矣。令諸道觀察使,其非土産者,勿進。」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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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傳于承政院曰:「予疾向愈,明日文宗忌辰也。自今以後,勿進肉膳。」承政院啓曰:「兩殿及大臣固請,然後進肉。今雖小愈,脾胃之證,須用肉汁以調之。」傳曰:「若言脾胃有傷,不可輟肉,則卒哭以前,其可連進歟?予疾已愈,明日以後,勿進肉,況《禮》文有疾止復初之語乎?」

○儀賓任光載進香于殯殿。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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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兩殿遣假承旨孫比長來啓曰:『今聞主上以文宗忌辰,不進肉膳。卽今上體未盡平和,遽輟肉汁,恐生他證。「上遣都承旨李世佐,復于兩殿曰:」臣疾已愈,不得從命。「兩殿敎曰:」脾胃之病,非肉不療。病若轉劇,又不可以藥餌治也。予等初聞主上十六日親祭之語,猶以爲慮,及聞進素膳,非獨予輩,朝廷大臣,豈不驚慮乎?肉汁不可不進。「上又遣左承旨金世勣啓曰:」臣病已愈,脾胃之證,未易遽痊。若盡平善,而後輟肉,則無時可輟也。近日欲親祭,食肉而行祭,心所未安。「兩殿以諺書,答曰:」上體若平安,則予等豈以此喪爲輕,而强令進肉乎?主上常以齒痛減食,而脾胃又傷,將以何藥治療歟?今皇朝遣使,上體若未安,則何以待遇乎?予則不解事,政院大臣,豈不熟計乎?主上之身,關于宗社。願俯循朝廷之意,以副予等之望。「傳于承政院曰:」兩殿之敎至此,不可不從。「

○忠翊府進香于殯殿。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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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仁粹王大妃進香于殯殿。其祭文曰:

於皇聖后,克配坤元。功茂塗山,德比姜嫄。丕闡陰敎,玄化旁達。經緯中壼,雍雍穆穆。仰惟慈範,比如辰極。顧予眇質,切侍椒掖。撫我育我,牖我徽儀。庶盡思媚,永奉懽怡。云胡微痾,遂成寢彌?祈禱無應,嘗藥無良。爰啓翟輅,乃御靈湯。期以調懾,尋復平康。旋期云邇,行宮喜溢。豈意馮相,告祲一夕?奄爾棄我,攀號莫及。叫天扣地,何以爲心?嗚呼哀哉!天實難諶。有德必壽,其或不然。嗚呼痛哉!天曷故焉?天佑我家,天與后德。國永其祚,民賴其澤。則篤其慶,保我子孫。往遭不造,天何少恩?曾未數年,二聖禮陟。天荒地老,痛恨莫洩。謂天悔禍,慶衍長樂。俾臧俾壽,萬歲爲期。天何不弔,遽至於?疇昔在側,晨夜不離。今雖侍殯,音容永閟。嗚呼痛哉!吾將何恃?視天茫茫,視地邈邈。肝摧肺裂,淚盡繼血。恭奠菲薄,聊寓哀思。諒我哀思,庶幾右之。

○日本國關西路筑、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物,倭護軍皮古仇羅等四人,來獻土宜。

○以琅成君韓堡爲義州宣慰使。史臣曰:「堡,狂踈無識,一妄庸人也。不宜接待華士,適其父明澮,還自京師,欲於路上相見,故遣之。」 ○平原大君琳妻洪氏卒,以齊安大君琄爲琳後。

○宗簿寺啓:「嘉林守秋,國喪卒哭內,奸堂叔富林君妾妓錦江兒。請上裁。」命收告身,外方付處。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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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咸從君魚世謙爲遠接使,行護軍朴崇質,都司宣慰使。

○以李克增爲正憲議政府左參贊,金謙光資憲右參贊,金學起通訓行司憲府執義,李承召崇政知中樞府事。史臣曰:「參贊之任,非如謙光貪鄙者所宜居也,臺諫無有駁之者,何哉?」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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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雨。上欲詣殯殿,因雨停之。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奏聞使韓明澮之行,殿下循鄭同之意,違衆議遣之,欲除私獻,而事竟無成。臣等請見先來事目。且梓宮發引時,百官一半留都,一半侍梓宮,到山陵,卽還京城,至下玄宮日,更往陪葬。臣等謂:『留都者,足以治事』,豈可離梓宮而還乎?」傳曰:「明澮有何過失,而欲見事目乎?梓宮侍衛事,禮曹必以久留山陵,爲有弊耳。將問於禮曹。」復善啓曰:「明澮過失,無所聞,但欲除私獻,而不得。故臣等欲知奏請之辭耳。」傳曰:「凡赴京事目,憲府何得一一請見乎?」

○宗親府進香于殯殿。

○傳旨吏曹,還給內官金孝江職牒。孝江,家在定州,殖穀多至萬餘碩。每遣所養小宦,監其斂散,侵虐細民,民甚苦之。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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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詣殯殿行別祭。祭文曰:

明明聖后,基我王道。暉章令淑,以翼祖考。邁德宣猷,大業有造。克正坤儀,丕闡內治。化洽《關雎》,慶衍《麟趾》。貽燕寡昧,堂構是保。庶資顧復,恒祈難老。奄爾登遐,棄我何早?沈哀罔訴,如何窮昊?嗚呼哀哉!大任母周,塗山佐禹。我后之德,異世同矩。頃遭多難,二聖禮陟。人心危疑,咸仰懿策。乃眷小子,俾守曆服。保佑扶持,昊天罔極。萬幾惟煩,實同聽決。澤被黎庶,功施社稷。明識遠慮,猶懷沖挹。旋御淸讌,含飴爲樂。謂萬斯年,永膺遐福。天乎不弔,遽罹禍棘?嗚呼哀哉!微痾沈綿,迄未平康。祈禱無應,藥餌無良。庶幾調攝,乃御溫陽。朝野騰歡,無妄有喜。瞻望魚軒,旋期孔邇。何辜于天,而至於此?嗚呼哀哉!飯含不親,儀容莫及。肺裂肝摧,攀呼何極?龍輴載旋,菆宮已成。天不佑予,疾疚遽嬰。祭不躬行,又廢諒陰。言念及此,何以爲心?嗚呼哀哉!時序易遷,窀穸有日。戀慕冞深,淚盡繼血。躬奠几筵,冀魂之臨。庶諒哀懇,俯賜居歆。嗚呼哀哉!

祭畢還宮。

○開城府留守曺斡進香于殯殿。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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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設七齋于檜巖寺。

○司諫院正言成世明來啓曰:「今以金瓘爲謝恩使,具謙爲副使。往者謙以潛通金瓘棄妻被覈。事雖非實,二人同行未便。況謙素不識字,不宜專對之任。且赴山陵後,百官皆令還都,下玄宮前,卽是行宮,百官竝留爲便。如或不然,留諸司一員,何如?」傳曰:「具謙事,旣已發明,同事何妨?諸司一員,留侍梓宮,可也。」

○上遣都承旨李世佐啓兩殿曰:「臣昨承內敎云:『《五禮儀》:「雖有上食,哭臨」之文,我輩不哭,非情薄而然也。昔世祖升遐,大行大妃以謂:「人之死生無異,方上食而號哭,則神其安饗乎?故只哭朝、夕奠,而三時上食,則無哭。且大行平時,惡聞哭聲,予等體大行本意,自在溫陽,只哭於朝夕。但今思之,禮不可廢,欲於三時上食,皆哭焉。』臣意,大行大妃爲世祖之心,亦豈少哉?非惡其哭,而不爲也。禮順人情,事貴得宜,況非時之哭,平時所惡聞乎?今欲行之,是雖哀痛之情,不能自已。願遵奉大行本意。且今方炎熱,兩殿五時哭臨,非獨臣心痛切,臣庶孰不痛悶?」兩殿敎曰:「當初不爲上食哭者,遵大行大妃之意也。然常時哭不絶聲,故上食時,則冀安神心,不哭。今都承旨來傳云:『上食三時之哭,不可爲也。』然赴山陵之日甚近,豈可哭止朝、夕奠而已哉?主上慮予在殯側,常常號哭,故欲予體大行本意耳。」上又遣世佐復啓曰:「哭雖不敢止,哀至則泣,何必出聲而哭?昨日見侍女號哭過度,致使兩殿,尤增悲慟。今當炎熱,固宜節哀。願勉抑至情。」兩殿敎曰:「今考禮文,不可以一身之故,廢萬世常行之禮。且山陵期逼,哀痛之情,自不能禁,未敢從命。初在溫陽,只哭朝、夕奠,予等之過也。」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殿下委遣韓明澮者,欲除國弊也。明澮無成而還,恐言語答問之間,有差誤而然也。臣等請見事目,以此也。且具謙通金瓘棄妻,事露被劾。今同行遠路,朝夕與處,情理未穩,改差何如?傳曰:」明澮事,其勿更言。具謙事,議于大臣。「

○兵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建州野人,不忘宿怨,陽爲歸順,窺覘虛實,乘間竊發,亦爲可慮。令其道節度使,勿狃於歸順,警備之事,毋或少弛。若趙都乙赤等來言:『前日入攻之事,』令邊將語之曰:『國家與爾等,本無構怨。但爾等得罪中朝,自速天誅,我國承勑,不得已入征,爾等豈不知之耶?爾等若知順逆,誠心歸順,則依舊接遇。儻或執迷不悟,作耗邊鄙,國家必有處置。往者入征之事,可鑑矣。』以此解說何如?」從之。

○沈氏族親進香于殯殿。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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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中宮詣殯殿。

○仁惠王大妃進香于殯殿。祭文曰:

嗚呼哀哉!天可定乎?天不可定。孰謂皇天,自民視聽?天若視聽,有德必壽。天何不弔,而奪我后?嗚呼哀哉!昔我先王,潛龍未起。孽竪懷奸,國勢中否。我后密贊,再熙鴻業。間遭丕愆,二聖禮陟。取日虞淵,離照重明。我后擁佑,致理昇平。壼化旁達,遹駿有聲。天何不弔,遽爾降割?嗚呼哀哉!始纏微痾,終成寢疾。巫咸不靈,扁、倉無術。觱沸靈泉,可以調攝。我侍我后,於焉袚浴。心切祈天,情同植璧。庶幾平康,永奉長樂。胡寧棄我,仙遊斯迫?音容永閟,象服虛設,我將何恃?攀號莫及。哀慕不已,恭奠一爵。臨之在上,冀紆歆格。

○上遣都承旨李世佐啓兩殿曰:「兩殿在溫陽,只哭於朝、夕奠者,奉大行大妃之意也。今從禮文,欲哭於上食,然事有輕重,其可不遵大行本意乎?請問大臣,而行之。」兩殿敎曰:「於城外成殯,以行宮不靜,欲其遠於主上也。朝廷皆以爲非,累及主上,今乃思之,悔其可追乎?當初哀戚之情,自不能禁,婦女無知,事事違禮,又廢上食之哭,甚不可,故復爲之。以予之故,主上屢爲動念,予措躬無地。」世佐更啓曰:「毋違大行本意,勉從主上之請。」兩殿敎曰:「然則當勉從。」

○命召領敦寧以上及禮曹,議光陵丁字閣建置事。沈澮等議:「三年內世祖大王之祭,則行於舊丁字閣,大行大妃之祭,則行於假丁字閣。又別構一閣於中央,三年後合而祭之,其兩丁字閣撤去爲便。」又議金瓘、具謙同行當否曰:「金瓘棄妻,具謙雖實通奸,業已棄之,則固無嫌焉。況其時謙已發明,奉使同行,何嫌之有?」傳曰:「知道。」

○京畿觀察使李吉甫進香于殯殿。

○宗簿寺啓:「阜城副正孝深,國喪卒哭內,奸妓勝蓮花罪」,命收告身。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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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將詣殯殿,因雨停之。

○忠勳府進香于殯殿。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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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司諫院獻納李從允來啓曰:「凡喪制,宜一從禮文,而《五禮儀》註:『內喪,則齊衰期年。』今大行大妃之喪,禮曹直以私意,定爲齊衰三年之制。請推問。」傳曰:「禮曹未及詳察耳,有何情乎?」從允曰:「是雖無情,誤擧如此,不可不問。」不聽。大行初喪之事,假判書金謙光實定之。及是李坡聞臺諫之駁,乃曰:「此大龍所爲,不干吾事。」俗稱不解事妄作者爲龍,蓋輕其爲人也。謙光聞之,甚恨之。

○禮曹啓:「今服制詳定,只依大王喪制,而不考內喪之禮,似未相當。今更考之,內喪則王世子及嬪,齊衰三年,親子與王世子服同,妻服與王世子嬪同,親女服與王世子嬪同。則內喪獨親子、親女、親婦服,齊衰而已,內命婦嬪以下及宗親、文武百官,竝齊衰朞年。今以內命婦及百官,皆以齊衰三年爲定,與《五禮儀註》不合。大抵王后之喪,喪服升數精麤及宗親一品以下命婦與庶人男女、僧徒、前銜三品以下、生員、進士、生徒之喪制,竝從簡殺,與大王之喪不侔。此必有所據。今依《五禮儀註》詳定,於禮文似順。然王世子已爲嗣王,齊衰三年,而群臣練後卽吉,則嗣王練後,仍白衣、烏帶,似乎顚倒。且群臣於進見之時,勢尤不便,況有事於魂殿,則嗣王練後,仍用衰服而祭,群臣練後已卽吉,則當此之時,當服何服?此不可不議也。令弘文館,考古制,廣議施行。且《五禮儀註》內,大王喪制,親孫與親子,同斬衰三年,內則齊衰期年。大抵喪服皆有定制,由己身,上而祖父以上,下而子孫以下,各以親踈,自有降殺,此古今不易之定法。親孫與親子同服,固無理也,而《五禮儀註》如此,未知據何禮文,而爲之也。亦令弘文館,博考古制,施行。且今月山大君以下內喪,服齊衰期年,則練後,與百官,同時卽吉,練後進見之時,魂殿陪祭服色,與群臣同,考古制後,一時更議,何如?」

○忠淸道觀察使河叔溥遣都事,進香于殯殿。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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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中宮進香于殯殿。祭文曰:

式觀前代,天祚邦國。篤生聖主,以爲民牧。又誕賢助,乃作之合。內扶陰化,外贊鴻業。在夏之興,塗山是因。逮商之隆,有娀、有㜪。及周之盛,姜嫄、妊、姒。咸有懿範,傳芳儷美。惟我祖妣,方駕齊軌。克協婦則,母德靡虧。功賁宗祐,弘我隆基。若論功德,於古過之。我后之初,生于茂族。表祥穎川,毓慶沙麓。玉繩圖光,克配世廟。圓舒循晷,齊明羲曜。方祗體安,德合乾儀。密贊潛龍,化成《關雎》。班政蘭閨,宣禮椒屋。睿聞川流,徽音允穆。服繒示儉,脫簪申戒。外戚稟訓,謙沖靜退。嬪御懷仁,祝迎飮酹。頃遭多艱,二聖厭代。蒼黃卒遽,中外危疑。親扶日轂,以浴咸池。一言定策,咸仰勇決。權同機務,簾帷暫設。堂構是保,慈仁煦咻。八載關政,玄化旁流。時升大猷,民物禔福。油然沖挹,退處長樂。恭儉之德,鞫育之勞。彼漢馬、鄧,與宋曺、高。方斯蔑如,穹壤不侔。大德必壽,擬享洪休。偶愆節宣,稍爽康寧。于玆禍殃,沈痾是嬰。巫咸效術,歧伯進方。祈禳無驗,藥餌無良。乃紆玉駕,靈湯是臨。何圖一夕,觀臺告祲?騰龍變彩,顧兔淪輝。收華委世,飇馭難追。初傳吉語,漸復平穩。乾闓坤懌,歡騰宮壼。翟輅將返,期奉玉度。天乎不仁,遽聞凶訃。事已若此,心焉如割。嗚呼悲哉!謂天未定,生此令淑。洪濟艱難,措國盤石。謂天已定,旣與之德。胡嗇之壽,乃至於此?日者南幸,錦蓋旖施。如今還返,珠襦畫梓。千秋萬世,音容永閟。淚盡血繼,叩天擗地。嗚呼悲哉!顧予賤質,叨侍桂掖。仰祝遐齡,崐丘積核。佳辰令節,長奉淸讌。嗟予薄祐,爲天所譴。宸駕長往,無路可尋。瑤池景晏,玉欄春深。衡總滅容,翬毁衽。嗚呼悲哉!鯷岑石爛,鰈海塵渴。天荒地老,此痛何極?爰就攅室,玆陳泂酌。俯諒微忱,庶紆歆格。

○司諫院正言成世明來啓曰:「禮曹不稽《五禮儀註》,妄定喪制。請鞫之。」傳曰:「有情之狀,爾其言之。」世明更啓曰:「情之有無,未可知也,當大事,不稽禮文,臆意以啓,不可不推。」不聽。

○義禁府啓:「淸風君源,聞國喪翌日,奸妓湖南月罪,決杖六十,徒一年,告身盡行追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士昕議:「源行若犬豕,不可寬貸。且律有正條,依律論斷,以警後來,何如?」洪應議:「源罪不可恕,然宗室近屬,不可決杖,收贖付處,何如?」盧思愼議:「律文:『奸事,以奸所捕獲爲定,指奸者勿論。』然湖南月旣已服招,源亦無辭自明,罪干綱常,不可拘律文勿論。但源爲宗室近屬,亦不可依律,決杖徒作。伏惟上裁。」李克培議:「源行若狗彘,律當全科。然宗室近屬,決杖徒役,不可行,收告身,外方付處,何如?」命收告身,付處于草溪。

○司諫院大司諫朴繼性等上箚子。略曰:

今大妃之喪,宗親、文武百官服,禮曹定爲齊衰三年,與《五禮儀註》,不同。情雖無窮,禮不敢過,禮曹定制,豈宜如是?伏望命有司,推鞫。「

不聽。

○宗親進香于殯殿。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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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黃海道觀察使金順命遣都事,進香于殯殿。

○以左承旨成俔爲定州宣慰使,漢城府右尹,金升卿安州宣慰使。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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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中宮自殯殿還宮。

○命召領敦寧以上、禮曹、臺諫、弘文館,議喪制及親孫服制。鄭昌孫、沈澮、尹士昕、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李坡、金碏、權侹議:「古禮及《五禮儀》,王后之喪,群臣皆服期,練後,若魂殿有事時,殿下服衰,而群臣著淺淡服,今不可更議。但群臣入闕內及進見之時,當服淡服。」鄭昌孫、沈澮、尹士昕、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議:「君父之喪,群臣皆斬衰三年,則禮當具腰、首絰,以治其事。故高皇帝,從軍以布裹帽。親孫,則非群臣之比,當服本服。先王已商確定制,以爲《五禮儀》,豈可以臆見輕易更改?」李坡議:「五服各有定制,豈可容易紊亂?今《五禮儀》內,親孫服與親子服同,稽諸往牒,皆無所據,不知何緣如此撰定乎。且喪制從先祖。我太宗之喪,未聞孫誼城君等斬衰、腰絰,世宗之喪,未聞孫烏山君等斬衰、腰絰。喪制,大事也。于時聖君在上,賢相滿朝,而喪制如此,今因無據之儀註,遽變先王舊制,似爲不可。」李鐵堅、李渾、金悰議:「《五禮儀》,祖宗朝參酌撰定,乃不易之定制也。內喪君臣服制,儀註撰定分明,今豈可分辨子與孫有所更議乎?臣等意從儀註爲便。且《五禮儀》:『內喪在先,則群臣在外喪服,闕內從吉。』今倣此例,練後,群臣在外吉服,進見時,從權,淺淡服爲便。朴繼姓、柳自漢、李從允、金直孫議:」親孫及百官內喪服制一依《五禮儀》註施行群臣期年後闕內出入及進見時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何如?「柳洵、成健、鄭誠謹、金訢、閔師騫、申從濩、宋軼、安潤孫、李琚、黃啓沃、成希曾議:」《禮記》疏云:『君母、君妻,維皆小君,皆服齊衰不杖期』,又云:『君母是嫡夫人,則群臣服期。』《五禮儀》云:『內喪,則宗親、文武百官,齊衰期年。』據此古今禮制,群臣爲小君,皆用期年之服,且歷代后妃之喪,竝無群臣服三年之文。今群臣爲大行大妃,當服期年。魂殿陪祭時,群臣服色,《五禮儀》,內喪則自練後至禫前,服淺淡服,則今依《五禮儀》施行,固無可疑。其群臣進見時服色,則古之帝王,蓋有喪內臨時視事者矣,而群臣卽吉之後,無變服進見之文,其以吉服見,明矣。今若以爲:『殿下素服,群臣吉服進見爲疑』,則必以淺淡服爲定。然享魂殿,殿下服衰時,群臣陪祭,旣已服淺淡矣,而又於殿下素服聽政之時,亦服淺淡以見,殊無等殺之義,以吉服見,似無不可。《五禮儀》,親孫之服,斬衰、齊衰,與群臣同,而其服之制,獨與親子同者,只以骨肉之恩,不可與群臣無別,故依古禮文,爲首絰、負版之制,今無可疑。「從昌孫等議。

○江原道觀察使辛鑄遣都事,進香于殯殿。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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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遣領議政鄭昌孫率百官諡冊寶于殯殿。其諡冊文曰:

孤哀孫國王臣諱,謹再拜稽首上言。追遠愼終,不勝感愴。易名定諡,宜極尊崇,祗率舊章,用伸孝懇。恭惟大行大妃尹氏,道齊妊、姒,德侔塗。樛木、葛覃,化已形於宮壼;螽斯、麟趾,慶益篤於子孫。三紀母臨,萬姓孺慕。顧予沖藐,仰荷睿慈。獲嗣無疆之休,思效罔極之報。何聖善之厭世,奄仙馭之乘雲?嗟!永閟於音容,盍追增於位號?玆盛烈,庸展哀思。上尊諡曰貞熹,仰冀明靈,俯受寶冊。申錫繁祉,衍本支瓜瓞之綿;幽贊鴻圖,繫宗社苞桑之固。

○儀賓府進香于殯殿。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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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詣殯殿,行朝奠,百官哭臨如儀。

○行副護軍孫比長上箚子曰:

臣聞『大行大妃之諡,大慮克就曰:「貞」;安民有功曰:「熹」』。二字義雖皆美,只著功能之實,未見德性之善。大行大妃,功德兼隆,前古無比,而上諡如是,似爲未安。今已告廟上冊,臣知其難改,然諡者,萬世之名,名不可以晦實也。且今銘旌猶未書,願殿下更留三思。

傳曰:「正心修身,行道而得於心,然後可以安民也。安民有功之謂:『熹』,則德性在其中矣,何以曰:『無德之善』乎?」比長啓曰:「有功安民云者,德之現於事業者也。諡字無德性之實,故敢啓耳。」傳曰:「旣告宗廟,何其言之晩也?」

○全羅道觀察使李克墩遣都事,進香于殯殿。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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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議政府率百官,詣殯殿,告改銘旌,以上貞熹諡也。

○以蘂城君魚有沼爲平壤宣慰使。

○工曹判書孫舜孝上書曰:

大行大妃喪,更議期年,誠有據矣。然大妃有功於宗社,大矣;施澤於斯民,久矣。垂簾聽政,則君道有矣;代德復政,則智鑑明矣;非內喪之比也。情有所不忍,而禮亦有所據焉。且殿下衰服終制,群下從吉進見,又何如?臣願終三年之制。光陵丁字閣,營於兩陵間,得非以兩聖之德,如乾坤竝育,不可偏主故也?然婦順乎夫,天地之經也;陰從於陽,剛柔之體也。況兩陵中間,乃北壑暴流直衝之地也,雖以人力造之,而地勢亦未安也。且神人雖異,而禮本天理,無間幽明,三年之內,祭於假丁字閣,而終制後,合祭於世祖舊丁字閣,又何不可之有?臣之妄見如是,不敢不陳。惟上裁。「

命召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臺諫、弘文館議之。鄭昌孫、沈澮、鄭佸、李德良、趙益貞、金碏、李拱議:」大行大妃喪制,旣考《禮經》及《五禮儀註》,又與大臣擬議以定,爲一國萬世之法,豈可以功德之多寡,而爲之輕重乎?且殿下三年,群臣期年,亦所以節文之者也,不可以一人之議,輕變已定之制也。丁字閣移構於兩陵中間,甚合情理,雖有澗水衝突,而若兩旁作溝,則亦不爲害。惟上裁。「洪應、尹壕議:」今詳古文及《五禮儀》註,喪制皆有降殺節目。大抵禮緣人情,而爲之情重則服重,情輕則服輕,此古昔聖人制禮之本原。玆者宗戚、大臣及命婦、百官,皆以齊衰三年爲定,此其美意。更以期年而除,雖是五禮之文,於臣心未安。大行大妃,於大臣、命婦,有母之道焉,三年不可廢也。且古語云:『惟君所服服』,《疏》云:『君服緦,則近臣亦服緦。』大臣、命婦,曾不如近臣之賤者乎?今殿下服淡服,群臣率先吉服,至其出入闕內及進見之時,服淡,亦倣於何法而然耶?不猶愈於以淡服終三年乎?立法定制,固不可輕易爲之。然紛紛晋、魏不足多說,而五禮之文,頗有未穩處。伏惟上裁。丁字閣,中間設置事,不動何如?盧思愼、徐居正、李克增、權瑊議:「君母、君妻,皆服齊衰期,此聖人稱情立文,爲之制節者也。故歷代帝王,罔敢有違,世宗亦依此定制,以爲子孫萬世法,今何可損益?議者以謂:『君服而臣不服,爲未安。』《記》:『惟近臣及僕、驂乘,從君所服,群臣無服』,則此君服,而臣不服之明驗也。今進見之時,臣下服淡服,則此亦近臣、僕、驂乘,從君服之義也。聖人於父母之喪,有斬衰、齊衰之別者,以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家無二主,以一治之之義也。今以功德之隆重,而同於大王,亦於義未安。舊陵在西,新陵在東,其間阻遠,而合祭於舊丁字閣,是偏主於西,非所以兩尊之也。設於兩陵中間,同堂共祭,庶合情理。惟上裁。」李坡、權侹、李陸、柳允謙議:「《禮記》《服問篇》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群臣無服』,《疏》云:『君母,是嫡夫人,則服期。』《檀弓篇》云:『居君之母與妻之喪,居處、言語、飮食,衎爾』,《疏》曰:『君母、君妻、雖是小君,皆服齊衰。』則五經所載禮文,旣如此。且歷代王后之喪,皆用齊衰期年,而《五禮儀註》,又因此而定,今不可以臆見更議也。若曰:『大行大妃,功德甚重,不宜用期』,則喪制大事也,不敢過也,不敢不及也,爲人臣者,豈可計君父、君母功德之多寡,而爲之輕重哉?今已依古文及《五禮儀註》而定制,不可更改也。新光陵與舊光陵,相距頗遠,非獻陵一穴之比,又非英陵附葬之例,共一丁字閣,旣爲未穩。況舊陵丁字閣營構,于今十六年,神馭臨享已久,今因王后之喪,遽移遠地,於大體何如?神靈有知,其肯就享乎?妄意『別作丁字閣,各祭爲便。』假令用一丁字閣,其舊閣,先王所臨享,義不可輕撤。於舊閣,引新陵神路共祭,似爲差可,然不如兩閣各祭之爲愈也。」盧公弼、李孟賢議:「喪禮自有先王之制,不可以一時之情,輕重之也。況《五禮儀註》,世宗大王參之古禮,酌其時宜,定爲萬代之經,尤不可輕議也。且制服以情,不以功德之有無,而爲之輕重,則文、武之服,非止於三年,幽、厲之喪,必殺於常制,此於禮文無所據矣。依《五禮儀註》爲便。大抵禮緣人情,合於情,則合於禮矣。今新陵與舊陵,同在一兆之內,陵號亦同。於中央,別建一閣,同堂共祭,於人情甚合,而先王在天之靈,情亦不遠矣。若如議者言,引祭於舊陵之閣,則非徒典祀之禮,似若偏主於一陵,新陵神道亦且回遠,情禮未穩。依前議施行爲便。」朴安性、李世弼議:「臣子於先王先后之喪,三年期年之制,載在禮文,而未有易之者,豈以功德有無,擬議輕重,而變之乎?且群臣進見之時,淡服之論,亦無有所據,從禮文,行之爲便。新陵在光陵圖局內,而陵號亦同,豈以祭閣非兩陵中央,而輕毁先王久享之閣乎?人心未安,神意可知。若以新陵神道差遠論之,則亦爲固滯。勿毁合祭爲便。」李鐵堅、朴衡文、李渾、金悰、李復善議:「夫禮者,天建地設,而不可越也。聖人所以法天地,稱人情,而爲之節文者也。今大行大妃功德,固無間於大王,然喪有內外之別,禮有隆殺之分,豈可越禮,與大王之喪,比而等之乎?《五禮儀註》,亦有所據,不可以功德深淺、恩義厚薄,而爲之輕重也。且丁字閣構於兩陵中央,情禮兩全,業已議定,不須更議。」朴繼姓、柳自漢、李從允、金直孫、成世明議:「夫喪制,古昔聖人,參酌人情,爲之節制也,過之不可,不及亦不可也。《禮》曰:『君之母,非夫人,則群臣無服。』《疏》曰:『君母,是嫡夫人,則群臣服期,非夫人,則君服緦,故群臣無服。』以是觀之,則《五禮儀》註所載:『內喪則齊衰期年』,豈無所據,而然耶?若論功德有無,以爲隆殺,則是臣可以議其君,子可以議其父矣。且不可以一時之功德,而遽變古聖之定制也。願依《五禮儀》行之。若丁字閣,則依舜孝所奏,何如?」柳洵、成健、鄭誠謹、金昕、閔師騫、宋軼、李均、李琚、成希曾議:「臣子之於君親,其恩與義,報效罔極。苟循其情,而不節之以禮,則終天之哀,服喪之期,不知其所終,故聖人乃爲喪紀之制,以爲法於天下萬世,固不可有所踰越,而情直行也。今大行大妃,功德雖盛,然臣子之於君親,豈可以功德之有無,而服喪之制,有所輕重哉?文王、武王,周室開基之聖王也,其有功德大矣,而周公、召公之服喪,未聞有一日之加者,誠以喪紀之制,先王所以經紀人理,不可以一時之情,而有所私越也。今以大妃功德之盛,而群臣乃行三年之制,則與大王無等殺之別,非先王制禮之意也。今山陵雖在先陵兆域之內,旣非同穴,若不別立丁字閣,似乎大簡,有妨大體。先陵則仍用舊丁字閣,而於新陵,別立丁字閣祭之爲便。」傳曰:「文王、武王,周室開基之主也,而喪止於三年;幽王、厲王,暴虐之主也,而不殺於常制。今大行大妃,功德雖盛,不可以一時之私,廢萬世之法。其以期年爲定,丁字閣,則移設於兩陵間,合而祭之。」

○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貞遣都事,進香于殯殿。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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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永安道節度使李季仝辭,傳曰:「以魚有沼所啓之辭,詳諭之。」

○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遣都事,進香于殯殿。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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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中宮詣殯殿。

○以承賓姜子順爲黃州宣慰使。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啓本啓:「野人李權數等,更來請朝,則令鎭將,諭而遣還爲便。彼人等,托以來朝,接踵而至,供億之弊不貲,其求請之物固難盡。從彼又有援李巨右之例,而欲來朝者,當語之曰:『達罕都督遣李巨右,來報歸順之意,故國家欲觀其意,特令巨右入朝。其後達罕父子,竝不來,擧衛歸順之言,未可知,且汝等之言,豈可盡信?我邊將未悉汝情,不可上聞。』以此說之何如?」從之。

○永安道觀察使鄭文烱遣都事,進香于殯殿。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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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詣殯殿,行啓殯奠。上又行別奠,百官竝陪祭如儀。

○禮曹啓:「喪制,內命婦、尙宮及大殿後宮以下,齊衰期年,練後以淡服進見,至於司鑰、司謁、內侍之類,則練後以白衣終制。」上以謂:「內命婦,則非侍從之例,進見之時,其以淺淡服宜矣。若後宮、尙宮,則皆侍從之人,而獨不從服,何也?」其召領敦寧以上議之。「沈澮、尹弼商議:」兩殿侍從、內命婦及大殿後宮、尙宮等,宜服白衣終制。「命禮曹,更議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發引儀註,有自啓殯以後,代哭不絶聲,故兩殿一從此儀,號哭過度。予考古儀及《文獻通考》,信有此禮,然此則指謂啓殯後卽時發引者言也。假令啓殯後,未卽發引,淹滯一旬,則亦將號哭不絶乎?予將此意,啓于兩殿,兩殿不聽,將若之何?令領敦寧以上、禮曹,議啓。」沈澮、尹弼商、李坡、金碏、權侹議啓曰:禮文所載,只謂啓殯後卽發引而言也,何可拘於此文,以至累日哭不絶聲哉?願以此意,更請于兩殿。「傳曰:」予已啓請矣。「

○上親行夕奠。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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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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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戌,上詣殯殿行朔祭。

○奏聞使韓明澮、副使鄭蘭宗來復命。傳曰:「中國有何事歟?」明澮對曰:「鄭同寵幸,勢焰方熾。中官輩皆言於臣曰:『鄭太監出使本國,當厚贈遺,不須宴慰。』蓋言其貪財也。」

○司憲府掌令李渾、司諫院正言金直孫來啓曰:「《五禮儀註》內:『發引時,一應擧動,攝左通禮引導』,而禮曹以爲:『外官不可出入於內,以內侍代之』,又請改正《儀註》。臣意以爲,儀註必參究古制,而爲之,祖宗朝行之已久,不可以一時偏見,輕變舊制。請依《儀註》行之。」傳曰:「存亡無異。外官不可出入於靈座前如平時。進宴三殿,禮曹判書爲執禮乎?予以禮曹所啓爲是。」李渾等更啓曰:「儀註詳定時,豈不度事宜乎?奉梓宮,外官皆與焉。況通禮之任甚重,中官則只是傳命而已,不可攝此大禮也。若外官不可出入,左通禮在外啓請,而令中官,入啓靈座之前,則庶不失舊制,而外官亦不爲難處矣。」上命更問禮曹。禮曹啓曰:「臺諫所啓亦可,但如此,則恐禮煩矣。」傳曰:「其以此語臺諫。」

○上行夕奠如儀,日脯還宮。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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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冒雨詣殯殿,行朝奠。

○申時行祖奠,陪祭百官,皆着雨具。

○司憲府掌令李渾、司諫院獻納李從允等來啓曰:「發引時,攝左通禮啓請事,禮曹以爲:『煩數。』若以禮文爲煩數而廢之,則禮文將自此盡廢矣。」傳曰:「內間之事,左通禮豈皆一一啓之乎?勿言?」

○禮曹啓:「世祖神主,題有明贈諡惠莊世祖承天體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聖神明睿欽肅仁孝大王,睿宗神主,題有明贈諡襄悼睿宗欽文聖武懿仁昭孝大王。幷書加上尊號,自有故事,而王后題主,則無文可考。然臣等以爲『王后乃大王敵體之尊,依大王之例,書加上尊號,宜無不可,』何以處之?」命領敦寧以上、臺諫、弘文館議之。皆請竝題尊號,從之。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關啓:「前此倭人原忠出來,本非定約人,故拒而不納。今又受島主書契而來,然不可開端辭,而遣還何如?」從之。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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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大雨。

○子時,行遣奠,大行大妃梓宮發引,上祗送於殯殿南門外。時大雨不止。金界、兎院等處,川水漲溢,命宣傳官,往視淺深,又遣都承旨李世佐護涉,上還宮。平明兩大妃還景福宮,中宮從之。

○內官安仲敬來啓曰:「梓宮已渡金界川、兔院川。但豐壤大川湍急,若雨不止,勢必難涉。命領敦寧以上及禮曹,議措置之方。會李世佐來啓:」梓宮已渡豐壤川矣。「

○日暮,殯殿都監提調尹弼商馳啓:「梓宮無事涉川,未時成殯。」卽下書以答曰:「非但予心慰悅,兩大妃亦甚喜,卿其知之。」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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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黨府院君韓明澮獻中朝所得弓角一百部、灑金紙六十張、素紙四百六十張。

○內出甛瓜一器,示承政院曰:「此物私處興用,而月令,各司猶未薦新,甚不可,其鞫之。予則時未薦新,不敢食,承旨等,其嘗之。」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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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中宮自景福宮還宮。

○左承旨金世勣,承兩大妃敎來啓曰:「主上每遣承旨問安,今事務繁多,承旨出入所任,豈無遲滯乎?可勿遣也。」上遣都承旨,復于兩殿曰:「遣一承旨,未必有滯事,問安之禮,安敢廢歟?」兩殿敎曰:「雖不遣承旨,誰謂主上誠不足歟?承旨不擇晴雨,每來問安,予等未有放心之日。」傳曰:「煩瀆更請爲難,自明日,姑停問安。」

○京畿觀察使李吉甫在山陵,中風病草,承政院啓曰:「吉甫方事山陵,勤勞致疾,請遣醫救療。上聞之驚動,遣內醫申保宗,齎藥以往。」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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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京畿觀察使李吉甫卒。承政院啓曰:「吉甫家貧,喪葬之事,必多闕焉。命特賜槨一、油芚三、紙八十卷、米豆幷十五碩。」

○以申浚爲嘉靖禮曹參判,金碏嘉善京畿觀察使,鄭有智嘉善會寧府使,李禮堅奉訓司諫院獻納。史臣曰:「碏懦緩無能,性又嗜酒,不省官事。及爲觀察使,訴冤者滿庭,而與都事蘇斯軾,或對碁,或耦射,戲謔爲事,或與醉臥道傍,斯軾愚弄自恣,略無忌憚,貽弊多端。」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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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遣左副承旨權健,啓于兩殿曰:「請遣承旨,問安如初。」兩殿敎曰:「此間安否,中官往來候之,雖不遣承旨人,豈謂誠薄耶?健回啓。上復遣健,啓曰:」遣中官問安,在內事,遣承旨者,在外事也。若以日日問安爲未安,則或間一二日問安,何如?「兩殿敎曰:」不使承旨問安,若累盛德,則遣之固當矣。上數遣中官問安,而又遣承旨,是亦爲外貌事也。「上復遣健,啓曰:」遣中官問安者,乃家人事,遣承旨者,是朝廷禮貌,而誠意亦寓焉,禮不可廢也。「兩殿敎曰:」上意至此,何敢不從,請於五日,一問安。「

○遼東都司移咨曰:

今有欽差太監鄭金,於成化十九年五月二十五日,到遼東城下馬。的於本年六月初六日,早起馬,前往朝鮮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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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承政院曰:「予以來十二日,詣景福宮,親行初虞祭。仍留過七虞祭而還。」

○傳于承政院曰:「今連雨不止,川水又漲,十二日魂轝在中路,不得涉川,則遣臣攝行虞祭,可乎?且因雨,魂轝在陵所,不得發,則如之何?問於禮曹。」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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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禮曹判書李坡來啓曰:「明日返虞時,若水漲不得渡涉,則豐壤宮若奉先寺,奉安虞主,令大臣,攝行虞祭。於禮亦無妨。」傳曰:「然則其就奉先寺齋室奉安,攝行虞祭。」

○頓遞使鄭崇祖來啓曰:「今觀雨勢,明日返虞時,兎院、金界等川橋梁,慮恐漂沒。令該司,備舟楫,流而上,以待之,何如?」傳曰:「可。」

○假承旨孫比長承兩殿敎來啓曰:「聞『主上氣體未寧』,明日返虞時,願勿奉迎行祭。」上從之。傳于承政院曰:「予於丁亥年,深中暑毒,自後夏月輒發。此證當初梓宮之還,旣不如心,又於殯殿,未得朝夕親奠,今此返虞之日,又不得躬迎以祭。事勢至此,深用痛恨。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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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葬大行王后于光陵東穴,寅時下玄宮。其哀冊文曰:

維成化十九年歲次癸卯三月壬戌,大行大王大妃薨于溫陽之行宮,某月日,將遷座于某陵,禮也。龜猷協日,騩馭首途。晨燎晣晣於廞衛,愁雲靄靄於緜區。八神將蹕,三爵旣㪺。哀孫主上殿下,祖載殫誠,摧慕疚心。痛仙仗之不返,悲永巷之莫臨。乃降睿旨,俾頌徽音。其詞曰:「潙汭嬪虞,曾沙母漢。王道之成,實資協贊。代有彤史,昭哉粲粲。於皇我朝,家法最正。聖善相繼,曰篤其慶。纉女鈴原,是生碩媛。世祖初載,誕膺妙選。儷體藩邸,承懽宸極。妯娌戚畹,咸懷嬪則。間罹不造,國步中微。密佑神謀,寶命有歸。功存十亂,位正中闈。率禮蹈和,顧史陳詩。心虔蘋藻,敎闡紘綖。壼化川流,十有四年。二聖禮陟,憂虞相聯。日行黃道,由其旋。震器得主,瑤圖帖然。博厚載物,振後光前。深惟挹損,燕處怡神。明德之德,宣仁之仁。嵬嵬衆美,總之一身。翼翼神孫,拳拳慈訓。懋昭前烈,重熙昌運。式罄孝思,奉以一國。庶幾眉壽,永享多福。頃因淸疾,稍愆玉度。靈泉薰浴,乘此春煦。吉語初騰,榮衛和裕。翟將返,懽溢都中。何圖馮相,告祲行宮?皇祗震夜,圓魄淪空,三朝未展,八頌其瞢。嗚呼哀哉!司造莫測,壑舟倐移。萬歲之祝,一霎已而。追皇、英於湘水兮,宴金母於瑤池。委環珮兮披靈衣,擁夷槃兮張素帷。嗚呼哀哉!龍袞慘以變縗兮,撫末命而攀號。鷺班隱以成踊兮,懷社飯而驚咷。循《凱風》兮曷報?仰昊天兮高。轀涼隱轅,原野逶迤。靑門永隔,紫闔長欹。嗚呼哀哉!因山旣卜,吉日載涓。威儀夙列,羞醴潔蠲。鄙禹穴之不殉兮,遵鮒隅以同阡。梧桐敷兮菶菶,凰鳳鳴兮𡄸𡄸。厭塵世之汚濁兮,娛壽原之鬱葱。嗚呼哀哉!理有屈伸,數亦終始。茫茫堪輿,誰能久視?唯至德之不朽兮,尙有賴於圖、史。我聖后之懿美兮,宜同符於任、姒。與鴻祚以無疆兮,流芳聲於萬禩。嗚呼哀哉!」

其誌文曰:

謹按大行王后尹氏,坡平世家,遠祖諱瓘,相高麗睿宗,位太保門下侍郞,恢拓邊疆,功烈蓋世,諡文敬,世濟其美。皇曾祖諱陟,純誠保理功臣重大匡鈴平君,皇祖諱承禮,贈崇政大夫議政府右贊成。皇考諱璠,贈純忠積德補祚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領議政府事鈴平府院君,諡貞靖。皇妣李氏,亦仁川著姓,封興寧府大夫人,正憲大夫參贊議政府事諡恭度公文和之,以永樂戊戌十一月丁亥,生太后于洪川之公衙。太后生而淑婉,稟資異常。宣德戊申,世祖大王初出閤,世宗大王擇賢配,太后以德容門望,被選來嬪,封樂浪府大夫人。奉事兩宮,夙夜匪懈,凡膳羞、衣襨,必自省視乃進,克盡誠孝。由是兩宮寵愛,在諸婦之右,宮中事,皆委之后。每當免娠,兩宮必親臨護視,時有出覲父母,特命司饔設供具。在本邸,若有喜慶,當辦亦如之,其見眷遇之隆如此。世祖自在潛邸,有經世大志,留神書史,不屑細務,太后恭儉勤勞,以修內職。景泰壬申,文宗上賓,幼沖在位,宗戚權奸,表裏盤結,國勢帖危。癸酉,世祖幾靖難,太后協策贊襄,以濟大事。乙亥,世祖踐祚,冊爲妃。丙子,帝遣使賜冠服,自是累受欽賜綵段。天順丁丑,群臣上尊號曰:「慈聖王妃。」太后自正位以來,益自謙畏,雖宮中日用纖細事,必啓稟乃行。世祖爲造《內敎寶如意圖書》,使取便焉,然猶不敢擅而行之。成化戊子,世廟賓天,太后哀慕羹墻,几遇世廟平時嗜進之味,不忍嘗之,雖蔬菜,若在可薦,必薦文昭殿,而後乃敢嘗之,其誠心篤敬,久而不怠焉。睿宗尊爲王大妃,加上欽仁景德宣烈明順元淑徽愼惠懿之號。己丑,睿廟陟遐,繼嗣未定,太后以我主上殿下有德有望,天命、人心之所歸,俾承大統。殿下請太后聽政,太后固讓,力請乃許。惟軍政重事,纔令稟決而已,未幾還政。殿下尊爲大王大妃,加上神憲之號。國家連遭大戚,庶事艱殷,太后保護聖躬,留神政務,未嘗暇逸。慈仁煦嫗,與物爲春,數年之間,朝野寧謐。我殿下天性至孝,日三視膳問安,奉養克備。凡有國家大計,必稟懿旨乃行。太后,自戊子在疚以來,過於悲傷,節宣稍違。宸衷軫慮,親調藥餌,溫凊無違,庶幾勿藥。壬寅春,太后移御景福宮,居間調攝,遊神沖漠,殿下夔栗祗懼,益虔孝養。癸卯春,太后幸溫陽離宮,疾大漸。三月壬戌薨,春秋六十有六。訃至,殿下號慟輟膳,內而六宮,外而大小臣僚,下及僕隷,莫不悲痛。殿下服喪,行三年之制,以太后功德最盛,下旨有司,庇喪務,從隆厚,凡奉葬之儀,同於大王焉。唯斂用之具,則以太后嘗自言:「我無功於國,我死勿以厚葬。」凡衣稱預爲准造,皆用綿布,不以段綺華麗之物。至是從遣敎,不敢違焉。五月二十五日丙辰,上諡曰:「貞熹王后」,六月十二日癸酉,安厝于光陵之東丑坐未向之原,禮也。太后生稟聖德,作配世廟,化家爲國,以主內治。身服瀚濯,斥去華靡,禮接嬪嬙,恩深逮下。雖至女隷之賤,必加敬愛,好生之德,出於天性。人有罪過,務加恩貸,不欲置之於法,而又處心至公,不爲親戚私惠,修齊治平之化,覃及遐邇,陶鑄至治,垂三十年。雖古夏塗、周莘之盛,何以加諸?其尤卓然者,能決定大策,付托得聖,式至今休。吁盛矣哉!意必永享長樂,保乂神孫,而遽聞末命。嗚呼痛哉!太后誕二男一女,長德宗,初封桃源君,乙亥封世子,早薨。上卽位,上諡曰:「懿敬大王,甲午帝賜諡曰:」懷簡大王。「次卽睿宗,女曰:」懿淑公主。「德宗配韓氏,議政府左議政確之女,今封仁粹王大妃。睿宗初配韓氏,上黨府院君明澮之女,早薨諡曰:」章順王后。「後配韓氏,議政府左議政伯倫之女,今封仁惠王大妃。懿淑下嫁河城府院君鄭顯祖,先卒。德宗,二男一女,我殿下,於次爲季。長曰:」婷「,封月山大君,女曰:」明淑公主。「殿下初配韓氏,亦明澮之女,早薨,諡曰:」恭惠王后。「次配廢妃尹氏,生男諱,封爲世子。次配鈴原府院君壕之女,生女,幼。淑儀金氏生一女,嚴氏生一女,淑容鄭氏生二男一女,淑媛洪氏生三男一女,宮人河氏生一男,金氏生一女,沈氏生一女,皆幼。月山娶平陽君朴仲善之女,明淑下嫁儀賓洪常,先卒,生一男,幼。睿宗後配韓氏,生一男一女,男曰:」琄「,封齊安大君,女曰:」顯肅公主「,下嫁儀賓任光載。

○下玄宮時,百官將陪衛,分半而行,至金界川,水盛溢,不得涉,唯留山所,各司一員陪衛而已,日晏,百官稍稍而至。

○傳于承政院曰:「今當返虞,予患暑疾,不得躬迎,予心痛恨,曷有紀極?」

○申時返虞主,奉安于泰慶殿,攝行初虞祭,以雨停,百官入班。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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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體未寧。領議政鄭昌孫來啓曰:「近不進肉,以致違豫。請更進肉節宣。」傳曰:「予身適不寧,未得躬行虞祭,茹恨罔極,安敢食肉乎?」昌孫更啓曰:「上有兩大妃,下有群臣百姓,不可不進肉,以副上下之望。」傳曰:「病不深重,安可忍食?況欲詣魂殿,又安可食肉,而行祭乎?」

○禮曹進魂殿,儀註,朝夕上食,皆有哭。上問曰:「殯殿則只哭朝夕奠而魂殿,則朝夕上食,皆有哭,何也?」禮曹啓曰:「雖禮文如此,在上裁如何耳。」上又問曰:「卒哭前,大君等當在何處?」禮曹啓曰:「魂殿則吉殿也,不可衰服,而入處,又不可退私邸,當處闕內,以待卒哭也。」傳曰:「禮曹當酌禮之輕重,取其可行而行之,何乃謂之上裁乎?魂殿上食無哭,則大君等不必處闕內也。」禮曹又啓曰:「上食時哭節,雖載禮文,不可行也。大君方在衰絰,宜居喪次。」傳曰:「哭節可無也。大君等退處私第,祭日則進焉,可也。」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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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攝行二虞祭于泰慶殿。

○都承旨李世佐等啓曰:「今日候不和,上體又未寧,明日親行虞祭,臣竊謂未安。自四虞祭親行,猶未晩也。昔昭憲王后之喪,以大君爲獻官,攝行虞祭,今大君攝行,何妨之有?」傳曰:「若待予氣候平善,何時而親祭乎?」

○議政府、六曹、忠勳府、宗親府啓曰:「上體平善未久,而遽輟肉汁。請復進。且泰慶殿虞祭,若强疾親行,則今當酷熱,恐生他證。請停之。」傳曰:「予初聞大故,心忽驚動,因而有食傷頭痛之證。其時兩殿及大臣,强勸肉汁,予不得已從之。今則予病不至深重,豈忍食肉乎?親祭若待病愈,則無時可行矣。」又啓曰:「疾病固當謹之於始,若深重,則難以救藥。殿下縱不顧一身,獨不念宗社大計乎?且虞祭未行者尙多,姑待平善,而後親行,猶未晩也。願聽臣等之言,以副朝廷之望。」傳曰:「予少時得暑疾,每遇酷熱,其證復作,此上黨君所知也。予之得此病,其來久矣,豈以此小證,復進肉汁乎?親祭,亦豈可輕廢乎?卿等已知予意,何强之乃爾。」又啓曰:『古云病加於小愈』,不可以此爲輕也。且疾止復初,禮文分明,若平善,則何敢强啓乎?虞祭,尤不可力疾而行也。「傳曰:」卿等,當予病劇時勸肉,病歇時亦勸肉,然則不食肉,在何時乎?卿等以予爲廬陵王、隋煬帝乎?但親祭姑停之。「又啓曰:」上體未寧,猶不進肉,大行在天之靈,亦豈安乎?「竟不許。

○京畿朔寧郡,大雨山崩,壓死數人。

○遠接使魚世謙馳啓:「今月初十日,兩天使越江,上使頭目二十二、馬二匹、騾子二匹、樻子二百六十。副使頭目十九、馬二匹、螺子一匹、樻子一百四十。」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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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權瑊爲崇政花川君,韓致禮崇政議政府左參贊,李克增正憲兵曹判書,金自貞嘉善刑曹參判,李則通政戶曹參議,李世弼通政刑曹參議,李陸通政兵曹參知,安處良通訓司諫院司諫,韓僴嘉善慶尙道觀察使,沈安仁折衝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李聆通政洪州牧使。

○傳旨吏曹進封世祖後宮貴人朴氏爲嬪。德宗後宮淑儀權氏、尹氏、睿宗後宮淑儀崔氏爲貴人。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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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攝行三虞祭。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前例,於父母所在,不得爲其道觀察使。今金碏母在抱川,而碏爲京畿觀察使,被劾官吏,不當改除。而刑曹參判韓僴、參議李則,時方見劾,而韓僴爲慶尙道觀察使,李則爲戶曹參議,於例有違。且李克增,今爲兵曹判書,而其弟克均,爲平安道節度使。節度使之職,管於兵曹,例當相避,且兄弟共執中外兵權,亦未便。」傳曰:「道內雖有老親,金碏豈虐民養親乎?韓僴、李則,雖被劾,非重罪,遷敍何妨?克增、克均,令吏曹,考例以啓。」

○吏曹啓:「前日李克培爲兵曹判書,李克均爲慶尙右道節度使,其時不相避。」傳曰:「其勿改差。」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前者李克培、李克均,雖或不改,然此特一時事,兄弟共執中外兵權,於大體未便。請改差。」不聽。

○傳于禮曹曰:「卒哭後,予御翼善冠、烏犀帶,而內人蓋頭用白布,於事體何如?」判書李坡、參議權侹議:「內人卒哭後服色,《五禮儀註》,只依世宗大王喪制儀軌而參定。然世祖、睿宗兩大王喪制,皆不用此,而卒哭後,竝用白衣裳、黑蓋頭、黑帶,是則疑從御服、翼善冠、烏犀帶,而改定也。今依此例爲便。」從之。

○兵曹啓:「天使接待時,佩劍將士,當用何服?若用甲冑,則甲冑多有華色。舊例,卒哭後,天使相見時,皆以白衣、烏帽,佩弓劍,今依此例,何如?」命議政府、六曹、臺諫、弘文館議之。鄭昌孫、沈澮、尹弼商、尹壕、徐居正、許琮、李克增、魚世恭議:「諸將不可不具器服,但不可用華色,用黑漆甲冑何如?」李克培、李坡、趙益貞、洪利老、李拱、權侹、柳允謙議:「兵曹堂上、都摠管、別雲劍等,近前侍衛,故皆着有色甲冑,今用黑漆甲冑,則與軍士無別,從權以白衣,佩弓劍,侍衛何如?」李鐵堅、金學起、朴衡文、金悰、李復善議:「戎器之用,與喪制,元不相干,今不可仍喪事,變其色也。」朴繼性、金直孫議:「侍衛之人,甲冑不可去身,然當國恤,不可以華麗示人,去其有色,取其堅牢爲便。」柳恂、金宗直、鄭誠謹、金訢、閔師騫、安潤孫、宋軼、李均、李琚、黃啓沃、成希曾議:「侍衛將士,當具器服,則不可以時服佩弓劍。今在國喪,亦不可用有色甲冑。用雜色甲冑,侍衛何如?」傳曰:「迎勑時,用有色甲冑,侍御時,用黑漆甲冑。」又議卒哭後笠色,鄭昌孫等僉議曰:「卒哭後白笠,祖宗朝行之已久,故《五禮儀》亦因此爲定。然卒哭後,上具翼善冠、烏犀帶。朝臣烏紗帽、黑角帶,禮服旣用玄色,而便服獨用白色,於禮相違。用黑笠爲便。」獨司憲府議以爲:「《五禮儀》,卒哭後,白衣、烏紗帽,笠則用白。祖宗朝行之已久,且無妨於大體。不可以一時之議,紛更也。當一從《五禮儀》。」傳曰:「今觀群議,果合情義,宜用黑笠。但恐喪制由吉,而變於凶,可也,捨凶而從吉,似違喪禮,慮有後世之議。且憲府之議,何所執而獨異乎?」憲府啓曰:「《五禮儀註》,先王參酌以定,不可更改,故別議之。」昌孫等更啓曰:「白笠之制,本無所據,今用黑色,似爲無妨。」

○傳旨禮曹曰:「《五禮儀註》內:『卒哭後,笠則用白。』言者以爲:『卒哭後,用翼善冠、烏紗帽、黑帶。』則禮服用玄,而便服用白,大相牴牾,不可不改。禮文所載,雖似乖舛,自祖宗朝,行之已久,以一時之議,輕爲減殺,變凶從吉,心所未安。故博詢廷臣,僉曰:『在祖宗朝,凡人表衣,通用白色,若於卒哭後,用黑笠,則常時服色無異,故用白笠以別之。近年以來,表衣竝用染色,而卒哭後,服白色表衣,何待白笠,而後可別乎?今變黑笠,深合事體,非毁其喪制也。』可從群議,卒哭後,用黑笠。」

○假承旨孫比長承兩殿之敎,來啓曰:「主上暑證方甚,而輟肉已久,外人孰不知主上之未寧,而以爲誠意之薄乎?且誠意之厚薄,不係於肉之進、不進也。脾胃有傷,證日益深,雖欲救藥,不可及也。」兩殿因命比長,必得請乃退。上乃遣同副承旨金礪石,復于兩殿曰:「兩殿動念至此,臣當食肉,有疾食肉,雖似無妨,但居喪不食肉,欲不知滋味也。臣今病未甚,而便食肉,何面目見大臣乎?雖對近臣,亦自內愧。臣自初至今,食肉不輟,此尤所痛心也。」

○領議政鄭昌孫等啓曰:「臣等聞『上體羸弱,肉汁不可不進。』禮云:『尊長勸之,則不敢辭。』臣等之言,不足聽,兩大妃之敎,不可不從。親行虞祭,亦請停之。」會金礪石回自景福宮,兩殿勸肉之敎甚切,上傳于承政院曰:「今兩殿之敎甚嚴,予不敢拒。今當進肉,明日親祭,亦停之。」

○遠接使魚世謙馳啓:「兩天使,來七月初四五日間入京,且天使言:『少宦年七八歲至十二三歲者二十人,將揀擇帶去。』」

○傳于禮曹曰:「大君、諸君,自今月十七日,以衰服,入齋泰慶殿,卒哭後還家。」

○遠接使魚世謙馳啓:「天使,本月初十日,到義順館,臣謁天使,天使問殿下安否。答曰:『康寧,但哀毁過制,遂至羸弱』,天使曰:『是必然矣。』上使又語張有華曰:『火者揀擇有勑,可先啓,殿下預擇二十人待之。俺等待殿下,開素後入京。卒哭定在何時?』答以:『六月二十七日。』天使曰:『殿下與王母、王妃、世子,各有別賜物,別賜則頒勑。翌日,俺等齎去王府,入置殿上,王母行禮受賜。未知王世子於何處受賜,其議于宰相而來。』答曰:『世子年幼,未出王府,行禮受賜爲難。殿下幷受,何如?』天使曰:『世子雖年幼,旣已受命,豈不行禮?但在王府,則無行禮之處,殿下幷受,不妨。』有華又問:『入京日,當在卒哭後,迎勑之儀,自依常例。其經行平壤、黃州,當在卒哭前。山臺儺禮,例應不設。』上使答曰:『俺等雖奉命,皆是本國人,山臺儺禮,不須設也。』上使又言:『農時有弊,除軍容,何如?』臣答曰:『盡除軍容,於大禮未便。』答曰:『宰相之言,是矣。前後,各除其半。』上天使出小簡,授韓堡,使啓殿下。其辭云:『張有華陞堂上事,比先蒙準。金渚,這遭報喜,我朝廷若有報喜者,必賞大職,故我煩瀆聖心,要知道。殿下喜、不喜,我的用心,今也亦如此,我的爲本國用心,天所知之。』」

○僧學祖來啓曰:「日者命臣住奉先寺、江原道月正寺,僧行謙可幹事者,請令本道觀察使,給馬上送。」傳曰:「當如所言,又有可使者,爾其啓之。」史臣曰:「學祖自世祖朝,始見寵幸,其親戚賴以得官者非一。厥後,諸大妃又尊信之,無有一言不達于內庭,出入京外,騶從侈濫。觀此給馬之請,其倨慢驕縱,亦已甚矣。上旣聽其言,又問其可使者,學祖安所懲乎。」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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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李克增、李克均事,雖有例,不足爲法。況兵柄,國之重權,兄弟共執中外兵權,不可。」傳曰:「克均改差。」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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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攝行四虞祭。

○都司宣慰使朴崇質來復命,啓曰:「臣越鴨綠江,就摠兵官韓斌帳幕,斌使介、胄士,問於軍門之外曰:『何以白衣來乎?』臣答曰:『國有惠莊王妃之喪,本服衰,爲大人變服耳。』有頃,介、冑士引臣入,斌出帳外迎入。臣再拜,斌答拜,呈人情,斌受以謝之。斌爲人,軀幹壯大,眇一目,言動安重。軍士可數千人,皆具甲冑,佩弓劍,軍容甚盛。」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張有華、金渚陞授堂上可否。沈澮、尹弼商、盧思愼議:「鄭同,前日多方求請,未得盡遂其欲,含憤而生事萬端。今因我國喜事,奉命而來,其意必以爲:『所欲無不遂。』同,奸黠小人,憑恃城社,不可以待君子之道,待之。其所請,若非大害事理,當黽勉從之。張有華爲上通事,已經准職,歷仕已久,從請爲便。金渚則非上通事,又未准職,陞授准職,亦足以慰悅其心也。不可一一順從,以虧朝廷之體。鄭同爲通事,反復上請委曲,至於如此,其情亦未可知,不可不設防以救其弊。」

○傳曰:「予聞『大行大妃之幸溫陽也,命任元濬,重誌駐蹕泉碑陰。』其卽就其文以來。」承政院取而進之。其文曰:

昔我世祖惠莊大王之南巡也,慈聖實同幸焉,卽駐溫泉。時有神井之瑞,遂賜名勒石,以垂不朽。越今年春二月,慈聖同兩王大妃,駕幸神泉,則神井不改,而石刻刓缺。於是感今思古,悲不自勝,乃以內需財幣,購重刻。而命月山大君臣婷、德源君臣曙、河城府院君臣鄭顯祖,主其事,以臣元濬嘗記是井,仍命誌其碑陰。嗚呼!臣尙忍誌之哉?臣綴蕪辭,已卄星霜。慟龍髯之莫返,悲人事之易變。犬馬餘生,所欠一死耳。今又參扈從,獲叨是命,非幸也,天也。無任隕越感愴之至,敢揮涕,拜手以誌顚末云。時,成化年三月日也。

○貞熹王后侍衛宮人二十餘人,或除雜役放役,或限年免役,皆放出還其家。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李克均啓本啓:「建州左衛李木長哈、右衛趙伊時哈等請來朝,待之甚難。然前有幹黑能、李巨右之例,今不許之,則生釁必矣。彼若久留不還,當語之曰:『我朝方有國恤,天使亦來,汝姑待天使還朝,後更來,則汝等歸順之意,當啓稟施行。』以此開說,遣還何如?」從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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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體未寧,左議政尹弼商等問安。

○遠接使魚世謙馳啓曰:「上天使言:『我今冒熱而來,臘月當還。行役甚苦,爲來事極多,何以能辦?』問:『所做何事?』答曰:『朝廷使爲之,我何得知?』又言:」勑書有四道,一,欽賜王母、王妃、世子;一,欽賜殿下;一,封世子;一,擇小宦也。王母、王妃,各賜純金寶石頭面一副,寶石之貴,其直無比。且欽賜殿下蟒龍一匹,其直至銀三四十兩。汝國唯知色美,不知其直。往古來今,本國蒙皇恩,無有如此時者,我爲本國用心,至矣,而前者奉使,殿下意我爲求索而來,凡我所言,皆不之信,待之甚薄。我不忍含蓄,親啓殿下曰:「毋貽後悔」,殿下曰:「吾何後悔?」皇恩優厚,我輩有何不足,乃爲求索,而來也?汝國之人,帶燈心不知輕,帶磨石,不知重,必警天動地,然後乃知。今亦不信我言,必有大事。今我一無所言,但投勑書,隨殿下答應而去,且我此行例,不過齎勑一道而已。然世子冠服奏請,蒙准特,賜十二表裏,我臨行,又扣頭奏請曰:「朝鮮禮義之邦,敬順朝廷,願更可憐」,皇帝曰:「該司據禮阻當奈何?」我更扣頭曰:「若令本國自織,則與欽賜無異」,卽又蒙准。自今以後,十二表裏本國自織等事,萬世流傳矣。我之爲本國用心,殿下豈知之?天獨知之耳。』「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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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領議政鄭昌孫、靑松府院君沈澮、左議政尹弼商問安。

○攝行五虞祭。

○傳于承政院曰:「予患暑證,稍減於前,而頭痛不止,恐未及行六虞祭。當於七虞、卒哭祭中行之。」

○上問承政院曰:「政丞等言:『金渚未經實職,不可超授堂上。』然予意謂『天使安知我國法制乎?』今若不聽,彼必固請,固請不聽,彼必大怒。怒而後從,亦無光矣。有華、金渚,幷陞堂上,馳書報之,則天使必快樂矣。僉意何如?」承旨等對曰:「允當。」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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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洪應問安,傳曰:「大勢向愈,餘證未殄。」

○遠接使魚世謙馳啓:「上天使與金渚、張有華,閒話曰:『前日殿下求良馬、書冊,我旁求而來。我於殿下之命,重如璞玉,殿下於小民之言,輕如翎毛。』又曰:『承旨之來,賜毛馬粧一部,几鞍馬具,後然乃稱一部。今無鞍馬,馬粧何用哉?我到王京,啓殿下曰:「我無直一部之功乎?」,則不知殿下何以答之?且今欽賜便蕃,皇恩至重矣。回回國往返七八年,猶不憚險遠,今年來獻獅子,其敬奉朝廷如此。汝國雖進些少之物,必白呀呀,似爲難當,汝國往還京師,不過數旬,有何難哉?』」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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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流星出天津星,入婁星。

○攝行六虞祭。

○司饔院提調玉山居躋來啓曰:「天使宴享時,饌器蓋子,用鍮而不用銀金者,以其在喪中去華色也。然饌案行果,皆用銀器,似乎相戾。且席緣、床案,皆用黑色,而御座、交倚,獨以布裹,雖禮文如此,駭於瞻視。請竝用黑色。」命召禮曹堂上,議之。禮曹啓曰:「宴饗時饌案與行果盤,亦用鍮器爲便,交倚則從儀仗之色,故亦以布裹。若交倚用黑色,則輦繖亦隨而變色。此爲難也。」傳曰:「然。」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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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流星出天市垣,入氐星度。

○攝行七虞祭。

○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問安。

○遠接使魚世謙馳啓:「上天使語金渚曰:『七月初四日,雖大雨,必入王都矣。』金渚曰:『若雨,則殿下與百官行禮爲難。』上使曰:『用權禮,殿下拜於殿內,百官拜於廊廡爲便。』上天使不食肉,臣以殿下之命勸肉,上使曰:『卒哭後,到太平館,親見殿下開素,然後食之。』臣又使金渚,反覆開說,上使回頭揮手,固拒之。」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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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問安。

○押物頭目鄭海等十三人,先到大平館,命都承旨李世佐問慰,賜別下程雜味。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李克均啓本啓:「建州野人來請入朝者,甚衆。以本道之弊,拒而不納,則非徒絶其歸順之路,因此積釁,恐構邊患。若厚加待遇,則彼雖禽獸,豈不知感?向者防戍將士,往來之弊、供頓之費,有甚於待遇之煩,不可不爲之慮也。然邊鎭贈饋所費亦不貲,請令戶曹措置,量加輸入。」從之。

○遣靑松府院君沈澮、左承旨金世勣于開城府。宣慰使臣傳于世勣曰:「以鞍具馬二匹,贈兩使語之曰:『殿下初欲以鞍馬奉贈,未知大人意,故姑呈馬粧。今聞大人有戲言,良用喜悅,以鞍馬呈兩大人。』」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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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國忌。

○中宮誕日,議政府、六曹,進表裏。

○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領敦寧尹壕、左贊成徐居正問安,仍啓曰:「臣等聞『上欲親行卒哭祭』,今由上體未寧,而具衰服臨祭,則恐暑證益深矣。」傳曰:「予以暑疾,不得親行虞祭,外人豈知之?必謂:『薄於誠孝也。』予今患暑證,且有微腫,然卒哭大祭,不可不親行。」昌孫等固請,傳曰:「今從卿等之言,停之。」

○瓔卽和義君也子轅上言曰:「父瓔去乙亥年,錦山官安置後,蒙恩數得放,但奴婢、田産籍沒之餘,飢寒困苦,無以爲生。願垂矜察。」命戶曹給田。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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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都承旨李世佐等啓:「卒哭開素,自有古制,然兩殿若不肯從,則令宰相固請,何如?且卒哭日,命召宰相開素,亦有前例,今則何以爲之?」傳曰:「兩殿開素事,予亦欲使內人啓請。然令宰相固請,甚當。至如宰相開素例,旣如此,明日可召宗、宰二品以上開素。」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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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攝行卒哭祭。

○傳于承政院曰:「今卒哭已過,予乘輦褰簾,固宜矣。然於予心,猶以爲未安,何以爲之?」承旨等啓曰:「卒哭後褰簾,已有前例,且此非衰服之時,不可垂簾。」

○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宣城府院君盧思愼、左贊成徐居正問安。仍啓曰:「寶敬堂狹窄,暑氣可畏,且卒哭已過,請移御正殿。」傳曰:「當更思而處之。」

○上遣盧思愼于景福宮,勸進肉膳于兩殿,兩殿敎曰:「卒哭已過,然計其日數,則未滿百日,安忍食肉?」思愼啓曰:「卒哭後進肉,載在禮文,非但一時之事。況前日主上違豫之時,兩殿勸進肉汁,反覆曲陳,今當追想其意,體主上之誠,勉從之。」兩殿敎曰:「予等爲大行大妃行孝之事,非此則餘無所爲,勿更言之。」思愼不得請而來,上復遣左議政尹弼商,啓曰:「卒哭後進肉,自先王朝,已行之矣。以誠孝言之,則非特百日,雖滿三年,猶爲不足,臣以病先食肉,兩殿如此,則臣豈敢安心乎?」兩殿猶不聽。弼商更啓曰:「臣承命委來,若不獲請,則將何以復命?況主上違豫,玉體羸弱,今若不得請,則恐有心勞之證。臣意以爲『雖或有違於法,尙當曲從以慰其心,』況禮所當然者乎?」兩殿固拒之曰:「主上勸我食肉之誠,與予等欲行三年之情,庸何異乎?」上又遣領議政鄭昌孫與弼商、思愼,俱進固請,兩殿不許,傳曰:「當俟百日,更請。」

○命召宗、宰二品以上于賓廳,開素。

○大司憲李鐵堅來啓曰:「今聞以臣爲平安道節度使,臣素多疾病,節度使任重,恐不能堪。請辭。」從之。史臣曰:「鐵堅以武夫,夤緣戚里,濫陞崇班,固當不擇夷險,思報萬一,而憚於遠赴,托病以辭,其不自知分如此。」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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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遣左議政尹弼商、戶曹判書魚世恭、都承旨李世佐于碧蹄,宣慰使臣。

○開城府別宣慰使左承旨金世勣來啓曰:「臣到開城,呈鞍馬于兩使,喜形於色,謝之甚勤。」

○以李鐵堅爲崇政,月城君李克均資憲漢城府判尹,權攅正憲工曹判書,孫舜孝崇政司憲府大司憲,鄭蘭宗資憲平安道節度使,李孟賢通政禮曹參議,權侹通政兵曹參議,宋瑛司憲府掌令,尹殷老司憲府掌令,楊沔司諫院獻納。史臣曰:「攅以醫術進,至拜六卿,物論少之。」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宋瑛,今爲本府掌令,瑛以亂臣宋玹壽緣坐,前者再被憲官論駁見遞。蔡碩卿,今爲刑曹正郞,亦亂臣朴仲林外孫也。刑曹,古稱三省,亂臣緣坐,豈宜爲此顯職乎?請竝改差。」傳曰:「宋瑛,前爲憲官時,所司以亂臣緣坐,論駁,竟不得請,乃曰:『旣彈之,又爲同官未安,』故遞之,今不可聽也。其勿復言。蔡碩卿事,考例以啓。」史臣曰:「瑛前爲持平,亦被駁論,瑛之叔母,永膺大君妻也。瑛緣此得拜是職,而臺諫不能直斥,只以亂臣緣坐駁之,其可謂直言不諱耶?」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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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諫院正言金直孫來啓曰:「今以權攅爲工曹判書,六曹乃古六卿職也。惟才德兼隆者,可以堪任。攅本以醫術,致位宰相,資歷又淺,甚不合。以宋瑛爲掌令,前者瑛再爲臺官,本府以瑛亂臣緣坐論駁見遞。憲府統察百官,一有不慊於己,則未有能正人者也。且通事張有華、金渚,特除堂上,渚、有華別無絲毫之功,而濫陞堂上,未便。」皆不聽。

○司憲府持平李復善來啓曰:「宋瑛爲臺官,法從此毁矣。請改正。金渚、張有華,今陞堂上,是必鄭同聽渚、有華請而然也。臣意以爲,有華等陞授實職,以厚其祿,則雖不爲堂上官,天使亦不怒矣。天使豈不知我國爵賞之重哉?」傳曰:「宋瑛事,前言已盡之。張有華、金渚事,非可與憲府諭議,其勿言。」復善曰:「宋瑛得爲臺官,則國家重風憲之意安在?」傳曰:「如其可人,則雖飯牛者,亦用之。瑛旣許通,則不可不用,若不任爲臺官,則用於何官而可?」復善曰:「瑛雖非臺官,豈無他官可授乎?憲府,朝廷之綱紀也。若人人皆授,則於國體何?」傳曰:「雖無疵咎,人品駑劣,則是猶秋蟬,將焉用之?瑛旣許通,其爲人可用,故予欲試之耳。」復善啓曰:「臣之所啓,非謂不通仕路也,非謂其人不賢也,但上重宋瑛不得爲好官,輕國家風憲之地,甚未便。」傳曰:「予非欲除瑛好官也,人器相當,何可不用?」

○碧蹄宣慰使李世佐來啓曰:「金渚、張有華,致謝於上使,上使喜不自勝,語臣曰:『殿下莫大之恩,說不能盡,更有何言以煩殿下乎?』副使稍有慍色曰:『張有華、金渚、兪好讓,一般人也。殿下須一般憐恤。』」

○上移御崇文堂。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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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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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卯,中宮幸景福宮。

○吏曹啓曰:「洪自阿乃皇甫仁之外孫,而前爲戶曹佐郞,令爲禮曹正郞,何獨疑於蔡碩卿乎?碩卿前爲燕岐縣監,又爲京畿都事,有聲績,故本曹薦之耳。」傳于憲府曰:「人人欲立新法,至爲不可。若可用之人,則豈可以亂臣外孫,而終廢之哉?其勿言之。」憲府啓曰:「《大典》,失行婦人、贓吏子孫,竝勿敍東班職。以此推之,則亂臣緣坐亦同,故以啓耳。前碩卿爲守令、都事,臺諫未及糾正,洪自阿之事,亦非常例。臣等豈欲立新法哉?」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沈澮、尹弼商、洪應議:「洪自阿,以皇甫仁外孫,曾爲戶曹佐郞,今爲禮曹正郞,已有前規。況律無外孫緣坐之文,碩卿爲刑曹正郞,於義無妨。」命以是議,示司憲府。

○承政院啓曰:「大辟之罪,三年後處決,則辭連者必多滯獄,將何以處之?」傳曰:「大辟之中,或有可輕、可重者,不可累歲係獄,況卒哭後,宰殺無禁,雖大辟,亦當處決。令禮曹、弘文館,考故事以啓。」

○司諫院正言成世明來啓曰:「權欑,以醫術,位至宰相足矣,而又居六卿之列。宋瑛以亂臣緣坐,濫受臺官。張有華、金渚陞職,雖出於不得已,然授准職、食厚祿,亦不孤天使之請矣。請竝改正。」不聽。世明又啓曰:「權攅之事,特一時之恩,然後之議者以爲:『某也,以某術,致某位,』以他技進者,希望非分,而僥倖萬一矣。宋瑛別無才德,特除臺官,非一再矣。臣未知上意,瑛每被論駁,衆論如此,則其人亦可知矣。」傳曰:「臺諫必欲知人君用人之所以然乎?如欲知之,則予當言之。」世明曰:「宋瑛略無功勞才德,而屢降恩命,臣等未知其由。」傳曰:「宋瑛旣通仕路,何妨於臺官?」持平李復善亦來啓宋瑛、張有華、金渚等事,皆不聽。

○承政院啓曰:「先王朝,卒哭後三年內,無朝賀朝參,只有經筵、常參、視事、輪對,睿宗朝亦依世宗朝故事。且舊例,盛熱時,則自六月至七月,停常參、經筵。請稟旨。」傳曰:「限八月望前,停常參、經筵。」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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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前夕,天使宿于洪濟院,是日將入京,上素服、素儀仗,率百官,至慕華館改服,具翼善冠、袞龍袍,百官時服迎勑。上先詣景福宮,受勑竝如儀。勑曰:

朕惟有爵土者,莫不爲長世之圖,立嫡長者,所以係群情之望,古今然也。得奏,擧國臣民,旅庭請命,欲立王子某,爲世子,王不敢顓,貢使以聞,朕覽之,特加兪允。乃命太監鄭同爲正使,金興爲副使,賣勑幷紵綵、紗羅等件,封諱爲朝鮮國王世子,其合用冠服,王國自制。凡朝廷之命,王其承之,藩邦之器,世子其主之。知天地之分不可踰,時率以事上之誠,知繼體之道不可忽,罔替夫秉禮之訓。若是,則本愈固,譽愈隆,王國享福,詎有窮耶?欽哉!計賞朝鮮國王世子諱紵綵織金獅子胸背大紅一匹、栢枝綠一匹、素靑一匹、綠一匹、羅織金獅子胸背大紅一匹、黑綠一匹、素柳靑一匹、亮綠一匹、紗織金麒麟胸背大紅一匹、織金福靑一匹、素栢枝綠靑一匹、絹藍二匹、靑一匹、紅一匹、綠二匹。

上旣受勑,以素服、翼善冠陞殿,見使臣行私禮。上使鄭同、副使金興再拜叩頭,因謝贈賜之多、館待之勤。上曰:「今日皇恩至重,亦由兩大人之庇也,將何報之?」鄭同曰:「封世子之禮,禮部考舊例,永樂五六年間,本國世子,朝見皇帝,乃脫所御紅袍以賜之,又賜衣一襲。凡親王請封世子,則賜九旒冠、六表裏幷印,例也。皇帝以爲:『若依親王之例,賜冠服,則恐乖先王時例,宜加一倍,』特賜十二表裏,令王國,自制冠服,皇恩至大矣。」上曰:「朝廷憐我小邦,厚賜表裏,又有王國自制之命。此皆分外聖恩,而亦是大人之力也。」仍行茶禮,上使親執茶鍾,跪進換鍾,副使亦如之。兩使跪飮叩頭曰:「殿下孝服在身,不必行禮。」上曰:「賓主之禮,不可廢也。禮畢,兩使辭出,上送至階上,兩使請止,從之。

○上幸大平館,設下馬宴。上至中門,兩使迎入廳事,叩頭跪曰:「殿下冒熱而來,動勞動勞。」上曰:「皇恩至重,不知勞熱。且賓主之禮,安敢廢也。」兩使欲去卓上花,上曰:「予雖服喪,大人不宜去花。」兩使曰:「我等亦本土小民,何忍帶花?」遂去之。兩使親執御座,移設近北,又先詣酒亭執杯曰:「請殿下正面而立。俺等當先進酒。」上曰:「此是公館,何敢如此?」上使曰:「我等土民,故欲行此禮,願垂矜憐。」上不得已從之。上使先進雙杯,上亦酬雙杯,副使亦如之。烏山君澍行酒,上使請殿下先之,上讓之,兩使固請,上從之。兩使起,祗送于中門,命留都承旨李世佐,贈人情于兩使。各鴉靑木緜圓領一、草綠紬裌搭胡一、大紅紬藍腰線裌帖裏一、白苧布帖裏一,白綃衫兒一、白綃單袴一、白鹿皮挾金起子靴氈精黑斜皮套鞋具一、黑草笠一、白疊扇三十柄、鞍具馬一匹、四張付油席四張,人蔘二十斤、胡椒十二斤、頭目四十一人、各柳靑紬單帖裏一、黑草笠一、白疊扇五柄。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來啓曰:「宋瑛前爲掌令,後爲持平,皆被駁見遞。此人乃亂臣緣坐,不宜於臺官,而今者又特旨除掌令,臣等未知其故。刑曹雖非臺省之例,然亦法司,蔡碩卿乃亂臣外孫,不可任此職也。張有華等,請天使,求陞堂上,若從之,是陷於術中矣。請竝收成命。」傳曰:「宋瑛曾已許通,歷任東班,久矣。今遞此職,則瑛之抱冤,至矣。蔡碩卿,大臣皆言無妨。張有華等事,亦難從也。」舜孝等更請之,不聽。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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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具翼善冠、白袍、烏犀帶,乘素輦,素儀仗,幸景祖宮,將受勑書及欽賜物件。兩使令迎接都監郞廳,來啓曰:「今日下雨,不宜受欽賜,願殿下明日受之。」上遣都承旨李世佐,語兩使曰:「感荷皇恩,不敢以雨憚勞。今曉已至景福宮,欲受勑書,且曩者大人曰:『迎勑之日,若雨,則殿下當祗迎於階上,行禮於殿前。』故今日從大人之敎,已設次以待之,大人請停,故姑從大人之敎。」上使曰:「殿下已至,不可不往。」世佐復命,時雨不止。兩使齎聖旨、賜物至。殿下具翼善冠、袞龍袍,拜于下,百官拜於廊廡中,仁粹王大妃、中宮,於思政殿,受欽賜,竝如儀。勑曰:

玆遣太監鄭同等,往王國,封立世子,以從王請,以慰國人之望。同等事竣而回,王於本國小火者中,揀選資質淸秀易於使令者數人,付同等帶來,足見王忠誠事朕之意。欽賜國王銀三百兩、白玉玲瓏帶一條、鍍金廂黑合香帶一條、鍍金廂束香帶一條、象牙十五枚、紵絲大紅織金蟒龍一匹、大紅雲二匹、藍雲二匹、靑雲二匹、鸚哥綠雲二匹、羅大紅織金蟒龍一匹、大紅素二匹、靑素二匹、鸚哥綠素二匹、藍素二匹、紗大紅織金蟒龍一匹、大紅雲二匹、柳靑雲二匹、藍雲二匹、各色生熟絹大紅六匹、桃紅三匹、綠四匹、藍三匹、靑二匹、各色線十斤、各色絨十斤。欽賜國王母銀一百兩、金嵌寶石珍珠頭面一副、掠頭一件、火焰一件、梔子花一件、松竹梅一件、梅花掩鬢一對、菊花釵一仵、紵絲大紅雲一匹、靑雲一匹、栢枝綠一匹、藍花一匹、羅素大紅一匹、靑一匹、鸚哥綠一匹、藍一匹、紗雲大紅一匹、靑一匹、柳靑一匹、藍一匹、各色生熟絹大紅三匹、藍二匹、靑一匹、綠二匹。欽賜國王妃銀五十兩、金嵌寶石珍珠頭面一副、掠頭一件、秋葉一仵、蜂赶菊一件、甛瓜一件、釵一件、掩鬢一對、紵絲雲大紅一匹、靑一匹、羅素大紅一匹、鸚哥綠一匹、紗雲大紅一匹、黑綠一匹、各色生熟絹桃紅二匹、綠一匹、藍一匹。欽賜王世子銀五十兩、光素玉帶一條、鍍金廂束香帶一條、紵絲雲大紅一匹、靑一匹、羅素大紅一匹、鸚哥綠一匹、紗雲大紅一匹、綠一匹、各色生熟絹桃紅二匹、藍一匹、綠一匹。

上素服,與兩使陞殿行私禮。兩使再拜叩頭跪曰:「今日大事已完,文武百官咸喜,而又大雨,百姓亦皆歡喜。」上曰:「封世子,大事也。又蒙欽賜,皇恩至重,今日大雨,亦是皇帝之雨露也。」兩使叩頭曰:「此是萬古流傳之事,卽與經典所載堯、舜、禹、湯之德同矣。」上曰:「勑書所載戲玩之物,我當盡心做進,但慮工拙,制造未精耳。」上使曰:「殿下若盡心,則殿下忠誠,朝廷豈不知之?」上曰:「火者之數,勑書內只說數人,未有定數,我不知當取幾何。請大人言之。前日大人云:『預選年少火者二十以待。』故已令選取,但不知當否耳。朝廷記我小邦,雖火者之微,亦令選進,十分感激,今盡心選擇,然安有聰明爽利如大人者乎?請大人選擇之,其數之多少,在大人決定。」上使曰:「只要年少者揀取耳。」行茶禮訖。兩使還大平館,上亦還宮。

○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臺諫自正,然後可以正人之不正。宋瑛以亂臣緣坐,得爲臺官,何以正人乎?權攅,別無才能,徒以醫術,致位宰相,今拜工曹判書,亦未便。張有華、金渚,請托天使,陞爲堂上,不可不推。蔡碩卿以亂臣外孫,得爲刑官,不可不遞。」傳曰:「宋瑛先爲監察,後爲掌令,何妨之有?人君不可失信。昔周成王,以桐葉,封唐叔,而不失信,況已除掌令,而又可更改乎?權攅,雖云以醫術致位,然旣中生員,歷試監察,以至都摠管,非以醫術發跡也。設使爲醫術者,不可授榮顯之職,則假如李命崇、池達河、李昌臣,能於漢學,亦將以爲異術,而不用於顯官乎?雖金渚不避自己之事,齎請書來啓,似爲不可,假如予與天使相對,張有誠傳語,而天使若請有誠之事,則有誠其可以自己之事,諱而不傳乎?此亦不可推問。亂臣外孫,無從坐之律,碩卿雖用於六曹何妨?其考律文。」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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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箚子曰:

權攅,本無才德,專以醫術,遇知先王,位至二品,於分已踰。今乃遽授工曹判書,工曹卽周之冬官卿也,非如攅輩所宜處也。憲府,朝廷繩墨,非有疵咎者所宜居也。瑛曾爲掌令,爲持平,皆以論駁而遞,誠以亂臣緣坐,不宜任臺諫故也。今也纔踰一年,又拜掌令,臣等未審必使瑛爲臺諫,然後可以整頓朝廷乎。今若不收成命,則恐國家紀法壞弛,而亂賊之黨,無所懲艾矣。有華、金渚,稍解譯音,出入中原,至於請職之簡,親自齎來,其因緣暗請之狀,明甚。國家不此之罪,反加崇秩,臣等竊惑焉。臣等非不知出於不得已也,然今之解譯音,如有華者,不知其幾,往來上國者亦多,爭相慕效,因緣請托,則未審殿下一一從之乎。若一一從之,則爵賞之權,出自彼,而不由朝廷,末路之弊,殆有甚於今日也。

御書曰:

觀此箚,不合予心。工判非其人耶?掌令戾於法耶?有華、金渚,無其因耶?爾等,執迷不悟,抗論不已,吾豈有私意於秋毫哉?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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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幸大平館,行翌日宴。上至中門,兩使出迎,請殿下從中道先行。上曰:「賓主之禮,豈敢如是?」鄭同曰:「此乃禮也。古者孔子於鄕黨,恂恂如也,正以此也。」上不得已從之。行禮如下馬宴例,又招頭目等,賜巵酒。宴罷還宮,命都承旨李世佐,贈人情于兩使,各鞍具馬一匹、理馬諸緣一部、毛馬粧一部、毛鞭一事、扇子五十把、六張付油芚二張、紫石硯一面、黃毛筆二十五枝、兎毛筆二十五枝、油烟墨十笏、赤玉墨二笏、笠帽十事、狐皮五十張,上品表紙二卷,中品表紙二卷,三幷刀子一部。頭目四十一人,各三事刀子一部、笠帽二事、扇子三把。

○中宮還于昌德宮。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上疏曰:

臺諫,人主之耳目,朝廷之繩墨,其職以正人爲事者也。歷代皆重其選,或稱御史臺、或稱蘭臺寺。居是官者,出入淸道,百辟分酪,所以然者,以其執法殿陛,專任彈劾,以正人之不正故也,豈門地身行有累者所可處哉?宋瑛以亂臣玹壽之姪,三授臺官,而前後臺諫,一樣論駁,弘文館亦抗疏以爭之,可以知公論之所在矣。伏惟垂鑑焉。蔡碩卿,亂臣朴仲林外孫也。以女孫比姪,則姪似輕,而孫似重,然於律文,姪例當緣坐,而女孫不在緣坐之例,是則皇朝之法,重堂親,而輕外親也。一時緣坐,及於堂姪,萬世之咎,流於子孫,設官分職,要得淸修之士,豈可使亂賊之孽,得穢天工哉?考之前後典章,《經濟六典》,祖宗之法也,一曰:「朝謝,考四祖,署經,」一曰:「臺省、刑曹員,詣闕路次,率吏典六名、使令六名,入闕門,率吏典二名。」以此觀之,刑曹竝列於臺省者無他,以其治人故也。治人不治,反其身矣,反其身,而不正,則終無以治人。此所以考其四祖,擇其無咎,可以正人者,而授之也。前此亂臣緣坐及外孫,不得入六曹,自柳柱芬、洪自阿等輩,僥倖入之,而遂以爲例,豈立法之本意哉?刑曹,乃攸司之職,非他曹之可比,固不可冒授也。伏惟垂鑑焉。爵賞、刑威,所以酬酢一世者也,君不可得而私之也。一有私焉,是爲違天,臣不可求而謀之,一有謀,則是爲要君。鄭同,天下之凶狡者,所以上欺天子,下侮殿下者,不可罄言。欲悅金渚等輩,而致書請職,所以請之之意,當與此輩面言,以悅其心矣。如有知識者,當辭以殿下之恩深,大不可加也,朝廷之法嚴重,不可請也,則同亦知其不可,而止矣。此輩請之,而同應之情跡,甚明。是則料殿下不得不從同之言,而自占堂上官,其要君之罪,朝廷之所共憤也。請按而論之,以正邦憲。伏惟垂鑑焉。

御書其末曰:

卿等未解予意耶?知之則安可如此

○臺諫合司詣闕,請改宋瑛、蔡碩卿之職,且請天使回還後,推鞫張有華、金渚,因天使請授之罪,不聽,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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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兩天使遣頭目十四人,進馬二匹、彩段、書籍、藥材等物。上御宣政殿引見,命承旨,出外饋酒,贈人情物件。

○上命左副承旨權健,問鄭同曰:「進獻食物,已令諸道備進,然乾物不可熱時措辦,必待秋涼可爲也,請問何時輸來?」健誤聞上敎,乃問天使歸期。鄭同怒曰:「隨殿下措辦,而行耳。」同金興曰:「承旨問我行期,我未知其意。」金興曰:「此何意耶?」俱有慍色。鄭同又謂通事張有華、金渚曰:「承旨問我:『何日回程,』是何意耶?」金渚答曰:「若大人之行急,則今方溽,進獻之物,難以措辦,欲俟秋涼,精究備之,預達此意於大人,欲使徐徐而行也。」同意乃解。上遣都承旨李世佐,言於鄭同曰:「今日蒙惠良馬、彩段、書籍、藥材,不勝喜謝。但今朝承旨誤傳予言,問大人行止,不勝慙赧。承旨,則予將推問,我國屢被皇恩,數遣大人,錫齎便蕃,安有大人之來未幾,而遽問歸期乎?雖在常人之情,主人待賓客之禮,必不如是,況大人頒帝恩命乎?」鄭同笑曰:「承旨之言,特誤錯耳。千里馬,尙且一蹶,況人之言語乎?請殿下置之。小民所獻,俱是薄物,但表一寸誠心也。且信川,俺父母鄕也。三爲奉使,每見一邑宰,情亦厚矣,請陞一階。」又問:「聖節使,韓氏族親,誰當行乎?」世佐答曰:「當啓殿下。」世佐又言於金興。興曰:「今日所獻微薄,何以使內臣致謝?且承旨傳語,特誤耳。請勿推。」將小簡書金壽長、金順溫、順濕、金士衡名,授世佐曰:「俺年齒已衰,無復更來。惟望特頒恩命,壽長陞二階,順溫等帶鈒銀。且士衡識字能射,願授殿下執鞭之任。」

○司憲府執義金學起等上箚子曰:

臣等謹按,《詩》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書》曰:「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然則舊章,乃祖宗之法,而子孫所當遵守勿失者也。《記》曰:「論定而官之,」《書》曰:「爵罔及惡德,惟其人。」然則爵賞,必盡天下之公,然後人不得而議之也。《大典》:「亂臣緣坐許通者,勿授東班職,」此法豈無所自歟?蓋欲使亂賊之孼,有所懲艾也。今宋瑛特一庸流,無出人之能,其叔玹壽伏亂逆之罪,瑛之許通東班職者,是必緣宗戚耳。今又授掌令,豈可乎哉?甚非朝廷擇臺諫之意也。若銓曹注擬,則責在銓曹,若內旨所降,則內降非所宜。昔在宋朝杜衍封還內降,仁宗不以爲罪,而反語歐陽脩以嘉之。不識瑛有何才德,旣敍東班,又爲掌令乎?《大典》:「吏之子孫及失行婦女之子孫,勿授政府、六曹、臺諫、都事、守令等職,」況於亂逆者之子孫乎?蔡碩卿,亦亂臣朴仲林外孫,則不得與士大夫齒者,明矣。初蒙聖朝再造之恩,許通仕籍,爲守令,爲都事。此一時掌銓衡者之失也,因循至今,又轉爲刑曹正郞。夫刑曹,古之司寇,掌邦禁,詰姦慝,刑暴亂,其任自古爲重,今雖不列於三省,然在攸司之列,則其爲任也猶古,豈亂孼者所可冒處之地哉?孔子曰:「《春秋》作,而亂臣賊子懼,」其所以待亂臣之法,嚴矣。此孔子所懼,而殿下忍許之乎?其於率由舊章之意何?夫象胥、舌人之類,不過通言語,傳辭命而已。張有華、金渚之輩,乃譯家者流,旣乏特異之技,又無可賞之功,狐媚鄭同,坐占堂上,自古官爵之濫,未有甚於此者。況此二人,皆非鄭同之族屬,則同之請於殿下,豈出於誠心?但以取悅二人而已。若准職豐祿,諭之以我朝重爵之意,則同亦人也,豈不喜悅於心,而妄施以怒乎?有華、金渚,不顧聖上之恩,不畏邦家之憲,暗因狡宦,期於必得,致令殿下,不得已而從之。臣等固知殿下之迫於不得已也,二人之心,其不有殿下、不有朝廷,明矣。伏望殿下夬決無留,亟收成命,改宋瑛、碩卿之職,又於天使回還之後,推有華、金渚請托之罪,幸甚。

不聽。

○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以趙由亨爲慶興府使,慶興要害之地,由亨年老無武才,請改正。且以尹師殷爲谷城縣監,師殷乃朴從愚孽壻,不可爲守令。鄭仁耘爲寧海府使,仁耘以慶興府使見遞,未過數月,而卽除外任,亦須改正。」傳曰:「趙由亨年歲及尹師殷事考啓。鄭仁耘事,問于吏曹。」

○副使金興求請七事刀子三十部、五事刀子一百部、三事刀子一百部、單刀子一百五十部、撍三刀子一百部。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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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吏曹參判趙益貞,乃李禮堅四寸同壻也,雖無相避,似同一家,政曹之失,臺官糾之。前者李封爲大司憲,徐居正拜兵曹判書,居正於李封,五寸也,雖無相避,封引避。今益貞,自薦禮堅爲獻納,不可不罪。宋瑛以亂臣緣坐,得除東班,上恩已重,何必除臺諫乎?臣等未解其由。蔡碩卿亦亂臣之孫,而又除刑曹正郞,洪自阿之例,不足法也。張有華、金渚,暗請於天使,陞爲堂上,今雖不可罪也,待天使回程,罪之何如?」傳曰:「居正、李封事,異於是,其勿言。宋瑛、玹壽之姪也,其親子已登科第,通仕路,則其姪不得爲臺諫乎?況瑛之爲人,其才可用,爾等已悉予意,何以曰:『未解也?』前朝之季,紀綱在臺諫,權不歸朝廷,爾等以今時爲亦然乎?有華、金渚之陞爲堂上,非自請於天使,則無罪也。碩卿已歷都事、守令,洪自阿旣爲戶、禮曹郞官,戶、禮、刑三曹,何異乎?」殷老又啓曰:「張有華事,當天使回還後,更啓。宋瑛,別無才德,以緣坐之人,得除臺官,朝廷皆以爲非。凡臺官被劾於本府,則必遷,今臣等不可與瑛同僚,瑛亦豈得就職乎?碩卿之事,亦恐因此成例,請須改差。」傳曰:「前者蔡壽爲大司憲,亦論駁宋瑛,其終乃曰:『與其所彈之人,同任爲難,』而遷瑛之職,爾等亦效此,而爲之也。予非爾友,何言之無禮若是?所言是,則直言之,何以曰:『待天使回還後更言之』乎?」殷老曰:「臣莅任日淺,君前措辭,實未知之。請待罪。」傳于承政院曰:「有華等事,待天使回還後,更啓之,言甚無禮,予欲罪之。」都承旨李世佐等啓曰:「殷老之言,唐突無禮,然優容臺諫,人主之美德也。又傳曰:」殷老無禮於君,予欲罪之,爾等欲庇言官,是何意耶?「世佐等啓曰:」臣等昵侍輦之下,有庇護之意乎?但以優容臺諫,則聖明之德,益自光大,故敢啓耳。「傳于殷老曰:」予欲罪汝,然出仕未久,故今不罪之,後勿以如此之言,來啓也。「

○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箚子,論宋瑛不宜在臺官,不聽。

○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馳啓:「建州都督李達罕子李多之哈等請來朝。」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兵曹。鄭昌孫議:「平安道,人物凋殘,驛路疲弊,故自古建州衛來朝人,不由本道,例也。今若開路,則弊將難救,其欲上來者,皆權辭以對,勿令知西路虛實。」沈澮議:「平安道,後門迂直險易,不可使彼人知之。然前日幹黑能、李巨右等,欲誠心歸順,不得已招來,例已成矣。若多之哈等,誠心歸順,拒而不納,則恐生怨憤。令節度使,探其誠僞,使臣回還後招來何如?」尹弼商議:「建州野人,爭欲入朝,雖和親可喜,其心誠否難知。況今國有大恤,使臣又來,非徒驛路殘弊,支待亦難。令邊將語之曰:『今天使在國未還,難以接待,天使回還後更來,則當啓聞取旨,』權辭入送何如?」洪應議:「曾者幹黑能、李巨右等來朝,特蒙厚慰,其後稱歸順,希望恩澤者非一,若開端,則終將難禁。且今遭國恤,平安一路,値朝廷使臣往來疲敝。請下諭其道,若彼人等,更請入朝,權辭阻難,若有不得已接待者,許令冬月從永安道上來何如?」盧思愼議:「達罕之子來,則上送事,前已下諭,今欲上京,則不可拒。今雖天使來此,彼所率者只四人,於一路不煩上送,恐亦無妨。黃者者羅,若實權過酋長,其中用事人,則尤當撫以厚恩,若欲隨多之哈上京,亦不可拒。沈伊時可、李所乙古等,或云:『父祖効力國家,受印統衆。』或云:『滿住姪子,釋讎歸降,』則亦不得不撫納。但彼人等,務欲上京,或稱某人之子,或稱先世有功,假名僞辭者,間或有之,令邊將,詳加審問後上送何如?」李克培議:「天使出來,國中多事,野人接待勢難。然達罕、乃建州酋長,其祖父滿住,曾見殺於我,憤不少,今慕義歸順,此正懷來釋怨之機,不可失也。達罕,雖不親來,遣子來朝,誠意足嘉。若多之哈與黃者者羅更來,則者者羅亦本衛用事之人,幷接待上送爲便。其沈伊時可、李所乙古等,亦是終當接待之人,但有國恤,天使亦來,多事之時,接待勢難,若更來請,則以此開說,量給所求之物慰送。但趙都乙赤,與我國作讎,常懷報復,必有洩憤之日,李所乙古,若率來,則簡其騶從,亦令接待上送何如?」尹壕議:「彼人等上來事,國家已開其端,不可不從。然今者國有大喪,天使到國,國家多事,天使回還後上送事,答說何如?」李克增、盧公弼、權侹議:「今達罕都督子李多之哈及沈伊時可、李所乙古等,接踵出來,以滿浦一隅接待,至爲繁擾,然當効順之初,已開端上送,不可中止。李多之哈、黃者者羅及李所乙古,若趙都乙赤等更來,則待天使回還,依例接上送。其他沈伊時可之類,但稱沈者羅老親孫,別無功勞可賞,同類人中,更細問族係强弱,取稟施行何如?」從思愼議。

○上使鄭同求請三事刀子大樣五十部、二樣五十部、三幷刀子大樣二百部、二樣一百五十部、單刀子大樣二百把、二樣二百把、單刀子頭大樣一百二十把、有銼刀子大樣五十把、二樣五十把。

○議天使問安宰相假銜便否。鄭昌孫、沈澮、尹士昕、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判敦寧、判中樞額數,初非天使所知,雖二三員,臣恐無妨。」盧思愼議:「國家宰相封君事,天使曾已知之,今不可假以他號,使名實乖戾。前日天使姜浩之來,臣與魚世謙,俱爲館伴。問世謙官職,答云:『咸從君,』何以謂之君?答云:『先世有功於國,襲封耳,』彼不更問。今若有問,從實以答爲便。」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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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遣彦陽君金瓘、綾山君具謙,如京謝恩,百官拜表箋如儀。其表曰:

帝德廣運,庸篤懷綏,天施沓臻,冞增感激,矢心圖報,銘骨何忘?伏念臣猥以孱資,端逢盛代,保釐東土,獲膺列爵之榮,瞻仰北辰,冒陳樹嫡之懇,豈意綸綍之降,兼蒙筐篚之頒?恩光若玆,前昔所罕。伏遇皇帝陛下,至仁涵育,大度包容,憐臣慕義之誠,諒臣繼序之志,遂令賊息,叨荷殊私。臣謹當恪守蕃宣,誓益殫於素節,嘉與父老,恒申祝於皇齡。

箋曰:

正位春宮,允叶輿望,導霈天澤,覃及海邦,感激冞深,驚惶失措。伏念臣猥將庸質,幸際昌辰,國本宜端,敢申敷奏之懇,兪音誕降,兼蒙筐篚之珍,恩榮若玆,前昔所罕。伏遇皇太子殿下,英姿玉裕,偉量淵沖,察小臣勤王之誠,體皇上柔遠之意,遂令弱息,獲被殊私,臣謹當永守藩於鯷岑,恒獻祝於鶴禁。

○就差通事康繼祖,管押被擄逃來唐人、家右等男婦共十名,解付遼東。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疏略曰:

謹按《大典》:「亂臣緣坐許通,勿授東班職,」可謂萬世之常經矣。去庚寅、辛卯年間,下傳旨云:「亂臣緣坐,於臺省、政曹外,竝皆敍用。」其時臺諫上疏論駁,而又下傳旨云:「亂臣緣坐許通者,勿除東班職。已授者,竝於西班移差,守令已赴任者遞代時,西班敍用。」是誠殿下發於仁心,而止乎成憲也。瑛乃亂臣姪子,其賢能所未知也,只以家連宗戚,優蒙聖恩。其拜監察也,適殿下龍潛,國家多虞,世祖升遐,睿宗未寧,朝廷蒼黃,僥倖而得之也。其拜宣傳官也,出於一時之特恩,非有司依法署經,而通之也。若敎之曰:「業已授監察,今不可改,」則有說焉。金國光,曾爲三公,於其復拜,以臺諫論駁,而改之。梁誠之,曾爲大司憲,於其復拜,亦以臺諫論駁,而止之。豈可以旣往不咎,而遂文之乎?亂臣緣坐之輩,當初正法之時,以不死爲幸,及放免之後,以許通爲望,旣通仕路,又望顯秩,以謂『惟吾所未得者,臺諫也、政曹也,』求所以得之,必得之而已焉,於朝廷懲惡之法、用賢之道,果何如也?恭惟殿下臨御以來,從諫弗咈,去邪無疑,凡一政一事,動遵於法。獨瑛,無奇才、異能,而三授臺官,臣等之惑,滋甚。伏望特命改差,更授吉士,尊耳目之官,不勝幸甚。

不聽。

○諭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節度使李克均曰:「備悉彼人歸順等。因李多之哈、達罕都督之子,不可不厚待,故來,則上送事,前已下諭,今欲上京,則不可拒也。今雖天使來此,彼所率者,只四人,於一路,不是巨弊,若更來欲上京,則依前諭上送。黃者者羅,實爲權過酋長,其中用事之人,則尤當撫以厚恩,若誠心歸順,欲隨李多之哈上京,則不可拒也。沈伊時可、李所乙古,或云:『父祖効力國家,受印統衆,』或云:『滿住姪子,釋讎歸降,』則不可不撫納也。趙都乙赤等,常懷報復,而李所乙古率來,則亦是終當接待之人。卿其斟酌處置。但彼人等,爭欲上京,或稱某人之子,或稱先世有功,心懷報怨,而詐言歸順者,間或有之,須度情僞,詳加審問,更稟施行。」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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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天使使頭目,齎綵段、書籍、藥材等物來進。命饋頭目等,仍給人情物件。

○傳于承政院曰:「兩大妃欲一詣泰慶殿上食,召領敦寧以上議之。領議政鄭昌孫等議:」大行大妃,於永昌殿親祭,已有前例,況泰慶殿,非文昭殿之例,與殯殿一體,因上食行祭,不妨。「

○右承旨成俔問安于兩天使,鄭同謂曰:「今已差聖節使乎?俺發京之日,韓氏泣而言曰:『余年七十四歲,死亡無日,欲見韓致仁二子,今於聖節入送,則雖不得面見,得聞音聲,瞑目無憾。』此非俺之私言,實韓氏之請耳。」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等議:「韓儧,職卑無功勞,而超授嘉善,則不可,但以韓氏親愛之義,陞授堂上官,此亦足矣。嘉善,則徐當授之。以此開說,又有一意,鄭同族親中,擇親愛者一人陞堂上,以慰其心,彼必感恩,更無他言。」從之。

○遣都承旨李世佐,言於上使鄭同曰:「我朝重官爵,雖一資一級,不敢輕與,今承大人之言,又重韓氏之命,韓儧陞爲堂上官。然聖節使,則我朝敬重朝廷,必以宰相差遣,儧秩卑,恐難聞命。大人族親親愛者誰歟?欲陞其職,請大人言之。信川郡守,依大人之命,已陞爲堂上官矣。」鄭同曰:「韓氏族親,何必計爵秩之崇卑?雖非宰相,亦不妨矣。今以韓儧爲聖節使,則韓氏豈不喜悅?而於本國,亦必有喜事矣。此非私言,乃韓氏之請耳。俺雖有親愛之人,韓儧之事,尙未蒙准,何可啓自己之事乎?但父母官,得陞其職,敢不叩頭以謝。」且云:「俺觀肅川府使,固非常品,其邑軍民,莫不安之,宜可大用,非俺之言,乃是公論也。」世佐見金興,告金壽長陞職,金士衡爲司僕。興拜謝,且請曰:「金順濕、金順溫,雖無才能可用,然俺欲見此輩,著起花帶也。」世佐以啓,傳曰:「韓儧事,更議于領敦寧以上。」史臣曰:「韓氏族親,如韓致亨、韓致禮、韓僴、韓儧、韓忠仁輩,輪流赴京,競進私獻,平安、黃海之民,不堪轉輸之苦。」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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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副天使使頭目,齎綵段、藥材、牛角等物來進。命饋頭目等,仍給人情物件。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韓儧差聖節使便否。鄭昌孫等議:「韓儧不可遽授二品階也,陞階通政,爲守同知事差遣若何?」傳曰:「以韓儧,假授同知差遣,是欺朝廷也。」昌孫等啓曰:「以韓儧爲守同知遣之,則實職二品也,事體甚當。」傳曰:「可也。」

○命召司憲府掌令尹殷老,傳曰:「尹師殷許通已久,曾經守令,今爲谷城縣監何妨?」殷老啓曰:「臣恐庶孽之徒效此蜂起矣。」傳曰:「新授臺官,皆欲立新法,是何意耶?」殷老又啓曰:「趙由亨,年五十有九,不可謂老耆矣,但少時無武藝,且無應變之才,不合於慶興。鄭仁耘,以守令見遞,纔隔數月,卽授寧海府使,殊無出入均勞之意。請皆改正。」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疏,論宋瑛不宜在臺官,不聽。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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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慶尙道觀察使韓僴辭。

○設大行大妃百齋于奉先寺。

○上遣領議政鄭昌孫、右議政尹弼商、都承旨李世佐,請兩大妃殿膳,兩大妃傳曰:「予等非不知卒哭後食肉也,然非此,則無所效其誠心,故不聽。卿等善啓此意,更勿來請。」上更遣昌孫等,啓兩大妃曰:「百日已過,何至如此乎?」兩大妃猶不聽。又遣忠勳府、六曹堂上與昌孫等,共請進,兩殿傳曰:「予等本欲終三年,不食肉,今者主上,使宰相强請,不得已從之。但今明日,則設齋於奉先寺,方在戒禁,明明日則當從上敎。」

○司憲府司諫院廷立啓曰:「凡事始雖彈論,而終止之者,在所可已也。宋瑛之事,決不可不言,故敢啓耳。臣等謹案《大典》及律:『贓吏及失行婦女、亂臣緣坐之子孫,勿許東班職,』況臺諫乎?今一開其端,則後世必以爲法,而律與《大典》,從此壞矣。且爲臺官者,一受本府公緘,尙不得出仕,況瑛累被臺劾,安敢就職乎?」傳曰:「玹壽雖名爲亂臣,非親犯之罪,而其子琚已登武科,今爲宣傳官,況其姪乎?瑛旣通仕路,而予特用爲臺官耳,非是拔於廢錮之中也。卿等以爲:『一受本府公緘,尙不出仕,』予之敎旨,反不如一公緘乎?卿等所以固執如是者,必欲專執朝綱也。」臺諫更啓曰:「琚之登第爲宣傳官,是亦濫蒙特恩也,豈盡出於法哉?臣等非欲專執朝綱,國家所以設臺諫者,以其維持風憲,而尊人主耳目之任也。耳目不尊,則朝廷不重,而人主之勢,亦輕矣。亂臣緣坐,不任臺諫之法,非但祖宗朝爲然,在當代,亦有臺省、政曹外,敍用之敎。伏望改正。」不聽。臺諫又啓曰:「臣等所以必欲改正者,非有一毫私意也。瑛有聖賢之才,則可矣,瑛無朝廷公望,而必欲任之何耶?臺諫,乃朝廷公器,而臣等今若不力辨,則後世議者,必以臣等爲始汚臺諫矣。請須遞瑛。」傳曰:「若是,則史官必書曰:『始用亂臣緣坐爲臺官矣。』然又書今時臺諫爲强爭,則如之何?」臺諫復啓曰:「臣等非敢爲强也,若臺諫强爭,而人主納焉,則法益固,而爲後世之美談。若人主不聽臺諫之言,則正所以貽後世之譏也。臣旣彈其人,而又與其人,同在臺官,實爲未安。古云:『未同而言,病于夏畦。』臣等,才本踈愚,不宜此職,瑛若不改,則請遞臣等之職。」不許。大司憲孫孝舜等,上狀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品,待罪言官,凡所啓稟,多不稱旨,徒然就職,誠爲尸素,不宜在職。請遞臣等之職。

大司諫朴繼姓等亦啓曰:「臣雖不與瑛同職臺諫,一體所言,皆與之同,故敢辭職。」皆不聽。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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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狀辭職曰:

臣庸劣,待罪言官,凡所啓達,動違睿旨,靦然就職,心甚未安。請遞臣等之職

不許。

○副天使金興,求請大紅綿布二十匹、綠綿布二十匹、大紅綿紬二十匹、綠綿紬二十五匹、紫綿紬八十匹、紗綠綿布三十匹。

○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上狀辭職曰:

臣等退而思之,不得不辭之義,有三焉。《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言其不勝任也。又曰:「臀無膚,據于蒺藜,」言其居不安也。臣等,俱以庸流,待罪言官,累將宋瑛不宜臺諫,仰瀆聖聰,竟未蒙允。是必所言不中,不足動聖上之聽也。尸素厥職,義當去矣。不得不辭者,一也。薰蕕不同器,水火不相容,瑛之家累,或言或書,論駁太甚,怨恨不細。若忝與一臺,朝夕同事,所謂未同而言,觀其色,赧赧然,脅肩謟笑,病于夏畦也,何可以苟祿容身,苟且相與乎?不得不辭者,二也。不得其言,靦面就職,典章壞而不能守,公器汚而不能正,上以負聖上,下以負所學,非徒取笑於一時,抑亦貽譏於萬世。不得不辭者,三也。臣等欲不失其身,聖上何必屈臣等之志乎?請遞臣等職。

御書狀尾曰:

言不用,行不合,納履而去,雖是古人之能事,非卿等所以慕行於今日也。不聽諫言,何謂聖上欲解厥職,退將何之?

舜孝等啓曰:「古人云:『不得其言則去。』臣等旣汚染臺官,而又不可久曠其職,故敢辭。若蒙上德,遷之他官,則當至死服勤,若論罪譴黜,則當退處鄕里,耕田,納稅矣。」傳曰:「卿等以予爲罪卿等耶?不罪之耶?」舜孝對曰:「臣等在職分當爲,故敢言耳。若殿下非之,則加罪,是之則不罪,惟殿下所裁,臣等何敢仰料乎?臺諫旣論其失,而與之同官,實爲非便敢辭。且臣等逢聖明之世,處不諱之朝,而獨此一事,不見聽納。此臣等所以慨者也。」傳曰:「予爲桀、紂,則當罪諫臣,予非桀、紂,何罪之有?古有群臣不相能者,人主必使之和協而用之,卿等終能和協而同任,則何害於理?」舜孝等更啓曰:「凡同僚,必心同志和,然後可濟其事,安可志不同,而忍與處乎?臺諫風格,不可改易,而古之人臣,有至死不變其志者。殿下何欲奪臣等之志乎?」舜孝等反覆固辭,不聽。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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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復上狀辭職曰:

臣等論宋瑛不可與同任,御書諄切,聖敎丁寧,臣等似不可違命也。然反復思之,有終不得不辭者焉。臺諫之風,非他司可比。交相敬畏,共執彈劾,一有所失,便加公劾,終不復坐。此所以重朝廷也。此風一壞,臺諫非臺諫矣。臣等近日極論宋瑛,累瀆睿鑑,幾半月,非但公劾之比也。如是而復與同事,義所不敢。孔子曰:「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臣等重違聖旨,苟且同席,强爲背憎面悅之態,共居責難陳善之地,誠臣等所不忍,而不敢不辭者也。

御書其尾曰:

憲府不從君命,反效古人,其可乎?任意爲之。予不更言。

又以諺書,示承政院曰:

憲府於宋瑛,固執至此,予所以不聽者,豈徒然哉?若亂臣緣坐,無緣登庸,則事係國家,雖如此,猶可也。此則不然,已前許通,無所防窒宦達之人也。意其爲人亦非庸劣,故欲授言責者累矣,而所司以予之特用爲有私,又以予爲不聽諫,敢爲無禮,至於如此。予於宋瑛,固無私意,其他特旨擧用者,亦多矣,此皆有私而然乎?若不可聽之事,則豈可一一從之乎?自古志士,雖有如此者,以其事關危亡而然也,豈可事事,而若是乎?臺諫,其必比予於桀、紂、桓、靈,棄之而去,非徒不立於朝,亦必不在京師,將高步山林,詩書自娛矣,予於去就,何言哉?

命召孫舜孝等,示御書。舜孝等啓曰:「臣等論劾宋瑛,不可與同處,故上狀辭職,非欲其退處山林也。方今聖明在上,布衣之士,皆欲仕於朝,況如舜孝,位忝宰相,雖不用,義不可遠去。」傳曰:「卿等辭職,飜然而去,前朝之季,臺諫闔門歸家,固請而後出之,卿等效此乎?古云:『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卿等去就,任意爲之。」舜孝等啓曰:「人臣豈得任意,而去就乎?自世宗朝,以緣坐爲臺諫者,未之有也。臣等今日彈劾,明日同任,則是背憎面悅者也,烏可與事君也哉?勢不可同職,故固請辭職。」傳曰:「旣不得任意去就,則何可辭職乎?且不爲背憎面悅,固善也。」舜孝等啓曰:「玄碩圭爲大司憲,爲本府所劾,遷于他官。宋瑛再爲臺官,以本府彈劾,皆見遞。此其例也。人臣於君命,雖水火,亦不避,今則不得不辭。」傳曰:「卿等云:『不避水火,』此事有難於水火乎?」舜孝等啓曰:「此有甚於水火。爵祿可辭,白刃蹈,水火可赴也,而此則義理精微處,正所謂:『中庸不可能也。』就死地,可能爲之,此則決不可爲也。何以背憎面悅,同處而事君哉?請辭之。」竟不聽。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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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山陵都監提調洪應、尹壕來啓曰:「兩陵中間,新丁字閣已成,新光陵,則三年之內,以凶禮祭之,不宜合祭於此閣,舊光陵,則何必於假丁字閣行祭?行於新閣,其假丁字閣撤去何如?」傳曰:「其議領敦寧以上及禮曹。」鄭昌孫、尹弼商、李克培議:「凡祭已行於舊丁字閣,今雖已成新閣,不宜獨祭。待三年後,與大行大妃合祭,於人情、神道,似爲便當。」沈澮、尹士昕、盧思愼、李坡、申浚、李孟賢議:「新丁字閣,旣已畢功,大王之祭,設之於此,事甚順便。」從沈澮等議。

○傳旨吏、兵曹:「鈴平君尹繼謙、司贍寺僉正金諶、禮曹參判申浚、軍器寺判官柳孝山、刑曹正郞蔡碩卿、興陽君申雲、楊州牧使韓千孫、原州牧使金磧、仁川府使閔永肩、朔寧郡守李榮、禮曹正郞朴處綸、佐郞崔璡、朴璟、部將閔敬達、卓敬志、孫渭、吏曹佐郞崔灌、工曹佐郞尹淑、承文院校檢朴文斡、繕工監判官裵季厚、司果韓曾、弘文館校理金訢、議政府舍人姜居孝、昭格署令李禮堅、漢城府庶尹金耋、內資寺奉事金仲諴、敦寧府奉事尹湯老、司䆃寺直長玄墳、司饔院奉事崔龜壽、參奉郭孟元、通禮院引儀安克治、鄭旻、兼引儀鄭懋、侍講院文學曹偉、兵曹正郞鄭淮、佐郞金琠、尙衣院直長愼自建、工曹佐郞盧公裕、司諫院獻納楊㴐、司圃署別提李福崇、京畿都事蘇斯軾、檢詳南潤宗、內官卜禬、嚴仲孫、行司勇吳舜衡、前觀象監奉事洪順敬、繕工監役官宋環周、慶山縣令孫尙長,各加一。司饔院直長張翰之,加一資陞遷。軍資監僉正林重行、司勇鄭穗、弘文館應敎金宗直、溫陽郡守黃允亨、豐儲倉守金克鍊、工曹正郞姜子正、部將朴臨卿、繕工監副正趙嶔,職。司憲府執義金學起、奉常寺僉正許誡、通禮院奉禮許篁、贊儀南悌、內資寺副正李朝陽、禮賓寺副正金碔、司諫院司諫安處良、宗簿寺僉正李蓀、禮曹正郞洪自阿、掌苑署掌苑趙永輝、繕工監直長鄭叔善、成均館司成安琛、司僕寺判官崔玉筍、部將趙永錫、繕工監僉正韓長孫、工曹正郞郭垠、翊衛司翊贊丘夙孫、漢城府判官柳惠仝、參軍安子誠、兼參軍金良琠、水原府使金舜輔、判官鄭淑墀、長湍府使尹師夏、漣川縣監安堯卿、金浦縣令金岵、陰竹縣監金琇、公州牧使李叔生、德山縣監金寧生、全義縣監愼承福、砥平縣監崔淇、栗峰道察訪尹繼丁、成歡道察訪任緖、連原道察訪黃季金、醫員方河山、江得舟、魯嗣宗、廣州判官金添齡、振威縣令尹龜齡、稷山縣監任湛、司䆃寺僉正洪碩輔、天安郡守崔漬、丹陽郡守禹埏、司饔院僉正李文炳、奉常寺副正朴纉祖、長興庫奉事姜詗、陞職假部將金瑚敍用。右承旨成俔、行護軍崔灝元、行司直金貴枝、前觀象監副正丁明道、奉事梁孝舜、繕工監正李尹孫、敦寧府副正李壽稚、弘文館副提學柳洵、通禮院右通禮金敬祖、司贍寺正盧好愼、司饔院正尹慜、奉常寺正李諿、禮賓寺正辛肅、濟用監正金秀光、掌樂院正柳自漢、尙衣院正金景光,子、壻、弟、姪中,代加。卒京畿觀察使李吉甫,子、壻中,敍用。山陵都監錄事,每一日,給別仕三。殯殿、國葬兩都監錄事,給別仕二。畫員、書吏,依錄事例。」傳旨工曹、司僕寺:「賜領議政鄭昌孫、領敦寧府事尹壕、左贊成徐居正、右贊成許琮各鞍具馬一匹,左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洪應、領中樞府事李克培、禮曹判書李坡、兵曹判書李克增、咸從君魚世謙、淸平君韓繼純、戶曹判書魚世恭、大司憲孫舜孝、右參贊金謙光、吏曹判書鄭佸、河南君鄭崇祖各熟馬一匹,西河君任元濬、右承旨成俔、同副承旨李德崇、京畿觀察使金碏、上護軍孫比長、行護軍李有仁、上護軍朴崇質、司僕寺正金首孫、尙衣院正金景光、行護軍崔灝元、行司直金貴枝、前觀象監副正丁明道、奉事梁孝舜、內官曺疹、柳漢、延德生、朴敬禮、趙孝安各兒馬一匹。」傳旨尙衣院:「賜右議政洪應、大司憲孫舜孝、玉山君躋各唐表裏,兵曹判書李克增、淸平君韓繼純各匹段一匹。」前此三殿幸溫陽,梓宮還京赴山陵時,有功勞人員及三都監堂上、郞廳,命第功以聞。至是有是命。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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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詣泰慶殿,行望祭。

○同副承旨李德崇問安于兩天使,副使謂曰:「淸州是臣父母官,牧使李枰、判官金艮孫,請須陞職。且上天使通事張有華、金渚,皆陞職,而俺通事兪好讓,獨未蒙恩,甚慙,乞竝陞職。族姪金士衡,特蒙上德,爲兼司僕,喜謝千萬,但金順溫,今者遞兼司僕,無乃獲罪而然耶?未知所以。」德崇以啓。上遣都承旨李世佐,語副使曰:「李枰、金艮孫,當如所命。張有華,非但以上使之請也,前日奏聞時,多有功勞,故陞職耳。好讓秩卑,且無功勞,而遽爲堂上官違例,況我朝之制,使、副使之外,堂上官未得赴京,好讓若陞堂上,則通事可任者少,故因大人之請,當授好讓准職,使食厚祿。金順溫,非以獲罪見遞,司僕之官,相爲遷轉,一人不當久居,故姑遞耳。徐當更授。」興喜李枰陞職,北面叩頭稱謝,且曰:「好讓往日參禮時,與有華、金渚竝肩,今則有華等立於前,而好讓居後可愧。乞一般陞職,士衡亦須久任其職,毋使速遞。」兩使又言:「俺等近欲進香於大行王妃魂殿,殿下願勿勞動。」傳曰:「過。不欲我起動,則我當不參。」

○大司憲孫舜孝等又辭職,傳曰:「若以宋瑛爲非人,而不可與同任,則固當遞之,徒以亂臣緣坐爲辭,則予旣反復論諭矣,何難同處?予不更言,任意爲之。」舜孝等更啓曰:「臣子之於君父,事有所不安,則呼泣而諫之,期於得請,安敢任意爲之乎?」傳曰:「人君旣已命之,就職何難?且宋瑛何不出仕乎?」舜孝等啓曰:「臣等方欲辭職,何暇問瑛之仕、不仕乎?傳曰:」卿等其各就職,又令宋瑛出仕。「

○傳旨吏曹淸州牧使李枰,陞一資。先是,三殿幸溫陽,枰有勞,在陞職之列,至是副使請之,故有是命。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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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幸景福宮,遣都承旨李世佐,邀兩使,設宴于慶會樓下。上使先至叩頭曰:「小民近日不平,殿下送御醫、御藥,救我性命,莫大之恩,粉骨難酬。」因進黑白花石硯三事、綠花石硯三事、靑白石硯四事、小白石硯十事,曰:「此是哈蜜地所産,以文房所用,故來進耳。」上曰:「惠此寶硯,多謝。」鄭同親執御座,移北向南,上曰:「大人前日每令我如此,我辭不獲,多失禮,至今悔之,我今不敢當。」鄭同强請,上就坐。俄而副使金興至,叩頭曰:「小民父母官與族親,皆陞職,殿下天恩,說不能盡。」行茶禮,命李世佐,贈人情禮物,各豹皮阿多介一、弓箭鞬服具一部、弓箭帽一部、豹皮八張、狐皮一百二十張、細竹扇四百把、白苧布帖裏二、白苧布汗帖裏一、白綿布單帖裏一、黑麻布帖裏二、白綿布直領一、大紅細絛一、紫草笠一、馬皮靴分套具一、三幷刀子二。兩使俱就上前,曰:「請殿下陞座。小民叩頭謝恩。」上曰:「立而受拜,已爲失禮,何敢升座?」兩使固請,上不得已從之。鄭同請:「先行酒後,欲飮殿下賜酒,」上從之。同進雙杯,上酬雙杯,金興亦如之。雲山君誡行酒,上使讓:「殿下先之,」上從焉。上招頭目等,飮以巵酒,賜弓箭。油芚一、扇子四把、白苧布帖裏一、馬皮靴。上令副使頭目葛貴作詩。其詩曰:

巍巍樓閣傍龍山,今日登臨一解顔。自覺心神遊閬苑,不知身世在塵寰。天閒圖畫蒼茫裏,人醉壼觴紫翠間。願得千秋比嵩嶽,四時此地樂餘閑。

上賜油芚一、扇子十把、黑麻布二匹。左議政尹弼商行酒,上使執杯,就上前,指弼商曰:「前日以謝恩使,到北京路闊,方物所載之車,陷於泥中,不得曳出,太監李珍、谷淸,從傍催進,此宰相無可奈何,而已到會同館,李珍、谷淸,又催進甚迫,此宰相手忙脚亂,自解封裹以進。回到鞍山站,於路上見我,說此事。我云:『爾國宰相,常說曰:「某行是韓姶娘之請也,某行是鄭太監之請也」』,今我不在之時,何乃被督如是耶?』今宰相,乃政府第二宰相也,如何自解封裹,奔走以進乎?當罰酒一杯。」仍勸雙杯。上曰:「李太監,奉聖旨,催進方物,是禮也,尹宰相,驚惶奔走,亦是禮也。此宰相,前日奉朝廷之命,征建州有功矣。」上使曰:「已知之。」禮畢,兩吏辭出,上送至月廊。

○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本府,令臣出仕,臣被本府彈論,而靦面就職,心實未安。且言官一有不慊於己,則何能取信於人乎?請辭。」傳曰:「本府雖彈論,汝爲臺諫,其言是,則豈不取信於人乎?勿辭就職。」宋瑛啓曰:「臣前爲持平,亦被本府論駁,而承命出仕,弘文館上疏論之,臣因此見遞,竊恐今者亦有物議。且本府雖以亂臣緣坐爲辭,其實臣不孚物望故也。命遞臣職,則本府之志快,而臣心亦安矣。」傳曰:「予以汝爲可用,而欲試之,臺諫彈論,以至旬日,雖弘文館奏疏,予豈聽之乎?爾惟勿辭,當恪謹乃職。」

○兩天使各遣頭目一人,齎魂殿進香所需段子二匹、羅二匹、紗二匹、綃十匹來進。命饋之,仍給人情物件。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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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都承旨李世佐問安于兩使,上使謂曰:「族姪鄭智、鄭羣,請授五品職。太監朴珍弟朴介叱同,請授七品實職。」世佐以啓,傳曰:「當如所請。」

○傳曰:「通事數入中朝,與中朝人問答,然後言語慣熟矣。今以天使之請,通事多爲堂上官,則出入中原者,蓋寡而漢譯之習日踈。予意謂:『通事雖爲堂上官,於押物、押馬外,別立號差遣,何如?」』承政院啓曰:「以堂上官,非使、副使,而出入中朝,似乎未便。」傳曰:「當議于領敦寧以上。」

○司憲府掌令宋瑛上狀辭職曰:

臣以庸劣,濫蒙上恩,除掌令,輒爲臺官所駁,昨將不可就職之意,累煩聖聽。上敎益堅,不許危懇,臣不堪震悚,措躬無地。臣旣爲同列所論,臣雖無恥,義不可苟容就列,臣雖知上恩之罔極,而思報於萬一,亦不能冒物議,而强顔就職。乞收成命,解言之職。

不許。

○永安道觀察使鄭文炯啓:「今年農事稍登,美錢設堡處,長城退築等事,今可擧行。請差萬戶,以主其事,令本道節度使,領兵守護何如?」兵曹據此,請依所啓,從之。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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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罷酒禁。

○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今以大行大妃喪事,有微勞者,皆論賞,淸州牧使李枰、廣州牧使金磧、仁川府使閔永肩,陞爲堂上官,猥濫無比,請收成命。僉正林重、郡守黃允亨、守金克鍊、正郞姜子正、部將朴臨卿、司勇鄭穗皆令准職。此數人,階皆通訓,而授准職,則當陞正三品矣,微勞細功,超越官爵。外方守令,或以無功而受賞,三都監堂上,或以馬,或以表裏,賞賜重疊,亦爲不可。」傳曰:「當其初喪,奔走供事之勞,不可不賞也。勿更言。」

○上使令頭目一人,進小玉金廂帶二腰、靑玉盒、白玉香爐各一,命饋頭目,給人情物件。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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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命都承旨李世佐,齎贈黑麻布六十匹、水綠綿布十五匹、草綠綿紬十匹、大紅綿布五匹、草綠綿布十匹、紫緜紬五匹、大紅綿紬五匹于上天使曰:「此實薄物也。」上使受訖,喜形於色,北向叩頭,曰:「蒙賜旣深,莫大之恩,說不能盡。」先是,上使有石硯、玉帶之獻,故以此回奉之。

○司諫院正言金直孫來啓曰:「今申雲,以宦官,陞爲一品。閔永肩,以從三品,陞爲堂上。姜子正、朴臨卿、鄭穗、以五品、六品之官,當陞三品准職。於政體,未便。」傳曰:「此特論賞耳,非關政體,勿言。」直孫更啓曰:「論賞,固不可廢也,然自古,雖開國、定難之時,宦官亦未有陞爲一品者。申雲,不可陞一品之職也。閔永肩,雖都差使員,然諸邑守令,分掌其事,而永肩徒乘驛往來耳,其功何至拜堂上乎?姜子正、朴臨卿、鄭穗,遽陞准職,亦未便。」持平李復善亦來啓申雲、永肩、子正等事,傳曰:「方其初喪,予不得親往,而大、小喪事,申雲專任之,其功不細矣。永肩之事,亦已商量爲之。子正、鄭穗、臨卿,非今日遽授准職,當以次遷轉矣。」

○金直孫又來啓:「今三都監堂上,皆無陞資者,以宰相之階,不可輕授也。申雲、閔永肩,皆無異功,而或加資,或爲堂上,甚不可。」傳曰:「非爲其人,特賞其功也。」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上疏曰:

臣等近將不宜與宋瑛同任事,仰瀆聖聰。迺敎云:「辭職者就職,未仕者出仕。」然不當就而就之,不當仕而仕之,皆非禮法之當然也。《漢書》曰:「明主不惡切諫,以博觀。忠臣不避重誅,以直諫。」君爲元首,而大臣股肱也,臺諫耳目也。有人廢耳目,而得聰明者,未之有也。臣等備耳目,而廢聰明,是誠負所學,而負殿下矣。謹按宋朝定制,臺官有闕,委御史中丞奏擧,所擧非其人,令言事官,覺察聞奏。殿下亦傳旨云:「亂臣緣坐許通者,臺省、政曹外,敍用,」卽宋朝重臺臣之良法也。宋李定,以幕職,特除監察御史。而呂大臨、司馬光等上繳云:「若果出聖意擢拔,卽須是非常之人,名聲顯聞於時,然後可以厭服群疑,爲朝廷美事。不然,則進用之路,自有階漸。」今瑛,無驚世奇才,殿下竟排群議,必授臺官,《大典》壞矣,傳旨壞矣,經之法壞矣。御史之臺汚穢,朝廷之紀綱不振矣,豈細故哉?自祖宗以來,立經之法,考其世系、身咎之有無,方授之言責,雖共臺而坐,同席而語,苟有所失,便加公劾,一被公劾,終不復坐,況如瑛之以亂臣緣坐者,可授臺官,共論王法乎?瑛旣坐臺矣,則臣等又不當强顔,而同處也。伏望殿下,特解臣等之職,以遂臣等之志。

御書曰:

瑛非廢錮之人,直道事君,焉往而不可?

○以申雲爲崇政興陽君,尹繼謙正憲鈴平君,申浚資憲高陽君,李瓊仝嘉善禮曹參判,金孝江嘉善長川君,洪碩輔通訓司憲府執義,許篁奉列司諫院司諫,韓千孫嘉善行楊州牧使,李枰通政行淸州牧使,金磧通政行廣州牧使,許卓嘉善行義州牧使,閔永肩通政行仁川府使。史臣曰:「祖宗朝,宦官未有封君者。世祖始封田畇,至睿宗朝,封君者七人矣。至是,雲又陞崇政,末流之弊,何可勝言?臺諫不力論。惜哉。」 ○兵曹啓:「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滿浦鎭僉節制使崔漢望等,齎去事目。一,彼人效順之初,審知根派,然後接遇得宜,三衛酋長族係强弱及用事人姓名、部落所居地面,詳悉探問錄啓。一,彼人求朝者,節度使不曾分別便否,只據滿浦鎭所報,而轉啓朝廷處之爲難,節度使辨其可否,可接待者,具由啓稟,否者遣還,其不得已遣還者,須從優饋贈,以慰其心。一,滿浦鎭與彼境,只隔一江,野人之來,皆由此鎭,號稱西北門戶,實我國要害之地,萬一防戍踈虞,彼必輕我,凡城堡、器械、軍容鍊習,一應機務,倍加措置,以示威重。」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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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來啓曰:「臣等不可與宋瑛,同在臺官。古人云:『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請廣採衆議,取其可否。」傳曰:「卿等久立朝廷,豈思慮未周,而云然乎?事有所可行,則何必更議於卿、士、庶人乎?」舜孝等更啓曰:「臣等所言,若當於理,則上之不聽非矣。如知其非,而又不敢極言,則是欺君也。臣等雖受罪,決不可不請也。」傳曰:「予自卽位以來,未見臺官如卿等者也。瑛非予族親也,豈有一毫私意乎?」再請不聽。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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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來啓曰:「臣等不可與宋瑛同任,問諸左右,則可知公議之所在矣。臣等雖被重罪,不敢不請也。」傳曰:「若可聽之事,固當從之,此則終不可聽也,卿等以受罪,恐動之。予若罪之,其無辭乎?但容忍之耳。」舜孝等啓曰:「亂臣緣坐,一容於臺官,則後必援例,弊將難救。朝廷之事,孰有大於此者乎?臣等任言責,不敢不陳,上亦不可不從。」傳曰:「若人主聽人私謁,而用捨顚倒,則非矣。今則用捨,皆予所爲也,何以曰援例也?」舜孝等啓曰:「近日蔡碩卿爲刑曹正郞,大臣援洪自阿之例,而啓是也。宋瑛爲掌令,雖是法外事,後必援此,以爲法矣。主上聖治,與世宗三十年之治,同一規模,萬世所當法也。今如此大事,固拒不從,故敢爲煩瀆耳。」傳曰:「卿等毋譽之,予之政治,予豈不知乎?且後之緣坐者,孰有賢於瑛,而可敍於臺官者乎?」舜孝等又請辭職。傳曰:「予之所爲,皆非也,卿等所言,皆是也。卿等明日言之,又明日言之,予不聽焉。若汚穢之人,入于臺省,則卿等言之可也。瑛則不然。卿等以博問朝廷爲請,必是詢謀僉同,則可從也,朝廷豈以臺諫之言爲非乎?問、不問在予,奚待卿言,而爲之哉?」舜孝等啓曰:「臺中舊風,主上豈得盡知之?問諸朝廷,則可知公論之所在矣。古人云:『謀從衆,則合天心。』衆人之言僉同,則可知天理之公矣。」竟不聽。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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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申雲,雖有微勞,賞賜足矣,豈可以宦官,而超授一品乎?世祖朝,未有如此者。至如鄭偁、王宗禮、權仲麟,無功勞,亦爲堂上,於事體未安。且信川郡守金琚,以從四品,超陞堂上。此雖以天使之請,而出於不得已也,然實職三品足矣。請收成命。」傳曰:「申雲、以懷簡大王侍陵官有功,予心未忘,今又奔走於大行大妃之喪,最有功勞,故加崇政。鄭偁等,皆素爲階除官,今因陞職者無闕,故遷轉之耳。金琚事,鼎有耳,臺諫豈無耳乎?天使之請,安得不從?予之所爲,臺官皆以爲非何也?大司憲,知事體者也,何煩至此?」

○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自古,宦官未有陞爲一品者。申雲,雖有功勞,是乃職分之所當爲,賜之以物可也。況三都監論賞,亦有賜物者,則不專以資級賞之?鄭儞、王宗禮、權仲麟、李諿,皆仕未滿九百,而陞堂上,《大典》之法壞矣。辛肅、李尹孫、李壽稚之陞堂上,臣等未知其由。若以賞職人陞職之故,而作闕,則隨闕敍用可也,何必一時皆拜准職?信川郡守金琚,資歷至卑,而陞爲堂上。爵命至重,天使之請,豈可盡從?且命宋瑛出仕,臣等反覆思之,未知其可。」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上疏曰:

臣等伏惟,事有大小,言有輕重。其小者、輕者,苟不在規矩之中,則有司當言之。如出斷,而無害於義,則止焉,至於重且大,而違於法、悖於理者,雖是聖旨,固不可不執之,而諍之也。夫有司之法,有所傳授,非己所得而私,人主亦不得而撓之也。聖敎若曰:「瑛非緣坐之比,已經臺任,何不可之有?」臣等以謂,魯山幼沖,群邪誘掖,幾危宗社,而玹壽以椒房至親,出入風議,竟蒙天誅,可謂非亂臣乎?《春秋》之法,誅亂討賊,尤嚴於鋤根除源,沐浴請討,夫子之意,可知。欽惟,我大明、高皇帝,統一區宇,立法垂訓,獨於亂臣,竝論緣坐,豈非除惡務本之大意乎?恭惟,我世祖大王,炳幾靖難,克定邦家,處分緣坐,一依律文,雖間有放免,而許通則少,至於敍東班,未之聞也,況臺諫乎?今瑛雖蒙天恩,得通仕路,在律文當爲緣坐。其得免於放置幸矣,許通仕路,幸矣,敍用於西班,則過矣,敍用於東班,則過而又過矣。何以必得臺任,而辱公器,辱朝廷乎?以亂臣緣坐,執朝廷紀綱同隊,尙且厚顔,百僚豈不側目?頃者再授臺任,而執奏者紛紜,是出於公議也,殿下亦從而改之,是從公議反正也。《洪範》曰:「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蓋謀從衆,則合天心,故好問則裕,自用則小。殿下居常論事,雖非難處,悉議群臣,欲聞公論之所在。今瑛之除是職,《大明律》壞矣,《大典》壞矣,傳旨壞矣,署經之法壞矣。然則法之壞者,非一矣。以緣坐爲同僚,則臺諫賤矣,以緣坐爲繩墨,則朝廷辱矣。亂臣之屬,旣入烏臺,則緣坐之流,漸以彙征矣。贓吏之裔、恣女之孫,相繼而進,如魚貫,然後之視今,猶今之視古,何以懲亂賊之徒,何以抑援引之輩?其門一開,弊將難防,然則弊之從起者,亦非一矣。漸之不可長也,如是,不可不斷正於此時也。伏願殿下,勿以臣等之言爲迂,而絶之,降淸問于朝,從其公議。豈不爲朝廷之美事乎?殿下卽位以來,存心制治,粹乎無以議爲,獨此一事,不徇公議,恐累光明盡善之體。此臣等所以不避鈇鉞,而欲回天聰者也。昔周武王,行年八十有五踐祚,三日受尙父、《丹書》之戒,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義勝欲者從,欲勝義者凶。「退而於其几席、觴豆、刀劍、戶牖、莫不銘焉。衛武公、年九十五,猶箴警於國曰:」自卿以下,至于師長、士,苟在朝者,無謂我老耄而舍我,必恪恭於朝夕,以交戒我。「於是,作《抑戒》,以自警。夫二聖人,年八、九十,而所以自警者如此,況我主上殿下,春秋旣富,當如堯、舜之兢兢業業,湯、文之慄慄翼翼,立法則先甲後甲,用人則疇咨訪落,從諫如流,愼終如始。庶幾增光前烈,垂裕後世矣。臣等所以喋喋不已者,以臺諫萬世之公器,不可自臣等,而汚穢之也。豈獨臣等之所惜?實朝廷之所共惜。伏望特垂淸問,博採公議,國家幸甚。

不聽。

○副使金興請金士衡、金順溫、順濕等,俱授禦侮將軍。上命都承旨李世佐,語副使曰:「本國但執爵祿之柄,以御臣下,不可猥濫也。右人等,纔授從四品,職秩太卑,不可躐等也。大人以最所親切者一人言之,則當依命。」副使曰:「俱是骨肉至親,豈有輕重乎?俺年旣老耄,再來無期。今若蒙允,更無所啓。」

○賜廣平大君家米、豆幷二十碩,以大行王妃,殯于其第也。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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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來啓曰:「臣等不可與宋瑛同事,決矣。請遞臣等之職。臣等論駁,而反與之同任,則旣爲失身,何能治事?宋瑛,其身不正,亦何敢坐御史臺治事哉?臣等若可與同事,則豈至二十餘日,敢請不已乎?」傳曰:「宋瑛,其終不可用耶?」舜孝等啓曰:「臣等之意以謂,亂臣緣坐之法,載在《大明律》,不許臺省,亦載《大典》。宋瑛以緣坐,而得敍東班,此亦特恩也,至如臺諫,決非瑛之所可得處也。爵祿予奪,人主之權也,殿下欲使瑛爲臺諫。爲公卿,何爲而不得乎?然公論不可奪,典法不可壞也。假如瑛有功能,尙不可爲風憲之任,況無功能乎?大匠用木,小者、大者、曲者、直者,俱收竝蓄,各當其用。若以屈曲、朽木,用爲棟樑,則大廈必傾矣。人君之用人,亦猶是也。臣等之意,俱在前後疏箚,請更垂覽焉。」傳曰:「予非有私於宋瑛也。旣已許通,而其人可用,今若廢之,則瑛必終身坎軻,其冤甚矣。予終不聽也。」舜孝等啓曰:「聖上卽位以來,無可議之事,獨此事,實爲過擧,不敢不言。」傳曰:「將議諸大臣。」

○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申雲,雖有侍從之勳,不可驟加一品。且以三都監郞廳陞職之故,鄭偁、權仲麟、辛肅、李壽稚、李尹孫、李諿、王宗禮未滿箇月,而遽陞堂上。信川郡守金琚,旣無來歷,職秩又卑。金壽長,庸劣童稚之人。徒以天使之請,皆陞堂上,至爲未便。韓儧,亦以鄭同之請,差聖節使。前日鄭同使韓明澮赴京,則從之,今使韓儧赴京,則亦從之。如此,鄭同必曰:『朝鮮之事,皆在吾之一言。』」傳曰:「事有循法而行者,從權而處者。爾等所啓之事,予不以爲怒,而以爲哂也?」

○副天使遣頭目一人,進紵絲、紗羅等物,命饋之,仍給人情雜物。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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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詣泰慶殿,上食。

○命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堂上,問曰:「政在人主,可乎?政在臺閣,可乎?其各言之。」沈澮等啓曰:「政柄當在人主,若在於下,豈爲可乎?」傳曰:「宋瑛,初授掌令,臺官以爲不可,故改之。後授持平,臺官又駁之,予不允。臺官又以爲:『旣已論駁,而又與同官,未安,』故姑令遞之,語之云。後日又任臺官,則其勿更言。今者又授掌令,而臺官固執不可,以至旬日,抗疏極言。若以瑛爲玹壽緣坐,則玹壽直以魯山緣坐,處絞而已,其子琚亦登武擧,今爲宣傳官,瑛乃姪子,而臺官之抗論如是,可乎?若事關興亡,雖面折廷爭可也,以如此小事,而至此可乎?卿等毋拘於臺諫所言,各言所懷。」僉曰:「臺官,以瑛爲緣坐,而論駁,則果非也。但臺官之風,雖一被本府公緘,尙不得出仕,況被論而同處乎?況瑛與臺官,勢不相容,宜遞其一。」傳曰:「卿等之言,固當矣。然廉頗、藺相如,雖大相嫌怨,然亦相容,而同事一國。況臺官所論,宋瑛之事,非指瑛一身之咎,特論玹壽之緣坐耳。今者予已諭玹壽非親犯之罪,雖與同處,何嫌?」僉啓曰:「臺官非常員之比,言人物是非、朝廷得失,必心志相孚,然後可以濟事。臺官旣以論瑛,安能强令同任?瑛亦被劾,固不安心相與矣。」傳曰:「臺官所以欲予廣問諸宰相者,必以予爲庸暗,而宰相亦必以臺諫之言爲是矣。然予意以爲,若改臺官,則是以予爲拒諫,而改之矣,若改宋瑛,則他日之臺官,亦必效此,而固爭矣。玆兩存之。」澮等又啓曰:「臣等更思之,瑛旣得出官,可謂已行掌令之職矣。臺官,心不同,而共事爲難。瑛與臺官,請竝改差,以存大體何如?」傳曰:「予意以爲不然。以宋瑛爲掌令者,欲觀其行事之迹耳。徒以出官謂行公,豈可乎?」卽傳于司憲府曰:「本府言:『掌令宋瑛,以亂臣宋玹壽緣坐,不合臺官。』累旬廷爭,予不聽。又言:『與被論人,不宜同事。』今問於大臣,大臣以爲:『玹壽以緣坐被罪,其子琚,亦已登武擧,今爲顯秩,瑛雖爲臺官,似無妨礙。但旣論駁,而又與同任未便。請遞其一。』然若遞臺官,則恐駭於聞見,若遞宋瑛,則瑛終不得爲臺官。且玹壽非親犯亂逆,只以緣坐被罪,瑛乃緣坐之緣坐,許爲臺官,亦無妨焉。今不遞瑛掌令之職。大司憲等,亦勿懷嫌,竝皆就職。」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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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來啓曰:「臣等伏覩傳旨,始知宋玹壽以魯山緣坐被誅,宋瑛乃緣坐之緣坐,其爲臺官,似無妨焉。但大臣議云:『論駁者,與被論者,不可共在臺中,』此實公論也。臣等旣如此論駁,決不可同任,若不一時遞之,則請次次遞之。」不聽。

○司諫院司諫朴繼姓等上疏,論宋瑛不宜在臺官,申雲等不宜陞資,不聽。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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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兩天使遣頭目,稱誕日壽獻,進紵絲、紗羅、磁器等物,副天使又進馬一匹。命饋頭目等,給人情雜物。

○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宋瑛不宜與臺官共處,」不聽。

○弘文館直提學金宗直等來啓曰:「宋玹壽之罪,臣等未得詳知,但臺官累請。而不聽,臣等恐外人以爲怠於聽諫也。瑛之爲人,雖能爲有無,固不當若是,況無可稱者乎?臺諫之言,雖過中,亦當曲從,況今所言,當於義乎?臣等恐拒諫之漸,兆於此矣。」傳曰:「臺諫之言,其可不擇是非,而聽從乎?爾輩所不知,勿言。」宗直又啓曰:「臺諫累言,而殿下不允,是執己好勝也。然臣意謂『始雖不聽,而終聽其言,則是乃美德』,況宋瑛無出衆之才,而必用於臺諫何哉?臺諫所言,皆公論,不可不聽。」傳曰:「予之欲勝臺諫,固非矣。臺諫之欲勝君上,其可乎?」宗直等更請之,竟不聽。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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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來啓曰:「臺諫未有與被劾於僚中者,同任也。臣等與宋瑛同事,未慊於心。」傳曰:「若遞卿等,則是言官見責也,若遞瑛職,則後之臺官,亦效卿等而言之。同在一臺,何害於義?」舜孝等啓曰:「臣等與宋瑛,同處一臺,則朝廷物議,必以爲非。請改臣等之職。」傳曰:「所謂朝廷者,誰歟?」舜孝等啓曰:「在廷大臣及百官,是也。」傳曰:「卿等,爲在廷之臣,而仕乎?」舜孝等啓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臣等豈爲在廷之臣,而仕乎?」傳曰:「假使朝廷以謂:『與瑛同任,可也』,而予獨曰:『不可』,則卿等亦從朝廷之言乎?舜孝等啓曰:」此在事之是非,事苟悖理,雖殿下之命,且不從,況朝廷之言乎?是故古人云:『擇乎中庸。』「傳曰:」言雖是矣,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來啓曰:「宋玹壽若爲緣坐,則何至籍沒家産乎?且憲府論駁,今已閱月矣,舜孝等,豈與宋瑛相協乎?憲府廢事已久。伏望速遞瑛職,以副輿望.」傳曰:「籍沒,豈盡亂臣乎?內官亦多有籍沒,而今更從仕者,是皆親犯乎?」繼姓等反覆啓請,竟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柳洵等上疏曰:

臣等聞:『爲君之道,在於用人、用言二者而已。』用一人,而不出於公論,則私昵進,而天工曠矣。用一言,而必合於己意,則謟侫進,而言路塞矣。使國家,而至於天工曠、言路塞,則難諶之命,烏可保?不拔之基,亦易壞矣。此理勢之必然,而不可疑者也。臣等竊觀,近日臺諫論奏宋瑛之事,連日不置,殿下聽之藐藐焉。臣等意謂,臺諫之言,愜於公論,殿下雖少稽延,豈終不允?旣而命大臣擬議。又意『臺諫之直氣,必得伸於今日也。』俄知其不符臣等之所度,始竊怪焉。彼宋瑛者,雖無自己之過犯,旣爲亂臣之親屬,則不得居臺諫之任,此令甲之所載,而物論之所同也。今瑛雖非臺諫,亦有立身之地,何必違令甲、折物論,而强以內降畀之乎?且臺官一爲同列所彈,則不得同處,此風憲常體,古今所不易也。殿下必欲榮瑛以臺官,而使執白簡,攻擊其身者,與同一臺可乎?瑛縱不知恥,而冒居其職,其攻瑛者,亦畏萬世之公議,豈得安然諉以上命,而黽勉同臺乎?必思觸斧鉞,批逆鱗,而不止也。殿下雖怒,而罷之罪之,其繼之者,亦畏萬世之公議,豈欲使前人,獨爲謇諤之臣乎?昨日臣等區區敢進芹曝之說,中官傳旨有曰:「臺諫之勝我是,而我之勝臺諫非耶?」臣等竊惑焉。君臣之間,安得以勝負爲言?賈山有言:「人主之威,非特雷霆,勢重非特萬鈞也。」夫臣下,以草木之微,能抗人主雷霆萬鈞之威勢者,未之有也。所賴以回天意者,唯恃忠誠而已。心苟誠矣,言苟忠矣,雖在芻蕘,人主必加採擇,以增聖德於光明正大之域,況臺諫爲人主耳目之所寄哉?今臺諫之請罷瑛見職,臣等之請聽臺諫,豈欲勝於聖上哉?螻蟻之誠,欲以回天意耳。抑用臺諫及大臣之言,以執其中之敎,有異於臣等愚陋之見。《中庸》曰:「舜好問,而好察邇言,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朱子釋之曰:「兩端謂衆論不同之極致。蓋凡物,皆有兩端,如大、小、厚、薄之類,於善之中,又執其兩端,而量度以處中。」今臺諫云:「瑛可罷議」,臣等亦云:「旣爲臺官所劾,則不可同處。」是則非有兩端不同之極致,殿下以何者爲中乎?此殿下不欲聽臣等之瞽言,而姑爲是絶之耳。然人主一言之出,史輒記之,人必聞之,豈可輕易由言乎?伏望殿下廓包荒之量,奮乾剛之斷,追寢成命,別敍宋瑛,以伸臺諫之直氣,以滿朝廷之輿望,使殿下用人、用言之美,照映方來,與大舜同稱,豈不偉歟?臣等叨濫侍從,不容含默。伏惟聖明裁擇焉。

上引見柳洵等,謂曰:「予久不見卿等,無乃有過擧乎?予之用宋瑛,卿等以謂有私意何歟?」洵對曰:「臣等意謂宋瑛緣坐人也。屢降內旨,拜臺官,故啓之耳,非謂有私意也。」上曰:「特旨敍用者,非獨宋瑛,隨人品高下,而用之耳,非以己私也。予見瑛有可用之材,欲試於臺諫,而瑛被本府之劾,不可同臺,故遞之,令後政,復除臺官,予豈有私哉?予以爲:『玹壽非親犯亂臣。』《武定寶鑑》,丙子之亂,備載始末,而無玹壽與謀之言,玹壽之子,亦登科第,至拜宣傳官,則於瑛,何疑乎?若不用於臺官,則冤莫甚焉。自古,人之有冤抑者,君上能解之,今瑛之冤,予若不解,誰復解之?凡人有冤,贏糧千里,尙欲求伸於君門,況在朝之士,以非己之罪,坎軻終身,可乎?憲府已知玹壽非親犯亂臣,而諫院亦請考罪案矣,爾等何用來言乎?」直提學金宗直曰:「玹壽若籍沒,則臣意以謂亂臣也。』況臺諫旣駁之,則不得同事,自有故事。昔李紳爲御史中丞,韓愈爭臺參,李逢吉以二人不相協,遷愈爲兵部侍郞,紳爲江西觀察使矣。」校理閔師鶱曰:「瑛,平平人物,其材不出今之臺諫之右,若不遞瑛,則外人必曰:『殿下拒諫矣。』臣恐以一瑛之事,累殿下盛德矣。」上曰:「予意以爲無妨。其退而審思之。」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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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傳旨兵曹曰:「凡入直軍士,若有冤抑者,其令書啓。」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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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命徐居正、盧思愼、許琮、魚世謙、柳洵、柳允謙以諺文飜譯《聯珠詩格》及《黃山谷詩集》。

○傳于都摠府曰:「入直軍士戎器,點考之時,小小之錯,摘發成罪,殊失大體,今後勿如是。」

○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臣等考義禁府罪案,宋玹壽供招云:『權完家,潛通謀逆。』雖以特恩,末減處絞,豈可以逆人之子、姪,爲臺官,而正朝廷哉?」傳曰:「招辭雖如此,只決杖一百,權外方,以魯山妻父,勢難久存,故後乃處絞耳。先王旣定其罪,今之臺諫,其可低昻之乎?」沔更啓曰:「玹壽初供謀逆,其後無供辭,是以謀逆,而罪之也。以爲魯山緣坐,則妻父無緣坐之律,臣意謂:『玹壽實親犯也。」傳曰:「爾無臆料而言。」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來啓曰:「今觀罪名,宋玹壽潛通權完家謀逆,事覺,妻孥皆定屬於官。玹壽,律當處斬,世祖特從寬典,斷以絞刑。其時姪子金叱同年五,則是必年幼,而免於緣坐也。他無姪子,而惟瑛獨在,則瑛之爲金叱同,明矣。雖免緣坐,豈可爲臺官乎?」上引見舜孝謂曰:「玹壽之罪,先王所斷,卿等何固執己意,以亂臣爲言乎?」舜孝啓曰:「亂臣、賊子,《春秋》之法,人得而誅之。高皇帝立緣坐之法者,所以正其黨與也。世祖卽位十三年間,緣坐許通者,多矣,而瑛不得與焉。在今始得許通,初拜西班,復拜東班,上恩至重。瑛,平平人物,無有功勞、文武之才,而特除臺官,未知其可也。」不聽。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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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誕日,百官進表裏如儀。

○上幸景福宮,邀兩天使,設宴于慶會樓下。上使鄭同,以病不來。副使金興,親執御床,移北向南,請曰:「殿下陞坐。小民叩頭。」上曰:「鄭太監每敎我失禮,大人又何如此乎?」興曰:「我是老奴,殿下是本國之主,陞座受禮,禮固當然。」上不得已從之。贈人情禮物,豹皮阿多介一,弓矢鞬服具一部,雜彩花席十張,胡椒五斗,連六張油芚二事,連二張油席四事,長箭四部,白苧布二十匹,紅細苧布圓領一,黑細苧布直領一,白苧布帖裏二。副使就前叩頭謝,欲先行酒。上曰:「大人何乃如此?」興曰:「今日,乃殿下誕日也。請殿下陞座,受小民進酒,後賜小民酒。」上不得已從之,興進雙杯,上亦酬雙杯。月山大君婷行酒,興請殿下先之,上從之。仍命承旨,招頭目賜酒,又各賜扇子四把、油席一事、胡椒五升。「上謂頭目葛貴曰:」汝能解文字,予甚嘉之。汝能作一句乎?「貴乃作四韻律詩,以進其詩曰:

宿雨初收霽景新,玉樓深處慶生辰。祥烟縹緲千官肅,瑞氣森嚴五衛陳。天府老星呈壽酒,明邦哲主納奇珍。愚臣也獻封人祝,福祉綿綿億萬春。

命贈黑麻布四匹。金興更請進酒曰:」小民年老,不得更來。請殿下受之。「上從之,興進雙杯,上亦酬雙杯。興飮訖曰:」殿下矜憐小民,一家親戚,竝陞官職,貧者賜之米,又賜祭于先塋。殿下萬歲萬歲。「仍叩頭辭出。上送至下,興固請止,從之。仍命都承旨李世佐,往贈上使人情物件,上使北向叩頭受。

○命召宗宰二品以上及臺諫、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賜酒將罷,傳曰:「大司憲未發忠恕之言,必不至醉。卿等毋罷,期於大醉。」又傳曰:「舜孝固執宋瑛事,則不可,然宜於大司憲者也。以忠、恕爲題,製詩以進。」舜孝卽製以絶句二進。前此舜孝,在上前大醉,每以忠、恕二字爲啓,故有是命。史臣曰:「舜孝好讀《庸》、《學》,上每當講論,必令入侍。然在上前,頗多酒失,好爲迂闊之論,雜以詼諧,時議少之」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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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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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酉,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上箚子,論宋瑛事,司諫院司諫許篁等亦論啓,皆不聽。

○遣左承旨金世勣,問安于兩天使,且告上使曰:「近日議政府、宗親府,欲行茶禮。」答曰:「我輩一日三食,莫非上恩,而其實敬朝廷也。殿下今在喪中,屢賜慰宴,恩出非望,況望其餘乎?願勿令兩府設宴。但望回程時,江上宴犒,若倍於前,豈不有光耶?且大口魚、烏賊魚、全鰒、海衣、昆布、大桂等物,欲付聖節使之行,送于尙太監,尙太監雖非本土人,有功於本國者也。」

○上使令通事張有華語館伴曰:「故事宗親府、議政府、六曹,各設宴,然今有國恤,不敢受禮,請辭之。金太監之意,亦如是,願勿設。設而不受,是虛費也。」

○館伴魚世謙書啓:

上使鄭同頭目等,焚香祝天曰:「若太監病愈,則歸北京,各出銀一兩,設醮以報。」五拜叩頭而罷,頭目等墮淚曰:「北京太監等,得病臥床,則不能復起,今老爹之病,晝輕夜重,專不進食,若一朝臥床,奈何?如有命課者,欲問其吉凶。」且欲往遼東,請王太醫,來診視治療。

上聞之,傳于承政院曰:「頭目等,欲請遼東王太醫,診視上使,於政院意,如何?」政院啓曰:「道路懸絶,一月之內,恐未廻還矣。」

○命召領敦寧以上,問曰:「鄭同,本國人也,無乃有土風祈禱之事乎?且令命課者,卜之何如?」鄭昌孫、沈澮、尹弼商、尹壕議:「令金渚,以其私問於頭目等曰:『中朝人若寢病,則何以爲之乎?今上使違和,敝國醫術不能精,殿下軫慮,使命課者卜之,俱曰:「吉矣」。然莫知攸措,請指揮。』如此開說,何如?」盧思愼議:「禱於巫覡,問於卜者,皆非正道。鄭同自請則已,不可先自問焉。若問土風祈禱之事,答曰:『殿下祭山川,士、庶人祭祖禰,』如此開說,何如?」傳曰:「祈禱、命課事,問之不妨。」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啓本啓:「野人蔣舍澄可、蔣上同介俱是達罕都督切族,依李多之哈例,上送爲便。沈汝弄介、沈亏老哈等,欲令其子丹秋可侍朝,沈伊時哈,亦欲率子入朝,慕義投化,誠心可嘉。待天使廻還,約其騶從,不煩上送。柳乃也,明言庚辰年北征時事,其時從軍有功,或未可知,令禮曹相考,若有功勞,竝許入朝,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李克培議:「蔣舍澄可,以酋長達罕之妹夫,爲上萬戶,不無權勢,前日再來求朝,誠意亦嘉。今若受酋長書契,更來請之,則勢不可拒去。庚辰年申叔舟北征時,野人隨從者非一,臣亦隨叔舟北征,入征時事,略知之矣。今此柳乃也之言,雖間有非是處,大槪相合,必是隨征蒙賞之人。大槪遠人慕義歸順,固當不拒,況有功者乎?沈亏老哈,願令其子丹秋可侍朝,親自來言,其誠心歸順,可知矣。今若出來,語之曰:『汝若欲令子秋可侍朝,誠意則嘉矣,但秋可年纔十三,遠離父母,豈不憫然思戀舊鄕乎?因此成病,亦可慮也。』如此開說,而彼若固請之,則以帝王懷遠之道,當容受之。沈伊時哈,雖請率子入朝,不卽親來,因人傳言,亦不足信。徐觀其勢,處之爲便。蔣上同介,前日雖請朝,今則獨無一言,其誠心固未可知,而徒以達罕族親,輕易接待,則稱族請朝者,紛然必多,其弊不小,令邊將,如此之類,詳審更問,取旨施行,何如?」從之。

○傳旨義禁府曰:「瓔身沒後,其子孫,勿屬官奴婢。」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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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憲府掌令尹殷老、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宋瑛事,皆不聽。

○上天使疾病,頭目請禱佛,命開法筵于圓覺寺,選僧三十人,念經三日而罷。頭目各出黑麻布一匹,上使亦出彩段、紗綃。上聞之,命給紗羅各三匹、綃十匹,以助之。

○傳旨吏、兵曹,還給沈貞源、趙永錫、朴赫孫、竹溪副正咸童、金應奎等告身

○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節度使李克均馳啓:「前日渭原居民,因城內失火,公私室廬焚蕩,略盡上言,請移邑城於松岾。命臣等往審之,本郡地勢傾窄,固宜移設。然松岾北有二大川,耕耘樵蘇,俱不便易,不宜設鎭。鴨綠江邊,長城洞口,地勢平衍,薪水俱足,西南有大川,賊衆雖來,無能爲也。且東西皆有煙臺,賊路候望亦便。請移邑城于此地。兵曹據此啓,依所啓,施行何如?」從之。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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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命召領敦寧以上,議賞三都監諸色匠人。鄭昌孫等僉議曰:「山陵都監匠人,分四等,國葬、殯殿兩都監匠人,分三等,賜以綿布、正布有差。山陵都監書吏,每一日,給別仕三,兩都監書吏,每一日,給別仕二。三都監錄事,去官後,爲先敍用,何如?」皆從之。

○傳曰:「通事張有誠、黃中,自爲堂上官,不赴京,慮漢語生踈。差副使赴京,何如?且張有華、金渚等,已爲堂上官,後日亦必有陞堂上官者,例皆不赴京,則漢語必生踈,於使、副使外,別立名號差遣,何如?」鄭昌孫等議啓曰:「祖宗朝無以通事爲副使赴京之例。且赴京者,自使、副使,至于押物、押馬,皆有定數。若別以堂上通事差遣,則必奏聞,然後方可。且能習漢語如張有華之徒,多有繼之者,何慮之有?」傳曰:「可。」

○司憲府執義洪碩輔等來啓曰:「今觀玹壽罪名,實是親犯。以亂臣緣坐,得拜臺諫者,自古及今,未之有也。玹壽罪名,當初未考之時,臣等實未詳知,而上亦未之知也。今則明知其罪之輕重,而上之不從如此,臣等未知其由。」司諫院正言金直孫來啓曰:「玹壽之罪,以處絞爲輕。然以亂臣處絞,而其子孫,至今禁錮者有之。瑛以緣坐,得敍東班,已過分矣,不可復除臺官。」傳曰:「先王所定之事,不可變更也。」碩輔等更請之,不聽。傳于鄭昌孫等曰:「近日臺諫以爲:『宋玹壽親犯亂逆,以宋瑛爲緣坐』,累請不已。予意以爲『玹壽若實謀逆,先王何爲減,』而只決杖爲奴乎?』於卿等意,何如?」昌孫議:「以人情言之,魯山之事,玹壽豈不知之?宋瑛緣坐無疑,請遞其職。臺官必心同志合,然後能盡其職。」尹士昕議:「宋瑛若遞,則未免玹壽之緣坐,不遞則同任治事爲難。臣意『憲府與宋瑛竝遞之』,何如?」尹弼商議:「玹壽之罪,以判旨觀之,瑛似不在緣坐之例,當更考禁府文案,玹壽若無引服之辭,臺官何敢有言?但臺中廢事,日久,竝遞之,何如?」盧思愼、李克培議:「臺諫論瑛,月餘不止,其勢非遞瑛,不止也,爲瑛者,處身亦難矣。臣等泛聞玹壽謀逆,未知其詳,更考玹壽服招及禁府照律,定議何如?」傳曰:「《春秋》之法,尤嚴於亂賊之黨。玹壽若實爲亂臣,則先王雖至親,尙不容貸,況玹壽乎?臺諫以先王所定之事,出於私情,廷論不已,於朝廷紀綱,何如?」昌孫議:「憲府以先王已行之事,稱爲私情,甚不可,然豈有情乎?直言不諱,眞美事也。言雖不中,宜置而勿論,以彰容諫之美德。」士昕議:「臺官之强諫不已,是美事也。若以先王已定之事,指爲不可,則當問其情由。」弼商議:「憲府以世祖處決之事,爲出於私情,臣未知其何也。然言雖不中,臺諫不宜加罪。瑛與臺官,竝遞之爲便。」思愼、克培議:「臺諫之論宋瑛,皆公議也,上意以瑛爲可用,累除爲臺官,然瑛旣被論駁,安能共處一臺?伏惟聖斷。」上皆不納。

○館伴令通事金渚,語上使頭目曰:「殿下欲爲上使,消災祈禱。願聞价等指揮。」頭目等曰:「祭天,可也」渚曰:「祭天,天子之事也,我殿下亦不致祭,但祭山川,臣子則祈禱於先祖而已。」頭目曰:「中朝雖匹夫,皆自設醮以禱於天,只祭先祖,有何利益?」渚曰:「雖然,我國無醮天之禮。」頭目曰:「然則請於有驗靈廟,祈禱。」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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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命靑松府院君沈澮等爲獻官,行別祭于泰慶殿,用天使所進香錢也。

○上天使頭目等,禱于圓覺寺,還報上使,盛言布施之多、僧數之衆、供辦之美。上使喜,力疾叩頭,曰:「殿下款厚如是,而施物至此,況吾其可自忽乎?」出紗羅及三升綿布若干以施之。傳曰:「天使如彼,則在我亦當加施。其送正布五十匹。」

○司諫院正言金直孫來啓曰:「鄭苯、許詡,皆親犯亂逆而處絞,其子孫至今廢錮。玹壽,初以決杖一百,而因鄭麟趾等上書,加以絞刑,則是亦以亂逆坐罪也,明矣。而瑛實緣坐,不可爲臺官。沈貞源,以邊將,不能守禦,多被殺虜,其罪至大,而獲蒙恩貸,只坐付處,旋許還京,今者又授告身,恐無懲艾。鄭孝終,以貪汚被劾,而幸免坐罪,今者又命敍用,亦爲未便。」傳曰:「爾等雖據鄭麟趾上書,欲以玹壽爲亂逆,然先王已定之事,其可不信乎?且以許詡、鄭苯之事爲言者,欲使予,不得言耳,然不能聽也。勿言。沈貞源,罪雖極矣,然已踰三年,其授告身,何害?鄭孝終旣得蒙宥,而其人品又可用,何妨敍用?」直孫更啓曰:「玹壽,初以亂逆服招,麟趾等又上書,斷以處絞,先王亦以亂逆定罪,明矣。沈貞源之罪至重,雖過三年,輕許告身,至爲未便。孝終幸得蒙宥,若窮竟其事,以成其罪,則當終身不敍,禁錮子孫矣,今者遽令敍用,於公議何如?」皆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今聞『圓覺寺,汚穢不治,佛堂中,蛛網遍焉。』住持僧,慢不致意,以至於此,令憲府,推考以啓。予本不喜佛,其寺之治、不治,何所恤焉?但天使若病愈,必以爲祈禱之效,欲來拜佛,其令禮曹修治。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等上疏,論宋瑛事不聽。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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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詣泰慶殿,上食。初駕至承華門外,門猶未開,上駐輦,良久乃開。命下兵曹佐郞權通于義禁府,鞫之。

○副天使頭目伏鑑語通事曰:「諸頭目等,各出布施,欲於初六日,就圓覺寺,念經三日,禱上使之疾。似聞『近日東邊頭目等念經時,殿下特設供養,費用甚廣』,吾等所施之物,令僧徒,轉化供養,亦爲周足。願勿如東邊念經時勞費也。」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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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宋玹壽罪名,不知則已矣,今考推案,已知其罪之輕重,而猶不遞之,臣等痛悶。」不聽。

○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宋玹壽,雖蒙絞刑,然親犯大逆,則瑛乃緣坐人也,今授臺官。沈貞源,其虞候見殺,而不能救,罪固重矣,其時降從輕典,上恩已極,今者還給告身。鄭孝終,事干贓汚,幸而遇赦,假使畢推錄案,雖至子孫,亦且禁錮,今者許令敍用,皆未便。」傳曰:「宋瑛,若實是緣坐,則何必用於臺官乎?沈貞源,不可終身廢棄也,且已經三年,則有改過自新之理。孝終,雖曰罪關贓汚,朴叔達已死,贓汚之事亦未現著,不可禁錮終身也。」

○傳旨議政府曰:「近來臺諫,妄據義禁府文案,以爲:『玹壽親犯亂逆,世祖特從末減,鄭麟趾等上書更請,竟置絞刑,則宋瑛當爲緣坐,不欲與之同僚』,固執己見,以君上之言爲非,以先王已定之法,爲不可行,連上疏箚,立庭力爭,四十餘日紛紜不已,乃使臺中之務,或至廢弛,其罪固不可恕也。玹壽,實犯大逆,則先王必不越法而減之,減之而用輕典,則其非亂臣,明矣。玹壽旣非亂臣,則瑛以姪子,而坐被禁錮,亦有所未安也。臺諫言雖失中,固不可加罪。宋瑛亦非亂臣之緣坐,則不可以臺諫之言而遞之。宋瑛及憲府員,竝皆不遞,其悉予意。

○傳旨吏曹,淑儀李氏,陞爲昭儀。

○傳旨司憲府,放忠州付處姜子平。

○副天使金興及其頭目杜敬等,各出彩段羅絹,爲上使設祈禱法筵于圓覺寺。上命諸司,供辦諸事,皆從上使頭目祈禱例。

○以崔至剛爲嘉善穩城都護府使,申末舟通政昌原都護府使。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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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遣司憲府掌令宋瑛于京畿花梁鎭,推劾水軍節度使李欽石。先是,弘文館副校理安潤孫承命,摘發闕軍,故有是命。

○義禁府啓:「兵曹佐郞權通,行幸時未及開門罪,律該杖七十。傳曰:」杖七十,乃輕罪也。通使予駐輦待開,執法者,當擬重律,其末減,在人君斟酌耳。「乃命收告身,外方付處。

○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兵曹佐郞權通受罪,而其堂上獨免,不可。請竝推問。」傳曰:「堂上不知之事,勿推。」

○春秋館考先王實錄,國喪三年內大辟處決事以啓。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尹士昕、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先王朝,大辟三年後處決有傳旨。其中雖有一二行刑之人,皆別例死囚也,其餘死囚,則皆待服闋,然後更啓處決。請依先王故事施行。」從之。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二十歲以下,十三歲以上,能通學術火者,搜訪上送。」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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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昌原府使申末舟來啓曰:「昌原,乃沿海,非武臣不差遣,請遞臣職。且臣妻夙嬰疾病,濱於死域,惟一子又死,無救藥之人。臣若棄去,誰能救療?不勝哀憫。」傳曰:「卿,高靈之弟,又善射,故遣之。卿妻雖病,親戚多矣,豈無救療者乎?其勿辭。」

○右議政洪應,上箋辭職曰:

竊惟,福過災生,理之必然。盛滿難居,臣之當戒,若履盛滿,而不知懼,懷祿利,而不知止,非惟昧於處身之計,亦神明之所惡也。臣素患歷節風,又齒病與咳嗽,年年交發,莅官日小,移告居多,今夏又得臍下便毒,隱隱徵痛,又罹痢疾,臥患之極,內賜藥材、食物以救之,感激次骨。宜其病之速已,而尙未平痊,于今二旬餘日。以事理推之,正以臣庸劣之品,誤蒙列聖知待。及我殿下眷遇尤隆,擢置公輔,此臣之分已極,而災之當至,所以病之沈綿,而不已者也。伏望殿下改命臣職,代以他人,以扶殘年微微之生。臣若少延軀命,雖處江湖散地,臣何敢小易其節哉?

御書不允,批答曰:「予惟,公輔之司,實係朝廷之重,苟非其人,鮮有能全之者也。卿,正直不回,材望兼著,小人所異,君子攸同。居寵思危,推賢讓能。玆予所以虛心側席,有望于卿者也。且卿恭儉,非出於笑貌,識慮斷可以咨詢,予之待卿甚隆,而卿之退讓,何遽?過計圖安,雖可悅於保軀,忘身徇國,不猶愈於解病耶?夙夜惟勤,每倚卿於伊、傅,江湖此望,深不取於喬、松。予志內定,其何可移?」仍遣內官安仲敬,齎宣醞,往慰之。

○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箚子曰:

沈貞源,曾爲全羅水使,守禦不謹,倭寇殺害虞候,而畏怯不救,死有餘辜,殿下從寬典,只竄于外,曾未數年放還,今又還給告身,臣等未知其可也。鄭孝終,初以侵毒本貫鄕吏,被劾於憲府,其時執義朴叔達啓云:『其兄孝常爲慶尙監司,孝終受營中虎皮一張,又求毛方席、黑籠等物,且請封餘物膳,駄以驛馬。』方被論劾,而會赦免罪,今遽有還敍之命,貪婪之輩,安所懲艾乎?請竝收成命。

不聽。

○傳于禮曹曰:「開慶寺,混於閭閻,而頹圮略盡,貞熹王后嘗欲重創,未就而昇遐。兩大妃,今欲繼志,而創成,其令風水學提調,卜地以啓。」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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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刑曹啓:「全羅道漕船千戶河習、領船金允和等二十一人,漕船回泊,緩不及期,自疑得罪,詐稱:『路被倭賊,搶奪衣糧,殺害六人』,罔冒申,欺國惑衆,罪比《大明律》:『造妖書、妖言,傳用惑衆者,皆斬。』」刑曹又啓:「達梁萬戶南熙、馬島萬戶金九鼎,於所管境內,倭賊橫行,殺害人命,未卽追捕罪,康津縣監洪貴湖、海南縣監鄭義耘,聞倭變,未及追捕罪,左道水軍節度使李秉正、虞候李益達,於所部,有倭變,殺害人命,不覺擧罪,律該杖一百,發邊遠充軍。」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盧思愼議:「河習等罪狀,今比造妖書、妖言律,然《解頤》云:『妖書者,謂妖異非常之書也,妖言者,欺罔奸邪之言也。』若以讖緯妖書、妖言,預占國家興廢,及傳用惑衆者皆斬。以此觀之,則河習等之罪,當以妄言、詐僞論之,似不可以妖書、妖言罪之,改律爲便。海南縣監鄭義耘、康津縣監洪貴湖、馬島萬戶金九鼎,則倭變在先,聞變在後,安能及追?節度使李秉正、虞候李益達,則水營與達梁,其間相距隔遠,亦安得覺擧?竝情在可恕?」傳曰:「來十二日承旨更啓。」

○千秋使朴楗先來,通事齎來事目。一,去春漂流旌義縣監李暹與訓導金孝胖等四十七人,浮海上十晝夜,到中原楊州地面,餓死者十四人,暹及孝胖等三十三人,到北京,朝廷令臣帶還。一,貞信公主韓氏薨逝。

○黃海道延安府人長命告:「本道觀察使金順命,杖殺內需司奴豆乙彦,」遣弘文館應敎鄭誠謹鞫之。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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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天使病愈,詣闕謝恩,進彩段、龍腦刀、筆紙等物。上迎入宣政殿,上使叩頭,謝曰:「殿下軫念小民,連送醫藥,又有厚賜,殿下之恩,碎身難報。」上答曰:「不敢、不敢。」因語曰:「我願見大人有所言,大人今到此,予甚喜悅。」上使曰:「小民未知聖意,請敎之。」上曰:「我小邦厚蒙皇恩,凡所進貢,敢不盡心?但金、銀非本國所産,先王時,已請免。此大人所悉,銀則時有欽賜,金則得之甚難,今雖做進,後不可繼。前日韓明澮之行,已將此意,達大人。請大人留意。」上使曰:「小民已知之矣。前日韓宰相言於我。然封世子之事,禮部奏:『只有勑書,而無冠服』,小民更奏云:『若有勑書,而無冠服,則何有光彩?請裁自聖心,以發天恩。』皇帝特許寶服,禮部與翰林院,交奏以爲:『祖宗以來,無有冠服之賜,今若賜之,是壞祖宗之法矣。』皇帝呼小民問曰:『此奏,於禮當矣,將若之何?』內府司禮監又奏:『前此,應賜四梁冠矣。』小民又奏:『宣德五六年間,本國世子朝見,立于文華殿東門內,宣宗皇帝,朝罷見之,乃脫所御紅袍以賜之。其衣寬大且長,宣宗大笑,其待朝鮮之禮,厚矣。今四梁冠,乃本國朝臣之服,則不合世子之冠。』皇帝聽我所奏,特賜表裏,又令本國自製,皇恩不爲少矣。其可不度朝廷之意,而更敢煩奏乎?殿下若以金爲難備,我有金盞兩事,將欲奉進,且欽賜中亦有金,當以此做進,不必欲於此時請免也。」上曰:「非謂今日難進,若每年責進,則後必難繼,故言之耳。土豹、貂、鼠皮,亦非本國所産,前此皆收買野人地面以進。且象牙又非本國所産,繼進亦難。請大人留心,曲奏朝廷,使得免貢,則非但予一人感喜,一國人民,孰不仰戴?」上使曰:「殿下當誠心備進耳,不必欲速。前日請封懷簡王時,禮部奏以無例,皇帝重本國事大之誠,乃許之。且馬侍郞奏云:『朝鮮人到此,多買弓角,往與野人,又相買賣。請自今不許收買。』皇帝允可,其後本國奏請,皇帝特許,每年買五十部。小民奏云:『本國與野人,不通好,其肯相與買賣乎?此實虛言也。』皇帝然之,後因本國更請,乃許收買一百五十部。且如近年封王妃,封世子等事,最是難事,亦許准請。殿下請勿欲速。比如投網於急流之中,曾不得魚,投網於緩流之中,可以得魚。」上曰:「我非是欲速免也。所以與大人言之者,欲令大人,尋常記憶,不忘乎心耳。往歲朝廷討野人,敝邦承勑助征,克捷有功,馬侍郞所以計較內外,不許收買,實是錯計矣。」上使曰:「人有把筆寫字,尙錯誤墜筆,況言語乎?比如皇帝是天也,當大旱望雨之時,天若不雨,則將何得雨?雖然,小民當盡心奏請,如欲盡忠於君,則必不能孝順於親;如欲孝順於親,則必不能盡忠於君,處此實難矣。」上曰:「大人之言,然矣。假如天旱,若至誠求雨,則便有得雨之時矣。子之於親,臣之於君,若有可告之事,則必當告之。雖然,不有大人,憑誰說與?」上使曰:「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今進獻虎牙,若減於前數,則朝廷必問其故。當此之時,小民當爲之辭曰:『虎乃傷人之物,將欲捕之,必多起人、馬,而其捕難必。故虎牙之得,甚難。且打圍之時,若遇土豹,則何難捕獲?但以土豹非本土所産故,得之亦難,而況貂、鼠皆出於野人之地,常設套兒,守而捕之,其守之之時,若遇野人,則多被搶擄,故如此之物,進獻爲難也。』殿下亦宜說與金太監,使知此意也。當小民奏達之時,皇帝若問於金太監,而金太監不知此意,錯料妄對,則事不諧矣。請殿下一依吾言,寬心處之,則便得事成矣。然此事非他人所能得爲,必令張有誠、黃中爲正朝副使而遣之,則小民當回啓可否。老韓赴京時,會哈蜜國獻獅子,而尙太監引老韓使見之。還報皇帝,皇帝呼小民,問曰:『汝國亦有獅子乎?』小民對曰:『無矣。』且蠻剌之國獻龜,其脚比他龜差長。蓋哈蜜之地,往還七年,蠻剌之國,往還五年,皆遠處也,其誰使之,必令進貢乎?只敬奉朝廷,故如此進獻耳。請殿下不欲速免,當至誠進貢,小民亦當尋常記憶矣。」上曰:「大人之言至此,不勝喜悅。」上使曰:「明年聖節使,請以韓致亨差遣。」上曰:「聖旨亦有韓氏族親輪流入遣之命,當如大人之言。」上使曰:「韓姑娘與小民,向戀本國,同是一般。前日小民入中朝之時,韓確宰相,設宴邀我,謂曰:」我妹是汝妹也,汝妹是我妹也。請須矜憐。言至再三,我聞此言,視同親妹,小心侍奉。今韓氏得病有年,皇帝問我曰:『韓老老如其不幸,誰任其事?』我奏云:『奴婢當任之矣』,帝然之。韓氏思想鄕土,常哭不已,韓氏之歿,一點之心,應還此土矣。「上曰:」韓確宰相,有先知,故依托大人矣。大人不言,予安知此事乎?「上使起立欲出,命都承旨李世佐,贈人情連四幅油芚三事、連六幅油芚四事、油鞍籠二部、蓑衣一部、彩花席二十張、白鹿皮三張、大鹿皮二張、笠帽八十事、雀舌茶六斗、弓一張、大箭一部、理馬諸緣二部、黑麻布直領一、黑麻布帖裏一、白苧布帖裏二、馬皮靴套鞋具一、馬一匹、弓矢鞬服具一部、狐皮四十張、雜彩花席十張、豹皮四張,頭目各賜黑麻布四匹、白苧布一匹、扇子三把。上使就上前叩頭,謝請上陞座,上固讓,不得已從之。上使連進杯雙,上回杯,上使曰:」身不和喫不得,只飮一杯:「叩頭辭出。

○上遣都承旨李世佐,問安于兩天使。上使語曰:「今日進拜殿下,頓覺疾愈。莫大之恩,說不能盡。」贈世佐白紗一匹及雄黃等藥,仍語曰:「族親孝恭,請授四品祿,孝智授五品祿,若陞階級,則不敢望。信川居老妹,年逾七十,死亡無日,願月賜米一斛,以濟其窮。」世佐以啓,傳曰:「可。」從其願。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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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辭,上引見謂曰:「邊事,難以遙度。建州衛野人,今方歸順,其誠與不誠,未可知也。毋以苟安,而弛其防戌也。前者李巨右等,始歸順請朝,故不得固拒,然平安一路,不可開也。野人欲得食物,托報事變,頻頻往來,不可一一接待。若酋長子弟,歸順請朝,卿其具由以聞。朝廷當參酌處之矣。」蘭宗啓曰:「臣本不知野人之部族,而關防又虛踈,臣晝夜思慮,未知所以。若從野人之請,而皆令入朝,則平安一路,館舍彫敝,曠無人居,州邑供頓之弊,不可勝言,豈可使野人,悉知其虛實也?且野人相繼請朝,或聽或不聽,則怨生於不均,臣甚慮焉。建州衛人,自去年西征之後,含怨茹憤,其報復之心,無時可已,雖陽若歸順,而陰懷剽竊。」上曰:「野人今雖歸順,人面獸心,防戍之備,不可不愼。其待之之便,卿其往察,務要得宜。」因賜衣一領及靴、弓箭。

○右副承旨金礪石,將千戶河習等,照律以啓。上曰:「其首唱河習、鄭復唐,大辟處決時更啓。其餘金允和等十九人減死。李秉正、李益達、鄭義耘、洪貴湖、南熙,竝降一資。」

○上命都承旨李世佐,齎紫緜紬五匹、大紅綿紬三匹、大紅綿布五匹、草綠綿布十匹、水綠綿布二十匹、草綠綿紬五匹、綠綿布五匹、人參一百斤,往贈上天使曰:「大人昨日勞動,故以薄物奉呈。孝恭、孝智,已令加資陞職,至於田地,亦當曲從,豈有所惜?」上使北向叩頭曰:「願賜箭串等處水田三十碩之地,則後當爲別墅?」

○傳于承政院曰:「皇朝發還李暹等,宜遣使謝恩。今次聖節使之行,就差何如?其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議:「前此若有奏請、謝恩等使,則或有兼差之例,考例兼差爲便。」尹弼商議:「謝恩與聖節使,一時發送似便,然文書未及修撰,且朴楗未及入來,文書措辭亦難。今次李暹等發還,無勑書,但有兵部咨文,於正朝使,就差似便。」洪應、尹壕議:「謝恩使、聖節使,兼差爲便。但發日甚迫,文書必未及修,便擇日發送,何如?」盧思愼、李克培議:「謝恩須具使、副使,聖節,只使一人而已。聖節,天下大慶,不可因事兼行。今次謝恩,別具使、副使,聖節使一時入送,則迎護送軍,無再行之弊,於事大之禮,亦無簡慢。但聖節使,發程臨近,謝恩文書諸事,恐未及辦。聖節日期不逼,且無雨水之虞,聖節使發日退定,或於路上,留待同行爲便。」命差謝恩使,以坡陵君尹甫爲使,朴㙲爲副使。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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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千秋使先來通事,齎上天使家書而來,上使知韓氏殂,失聲而哭,卽令張有華,齎家書及韓氏葬地圖、賜祭、賜諡文,詣闕,啓曰:「韓氏雖已下世,然無朝廷勑諭,今年大、小別幅,依前封進,自明年勿進,可也。」上命右副承旨金礪石,往語上使曰:「韓氏前別幅,當如大人之言。韓氏,生蒙聖明,沒荷殊眷,豈惟韓氏一身之寵?實我本國之榮幸也。但今大人氣體不調,若過於哀傷,則恐違調攝也。」上使曰:「韓氏榮寵,說不能盡。俺適奉使出,凡喪葬諸事,未能親莅爲恨耳。」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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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司諫院獻納楊沔等來啓曰:「韓氏生時,欲見故鄕土物,故有別獻人情。今則韓氏已亡,今若不廢私獻,則臣恐中朝遂以爲常貢,而不減矣。且聖節使,必以韓氏族親爲之者,爲韓氏也,今以韓儧爲之使,何也?且聖節使先到義州,留待謝恩使,則淹留供頓之弊非輕。請聖節、謝恩使,同時發程。」傳曰:「予已商度處之矣。」

○傳于承政院及修理都監提調等曰:「時氣將寒,而壽康宮營造未訖,予深慮焉。初欲今秋畢役,而不幸至於大故,累月停役。今欲聚無度牒僧人,限時赴役,以給度牒,則明年四月之內,庶可畢成。卿等意何如?」都承旨李世佐、修理都監提調李克培等啓曰:「上敎允當。但恐因此剃髮而避役者,必多矣。」左副承旨權健、右副承旨金礪石啓曰:「若如院宇、寺社,則役僧可矣,營宮闕,恐妨事體。」傳曰:「臺諫必以此爲言矣。然役僧給度牒節目,共議以啓。」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李克均啓本啓:「建州野人李木長哈、趙伊時哈等,以左、右衛都督使送求入朝,勢難固拒。況趙伊時哈,在己亥年,被討構怨,今請解怨投化?童巨右同,以都督親子,隨趙伊時哈而來,至今留館待命。若以天使不還,而防遏不納,則彼必失望。請簡其從人,竝今入朝。」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建州衛人,必由平安道往來,則非徒驛路凋敝,山川、道路險夷,備知之,亦爲可慮。今托以天使之來,使由永安道入朝爲便。」沈澮議:「彼人朝我,中國所惡,天使回還後,約從上送,何如?」尹士昕議:「旣許開路,今復拒之不可。若李木長哈等留館,則許令上來爲便。」尹弼商、洪應、尹壕議:「今野人之來,邊將雖以天使及國恤爲辭,彼不聽而强留,必欲期於入朝。前日幹黑能等,旣已接待,此輩不可獨拒,依兵曹所啓,簡其騶從上送何如?」盧思愼議:「李木長哈、趙伊時哈等,皆左右衛所使之人,童巨右同,都督親子,視幹黑能輩,此皆有名字人也。再來求朝,今若拒而不納,是孤其向化之心也。簡其騶從,上送爲便。但趙伊時哈等所領六人,皆以征伐時喪亡人子弟爲辭,欲上京,蒙聖恩解怨,其心可嘉。固當撫納,然征討時,被攻部落非一,今若不覈虛實,只聽其言上送,則後有欲入朝者,效此蜂起,將有不勝接待之敝。某某人祖父某某,某年征討時,爲我所殺虜,詳加質問,有驗無疑者上送。餘人竝令厚待遣還,何如?」李克培議:「李木長哈、趙伊時哈、童巨右同等,前日出來請朝,不得而還。今又出來,求請期於必得。邊將之開說如此而,猶不聽受,留在待命,勢不可固拒。且以待遠人大體論之,則建州之人,來往非一,而左、右衛之人,獨不許朝,非徒有乖事體,因此必生釁端。若簡其隨從上送,則一路之弊亦不多。依兵曹所啓,施行何如?」從兵曹所啓。

○宮闕修理都監與承政院同議啓:「宮闕營造役軍數少,難以及期畢功。凡營繕役僧,給度牒有例,今可行事目,條陳于後。一,無度牒僧人,自願赴役者,不定數,則來赴者衆,不勝其煩,其數限二千。一,自齎糧三十日役使。一,籍兵人冒受度牒者,族親、隣里、師僧、官吏竝論罪,當身收度牒,差役公、私賤,依例施行。一,准役者,都監錄名,移關禮曹,令給度牒。」從之。史臣曰:「營建宮闕,豈少赴功者,而必役僧徒耶?無度牒者,雖使刷充軍伍,尙有漏法,而逃賦者,況又度之耶?耗軍額,以益游食之徒,而提調、政院,不能力止。惜哉!」 ○修理都監提調啓:「功鉅役煩,而工匠不多,僧人有度牒無職,而願受職者,必多有之。前此,營繕赴役僧人,如檢職例,授大師之職以賞之。今亦有度牒善手僧人,許自願赴役,准二十日,自備糧役事者,令吏曹,依前例,僧職除授,何如?」從之。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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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中宮幸景福宮。

○副天使金興遣頭目詣闕,獻彩段及雜物。命饋之仍賜物。

○遣都承旨李世佐,語上使曰:「聞大人欲往遊城底,城底隘陋汚穢,不堪遊觀。請出遊江上。」上使答曰:「非欲遊觀,氣頗窒礙,暫出城外,以舒鬱結耳。若館伴及供億隨之,則俺當不往矣。頃承殿下之敎,終夜以思,聖節進獻雜物,若可支一二歲之貢,則不必請免,如不可支,則王母於韓氏,例有書契。除金、銀貢外,當以土豹皮、貂鼠皮、虎牙等難繼之物,備述不産之故,曲盡哀請,以求免,則韓氏已逝,其書必將轉達于朝廷矣。朝廷夙知其弊,而俺又隨到,則朝廷必問之矣。俺因此備陳難得之狀,則庶可免矣。」上卽命承文院,製書契以進。其書曰:

姪女懷簡王妃,奉復尊姑韓氏侍下。今因兩太監到國,伏聞尊姑特荷皇恩,十分康寧,不勝歡喜。姪女和大、小親戚,俱各平安過活,都是恩眷所及。但老王妃,不幸本年三月時分薨逝,伏惟尊鑑。就中去冬聖節使韓僴,齎來多般珍貺,一一祗受,頂戴不起。略備土宜,具錄別幅,伏乞領納。別有一節,仰干尊聽,惶懼之至。本國遭遇聖明,寵賚便蕃,前古所無。凡有勑旨,敢不竭誠奉供?第緣土豹、貂鼠皮等,産出毛憐衛野人地方,欽奉聖旨征伐之後,怨讎本國,不敢擅入邊境,以致連年缺少。虎是傷人之獸,捕獲亦難,雖幸捕獲,牙之可用者,十無一二,遞年進貢,誠恐勑書數內不敷。伏望將此本國之弊,敷奏朝廷,減退進貢。不勝至願。

○遣都承旨李世佐,語上天使曰:「韓氏前有大、小別幅者,大幅則進于皇帝,小幅則韓氏自用,而朝廷所不知。今者大、小別幅,如前具送,則韓氏已死,朝廷必知之。如此則朝廷無乃非本國,而不直韓氏乎?上使答曰:」殿下所敎,甚當。除小別幅,只送大別幅爲佳。「

○承文院校理金湘將提調議來啓曰:「今聖節使韓儧,以守同知,帶銜而去,臣等雖已議定,而反思之,則多有礙處。大抵遣使之例,以差關書塡其姓,而繫之嘉善之銜,非宰相,則直書其名。聖節,天下之大慶也,而以守同知帶行,於大體未便。請去守字,而假帶嘉善。」從之。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李克均啓本啓:「彼人李多之哈,乃都督達罕親子,當依受敎,簡其騶從,許令入朝。然若有不得已事機,則從優施行。李巨右等三人,雖稱指路,驛路有弊,不可竝來,其中一人,從願上送爲便。李忘可,初來歸順,理不可拒,天使回還後,宜令接待上送。曺華則童巨處言:『領衆尊重人』,後若出來,則姑留客館,細問根脚以聞。』其餘野人,雖欲來朝,竝慰藉還送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士昕、洪應議:「依兵曹所啓何如?」沈澮議:「平安道,居民稀少,軍卒殘劣,不可使彼人,審知虛實。幹黑能之初來,不可輕許也,而已許通路,今若阻當,怨恨必生。李多之哈,簡其騶從,使臣回還後上送。他餘人節度使及邊將,權辭勿上送何如?」尹弼商議:「達罕都督親子,若更出來,則當如前議,從簡上送,隨從人全數帶行事,雖懇請,在所不聽。李巨右等三人,雖欲以指路率來,當語之以旣已接待,不必指路以拒之。其餘野人,亦以天使及國恤爲辭,多般權說還送何如?」盧思愼議:「李多之哈,接待入送事,前已下諭,但彼欲多率騶從而來,邊將嚴加防制,多不過五六人,若懇請不已,只加一二人,過十人,則不可許也。野人入朝者,非獨多之哈,今若成例,後難禁遏。李巨右等,雖以多之哈指路出來,前已上京,今又上京,則彼人等,必皆曰:『巨右等,別無功勞,而一年之內,再度入朝,我等一未上京』,必人懷缺望,邊將亦難爲辭。巨右等,曾蒙國家厚恩,雖令還送,必不至於生怨,令邊將,詳加曉諭,還送爲便。李忘可,建州衛初歸順時,與李巨右,俱效誠款,功勞一體,待之不可有異,天使回還後,上送爲便。童巨處云:『曺華,領衆尊重人,則必其屯中統兵有權人,』且其言曰:『朝鮮使臣,與野人相逢時,解鬪有功』,則於我國,亦有微勞。然其虛實,未可的知,且小小領衆之人,諸屯皆有,不可輕易開端。若更出來,邊將厚待入送,其部落之多少、兵馬之强弱,詳實驗問,馳啓稟旨爲便。永安道,山川險阻,道里遼遠,軍鎭富强,故自祖宗以來,雖建州野人,皆從永安北門而來。世祖朝,童倉、李豆里,雖由平安道來朝,右人等,皆有名酋長,以一時之權,待以殊禮。故其時非有名位如童倉者,自然望絶,無有請由此路者。今看野人之勢,皆欲由此路上京,若盡從其請,則勢將難支,不從其請,則有含怨構釁之虞。臣意謂,所當接待野人,先定格例,或酋長親來,或酋長之子、壻、弟、姪,或己身顯有功者,許令上送。此外餘人邊將,第其高下,量給所求之物,厚功接待,慰藉還送,則彼亦自知國家格例如此,非惟不生怨恨之心,人思立効矣。彼人等,若云:『巨右之輩,旣非酋長之子、壻,又無顯功,而上京,何獨拒我?』邊將答曰:『建州衛,自國家入征以後,絶不相通有年。李巨右等,先來効順,且彼邊聲息,頻頻來告,此功不小,故一特命上京。汝等,但當誠心歸順,立功於國家如此,則豈但上京肅拜而已?將有莫大恩賜。』以是開說爲便。若以天使國恤爲辭,則天使回還,國恤終喪之後,無辭可拒矣。伏惟上裁。」從思愼議。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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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孫舜孝啓曰:「今聞韓氏之死,而送人情之物,似乎未便。齎進中朝,將無所用矣。」上曰:「今韓氏之死,鄭同家,以人書報鄭同耳,今若不知者,而入送無妨。鄭同且云:『王母致書於韓氏,以恒貢難繼之物,懇辭求免,則庶可得矣。』斯言可喜,故已令承文院,修其書。但承文院提調以爲:『依托婦寺,求免其貢,於大義未安。』故今日遣承旨,議于上天使,而又令承文院提調,更議之。然不可不從也。」領事李克培啓曰:「上敎允當。鄭同感上恩,方欲刻意圖免,今若不聽此言,彼必發怒矣。」同知事李克增曰:「臣在中朝聞之,鄭同權重,誠欲力圖,則必免恒貢。當從鄭同之言。」上曰:「鄭同去歲發怒而去,以爲:『別獻之物,皆欲擬定恒貢』,而卽降勑書,是豈人人之所能爲哉?必是操縱在手矣。今務悅其心,以免恒貢,無乃可乎?」舜孝又啓曰:建州衛人,多請來朝,平安之路,不可開示野人也。在世祖朝,李豆里之外,雖有請入朝者,皆不許,今者亦勿許何如?上曰:「予慮之已熟矣。往者李巨右等,初欲歸順,故不得已從之,今則更諭邊將,斟酌接遇之耳。」舜孝又啓曰:「照剌赤,乃闕內涓人之號,而圓覺寺亦有照剌赤,名號僭越。且照剌赤,率皆巨商、富賈,而其數過多,故住持必受貨賂,聽歸其家,故不掃除耳。臣請減其數,而使外方選上奴,供其役,則無此弊矣。」上曰:「予非好佛,近因天使禱佛,乃知寺內汚穢耳。貞熹王后常謂予曰:」圓覺寺,先王所建,而一朝埋沒,予甚痛心。汝雖非好佛,予死之後,勿致汚毁。』此言在耳,寤寐難忘,況爲僧之道,當以尊佛爲事,今乃不謹,使寺內如此可乎?且聞佛坐彩段,多被盜割,此全是不禁人之故也。予欲立法以遵先王先后之意,照剌赤之號,雖或改之,其數不可減也。又不可以無賴之徒,充其役,使不得自存,而逃散之也。「

○傳于禮曹曰:「兩宗內佛堂,圓覺、藏義、津寬、奉先、福世菴、龍門、萬德等寺,先王別護之所,雜人出入未便。嚴加禁止,違者以制書有違律論。

○御夕講。講《前漢書》,至公孫弘上書:「風化由內,而及外,陛下建首善,興學校」,檢討官宋軼啓曰:「三代以上,尙矣,自漢以下,皆敦學校,而人才多從此出。今成均館、四學,則猶有風敎之化,郡縣鄕校,則守令慢不之察,學舍頹敝,儒士無敎,而士習日壞。且釋菜之時,犠牲、蔬菓,徒爲文具。請降諭諸道,申明之。」侍講官金宗直啓曰:「臣曾爲守令,設鄕射、鄕飮之禮,使孝悌者先之,才藝者次之,不肖者不與焉。由是一鄕之人,企而化之,恥而改之,頗有小補於風化。以此觀之,若釋菜、鄕飮、鄕射之禮,亦不可廢也。」上曰:「此皆諸道監司之責也。當申明之。」

○下書于諸道觀察使曰:

學校,風化之源,所係至重。近年以來,視爲餘事,不甚致慮,漸至陵夷,至爲未便。興學之方,曲盡措置。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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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司諫許篁啓曰:「昌原濱海,非武臣,則不宜除授。今府使申末舟,文臣也。請改差。」掌令尹殷老亦啓曰:「末舟冒占良民,何以治郡?請改差。」上曰:「末舟人品,予不知之,然聞其有可用之才,而又善射,且累經守令者也。雖曰冒占良民,用人之道,不可以一失永棄之也。」許篁又啓曰:「凡赴京使臣,若具使、副使,則文武交差,例也。今謝恩使、副使,皆非文臣也。如有專對之事,彼豈能當之乎?」上曰:「必無專對之事,發程日逼,不可更改。」同知事李克基啓曰:「成均館,常餉生員、進士之數,本二百,而頃因歲饑,減五十。四學儒生一時之食,本一升,而減半升,於大體未便,仍舊例何如?東學堂舍,頹圮無所寄寓,因便修葺何如?」皆從之。

○分遣軍器寺正安琛于高陽宗廟署令,梁舜卿于天安,弘文館副修撰李均于金化,弘文館副校理安潤孫于全州,承文院參校崔應賢于安東,成均館典籍閔諴于安邊,摘發守令不法,幷審學校。

○御晝講。講訖,承文院判校李命崇啓曰:「今韓氏之卒,本國已聞,而陽爲不知,大、小別幅,依舊進獻,中朝若知此事,臣恐必生大事。且免貢之事,一皆請於鄭同,鄭同詐譎莫測者也。前者云:『老韓宰相若來,則可以免貢』,而韓明澮入朝,則略無一言,乃此但以世子冠服之事,自誇其功,變態百端,其言未可盡信。一朝此事彰聞,則取笑於中朝,貽禍於本國,不可不審度而處之也。」上曰:「欲因婦寺,而成事,可恥之甚也。然事勢至此,不得不爾也。雖知其非道,姑從鄭同指揮,可也。」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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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詣泰慶殿上食。

○上御思政殿,語都承旨李世佐曰:「今鄭同,以谷淸之書,知韓氏之殂,而謂聖節使韓儧曰:『歸見谷淸,勿言知韓氏之凶問。』然他日鄭同之還,谷淸必知之,無乃以我爲不直耶?知韓氏之已亡,而修書寄答,兼奉別幅,於心未安。其議于隨駕宰相。」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議:「今從鄭同言,爲此不直之事,非徒有乖大體,實爲內愧。鄭同、金興回還後,皇帝若問韓氏之訃聞於何處,則金興,其從肯鄭同,而諱之乎?若奏之以實,則皇帝必以我國爲詐,此亦不可不慮也。今言於鄭同,書契、別幅,竝不入送爲便。」靑松府院君沈澮、領敦寧尹壕、判中樞黃致身、戶曹判書魚世恭議:「韓氏之卒,中國太監,傳之本國使臣,兩天使旣皆知之。今從上天使之言,飾詐說之,中國必以我爲不直。臣等之意謂當以實答之。韓氏前書契、別幅及族親回奉人情,不送爲便。」兵曹判書李克增議:「千秋使到北京,親聞韓氏凶問而還,不可以不知說與。當以實答之,其別幅所備之物,則當初爲韓而備之,不可中止,以此意,言於天使爲便。」上語左副承旨權健曰:「今觀宰相之議,信乎正大矣。然鄭同似欲盡心於本國,今若不從其言,恐怒而不勉矣。予意謂,當語鄭同曰:『大人所以欲修韓氏書契者,專以爲我國求免難繼之物,此款曲慇懃之厚意也,然我朝本以至誠事大,知韓氏已殂,而飾詐矯僞,以修書契,心實內愧。但初爲韓氏已備之物,今旣無所用矣,況大人之行,亦必有私進之禮。請以別幅所付之物,悉委大人,大人受而處之何如』云爾,則鄭同必不怒,而見答矣。以此意,更議于宰相。」宰相等皆曰:「上敎允當。」卽遣權健,語天使。

○遣同知中樞府事韓儧,奉表如京師,賀聖節,百官拜表如儀。別進獻物件。紫綿紬三十匹,綠綿紬三十匹,大紅綿紬二十匹,黃綿紬二十匹,茶褐綿紬二十五匹,柳靑緜紬二十五匹,草綠綿紬二十匹,水綠綿紬十匹,紫緜布二十匹,綠綿布二十匹,大紅綿布二十匹,黃綿布二十匹,茶褐綿布二十匹,柳靑綿布二十匹,草綠綿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苧絲兼織布一十匹,白苧布衫兒三十件,黑麻布衫兒五十件,中樣硯石五事,匣具小樣硯石二十事,匣具龍香圓墨一百笏,龍香長墨一百笏,三事刀子十部,五事刀子五十部,大樣單刀一百把,中樣單刀二百把,象牙靶鑽花彩粧單刀十三把,强弓十五張,中弓十五張,弱弓十張,臺古都里二十枝,豆彦古都里一百枝,小古都里六十枝,巨里箭六十枝,西甫子箭六十枝,上品白厚紙五卷,中品白厚紙五卷,牛骨葫蘆一百流,黃楊木葫蘆一百流,眞葫蘆小的三十流,眞葫蘆䕯兒一百箇,虎牙兒刻龍頭八十流,獐牙兒刻龍頭一百流,山羊角刻龍頭一百流,各樣繡囊兒二十箇,各樣扣囊兒二十箇,各樣貼囊兒二十箇,葫蘆針家兒二十箇,針家兒一百箇,茄袋兒二十流,靑苽兒三百流,鼓兒五十流,蓮花兒二十流,菱角兒二十流,靑鳩兒五十流,綠鴨兒五十流,觀音臍五百流,細巧文蛤五百流,回蛤五百流,班蛤五百流,細巧文蛤、回蛤、觀音臍共一掛一百流,髢篦五百把,畫面扇三百把,圓靶各樣畫面扇一百把,貂鼠皮五百張,土豹皮三十張,象牙雕刻彩粧巴山出水龍筆架一座,象牙雕刻彩粧獅子筆架一座,象牙雕刻彩粧各樣人物鳥獸花果盒兒春盛三層四季果盒兒一箇,四層龍盒兒一箇,海棠花盒兒二箇,花果盒兒三箇,七層花果翎毛春盛一箇,水草金魚銀錠盒兒二箇,枯荷螃蟹要子盒兒一箇,禽鳥花果盒兒二箇,牧丹花盒兒三箇,花果腰子盒兒三箇,花果翎毛盒兒三箇,人物故事方勝盒兒二箇,花果翎毛八角盒兒一箇,雲龍犀牛角盒兒二箇,花區盒兒二箇,草獸廂兒一箇,花果盒兒二箇,寶相花回文鎖口盒兒一箇,象牙雕刻彩粧各樣玩戲兒睡娃娃四件,要娃娃四件,進寶波斯四件,回回四件,判鬼三件,仙人三件,笑和尙三件,香童三件,波斯四件,跌交娃娃四件,兔兒四件,壽酒甁四件,波斯麒麟三件,招財三件,回回麒麟三件,獅子四件,獬笏四件,刷毛獅子三件,鹿三件,龍四件,金蟾四件,人猿意馬四件,香鑪四件,象牙雕刻彩粧各樣人物鳥獸八寶花草弔掛每樣三流,龜鶴慶壽花盆、獅象百花、人馬平安、百事大吉、散仙捧壽、波斯捧珠、八寶人物鳳壽星人物鮑老人物、八寶人物海棠花各樣要戲人物、八寶人物五色絨纏各樣花草春盆每樣四盆,寶鴨牧丹花、荷花、金魚荷花、交草、靈芝草、獸荷花、鷄鶆鐵鐧金各樣條環提携每樣五副,水草魚條環提携、牧丹花條環提携、獅龍條環提携、花果條環提携、馬條環提携、鐵鐧金各樣鉤子每樣五把,番身獸鉤子、草獸鉤子、天鹿長春鉤子、荷花鸂鶆鉤子、杏花鵝鉤子、各樣黑添螺鈿大小盒兒三十箇,燈蓋一十箇,觀音臍文蛤班蛤回蛤散的一櫃,花銀五百兩,打做扇墜兒各樣三十二,錦荔枝十九箇,鼠咬甛瓜十九箇,兔十九箇,虎十九箇,鹿十九箇,象十九箇,獬笏十九箇,獅子十九箇,鼠食香瓜十九箇,猿十九箇,古獅子十九箇,馬十九箇,獅子袞繡毬十九箇,猫十九箇,蝦兒十九箇,魚十九箇,雙魚十九箇,沙果十九箇,荷花蓮蓬十九箇,葫蘆十九箇,桃十九箇,船十九箇,乙葉舟十八箇,蟾十八箇,雙獅子袞繡毬十八箇,靈芝兎十八箇,猫戲鼠十八箇,雙羊十八箇,狗十八,箇螃蟹十八箇,花藍十八箇,雙猿十八箇,耍兒二十一箇,魚兒十八箇,中小葫蘆各十八箇,娃娃十八箇,鳩兒十八箇,鴛鴦十八箇,梳鴉十八箇,鴨兒十八箇,中小蛤兒各十八箇,茄袋兒十八箇,菱角兒十八箇,苽兒十八箇,鼓兒十八箇,針家兒十八箇,瓢兒二十二箇,獐牙十六箇,山羊角十八箇,桃牙銷兒十八箇,囊兒十八箇,鑷兒十八箇,鹿大脯十五束,鹿片脯二百箇,乾文魚二百尾,乾大口魚三百尾,乾全鰒魚二百束,乾烏賊魚八百尾,乾廣魚二百尾,乾秀魚二百尾,昆布二百斤,塔士麻二百斤,海衣一百斤,海菜耳一百斤,香簟一百斤,紅燒酒十甁,白燒酒十甁,松子二百斤,人參五十斤。

○權健來復命曰:「臣傳上旨于上使鄭同,同有慍色曰:『此事當與宰相共議,斷以聖心耳,何用更煩問我乎?俺之一心,殿下已知,而殿下之心,俺亦悉知,故曾已決議,而今日韓儧已行,又來問我,是必宰相有非之者矣。俺雖草芥之生,心一前定,則曾不更改,況以國主,而何思慮之紛紜歟?」上引見都承旨李世佐曰:「一國之事,固當與大臣議定。然古云:『作舍道傍,三年不成。』此事已定,不當與大臣更議而行也。待小人之道,不可一以義理論說,明日都承旨往見上使,譬曉之曰:『宰相如知其不可而諫之,則當於韓儧未發之前,言之矣,豈於今日拜表之後乃言耶?但大人之心,予所悉知,故與大人反覆論議,以期無失。大人勿訝。』以此試語之。」

○兩天使往金壽長家設宴。上遣都承旨李世佐,齎宣醞,以慰之,兩使陳謝。使頭目,陳雜戲,極歡而罷。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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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于吏兵曹曰:「文、武之材,固當竝用。如兼司僕、內禁衛,凡武臣可用者,用於東、西班,然後心術、材幹,亦皆可知。今後東班有闕處,人器相當者,隨品敍用。」

○副天使金興語館伴曰:「俺曾受宣宗皇帝御書,以爲寶玩,今者欲得殿下親筆,以爲家寶。願宰相轉達。」館伴以啓,上命使回答曰:「書翰非吾所能,若能之,向大人何惜?但願一觀宣宗皇帝眞跡。」副使答曰:「宣宗筆跡,俺不曾齎來。」

○遣都承旨李世佐,問安于兩天使,因語上吏曰:「韓氏之卒,敝邦佯爲不聞而致書,恐有後患。昨稟議于大人,竊聞大人見咎,不勝惶恐。人必兩心相知,然後可以議心中之事。大人之心,予知之,寡人之心,大人亦必知之矣。大人於予,雖家書,亦且示之者,以相知心也。機事在密,不可不議于大人,故敢告耳。請大人勿見咎,予非聽宰相之言,而別生疑惑也。」上使和顔以答曰:「俺何敢見咎?但願殿下,事苟當理,勿生疑惑。此事暫無可疑,亦豈有患乎?且免貢事,俺欲盡心奏陳。事之成、不成,未可逆料,後當知俺一點心也。」上使又問世佐曰:「鄭孝恭,將除某品職乎?」答曰:「當授二品宰相職也。本國以久宦有功者,授之。」上使曰:「然則尊貴矣。此輩無有功勞,上恩罔極,但食實俸幾何?」答曰:「四品祿也。」上使曰:「本國官制,未知其詳,以中朝言之,乃指揮也,一年之祿,百二十餘石也。願宰相啓殿下,授二品實職。」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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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經筵。

○中宮還宮。

○左贊成徐居正獻太宗大王朝見中朝時文士所製詩軸,命弘文館,改粧以進。

○遣檢閱辛服義、內官薛孟孫,往司憲府,考校訊杖。

○承政院啓曰:「前日以成均館奴四人,爲圓覺寺照剌赤。臣等以謂本館奴婢非他司例也。安裕以己之奴婢,納之者也。故前此不得移役他司。今取此奴婢,役於寺社,於國體何?」傳曰:「予非不知而爲之。成均館事簡,而奴婢多。雖曰爲先聖祭祀而設,然爲先王祭祀,如奉常寺奴子,尙亦刷出,而役之矣。」

○下書京畿觀察使金碏曰:

三田渡越邊定金院近處水田可三十碩落種處,審視以啓。

因上天使之請也。

○遣都承旨李世佐,領小宦二十一人,往大平館,兩使親擇十九人。龍仁李公,改名弘,年九。靑山金大用改鎔,年十一。平澤全仲山重,年八。沔川卜致亨改亨,年九。天安金同改侗,年十二。海南朴殷孫改殷,年七。李淑淸改淸,年九。咸平金承瑞改經,年九。羅州陳孝義改浩,年七。開寧金山,年八。肅川韓石文改錫,年八。咸從宋中改忠,年八。平海申山改嵩,年九。燕歧沈末孫改遜,年十二。定州金義孫改義,年八。安州李諸福改福年六。博川張金改欽,年八。江西金遇亨改玉,年七。瑞興林連改璉,年十三。天使令留大平館,官備衣服,爲行計。上使語李世佐曰:「頭目等,千山萬水,辛苦而來者,欲得尺寸之利也。今若所齎之物,未畢販賣,還載而歸,則豈非可憐?須以土豹皮、狐皮、胡椒、黃白蠟、山獺皮、人參等物,官爲貿易。」世佐以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

○御夜對。侍讀官閔師騫啓曰:「近者分遣朝士,檢察守令政治,而竝觀學舍之修廢,此美事也。然今取文廟奉祭祀之奴,供佛家掃除之役,無乃所令反其所好乎?往者閔發,以館奴,占爲丘史,至今嗤之。自祖宗朝以來,非不知館奴之多也。只以重斯文,而莫之敢動,其源一開,則本館奴婢,必皆厭其苦役,將四散,而投屬矣。」上曰:「予初以成均館,事簡奴多,故移定之。果若爾言,以儒家之奴,役佛家不可。其改之。」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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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孫舜孝啓曰:「臣聞修理宮闕,以僧徒二千赴役,准一朔,給度牒。在先朝,修營楡岾、洛山兩寺,度僧六萬,而軍額太減。殿下不信佛道,禁人爲僧,還俗者日多,故軍額稍敷。今命度僧二千,是國家失精兵二千也。雖不度僧,水軍、正兵、彭排、隊卒赴役者,不爲小矣。請勿役僧徒。」上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宮闕修理,不可不急,工役重大,僧軍不可不役也。」上曰:「天氣將寒,欲廣聚役卒,以畢其功。今雖度僧,曾係軍籍者,固不得來赴矣。」舜孝曰:「如不得已,其曾受度牒,而年未五十者,竝令刷出赴役,滿一朔,則以給禪師、大禪師職牒。如是,則僧不加多,而無損於軍額矣。」上曰:「近日用坊里人,助役於功役,頗有利。僧軍不可不用也。」

○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尹士昕、盧思愼、李克培議:「天使所求之物,如土豹皮、山獺皮、狐皮、黃蠟、人參,所儲數少,雖胡椒七百餘石,而已此物,雖外國所産,興利之人,已用於館中,且於國用不緊,而所儲亦多,官爲貿易何如?不然,彼必怒矣。」傳曰:「胡椒雖有所儲,今若輕用,後日天使之來,求請無厭,則恐有難繼之患。」僉曰:「臣等非不慮此也。後若求之,則可辭以商舶往來不常,今適不來,以此拒之,有何難焉?」傳曰:「可。」

○武科及第閔蘭孫上書曰:

臣之外祖母康氏,早寡沈綿疾病,常依臣母以生。會臣父憪,遠赴昌城任所,祖母年過七旬,病益篤。臣父因家奴上京,將鹿脯、乾雉,分盛二帒,以遺祖母,爲司憲府所捕鞫。奴怕憲府之威誣,服云:「輸來本家」,憲府拿致臣父,移鞫于義禁府,繼以杖訊,臣父亦誣服,坐杖七十,除名不敍。當今聖明在上,而不能獲伸情素,曖昧坐辜,臣竊痛心。臣父所送之脯,非金帛、錢幣,固非蓄家資身之物也,且非重煩馬牛之力也。只因一奴之行,以餽老祖母,此特一段老老親親之至情,而坐以不廉、不法,至於除名不敍,臣實痛心。孔子曰:「觀過,知仁。」凡人以親之故,受汚辱之名者,必爲聖人之所恕也。臣願憐臣至情,特恕臣父之罪,許還告身,且敍朝列,不勝至望。

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憪之罪,事干贓汚,且已服招,不宜輕赦。」沈澮議:「閔憪送本家之物,非布帛、米𥸴,似可輕論,然肉物亦是官中所備,豈免於貪婪乎?勿聽理,何如?」尹士昕議:「閔憪之罪,以律處之,無可容貸。然事涉曖昧,上裁何如?」洪應議:「今觀上言,情亦可恕。上裁施行。」盧思愼議:「閔憪送家之物,乃食物之微,非錢穀之比。坐此沒身不敍,實爲可矜。」李克培議:「鹿脯、乾雉等物,或因鷹犬所得,非科斂之物,且食物非受財之例。假令雖送本家,所犯之物甚少,情則可恕。其曰:『送妻母家』,亦人情之所固有,不可謂之無理。坐此終身廢棄,似乎曖昧。」尹壕議:「憪之所送,皆食物,不干財用,況送于妻之老母?永不敍用,恐爲太重。」命議于六曹判書。禮曹判書李坡議:「閔憪所輸之物,只乾肉數帒而已,雖直送本家,以爲妻子之養,在所當恕,況老妻母在堂,年踰七旬,非肉,無以供甘旨?雖藉此言之,亦在恕,以食物之微,坐被贓罪,禁錮不敍,於情理可矜。」工曹判書權攅議:「閔憪所犯,些小食物,非錢穀之比,坐杖七十,又除名不敍,罪過乎情。」兵曹判書李克增議:「閔憪所送肉味,非如錢帛、米穀,出於民膏者,乃官中鷹犬所獲。且其數不多,在淸吏,則有所不爲,其他,於親戚,或有所贈送,不是干謁、阿附之例也。久廢不敍,情在可矜。」戶曹判書魚世恭議:「果如蘭孫申訴,閔憪之罪,只坐脯肉,則右物不是係官錢糧之比,計贓除名,用律似重,情或可矜。」吏曹判書鄭佸議:「憪之齎來肉物,雖曰微物,官吏贓汚,不可輕論。」刑曹判書李德良議:「憪之所犯,乃奉養之物,非益己之計,然已定其罪,除名不敍,不可更議。傳旨吏、兵曹曰:」閔憪所犯,只是食物之微,固非錢穀之比,且送遺老妻母,亦人情之所或有,坐此終身廢棄,情甚可矜。其除永不敍用。「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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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常參。

○御經筵。

○遣都承旨李世佐問安于兩天使,語上使曰:「土豹、山獺、豹、狐皮、黃蠟、人參等物,本國無所儲,欲以胡椒貿易。」上使答曰:「本國所蓄之物,雖不及河海,豈減於漢江之水乎?縱使天下聞之,人無信者矣。皇帝問俺曰:『朝鮮豈無金、銀乎?』俺對曰:『奴之衣食,皆皇帝賜也,安敢以有爲無,而爲欺罔乎?金、銀非本國所産也。』如此周防,俺豈無功?願隨所有物貿易。」上曰:「不可不從。其令該司,貿易。」

○司憲府大司憲孫舜孝上疏曰:

臣竊謂『凡事之始也,事之變也,不可不深慮,遠計以圖之也。』《易》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先庚三日,後庚三日。」又曰:「履霜,堅氷至。」蓋言愼也。夫涓涓不塞,將至於滔天,星星不撲,將至於燎原。此古人所以貴圖難於其易,爲大於其細者也。今聞『建州野人叩關投化者相繼,而該曹啓請許之。』然平安一道,人物不阜,境內蕭然,加之以使臣頻來,苦弊尤甚。前日許入朝,聞者慕利而繼來。今日再許,聞者必興起而相續,待以數年,絡繹不絶,勢之所必至也。旣已開其路,而遽欲止之,則釁隙是萌,患將難救,是何異忘火之星星,而欲撲燎原之熾炎,忘水之涓涓,而欲塞滔天之大勢乎?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伏望聖上留神,預防以圖後艱,生民幸甚。

舜孝又啓曰:「世祖朝,李滿住、李豆里,請由平安道來朝,世祖大王,議諸大臣,申叔舟議以爲:『不可開端。』今者兵曹輕許其路由平安,大臣亦從而和之,此非萬世計也。豈可使賊,覘我室中也?」傳曰:「予豈不審思,而處之乎?」

○千秋使朴楗回自京師,李暹從之,來,復命。上引見,問李暹漂流事,暹啓曰:「臣遞旌義縣監,去二月二十九日,離本館泛海,未及楸子島十里許,遇東北風。雲霧四塞,雨脚如注,怒濤如山,不辨東西,因漂流十日,偶泊中國長沙鎭,得保殘命,專是上德所及也。」因歷敍漂流之狀。上曰:「爾若不解文,豈能生還?」仍命後政更啓,蓋欲賞職也。

○命弘文館直提學金宗直因李暹行錄、又採其言,書啓:

暹等初泊長沙鎭,海邊有千戶桑鎧者,領卒押暹等,反接而行。初宿長沙鎭,巡檢官聶揔謂:「暹爲犯邊到此」,悉問本末,暹以實書對,約二更,將卒著甲,鳴鼓而進,其意欲殺之也,賴巡檢高聲却之得免。行二日,到掘港指揮所,桑鎧等持供狀,示暹曰:「成化十九年三月日,供狀人李暹,年係成化十九年三月初九日,乘雙桅大船,弓箭腰刀,侵往上國境界,是供的實。」暹扣頭書進曰:「暹以朝鮮國旌義縣監,遞任還京,海中遭風,得至上國,萬萬天幸,安有侵往境界乎?非徒口不忍言耳,不忍聞。暹雖死白刃,不可誣供。」吏卒瞋目叱之,執衣領,强之。暹扣頭俯伏,終不署名。摠兵官郭銃,自蘇州到掘港,書以問暹曰:「毋隱爾係,自罹典刑,明的寫。」暹書答曰:「暹以朝鮮旌義縣監,遞任還京,遭海風浮流,二十日夜,幸至上國境土,至今連命,安敢有隱?請陳朝鮮國可信之事。成化十五年閏十月,我國承上國之詔,北伐女眞,暹亦預軍官,十二月深入賊境,斬級而還,獻俘于上國。十六年庚子、十七年辛丑,天使連到本國,本國請世子誥命,使臣亦赴上國。」摠兵官書示曰:「爾邦敬奉朝廷,備盡臣職,待爾優禮,若是他國之人,定殺戮也。」令人解暹等項鎖、手縛,暹等再拜,摠兵官亦答拜。又行二日,到楊州,指揮僉事劉胤等,書以問暹曰:「汝主以何事爲政,何物養民?爲官者,行何事?朝士服、工、商服、儒者冠服、僧人、道士之服,明的寫」暹書啓曰:「我殿下以仁義爲政,以農、桑養民。爲官者,省刑罰,遵上法,薄賦斂,以厚民生,事君以忠,事親以孝,事兄長以敬,接朋友以信。朝服、工、商之服制,同上國,儒者冠服、僧人之服,亦不異上國,但道士本國無有矣。」又書問曰:「爾國文、武卓異幾人,如爾之輩,幾人」暹書答曰:「文、武卓異,見在朝廷者,不下千人。如暹之輩,不可勝紀云云。」舟發楊州,有稱謝士元者,同時發船,求詩於暹,暹書以與之曰:「江南勝地是楊州,靑雀黃龍戴書樓。叩枻張帆浮碧水,暮天涼月逐人流。」士元次之曰:「天風吹送到中州,快覩龍顔五鳳樓。千載遠封箕子國,至今人物重儒流。」到淮陰縣,有一人書問曰:「天順年間,陳鑑到爾國,與鄭麟趾、朴元亨唱和,知否?暹書答曰:」作詩事然矣。我武臣,不記之。其人又書曰:「爾國賢王,以其詩,作《皇華集》,然乎?」暹問:「爾是何人?」其人曰:「陳鑑,我嶽父也,已歿了。」暹曰:「朴元亨我族叔也,亦已歿了。」其人嗟嘆而去。六月初十日,到北京,兵部郞官名崔潑語之曰:「聞李暹等,路上作詩,可將來書?」送五六首。初暹發船翌日,風浪甚饕,乃斫中桅去之,櫓皆折盡,水滿舟中,舟人爭縊于蓬屋,上同行旌義訓導金孝胖亦然。暹曰:「若去水理舟,則猶有生理,否則必死。爾等不解縊救船,則吾且死矣」,乃縊于蓬下,暹妾順非,亦抱二兒自經。邑吏韓進跪請於暹曰:「舟中水非由底漏入,乃自外盪入者也,若盡人事,則可救矣。願官毋死。」首解暹,次孝胖,次順非,諸人亦皆解縊,遂與同力去水,水始盡,以木爲櫓行舟,舟乃定暹與衆謀曰:「嘗聞正西則中國,南則海水無涯,每行船,常使日月,在右手外,則可達中國也。」衆飢甚,鑽木出火,以海水作飯,鹹苦不可食,食者渴飮海水,渴益甚。發船第六日,許生等六人久飢,卒飽食遂死。第九日,姜山等七人死。第十日,夫繼義等四人死。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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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洪碩輔啓曰:「司憲府非常員之比,臣等論宋瑛,而與之同處,實未安。」上曰:「玹壽之事,先王斷之,爾等乃欲論以亂臣,將何爲也?若以一時所見,壞先王已定之法,則其弊大矣」碩輔更啓曰:「前者玄碩圭爲都承旨,爲臺官所劾,未幾,碩圭爲大司憲,而臺官以謂:『旣已論駁,而難與同任』,反覆辭避,乃許之,竝遞職,故臣等援此敢啓耳。」上曰:「碩圭以自己之失被劾者也,與此不同。勿言。」

○兵曹據永安北道節度使李季仝啓本啓:「唐人會陽介等,例當辭送,但其逃來時,所偸物色,係是野人家財,請依所啓還給。且語野人曰:『本國,至誠大事,凡上國逃來人,不得已解送遼東,今會陽介等,不可還,汝宜知之。』慰藉入送何如?」從之。

○弘文館校理安潤孫,自全州來,復命啓曰:「全州無有犯法事。」史臣曰:「全州,巨邑,豈無一事可擧?而潤孫不能摘發,乃以無有啓之,其可乎?或云:『潤孫多摘發,而反掩置之,至與判官田霖飮別。」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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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經筵。講訖,侍講官成健啓曰:「慶尙道田稅,皆輸於忠州金遷,露積江上。其露積之具,亦皆取價於納稅者。事畢之後,諸邑之吏,以爲己物,私與居民,其民藏之,以爲後年賣用之資。臣請自今,令忠州官藏之,以爲後年之用,待其朽破改之何如?」上曰:「可。」健又啓曰:「臣觀守令聽獄,以得情爲事,必先以嚴刑訊問,故人㤼於威制,鮮不誣服。臣以爲:『聽獄之吏,必有平恕之心,則庶乎得其情,而獄不誣矣。』如《棠陰比事》、《疑獄集》等書,刊布州縣,使守令常觀之,則或長其惻怛之心,不但以威刑加之矣。」上曰:「在人而已,不在觀書。然若頒行,庶或有補。其刊行之。」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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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詣泰慶殿,上食。

○傳旨司僕寺,賜儀賓洪常馬一匹。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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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傳于承政院曰:「前因王大妃之命,重創開慶寺,役徒不足,予欲又役僧徒二百,給度牒。其令禮曹議啓。」

○司憲府掌令尹殷老來啓曰:「聞宋瑛遣其妻于執

義洪碩輔家冒禁。先請問其由。」執義洪碩輔亦來啓曰:「宋瑛妻,臣八寸妹也,素有通家之分。一日到臣家言曰:『吾夫見駁,老姑因此憂憤成疾,幾至死域』,臣實聞之。今日尹殷老問臣,臣以實答之。瑛之妻,於臣有奔競之禁。請待罪。」命問殷老曰:「瑛妻往來碩輔家事,聞於何處?」殷老對曰:「臣往大司憲孫舜孝家,舜孝謂臣曰:『執義今日來言:「日者宋瑛妻,到吾家,請其家翁事」此宜彈論。』臣聞之而退,質諸碩輔,果如其言。請鞫之。」命問碩輔曰:「宋瑛妻往來之日,爾必記之,言之無隱。」碩輔對曰:「日不能記,意謂今月初生也。」命問殷老曰:「爾等往者屢言瑛事,予不聽,今爾等欲必求小疵,以擠之耳。懷此心,而戴烏帽,坐憲臺,可乎?」殷老對曰:「臣非欲發摘小疵也。干請於執義之家,以占臺官,則將何所不爲哉?此非小過也。臣聞之不敢自默。」傳曰:「瑛雖無狀,方被彈論,當恐懼修省之不暇,何敢遣妻求請,以希必得哉?萬無是理。必是其妻自往。」殷老啓曰:「瑛方被論在家,其妻安有不稟於瑛,而自往乎?又聞,瑛謂碩輔曰:『吾夫之姑,永膺夫人,出入宮中,凡宮中事,無不知之,家翁之事,亦已入啓矣。』且前此碩輔之家,以禁忌在毁撤之列,瑛妻又語碩輔曰:『早知此家見壞,固當啓達,令勿壞矣。』如此言,不當出諸口也。推此,則瑛之設心,至爲奸邪。請鞫問其由。」傳曰:「此語聞於何處?」殷老啓曰:「碩輔語孫舜孝,舜孝語臣,故臣聞之。」命盡召臺官以來,傳曰:「憲府欲推宋瑛者何事?」舜孝等書啓曰:

犯奔競之罪,載在《大典》。宋瑛以家長在家,遣妻請囑,法當推案。又其妻與碩輔言:「宋氏所進上之婢,在大內,凡外間啓達事,無不知之。君家毁撤,恨不早知。」是則漏洩之漸,亦當推鞫。

上引見孫舜孝、洪碩輔、尹殷老及持平金悰、李復善等,問舜孝曰:「卿等,疑予聽宋瑛之請耶?何欲推宋瑛乎?」舜孝啓曰:「臣昨日在家,碩輔來言曰:『瑛妻到吾家,言:「其夫抱屈」。且言:「外間所啓之事,無不知之,君家破撤,恨不早知」。臣今朝見殷老,以此語之耳。」上曰:「此言與殷老所啓之言,大異矣。」舜孝曰:「臣與殷老言,殷老方醉酒,傳語之間,必致錯誤耳。」上曰:「臺官醉酒,豈爲得歟?」殷老啓曰:「臣聞舜孝言,質諸碩輔,然後來啓,安敢醉酒乎?」碩輔啓曰:「舜孝所啓,卽臣語殷老之說也,臣固無他說。」上曰:「殷老則乃謂:『宋瑛妻以爲:「宮中之事,無所不知」。』言之出納,亦爲甚易,故予甚怒焉。今若舜孝之言,則瑛妻自是女子常事耳。予服喪,不入于內,久矣。凡公事出納,內人不與知,是必內官漏洩,而傳言耳。推問治罪,可也。」舜孝辭屈乃曰:「臣非欲推問宋瑛也,但裁自聖心耳。」殷老更啓曰:「臣素不喜酒,與舜孝言時,臣實不醉。」上曰:「大司憲言之而不精,殷老聽之而不察,皆未爲得也。」殷老又欲更辨,上勑命出之,舜孝等皆出。上問承旨等曰:「此事何如?」都承旨李世佐對曰:「舜孝與殷老言,不詳始末,而略言之,此不可也。殷老聽舜孝言,添以妄言,以瀆上聽,此甚不可也。碩輔聞此言,知其不可,不卽以聞,而私語舜孝,此亦不直。臣意以爲:『三人俱失之矣。』」上曰:「竝遞職。」史臣曰:「瑛遣妻干請,言涉宮禁,是有所挾,而誘脅也。其奸謀狡計已露,不容掩庇。此正極諫排斥之時也,而舜孝見上怒,遽沮喪,遜言以迎合,前日彈駁,蓋爲公議所迫,出於勉强耳。然舜孝、殷老竝罷,而瑛獨在職自若,可謂輕重倒置矣。」又曰:「永膺大君妻宋氏,玹壽之妹也,常出入宮禁,見寵殊異。瑛之始登仕版,得至達官,專是依阿此婦,而致之也。瑛以叛逆緣坐,偏荷寬貸,綱常之理泯矣。擢亂賊之族,而委任風憲,朝廷之紀紊矣。」

○下書京畿觀察使金碏、黃海道觀察使金順命曰:

今來達罕都督子李多之哈等五人,初來歸順,供待之事,毋今輕忽。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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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幸景福宮,饗兩天使于慶會樓下。上使鄭同病不來,副使金興獨至,請上南面,上讓之,副使固請,乃從之就座,行茶禮,上命承旨,贈人情胡椒十五斗、細竹扇一百五十把、三合水鐵鑪口一部、表紙三卷、白苧布十五匹、黑麻布十五匹、蓑衣一事、弓矢鞬服具一部、連六張油席二事。副使叩頭,謝請先行酒,上不得已從之。上又酬之,語副使曰:「近年我小邦所奏大事,皆得蒙准,皇恩說不能盡,凡朝廷所命方物,有何不進?但金銀、土豹皮、貂皮,皆非本國所産,銀則時有欽賜,容可做進。土豹皮、貂皮,皆出於野人之地,若使連年進貢,則將難繼進,朝廷責之,將何以應之?請大人留神,朝廷若有問焉,善辭奏達,使之獲免。」副使曰:「土豹皮、貂皮,誰敎必進?若不與野人和好,則不可互市,有則便進,無則不進,庸何傷乎?殿下不必動念。」上曰:「大人曾知此弊,故敢言之。前日我與鄭大人,說此意。願大人與鄭大人,詳量善奏,俾獲免進幸甚。」副使曰:「勑書所命,小民所不知,乃鄭太監所管也。當更說與鄭太監。」上賜頭目巵酒,又各賜笠帽三事、黑麻布五匹。令葛貴作詩,貴進律詩四韻二首。詩曰:

淑景逢秋暮,危樓綺席開。入窓嵐氣簇,滿座桂香來。象筯供銀鱠,金巵瀉綠醅。主賓恩愛洽,莫惜玉山頹。

奉使居東國,賓筵慶會樓。獻酬遵古典,言論見嘉猷。主睿殷箕竝,臣良召奭侔。旋歸告太史,仁政寶函修。

上覽之,賜黑麻布四匹。左議政尹弼商行酒,副使又欲進回杯,上曰:「請從容就座。」副使曰:「小民已醉,願垂矜憐。」上從之。副使連進雙杯,上以玉杯酬之,副使飮訖曰:「殿下!千千歲,萬萬歲。」叩頭辭出。副使還館,與上使,語曰:「今日宴席,殿下說,貂皮、土豹皮非本國之産,意欲免貢,何如?」上使答曰:「此等物,在聖旨裏,不可免。」

○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孫舜孝、洪碩輔、尹殷老彈論宋瑛,坐言辭差舛,罷職,是固宜矣。然瑛方被論,遣妻干請,豈獨無罪?請推之。」傳曰:「爾毋以有挾心,而欲罪瑛也」沔啓曰:「臣等固無所挾也。方被論駁,遣妻求免,豈士大夫之行哉?」傳曰:「予所悉知,苟無挾心退去,可也。」

○以李承召爲崇政陽城君,魚世謙資憲刑曹判書,李德良資憲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墩嘉善廣原君,金宗直通政弘文館副提學,崔應賢通訓司憲府執義,李從允奉列司憲府掌令,李祿崇朝奉司憲府持平,李淑琦資憲永安道觀察使,柳洵嘉善全羅道觀察使,鄭孝恭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史臣曰:「德良,不學武夫,豈堪爲憲長者耶?」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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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遣坡陵君尹甫、同知中樞府事朴㙲,奉表如京師謝恩。百官以權停禮拜表。表曰:

帝德廣運,庸篤懷柔。睿澤覃施,冞增感激。佩銘曷已,糜粉難酬。伏念臣猥以孱資,邈處敝服,惟知謹於藩翰,曾未補於涓埃。頃有邊徼之氓,忽値漂泊之患,再生出萬死,獲游聖涯,四海爲一家,得還下土,妻孥相慶,鄕井同歡。伏遇皇帝陛下,度擴包荒,仁敦字小,庶類各得其所,推恩及人,普天莫非其臣。視溺猶己,遂令遐裔,獲被殊私。臣謹當恪守箕封,益殫釐東之職;恒申華祝,倍輸拱北之誠。

箋曰:

位正儲宮,允協輿望。恩導宸極,覃霑海邦。揆分難堪,撫躬罔措。伏念臣叨襲敝服,愧乏微勞。豈意下國之漂氓,得依中土而獲保?偏承睿渥之殊異,再造餘生。爰與賤价而偕還,俾復舊業,洪私若此,前昔所稀。伏遇參贊皇猷,翊亮熙運,遂令踈逖之裔,優荷覆燾之仁,臣敢不載賡重潤之歌?恒申多壽之祝。

○司憲府持平金悰來啓曰:「近日合府,論駁宋瑛,而或罷或遞,臣獨在任,於心未安。請竝遞臣職。」傳曰:「爾無與焉。其勿辭。」

○掌令宋瑛來啓曰:「臣妻與洪碩輔,雖八寸踈族,少同里閈,有通家之好。臣本月初七日,承命向南陽,臣妻乘閒,往碩輔家,然孰謂臣不知乎?臣以家長不能檢,請待罪。」傳曰:「洪碩輔云:『爾妻之來,在本月之初』,爾言相違,何也?」瑛啓曰:「臣妻往來之日,乃本月十五日也。其日碩輔夜深還家,謂臣妻曰:『舊同僚醮子後,邀予飮之,故犯夜而還』,此亦可驗也。」傳曰:「碩輔妄言耳,爾豈有罪?其勿待罪。」瑛又啓曰:「臣被劾至此,非待未滿國論,亦恐汚穢史筆。請辭。」傳曰:「勿辭。」

○鄭同請以張有誠爲正朝使,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世宗朝,尹鳳請以尹仲富爲朝京使,世宗不聽。有誠以通事入朝,中國所知,今若爲使,中國以爲何如?」沈澮議:「通事爲使、副使,古所未聞,然不從請,則鄭同必怒,從權聽之,何如?」尹弼商議:「張有誠以通事往來中國非一度。朝京使臣,必擇於二品差遣,所以重其事也。今欲減別獻,變舊例,甚不可。且通事輩用術,不可測,尤當預防。」洪應議:「上使擇朝中有望者差送,則副使是輔行者,雖張有誠之徒,似無妨也。在先王朝,元閔生、梅佑、李興德、金有禮等,皆得爲使。上裁。」盧思愼議:「以張有誠爲正朝使,而得免別獻,則差遣可也。但免獻與否,在於鄭同陳奏如何,而不在於有誠爲使與否。今以有誠爲使,則徒失國體耳。且鄭同之請,豈欲藉有誠以成事哉?但以有誠兄弟,服事於己,欲說其心耳,非利害切己之事。雖不從,必不怒。姑依違答之,若懇請不已,則不得不從。但有誠入朝,親行買賣,中朝人無不知者,今以充使,無乃辱國失體乎?」李克培議:「鄭同請以張有誠爲使,實非迫切。凡同所言,國家無不從之,豈可一一盡從乎?此實係國家體貌,惟上裁。」尹壕議:「張有誠曾以通事,往來中朝,所共知,不可爲副使也。上裁。」命以李繼孫爲使,張有誠爲副使,從洪應議也。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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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從允、正言成世明啓曰:「親問之時,孫舜孝,言多避諱,與尹殷老言,大不相同。宋瑛方被彈論,遣妻干請,汚染士風。請竝推鞫。」上曰:「此皆無證,難以推勘。但殷老聽之不詳,率爾來啓耳。殷老亦豈與瑛讎怨,造言陷之哉?舜孝,言之不精,殷老聽之不察,碩輔知瑛妻干請之不可,而亦不卽論劾,私語舜孝,此皆不可。故竝罷之。若欲窮竟其事,將用刑杖以訊乎?且宋瑛言:『妻往碩輔家,在南陽出使之後。』信如其言,則瑛果無罪矣。」世明啓曰:「碩輔,則以爲在今月之初,與瑛所言不同。請推問歸一。」上曰:「召致碩輔于承政院,問之可也。」世明又啓曰:「雖國家無事之時,營繕寺社,固非美事。況今山陵纔畢,天使繼至,方修宮闕,而又營開慶寺,國中多事,民力困耗。請停開慶之役。」上曰:「貞熹王后,慮開慶寺頹壞,欲修營之。凡材瓦,令內需司辦集未就,而有大故。今大妃欲承先后之意,重創耳,非關國家經費。其勿言。」世明又啓曰:「國家雖禁人爲僧,猶且難制,今修理都監度僧二千,而開慶之役,又命度僧二百,臣恐軍額日減矣。」上曰:「已係軍籍者,雖冒受度牒,法當還役。避役爲僧,逃隱山林者,雖無度牒,安可還俗,而充軍哉?今役卒不足,予意以謂:『等是遊手之民,寧赴工役,以畢其功也。』」

○命召洪碩輔問之。碩輔對曰:「宋瑛妻,今月初一日間,到臣家。十五日,又到臣家,其十五日,則臣飮于隣家,乘醉夜還,未得記之。因此失啓耳。」命召宋瑛問之,瑛啓曰:「初一日,臣方被劾在家,豈不知妻之出入乎?碩輔所以再往爲言者,旣以今月之初啓達,故欲掩其失耳。臣妻今月十五日來往耳。」命碩輔與宋瑛面質之。瑛語碩輔曰:「初二日,則予與宋琚,飮後氣虛,得眩暈之疾,擧家驚擾,吾妻何暇出入乎?」碩輔指天謂瑛曰:「此是何地,而敢誣乎?當首實。」瑛乃啓曰:「若臣自己事,則當有據可辨,臣妻往來事無據,發明爲難。」碩輔啓曰:「臣但記瑛妻之來在初生,不知十五日之更來。臣賜對之,後臣妻謂臣曰:『瑛妻非但初生,十五日更來矣。』瑛妻再來,的然無疑也。」傳于承政院曰:「碩輔、宋瑛所言不同,兩人豈相屈服?雖刑問其妻,各以其夫之辭爲對,相爲容隱,萬無得情之理。棄之勿問。」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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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講訖持平李祿崇、獻納楊沔啓曰:「宋瑛、洪碩輔之言,大相牴牾,曲直不可不辨也。」上曰:「此非係關社稷、綱常之事,不必問也。若欲問之,則奴婢各爲其主,妻各爲其夫,法有容隱,不可問也。凡事當虛心處之,豈可羅織成罪也?」祿崇啓曰:「妻之出入,其夫安有不知之理乎?況宋瑛當對問之時,已自屈,其詐已現,巧飾以啓,罪莫甚焉。且奔競之禁,令甲所載,瑛不能自明,則豈宜在職?」上曰:「婦人不知大體,妄動之事,不足數也。瑛豈有請之之理乎?」仍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推問似難矣。」侍讀官安潤孫啓曰:「宋瑛方被論,遣妻求免,萬無供職之理。請遞之。」上曰:「此非弘文館所知也。以癡婦人之失,罪及其夫可乎?」司經李琚啓曰:「殿下以爲:『不係社稷、綱常』,宋瑛巧詐飾非,欺罔天聽,豈不係於社稷、綱常乎?」不聽。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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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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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卯,金海府使金崇海來啓曰:「臣曾爲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後拜東萊縣令。其時朝廷以曾任邊將,降授縣令,於倭人所見未便,改差。今金海於熊川、薺浦密近,臣不啓稟,而赴任,於心未安。」傳曰:「吏曹不知,而薦之乎?其問之。」吏曹啓曰:「臣等初不知之。然金海,大官也,似無妨。」傳曰:「其議于領敦寧以上。」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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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國忌。

○鄭昌孫、沈澮、尹士昕、洪應、盧思愼議:「金海非倭人經由之地,雖已經節度使,今爲金海府使,有何妨乎?」尹弼商議:「金崇海曾經節度使,今爲金海府使,未便。」李克培議:「金崇海,前爲右道水軍節度使,金海亦是倭人經由之處,然右道水軍節度使,非與倭人相接,曾不識面,金海赴任,有何妨礙?」傳曰:「勿改差。」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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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從允、正言金直孫啓曰:「前日孫舜孝,實與尹殷老,言宋瑛事,而至於上前,言多諱避,大不直。且尹壕言:『舜孝初謂殷老曰:「此事,當以聞於洪碩輔爲對,愼勿以爲聞於我也」』此言甚曲,請問之。且碩輔、宋瑛之言,與瑛妻往來之日相反。瑛是,則碩輔羅織瑛罪,誣陷同僚,其包藏禍心,莫大矣。碩輔是,則瑛求免己罪,欺誣上聰,其奸邪回曲莫甚。請須歸一,推問以定其罪。」傳曰:「此皆無證,不可歸一。尹殷老,豈與宋瑛,有所讎嫌,而造言以陷之哉?且孫舜孝,豈與殷老言之,而固諱乎?是必言之不詳,聽之不察故耳。舜孝當親問之時,旣對以不言,雖法司問之,豈肯變辭乎?不可以此小事,栲問大臣也。宋瑛、碩輔之事,若欲歸一,則必問兩家婢子及兩人之妻,妻與婢子,其肯不以家主之言爲言乎?相爲容隱,難以推問,又不可以此小事,栲問婦女也。」領事沈澮、知事李坡啓曰:「此事,固當推問歸一,然事勢難矣,未可窮詰」從允曰:「爲國之道,在於辨是非、明賞罰而已。今者是非不辨,賞罰不明,則恐無以懲惡勸善。」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迎接都監郞官及監造官、錄事、醫員、未資窮者加資,前銜者敍用,已資窮未準職者陞職,資窮準職者給兒馬一匹。

○副天使頭目四人,來獻紗羅綵段,命饋于賓廳,賜人情物件。

○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箚子曰:

宋瑛今方被劾,欲雪其垢,至使其妻,潛詣洪碩輔第哀乞,欲杜臺諫之口,其奸謀狡計,固已無狀。逮其敗露,固當輸情,伏罪之不暇,猶不款服,反欲窺免。乃啓云:「臣妻之請托於碩輔,在臣出使之後,臣所不知也。」至於碩輔面質之際,尙不肯自服,靦然相稽,其設心,必謂『碩輔初啓之時,只言瑛妻於八月初生間來請,不盡言再到之日,以此可以掩覆己罪,誣飾力辨。』及聞碩輔再度來請之言,知其無可奈何,終難容僞於天鑑孔昭之下,然後乃云:「臣妻之再請於碩輔,臣不得發明。」似若服罪,而亦不顯言其情,其欺君罔上之罪,誠不容誅。碩輔身居臺官,參論瑛事,而潛聽瑛妻之請,含懷隱忍,不卽傳播,陽爲論駁,陰欲庇護,私詣舜孝之第,微發瑛妻初請之辭,欲觀同僚指趣。及其下問詰論之時,乃發瑛妻再到請囑之日,其不直之罪,亦不得逃焉。臣等伏聞,古人有云:「知臣莫如君」,以殿下之明睿,其於下人之邪正、詐直,固已洞照,而無疑,豈以瑛爲純謹無僞之士,以碩輔爲公明正直之人乎?凡決獄,不必俱證而閱實,雖無辭證,於兩造詰鞫之際,其施爲情狀,自然呈露者,亦多有之,況此瑛妻之來往於碩輔第也,兩家之隨從者有焉,里閈之觀望者有焉,不可謂之無證難明之事也。又況瑛與碩輔,於政院詰鞫之日,欺罔不直之狀已露,不須更劾,而後抵罪也。夫善善不能用,惡惡不能去,《春秋》非之,苟有奸,而若初不知,則已矣,如知其奸,而猶或容貸,則彼將無所忌憚,而莫之懲艾,豈不深可懼哉?臣等之縷縷强聒,不覺言之支離,而不已者,非有私憤也,非以好事也,正爲此恐也。伏望亟下瑛及碩輔于攸司,明正其罪。

不聽。

○傳旨吏曹曰:「迎接都監郞官典簿李堪、贊儀李義亨陞職,校理李世佑、申從濩、文學曺偉、監工官僉正郭垠、典籍丁壽崐、繕工監監役官柳惠仝、通事孫重根、錄事李好信、金以仁、李埤源、徐識加資,前府使崔堧、前佐郞房貴和、提檢李徐孫、楊浚源、前司果韓顯、監工官別坐何混、曺楨、醫員宋繼宗、金克明敍用。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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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詣泰慶殿,上食。

○野人都指揮李多之哈等五人,來獻土宜。命饋之,賜物有差。

○義禁府啓:「忠順衛林陽善、辛漢生、金良謹、車仲善、金思鶴,潛竊宗簿寺《四王璿源族圖》,以自己名姓,連接追錄罪,律該斬待時。」命議于隨駕判書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盧思愼、尹壕、李坡、李克增、魚世謙、魚世恭議:「林陽善所犯奸詐,當置重典,然事在赦前,但以己之族系,連接璿源,不祖其祖,謂之關係綱常,可也。然原其情,不過得職、免役兩事而已,初非有背其祖之心也。以此而例於關係綱常,未蒙赦宥,情實可矜。首謀林陽善、辛漢生、車仲善、金良謹、金思鶴,決杖一百,平安道極邊,全家入居,當身官奴永屬何如?」從之。

○傳于扈駕宰相曰:「三年內欲拜新光陵,新陵,則以凶服行祭,可也,舊陵,則何以爲之?」鄭昌孫等啓曰:「以淺淡服,拜舊陵,以衰服,拜新陵,何如?」傳曰:「淺淡服,雖非吉服,亦非凶服也。三年內,服以行禮,於予心未安。」昌孫等對曰:「淺淡服,亦是凶服。若用衰服,舊陵壓尊,恐不可也。」傳曰:「知道。」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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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平澤縣監卞澄源辭,上引見問曰:「出身何地?」澄源對曰:「初屬忠順衛,去官後,爲歙谷縣令,遞爲部將,今授此職。」上曰:「爾旣經守令,其所以治民,何先?」澄源對曰:「當以七事爲先。」上曰:「所謂七事者,何?」澄源對曰:「農桑盛、學校興、詞訟簡、奸猾息、軍政修、戶口增、賦役均,此七事也。」上曰:「欲農桑之盛,當如何?」澄源曰:「不奪農時,而耕種趁時,則農桑盛矣。」又問興學校,則當如何?「澄源曰:」時聚儒生,講經義,試製述,使之勤業,則學校興矣。「又問:」簡詞訟,則當如何?「澄源曰:」小臣無犯濫之事,而示民以正,則詞訟簡矣。「上曰:」所云犯濫之事,何等事歟?「澄源曰:」守令守法不失,則無犯濫之事矣。「上又問:」欲奸猾之息,何以知其奸猾而止之?「澄源曰:」或受密封,或察其容貌,則可以知其奸,而止之矣。「上曰:」密封,頗有曖昧之理,不可專恃爲治。「又問:」修軍政,則當如何?「澄源曰:」時擧習陣,以明紀律,則軍政修矣。「又問:」增戶口,則當如何?「澄源曰:」撫養休息,使民安業,則居者不逃,逃者自來矣。「上曰:」守令賢否,係斯民休戚,不可不愼。往愼乃職,毋或言與行違也。「

○都承旨李世佐啓曰:「黃海道觀察使金順命,今已秩滿,而因天使回還,命勿遞,今方被劾,事必稽緩,請改差。且今日順命啓本乃到,其辭云:『敬差官鄭誠謹,本有私嫌,句問之時,偏私不公。』前此未有以私事啓本也」上曰:「殊無宰相體,其亟改差。」旣而傳曰:「今見啓本,至爲不順。宜卽馳書順命令速上來,下義禁府鞫之」

○司憲府掌令李從允來啓曰:「宋瑛妻於碩輔,有奔競之禁,而碩輔見之,且不卽論劾,乃與舜孝言於私話之間,不可。宋瑛、碩輔之言不同,殿下以爲小過而棄之。然下問之時,不以實對,是豈小過也?且尹殷老若言舜孝所不言之事,包藏莫大。舜孝若以所言之事爲不言,則邪曲。請竝推問。」不聽。從允又啓曰:「李暹但漂流生還耳,非爲國勤勞之功,特超五資,甚未便。且以張有誠爲正朝副使,有誠前以通事,累次赴京,中朝之人,無不知之。今乃授專對之任,則中朝謂我國有人乎?迎接都監郞官等,雖勤於奔走,皆臣子職分。今乃或加資,或陞職,臣等以謂『官爵頗濫矣。』朴之蕃,前拜忠淸道水軍節度使,朝廷以爲人器不合,而改之,今又爲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此道乃倭人來往之地,關防要害之所,其任至重,請改差。」傳曰:「李暹、張有誠迎接都監郞官事,皆非爾所知,勿言。朴之蕃,初雖改差,若每以不合見廢,則此人終當不用乎?」

○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疏曰:

宋瑛、洪碩輔,欺罔不直之狀,臣等前已略陳之,聖鑑所洞照,而猶敎之曰:「推之實難」,尤竊惑焉。以爲無證難明,不可擧劾而然耶?猥碎細事,不必擧劾而然耶?以爲無證,則瑛妻之僕從,法所容隱,雖不可推問,閭里耳目,其可誣乎?以爲細事,則人臣而欺罔,罪孰大焉?此而不懲,奸詐之徒,安所畏忌乎?借曰瑛妻請囑,瑛出使之後,瑛所不干,其妻冒觸邦憲,奔競請囑之罪,其誰當之?況瑛與碩輔,爭辨之日,理屈氣餒,蒼皇罔措,但曰:「碩輔之言如此,臣不得發明。」此瑛欺罔之情已露,而不得辭其罪矣。碩輔當初,與舜孝私論之時,只言瑛妻初請之語,以觀其勢。及當詰,始發瑛妻兩度請囑之日,猶不輸情,反爲之辭曰:「其初醉酒不知,再到及聞其妻之言,然後乃悟。」其始欲營救,而終不得掩護之情,不待更劾,而知也。此臣等所以惑之未解,而累瀆不已者也。伏望亟下攸司,以正其罪。

不聽。

○司諫院獻納楊沔啓:「李暹超資迎接都監郞廳,陞職、加資不可事。」傳曰:「李暹漂流他境,能隨機應變,得免其死,與中朝之人,相唱和其詩,雖不足稱,然名爲武臣,而言論詩章如是,可謂華國之臣矣。且迎接都監郞官,陞職、加資,已語天使,不可更改。」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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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中宮詣景福宮,問安于兩殿。

○吏曹判書鄭佸來啓曰:「臣受本職,今已二十朔,所管修理都監,事煩無暇仕本曹。請遞臣職。」不聽。史臣曰:「佸嚴毅堅確,奉公不以私,其秉銓衡,一不爲臺諫所劾,士林多之。」 ○漢城府左尹金永濡來啓曰:「今日以臣爲黃海道觀察使,上恩至重,但臣去戊子年,爲此道觀察使,無一事可稱,人將曰:『此人前無功德於民,而再任』,皆指而笑之矣。請改之。」傳曰:「京中諸曹再入者,多矣。勿以此爲訝。」

○御晝講。講訖,參贊官金宗直啓曰:「臣近撰李暹行錄,而觀其事跡,至爲可嘉。今李暹旣蒙上德,迢授五資,恩榮極矣。但訓導金孝胖、戶長韓進,雖在流離垂死之地,尙不失上下之禮,凡言語擧動,一遵暹言。及其勢危,暹將欲自經,韓進跪而開陳,使之不死,其心志可尙。金孝胖,亦與中朝之人,言語唱和,其詩可觀,而言有可採,不墜本朝聲敎,此人賞之何如?在祖宗朝,有通事李輿者與其縣官,俱爲倭人所虜。在倭國,朝夕仕見,一如平時,及其生還國家,嘉其節義,特加褒賞。今韓進之事,略同矣。」上曰:「予當賞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德良等上箚子曰:

近者臺諫以宋瑛亂臣緣坐,不宜臺官論之。方論彈之時,瑛妻托以族屬,往執義洪碩輔第請囑。碩輔具將瑛妻之言,說與舜孝,而舜孝聞之,轉令尹殷老,上瀆天聰。是則臺官之所不得容默者也。但其下問之日,語多矛盾。殷老則曰:「臣所啓,皆舜孝之言也」,舜孝則曰:「某某言我所不言也。」殷老之言直,則舜孝之言詐也;舜孝之言直,則殷老之言詐也。且碩輔則曰:「瑛妻再至吾家」,宋瑛則曰:「吾妻一往其第。」碩輔之言是,則宋瑛之言非也;宋瑛之言是,則碩輔之言非也。凡此四人之所爲,皆涉欺詐,如此者,舍曰不問,則何所懲艾?伏望亟命攸司推鞫。「

不聽。

○司憲府持平李祿崇來啓曰:「凡軍功一等者,加三資。今李暹徒以漂流生還之故,超五資,太過。朴之蕃,前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戶曹參判,以不學無術竝免。慶尙道,關防最緊,非此人所得濫處。迎接都監郞官,或陞職,或加資,或敍用,右人等,非別有功勞。張有誠,以賤僚出入中朝,非一度,今若奉使赴京,則以我國爲有人乎?請竝改正。臣等進言,而殿下以爲:『非爾所知。』臺諫,爲耳目之官,其可不知乎?」不聽。

○以李恕長爲嘉善漢城府左尹,鄭錫堅承議司諫院正言,金永濡嘉善黃海道觀察使。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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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禮曹啓:「仁粹王大妃誕日,主上在服中,不可率百官,變服陳賀。請令百官,以時服陳賀,進表裏。」傳曰:「可。」

○傳旨吏曹:「旌義縣監李暹漂流時,鄕吏韓進,盡情救護,其志可尙。其免役以旌之。」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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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國忌。

○仁粹王大妃誕日。

○承政院啓曰:「臣等聞,陽城君李承召,久罹疾病,今雖受職,未能詣闕拜謝,故不受祿。承召本淸寒,艱於計活者也。」傳曰:「宰相以病在家,得受祿乎?考例以啓。」承政院啓曰:「朝士病不受祿,常例也。宰相則雖病,亦受祿。今承召自以爲未得肅拜,故引嫌不受矣。」

○司憲府大司憲李德良等上箚子,論孫舜孝、尹殷老、洪碩輔、宋瑛事,不聽。

○司憲府掌令李從允來啓曰:「以辛柱爲永安南道節度使,柱之爲人,貪饕無狀。前爲穩城府使,交代宋碩孫,死於李施愛之亂,而柱乃取碩孫毛衣等物,以爲己有。碩孫之父萬達訴之,方推未決,命棄之。今永安南道,無虞候、評事,凡所處置,任意爲之,柱之肆貪,何有所忌?請須改正。且宮闕之役,度僧二千,其數過多。臣恐軍額,由是減耗矣。迎接都監郞官等,或敍用,或加資,或陞職。其中尤不可者,柳惠仝、郭垠,以三都監,陞職未幾,今又加資,曺偉以請諡祭執事,加資未幾,今又加資,至爲未便。李暹漂流生還,特一身之苦耳,非有功於國,雖軍功一等者,不過加三級而已,今者特加暹五資,亦未便。朴之蕃,不學無術,今爲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若有密旨,則何由得知乎?張有誠,以通事,往來中朝,中朝必知之,今若奉使而行,則非徒不堪專對之任,朝廷必以謂我國無人矣。」皆不聽。

○傳旨義禁府曰:「黃海道觀察使金順命,捶殺內需司奴豆乙彦,又以奉命推考鄭誠謹爲有私嫌,句問不公,以自己事,公然啓聞,無大臣體。其勿囚推鞫以啓。」

○命內醫,往李承召家問病,又命戶曹,特給祿俸。

○禮曹啓:「本曹餉建州衛野人李達罕子李多之哈等,仍問曰:『乃祖豆伊,向我國,傾心效順,特著誠款,汝知之乎?』答曰:」何不知之?有今之來,欲追祖父之跡耳。』又語曰:『乃翁都督,未嘗通款,今送嗣子,克修前好,良用嘉悅。』答曰:『我父豈不欲來朝納款?今送我輩,其意可知。』又問:『建州有三衛,孰是中衛,孰是左、右,主將誰耶?』答曰:『我父鎭中衛,吐老鎭左衛,甫花土、羅下鎭右衛。』又問:『三衛所居地面,何名?』答曰:『中衛在吾乙面江之間,右衛在吾乙面江下面,左衛在愁曹會,居遼東北。』又問:『三衛道里,相距幾何?』答曰:『中衛至右衛,三日程,至左衛,二日程。』又問甫花土、羅下、吐老族系,答曰:『甫花土、羅下是班車之子,吐老是童倉之子也。』又問:『班車,童倉,於乃曾祖滿住,幾親?』答曰:『童倉、滿住之壻,班車、滿住之妻弟也。』又問:『三衛所管軍數,幾何?』答曰:『兩衛則各有所管,未知多少。但本衛,具甲冑實軍二千,其餘甚多。』又問:『兩衛只一將,右衛則別有二將,何歟?』答曰:『甫花吐居長,故掌印行公,羅下有才能,故皇帝別命耳。』

○兵曹啓:「京畿、江原道禁獵處,去辛丑年,下傳旨弛禁。私獵者,多設械捕獸,因此禽獸稀罕,朔望祭肉,未得供準。請京畿廣州、楊州、江原道鐵原、平康等處,禁私獵。」從之。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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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百官詣景福宮,賀仁粹王大妃誕日。

○上詣景福宮,問安于兩大妃殿,命饋隨駕宰相、侍衛諸將、臺諫、經筵官。

○兵曹判書李克增啓曰:「義州本無石,以石築城爲難。其土品,與中原不異,當以土築之,但城基所入之石,伐取於越邊爲便。令義州宣慰使,審便否以啓,何如。」傳曰:「可。」

○命都承旨李世佐,齎酒肉,贈兩天使,以是日重陽故也。

○命賜上使鄭同京畿廣州定金院地面下種三十碩的水田。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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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雨雹。

○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疏曰:

爵賞,所以勸有功、崇有德,刑罰,所以詰姦慝,懲暴亂,使命,所以事上國、通下情,立法,所以御邦家,定民志。此四者,皆國之重事,不可不愼。苟或失當,國非其國矣。近者殿下之爵人、刑人,頗或失中,而使命守法,亦不厭衆望,豈不深可慮哉?李暹頃以旌義縣監,考滿遞來,遇風漂流,至楊州之境,生還本土,誠亦幸矣。然於國家,無絲毫可賞之功,旣除司果,又超累級,臣等未知其可也。若以蒼波萬里,艱辛飢渴爲勞,則不過復其舊爵,以慰其心,可也。若以中朝按治之時,應對不失爲嘉,則其所言說,未可盡信,假使應對供招之辭,盡如所言,何至增秩賜爵之恩,若此之稠疊乎?況無功者,得受厚賞,則有功者,將何以報?辛柱,別無才能,專事貪黷,前爲穩城府使,身犯贓汚,播人耳目,不宜授任方面,今除永安南道節度使,臣等未知其可也。況此節度,職兼守令,治民用軍,摠在一身,決非貪頑無恥之人,所能一朝處也。朴之蕃,性本狂悖,加以不學無知,幸以微勞,濫叨勳盟,位至二品,榮幸已踰,今又授慶尙節度之任,臣等未知其可也。夫邊將,撫御士卒,運籌禦侮,任莫重焉。未審之蕃之狂悖無識者,其能堪乎。鄭同、金興溪壑之欲,不必盡從,而殿下略無違忤,一如其情。非但族親,其本貫守令、都監郞員,以至通事、錄事、醫員、監工之官,欲爲堂上,則請爲堂上,欲陞職,則請陞職,欲增秩,則請增秩。卑者超之,散者敍之,數月之間,陞爲堂上者,不知其幾何,增秩高官者,不知其幾何。爵賞之濫,一至於此,臣等竊恐狗尾續貂之譏,復起於今日也。且同也、興也,其姦無狀,必不以得遂所願爲感,而反以謂:『殿下陷於吾等術中』,凡所願欲,無不如意,則亦非盛朝之美事也。況別獻請減之由,具辭奏達,則皇帝處之如何耳,何至因緣鄭同,愚弄皇帝,然後得免別獻乎?此臣等所謂殿下之爵人,頗或失中者,此也。宋瑛,敎妻請囑,欲沮論駁,其情已露,而猶且飾詐,以欺殿下,乃至詰問辭窮,自服其誣罔之罪,在所當懲,而反不加罪。洪碩輔,方論瑛事,而潛聽請囑,謀欲掩護,不卽啓達,其不直之罪,不止見罷,而只罷其職。此臣等所謂殿下之刑人,頗或失中者,此也。張有誠,本以通事,出入中朝,與市井商賈之徒,興販取利,人皆鄙賤,固不可以朝官待也,而爲正朝副使,臣等未審其故。朝廷之上,豈無可遣之人,必遣此人,以貽國家之羞乎?深恐中朝以有誠推類,而揣度之,必曰:「朝鮮無人焉。」他日待我國之禮,從此卑之矣。況有誠興販窺利,乃其素業,雖身爲副使,若見厚利,必不廉謹自守,攘臂賣買,以辱王命矣。甚非國家重使命、尊中國之意也。此臣等所謂殿下之使命,不厭衆望者也。法者,人主之大柄,朝廷之紀綱,是故古先哲王,必先守法,不以一事之利害撓法,視法如神物,而不敢侮,愛法如至寶,而不敢慢,此法一毁,而不可復救矣。國家旣立,納錢度僧之典,又立刷充軍額之法者,誠以佛氏之誕妄,無補於治,有害於民,固當絶其根株,無所容於聖明之世故也。近因工役,赴僧二千於修理都監,又赴二百於開慶寺,就役數旬,方許給牒,今又二千之外,不限額數,許令赴役,由是逃軍漏籍者,絡繹坌集,前日度僧、刷充之法,已爲文具,非徒有駭於耳目,實亦有損於軍額也。況此宮闕之擧,初無定期,未可以日月爲限也。雖以軍卒赴之,不過數年,自然功訖,何至汲汲度僧,以亂舊章乎?此臣等所謂殿下之守法,不厭衆望者也。伏望爵賞之失中者,卽命改正;刑政之失中者,按律科斷,使命之未副衆望者,亦命改差,守法之不愜輿情者,勿許輕撓,公道幸甚。

不聽。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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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朴繼姓等啓曰:「宋瑛,遣妻奔競,洪碩輔待遇奔競之人,不卽彈劾,亦非正直。請須推問。」大司憲李德良啓曰:「宋瑛、碩輔推劾之事,上敎雖以爲難,臣則以爲甚易也。若舜孝已與殷老言之而固諱,殷老以非舜孝所言,而中演詐言,欲斥宋瑛,則皆爲奸詐。請推問之。」上曰:「不可以此小事,刑訊宰相及士大夫也,又不可以此小事,刑訊兩家婢子及婦人,以毁相爲容隱之大法也。且其妻自往,瑛何有罪?」德良啓曰:「前者金瓘爲承文院正字,請告歸南原,其妻竊取賈人綵帛事覺,瓘以家長坐罪,雖妻所犯,先坐家長例也。」上曰:「瑛妻之事,非如瓘妻竊物之類也。」德良又啓曰:「前者黃孝源欲以妾爲妻,憲府彈論之際,孝源歸掌令安琛家請囑事覺,琛與孝源,竝坐奔競之罪,亦前例也。」上曰:「與孝源親往奔競之例,不同矣勿言」,又謂繼姓曰:「昨覽疏奏所言,皆不便。予今日欲詳諭之,凡臨敵對戰,搴旗斬將,此軍功之第一等也。今李暹之勞,不下於軍功,當初長沙之泊,其鎭將欲以無文犯境,取供當斬,暹乃抗辭不服,其言可取。且與中朝之人,相唱和,其詩雖不足稱,然名爲武士,而能唱和如是,則中朝之人,必以爲:『彼武士尙且如此,其爲文士者,從可知矣。』如是則其爲華國,至大矣,雖超五資,何惜焉?暹之職秩若高,則予之初意,欲陞爲堂上官矣。辛柱、朴之蕃,雖前日有過,固不可以一過,而終廢也。人誰無過?過而能改,終爲善人矣。卿等以爲:『迎接都監之事,在臣子職分之內,不必論賞。』然人臣所爲,誰非職分?若求諸職分之外,則賞無可行之時也。卿等謂予:『天使所言,無不聽從』,予豈樂從其言哉?小人之情,小有不合於意,便生猜怒,無所紀極,故勉從之耳。況彼族親,一月之內,或戴玉腰金,世寧有此乎?直與野人無異,不足殫論也。卿等以爲:『張有誠,以通事,而充副使,於事體未便』,然在祖宗朝,有如金有禮者,亦以正使,來往矣。今者雖遣有誠,何害乎?且有誠豈與中朝之人,自相賣買爲哉?修理都監役僧,予非是好佛而然也。功役煩重,而軍卒不足,故廣聚其力,欲畢其役耳。且僧人無度牒者,皆隱于山,欲避役逃賦矣,等是遊手之民,寧赴此役,以用其力,無乃不妨乎?」同知事李瓊仝啓曰:「請使兩宗,先試經文,然後赴役何如?」上曰:「事急,不可以試經也,況今赴役之僧,解經者幾何?」侍讀官閔師騫啓曰:「臣觀今赴役之僧,皆丁壯,今不限其數,則臣恐軍額因此大耗矣。」上曰:「已立法,其曾係軍籍者,安敢冒受度牒乎?」李德良又請推宋瑛、碩輔之事,閔師騫啓曰:「外人未知上旨,必以謂:『不分是非,不辨曲直矣。』今臺諫之言,皆公論所在,不從則有累聖德矣。」上曰:「予無私意,庸何累德乎?好爲讜訐,而攻發陰私,聞人小過,則爭起而詆毁,此風化之累也,予甚惡之。風化非一朝一夕所能移也。」師騫啓曰:「在聖上包容之德,何可勝言?但善惡不分,是非不明,則無以勸懲矣。」德良又啓曰:「府中又有如宋瑛、碩輔之事,昨日本府齊坐完議。掌令李從允告于坐中曰:『辛柱之事,前已發明,彈覈爲難』,臣問曰:『何以見辛柱,而聞此言乎?從允曰:『柱來吾家詳言之,故聞之矣。』臣意以謂,辛柱方被彈論,而奔競請托,從允聽其請辭,而公然發言,殊失臺風,故臣欲推問之。」上曰:「此事與宋瑛之事,大異矣。其問之。」李瓊仝啓曰:「遞宋瑛掌令何如?」上曰:「予豈愛一宋瑛,而不聽臺諫之言哉?前日憲府,累月彈論,而不聽,故乃發摘小過,必欲罷之,此非公心,所以不聽也。」瓊仝又啓曰:「國家自許李巨右入朝,以後平安之路一開,而建州野人,皆欲由此入朝,臣以爲此弊不少矣。我國與野人交通之事,常諱於中朝,平安之路,乃朝聘往來之地,言語相連。若言或及之,則恐見責於中朝,況我朝至誠事大,凡被擄唐人,一切解送,野人之含怨,久矣。且李滿住之死,常懷報復,今雖乍稱歸順,人面獸心,其心難測。若往來此路,熟視關防虛疎,則禍變亦難料也。臣意以爲『自此以後,都督酋長外,勿令從此路,入送爲便。』」上曰:「彼人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其爲防患,不可不愼也。卿言果是。」瓊仝又啓曰:「臣曾侍左右,伏覩接見之時,命野人陞御榻,親接言語,臣切寒心。野人腥膻之臭,不可近也。請自今令通事,傳言語,勿令親接。」上曰:「欲使野人,知其款厚之意,則當如是也。」

○司憲府掌令李從允來啓曰:「臣與辛柱,隔墻比隣,嘗往來親好,久矣。日者臣彈啓辛柱貪汚之事,而還家,至於門外。辛柱偶爾來過,先言:『今拜永安道節度使,特出上命,感動天地。』臣仍言本府彈論之事,柱乃明辨。本府完議之時,臣發此言,欲考禁府之案,非是庇護辛柱也。然奔競有禁,而臣見之,請待罪。」傳曰:「予聞大司憲之言,以爲:『辛柱犯奔競矣。』今如爾言,則非委往相見之例,勿避。」持平金悰啓曰:「本府完議之時,從允率爾言曰:『辛柱在吾比隣,彈劾爲難』,且云:『辛柱前日之罪,皆已發明矣』,此言似庇護然也。」傳曰:「從允實欲庇護歟?」金悰啓曰:「臣等未知從允之心,然從允以彈劾爲難矣。」傳曰:「推鞫後,予當處之。」

○成均館生員李胤等上疏曰:

臣等無官守,無言責,非不知出位論事之非也。然臣等被殿下豐芑之澤,受殿下大烹之恩,濫齒虞庠,修待用,衛道之心,愛國之誠,曷嘗斯須替哉?此臣所以冒雷霆之威,而犯不諱之罪也。臣等伏覩殿下卽位以來,赫然有意三代之治,尊崇正道,排黜異端,凡僧徒之無度牒者,悉令充軍,一國臣民,孰不欣忭哉?今者營繕一興,募召僧徒,一月之役,許度其身,始定之額,至於二千,其數已多矣。又於今月初六日下旨,數外僧人,限是月晦日,許令赴役,臣等固知殿下所以爲此擧者,非崇信其法,不過恤民隱,而分其勞耳。然臣等謹按,《書》曰:「令出惟行,不惟反。」是以法一則民從,法二則民慢。今此無度牒之僧,皆前日避軍逃賦干法之民也,縱不能據法,而懲之,其可從而度之乎?臣等恐國家之法,從此而不信也。且民者,邦之本也。臣等不知閱月之間,僧之赴役者幾千人矣。如其數而度焉,則是以一月之功,而免終身之役也。以一宮之營,而失千萬之民,其於邦本何?借曰:「此輩度與不度,均爲遊民度之何損,不度何益』,則州、府、郡、縣、猶或有搜而充軍者矣,亦有勢窮事迫,跳身無所,還爲良民者矣。而況春耕夏耘,沾體塗足,農甚勞也;荷干執戟,挺身冒刃,兵甚危也。人情孰不惡勞而喜逸,憚危而欲安乎?然而不去者,特免之無術,逃之無路耳。若度牒之易,一至於此,則臣恐人皆曰:」某役將興矣,吾農可棄,某功將作矣,吾軍可逃也。「髡而爲僧,托迹桑門者,何可勝計哉?是開之以其路,敎之以其術,驅良民,而爲遊民,其弊固不貲矣。臣等又按,《詩》曰:」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夫良民固殿下之民,而僧徒亦殿下之民也。然民之勞者,莫如良民,民之逸者,莫如僧徒,其勞者,猶可以供上役矣,其逸者,獨不可以供上役乎?數旬之役,猶且度其身,以償其勞,彼終身服役之良民,殿下將何以償其勞乎?伏願殿下發乾剛之斷,慮久遠之圖,凡僧徒之赴役者,勿許度牒,則國家幸甚,吾道幸甚。

傳曰:」予非樂興土木也。今昌德、壽康兩宮,皆雨漏傾危,而壽康宮尤甚,故不得已擧此役,而軍卒少,故召募遊手之徒,以赴其役,欲速竣其功耳,非予崇信佛法而然也。以此而建設寺社,則爾等所言,然矣。且朝廷有政府、六曹,與議政事,而言其是非,固非爾等所議也。爾等但當各修其道也。「生員鄭汝昌等啓曰:」臣等非以役僧爲非也,臣等以謂『以一朔之勞,得受度牒,則終身無役矣,役畢之後,不給度牒,則斯可矣。』今此一宮之役,度僧至於千萬,則後之欲免軍籍者,視此爲,爭起剃髮,以待國家之營繕矣。爲僧者日多,則吾道之不幸也。「傳曰:」爾等所云役畢,而不給度牒者,是何法也?爾等雖作小家,猶聚役人,況此大擧乎?且爾等所言,必有從旁敎之者矣。今此度僧,何害於吾道也?「

○御晝講。講《近思錄》,至孀婦於理不可取,上問曰:「觀此語,則婦女再嫁,甚害於義。近有陳言:『以再嫁之子,不齒士類爲冤悶』,何也?」侍讀官閔師騫啓曰:「此大閑也。此閑不立,則弊風難救矣。」判校李命崇曰:「年壯有子之女,雖不再嫁,固當矣。若年幼無子之女,父母强欲改嫁,許聽何如?」師謇曰:「言不可。一許再嫁,則其終誰辨其年幼、年壯、無子、有子、無父母、有父母哉?」

○御夕講。講訖,讀官閔師騫啓曰:「今修理都監役僧,初以二千定限,而今則不限其數,以今月爲限。假令今月之內,其來至於億萬,則恐國家之精兵,減損多矣。」上曰:「已係軍籍者,雖冒受度牒,其可免乎?予意以謂:『無賴僧人,贏糧遠來,不度而空還,則彼亦民也,寧無冤憫?」且今者雖不給度牒,逃軍役,隱於山谷者,安可一一搜捕,以充軍籍哉?等是遊民,寧赴此役,以用其力也。「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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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詣泰慶殿,上食。

○御思政殿,接見野人李多之哈,上曰:「近年久未通信,今慕義而來,可嘉。往年征討之擧,承中國之命,出於不得已,非我國之過。」多之哈啓曰:「臣等亦知其事矣。」上曰:「平安道境連上國,汝等不由此路,久矣。汝則酋長之子,且初來效順,故姑由此路耳。其餘野人,當由永安道而來,可說與汝父。」對曰:「當從上敎。」上曰:「汝之兄弟幾人?」對曰:「同母兄弟五人,異母兄弟二人也。」上曰:「汝年幾許?」對曰:「庚辰生也。」

○傳于承政院曰:「天使鄭同病劇,若發程中道而死,則斂襲諸事,不可不備。且同病革之狀,奏聞何如?其議于隨駕宰樞。」鄭昌孫、沈澮、魚世恭、李瓊仝、金自貞、李拱議:「同若死於京中,則斂襲諸事,自有該司,若死於中路,則所在監司、守令,亦足臨時集。縱有不給之事,同之隨身物貨不少,其隨從頭目,必不煩我,自當成禮。今預爲送死之具,載槨而隨之,同若不死而知之,則必不悅,其厚之也,祇自取怨耳。若棺材不可不預備,密諭黃海、平安兩道觀察使,預爲之備,不使頭目、天使知之爲便奏聞,則於大體,不可。」盧思愼議:「鄭同病證非輕,若發行前轉篤,至於不能行則已,萬一路中,至於大故,則棺斂諸事,不可不預爲之備,棺槨等物,發程後,隔一二日,自京中,載送支供諸事,先諭平安、黃海道,預備爲便。同雖承帝命而來,同之一身,非關天下,且病之差否,亦未可知,不可爲此奏聞。前日遼東請醫事,問於副使,答曰:『請於遼東則皇帝必知,甚不可。』今雖以此語於副使,必不爲可。」尹弼商、尹壕、徐居正、李坡、李克增、魚世謙議:「鄭同若死於中路,則外方無棺材,載歸厚國用內棺,遲二三日程踵行,則轉輸不難,而無倉卒急辦之患矣。奏聞事,斷不可行。非徒不可行,又不可聞於副使也。」上遣都承旨李世佐,言於上使曰:「大人證,沈緜至此。我國醫術不精,治療無效。聞遼東有良醫,使通事邀來,何如?」上使良久曰:「本國亦有醫,何必招來?」旣而曰:「遼東有王、劉二醫,使人邀致路上,則猶可治療也。」世佐又曰:「大人身不康寧,遠路行邁,心甚未安。本國,故鄕也,遲留待其平復,然後登途,何如?」上使曰:「迎送軍十月十五日,當會江上,期已定矣,不可中止。且遼東必奏達,皇帝亦知之,安敢淹留?」

○兵曹判書李克增來啓曰:「美錢鎭,新設之所也,關防最緊,非他鎭例也。僉節制使有祿,而萬戶則無祿,人皆厭之。請給祿以養妻子。」傳曰:「豈可一一從其所欲?但美錢,新設之所也,萬戶其給祿俸。」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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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朴之蕃辭。

○日本國大內左京兆尹中大夫兼防、長、豐、筑州太守多多良政弘遣僧淸鑑等,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朝鮮國禮曹大人足下:戊戌秋所賜《大藏》,翌年己亥十月使僧載回,兼受嘉貺,不堪感荷喜慰之情。今遣通信使定林寺住持淸鑑等,謹啓僕治內筑之承天寺,草創歲久,而頹敗日隨。雖有修補之意,綿力不覃,故求興復之助於貴國,以相成功所萃鴻。因上祝聖壽萬歲,次祈社稷千秋。仰荷鴻休,謹獻不腆之方物,具載別幅。聊旌涼薄之誠而已。心曲命通信使淸鑑等,以遞徹,頫乞照亮。

別幅,鎧一領,諸緣具大刀二振,朱柒鑓一十柄,朱柒椀一十具,摺疊扇五十柄,白練綃一十匹,屛風一雙,蓬莪木五十斤,紫石紋硯十枚。

○中宮還宮。

○司憲府大司憲李德良等、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疏曰:

天下之事,無兩是之理。甲是則乙非,彼直則此曲。殿下於孫舜孝、尹殷老、洪碩輔、宋瑛,是非、邪正,簡在於心矣。然而不許推鞫者,豈不以爲:『一命覈問,則其罪至大,不能容恕,莫若不問之爲愈也?』於是臺官言之而不聽,諫院言之而不聽,至於侍從之臣言之,而不聽,臣等不勝鬱抑之至。昔魏翟黑子奉使幷州,受布千匹,事覺,黑子終不以實對,帝怒殺之。誠以欺罔之罪,在所不赦也。彼殷老,則年少識淺,未足多論。舜孝,以眷注大臣,職居臺府,一言忤志,而遽爲變辭,則其情不可不與殷老辨也。瑛則使妻奔競,自有其罪,碩輔陰受請託,謀欲庇護,不公言於本府,而私議於舜孝之第,以觀其勢,其罪不可不懲也。而況《書》曰:「天命有德,天討有罪」則人君一刑一賞,皆聽於天,不可小有私意也。今宋瑛、舜孝、碩輔、殷老之事,萬口一談,皆曰可治,則殿下安得而私之哉?伏惟殿下裁察焉。

御書曰:

今觀卿等引黑子之事,予甚怒焉。卿等勸我殺大臣,非予所肯聞者也。已諭於前,何瀆於後?

○傳旨吏、兵曹曰:「凡人自非係干國家綱常之罪,不可以一時微過,廢棄終身。近來人有一失,銓曹指以爲瑕疵,終不注擬,雖或用之,臺諫捃摭前過,期於必遞,其於用人大體,甚爲未便。今後毋蹈前轍。」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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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經筵。講訖,執義崔應賢啓曰:「國家邊城粗完,而內地無城郭,將非其人,則備禦疎虞。近者辛柱爲永安道節度使,朴之蕃爲慶尙道水軍節度使。辛柱,貪黷無厭,李淑琦嘗言:『穩城府使宋碩孫,死於李施愛之亂,辛柱代任,收奪碩孫財物,衣碩孫衣,乘碩孫馬。』貪冒如此,不可以任使。朴之蕃,不學無術,萬一有密旨,則不可借解於人,今令專制方面,將何以決機應務乎?臣恐邊備益疎,而將爲社稷之憂矣。」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辛柱城之事,聞已發明矣。且柱有勇略可用之材。朴之蕃,雖不學無術,然於水軍之任可使。」上曰:「任用不可輕易,且凡人改過自新,則可用。若摭發前日之小疪,終身不用,則自新無由,豈無坎軻之心乎?朴之蕃,雖曰不學,豈茫然不解一字乎?」應賢又啓曰:「嘗觀宋瑛,容貌端妙,言語分明。然亂逆緣坐,不宜臺官。且使其妻,再往洪碩輔之家,卑辭請托,身爲所司,而奔競如此,何以糾察百官?孫舜孝,大臣也,與尹殷老,轉相推調,欺罔天聰。洪碩輔,陰受請托,掩藏不發,到舜孝私第,觀勢發之,其罪已明。」上曰:「孫舜孝等,治罪之難,固已諭之,不可更說。」應賢又啓曰:「張有誠,本以通事,往來上國,固非一二,與市肆之人,射利販賣,必多欺詐之事。且通事,賤役也,今以正朝副使,赴上國,則人必議之曰:『朝鮮無人矣。』內侍李孝智,以其親在平安道,故今受永崇殿香使之任,臣恐宦官從此承命出使,永爲恒規,漸不可長也。近以鄭同之事觀之,皇帝之命,只頒詔誥,而鄭同等,干求無厭,大爲國家之病。臣恐孝智誅求,歷郡煩擾莫甚。」上曰:「傳香,非邊將、守令例也,君命使之,何不可之有?且宦官傳香,非獨今日也。」應賢及侍講官成健啓曰:「修理都監赴役之僧,率皆强壯,他日可用之兵也。其間或有已編軍籍,而削髮逃免者。且初以二千爲額,而今不限其數,由是遠近響應,贏糧而來,日益衆多,臣不知雖至百萬,悉令赴役耶。何急於營繕,而役此輩乎?」司經李琚啓曰:「良民從軍者,年至六十,許除身役,而今此僧徒,只役兩旬,遽給度牒,永蠲丁役,甚不可。」上曰:「役僧徒者,欲寬民力耳。若用船軍,備禦疎虞。近自役僧之後,役事易就。營繕雖非美事,然宮闕不可不修。且卿等亦營私第,則皆欲速成,豈可苟延歲月乎?且今年有大恤,又有天使早知如此,則豈可經始乎?業已始之,不可中止。」

○司憲府持平李祿崇、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臣等聞,殿下愍臣僚以一時微罪,廢棄終身,下傳旨于吏兵曹。臣等謂:『係關大罪者,不置極刑,則禁錮終身,若貪汚不法之吏,棄昔之疪,而盡用之,則爲惡者,無所忌憚矣。銓曹不用有罪之人者,以臺諫言之也。今者率令擧用,則銓曹亦無所忌憚,而薦用矣。請還收成命。」傳曰:「若貪汚之人,則名在贓案,固無復用之理,且予之所言,豈使贓吏爲小過,而竝用?亦豈使臺諫不言乎?爾等不識予意,妄啓耳。」

○上聞坡川府院君尹士昕病革使,醫診視,又遣中官問病。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李德良等、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上疏,論孫舜孝、洪碩輔、尹殷老、宋瑛事,不聽。

○李德良等又上箚子曰:

朴之蕃,雖小有射御之才,然不學無術,何能臨機制敵乎?前授忠淸水軍節度使、戶曹參判,皆以朝廷之駁改之。況慶尙道境接倭奴,非忠淸內地之比也,不可任非其人,以遺後患。辛柱之貪汚無恥,國人皆知。前日宋碩孫之事,將推鞫抵罪,而特蒙上德幸免,以如彼之人,授閫外之職,可乎?我國,自祖宗以來,至誠事大,凡使命必擇而遣之。張有誠,雖位至二品,本是通事,往來上國,老於興販,上國之人,人皆以商賈目之,一朝以副使赴京,則彼必驚駭,以爲:「朝廷無人也。」非徒同時爲使者羞與爲伍,上國之人,亦等視而輕賤之矣。我國家常患財用之虛竭、軍額之減耗,無他,逃賦避役剃髮者,多也。聖上夙軫此弊,爲僧之禁,著在令甲。庶幾財用足,而軍額增矣,今者修營宮闕,務欲速就,役僧給牒,是則皷一國之民,而使之爲僧也。民食日耗,軍額日減,此非細故。伏望特收成命,以快公論。

不聽。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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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講訖,持平金悰、正言鄭錫堅啓曰:「事干綱常國家,已被重罪者,則雖欲用之,不可得也。若貪汚不法,而罪狀未著者,槪以爲微過而用之,則臣等恐爲惡者無所懲,銓曹亦無所忌,而用之也。銓曹之所以恐或誤用者,爲有臺諫言之也。雖皆精選,其中或有冒濫者,請收傳旨。上曰:」如貪汚不法,心術不正者,錄于贓案,則豈有可用之理乎?傳旨之意,在於今之風俗,以傾人爲尙,苟有小過,必皆發而斥之,銓曹不獲擧用,使人自無新之路,實非美風也。「仍問左右,領事鄭昌孫、知事徐居正對曰:」貪汚不法之人,誠如聖諭矣。「錫堅又啓曰:」以張有誠差正朝副使,甚不可。臣曩以千秋使書狀官赴京,有一人謂臣曰:『汝國金有禮,昔以使入朝,何以通事爲使乎?』中朝微賤者,尙知其非。請改之。「上曰:」以有誠差副使者,從鄭同之言,而欲免別獻耳。今觀同所爲,皆出己意。前日云:『勑書必來』,未幾,勑書果至。若欲請免,則不可不從其言。「昌孫曰:」臺諫之言,是矣,然以有誠爲使者,權也「居正曰:」有誠爲使赴京,於大體未便,但爲別獻耳。「悰又啓曰:」古之哲王,從諫如流,近日一不從臣等之言,不勝缺望。「上曰:」爾等所言,不顧是非,而必從乎?近日所言孫舜孝、宋瑛、洪碩輔、辛柱、朴之蕃事,予已知之矣,亦非廢臺諫之言也。爾等以魏主翟黑子之事言,是勸予殺之乎?「錫堅曰:」非請殺之也。臣等以爲『欺罔之罪,於法當殺耳。』瑛之罪,不可不治。「不聽。

○兀良哈都指揮趙伊時哈等八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訖,侍講官金訢啓曰:「僧徒遊手遊食,不事農業,是賊良民者也。今以一朔之役,皆度之,甚不可。」檢討官朴文幹曰:「前限二千,是舍精兵二千矣。今又不限其數,尤爲不可。」上曰:「予非崇信佛法,增益僧徒也,何爲不可?」訢曰:「臣見挽車者,僧徒居多,因役度僧,誠非美事也。且聞今所營宮室,皆倣景福宮之制,恐過於壯麗也。」上曰:「予非欲壯麗也,昔蕭何作未央宮,人以爲非,予豈不知古事乎?景福宮殿堂,亦非壯麗也。雖度僧,上若不好,則僧徒自戢矣。雖不度僧,上若好之,則僧徒自盛矣。爾等何不正其本,而欲治其末乎?」文幹曰:「然則二千之外,更不加數,何如?」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德良等、司諫院大司諫朴繼姓等來啓曰:「前日傳曰:『孫舜孝、尹殷老、洪碩輔、宋瑛之罪,證左不明,推鞫爲難。』若舜孝、殷老則已矣,若瑛則自言:『八月初生在家』,安有在家而不知乎?假使瑛爲不知,家不齊,則罪家長例也。碩輔亦聽瑛妻之請,不公言於本府,而私言於舜孝,雖不推問,其罪已著矣。」傳曰:「凡家長坐罪事,非此等,例也。卿等之言,予不以爲是。」德良等又啓曰:「瑛使妻奔競,是不齊其家也,坐罪宜矣。昔金瓘歸南原覲親,其妻在家,竊人之帛,其時瓘以家不齊,付處安城驛。彼與此,雖不同,其夫之不知,則一也。況瑛在家,而其妻奔競請囑,罪在瑛矣。」命承政院,召瑛、碩輔質問之。碩輔適在外,瑛獨來政院。以傳旨,問瑛曰:「前日爾遣妻奔競,未得發明,何也?」瑛對曰:「碩輔雖云:『臣妻再往其家』,無有證左,臣雖曰:『臣妻不往』,亦無證左,故未得發明耳。傳曰:」以家人所犯,罪家長之律,考啓。「

○遣都承旨李世佐,贈上使回奉黑麻布五千匹、白苧布九百五十匹、人情紫綿紬七十匹、大紅綿紬五十匹、草綠綿紬七十匹、白綿紬五十匹、大紅綿布二十匹、草綠綿布五十匹、水綠緜布八十匹、白緜布二十匹。贈副使回奉黑麻布二千一百六十匹、白苧布四百匹、人情大紅緜布二十匹、綠綿布二十匹、大紅綿紬二十匹、綠綿紬二十五匹、紫綿紬八十匹、紗綠綿布三十匹。頭目等回奉黑麻布摠二千九百五十六匹,頭目怒其減給,至有蹴之者。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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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德良、獻納楊沔,啓宋瑛、洪碩輔、辛柱、張有誠事,不聽。德良又啓曰:「鄭同之病,使權攅診,以六曹堂上,親執醫事,恐未可也。」上曰:「天子之使病革,不可恝然。使判書看病,何害之有?」德良曰:「攅本醫士,其救病,乃分內事也,但判書之名可惜。邇來略不從諫,臣等備員言官,不敢自安。」上曰:「可從則從,不可從則不從,非有意拒之也。且臺諫之言,豈可盡從乎?」

○御夜對。講《家語》,至『知其子,欲觀其父』,上問曰:「何謂也」參贊官金宗直對曰:「父有敎誨,則子可以善矣,故云:『知其子,欲觀其父。』」上曰:「然則堯、舜之子,何以不肖?」宗直曰:「若下愚不移者,則雖聖人,不能化而入也。中人以上,則可以敎誨而善矣。」右承旨成俔曰:「此言經常之理,若堯、舜之子,則變也。」講訖,宗直啓曰:「前日令臣與文臣數員,註《珠聯》、《詩格》,臣意以謂『古人集註,率皆一人所爲,』今徐居正,可專任也。」上曰:「可。然欲速就觀之,故令卿與文臣,共之耳。」俔曰:「居正自言:『近日氣益衰憊』,若居正獨任,則不得速成。使宗直與諸文臣,共力參證,取正於居正,何如?」上曰:「可。」

○命都承旨李世佐,齎進獻雜物,詣太平館,上使以病不出,副使與世佐及館伴盧思愼、許琮共坐封裹。紫綿紬三十匹,綠緜紬三十匹,大紅綿紬二十匹,黃綿紬二十匹,茶褐綿紬二十五匹,柳靑綿紬二十五匹,草綠綿紬二十匹,水綠綿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苧絲兼織布一十匹,紫綿布二十匹,綠綿布二十匹,大紅綿布二十匹,黃緜布二十匹,茶褐緜布二十匹,柳靑綿布二十匹,草綠綿布二十匹,白苧布杉兒三十件,黑麻布杉兒五十件,上品白厚紙五卷,中品白厚紙五卷,中樣硯石五事,小樣硯石二十事,龍香圓墨一百笏,龍香長墨一百笏,强弓十五張,中弓十五張,弱弓二十張,臺古道里二十枝,豆乙彦古道里一百枝,小古道里六十枝,居里箭六十枝,西甫子六十枝,牛骨葫蘆一百流,黃楊木葫蘆一百流,眞葫蘆小的三十流,眞葫蘆瓢兒一百箇,虎牙兒刻龍頭三十流,獐牙兒刻龍頭一百流,山羊角龍頭一百流,各樣繡囊兒二十箇,觀音臍五十流,細巧文蛤五百流,回蛤五百流,斑蛤五百流,茄袋兒二十流,細巧文蛤、回蛤、觀音臍共一掛一百流,各樣扣囊兒二十流,各樣貼囊兒二十箇,針家兒一百箇,靑瓜兒三百流,靑鳩兒五十流,綠鴨兒五十流,菱角兒二十流,蓮花兒二十流,鼓兒五十流,髢髭五百把,畫面扇三百把,圓靶各樣畫面扇一百把,三事刀五十部,五事刀五十部,大樣單刀一百把,中樣單刀二百把,象牙雕刻彩粧巴山出水龍筆架三坐,象牙靶鑽花彩粧單刀三十把內大樣十把,中樣十把,小樣十把,象牙雕刻彩粧獅子筆架三坐,貂鼠皮五百張,土豹皮三十張,象牙雕刻彩粧各樣人物鳥獸花果盒兒春盛每樣四箇,三層四季果盒兒,四層龍盒兒、海棠花盒兒、花果盒兒、七層花果翎毛春盛水草金魚銀錠盒兒、枯荷螃蟹腰子盒兒、禽鳥花果盒兒、物丹花盒兒、花果腰子盒兒、花果翎毛盒兒、人物古事方勝盒兒、花果翎毛八角盒兒、雲龍犀牛角盒兒、花匾盒兒、草獸廂兒、寶相花回紋鎖口盒兒、花果盒兒、象牙雕刻彩粧各樣玩戲兒、每樣五件、睡娃娃耍娃娃進寶波澌、回回判鬼仙人笑和尙香童波澌、跌交娃娃兔兒壽酒甁波澌、麒麟招財回回麒麟獅子獬豸涮毛、獅子鹿龍金蟾人猿意馬香爐、象牙雕刻彩粧各樣人物鳥獸八寶花草弔掛每樣七流、龜鶴慶壽花盆、獅象百花人馬平安百事大吉散仙捧壽波澌、捧珠八寶人物、鳳壽星人物、鮑老人物、八寶人物、海棠花各樣耍戲人物、八寶人物五色絨纏各樣花草春盆,每樣四盆寶鴨牧丹花荷花金魚、荷花交草靈芝草獸、荷花鸂鶆鐵鐧金各樣絛環提携每樣五副,水草魚絛環提携、牧丹花絛環提携、獅龍絛環提携、花果絛環提携、馬絛環提携、鐵鐧金各樣鉤子每樣五把,番身獸鉤子、草獸鉤子、天鹿長春花鉤子、荷花鸂鶆鉤子、杏花鵝鉤子、各樣黑柒螺甸大小盒兒三十箇、燈蓋十掛、觀音臍、文蛤、斑蛤、回蛤散的每樣一斗、鹿大脯一十五束、鹿片脯二百箇、乾文魚二百尾、乾大口魚三百尾、乾全鰒魚二百束,乾烏賊魚八百尾,乾廣魚二百尾,乾秀魚二百尾,昆布二百斤,塔士麻二百斤,海衣一百斤,海菜耳一百斤,香簟一百斤,紅燒酒一十甁,白燒酒一十甁,松子二百斤。人參五十斤上使處贈私進獻,雜物銀粧飾象牙柄降眞鞘三幷刀子十部,四樣三事刀子各二十部,小樣剪十五把,靑瓜兒十流,獐牙兒十流,回蛤大、小三十流,細巧文蛤四十流,斑蛤大、小八十流,觀音臍四十流,白回蛤四十流,小螺四十流,紫綿紬十匹,草綠緜紬十匹,草綠綿布十五匹,大紅綿布十匹。私人情,中樣三事刀子二十部,小樣剪子十把,靑瓜兒十流,獐牙兒五流,黃楊木胡蘆四十流,牛骨胡蘆四十流,眞胡蘆十流,眞胡蘆瓢兒圓的各五十箇,回蛤四十流,散的大,小各一斗,斑蛤四十流,散的大一斗,中五升,細巧文蛤二十流,散的一斗,觀音臍二十流,散的一斗,白回蛤散的一升,小螺散的一升。別贈食物,紅燒酒五甁,白燒酒五甁,淸酒二十甁,鹿大脯五貼,乾文魚五十尾,乾大口魚五十尾,乾烏賊魚一千尾,乾全鰒魚二十束,乾廣魚五十尾,昆布五十斤,海衣五十斤,香簟十斤,海菜耳二十斤,塔士麻二十束。求請食物,文魚一百尾,大口魚一百尾,昆布二十注之,全鰒魚三十束,槌鮑四十貼,塔士麻二十注之。副使處私人情,中樣三事刀子二十部,小樣箭子十把,靑瓜兒十流,獐牙兒五流,黃楊木胡蘆十五流,牛骨胡蘆十流,眞葫蘆五流,眞胡蘆瓢兒圓的各二十箇,回蛤四十流,散的五升,斑蛤四十流,散的五升,細巧文蛤二十流,散的五升,觀音臍二十流,散的五升別贈食物,紅燒酒五甁,白燒酒五甁,淸酒二十甁,鹿大脯三貼,乾文魚三十尾,乾大口魚五十尾,乾全鰒魚十五束,乾烏賊魚五百尾,乾廣魚三十尾,昆布三十斤,海衣三十斤,香簟五斗。海菜耳二十斤,塔士麻十五束。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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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經筵。講訖,持平李祿崇、正言金直孫,論宋瑛、洪碩輔、辛柱、朴之蕃、張有誠及度僧事,幷不聽。

○御晝講。

○封裹韓氏前別幅付人情,紫綿紬十匹,綠緜紬十匹,柳靑綿紬十匹,綠緜布十匹,中樣三事刀子二十部,小樣三事刀子二十部,黃楊木葫蘆三十流,繡囊兒五箇,針家兒十箇,獐牙兒十流,靑瓜兒十流,細巧文蛤三十流,斑蛤三十流,回蛤三十流,扇子一百把,白苧布二十匹,黑麻布三十匹,鹿大脯三束,鹿片脯五十箇,乾文魚五十尾,乾大口魚五十尾,乾烏賊魚二百尾,昆布四十斤,塔士麻四十斤,香簟二十斤。前此,鄭同請云:「韓氏雖已歿,今年別幅,願依舊送之故也。」

○御夜對。講訖,侍讀官安潤孫啓曰:「殿下度僧之意,臣等已知矣。然前則限二千,後又無限,未便。」上曰:「爾等之言,是矣。然此僧等,本深入山林,閑遊不事者,故今用以赴役耳。予意謂『本是不事者,用以赴役,無妨。』」檢討官宋軼啓曰:「守令未盡搜括,故此徒隱匿。旣命無度牒者,悉皆推刷,給度牒,恐號令不一,而失信於民。二千之數已定,更不加役,何如?」上曰:「遠方之僧,驘糧而來,今而拒之,則亦失信矣。船軍羸弱,天氣漸寒,不得已而從權役之也。」宋軼又啓曰:「宋瑛等事,臺諫方覈,而臣等言之,誠爲出位。然臣等久侍經幄,不可不達所懷,故敢瀆上聽。憲府、諫院,公事最煩,而今以宋瑛之事,連月不仕,甚不可。臣謂『宋瑛、碩輔,曲直必有所在知。』人雖曰難矣,然曲直已著者,則不難。宋瑛、碩輔,非終棄之人也,今日若不辨曲直而用之,則殿下知人之鑑,虧矣。」上曰:「天下之事,無兩是之理,曲直果必有所在矣。然若欲推勘,則舜孝、殷老,不得不問,以此小事,榜椋之,可乎?已令政院,考家人犯奔競家長受罪之例,若有律文,則當罪之。」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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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詣泰慶殿,上食。

○上賜見入朝小宦十九人,命承旨李德崇,問安于天使,仍言:「小宦等,皆周旋中節,專是大人之訓也。我國,人性庸愚,皇帝勑令入送,雖未得盡變其性,然其間豈無一二善變者乎?」兩使答曰:「小宦成就,皆殿下之德也。今乃入送,是殿下忠於朝廷,而將爲殿下之福也。」

○禮曹啓:「今承傳敎:『光陵守護軍,本七十名,三年之內,兩陵供役,少不休息,加設便否,其議以啓。』臣等以爲,健元陵、顯陵,雖在一圖局,別置兩陵,故守護軍,各定七十名。今光陵新、舊陵,則三年後,當合爲一陵,故不別設守護軍,而以前七十戶,分役于兩陵,事煩而人少。請令兵曹,三年內步正兵各十五名,兩陵分定。」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當依所啓施行,須以居楊州者爲之,正兵若不足,居本州各司奴子,除貢定送爲便。」李克培議:「三年之內七十戶,足以供役,不必加定。上裁。」從洪應議。

○承政院啓曰:「上天使病篤,請以工曹判書權攅,護至江上。臣等意謂:『攅因事而偕行則可矣,專以醫藥而往,則判書位高,大體未便。』於義州,宣慰使差遣,何如?」傳曰:「可。」

○傳于禮曹曰:「開慶寺赴役僧,前度二百,今加度二百。」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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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命加給頭目等回奉。尤寬黑麻布二百四十二匹,加一百二十五匹。鄭安十匹,加二十三匹。鄭全十七匹,加十三匹。鄭壽二百九十九匹,加八十五匹。鄭信二十八匹,加七十二匹。鄭仁五十匹,加一百九十四匹。鄭環三十六匹,加一百九十四匹。鄭海三百十五匹,加九十五匹。任沂二百八十四匹,加五十八匹,鄭興一百九十三匹,加八十一匹。鄭僖七百六十六匹,加八十一匹。鄭雲八匹,加十二匹。西邊頭目金廣四十三匹,加三十九匹。王瑾二十匹,加五匹。金忠六十匹,加一百五十二匹。

○上使鄭同病革,遣通事崔潑,報告遼東。其咨曰:

欽差正使太監鄭,於本年七月初二日,到本國,得患身病,專不思食,或肩背拘急,胸膈痞塞,寒熱不中,頭目眩暈,大小便或通或澁,口舌乾燥,所日所食,饘粥不過數匙,日就消瘦,說道:「王、劉兩太醫,在遼東,請他來救我。』惟念本國,爲緣醫術未精,雖多般施藥,未見其效。上項所啓,係是使命,病患重事,理宜馳報。

從鄭同之請也。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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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德良、大司諫朴繼姓啓曰:「宋瑛妻犯奔競之罪,雖無正律,家長其無罪乎?臣等非必欲罷瑛,但不宜在臺官,故請遞。侍從、臺諫,皆曰:『瑛可罪』,而未蒙允兪。臣等以庸劣,待罪臺諫,不勝汗赧。」上顧謂左右曰:「何如?」領事沈澮對曰:「德良之言,甚當。請聽之。瑛本亂臣緣坐,又其妻犯禁,不可爲臺官。」上曰:「先王所爲,非臣下所敢議也。孫舜孝,本公正人,然於瑛,必欲傾毁,出於有意,非公正也。瑛非有功國家者,改之何難?但聽臺諫之言,無罪者,一見罷斥,無復見用之理,必有憾慨之心,豈非曖昧乎?臺諫必欲傾人,非美風也。且瑛妻,於碩輔,族親也。平時相親,故於名日以其情意,偶至而發之耳,初非爲奔競也。卿等不敢自專,而取決於予,何不從予命也?國家政事,卿等自爲之。」德良、繼姓又啓曰:「役僧之事,初則定限,而後無其限。逃免賦役,雲集京城者,皆精卒也,恐軍丁自此耗矣。」不聽。

○臺諫合司來啓曰:「宋瑛之事,命考前例,而以例不相似,皆不擧用,臺官遣妻奔競,安有例乎?今瑛及其妻,皆置而不問,於國家大體,何如?孫舜孝、尹殷老,皆罷職,瑛帶職如舊,甚不可。且再問瑛,而不問洪碩輔,亦未便。請竝推問科罪。」傳曰:「瑛業已勿論,其妻奔競之罪,依法科斷,可也」德良等啓曰:「瑛妻,以奔競受罪,則瑛不可居是職也。」傳曰:「瑛之遞與不遞,姑置勿論。但罪瑛,則其妻不必論也,罪其妻,則瑛不必論也。卿等反覆言之何也?」仍傳于承政院曰:「臺諫初則請罪家長,予以爲不可,又請罪其妻,予已許之。猶且以爲:『其妻受罪,則瑛不可就職』,言之反覆如此,是弄君也。」承旨等啓曰:「臺諫之盡言者,欲希聽納耳,豈有人臣,而弄君乎?」傳曰:「臺諫欲傾瑛,非美風,雖史筆有累於予,欲改此風,故終不聽也。瑛不敢自安,則瑛妻之罪,令他司劾之,可也。」

○傳旨刑曹曰:「司憲府方論宋瑛,而瑛妻申氏,於執義洪碩輔家,潛往奔競辭緣,照律以啓。

○御晝講。

○命都承旨李世佐,贈上使銀口魚鮓、秀魚鮓、連魚鮓各四缸、魚子鮓、松魚鮓、鰱魚子鮓、刀稍魚鮓、蘇魚鮓、各三缸蝦魚兒子鮓六缸、全鰒魚鮓二缸、鹽水烹熟松茸二缸。贈副使秀魚鮓三缸、銀口魚鮓、魚子鮓、松魚鮓、鰱魚鮓、蘇魚鮓、各二缸、鰱魚子鮓、全鰒魚鮓、刀稍魚鮓各一缸、鹽水烹熟松茸一缸。

○先是,命迎接都監郞廳房貴和,從頭目葛貴,校正《老乞大》、《朴通事》。至是又欲質《直解小學》,貴曰:「頭目金廣妬我,疑副使聽讒,故我欲先還,恐難讎校。若使人謝改正《朴通事》、《老乞大》之意,以回副使之心,則我亦保全矣。」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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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詣泰慶殿,上食。

○請兩使,設宴于慶會樓下。上使以病不來,副使金興至啓曰:「請殿下正南面,立。百姓欲叩頭。」上曰:「每敎予失禮何也?」興曰:「興是淸州百姓,殿下是土主,禮亦宜然。」上從之。命贈副使人情禮物。滿花方席十張、雜彩花席十張、人參二十斤、雀舌茶十斗、大鹿皮二張、連四幅油芚三三、合鑪鍋家具一部、細竹扇五十把。副使起,就上前,叩頭謝。上欲行酒,副使曰:「百姓請先之」,連進雙杯,上亦酬雙杯。副使請曰:「願殿下矜憐金壽長,授實職。」上曰:「當如大人之言。」月山大君婷行酒,副使讓殿下先之,上從之。命呼頭目等賜巵酒,又各賜黑麻布三匹、弓一張、扇子四把。上語副使曰:「我國至誠事大,但語音不同,必學得字音正,然後語音亦正。幸今頭目官,眞是好秀才,予欲令質問字韻,請大人使秀才敎訓。」副使曰:「我雖不言,彼必盡心矣。」命召葛貴賜酒,謂曰:「汝盡心敎誨,予深嘉悅。」貴啓曰:「俺南方人,字韻不正,恐有差誤。」烏山君澍、左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洪應行酒,副使就酒亭酌酒,請曰:「願殿下陞座。本土百姓,欲進回杯。」上不得已從之,副使跪進雙杯。上語副使曰:「前日所言,大人毋忘,記在心中。」副使曰:「小民已知之矣。貂鼠皮、土豹皮,皆本土所無之物,而金銀,則前此奏請免,此亦小民之所知也。」上曰:「大人之說,然矣。請大人留神善奏。」副使曰:「朝廷處置,小民所不知也。上酬雙杯,副使辭出。上送至簷下,副使再三扣頭曰:」請停大平館餞宴。鄭太監病臥,而我獨受之,於心未安。「上曰:」是乃敬朝廷之禮,何敢廢也?「副使曰:」快不要,快不要。「上曰:」知道。「

○遣都承旨李世佐,往大平館,贈宴具及人情物于上使鄭同。同力疾,扶起扣頭,仍語世佐曰:「俺奉使往來,凡六度。一路之民,勞頓實深,豈無結怨者乎?況今俺之病勢,彌留至此。,未必不由於此也。願殿下,頒赦中外,以快人心。」傳曰:「豈徒以天使之請,輕頒赦宥乎?亦不可使天使發怒。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洪應、尹壕議啓曰:「當語天使曰:『大人奉帝恩命,來頒本國,實爲光彩,蒙澤多矣,何有結怨乎?赦則不須下也,勿以此介意。』以此語之,何如?」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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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野人李多之哈等五人辭,命賜衣服、鞍馬,有差。

○命右承旨成俔問安于兩使,語上使曰:「昨者大人云:『緣予得罪者,請皆赦宥。』今者大人之來,蒙濟甚多,皆感大人之德,豈有得罪,而怨望者?」上使答曰:「國中得罪者,請一切赦之,免罪者,皆德我而喜之。若是,吾疾庶得愈也。」

○刑曹啓:「惠民署奴者乙未,憤其母姜德與安末孫通奸,斷末孫頭髮,初無害母之心,論以極刑,於情法未安。請取上裁。」命議于議政府及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母與人相奸,而其子者乙未,執其奸夫,斷其頭髮,又從而唱於隣里,其跡似告父母所犯。然原其情,則但憎末孫之淫其母,欺其父,出於憤憤之情,不知其母終以淫行得罪,其情可恕。以告父母之罪罪之,實爲未安。免死,只杖一百,何如?」沈澮議此實干涉死罪,不覈末孫通奸與否,而論斷未穩。請詳悉閱實,後更議。「尹弼商議:」者乙所犯,原其情實,無害母之心,但發憤而然也。雖斷髮爲可罪,以告父母律論,實爲未安。「洪應議:」者乙未憤母失行,執捉奸夫斷髮,然不告官,安可以告父母律,擬議哉?彰母之惡行,則有之,推原生父之心,而斷之,則者乙未之事,未爲失也。雖得罪於母,而以父視之,無罪之子也,雖棄之,可也。「盧思愼議:」者乙未雖見母穢行,固當隱諱,徐徐救正,可也。暴揚母惡,呼唱於里中,使國人皆知,爲罪甚大,不可輕論。然特忿末孫與母通奸,斷其頭髮,以洩忿氣耳,初無害母之心,以告父母律斷論,似爲過重。但其母無奸淫事,而者乙未誣指如此發揚,則罪不可赦。今文案內,末孫與姜德通奸事,不取服招,恐未盡推考。更推後論斷,何如?「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徐居正議:」者乙未無禮於母之罪,律必有正文。先定其罪,罪至極刑,則以疑獄取旨,可以輕,可以重,自有斟酌之理。今只將證見人供辭,不斷之於法,不科其罪,遽曰:『論以極刑,情法未安』,而取旨似爲無據。令刑曹,更科者乙未之罪以啓,後論其情法,上裁施行。「許琮議:」者乙未見其母失行,徐徐解說,使之改行,令人不知,可也。而至於發憤斷奸夫之髮,彰母之惡,明示隣里,固有罪矣。然不親告於官府,而斷以子孫告父母之律,未便。「韓致禮議:」者乙未揚母穢行,布告隣里,固有罪矣,不可不懲,但元無害母之心,惡末孫之所行,憤其父之見欺,斷髮而已,不可論以告父母之律。特免死,何如?「金謙光議:」母子相隱,天理人情之至也。今者乙未斷髮奸母之人,傳告隣里,於法可議,然原其情,非有害母之心,但忿末孫欺父淫穢而然也。以告父母律論斷,實爲未便。「又命議于承政院承旨等議啓曰:」今觀者乙未之事?非欲害其母也,惡末孫闞其父不在而奸其母也。斷以死罪,未便。「命只杖一百。

○鈴平君尹繼謙卒。輟朝、賜賻、弔祭、禮葬如例。繼謙,字益之,坡平人,府院君士昕之子。性聰敏,有吏幹。天順丁丑,以門蔭,補世子右參軍,累遷至戶曹正郞。成化丁亥,儀賓府經歷兼宣傳官,世祖欲試賢否,令啓事,果詳明,擢爲同副承旨。戊子,睿宗誅南怡,賜推忠定難翊戴功臣號,加嘉善,封鈴平君。及上卽位,遷左承旨。庚寅,陞嘉靖戶曹參判。辛卯,賜純誠明亮佐理功臣號,以工曹參判兼京畿觀察使。壬辰,轉吏曹參判。甲午,承資憲行刑曹參判,旋授大司憲。戊戌,拜刑曹判書。庚子,出爲慶尙道觀察使。辛丑,拜工曹判書。癸卯,授正憲鈴平君。至是卒,年四十二。諡恭襄,不懈于位:『恭』,因事有功:『襄。』史臣曰:「繼謙出自戚里,早齒仕版,累歷華要,頗以詳察稱。然不學無知,暗於大體,褊急苛刻,凡傷人害物,率先攘手而爲之。名位已極,而常有不足之意,宜不能久享爵祿也。」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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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國忌。

○刑曹啓宋瑛妻申氏犯奔競罪,依《大典》,決杖一百,流三千里,贖。「命杖贖。

○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今臣妻被奔競重罪,臣非常員,就職未安。」不聽。

○戶曹啓:「今年諸道,年分等第甚輕。請遣敬差官,更審改之。」傳曰:「敬差官,必從戶曹所啓,不必遣也。」

○傳曰:「令館伴求胡椒種於天使。」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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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命左副承旨權健,問安于上天使,仍諭曰:「大人之來,擧國臣民,莫不喜悅,誰敢有怨懟者哉?大人所言,何敢不從?但放赦事,我國本不輕行,故未敢耳。」上使答曰:「俺病甚緊,故請下赦,若難則不必爲也。」

○上御宣政殿,接見倭僧淸鑑等十五人。月山大君婷、儀賓任光載、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洪應、宣城府院君盧思愼、左贊成徐居正、右贊成許悰、禮曹判書李坡、兵曹判書李克增入侍。上令李坡,語淸鑑等曰:「艱關遠道,良苦良苦」,淸鑑等對曰:「今承上敎,感激無任」,命賜物有差。

○鄭昌孫、尹弼商、洪應、徐居正啓曰:「今者宋瑛妻犯奔競罪,妻之出入,家長安有不知乎?且臺諫非常員,妻旣被罪,瑛之在職,義所未安。憲府糾察百官,今因論宋瑛,曠日廢事,亦未便。請速遞瑛職。」傳曰:「雖以予爲拒諫,書之史策,然有不可聽者焉。臺諫欲去宋瑛,多方以短之,予欲正此風也。臺諫論宋瑛,予不聽,則又論瑛妻奔競之罪,及妻受罪,則又以爲:『其妻被罪,瑛不可就職。』其言反覆,此實弄君之漸。前以此意,問於政院,政院以爲:『言雖反覆,其心不過欲其聽納。』予意『政院庇護臺諫而言也。』予初移刑曹,治瑛妻罪者,欲勿遞瑛,今政府又言之,予意:『政府亦庇護臺官也。」』昌孫等啓曰:「臣等非庇護臺官也。宋瑛雖是可人,今多差失,故言之耳。」傳曰:「臺官所論,反覆不公,故予不聽之耳。臺官雖效前朝之事,闔門不仕,豈無服事者乎?古人有前讎後和者,今臺諫豈不能與宋瑛和同乎?大抵家人若犯偸盜等罪,則累及家長矣,瑛妻之罪,則非此比也。」

○司憲府大司憲李德良等上狀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劣,不稱臺官。掌令宋瑛妻奔競之罪,累旬彈劾,已曾論決,與其夫宋瑛,同任一司,心甚未安。請辭。

御書曰:

卿等以我爲不從所言,而怒之耶?怒則任意爲之。

德良等啓曰:「臣等何敢如此?但臺官之體,必須同心,可以共事。臣等旣以論瑛,而終與同事,則彼此豈無所嫌?故臣等請辭。」傳曰:「卿等一效前等臺諫,予甚多焉。予非木偶,豈不料?此卿等,毋以此介意。宋瑛亦不以此懷嫌。可以同心,而共事矣。」德良等再三更啓,傳曰:「予令卿等就職,而卿等不聽,是可謂人君爲政乎?卿等任意爲之。」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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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先是,命議遣日本通信使便否于議政府、禮曹。鄭昌孫、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徐居正、李坡議啓曰:「遣通信使,本非日本國王及大內殿之請,上、副官人,亦不言之,但船主言之耳。今國家多故,斷不可遣也。」至是,倭通事許得江來啓曰:「非但船主言之,上、副官人,亦言之。且言:『往年本國,聞通信使之行,除治道路,以待之,旋聞通信使中道而還,不勝缺望。」得江又指畫水路曰:「始到對馬島,由一岐州,泊博多,水路十三日,陸路二十日,可到王京。」傳曰:「遣通信使,雖非急務,然交隣之道,不可不往來交聘也。待明年,遣使事,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禮曹。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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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國忌。

○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李坡、韓致禮、李瓊仝、李孟賢議:「日本距我國,水路千萬餘里。雖名隣國,風馬牛之不相及,雖不通使,彼必不以爲嫌。然前此本朝或仍事交通者不一,若有不得已可遣之事,則遣之可也,如無可遣事,則不必汲汲爲也。況今船主江戒,非稟本國之命,只因政弘之言請之。而上、副官人,於禮曹饋餉時,初不之言,及通事更問,答以知道,此亦不緊之一驗也。且今國家多事,若送信使,則所費甚夥,斷不可送。若又有本國人來請,則猶或可也,如無所請,而遽遣之,則彼國之肯與不肯,亦未可知。彼國,以我國使臣之來爲國王革世之徵,指以爲不祥,此雖傳聞之說,不足取信,然不請,而無緣遣之,恐未便也。今後有國王使臣,更來而請之,則因以報聘,何如?」李克培、金謙光議:「去庚寅年,國王使臣來云:『本國兵亂已平,道路無梗』,故遣李亨元等通信,到對馬島,以道不通,不得達而還。今兵亂之已平、道路之無梗,又不可的知,通信使之請,上、副官人,不先發言,而船主江戒先請之,上、副官人,以江戒之言,云:『吾等亦知是意。』以此觀之,恐非的實之言。況今國家多事,用度浩繁,通信使之行,非急務。若不得已遣之,其國兵亂消息,因往來使者,問于對馬島主,待其回報,更議何如?」命留承政院。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野人、沈半車等欲來朝」,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兵曹。鄭昌孫議:「一開其路,則後來難當,令節度使,權辭以答,勿令上送何如?」沈澮議:「平安道後門已開,前許沈汝弄介等由此路上京,今若不許,則憤怨必生。令節度使,詳察其人功勞有無而處之,何如?」尹弼商議:「當初開通平安後門,只爲務寧邊境,若達罕之子等數人,則不得已許之,然亦非長久之計也。彼人等見國家厚待,爭先出來,安能以有限之財,應無窮之欲乎?況今沈半車等,皆非酋長,又不緊關於我,若更出來,令邊將語之曰:『我國平安後門,密邇上國,凡有事,動必聞之。若聞接待爾等,必有譴責。如是則彼此俱有害焉。且今天使回還,尤不可從此路也。汝有誠心,依祖宗朝故事,由永安道後門來請,則國家當從之矣。』如此開說,還送何如?」洪應議:「沈半車等,雖歷敍祖父功勞,皆已往難知之事。若一一聽之,托名歸順者,難可禁抑,一路騷然,弊故多端,一切勿聽爲便。」盧思愼議:「沈半車,其祖、父雖實有功,如此之人甚多,不可開端。今若再請,令邊將語之曰:『由此路上京者,皆酋長之子弟,或身有功勞。此外皆由永安後門,汝等所聞知。汝雖言祖、父有功,久遠之事,未可知,汝身又無一毫功勞,邊將不敢違國家之法,擅便上送。今汝立功,何患不得上京?』如此開說,厚待還送,何如?」李克培議:「沈半車所說前功,皆年久無據,不可取實。若更來請朝,令邊將權辭開說,所求雜物,隨宜題給還送何如?」李克增、權侹議:「沈半車等,自敍功勞,不足盡信,然亦言勢有理,至於哭泣,則其誠可知。誠心歸順,拒以不納,有乖懷遠之道,且厥數不多,更來請之,則許令上京,何如?」盧公弼、李陸議:「沈半車等,歷敍前功,懇請來朝,以帝王懷綏之道,固宜撫納。然前日李巨右等輩,皆三衛酋長及其子弟,故特令接待。今半車等,不由三衛,自稱別種,必欲入朝,雖哭泣請之,然旣非酋長之使,又無自己之功,徒以祖、父之功,許令入朝,則三衛中如半車之類者,不爲不多,必將蠭起而來,援半車爲請,則以何辭拒之?盡許之,則有難繼之勢,不許之,則啓缺望之心,莫若謹之於始,以防後日之弊也。半車若更來請,則依前禮曹受敎,開諭厚慰,還送何如?」

○諭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曰:「今仍卿啓,知沈半車等欲來朝。予惟,半車等,祖、父雖實有功,如此之人甚多,不可輕許開端也。今若再請,當語之曰:『由此路上京者,皆酋長子弟,或其身顯有功勞者。他人則皆由永安後門,汝等所聞知。汝祖、父雖有微勞,此皆久遠,難知之事,今於汝身,亦無一毫功勞,邊將豈敢違國家之法,擅便上送?汝今繼祖、父之心,立功於我國,何患不得上京?汝若誠心歸順,由永安北門上去,則孰有沮之者?』以此開說,厚待還送。且木日巾羅等,偶因田獵,來謁邊將,邊將給鹽四升、米一斗、紙二卷,未爲優也,而卿以爲:『只宜饋送,而不可優給』,邊將若因此,薄遇野人,使之憤怨,則邊釁易生,不可不慮。卿悉此意,務要得中,俾勿失宜。」

○義禁府啓:「前黃海道觀察使金順命不考內需司奴豆乙彦復役立案,遽杖豆乙彦,致令物故,又訴敬差官鄭誠謹懷私,不公分揀,再度啓聞,罪律該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命議于議政府、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內需司奴勿役,已有敎旨,而杖之固有罪矣。然非枉刑,依法決罰,邂逅致死,在所勿論,且因私訴,公然啓聞,有違格例。然本非有情,照律似過重。」尹弼商議:「金順命不考內需司奴婢勿役立案,遽決杖,因而致死,又忿鄭誠謹深覈,遽生忿怒,敢將私訴,公然啓聞,實無大臣之體。但原其情,只是因忿妄作。然大臣有罪,若輕論,厥後何懲?收職牒戒後,何如?」洪應、韓致禮、徐居正、金謙光議:「依所啓施行,何如?」盧思愼議:「豆乙彦有受敎復役立案,則所當聽理,不問是非,卽決杖一百,此必因豆乙彦無禮不恭,不勝忿忿之所爲,似非出於公事,雖以枉刑論,可也。然觀察使,統一方之任,如此微賤之人,皆得揚惡,則非特順命不能忍,陵上之漸,亦不可長。況據律論罪,邂逅致死,則亦不可謂之枉刑。依義禁府照律爲便。」尹壕議:「觀察使,凡有罪之人,令差使員論罰,例事也。而豆乙彦之罪,高聲發惡而已,順命不勝私忿,親自決罪,杖至一百,第三日致死,實同濫刑。改照律,何如?」御書只收職牒。

○以金壽長爲折衝僉知中樞府事,副天使姪也。

○命復淸州金淡本家之役,從副使之請也。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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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兩天使頭目十七人辭,上御宣政殿,引見饋之,賜人情雜物。

○傳于承政院曰:「今者建州衛野人,效順納款,予欲遣人慰之,此祖宗朝所無之事。將議諸大臣,而行之,其議可否。」都承旨李世佐、左承旨金世勣、右副承旨金礪石啓曰:「如此則非徒彼必悅服,其道路迂直,屯聚强弱,因此可知。」左副承旨權健、同副承旨李德崇啓曰:「野人之心難信,不可待以禮義。但來則接之而已,勿遣爲便。」傳曰:「古之帝王,亦有遣使匈奴者,其召兵曹、禮曹、議政府及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徐居正、李坡、韓致禮、李克增、金謙光、盧公弼、李瓊仝、權侹、李陸、李孟賢議:「自古帝王,侍夷狄,但羈縻而已,來則撫之,去則勿追,豈可以禮義相交,信義相保哉?其來附也,雖曰慕義投誠,實貪其厚利,豈可保其無他哉?今雖欲遣人,彼人面獸心,且與我國有隙,豈肯信使命,而無疑也?必將疑其行間,大則戕殺之,小則拘留之,虧損國之威重而已。今達罕新附,雖待之以誠,其他部落,初無統令,往還之間,恐有他變。況祖宗朝所無之事,萬一上國聞之,豈不以我交通爲嫌乎?今因使人之來,諭以通信之意,以觀可否。雖則可矣,然彼聽命相通,如前所云,勢已難行,不答則徒損國威,莫若勿遣。」李克培議:「國家去癸丑年,先遣朴好問通信,厚贈信物,審其道路,繼而令崔潤德入征。自此以後,彼之疑我太甚。達罕等,今雖通信,前疑未釋,使介往來之間,竊恐辱命。令禮曹,先送書契,諭以通信之意,使彼曉然知之,然後遣人爲便。」傳曰:「領中樞議,與予意正合。」遂命禮曹,製書契以進。其書曰:

朝鮮國禮曹,敬奉王旨,諭建州衛都督李達罕。爾土境隣我國,爾父豆伊,傾心效順,克著誠款,近者汝等,以往年入征之故,汝雖繼乃父之迹,長于三衛,而未敢一致誠款,良由未知我國之意耳。我國與汝衛,前此一無讎嫌,故累代交通,彼我無間。若往年之擧,非我國本意,承上國之命,不得已而爲之也。汝今洞知此意,爲遣親男,來輸赤心,良用嘉悅。我亦欲因此遣人報之,自今永爲安輯之計,顧不韙歟?汝若肯之,則當於後人來,通其可否。

○司憲府執義崔應賢等辭職不許。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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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詣泰慶殿,上食。

○副天使將還京,來辭于景福宮,上設宴于慶會樓下,副使請上南面,卽叩頭曰:「近日累蒙賞賜,殿下厚恩,說不能盡。」又請上陞座,跪啓曰:「金壽長陞僉知,淸州本家亦蠲役,聖恩難量。」上命贈人情禮物白苧布十匹、黑麻布十匹、狐皮四十張、連六幅油芚二、連二幅油芚二、豹皮二張。副使就上前,叩頭謝。上欲行酒,副使先就酒亭,欲進酒,上曰:「今日之禮,我當先之,大人豈宜先行?」副使曰:「淸州百姓,先進土主,是禮也。」請上陞座,上從之。副使進雙杯,上亦酬之。烏山君澍、領議政鄭昌孫、右贊成許琮行酒,上命招頭目等賜酒,副使又就酒亭酌酒,請上陞座,連進雙杯,上又酬之。上問曰:「本土人在天朝者有幾?」副使對曰:「太監李珍、金輔、小監朴楨外,不知其他。」宴訖,副使叩頭辭出。

○命同副承旨李德崇,問上使疾,語之曰:「聞大人欲不入慕華館餞席,於予心,深以爲未安。大人銜天子之命,來臨敝邦,我若不辭送,則失禮不小,朝廷聞之,豈以敝邦爲知禮乎?大人愼勿起動,在轎上別我爲幸。」上使答曰:「俺亦本國小民,豈無辭別之心?但病革,不得束帶行禮。若爲殿下起動,病必加作,願殿下從俺所欲,是保全小民之軀命也。」

○司諫院正言鄭錫堅來啓曰:「宋瑛妻旣受罪,瑛豈可就職乎?」御書曰:

「予諭之非一,答之非一,而爾等執迷不悟,豈可以妻救夫之過,論及其夫?輕侮人君,非臣子之道也,而間有護憲府之詐,此予所以不聽也。」

錫堅固請,不聽。

○司憲府持平李祿崇來啓曰:「黃海道觀察使金順命濫刑殺人,委遣應敎鄭誠謹推鞫,而順命懷私忿啓,雖聞公罪見劾,不當如是,況私罪乎?杖八十,奪告身三等,本失之輕,而今只收告身,罰不稱罪。幷杖贖,何如?」從之。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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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諫院司諫許篁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憲府,人主耳目,朝廷綱紀,自反不縮者,不可一日冒居。近者宋瑛之被論也,其妻申氏奔競洪碩輔家,今斷以杖、流。大抵妻之所犯,雖不關於夫,猶且竝治不恕者,以夫爲妻綱故也。況申氏被罪之由,實關於瑛、則瑛雖得免其罪,豈可仍在臺官乎?且瑛於六月二十八日,除掌令,迄于今九十餘日,憲府將瑛之事,伏閤論駁,殆無虛日,因此案牘雲委,未暇聽斷。遠方無告,凡所籲呼,例須先伸憲府,而贏糧淹滯,冤悶不貲,甚非細故也。殿下敎之曰:「爾等所啓,乃庇護憲府,非公論也。」臣等尤切惑焉。有何私恩,欲護憲府;有何私讎,欲陷宋瑛?誠以瑛之同僚,固請瑛妻之罪,據法科斷,則勢不得與瑛同事也,爲瑛者,其妻以己之故,旣被重罪,則亦不可靦處臺官也。臣等竊觀《周書》:「推賢讓能,庶官乃和,不和政厖。」庶官猶不可不和,況同僚乎?以臺官,而同僚不和,則其能振肅朝綱,政乃不厖乎?願留三思,亟遞瑛職。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德良等上疏曰:

臺諫,朝廷之耳目,國家之元氣。臺諫得志,則言路開,而治且安,臺諫失志,則言路塞,而亂且危。其有關於治亂、安危之數,有如此者。上古無諫官,民醇俗,人用其情,工師輿隷,皆得規諫。後世醇漓樸散,人多忌諱,雖委質爲臣,而言不以忠,漢氏以降,始置諫官,專任箴規。而大度之漢高、樂諫之唐宗,容受直言,增激忠義,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開廣明,調養國脈,四百年之漢、三百年之唐,不亦美乎?故曰:「臺諫,朝廷之耳目,國家之元氣也。」吁!耳受病,則片言不聞,而雅、鄭相混矣。目受病,則寸地不見,而黑、白難分矣。臣恐朝廷之聾瞽也。元氣受病,則血氣之運,虛實不常,而風寒、暑濕,無不乘之,臣恐國家之沈痼也。如使朝廷,而聾瞽國家,而沈痼,則雖靈丹、寶劑,極藥石之方,其不能治而復也,較然矣。臣等俱以賤品,承之言官,區區之懇,冀補萬一,而誠微不能動天,口鈍不能達理。臣等近日言臺官之不可,則不允,言邊將之不可,則不允,朝正之使不可以庸流也,則不允,度僧之令不可以廣開也,則不允。心腸錐切,徒言何補?諫職之闕,無所逃罪,臣等深恐,今之臺諫,自臣等,而受病矣。臣等竊觀,人之少壯也,血氣剛壯,邪氣不能中,及其老也,血氣衰憊,則向之所中,無不爲祟。國之治亂,亦猶是也,安知今日之尋常者,轉爲後日之深憂乎?方今聖德天高,賢俊在位,四維張,而禮樂興,內治嚴,而外攘備,雖有小疵,安能遽至於病哉?竊慮萬世之下,嗣聖之德,或不如今日廟堂,謀謨不及當世,而狃於太平,不復加察,臺諫非人,而含默不言,轉成壅蔽,則司馬門奏事,三日不得報者,不可謂無其階也。邊將非人,而不能斥去,轉誤軍機,則趙任趙括,致坑卒四十萬者,未必無其禍也。朝聘之禮,才堪專對,而取重他國者,爲之使介,然後無辱君命矣。如其不爾,則宋使王倫,辱及朝廷者,不可謂無其兆也。異端之類,當絶根株,然後無父無君者,無所容於世矣。如其不爾,則安知二千餘衆,皆無詭術足以惑世者乎?梁室禍敗,可以鑑矣。臣等迂拙,慮及於此,可謂:「痛哭流涕,而長太息者」矣。當是之時,不得與直氣橫天者從事,而反與瑛爲伍,取笑縉紳乎?《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聽言之方,無出此二者,未審臣等所言道耶?非道耶?且夫宋瑛一竪子耳,所抱幾何?才不能鋪張王業,德不能鎭壓雅俗,其不能有無於國家,彰彰明矣。不必使瑛爲臺官,然後揚國之華也。恭惟殿下卽位以來,好善納諫,如石投水,瑛何人也,玷我聖上十五年之盛德,汚我朝鮮千萬世之史策乎?以此言之,瑛固怪物也。臣等愚妄,請目瑛之爲人也。孽自諸父,累乂門宗,一也。使妻奔競,冀保臺官,二也。辨明之際,情涉誣上,三也。身爲家長,妻被重罪,四也。其門地、其用心、其處身,如斯而止耳。有一于此,必不能窺臺府之門,況蹈其堂奧乎?然彼三者,旣命舍置,則今何更議?《記》曰:「妻者,齊也」,與己齊也。妻之被罪,卽己之被罪也。聖上寬仁,特贖其罪。如皆律也,則單衣撻市,而永流遠方矣。自古及今,安有婦撻于市,而夫執朝綱者乎?如有人心者,深自愧悔,固免臺官之不暇也,乃於判下翌日,施施然詣闕,僅一辭免,以塞責而已。其意以謂:『祗仰聖上納汚之德,欲仍其職,而驕其妻子閭里也。』其無羞惡,而不識去就,一至於此,眞所謂不醉反恥者矣。孔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與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旣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無所不至。」至如瑛近之矣。其不能坐臺府,進退百僚,而左右盛朝也,決矣。雖命曰:「平心和解,與瑛同處」,瑛之於臣等,怨刻心胸,釁隙已深,誰能挑出心腸,而示其和平乎?假使同任一司,不能相同,譬如油與水同器,似同而實異,終無攪和之理也。曾子曰:「脅肩謟笑,病于夏畦」,又曰:「未同而言,觀其色,赧赧然。」焉有言官未同而同處,强爲謟笑之病,赧赧之色乎?而況臺省之風,一經緘問,則終不與齒,其可論駁累旬,而復與同僚,以汚萬世臺省之風乎?汚臺省者,所以聵眊耳目,而戕害元氣也。苟有體朝廷,而心國家者,不忍爲也。臣等竊計,聖明在上,天地共鑑,鬼神共知,誓不與瑣瑣鄙夫,共立於風紀之地也。人亦有言:「司直之臣,如堅勁之木,風打雪壓,折而不屈。」斯言雖俚,有切事理。乞罷臣等之職,以伸司直之風。臣德良,武人也,幸忝戚里,濫與勳盟,揚歷中外,位至二列。臣應賢、臣悰、臣祿崇,迂儒也,學術疎荒,智慮淺短,深蒙鴻私,擢陞淸要,於分過矣。豈敢盤桓,有所希冀?

傳曰:「卿等皆是賢也,疏章亦作也。卿等所失,亦已多矣。然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一動其威,則朝廷擧皆錯愕,故不用耳。且予非愛惜宋瑛也,特以卿等敢欲勝我,故不聽也。」德良等啓曰:「臣等非敢謂:『宋瑛有罪』,亦非欲罷宋瑛之職也。但臺官非常員之例,論駁而反與同事者,自古無之,故臣等請辭職耳。」傳曰:「所言與疏意不同,無乃借述於成均儒生乎?何不同若是?」德良等啓曰:「疏中果有數罪之辭。然臣等謂:『宋瑛之罪,固如是』,殿下不聽,故臣等請辭職耳。」傳曰:「數罪則可以罪之,然以一宋瑛之事,予之固執,卿等知之,卿等固執,予亦知之,予終不聽也」史臣曰:「德良,無學識,夤緣戚里,驟登高位,其言與疏異,無足怪也。崔應賢等,不能盡言,似有觀望畏縮之狀,疏語雖激切,何用哉?」

○頭目葛貴見《直解小學》曰:「反譯甚好,而間有古語,不合時用,且不是官話,無人認聽。右《小學》一件,送副使處,令我改正,則我當齎還燕京,質問以送。」上命右承旨成俔,齎《直解小學》一件,贈副使。

○上使語館伴曰:「吾有病慕華館,不得拜辭。若殿下必欲辭別,我當冠帶而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壕議:「天使病中,起居爲難,從其言便。」尹弼商議上使之病,彌留已久,果如所言,相別之禮甚難,不如從願。遣內臣,款陳其由,再三問安以慰之爲便。「洪應議:」更使人請曰:『大人銜命而來,萬里還歸,不得餞別於行程,似無爲上之禮。』若如前拒之,則從請爲便。「盧思愼議:」彼病若小愈,則豈不欲拜辭於慕華館乎?以其病篤,不能起居,具冠帶,故請於大平館餞宴,拜辭。此出於誠心,非虛讓也,從請爲便。「李克培議:」上使病證非輕,其言乃眞心所發,聽其言爲便。但與副使別行,別遣人于坡州,致其殷勤之意何如?「議入,傳曰:」上使不得辭予於慕華館者,以其病篤,不足怪也。上使得還中國,具言始末,則中國之人,必不疑也。若於路上不幸,而中國之人,聞予不親別,則無乃以予爲薄耶?且前日谷淸亦謂薄待,是必中國之人,謗議之也。更使人懇請,何如?更議以啓。「昌孫議:」天使頭目不少,誠之厚薄,衆所共知,豈可以薄待爲嫌?然更請亦無妨。「弼商議:」今聞上敎,至爲允當。若出薄待之言,前日厚待之意,掃地矣。天使發行前,幸慕華館,出待請之曰:『大人請不出,餞辭甚迫切,然於心甚未安,願親餞別』,使彼知其厚意爲便。「應議:」當更請之,若如前固辭,則勢不可强也。「克培議:」更請之無妨,彼若固辭,則頭目所共見,必無薄待之論矣。「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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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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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申,上幸大平館,行餞宴。上至門外,副使出迎,入大廳,上使出就上前,言曰:「蒙殿下福蔭,僅全性命。願殿下勿出餞于慕華館。小民欲安心過去。」上曰:「大人奉帝命而來,我何敢不還送乎?」上使還入房,副使請殿下南面坐,欲行叩頭禮,上固讓,副使叩頭,移設御座于北壁,上曰:「公館中,我何敢南面?況餞宴大禮,不敢如是。」副使曰:「百姓尊敬土主,禮所當然。」上勉從之。上將行酒,副使先自酌酒,請曰:「願殿下陞座。淸州百姓,欲先進酒。」上曰:「失禮已多,又安敢坐而受之?」副使固請,上不得已從之。副使進酒曰:「小民年已七十八,安得再來進酒乎?」連進雙杯,上亦酬雙杯,副使叩頭,更進一杯,上亦酬一盃,謂副使曰:「今日觀上大人,容貌甚瘦,我國醫藥,不良而然乎?我之憂思,其誰知之?」副使曰:「醫藥非不好,但老鄭自病甚耳。」烏山君澍行酒,副使讓先殿下,上從之,命召上、副使、頭目,賜以巵酒,副使欲進回盃,請殿下陞座,仍跪進曰:「小民到此久留,今已三四月,多勞動殿下。」上曰:「有何勞動事?」副使曰:「久留,正是大賊。」遂進雙杯,上亦酬雙杯。副使飮訖,叩頭而出,上祗送于中門,命左承旨金世勣,贈人情禮物上、副使各黑麻布三十匹、白苧布二十匹、鴉靑木綿團領一、大紅緜紬襦帖裏一、紫的綿紬襦帖裏一、鴉靑匹段貂皮虛胸一、鴉靑匹段貂皮耳掩一、貂皮冠一、大紅匹段護膝一、白鹿皮靴一,頭目等人情各白苧布二匹、黑麻布二匹、鴉靑綃靑鼠皮冠一、鴉靑綃靑鼠皮耳掩一、草綠紬襦帖裏一。盧思愼、權攅啓曰:「今觀鄭同病勢,必無生理。同若死,何以處之?古有以屍將事者,彼雖本國人,今爲上國之臣,當反葬中原。副使與上使頭目,皆欲載歸,其言至懇。」傳曰:「予恐上使不出我境而死。死則當奏聞,若有命葬于此土,則當依帝命,不可載柩而行。」上遂詣景福宮,問安于兩殿。

○永安道節度李季仝馳啓:「兀狄哈欲起兵犯邊」,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兵曹。鄭昌孫、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李克增、盧公弼、權侹、李陸議:「宜令節度,整搠軍馬,臨機應變。」盧思愼議:「兀狄哈起兵事進告者非一,必非妄語。彼與斡朶里,本有讎隙,今必欲攻斡朶里而來,恐無侵犯我邊之事。然令邊將,更加隄備,儻或犯邊,語之曰:『汝等與我,本無讎嫌,何故輕犯我境?汝與大國作隙,將保後無事乎?』如此開說,務要持重,固其城守,勿與輕戰事,下諭何如?」從思愼議。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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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幸慕華館,將行餞宴,遣右副承旨金礪石,語兩使。上使曰:「小民豈不欲拜辭國王?然病甚,未能也。」俄而上使先到館前,令張有華啓曰:「請殿下不出門外,小民安心過去。」上從之,命同副承旨李德崇,贈毛馬粧一部、油席一張、油鞍籠一事、弓箭帽二部、蓑衣諸緣具一部、毛鞭一事、環刀一弓、箭鞬服具一部。已而副使至館,上迎入,副使請殿下南面,上不許。副使曰:「此已定之禮也」,固請不已,上勉從之。副使扣頭,行拜辭禮,曰:「小民勞動殿下,萬死萬死。」命承旨,贈人情禮物,如上使例,副使謝之。上欲行酒,副使先就酒亭酌酒,連進雙杯。上亦酬雙盃,副使飮訖,遂拜辭扣頭而去。

○小官林璉、金侗、沈遜、金瑢、李弘、金重、卜亨、朴殷、李淸、申嵩、金經、金山、韓錫、宋沖、金義、金玉、陳浩、張欽、李福十九人,隨天使赴京。

○上自慕華館詣景福宮,問安于兩殿。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堂上,傳曰:「鄭同脫有不幸,何以處之?」鄭昌孫、洪應、尹壕議:「鄭同若死於路上,移咨遼東,則自有朝廷處置矣。」徐居正、韓致禮議:「鄭同,使事旣完,若死於中路,斂襲如儀,移咨遼東,奏聞施行。其或載柩而行,或於死處藁葬,一從金興進退。蓋以本國,已咨遼東,於禮無失,旣從金興之言,必無後虞。假令金興欲載柩而行,本國固請停柩以待帝命,則往復奏可,淹留旬月,其弊不貲。遼東迎柩之軍,亦必再來義州,軍糧不敷,至爲可慮。萬一帝命葬於本國,則墳壠、石室等事,本國可能當乎?帝或遣同養子谷淸致祭,則其弊亦不可勝言,但移咨遼東似便。」李克增、魚世恭、魚世謙、趙益貞、權侹、李則、李世弼、柳允謙議:「鄭同雖係本國,旣爲王人,奉命而來,其生、其死,我不得擅其行止。況今事完,旣已起程,雖死路上,古有以屍將事者,今亦以屍反命,允合於禮。雖問於副使,副使亦必不得擅許留屍矣。況其頭目及副使,皆欲將行乎?但勑使死於境內,事關大體,移咨遼東,轉令奏聞,亦爲不妨。」李瓊仝、金自貞議:「鄭同爲正使,金興爲副使,若正使有故,不得制命,則一行之事,副使自當任之,正使倘有不幸,則留與不留,一從副使之言,可也。今興之言曰:『同若死於境內,則不必發喪,將屍而去。』同之死在於近程,則移咨遼東,猶不至於滯留。若死於遠程,則來報馳咨,動淹旬日,遼東迎逢軍與隨從頭目,皆當留連,其弊不貲。莫若從副使之言,以禮斂襲,毋使留連,似爲穩便。」朴安性議:「鄭同之死,在於境內,則移咨遼東而已,其屍身去住,在副使金興處置,非本朝所擅也。」

○下書伴送使盧思愼曰:

上天使若於路上不幸,或載柩而行,或藁葬于此地,一從副使指揮施行。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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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副使到坡州,使頭目伏鑑,語伴送使曰:「上使脫有不幸,奏聞朝廷,待定奪乃行,則遼東軍人,必久留本國,何以支供乎?我旣受命在此,當擡去江上,聞奏。」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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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講訖,執義崔應賢、獻納楊沔啓曰:「臣等論宋瑛已久,勢不得與瑛同事,乞遞臣等職。」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臣意亦謂瑛不可就職,何必瑛爲掌令,然後可治臺務乎?」上曰:「予之不聽,有意焉。自古用人之道,不間親踈,予於瑛,雖至親,不爲私,況非至親乎?臺諫請罪宋瑛,予不聽,臺諫又發其妻奔競事,言多反覆,是輕侮我也。臺諫不從予命如此,予雖在君位,何以爲政?且臺諫言多錯誤,然以臺諫故,置而不論耳。其妻所爲,何與於夫乎?」應啓曰:「臺諫,言雖差誤,其意欲回天聽耳。瑛妻奔競,瑛必指揮,假令無此,瑛當坐以家長。瑛不能治家,何以治國事乎?」上曰:「卿爲三公,都兪吁咈,乃其職也,卿豈妄有開陳乎?然予之不從,亦豈無意?」應曰:「近日臺諫之言,上多不採納,故臣欲疏奏已草之,但未上耳。」上曰:「卿豈欲效臺諫者乎?」應曰:「臣不敢效臺諫,臣意亦謂:『瑛不可不遞』」,上不悅。應賢又啓曰:「邊將不可不擇,辛柱貪婪,誰不知之?」應曰:「辛柱所犯,臣鞫之,辭證明白,而特命棄之。辛柱所行如此,永安一道,皆知其爲人。請改差。」同知事李克基啓曰:「辛柱所犯,李淑琦詳知之。請召問之。」楊沔曰:「近聞,辛柱親訟奴婢于掌隷院,潛伏判決事座下,卑辭干請,又與訟者交鬪庭中,其貪心依舊。」上曰:「人誰無過?若捃摭前愆,卒不錄用,則終無自新之路矣。」應又啓曰:「男女自別,我國美風。李暹帶妾同行中朝,人必以爲無別,暹有罪無功,只加一資,足矣,而特超五級,甚未便。」上曰:「暹之到長沙也,千戶以犯境取招,暹固拒不服,以全一行人命,且與中國人唱和,是亦揚國之華也。加五級,未爲過也。」應又啓曰:「役僧軍給度牒數,已至二千,此輩皆逃漏軍丁也,苦於軍役者,孰不剃髮來赴耶?且凡爲僧者,納丁錢布三十匹,後給度牒,今則其齎糧,不過數匹,立役兩旬,遽給度牒,甚不可。請罷役僧。」上曰:「宮闕頹圯,不可不修。今役僧徒,欲休船軍也。僧徒深藏山谷,守令何能刷出?今使之赴役,雖給度牒,亦國之利也。」應又啓曰:「近聞『將移創開慶寺』,此非急務也。此寺,祖宗朝所建,垂七十餘歲,何必移創乎?莫如仍舊。」上曰:「曩日貞熹王后,丁寧敎之,予不得已耳。且役僧徒爲之,固無弊也。」克基啓曰:「世宗朝,以僧徒役瓦窰,此實良法,若分番役之,則正兵可以休息矣。」應賢復啓瑛事,應亦固請之。上曰:「當斟酌爲之。」侍講官鄭誠謹啓曰:「近者柳秀源,奸叔父之妾,爲己妾,律當流三千里,而秀源配長興。長興,乃秀源田莊在處,不可配此地,流遠方,何如?」上曰:「移配平安道極邊,可也。」誠謹又啓曰:「古者立閭師、族師、比長、黨正,以德行、道藝,敎導之,又有不睦、不悌之刑,今者風俗薄惡,汨亂倫紀者,多有之。請擇鄕中有操行者,使之表率。」克基曰:「今者陵上之風滋甚,吏民指守令爲盜賊,船軍指萬戶爲盜賊,甚非美風也。先王朝有位望,退居鄕里者,號爲留鄕所,紏正鄕風,今革留鄕所,鄕風不美,正以此耳。」上曰:「不必別立科條,專在監司察擧耳。今訾侮父母者有之,不睦兄弟者有之,無乃在上者躬行有未至歟?且祭祀之禮,不合於古者,恐或有之。」誠謹曰:「今士大夫家,但立祠堂,而不奉安神主,甚不可。」上曰:「此則憲府之責也。宜加考察。」

○傳于承政院曰:「今觀司憲府所爲,勢不與宋瑛同事,近日憲府所啓,亦多有失,可竝遞之。若不遞憲府,則將以予爲不勝也。」

○傳旨吏曹,還給姜子平告身。

○領議政鄭昌孫來啓曰:「臣忝在相位,今已九年,年深氣衰,難以强焉。請辭。」傳曰:「三公不可輕遞,卿雖年高,身尙無恙,其勿辭。」

○傳于承政院曰:「上天使若於中路不幸,而喪具一一卽辦,則一行之人,必以爲預凶事也。且不取稟於予,而擅便施行,亦不可。又天使所言,遼東迎逢軍散料事,予意以爲不可從也。其召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鄭同死,則初喪斂襲諸事,不可一一取稟,當卽隨宜擧行。若不死,而路上留連,則遼東迎逢軍糧料,當從留日之數給之,不可限日也。」傳曰:「可。」

○御晝講。

○以韓瑞龜爲嘉靖淸原君,裵孟達嘉靖昆山君,盧公弼嘉靖司憲府大司憲,李亨孫嘉善嘉平君,金自貞嘉善兵曹參判,成俔嘉善刑曹參判,金礪石通政承政院右承旨,李德崇右副承旨,金宗直同副承旨,成健弘文館副提學,許誡通訓行司憲府執義,金耋中訓行掌令,郭垠通德守掌令,申經、梁舜卿竝奉訓守持平,安晋生、金浩竝承議正言,王宗禮通政江陵大都護府使。自貞特命也,礪石亦以右副承旨,特命超授。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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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

○御經筵。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爲國,當以敎化爲先,任觀風者,所當加意。今幅員之內,閭巷之間,民俗澆薄,浸不如古,父子、兄弟、夫婦之道,俱失其序,至於淫風不戢,骨肉相殘。非惟無知庶民爲然,士族之家,亦或有之,其爲傷風敗俗,誠非細故。卿等專理方面,任寄巡宣,如此之流,慢不紏摘,是豈予委任責成之意歟?自今申儆守令,嚴加察擧,痛行禁斷,如有汚染風敎者,隨卽推劾以聞。

○御晝講。講《近思錄》,至『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之語,參贊官金宗直啓曰:「李沆,宋朝賢宰相也,常以爲:『人君治國平天下之道,不外于此』,是言誠爲親切。」上曰:「然。」

○觀象監提調啓:「謹考天文、地理、禁漏和會遞兒受職之法,天文學,則入番仕二、出番仕一。地理學,則無入番仕,而只計晝仕一,是以每都目取才分數雖同,而地理學仕數,不及天文學,階雖三、四品,而每受八、九品遞兒,甚不均。請今後天文、禁漏,亦只給晝仕一、出番仕一,使三學均一何如?且本監所屬天文、地理、曆算、禁漏等前銜人,欲令勸勵勤業,故以六朔仕,受遞兒職。臣等以爲:『入番仕日滿六十者,方許薦望。』其往年仕日,請勿幷計於遞兒職。且本監,乃科擧衙門,而未出身之人,亦至正三品,甚不可。請今後未出身者,依典醫監例,實職限七品除授。」命下校正廳。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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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

○御經筵。

○宣慰使都承旨李世佐,回自開城啓曰:「上天使云:『殿下恩德,粉骨難忘。』副使云:『俺與上使,同受帝命而來,上使萬一不幸,則俺當載柩復命。』」

○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洪璨曾奸泰江守之妻,被重罪,心行不正,今除監察。請改之。」傳曰:「洪璨服招乎?其考啓。」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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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經筵。

○司憲府掌令金耋來啓曰:「掌令郭垠、持平梁舜卿、申經,皆當署經,然後出仕。執義許誡,以敬差官在外,未備三員,不得署經。」傳曰:「署經者,考其人之可授與否耳。皆令出仕。」

○遼東醫官王謹至金巖,診上天使病候。

○下書伴送使權攅曰:

遼東王太醫接遇時,別設座於頭目之上,可也。今送人情黑麻布六匹、扇子二十柄、笠帽二十事。卿以予意,慰勞與之。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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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經筵。講訖,知事徐居正啓曰:「臣方與文臣數人註《聯珠詩格》。請兼撰《東國通鑑》。我國人,雖號爲儒士,於本國事蹟,茫然不知,若撰成《東國通鑑》,則人皆知之矣。」上曰:「然。」都承旨李世佐啓曰:「鄭同若不幸,則別獻之物,何以處之?前日獻物,皆自東華門潛納,今韓氏已逝,同若死,則不可公然入獻。」上曰:「別獻物,皆勑書所載,不可不進。我國初因鄭同,請除貢,猶未穩當,今又因緣他宦官,無乃可恥乎?然潛說姜玉、金興,猶可也。本國貢獻,鄭同主之,今若同不幸,而谷淸代之,則勢不得不進也。且別獻之物,不可盡除,只欲蠲我土所無之物耳。」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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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詣泰慶殿,上食,仍問安于兩殿。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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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司僕將朴星孫上書曰:

臣以無狀,蒙聖主拔擢,授以方面,日夜圖所以報國。在朔方之日,有所見聞,不敢不陳。四鎭長城嚴固,若能謹守,則無憂矣。會寧、富寧之民皆言:「甫乙下等處,古之寧北鎭,而賊之要衝也。若設巨鎭於此,則豐山、茂山、玉蓮、魚遊澗、朱乙溫、甫老知、寶下德、榛坡、森森坡等堡,皆爲內地,耕墾自廣,民食自足,仍以舊堡軍士,幷力守禦,則防戍自固矣。」

命示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臣不知六鎭形勢,寧北鎭設置便否,臆料爲難。請遣大臣,親審啓達,後更議何如?」尹弼商、洪應、尹壕議:「自祖宗朝,言當設此鎭者,多矣,只以事巨,未易輕擧,仍舊何如?」從弼商等議。

○右承旨金礪石啓曰:「考義禁府推案,洪璨奸於乙宇同,有服招。」上曰:「於乙宇同,淫行所不可道,有志之士,亦或不察而通焉。予聞洪璨有文武才,其然乎?」礪石啓曰:「璨中文科,又善射。於乙宇同被推時,方山守語之曰:『昔淫婦甘同通奸者甚多,故甘同得免死。汝亦當言與魚有沼、金世勣、金偁、鄭叔墀相奸,可也。故於乙宇同,多誣引諸人,冀免其罪耳。」上曰:「大司憲盧公弼亦與焉,此女之言,不足信也。坐此遞監察,甚曖昧。」

○副使到黃州,宣慰使韓瑞龜請設宴,副使辭曰:「鄭太監氣息垂絶,我若受宴,人謂我何?」遂不受。是夕上使到生陽館而死,頭目等秘不發喪。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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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詣泰慶殿,上食。

○御思政殿置酒,引見野人李木長哈、趙伊時哈等八人。問于大臣曰:「今來野人,往年征討時,喪其妻子者也。恐懷宿怨,勿令進爵,但使承旨,賜酒何如?」鄭昌孫啓曰:「上敎允當。」乃命曹判書李坡,語趙伊時哈等曰:「汝等久不來朝,今乃效誠,勞苦遠來,予甚喜焉。」伊時哈等對曰:「三衛都督議云:『自祖父時,納款朝鮮已久,今亦不可不朝也』,使我等來朝耳。」上曰:「汝三衛效順如此,誠意可嘉。予將遣人,以答其意,姑欲修書付汝,可乎?」對曰:「如此則竉光益著矣。」仍賜物有差。

○命領敦寧以上,議洪璨事。鄭昌孫等議:「洪璨,通宗親妻者也。監察擇端方有操行者爲之,璨不當授也。」傳曰:「更議于判書以上。」左贊成徐居正等議:「於乙宇同之行,與倡妓無異,洪璨得罪,誠爲曖昧。然旣已定罪,今授監察未穩。」傳曰:「於乙宇同,變名玄非,行同倡妓,洪璨坐此爲累,實爲可矜。許通何如?」昌孫等更啓曰:「若愛惜其才而用之,則臣恐士大夫相竊妻妾之風成矣。」傳曰:「監察可改差,後日宣傳官有闕,當授之。」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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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命模傳趙孟頫書字,寫《大寶箴》鏤板,懸于宣政殿,寫《待漏院記》,懸于殿門外。仍傳于承政院曰:「爾等亦懸《待漏院記》于院壁,以自觀省。」又傳于左承旨金世勣曰:「此記,爾必不知,爾當學之。予將摘記中語問之。」史臣曰:「世勣只業弓馬,不學無知,一朝擢入喉舌之地,專以營求干請爲事,所與親結,皆工、商麤鄙之人,於出納之任,若聾瞽然,雖百讀《待漏院記》,何益?」 ○禮曹啓:「正朝使張有誠之行,齎人情物,往贈鄭同,因欲請免別獻。鄭同若生還,則或可蠲免,鄭同死,則雖不進獻,可也。中朝若問不獻之由,答以韓氏已死,出納爲難,且鄭同以此私進獻之,故取寵於帝。今齎人情物,求免於他太監,則爭效鄭同,求索無厭矣。」上引見都承旨李世佐,謂曰:「禮曹所啓,予意以爲不然。別獻事,具載勑書,例爲恒貢,不可不進也。且進獻非爲韓氏與鄭同,乃爲奉上也,豈可以此爲辭乎?予意謂:『言於金興、姜玉,以達於皇帝』,則猶或可免也。」世佐啓曰:「上天使凶聞,今、明日必至,我國素稱禮義之邦,致奠、弔慰,極其優厚,且所經州郡,竝皆致奠,別遣宰相弔祭何如?」上曰:「可。」

○伴送使權攅馳啓:「上使鄭問,本月初十日,到生陽館而卒。」

○副使留平壤。上使之屍,至平壤,斂襲入棺,立銘旌,上食、設奠,皆如本國禮。副使著白衣、白帶致祭,伴送使盧思愼、權攅亦致祭。

○命議上使喪事于領敦寧以上及禮曹堂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尹壕、李坡、李瓊仝、李孟賢議:「一,每於宿處及宴享處設奠,令州官行之。一,別通事二人,依生時例,竝送江上。一,江上別遣大臣致奠。一,頭目等欲行佛事,依所願施行。一,發引時,翣扇等儀,不可不備,令其道備給,且雖非禮文所載之事,如幡蓋等物,曲盡備設。」從之。

○命左承旨金世勣,往慰副使。

○馳書伴送使盧恩愼、權攢曰:「聞天使訃音,予甚痛悼。護喪諸事,考今送事目,不輕施行。」

○馳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曰:

聞天使訃音,予甚痛悼。護喪諸事,卿其曲加措置,卿與所經官與守令,皆當致祭。予亦將遣大臣祭之,其所到官及江上,祭床、華燭等,精備以待。

○遣左贊成許琮致祭于上使。其祭文曰:

惟靈生于陋邦,入侍天庭。溫恭警敏,內省儀刑。夙夜匪懈,以荷寵光。左璫右貂,朱黻斯皇。累乘使軺,光賁鄕國。繡之榮,閭里嘆息。東人何幸,覃霑睿澤。良由斡旋,蒙潤何極?今年恩命,樹我嗣子。又承綸綍,曰旣戾止。竣事在館,二竪爲累。食飮雖減,神爽猶完。日日問候,將謂平安。國無良醫,祇以惕慮。回期已迫,尙未笑語。雖在沈緜,忠悃彌切。輿疾就途,要還北闕。天胡不仁,遽爾殞絶?來馳節傳,歸以柳翣。訃音忽至,曷勝驚怛?禍丁草野,贈賻不腆。道里且阻,未克親奠。予懷耿耿,嗚呼曷其?英靈如在,庶幾鑑之。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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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義禁府啓:「忠州判官金薰,濫刑官奴萬中致死罪,律該杖一百,告身盡奪,永不敍用。」傳曰:「當依法科斷。然金薰,是金永濡之子也,除永不敍用,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外方付處。」

○傳于承政院曰:「今聞天使凶問,常參經筵,停之若何?」都承旨李世佐啓曰:「本國大臣卒,猶停之,況天使乎?停之爲便。」傳曰:「可。」

○傳旨禮曹曰:「欽差官沒於境內,哀悼之典,不可不擧。聞訃後三日,停朝參、經筵、朝市。」

○義州弔祭官高陽君申浚辭。

○遣詳南潤宗于平安道,檢察上使喪祭事。

○傳于承政院曰:「承旨等,將爲宰相者也,予欲親寫《待漏院記》,懸諸院壁,使承旨等,常常觀省,以資激勵。」承旨等啓曰:「上敎至此,臣等復有何言?臣等雖無似,敢不感激盡心?」傳曰:「頃有以予寫字爲不可者,今亦以爲何如?」僉曰:「誰敢有言?況此掛諸公廳,尤無有議之者。」

○遣司譯院判官安仁智于遼東,告天使鄭同訃音。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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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禮曹判書李坡等上書曰:

臣等將別進獻事,仰煩天聽,伏承上敎丁寧,臣等不勝惶恐。固知殿下至誠事大,不敢有二,第念別獻,皆是褻玩之具,細瑣雜劇,初出於宦寺、宮妾之私,出入皆由東華門,而朝廷不得與知,實是皇帝盛德之累,而殿下不敢違忤,委曲將順者,良由人臣奉上之禮,不得不如是也。殿下之誠,則至矣,然非由禮部而進,恐非庶邦惟正之供也。且其始也,韓氏以爲:「吾若死,鄭同不在,則雖齎來,亦還將去。」觀此,則猶有畏避之狀,初非出於皇帝之意,可想已。其後鄭同怒本國待己之不副其意,揚言曰:「勑書何難?」於是,乃有韓致亨齎來之勑,其言:「本國所製所産,令韓族一人,輪流供進。」此亦以韓氏爲憑依,而有此勑也。今韓氏已死,鄭同又亡,而猶遣韓族輪流以進,亦非勑書之本意也。近年以來,鄭同爲城狐社鼠,反噬本國,蠧害生靈,不知紀極,而殿下皆隱忍從之,所得之利,百倍於前,儕輩所共知也。今若以境土所無之物,夤緣於他宦者,欲免焉,則此輩見鄭同因此,而得利,皆歆羨而效之,必因有誠之言,別構巧辭,以稟曰:「國王至誠事大,欲繼進別獻,而東華門出入無主」,又以爲:「象牙等件,則不産,其餘皆所産易備之物」,則皇帝豈知外國之弊至此哉?想必嘉悅曰:「以某宦爲主出入如鄭同」,則雖或蠲不産之物,而別獻之內所産之物,必倍蓰於常貢。數年之間,府藏垂盡,若復數年,將何以堪?爲國,當存永久之圖。殷下盛德臨下,正己格物,動循規矩,而不幸有老奸,孽芽其間,上累帝德,下生藩患,豈可保其無哉?可已之機,正在今日,不可不詳究,而熟慮之也。當初別獻之開端也,非不知本國之難繼也,特以韓氏之故耳。今韓氏已死,而猶不替焉,則竊恐後日小宦繼起,志氣剛果,安知又生一鄭同,其弊又有甚於今日者乎?此事皇朝百年之所未聞,我國列聖之所不爲,而乃因一婦人、一宦者之故,貽弊於生靈,流禍於後世,其可乎?臣等以爲,今有誠之去也,只依常時正朝使、副吏之例,但進恒貢禮物而已,了不與他宦者相接。儻谷淸輩,語及別獻事,答以不知,則定無更問之理。又於明年節日,姑停別獻,以觀其勢,則皇帝享有萬國之奉,初無留意於外國之別獻,豈肯屑屑責其來與不來乎?因此而永斷,則是不請而別獻可免,無爲而巨弊可除,豈非萬萬生靈福哉?倘或其時責其不進,則答曰:「勑書云:『遣韓族輪流供進』,故本國據此勑,因韓氏而得進,今韓氏辭世,不敢私獻。」如是,則皇帝必不致問,若致問,則當以韓氏之書、鄭同之言爲辭,若又責之不已,則具由陳請,亦未晩也,初以宦官受害,而又因宦官求免,事恐難成,而又恐未出於正。伏望更留三思。

命召議政府及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壕、徐居正、韓致禮、金謙光議:「今依前例別獻,其於殿下至誠事大之意,實爲允當。然勑書有遣韓族輪流供進之旨,而韓氏云:『若吾亡,而鄭同不在,則別獻進納爲難。』鄭同亦云:『韓氏若逝,同若出外,必無此等別獻。』今韓氏逝,而同亦死,此正別獻可已之機。臣等意,張有誠之行,雖不先事圖之於宦寺,皇帝必有區處。宦寺必先發進獻之事,勢若至此,有誠將本國不産等物,請蠲免事,不煩致厚意於金興、姜玉等圖之,似不大害。若皇帝不問,宦官不言,則有誠不必因宦寺,先事求免也。尹弼商、洪應議:」韓氏之書,旣如彼,勑旨之辭,亦云:『遣韓族,輪流供進。』今韓氏已逝,鄭同亦亡,此正別獻可已之時也。一失其機,貽弊萬世,悔不可追。今賂他宦官求免,必不得免,而反啓他宦貪欲之心,甚不可也。且殿下至誠事大,委曲順從之德之美,固無間,然以難繼之物,應無窮之貢,勢不能行。天子之命雖重,一國之禍亦大,爲子孫萬世計,不可不慮也。「李克培議:」韓氏已逝,鄭同又死,別獻之貢,雖停似可,但曾受勑旨,累蒙欽賜,一朝頓停,事涉不順,若谷淸據前例致問,則曲有所歸。臣謂:『明年聖節使,諳練大臣,略數齎進,觀勢進退。』且今張有誠進去,則谷淸必言及別獻事,亦可因此觀勢也,有誠回程後更議,何如?若有誠因金興得免,則善矣,不可區區煩請於谷淸等諸宦。「傳曰:」禮曹所宰相之議,皆是矣。但朝廷若問:『勑書所載,何不進獻?』當何以答之?「昌孫、壕啓曰:」別獻之事,言於金興,請免何如?「明澮曰:」金興已悉上敎,而去必有發焉。「澮、居正、致禮曰:」別獻不進,今正朝使之行,若不問,不可先發也。明年聖節,當略備土宜送之,如象牙等物,不備送何如?「傳曰:」金興雖不言,當請之,姜玉若發言,則贈人情物請之,可也。「史臣曰:」別進獻,因韓氏、鄭同而始,今則韓氏已逝,鄭同又亡,而以通事張有誠爲使,因緣宦寺,納賂求免,倡此議者,寧無愧乎?「

○漢城府判尹李克均上箚子曰:

臣謂:『刑獄之重,莫大於殺人,獄情之初,必先於檢驗,事體多端,情態萬狀。』而有司官吏臨屍檢驗之際,或惡其臭穢,不親監視,或不解檢驗體例,或止憑仵作人口報,多變亂事情,以致死因不得辨明,其同推考覆官,未能免檢驗之差,妄執實因,非法鍛鍊,期於承服。其人不堪栲訊,虛捏誣招,死非其辜,致有冤抑。臣意:『若殺人事狀明白,又有顯證,則合宜實因施行,據此治獄,宜矣。』若未審端的致命之由,則不須實因施行,委保推官,參詳備問,具由可疑情節,取自上裁,施行何如?大抵凡人鬪毆,而或五日內致命,或十日內致,命其間不無因病而死者。然而隱匿他故,指以因毆致,死有司官吏以辜限爲保,雖無虛脅、要害致命傷處,或於身上有痕,則不分虛脅、要害,又以微靑、靑黑變動之色,指以傷處,竝抵死,甚乖聖朝恤刑之意。臣謹按《無冤錄》,云:「四縫屍首,切須仔細,躬親看驗,頭上頂、顖門、乘枕、左右額角、陽、鬢門、項下及當心左右、兩脅上下、小腹左右及陰囊、玉莖、腦後、左右兩肋處,竝係緊切,虛脅、要害致命之處,慮有他故於內,若一處有痕損,在要害致命處,或非致命處,竝卽令仵作,指定喝起。」又云:「打著頭面額角兩陽穴腦頭幷兩脅肋後,如大段打破,深重骨損時,定是要害身死。」又云:「他物及頭額、拳手、脚足、堅哽之物,撞打痕損,顔色其至重者,紫黯微腫,次重者,紫赤微腫,又其次紫赤色,又其次靑赤色,其出限外痕損者,其色微靑。」又云:「痕紫黑黯色,看其大小,量見分寸,又看幾處皆可致命,只指一重要害處,定虛脅、要害,致命身死。」觀此,則古人雖立辜限,所毆傷處,非虛脅、要害之處,則其犯人,或不論以抵死。臣意謂『今後明白被傷要害者,自依律文科斷,其非致傷要害之處,則不須同推考覆,滯獄召災。』將引檢帳與初推之辭,取自上裁何如?臣受命在外,審閱外方檢驗尺度,或用周尺,或用營造尺,考《無冤錄》,皆非合度尺也。《無冤錄》所議官尺,比古周尺,計一尺六寸有奇,此古今道行之尺度也。毫釐之差,長短無准,打量傷處,各有長短,則其可謂之法物乎?宜令有司改正,分送諸道,以革舊弊,何如?《無冤錄》《檢會式制》:「毒藥死屍,以銀釵探入喉中,少時取出,其釵黑色,認是中毒致命。」然銀有半眞、半假者,以半眞、半假之銀,定驗虛實,事多曖昧。古人云:「銀之假僞,才觸穢氣,卽變其色。」須用足色花銀,乃可稱爲法物。漢城府全掌驗會,無此法物銀釵,如遇中毒屍首,臨期取辦,豈是足色銀釵?以此用之定驗,其無銜冤飮恨者乎?宜令該司,用花銀造釵,試驗鑿記封藏,專以檢屍用之,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洪應議:」今觀克均條上之辭,具論實因、虛脅等事、曖昧難伸之弊,然《大典》內凡囚情涉疑似者,具由取旨,則豈拘於屍帳,不得進退也?其檢驗尺度事,疑屍帳內有某尺圖畫耶?否則從所啓歸一爲便。其花銀試驗事,中外死因固多,一一取便用之亦難。

上從之。

○傳于刑曹曰:「檢屍之時,外方官吏,或用營造尺,或用周尺,長短無准,一依《無冤錄》,用官尺申明擧行。」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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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參。

○御經筵。

○都承旨李世佐啓曰:「今正朝使人情贈遺之事,專授副使張有誠,而使李繼孫不與焉。請命召二人,令稟繼孫指揮。谷淸,鄭同之養子也,同請使有誠赴京。谷淸想必求見,而與之言矣。毋使相通何如?」從之。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上狀辭職曰:

臣自少得蹇澁之疾,針灸服藥,皆無效。年今七秩,病勢日益,終無可痊之理。請乞骸骨,以終殘喘。

命承政院,製不允批答,下御書曰:

功勳冠于累世,材識鳴於一代,事君以一心,憂國百慮。議論思之,則有稽,言語驗之,則必中。元老在朝,國之榮華,股肱宣力,君之賴倚。嬰病雖久,賜藥亦多。勉自調養,以副眷懷。

○御晝講。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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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經筵。

○正朝使知中樞府事李繼孫、副使同知中樞府事張有誠辭。上引見語之曰:「今韓氏已逝,鄭同亦死,私進獻之物,由東華門出入爲難。請減別獻事,言於姜玉、金興,可也。谷淸非本國人,雖說之百端,無益。如金、銀、土豹皮等物,公言求免,可也。本土所産之物,則觀勢緩辭,微觀其意而已,不可形言。皇帝,富有四海,豈以小邦私進之物,介意耶?金興已知我國之弊,若具由以聞,則幸有可免之理。」有誠啓曰:「姜玉來時,臣久與同處,臣當以上旨,詳陳之。」

○是日因雪,用權停禮,拜表箋。

○永安道觀察使李淑琦辭,上引見謂曰:「邊鎭事,卿其隨宜處之,予無所言。」淑琦啓曰:「五鎭之民,流離者頗多,臣當搜括以聞。」上曰:「本道之民,獷悍難化,不可治之以急,寬以撫之,可也。但首倡逃散者,不可不治罪也。」

○遼東人童會陽合、高寶兒、吳能等男婦共七名,自虜中逃來,差通事安仁義,解赴遼東。

○傳于承政院曰:「予欲親祭光陵,勿大治橋梁,裁令得免徒涉,可也。

御晝講。參贊官成健啓曰:」弘文館官員賜暇讀書,近因年凶停之,年少文臣,講習廢弛,請復之。「上曰:」可。「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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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詣泰慶殿,上食。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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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野人趙伊時哈等八人辭。命都承旨李世佐賜酒,仍問曰:「汝衛男婚女嫁,何以爲禮?」答曰:「男往女家。」又問:「有納釆、納幣之禮乎?」答曰:「壻家,先以甲冑、弓矢爲幣,而送于女家,次以金盃,次以牛二頭、馬二匹,次以衣服、奴婢。各因其家之貧富,而遺之,富者三四年,而成禮,貧者雖至十年之久,而猶未得成禮。」又問:「婚娶之日,有宴飮之禮乎?」答曰:「壻往之夕,女家宰牛宴飮,翌日邀壻之親戚,而慰之。」又問:「同生兄弟,若有先死者,娶其妻,然乎?」李木長哈曰:「兄妻若貌美,而多財者,則娶之。」童巨右同遽止之曰:「汝何發此言?貴族,則安有此風乎?此特奴輩之事耳。」又問:「我殿下欲使人于汝衛,汝等何以接待?」答曰:「三衛各出兵馬一百以迎之。」又問:「我殿下,今送諭書于汝衛,有識字者乎?」答曰:「朝鮮文字雖或不知,蒙古書,則多有知之者。」又問:「有祭祀之禮乎?」答曰:「祭天,則前後齎戒,殺牛以祭,又於月望,祭七星。然此非常行之事,若有疾病祈禱,則有之耳。親死,則殯於家,亦殺牛以祭,三日後,擇向陽處葬之,其葬之日,常時所服之物,幷葬之。且殺其所乘之馬,去其肉,而葬其皮。」又問:「親死,服何服乎?」答曰:「或著衰服。」又問「親死,食肉乎?」答曰:「殺牛以祭,故不得已食之。」又語之曰:「往年征討汝衛,非本國之意,承天子之命,不得已而爲之,汝等知此意,今皆來順,殿下深用嘉悅。」答曰:「天子如天,天之所爲,我何怨焉?」又問:「汝衛,甲冑以何物爲之乎?」答曰:「以鐵爲之。」又問曰:「鐵産於何地?」答曰:「産於火刺溫地面。」又問曰:「有冶工乎?」答曰:「多有之。」又問:「汝衛與達子,相通乎?」答曰:「距我衛十日程,常往來焉。」又問:「達子人物之數,幾何?」答曰:「繁盛優於中國。」又問:「有室廬乎?」答曰:「以車爲家,蓋以油芚,而居焉。」又問曰:「汝等往犯遼東邊境之時,汝等潛往犯之乎?必告於酋長,而爲之乎?」答曰:「安有不告酋長,而擅行之理乎?」又問:「常時有謁見酋長之禮乎?」答曰:「每朝齊往謁見,聽其指揮者,或至百餘人。」又問:「都督之印,用之於何處?」答曰:「若有文字施行事,則用之。」仍賜例物。又別賜李木長哈、趙伊時哈、童巨右同三人匹段裌塔胡各一、匹段襦帖裏各一、絛環具紅帶綵囊各一、刀子各一、馬各一匹。正官童沙何多、王伊羅愁、李巨羅茂、李別郞介匹段襦帖裏各一、絛環具紅帶綵囊各一、刀子各一。隨從人趙舍吾章襦黑綿布衣一、絛環具綠帶綵囊一、刀子一。左衛都督土老、右衛都督羅下處,賜送匹段紅腰線襦帖裏各一、絛環具紅帶綵囊各一、刀子各一、馬各一匹。

○命禮曹爲書,授趙伊時哈,送于建州左、右衛。其書曰:

敬奉王旨,諭建州右衛都督羅下、左衛都督土老。乃父,自先王時,傾心效順,克著誠款,我國之待遇亦隆,汝豈不知?汝繼乃父,長于本衛有年,而一無耗息,或者必以往年征討之故,而有疑阻之心也。雖然,往年之擧,非我國本意,只緣汝州爲梗于上國,皇帝赫怒征勦,而令我掎角之,我國祗承勑諭,揆以大義,用偏師助順耳。汝曾不察,而枉怨於我,今乃洞知逆順,飜然改圖,爲遣親族,來輸赤心,良用嘉悅。予欲差人往本衛,以諭予意,汝若以爲可,則因後來人,以通可否。且自今永爲安輯之計。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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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中宮詣景福宮,問安于兩殿。

○右議政洪應來啓曰:「聞近日欲謁光陵,光陵路遠,今上體未寧,請停之。」傳曰:「向因天使在國,未得拜陵。予病未甚,當往拜。」應固請,傳曰:「姑停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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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參。

○傳曰:「予邇來,氣頗不調,故停經筵,其諭經筵官。」

○副使發義州,渡鴨綠江。

○上使之柩,到江上,弔祭官申浚致祭,義州牧使許倬,亦設奠祭之。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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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兼惠民署敎授鄭孝終上箋陳謝。史臣曰:「孝終曾被臺駁,廢斥鄕閭,至是拜本職,故上箋陳謝,非謝其用己,不過自售以希進耳。」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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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知中樞府事鄭文烱回自永安道啓曰:「永安道,書籍罕少,請送《詩》、《書》、《庸》、《學》善本,刊于諸邑。」從之。文烱又請革南道節度使,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知邊事宰相。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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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遣內官文仲善、注書崔潾于典獄署,內官金處善于義禁府,審察獄中諸事。

○典校署博士高彦謙等上書曰:

臣等竊念,掌書籍之任,自古爲重。漢之天祿閣、唐之秘書監,掌讎校,以重其選。今之典校署,卽其遺制也。我國,高麗太祖,始建內書省,以掌書籍。成宗改爲秘書省,置監、少監、丞、郞、正字。文宗改置判事,秩正三品,其後改稱典校寺,判事亦秩正三品。恭愍王改稱秘書監,雖官號、沿革不同,而衙門猶在十二寺之上矣。逮我太祖開國之初,改定官制,稱校書監,判事二人,正三品,監二人,從三品,少監二人,從四品,又有丞、郞、著作、校勘、正字。太宗改稱校書館,增置校理一人,與藝文館、成均館,竝稱三館,豈非以本署職掌匪輕,故或謂之省,或謂之寺,或謂之監,或謂之館,秩皆三品歟?恭惟我世祖大王重開景運,斟酌損益,革三館之法,改館爲署,自是校書衙門,始輕矣。本朝官制,署爲最卑,如惠民署、掖庭署、活人署之類,是已。本署則掌讎校、典香祝,職任匪輕,非此等小司、細官之比也,其名與實,似大相戾,此臣等所以不敢終默者也。且本署旣與成均館、藝文館、承文院,竝列爲四館,則均是文臣出身之地,而他皆三品衙門,署獨爲從五品衙門,是豈朝廷設官分職,竝置四館之意歟?幸今刪定《大典》,以立萬世不刊之典,此正因時制宜,務合乎中之時也。藝文館,三品衙門,而直提學,以他官兼,奉敎以下,以七品爲實官。臣等以爲『亦依此例,陞本署爲三品衙門,而復稱校書館。』行首官,又以他官兼之,而校理下爲實官,則國無祿俸之費,而深得事體之宜。如是,則我殿下崇化右文之美,非徒有光於先王,且將永傳於無窮矣。

命下勘校廳。

○以李德良爲資憲同知中樞府事,邊靖嘉善京畿水軍節度使,慶由恭嘉善永安南道節度使。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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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詣泰慶殿,上食。

○德源君曙來啓曰:「宗親婚姻,六歲相差之法未便,今方刪定《大典》,請勿載此法。」命議于隨駕宗親,月山大君婷議:「六歲相差,勿許婚姻,此法可謂美矣。若無此法,雖在襁褓,宗室之家,强令納幣,兩家子女少壯懸絶,不合人情,有乖天理,仍用此法何如?」雲山君誡、江陽君潚議:「六歲相差之法,雖美,然人或厭憚宗室,則必增減年歲,而欺冒之矣。勿用相差之法,何如?」從婷議。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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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黃海道觀察使金永濡來啓曰:「凡陳荒之田,徵其賦稅,所以警惰農也。然本道連歲旱荒,民無穀種,去春不耕之田,有一千五百餘結,今秋徵納還上,又納陳田之稅,則民不聊生。請免其稅。」傳曰:「此非惰農不之比,可令免稅。」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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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晝講。講訖,上曰:「喪制不可輕改,然貞熹王后之喪,初定期年,時予在疚,未敢言之。貞熹王后,當國家危疑之時,保佑寡躬,功德盛大,唐、宋以來,未有其比。且臨政甚久,其於群臣,亦豈無恩?期祥之後,群臣在外,則用吉,進見之時,則用淺淡服,亦於事體未穩。予與群臣,欲行三年之喪,何如?」右承旨金礪石對曰:「上敎至此,無以爲言。然喪制載於儀註,故其時以此定議。」參贊官成健曰:「喪制不可輕變。內喪期年,載在儀註,今若改之,則後世豈無援此,而紛更者乎?」礪石曰:「上前進見時,用淡服,在外改吉服,此實未便。」上曰:「明日其議之。」

○御夕講。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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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

○大內殿政弘使淸鑑等辭,其答書曰:

承書得諳康吉,開慰。所獻禮物,轉啓收訖。將綿布二百匹、正布二百匹,以補創寺之資。且將土宜白苧布一十匹、黑麻布一十匹、人參三十五斤、虎皮二張、豹皮二張、藍斜皮一十張、邊兒寢席一十五張、淸蜜一十五斗、海松子一百斤,付回使,惟照納。使者江戒求請錚盤三事、鑼鍋一箇,亦給賜,幷照悉。

淸鑑以所進胡椒、銅鐵之直,不滿於心,辭不受,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戶曹、禮曹。戶曹判書魚世恭啓曰:「若稱其直,而賜之,則後日必以爲例,請加給綿布一千一百匹、正布三千四百匹,而稱特賜,何如?」從之。命語淸鑑曰:「雖上國使臣來贈之物,只准直償之。今特加賜者,以爾國方創寺刹,又重隣好耳。」

○御晝講。講《近思錄》,至聖人之量天也,檢討官宋軼啓曰:「人主氣量寬大,然後用人聽諫,無所礙滯。漢宣帝綜核名實,明帝親自撞郞,皆由氣量未洪也。」又講至選擧,朝廷之選擧也,若避私嫌,以選擧爲己之私恩,乃是私意也,同副承旨金宗直啓曰:「選擧之時,避嫌不擧,三代以前,未之有也。後世人心多曲,欲避其嫌。近日以鄭永通爲承文判校,朝廷皆言:」永通爲判校,甚當』,吏曹又以爲:『佐郞鄭錫堅妾兄避嫌』,以啓改差,如此之事,未便。「上曰:」立法如此,不可更改也。「侍講官金訢曰:」專任法,而不任人,無乃不可乎?「上曰:」人心不可盡知,故立此法,以防其私耳。「宗直又啓曰:」凡散齋日,不得啓推考、患病、服制等事,而經筵則不停,古書亦多有病、殺、死、傷等語,臣意謂『散齋日亦啓事,則事無留滯矣。』「上曰:」然。「

○命召議政府、六曹堂上及弘文館、臺諫,議貞熹王后喪制。鄭昌孫、李坡、韓致禮、金謙光、魚世恭、魚世謙、鄭佸、趙益貞、李瓊仝議:「貞熹王后以慈仁明聖,輔世祖,致平,深仁厚澤,浹人肌骨,加以育聖躬於襁褓之中,定大策於危疑之際,其隆功盛烈,不可尙已。故陟遐之日,擧朝悲痛,孰不欲思盡三年之喪?第念君親之喪,自有定制,不可以功德之隆殺、人情之厚薄,爲之輕重也。謹按《禮記》《服問》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群臣無服,惟近臣及僕、驂乘從服,唯君所服服也。』《疏》曰:『君母是適夫人,則群臣服期,非夫人,則君服緦,故群臣無服也。近臣,閹寺之屬;僕,御車者;驂乘,車右也。唯君所服服者,君緦,則此等人,亦緦也。』《檀弓》曰:『居君之母與妻之喪,居處、言語、飮食,衎爾』,註云:『君母、君妻,雖皆小君,皆服齊衰不杖期,然恩義則淺矣,故居其喪,則自處如此。』《五禮儀註》,亦因此定期年之制。夫《禮經》,聖人之定制,《五禮儀註》,先王之定法。今若行王后三年之喪,據禮文,則非聖人之定制,據《儀註》,則非先王之定法,稽諸歷代,又無所據,豈可以功德之多寡、人情之厚薄,輕易變更哉?儻曰:『禮緣人情,而損益,與其薄也,寧失於厚』,則臣子於君父,其情固無窮,而後來之喪制,又無窮矣。昊天罔極之恩,其在欲報之心,奚止於三年,奚止於期年哉?而聖人所以斷之者如是,胡可易哉?且家法,當傳萬世,而喪禮尤爲重。今若更變舊制,則後世子孫,亦據此例,雖於考妣之喪,亦因人情,而爲低昻,毁法之弊,豈非權輿於今日乎?此亦不可不預爲之慮也。」韓明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貞熹王后之喪,據《禮經》,則當從期年之制。然禮緣人情,或有從權適變之時。貞熹,功德在人,非他女后之比,行三年之喪,亦無所妨。」沈澮、徐居正議:「貞熹王后之喪,殿下旣行三年之制,擧國臣子,孰不欲行三年乎?但聖人制爲《禮經》,國君而曰三年,國母而曰期年,降殺已明,是可行之萬世,而無弊。若因先王、先后功德優劣,而升降其服,是以子而議父,以臣而議君,於升於降,必有難斷難處之時,輕改《禮經》,恐有後弊。今貞熹王后之喪,依前定議施行何如?」洪應、許琮議:「夫禮本人情,因時損益而爲之,不可執一論也。《禮經》及我朝《五禮儀》註,有內喪期年之文,此以常理論也。當主少國疑、國家艱難之際,以女主聽政,出於不得已。我貞熹王后,以聖德,保護聖躬,以安宗社,其美德、美政,難以名言。以母后聽政事,旣出於非常,則其喪制,亦不可局於常制。議者以爲:『不可以功德厚薄,變其常制。』然於廟制,亦有祖有功、宗有德、文世室、武世室,百世不遷者,則子孫於祖宗,亦豈不論其功德哉?貞熹王后之喪行三年,亦無所妨。」李孟賢、李則、李世弼、柳允謙議:「大抵父母喪制,自有等殺,先王制禮,如天連地設,萬世不易之常法。且《五禮儀註》,祖宗所定,不可以功德有無,而增損變更也,一依禮文,施行何如?」金自貞、李陸、朴安性議:「《禮》:『君母、君妻,服齊衰不杖期』,《五禮儀》:『內喪,則齊衰期年,十三月練祭後,服吉服。』夫禮者,緣人情定制,以爲天下萬世不易之常經。《五禮儀》,我世宗大王,博考古制,定爲不刊之典。先王制禮旣如彼,祖宗成憲又如此,豈以功德有無,而進退之哉?今貞熹王后,功德雖隆,喪制豈可與大王比竝哉?昔在宋朝,高、曺、向、孟,皆垂簾聽政,號稱賢德,未聞當時群臣服喪之加等也。殿下至誠追慕,凡送終大事,無所不用其極,至於服喪,必欲加等,在群臣,亦豈不念殿下之誠、王后之德,而安於期年哉?然以功德議喪,於情未安,以王后比大王,於法無據。所謂先王制禮,不敢過,亦不敢不及者也。」盧公弼、金耋、郭垠、梁舜卿議:「臣子之於君親之喪,情雖罔極,禮有定制,過之不可,不及亦不可。按《禮》曰:『君母、君妻,皆服齊衰期。』此聖人稱情立文,爲萬世之常經者也。貞熹王后,保護聖躬,參決庶政,功德之盛,宗社是賴,臣子雖服三年,其於情義,固有所不足,然喪有內外之辨,禮有隆殺之分,苟循一時之情,不節之以禮,而徒以功德恩義之多寡,有所輕重,則是子可以議其親,臣可以議其君,非聖人制禮之本意。且聖人於制父母之喪,有斬衰、齊衰之別者,誠以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家無二主,以一治之之意也。今以王后功德之隆,而同於大王,無等級之別,於義有未安。」朴繼姓、安晋生議:「按《禮》:『君母、君妻,服齊衰不杖期。』古昔聖賢,酌人情,爲之定制,不可過,亦不可不及也。若以功德輕重、恩義有無,而有所隆殺,則是以臣子,而議其君父,似不可行也。況群臣期後從吉,而於闕內,服淺淡服者,一時權制,非古之法也。臣等伏願一從禮文。」成健、金訢、閔師騫、安潤孫、朴文幹、宋軼、李均、金壽童、李琚、黃啓沃、成希曾、閔輔翼議:「謹按《禮記》疏云:『君母、君妻,雖皆小君,皆服齊衰不杖期』,又云:『君母是嫡夫人,則群臣服期。』臣等竊惟,喪紀先王所以酌人情,而立其中制,以爲之節,使天下後世,不敢踰越。故不以己情,而有所隆殺,以子夏、子騫之爲子,而不敢過,不敢不及是也。不以其德,而有所輕重,以文、武、幽、厲之爲君,而不得增損,是也。今貞熹王后,功德雖盛,以王后,而從大王之制,非也。若爲盛德之后,服喪如大王之制,則爲盛德之主,當服何服?一開其端,則後之人主,將謂某王后有某功德,必欲增益其制,終至於任情廢禮,變亂先王之制而後已,豈可以功以德,而輕改萬世之通喪乎?殿下哀傷念慕,出於至誠,固有所不忍於聖心,然以禮制情,以合先王之中道,乃所以盡其誠也。」傳曰:「宰相之議,雖如此,予意謂:『貞熹王后,當主少國疑之時,運謀決策,又安宗社,其功甚大。』雖曰:『喪制載在《禮經》,不可損益』,然有功者祖之,有德者宗之,則無所議功德者乎?王后,功德至重,宰相等,豈不欲從三年之制乎?且以旁支,入承大統,則爲其親父母無服,此乃從權用中之道也。今亦從權以行三年何如?」鄭昌孫、李坡啓曰:「喪制,萬世不易之定禮,不可以功德之隆殺,而增損之。若論功德,則設有無功德之主,喪制又可損乎?如是則以臣議君,以子議父,末流之弊,難可救矣。」傳曰:「君薨,必立諡號,則豈非以臣子,而議君父乎?貞熹王后,功德至重,當從明澮、洪應議,行三年之喪。史臣曰:」聖人制禮,內外之喪,自有隆殺,不可以私意紊亂之也。祖功宗德之說,何關於此,而傅會之耶?甚矣,應之不講於典禮也!後世張后家之漸,未必非應啓之也。時右贊成許琮議與應同,及聞弘文館疏列,茫然自失曰:『吾過矣』,卽上疏自劾,聞者服其宏度。世有好執己見,雖知其非,務勝於人,以誤國事者,多矣。琮,可謂人臣之矜式。「 ○議永安南道節度使革罷便否于領敦寧以上及知邊事宰相。鄭昌孫、沈澮、李克培、許琮、李克均、康袞、李恕長議:「世祖因丁亥之變,欲分兵權,平安道置中道、西道、東道節度使,永安道置南道、北道節度使,至睿宗朝,革平安中、西道,而以永安北道節度使,六鎭防戍甚緊,不能兼治南道,故南道節度使,至今不革。然甲山距北靑七息,惠山距甲山五十里,羅暖距惠山三息,三水距羅暖四十里,其間險阻,不可勝言。雖有緩急,節度使不能及救,明矣。臣等意『監司移營咸興,南道防戍,兼掌考察,而革南道節度,則於事體得矣。』」明澮、洪應、尹壕、魚世恭、朴星孫議:「議者謂:『南道節度使,爲甲山、三水而設』,此非也。本意,實爲兵有兩制之計耳。且甲山、三水等處,賊路甚緊,萬一有變,北道節度使遠不及救;若北道有變,南道可以救之。此居中控制之義也。臣意:『遵世祖成憲,仍舊爲便。』今觀鄭文烱所啓,若得人,則弊可袪,不可以小弊,而紛更也。」尹弼商議:「世祖召臣于內曰:『咸吉爲道,道阻且修,正是長蛇之形,首尾不相顧,宜置兩節度使,相爲控制,予之料此,久矣,遷延未設。日者李施愛,因康孝文失人心,惑衆煽亂,大小將臣,一擧殲盡,誠爲痛憤。今之設南道節度使,非徒爲三水、甲山而然也,一節度使,縱不得人,一節度使,若能善於其職,以服民心,雖有爲惡者,亦難逞其邪謀矣。後之人,不知此意,必有獻議革之者,汝其知之。』臣聞命服膺,久矣。然臣未知本道形勢,難以臆議。伏惟裁自聖心。」魚有沼、呂自新議:「永安南道設鎭,爲三水、甲山、惠山、雲寵四鎭與吾乙足、雙淸兩堡也。四鎭非徒近於毛憐衛,與建州衛尤近,若有變,則南北隔遠,北道節度使,未能應變。況諸種野人入朝,見內無重鎭,則非細故也。世祖大王新設南道巨鎭,以爲長遠立慮,不可輕革也。」李德良議:「在丁亥年,分永安爲南、北道,各置監司、兵使,以分其權,此乃世祖聖制。而南道,則防禦不緊,但守惠山賊路耳,自北靑至惠山,四五日程,羊腸一馬之路,雖有不虞之變,必不及救援,則兵使可革也。況監司本營在永興,北鎭相距,一朔餘程,凡公事馳報之弊不貲。臣願,南道兵使,以監司兼之,爲南道觀察,北道兵使,亦以監司兼之,爲北道觀察使,則無往來之弊,而其權自分,防禦自固矣。」金堅壽議:「永安道,南北遼隔,節度使邈在,五鎭守令、萬戶,無所畏忌,自置南道節度使以來,軍旅整齊,視古相懸。況諸種野人,春、秋朝京,知其內無重鎭,心或易之。往者北道節度使魚有沼,母病召還,臣以南道節度使,承命而代。且於李巨乙加介之變,李淑琦亦以南道節度使,代金嶠,其緩急相須如此,世祖大王聖算,至矣盡矣,臣意勿革爲便。」傳曰:「世祖大王設南北,爲萬世慮也。其勿革。」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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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旨議政府曰:「代天理物,莫急於賢能,簡賢選能,常患於淹滯。予以涼德,叨守丕基,一日萬幾,知不能周,側席疇咨,求之如渴,思使賢者、能者,列于庶位,庶幾天工無曠,德意下孚。然而知人則哲,堯、舜所難,故典選之任,一委銓曹。銓曹耳目,亦且有限,兼以拘於循資,薰蕕混處,其間豈無俊傑之士,沈于下僚,隱於田野者乎?興言及玆,深用耿耿。前者累次下旨,令中外官吏,各擧所知,虛佇以來,屢變寒暑,而迄無一人來告者,將無眞材之遺歟?將避嫌疑之謗歟?將畏謬擧之譴歟?或者未審予之誠懇而然也。《傳》不云乎?:『薦賢,受上賞,蔽賢,蒙顯戮。』昔祁奚內擧,仲尼韙之,李絳亦曰:『非親非故,不諳其材。』古人薦賢,惟以公耳。咨!爾在廷三品以上及侍從、臺諫與夫在位監司、都事、節度使、三品以上守令等,務廣乃心,勿拘親故,如得宏材碩德之士,悉用推擧,予不以常調待之。雖堂上官,予所未悉者,亦在斯例。且人無求備,前聖之謨,如有一才一行,各適於用者,亦具以名聞,以副予明揚輔治之意。」

○是月,築平安道渭原邑城,高八尺,周四千二百三十七尺五寸。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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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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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寅,上詣泰慶殿,行朔祭,百官陪祭如儀。

○弘文館副提學成健等上疏曰:

臣等聞,周之太姒,贊文王成二南之化,以至三分天下有其二,其功德可謂盛矣。而武王、周公之制喪,未聞有一日之加,疑若慊矣。孔子稱:「武王、周公達孝」,何哉?誠以先王制禮,不可過也。古之制禮者,莫若周公、孔子,後有如周公、孔子者復起,不易斯言矣,而況下於周公、孔子者,安敢輕議先王萬世不易之禮,而變更之耶?苟或輕於變更,而不知忌憚,則今日變一禮,明日變一禮,終必至於盡廢先王之禮矣,豈不重可畏哉?臣等竊惟,貞熹王后,當國家危疑之際,首定大策,保佑聖躬,功在宗社,而殿下追慕哀念,出於至誠,以群臣服期爲嫌,欲從三年之制,以擬大王。臣等職忝侍從,其於貞熹王后保佑之功與夫殿下念慕之誠,固嘗窺其萬一矣,臣等雖無狀,豈以期年之服,爲足於心歟?然君親之恩罔極,臣子之情無窮,苟循無窮之情,而欲報罔極之恩,則喪服之期,未知其終,故先王酌人情,而立其中制,使賢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而天下後世,不敢有所踰越。是以伯魚於出母之喪,當不哭而哭,孔子非之,子路有姉之喪,可以除,而不除,孔子亦非之,豈不以禮盡則已,不可加也耶?以此觀之,以王后而從大王之制,非先王制禮之意也。議者曰:「禮緣人情,或有從權適變之時」,又曰:「母后聽政事,旣出於非常,則其喪制,亦不可局於常制」,至引祖功宗德、文武世室百世不遷之說,以傅會之,臣等竊惑焉。臣等聞權卽經也。先王所制禮法常久當行者,經也;先王所未立法,適逢事變,而處之當者,權也。安有反先王所已立萬世不易之禮,而爲權變者乎?其在宋朝母后聽政非一,其尤卓然者,曰曺曰高,當時之臣,有若韓琦、司馬光、呂大防、范純仁輩,堂堂立朝,而喪制之加,寂無聞焉,而當時無異議,後世無貶辭,何也?周人以文王、武王爲有功有德,別立世室,以爲百世不遷之主,則然矣,何不爲文武,別立一喪制,以寓其忠誠也哉?以武王、成王爲子,以周公、召公爲臣,而曾不爲文、武,別立一喪制者,夫豈不足於忠誠而然耶?亦豈不達於權變而然耶?此臣等所未解者也。先王酌其輕重,制爲三年、期、功、緦之服,以等殺之,今若以緦爲不足,而服三年之服,則其勢必有以三年爲不足者矣。臣等不識以三年爲不足者,當服幾年。議者又以爲:「權同聽政,有君道焉,喪紀之制,自可同於大王」,則是家有二主,國有二君。其流之弊,將必至於不可救也,其爲害,可勝道哉?臣等非不知默默之爲可保身,而敢爲瞽說以干鈇鉞之誅者,誠以先王之禮,不可廢也。伏願殿下更留三思,抑情就禮,以遵先王之定制,不勝幸甚。

傳曰:「爾等之言,是矣。喪制不可過也,亦不可不及也。貞熹王后之喪,予服三年,群臣雖不行,可也。然其功德亦洽於群臣之心,豈不欲行乎?今雖行三年之喪,豈有後日之弊?」健等啓曰:「喪事當從禮文,先王之制,不可毁也。」傳曰:「先王制禮,予非敢欲毁之也。貞熹王后山陵之事,一依大王之禮,而獨不行三年之喪,可乎?予服三年之喪,群臣亦從而服之,無乃不妨乎?」健曰:「喪制,天下古今通行之禮,不可輕改也。內喪三年,雖古人亦未有行之者,今而行之,則臣恐毁禮矣。」金訢曰:「三年服喪,臣等豈敢憚也?大臣雖以爲可行,今若更問,則彼亦不得謂之無弊矣。」傳曰:「爾等雖云後世援此爲例,然後有如貞熹王后,則以此爲例矣,若無如貞熹王后,則安得用此禮乎?必無後弊矣。」

○傳旨禮曹曰:「禮緣人情,因時損益,要其適變而已。我貞熹王后之喪,禮官據《禮經》,群臣之服,定爲期年,予當哭踊之初,未遑違異。到今思之,貞熹王后,當予幼沖,國家危疑之際,參決庶政,康濟艱難,功德之盛,宗社是賴,其喪制不可局於常例也。況山陵、襄事,一遵大王之制,服喪不容獨異,特依大王之例,群臣竝行三年之喪。」

○傳于承政院曰:「親行與攝行祭致齋之日,經筵則雖有刑殺之文,皆得進講,公事中有推考、服制之語,皆忌避不啓,必有稽留之弊。凡齋戒日,可諱避公事,其議以啓。」

○傳于吏曹曰:「守陵官、侍陵內侍、山陵參奉、泰慶殿參奉,皆加一階。

○以韓嶬爲嘉靖西陽君,李世佐嘉靖禮曹參判,李瓊仝嘉善刑曹參判,金礪石通政承政院都承旨,權健通政右承旨,李德崇通政左副承旨,金宗直通政右副承旨,成健通政同副承旨,成俔嘉善江原道觀察使。

○都承旨金礪石啓曰:「今臣越次超拜都承旨,職任尤重,恐不堪也。」傳曰:「予以卿爲可勝任,特陞之,勿辭。」史臣曰:「礪石之謟諛貪黷,世所共知,而上以爲賢,擢置喉舌之長,知人惟帝其難之,豈不信夫?」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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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于政院曰:「領中樞非他宰相之比,予甚重之。今以修理提調,晨昏無暇,故特賜宣醞。」卽命左承旨金世勣、右承旨權健、左副承旨李德崇往慰。

○行司直辛柱上言欲辨宋碩孫衣馬濫取事,傳曰:「旣以無據,故棄之。今不必更辨。」柱啓曰:「其時判官池達漢,欲害臣,誣發此事,今達漢存焉,請更辨明。」傳曰:「池達漢初欲謀害,則今雖更問,必不變辭矣。」柱涕泣而出。

○弘文館典翰金訢等上疏曰:

議者謂:「貞熹王后,功德特盛,非他女后之比,群臣當服三年。」臣等以爲:『貞熹王后,功德雖盛,以王后,而從大王之制,非禮也。』謂當服三年者,其言似忠,謂當服朞者,其言似不忠。臣等不避不忠之嫌,敢干鈇鉞之誅者,誠以先王之禮,不可變更,其不可,一也;後日之弊,不可不慮,其不可,二也。喪紀之制,先王所以經紀人理,萬世不易之典,而尙且輕變之,以爲通權適變也,則何典不可變也?嗚呼!通權適變之說,未必不啓異日安石之禍,豈不可畏哉?臣等所謂一不可者,此也。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議者謂:「如女后聽政,有君道焉,喪制自可同大王」,然則何獨喪制?當其聽政之時,服袞冕,立宗廟,亦皆當如王者矣。昔在宋朝章獻臨朝,欲以袞冕謁大廟,賴薛奎諫之而止,而當時謟侫之徒,有請立劉氏七廟者。嗚呼、後世如章獻者復生,則安知有謟侫之徒,以有君道之說,贊成其志也耶?言之至此,可謂寒心。幼君嗣位,母后臨朝,非常之變,世所罕有,非所當議於今日,然千萬世之下,又安能保其必無也?此臣等所以過慮者也。謀謨廟堂者,亦念及此乎?臣等所謂二不可者,此也。伏願殿下,少垂察焉。

傳曰:「爾等之心,予已知之,爾豈不知予之心乎?今雖如此,後日之弊,必不至於此極矣。」仍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喪制,必依聖人之制,不可輕易更改。今弘文館之疏,至激切。上裁。」韓明澮、尹壕議:「貞熹王后喪制,前日已議。上裁。」沈澮議:「貞熹王后,危疑之際,保養聖躬,以安宗社,致太平於今日,其功至大,一國臣民,所共知。然前聖祖宗之制,不可以一時人情,而變易也。」尹弼商議:「據《禮經》,則弘文館上書至當,然從權適變,有何不可?臣見如是。」洪應議:「臣非不知喪禮,據禮文,但臣心以謂:『貞熹王后,盛德難忘,雖加一日,猶可也。』」李克培議:「貞熹王后功德隆盛,群臣別行三年之喪,曾已議定。」

○戶曹據黃海道觀察使金永濡啓本啓:「道內諸邑,無穀種,陳荒田,至四千餘結。請令都事,審驗免稅。」從之。

○知中樞府事金從舜卒,輟朝賜賻,弔祭如例。從舜,慶州人,贈兵曹判書季誠之子。年二十三,中生員試。正統丁巳,以門蔭,授忠勳司丞。己未,拜典農直長,是年中文科,拜中部令,移承文院副校理。辛酉,司憲監察,遷兵曹佐郞,歷奉常宗簿判官、兵曹正郞、成均司藝、司憲掌令、典農少尹、開城府斷事官。丙子,拜司諫院知司諫。天順丁丑,陞左司諫大夫。己卯,拜刑曹參議,尋移吏曹,特除同副承旨,累陞爲都承旨。壬午,陞嘉靖吏曹參判,歷戶曹參判、京畿觀察使。癸未春,上巡行畿縣,命內臣,點視行橐,但米豆數斗,上卽招命進爵,仍戲之曰:「淸簡太過,觀察幾餓死矣。」是年,拜漢城府尹。甲申,拜大司憲。成化乙酉,拜同知中樞府事。己丑,睿宗特加資憲,拜慶尙道觀察使,十月以疾辭,授中樞府同知事,十二月上卽位,拜開城府留守。辛卯,判漢城府尹。壬辰,知中樞府事。丙申,以年滿七十致仕不許。至是卒,年七十七,諡曰恭胡,敬事供上:『恭;』彌年壽考:『胡。』史臣曰:「從舜歷事累朝,練達時事,雖無顯顯之跡,亦無過擧。然惑於嬖妾,至使陵嫡,此其短也。」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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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盧公弼啓曰:「今年農事不豐,而辛丑、壬寅兩年還上,一時督徵,民不堪苦,將至逃散。請寬假之,以待年豐。」上顧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啓曰:「不特公債爲然,私債亦多督徵,故民甚艱苦。」同知事李克增啓曰:「今年農事不一,或有收穫者,還上一切不徵,似不可。但令該司,分別徵納,何如?」大司諫朴繼姓啓曰:「兩年凶歉,民多假貸,若一時盡徵,則民必逃散。臣意謂『辛丑所食,徵於今年,壬寅所食,徵於來年,則民不甚苦矣。』」上曰:「卿等之言,是矣。然不可一切不徵,後年若不登,則如之何?今雖徵納,後日亦當賑給矣。」

○軍資監提調沈澮、戶曹判書魚世恭等來啓曰:「臣等親審軍資倉庫,營造已久,頗多傾頹。本監所儲緜布,甚多。請於水上鳩材,以待明年,修完。」傳曰:「可。」仍傳于魚世恭曰:「今日經筵大司憲言:『今年穀不登,而往年公債,一時督徵,恐民流離』,此言當矣。然還上不可不徵,何以則使民不流離乎?世恭啓曰:」大司憲之言果是。然農事豐歉,該司不能盡知,年雖豐,民豈盡富?年雖凶,民豈盡貧?雖富者,若聞勿徵之命,則皆不肯納矣。年之豐歉、民之貧富,監司、守令,盡知之,但令徵納,而勿使流離,可也。「傳曰:」其以此諭諸道。「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比年以來,連遭凶歉,民之受糶,其數甚多。今年雖不至饑,前後負債,一時畢徵,則貧者不堪督責之苦,流離可慮。卿悉此意,先問民戶貧富,分揀以徵,使不至流離。其間可徵者,亦或冒免,則重論守令。

○會原君崝奸堂叔遂安君𧭢妾妓笑春花,宗簿寺照律以啓。傳于承政院曰:「崝或不知,而誤奸,不可以知情論,家畜已久,亦不可以國喪後相奸論,如何而可?」承政院啓曰:「娼兒非畜妾之例,若遇國喪,當遣之。今不然,不可謂無罪也。」命崝罷職,笑春花杖一百贖。

○御晝講。講訖,檢討官朴文幹啓曰:「都中坊曲,多行淫祀,皷笛之聲,洞徹街路。今當國恤,如此不可。請痛禁。」上曰:「可。」文幹又啓曰:「臣聞,倭人以進上之物回賜不足,慍於言色,至於賜宴之時,怒不受宴。臣聞,倭人以胡椒、蘇木、環刀等物,多贈遺禮曹,彼必以此,希望其優給也。我國使臣,到中朝禮部,若不受人情者,則以爲廉介。請使禮曹,勿受。」上曰:「若知而不受,則果廉介也。然倭人來自遠土,以禮曹爲統屬之司,用表情忱,不可不受。受倭人贈物,其來已久。」

○御夕講。講訖,右承旨權健啓曰:「臣近以宣慰使,到義州,此邑殘敝,儲積垂竭,館舍傾危。遼東指揮及摠兵官,常常來見,而今至如此,必是州牧非其人,且因遞代頻數也。臣聞『牧使許倬,未滿人望,前節度使李克均道遇倬謂曰:「前授熙川,致令殘耗,今往義州,毋爲如此」』。此雖戲言,自是實事。請議蘇復之策。」上曰:「此誠非細故也。令戶曹議啓。」上仍問曰:「予聞副天使薄待上使屍體,然乎?」健對曰:「副使每於館舍,留屍于門外,不許之入。至義順館,頭目等怒曰:『設使副使不幸,而上使在焉,必不如此』,遂奉屍柩,置於館內。至江上,頭目等泣言於臣曰:『殿下之恩,則感荷,但副使薄待耳。』」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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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

○召掌令金耋問曰:「近來淫祀盛行,今當國喪,至用絲管,恣行不忌。爾等何不禁乎?」耋啓曰:「淫祀之禁有法,然隱屛潛祀者,難以摘發耳。」

○傳旨吏曹,還給李仁行告身。

○禮曹啓:「謹按《五禮儀》,大王喪制,宗親一品以下及文、武堂上官妻,當服齊衰期年,卒哭後,則白袍大袖長裙、白皮靴。今貞熹王后之喪,前者論以內喪,卒哭後除服。喪制有進無退,旣除服從吉,則不可還服,何以處之?」傳曰:「已除服者,其勿還服。」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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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詣泰慶殿,上食。

○命召領敦寧以上、諸曹判書、吏、兵曹堂上及曾經邊將、宰相等,揀取武臣四品以上有操行、才藝可任大事者以啓。宰相等以李朝陽、朴巖、黃事恭、田霖、呂承堪、曺克治、陸閑、金守貞等八人錄啓。傳曰:「初欲廣取,何其少也?」領議政鄭昌孫等啓曰:「有武才者,非獨此人,臣等謂:『若卽擢用,則不可猥多。』故精選文武兼備者以啓耳。」傳曰:「予當一日講書,一日試藝,以觀其才,又今啓事,而用之。今日已晩,後更多選以啓。」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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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成俶爲通政司諫院大司諫,李命崇通政弘文館副提學。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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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講訖,領事尹壕啓曰:「近日所選武臣,雖皆可用之人,然不可徒取武才。依世祖故事,從文臣讀書,何如?」傳曰:「今所選甚少,且一國人材,何止八人?雖有學識,心術不正,則不足觀也。然人之心術,知之最難,故當付公事,以觀處心與處事之何如耳。且武士何能盡知理學蘊奧?庶讀史記,知故事,足矣。然理學亦不可不知也。」壕曰:「邇來武士,陞爲堂上,則以射藝爲筌蹄,略不致意,甚不可。」傳曰:「以國恤,而無射侯者乎?」大司憲盧公弼啓曰:「雖國恤,不禁射侯,故都中頗有射者。」壕曰:「李克增,再任兵曹,武臣賢否,無不知之,故用之各當其器。且往者以武臣爲兵曹堂上,使之擇用。請今亦以武臣,任兵曹。」上曰:「前日之以武臣爲兵曹堂上亦偶然,爾豈恒規乎?」

○斡朶里中樞馬多弄可等八人,來獻土宜。

○永安南道節度使李從生進海東靑,命放之,使勿更進。

○刑曹啓:「漢城府五部,本無校正官尺,而私造周尺,檢驗死屍,則諸道諸邑,亦無官尺,明矣。其分寸長短,必不如法。請檢屍周尺,令工曹,用銅銕精做,分送于曹及漢城府、諸道。」從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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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承政院啓曰:「李承召以病不仕,今已累月,秋等之祿,以有特命,故受之,冬等,則以未有命,不敢受。」傳曰:「特給。」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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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抽籤州縣,以直宿經筵官,分遣摘奸,弘文館直提學安琛往慶尙道昆陽,副修撰金壽童往全羅道長興。傳曰:「不特簿、書間非法事,境內民間疾苦,亦可徧問。」

○傳于承政院曰:「今當冱寒,闕內軍士直所,不無虛踈,兵房承旨、注書,親自巡審,可合倂,則使聚一處。且新闕營繕處盡毁,直所軍士想必露宿。其以予意,曉諭之曰:『因宮闕營繕,不得已置爾等於此矣。』」

○奉常寺啓銓平君尹繼謙諡號,擬以威襄。諡法,猛以剛果曰『威。「』傳曰:」人臣固當剛直,繼謙賢矣,而加以猛,何耶?近來何人,得此諡耶?「奉常寺啓曰:」字義猛則小寬。繼謙剛直小寬,故擬之以威。得此諡者,李順蒙、李均實、洪允成也。「傳曰:」賢者宜加美號,其改之。「

○宮闕修理都監啓:「明春宮闕修粧、階砌、築墻等事,一時竝擧,功役重大。請令兵曹,徵京畿、忠淸、黃海、江原道嶺西諸邑、諸浦,當領水軍六千名,明年正月望日始役。」從之。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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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雷。

○兀良哈中樞巨應仇乃等七人,來獻土宜。

○議政府右贊成許琮上書曰:

前者貞熹王后喪制收議時,臣出在山陵,未得與議焉。及聞定爲殿下三年、群臣朞年之制,問其何所據,則《禮經》之文,如是也。臣心竊以謂:『君之於臣,有父道焉,后之於臣,有母道焉,生旣以母禮事之,死不可以母禮服之乎?生旣北面,事之如事君之禮,事之旣異古之事后之禮,則服喪之制,獨不可變而通之乎?』貞熹王后有功德於國家,殿下以此而緣情,欲行三年,君未除服,而群臣從吉禮,亦情所不忍,故臣議如前所上。議者以謂:「臣子之於君父,不可計其功德之有無,而別爲之制。今若如此,則後之以母后聽政者,雖無功德,必援此而爲之矣。」所謂:『祖有功、宗有德』之論,臣實發之,今弘文館指此爲非。今更詳之,臣之前議,實非也。臣之所見,獨也;弘文館所見,衆也。臣之學問之駁,非弘文館諸儒之純也。臣初不知其不可,而妄議,今因弘文館之議,始知其不可。知其不可,而遂執之,奚可哉?昔歐陽脩,宋之大儒也,以濮廟之議,得罪公議,劾之者以謂:「首開邪說,陷君於過擧。」今臣之賢,不及於脩,而罪則一也。乞免臣職,以彰其罪。

傳曰:「貞熹王后,當國家危疑之際,定大策以安宗社,其功德,豈少哉?宋朝皇后,雖有功德,不爲三年之制者,或以遺敎而然也。況此三年之議,非獨卿也。上黨、坡平、益城之議皆同,不須引嫌。」

○司諫院正言安晋生來啓曰:「天氣寒冽。請停修理都監之役。」傳曰:「此非土木重事,但修粧細務,故爲之耳。」晋生更啓曰:「非特苦寒,時日苦短,徒費廩粟,而無益於事。」傳曰:「予豈不知其然乎?所以不已者,功役多,恐明年尙未就耳。」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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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雷。

○御經筵。講訖,侍讀官閔師騫啓曰:「貞熹王后,功德極盛,故別爲三年之制,然喪制須倣《禮經》,不可增損,先王制禮,不敢過,亦不敢不及也。臣恐後世據此爲例也。」上曰:「調護寡躬,式至今休,皆貞熹之德也。一國臣庶,誰不知功德之盛乎?當喪制初議之時,定爲朞年之制,予方在疚,未敢違異。到今,反覆思之,必以三年定制,然後庶酬罔極之恩。」知事李坡啓曰:「貞熹功德盛大,於臣子之心,豈以三年爲有餘乎?降殺之論,不可忍出於臣子之口。但喪制大事,萬世不易之常經,故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文質三統,可以損益,三綱五常,不可改也。喪制之紀,玆非三綱五常乎?近者更議喪制之時,臣與許琮,相與詰其是非。許琮以爲:」雖於《禮經》,無所可據,然臣之意,雖加三年,似亦無妨。「夫所謂無妨之言,於可東可西之事,則可矣,如此喪制之大紀,不可以一時權宜謂無妨也。且博採群議,以取正論,不可以位之高卑,而取舍之也。古云:」無稽之言,勿聽。「許琮之言,實乃無稽之言也。不從聖人經常之制、聽納無稽之言,未穩。」上曰:「予則服三年,而期年之後,群臣當從吉禮,進見之時,變以淺淡服,此亦從權也。若曰:『喪制不可從權』,則進見之時,不必變服也。」坡曰:「一家之內,其子爲父母,雖服三年,其下奴隷之屬,無服。且《禮》曰:『君服朞年,則群臣無服。』此非情薄,實乃降殺之禮,然也。子之於父,其視先祖,其情應亦益厚,然禮不可踰越。故古云:『典祀無豐于昵』。況喪制尤不可以一時情意之厚薄,爲之低昻。若以垂簾聽政之功,特加喪制,則垂簾出於不得已,誠非美事。臣恐萬世之下,據此爲例,以成難救之弊。宋之高、曹,功德甚盛,史稱女中堯、舜,然當時喪制,未有踰越之論。今之服三年之制,雖若從厚,然亦違禮,反以爲薄也。議者謂:『祖有功、宗有德、文世室、武世室』之論,本非指爲王后言也。建爲此議者,正爲邪論。臣區區之心,願殿下一遵禮文,聽納臣等之言。」右副承旨金宗直啓曰:「昔歐陽脩唱爲濮王之議,後人非之,以爲邪論。今之建議,定爲三年之制者,似未爲正論也。」上曰:「後世安有如貞熹之功德者,而以爲之例?假使復有如貞熹之功德者,則雖據此例,何害之有?且斂襲、葬儀,一擬大王之例,而其時卿等一無所言,獨於服喪之事,何言之若是?」坡曰:「衣衾、棺槨,特葬具之一事耳,豈可與不易之喪紀等論哉?」宗直曰:「古人必誠必信,斂葬之事,固當從厚。至如喪制,不可以情意之厚薄,而紛更之也。」上曰:「當斟酌施行。」掌令郭垠、獻納楊沔啓曰:「時氣寒冱,修理都監赴役之軍,誠可矜恤。乞暫停役,以待春和。」上曰:「予豈不思?近日遇嚴寒之朝,則非徒赴役之軍,至如把直軍卒,無不慮其寒凍。已令承旨,置諸奧處,然士卒衆多,固不得人人而濟之。且此役非他營繕之例,在所不得已,業已始之不可中止。若待春和,則役事日退,恐明年猶未畢就。今所役非泥塗之事,特窓戶修粧耳。工匠且非遊手之徒,常以斤斲爲業者也,給廩食,使之就工,何害之有?」

○命召韓明澮、尹弼商、洪應、尹壕、許琮傳曰:「以李坡及弘文館所啓之言,與許琮上書之言,歸一議啓。」韓明澮等議啓曰:「殿下欲行三年之制,出於至誠,後必稱美。臣等以爲可者,非以承順上旨也,亦非咎弘文館也。夫禮緣人情,而爲之節文者也。貞熹王后,功德極盛,群臣雖服三年,有何不可?《中庸》曰:『敬大臣也,體群臣也』,則大臣與群臣,固自有別,此亦《禮經》之文也。群臣則雖服期年,大臣則從服三年,何如?且三代以後,喪制不一,皆行短喪,雖欲考之,未易得也。且今士大夫之家,父母之喪,雖有斬衰、齊衰之異,而所以終三年,則一也。獨於國,何不同,而不行三年之喪乎?」李坡啓曰:「所謂:『斬衰、齊衰之異,而皆服三年』者,與此不同。凡父母之喪,士大夫行三年,而其僕隷之屬,亦有等殺。今殿下行三年,群臣有等殺,亦猶是也。」傳曰:「禮曹與弘文館之議,皆是也。然予反覆思之,行三年之制,未爲不可。貞熹王后,正如宋朝高皇后之德,然其時行三年之制,則未有考也。夫喪制,固當從厚。予欲行三年,而大臣皆曰:『可。』也則有何害焉?獨大臣從服三年,則非也。君之於臣,何有大小乎?若行三年,則群臣亦當從服也。」明澮等皆曰:「上敎允當。」李坡獨曰:「臣知其不可,而不敢默默。臣之意,則以行三年爲未穩也。」傳曰:「卿等所啓之言,皆已知道,予當商量。」

○傳于承政院曰:「君之鑑戒,莫切於《大寶箴》;臣之警省,莫切於《待漏院記》。故已令刻而掛之,今又戒勑內宦,令能文者,述其意,亦令揭示焉。」

○御晝講。講《近思錄》,至『惟利祿之誘,最害人』,上曰:「此言甚是。人苟謀利,志專在利,何暇他及乎?」金宗直啓曰:「謀利者,非爲己之學。」閔師騫啓曰:「今之學者,專爲利祿,學業未半,先有求祿之心,營營於參奉、錄事者,滔滔皆是。此學者之大病也。」

○賜卒義昌君夫人金氏賻米豆幷四十碩、紙一百卷、石灰三十碩。

○兵曹據永安道觀察使鄭文烱啓本啓:「《大典》內,無內需司寺奴婢復役之法,且與凡民均是赤子,不可區別。常時雜役,則已矣,其所耕貢賦等事,移定於他戶,情甚可矜。請均一分定。」從之。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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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經筵。講訖,侍講官金訢啓曰:「貞熹王后之喪,定爲三年,臣意謂:『喪制,先王所定,不可輕變。』臣子情雖無窮,聖人酌其輕重,以立中制,以爲萬世之典。貞熹王后,功德可謂盛矣,然以功德,而輕變禮文,行三年之喪,則萬世之下,不幸有幼沖嗣服,母后臨朝,又必據此,而服三年矣。前日敎云:『後日有如貞熹王后者,則當服三年矣。』臣意謂『後世臨朝母后,雖不如貞熹王后之德,其臣子豈敢較其輕重,以謂不及於貞熹王后,而不之服也?』堯、舜之時,尙有小人如四凶者,雖聖明之世,豈無小人阿諛逢迎者歟?唐武后之事,不可說已。宋朝章獻皇后臨朝,欲立宗廟,又欲以袞冕,謁大廟,問於群臣曰:『唐武后,何如人也?』其時大臣薛奎諫而止之,然有謟諛之徒,請立劉氏七廟者,小人何代無之?今若以三年之喪爲無弊,而行之,則後世母后,雖至於欲行人君之事者,亦必從而順之,其流之弊,至於如此,則雖有善者,不能救其後矣。狄仁傑在武后時,雖云賢相,然不能諫止於其時,而至後日,乃有取日之功矣。」領事尹弼商啓曰:「金訢之言,甚善。臣前日之議,則意謂,貞熹王后,功德甚大,無可報効者,但欲以喪制,加之耳。臣以淺見,未諳《禮經》,如此妄議。」上垂淚良久曰:「訢之言,是也。章獻皇后之事,予亦知之。唐武后之時,果有上疏,而擲地不用也。予意謂『貞熹王后盛德,吾東方所未有也。』故定爲三年之喪,予豈以私意而爲之?大臣之議,亦非出於私也。後日有弊與否,雖聖人,未能逆知,予豈知之乎?然予意三年服喪,必無後弊矣。」大司憲盧公弼啓曰:「先王制禮,不可不從也。貞熹王后,功德果盛,故議定三年,然以此變其禮文,似乎不可。」同知事李瓊仝啓曰:「殿下愼終之誠,至矣。然內喪三年,非禮文所載,今輕改先王之制,不可。」上曰:「卿等言,皆是。宋朝高太后賢,而亦不行三年喪。然三年之喪,業已議定,而今又遽改,無乃不可乎?予將熟思之。」訢曰:「古云:『要於其當,雖十易之可也。』今雖議定,然改之未爲不可也。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可謂孝矣。苟不以禮節之,雖孝,亦不可也。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而《關雎》、《麟趾》之化,皆是后妃之德,則其內助之功,誠不細矣。然其時未聞有加喪制者,而後世稱:『武王、周公爲達孝。』然則內喪三年,亦不可謂之孝也。」大司諫成俶啓曰:「臣觀弘文館之疏,甚切。今若以臨朝之功,定爲三年,則後世臣子,豈可論其輕重,而不服乎?其弊不可勝言。」上曰:「予將商量。」

○下書全羅、慶尙、平安、永安道觀察使曰:

今遣朝官,傳臘享祭香、祝,兼問民間疾苦。卿其廣布予意,詳加咨訪,一一開錄,付之以啓。

○釜山鎭僉節制使薛順祖上書辭職,又請設主鎭于釜山浦。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議:「釜山、開雲兩處形勢,難以遙度,令曾經其道觀察使、節度使,議便否定之何如?」尹弼商、尹壕、李克培議:「仍舊爲便。」洪應議:「置鎭沿革,世祖已酌緩急、審輕重,爲之已久,安得以一二人所見,遽爾改革哉?且順祖以老將無才辭之,不可不敦勸以勉之。」

○下書薛順祖曰:

凡爲將者,不但才之爲貴,在於心之正、不正何如耳。爾其勿辭,務加鎭靜。

○傳于吏、兵曹曰:「義州牧使許倬改差。」初上因權健之啓,問倬賢否于銓曹、兵曹,啓云:「聞『倬,性柔,殘敝之邑,不可以柔治之。』」故有是命。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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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冬至,百官分半,進表裏一半詣景福宮,進表裏于兩殿。

○掌苑署進梅花,傳曰:「自今三年之內,凡花卉勿獻。」

○命召隨班宗宰及臺諫、弘文館,賜酒于賓廳,命製冬至四韻律詩以進。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韓僴啓本啓:「日本國長門州赤間關太守矢田藤原朝臣貞重,本無定約通信之好,今遣使來朝,不可開端接待。其使送上官人僧堅坐兒等,除過海糧遣還何如?」從之。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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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兀良哈中樞李肖陽介等八人,來獻土宜。

○傳于承政院曰:「近有以貞熹王后三年喪爲言者,予答以商量。今反覆思之,古人云:『君子常失於厚。』三年之喪,不可變易。」

○前此擇朝官儒生中能書者,令每月寫字以啓。至是,傳于承政院曰:「所以肄習者,欲其彷彿古人筆迹,而今略不致謹,任意書之,雖似快熟,不合楷體。其諭之。」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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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謝恩使金瓘、具謙來復命,傳曰:「予欲問中朝事,近因感冒,未得引見。政院其問以啓。」瓘啓曰:「凡事皆載聞見事件,但聞小王子犯邊也。正統陷虜中,娶胡女,生一子,謂之小王子,率兵來爭燕薊之地。」

○傳旨吏曹,義州牧使李秉正,還給降資。先是,秉正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坐不追賊倭降資。至是,還給。

○以李秉正爲嘉善行義州牧使,李壽稚通政驪州牧使,邊克坤通政江界府使。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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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弘文館典翰金訢,欲覲親請假。傳曰:「經筵官歸覲,無乃有給馬例乎?訢父友臣,予之少時師傅也。賜酒十甁,又令京畿觀察使,備食物以給。」友臣,時爲通津縣監。

○奉常寺正金首孫來啓曰:「前日尹繼謙諡威字命改之。臣等議諡之時,因其行狀,參以所聞,已定其諡,改之爲難。」傳曰:「行狀有何剛猛之言歟?何等諡法,以少寬釋威字乎?」首孫等啓曰:「行狀有觸類指摘,無所假貸,剛果足以濟事等語,諡法亦云:『猛則少寬。』故以此議諡。」傳曰:「不可以此行狀之言,指爲剛猛也。諡議云:『天性少寬』,有何據而然歟?繼謙不中科第,此欠處耳,勤於國事,無若繼謙。且諡法所謂:『猛則少寬』,指行事而言,天性少寬,則專指性而言。爾等豈挾私心?實是公論,然諡者所以勸勉後世,今若以此加諡,則後人無所勸矣。」仍問承旨等曰:「猛則少寬,與天性少寬之意,同乎異乎?」承旨金宗直、成健啓曰:「猛則少寬,指政事而言,天性少寬,指性而言。其出處雖不同,然天性少寬者,則施諸政事必猛,可通用也。」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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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奉常寺正金首孫等來啓曰:「臣意『性寬則其行事亦寬,性猛則其行事亦猛。』繼謙嘗爲大司憲、刑曹判書、兩道觀察使,皆勤於職事,且爲人,聰明剛果。然中人以下,必有偏處,而唯聖人,則有中和之德。故稱孔子之德,曰:『溫而厲,威而不猛。』若繼謙剛果而能寬,則此實聖人,繼謙雖賢,安能至此乎?故臣等,以猛以剛果而謂之威,因事成功而謂之襄,不懈于位而謂之恭,中年早夭而謂之悼。』繼謙之實盡於此矣。臣等不可以改議也。」傳曰:「繼謙雖聰明剛果,若有偏處,則於諡議宜詳言之,而今不俱載何也?」首孫等啓曰:「諡議云:『天性少寬』,此實繼謙偏處也。諡者,所以紀實德、垂勸戒。繼謙實德,不過此諡,今若改之,則臣又恐諡法輕矣。若以諡議爲未盡,則臣等請改諡議。」傳曰:「勿改威字,改諡議。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疏曰:

臣等伏聞,先王之制喪紀也,上取象於天,中取則於人,下取法於地,三年以爲隆,期、九月以爲間,緦、小功以爲殺,斟酌輕重,定萬世不可易之大經,其垂示後世之意,至矣盡矣。今者貞熹王后之喪,以群臣服期爲輕,制爲三年之喪,臣等以不合《禮經》,再瀆天聰,迄未蒙允,不勝缺望。伏念,貞熹王后,當國危疑,保佑聖躬,功在宗社,德被民物,群臣雖服三年,尙不足報功德之萬一,況服期乎?然先王之禮,過之者,俯而就之,不及者,企而及之,不可有一毫踰越於其間也。借曰:「爲不可爲之功德,當加以不可加之禮」,則尤無據矣。《記》曰:「國無二君,家無二尊。」群臣旣爲大王,服三年之喪,又爲王后服三年之喪,則國有二君,家有二尊矣,其流之弊,將必至於不可救之地。此臣等之所以力陳,而不已者也。且仁人之於事親也,事亡如事存。當貞熹王后之在世也,凡所施爲,動遵禮法,爲我朝千萬世母后之懿範。今雖在天之靈,其不欲以非禮之服,擬於大王,明矣。豈殿下事亡如事存之義耶?議者以爲:「人主行三年之服於上,而群臣行期服於下」,可乎?是殊不知君臣上下,自有等殺,不可紊焉。不然,則古之制禮,如周公、孔子之聖,反不及於今之議者乎?何不思之甚耶?前者議喪制之時,議者或曰:「當服期也。」今者議行三年,議者或曰:「當服三年。」何前後之議,自相矛盾乎?持論不根,如脂如韋,中無所主,恐非大臣以道事君之義也。臺諫,爲人主耳目之官,凡事當問其是非,不可問其難易,豈可以事已施行,不可復止爲難,而默默不言乎?大臣不正議,臺諫不論駁,而臣等獨言之者,非敢自以爲是,正以先王之禮,不可以私意以輕變也。縱使當時行之無弊,猶不免輕變先王之禮之失,況後日之弊,將至於不可救之地乎?君子愛人以禮,臣子愛君之誠,當如何也?臣等職忝論思,見非禮之擧,不敢含默,敢冒天威,死罪死罪。

御書曰:

禮不可無權,變而從宜,何所不可。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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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成俶啓曰:「貞熹王后喪制,敎云:『當商量處之』,至今未聞成命。」上曰:「三年定制,已傳于政院,爾等未及聞之耳。」侍講官鄭誠謹啓曰:「若以功德之厚薄,而低昻其喪制,則先王制禮大壞,而後日之弊難救矣。」上曰:「不可改也。」誠謹又啓曰:「冬至之日,賜酒宗宰、臺諫,而又命題製詩。臣意以爲:『方在喪中,不可作詩以戲也。』」上曰:「予意以作詩非戲事,若然則果爲謬擧矣。」

○傳于承政院曰:「鄭誠謹,於經筵,以冬至日製詩,爲喪中戲事,此言固當矣。然予則以爲非戲事也。若如誠謹之言,則今之月課製述及歲畫逐疫等事,亦皆以爲戲事,而可廢乎?《書》曰:『爾無面從,退有後言。』誠謹若以作詩爲不可,則宜卽論執,而隨例作詩,至今日,乃言之,無乃與此言相反乎?」承旨等啓曰:「誠謹不卽論啓,而今日有言,似乎不可。如月課等事,何可廢也?在先朝,則期年之內,亦有觀射等事,若以製詩爲戲事,則臣等亦參侍從,安敢不言?」傳曰:「今聞承旨之言,正合予心。但行事之際,或有一人非之,則未安於心矣。歲畫逐疫,雖爲辟除陰邪之事,亦近於戲乎?」承旨等啓曰:「歲畫逐疫,不可廢也。」命召誠謹問之,誠謹啓曰:「中心雖以爲不可,然無便得達,及承聖旨,未敢擅廢,故隨例製進矣。若歲畫逐疫等事,自有有司,與命題製詩,不同。其時不卽啓達,臣實有罪。」傳曰:「爾以侍從之臣,君有過擧,則固當糾諫,非過擧,則不必訐以爲言也。且以面從後言,罪爾,則何患無辭?然予不罪之。爾其知之。」

○臺諫等合辭來啓曰:「貞熹王后喪制,初據《禮經》,定以期年,繼以功德之盛,特加三年,臣等非不知悖於禮也,然此非短喪,而寧失於厚,故不敢更論。近日弘文館,以臣等不言爲非,臣等識短慮淺,未知貽弊於後世也。臣等未能盡職。敢辭。」傳曰:「漢文帝,明主也,而後世以短喪非之。予雖薄德,卿等謂我,寧失於厚,而不言之,何過之有?弘文館據禮經,而言之,彼亦何過?其勿以弘文館之言,辭避。」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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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傳香別監慶尙道兵曹佐郞睦哲卿、全羅道禮曹正郞朴處綸、永安道禮賓寺僉正崔玉筍、平安道儀賓府經歷李誼辭。其事目。一,道內諸邑民間疾苦咨問,所經諸邑守令不法事,幷檢擧。一,諸邑守令,勿接待。一,傳香後,問弊敬差官稱號。

○弘文館副修撰金壽童來復命,以長興官吏斗斛不正、衙馬加養啓之。仍啓曰:「本府不法文書搜得,還爲邑人所竊。」命司憲府,鞫壽童。「

○都承旨金礪石啓曰:「凡於會宰相議事,但當該承旨進,參都承旨不與焉。都承旨摠治一院之事,因循不參,未便。」傳曰:「今後都承旨亦參。」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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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江原道觀察使成俔來啓曰:「修理都監材木,令本道人民斫伐,軍資江監修補材木,亦令本道換易,一時竝擧,則人力不足,竊恐難辦。」傳于承政院曰:「江監,待二三年,修繕何如?其問提調。」靑松府院君沈澮、戶曹判書魚世恭來啓曰:「上敎允當。甲辰秋鳩材,乙巳春始役爲便。」傳曰:「可。」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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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兀良哈柳乃也等二人,斡朶里、金昌巨等八人,來獻土宜。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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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初伴送使盧思愼啓:「臣與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往審義州築城,伐石便宜。義州鴨綠江西馬山里等處,距九龍烟臺十餘里,且多雜石,可於此伐石。」至是,兵曹據此啓:「長墻地臺及城門營築所用之石甚多,必須多備鐵物,可以濟事。請令本道觀察使,於産鐵處,抄送船軍二百名,差守令,監役吹鍊,輸於本官,具數啓聞」,從之。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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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江原道觀察使成俔、黃海道觀察使朴繼姓辭。

○宗簿寺啓:「鵠城君金孫,溫井沐浴受告後,不卽拜辭,邀引雜流,動樂野飮。上裁施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虛稱病受告不行,甚不當。收告身,以懲後來,何如?」尹弼商議:「金孫之罪,非徒不畏邦憲,多有奸詐之狀,不可不懲。照律上裁。」洪應議:「金孫所犯非一,受告不拜,辭稱病不與會,當酒禁時,縱飮自恣;當問備之際,匿奴不納,皆不畏邦憲也。如此罪犯,不可恕也。」盧思愼議:「會飮明白,然不服,以此刑問宗親?只科不拜辭之罪,何如?」李克培議:「金孫罪狀,照律後更議,何如?」尹壕議:「金孫所犯,以宗簿寺所啓觀之,則多有詐僞,不得無罪。照律定罪,何如?」命收告身。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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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木稼。

○傳旨議政府曰:「求賢之意,曾已下諭。卽令中外,各擧所知,其依前議,急速馳聞,以副予求賢如渴之意。」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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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分遣注書、翰林、內官于諸軍營,審視欄墻,兼問疾苦,軍營汚毁,軍士無有處之者。傳于承政院曰:「兵曹謾不致意,使軍營汚穢,而責軍士之不接,故令無辜之人,陷於罪罟,殊無宰相體上之意。其令憲府鞫之。」兵曹判書李克增來啓曰:「前則軍營無棧板欄墻,而軍士常處之。世祖朝,始設棧板欄墻,然軍士安於私寓,而不處軍營。臣等不能檢擧,實有罪焉」,上曰:「知之。」

○上抽籤,遣弘文館校理閔師騫于鎭岑,修撰朴文斡於靑松,摘守令不法事。

○弘文館直提學安琛來復命,摘昆陽郡守吳湘,還上濫給、貢物濫收、除人吏役納綿布、無度牒僧人不推刷等事以啓。命問弊敬差官睦哲卿,鞫之。

○傳曰:「予聞徐居正有詩藁,其入內。」承政院卽取以啓,凡三十卷。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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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國忌。

○上遣史官,問徐居正曰:「予閱卿草藁有云:『文宗爲世子時,幸喜雨亭,賜近臣洞庭橘一盤,因題詩以示,臣寶翫而藏之。』未知御書猶存乎?抑其時偶書橘盤,模而藏之乎?」居正啓曰:「其時果出洞庭橘一盤于集賢諸儒臣,御書盤面曰:『栴檀偏宜於鼻,脂膏偏宜於口。最愛洞庭橘,香鼻又甘口。』臣等見此宸翰,以蠟紙模寫,將爲作圖,而永傳于後。臣其時秩卑,但應製而已,不識畢竟置在何處。當時應製者皆死,唯臣獨存。」傳曰:「此詩,則載於草藁矣。予欲觀筆跡,而問之耳。」

○傳于承政院曰:「政院但出納而已。雖宰相,非公事,則不可接遇也。內官宋昌以司饔院供設不豐,伸訴于院。卿等旣與之接,又不卽論啓,宋昌固有罪,卿等所以如此者,何也?」承旨等啓曰:「宋昌醉酒來言,臣等以非院中所察,故不聽。但其時不卽啓,臣等有罪。」仍下御書曰:

政院出納王命,正直無私,乃稱其職,固不可思前算後,爲物所攻。予在深處,安知奸僞?爾等爲耳目,補益闕政,而內官犯憲,爾等知其不可,謂是中人,容不以聞。是私也,非公也,吾不喜焉。自今,凡所非道,一一以啓,以副予委任之意。

都承旨金礪石啓曰:「臣居首,不能檢察。臣有罪。」傳曰:「都承旨之言,是矣。政院非有古今之殊。有其人,則政院之事擧,無其人,則政院之事非矣。爾等尤當小心。」

○文陽君柳輊詣承政院,薦尹龜山、李壽兒、李琛、李曾門四人。

○命召蘂城君魚有沼、兵曹、禮曹,議永安道城底彼人刷還靑巖里逃人功勞等第,有沼等以馬多弄介等十三人爲優等以啓。傳曰:「論賞節次,令禮曹議啓。」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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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幹朶里中樞馬毛多赤等八人,來獻土宜。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次郞遣人,來獻土宜。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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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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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申,上詣泰慶殿,行朔祭。

○司宰監副正安瑚,薦前同知中樞府事河友明孝行特異。

○弘文館校理閔師騫來復命,摘鎭岑縣監權邇還上濫收事以啓,令本道觀察使鞫之。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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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正朝使李繼孫等馳啓:「臣等到遼東,聞達子圍大同城,今已退兵。臣竊恐氷解後,更犯遼東等處,則臣等回程,適當其時,軍馬羸弱,無禦敵者。請令有武略守令,領兵迎護。」兵曹據此啓曰:「達子雖圍大同城,然不關我國,明春復發,亦未可知。且將築長城,義州之民,不可不休息。正朝使迎逢軍,勿別遣何如?」傳曰:「三衛野人,雖巳歸順,然旁近達子,不無竊發之理。長墻之築,可緩也,正朝使之請,不可不從。其依所啓施行。」

○傳于承政院曰:「大抵事未行,而先使人心騷擾,甚不可。今聞達子圍中朝大同鎭,聲言欲取廣寧、遼東,其志非止於此。我國與彼隔遠,然不可不預爲之備。今議者以爲無害於我,此計謬矣。平安、黃海兩道凋殘,祖宗朝雖徙民實之,然癘疫死亡,存者無幾。明年若豐登,則欲徙南民居之。其與兵曹,同議以啓,但毋令人心騷擾。」兵曹判書李克增等議啓曰:「平安、黃海兩道,國之西門也。祖宗朝徙民居之,然死亡略盡,今不可不移民以實之。然無罪之民,遽使入居,則必有騷擾之弊。臣等意謂:『如下三道公、私賤隱匿役使者甚多,今以公、私賤或二口以上經年役使者,勿論功臣、議親,三品以下,悉令入居,又罪犯三流者亦徙之,則不數年之內,可至二三千戶矣。」傳曰:「此實重事,其召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犯罪者,漸次入居,則無弊矣。若欲一時移之,則世祖朝,平民入居節目詳盡,依此例爲便。公、私賤容隱役使者,果有之,若欲推刷,則非徒騷擾,亦難得之。」傳曰:「中原之事,未可料也,然西北不可不慮。入居之策,予欲擧行,但因年歉未果耳。然成大事者,不計小害,世祖朝入居節目,今宜擧行。」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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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左議政尹弼商書啓曰:

臣伏審聖旨,求賢如渴,虛宁甚切,臣不勝喜賀之至。臣備位台司,進賢退不肖,乃其職也,而臣庸劣,莫知賢否,但尸素待罪而已。第念,我國壤地褊小,國家用人之路且廣,山林遺逸之士,則臣恐未之有也。伏見順川郡守曺淑沂,文武兼資、寬猛相濟,凡有所事,不計夷險,眞可謂有志之士也。堪任將才,第今資序甚卑,年齒且多。齒之尙少,宜擢以試,齒旣衰矣,有才何展?

史臣曰:「弼商以淑沂爲少有才,則可矣。其曰:『文武兼資、寬猛相濟』,則求之三代以上之人物,亦不多得。弼商以淑沂當之,豈不過哉?」 ○南大門內行廊失火,延燒十餘間。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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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國忌。

○水原民安自義上書,其言荒誕不經,下面列書本邑官奴婢因力役煩重流亡者名字。傳曰:「此人之語皆無實,流民則或有之,其令注書辛鍵鞫之。」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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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詣泰慶殿,上食。

○斡朶里中樞馬千里等七人、女眞都萬戶朴丹用阿等八人,來獻土物。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建州衛達罕,請其子包多羅入朝。」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洪應、尹壕議:「向者多之哈,以達罕親子來朝,例已成矣,皆是達罕之子,拒之爲難。但令約其騶從,上送何如?」傳曰:「達罕但送著印空紙而已,餘無可驗,未可以此而遽信。若以爲皆是達罕之子,竝令入朝。則達罕之子,多至七八,亦皆入朝乎?予意欲令邊將,諭而止之,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下書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曰:

今因卿啓,已悉達罕欲遣其子包多羅入朝。後若更來,令邊將語之曰:「前日多之哈,以其父達罕歸順之意來告,故許來朝,優其館待,至授諭書而還。近者童漏大之來,非徒不答諭書,且不謝多之哈厚待事,而只傳著印空紙,中間詐僞未可知也。況今國家多事,未敢上聞。」以此慰諭遣還,毋令構釁。

○兵曹據全羅道觀察使柳洵啓本啓:「鮑作人等自濟州而來,散處全羅、慶尙兩道海曲,潛行剽竊,其漸可慮。但時無顯然罪狀,治罪爲難。且雖欲刷還本土,必不安業。請令所在官守令、萬戶,於船隻字號著標,入海時,給路引,如無路引,或騎無標船,而任意出入,則論以海賊,置之重典。令所居邑,每歲抄錄人口,報觀察使轉啓,若守令、萬戶,不能存撫,致令流移,請於殿最,憑考施行。」從之。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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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達城君徐居正承敎作《匪躬堂記》以進。其辭曰:

《易》《蹇》之六二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蓋匪躬者,知有君,而不知有躬也。凡我在廷之臣,其知所以匪躬者乎?請試論之。三公上法台階,下取鼎象,位百寮之上,居具瞻之地,峩峩冠冕,潭潭廊廟,屹然國家之柱石,炳若人物之蓍龜,可不知輔相之職、論爕之道乎?當思夫袞職有闕,何以補之?王猷未熙,何以闡之?曰:「都」、曰:「兪」,何以颺之?嘉謀嘉猷,何以告之?贊化育而亭毒之,畏天譴而戒懼之,思以一言而悟主,不以百計而要君,思以藥石以陳之,不以鴆毒而迷之。圖事揆策,開誠心,而布公道,正色率下,存大體,而略細務,於匪躬之義,庶近之矣。若或位極,而功名足以累其心,祿厚而富貴足以蕩其志,權欲專而貨欲黷,危不扶而顚不持。復有臨事模稜,與世浮沈,布被以釣名,牙籌而畫利來。伴食之誚,招覆餗之謗,謂之匪躬,可乎?至如貳公弘化,六卿分職。曁諸大夫、凡百藎臣,尊位重祿,任專責大。遭難遇之時,値可爲之秋,當思夫寅亮承弼之何道也,啓沃贊襄之何策也。於制作,則思潤色之,於賢俊,則思薦拔之,若何以措官刑,若何以阜民財,干戈何以弭之,土地何以闢之。論大策,決大疑,言爲輕重,國忘家,公忘私。身任安危,思以忠信,節義自礪,不以成敗、利鈍自小,夙興夜寐,鞠躬盡瘁,於匪躬之義,庶近之矣。若或旅進旅退,患得患失,席寵而固權,竊位而妨賢,立朝無大節,盜世皆虛名,復有迂闊無能,執拗自是,妨政而害治,曠官而失職,昧知足之譏,興尸素之剌,謂之匪躬,可乎?至如人主之寵任臣下者,莫如近侍,人臣之昵比君上者,莫如近侍。蓋近侍者,常居左右,獨典衡要,天顔咫尺,九重甚邇,法語丁寧,重瞳屢回,如耳目焉,達人主之聰明,如喉舌焉,代人主之綸命。樞機不可不密,出納不可不允,斟酌而敷奏之,從容而獻替之。思上澤之或壅,則道宣而霈之,恐下情之有阻,則開陳而達之。論思於廈氈之上,運籌於帷幄之中,上無過擧,下無隱情,精白一心,奉揚惟謹。若然,則謂之匪躬,可也。若或窺伺人主之喜怒,逢迎人主之顔色,構巧思而悅之,設奇計而中之,瞑眩之言,不達黈纊,萋斐之辭,或成錦,納言廢職,獻諛成風,謂之匪躬,可乎?至如臺諫者,朝廷公論之所在。人主居九重之尊,處億兆之上,其高也非特日月,其威也不啻雷霆。然而抗天顔、批龍鱗,惟臺諫能之,排金門、叫王墀,惟臺諫能之。立人主左右,與人主爭是非。人主曰:「可」,臺諫曰:「不可」,人主曰:「不可」,臺諫曰:「可」,冒犯不諱,骨鯁不搖,雖碎首而不辭,奚鼎鑊之可避?若然,則牽裾猶可復,折檻何獨美?雖謂之匪躬,可也。若或貌臺諫,而心不臺諫,言臺諫,而行不臺諫,明爭顯諫於冕旒之前,以塞其責,潛移默奪於利勢之中,以濟其欲。議論發於陰私,封駁出於好惡,遇事不言,則緘口如金人,論事不足,則合口如蜀椒。復有知論事,而不知大體,知論人,而不知長短,紛紜擾攘,猥瑣細屑。上煩人主之聽覽,下駭朝廷之見聞。不知某忠而某侫,亦復誰毁而誰譽哉?然則謂之匪躬,可乎?至如若大若小,曰寮曰宷,明明在位,穆穆布列,文武竝用,各盡所長,細大不捐,惟器是適。是宜懷材抱藝、卓犖魁傑之士,裒然而起,勃然而興,振長策而騁長技,行素志而展所蘊,陳力就列,輔理承化,於匪躬之義,庶近之矣。若或僥倖進取,睥睨時態,於權門、勢宅,熱則附冷則背,雖抱關擊柝,得則喜,失則怒,以奔競爲出身之逕,以賄賂爲媒進之階除,赧然無恥,盲然無識,謂之匪躬,可乎?嗚呼!《虞書》之命九官,《商》《訓》之儆有位,《周官》之分職,皆總內外庶官而言。上以是欲訓迪之,下以是相箴警之,上下之間,勸戒深切,非後世之所能及也。奈何王禹偁作《待漏院記》,只規宰相,而不及庶僚乎?先正有言:「爲君難,爲臣不易。」爲君之難,聖上宵旰,憂勤旣體而行之。爲臣不易,則臣知者鮮少。苟能知爲臣之不易,則可以知匪躬之義矣。知匪躬之義,則可不負爲臣之職矣。請書此,用規在位者,因以自警云。

命鏤板揭于壁。

○先是,成均館博士孫執經等上書曰:

《易》曰:「聖人養賢,以及萬民。」古今聖王,咸以爲重。其在前朝,創立國學,特設倉庫,以養人才,賜名曰:「養賢庫。」我朝因以不革,垂數百年,頃者詳定《大典》,改曰:「分豐儲倉。」殿下養賢之實,視古猶盛,而以養賢二字,易豐儲二字,將恐右文興化養賢之美意,泯於後世也。臣等竊以謂,養賢庫所儲錢穀,皆爲養賢,而今屬豐儲倉,無國家絲毫之損益,而廢國家養賢之美名,臣等竊自嫌焉。伏願仍復舊號,以愜名稱,以光史策。

命改分豐儲倉,爲養賢庫。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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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經筵。講訖,侍講官李世佑啓曰:「今晝講,將講《戰國策》,臣以爲:『四次經筵,不可皆以諸史。』請講經學。」上問諸左右,領事洪應啓曰:「爲治之道,實源於經學。本之以經學,參之以子、史,斯可矣。古人云:『博我以文,約我以禮。』臣意以爲『雖博以諸史,又約以性理之學,於修、齊、治、平,庶有益矣。』」上曰:「然則當讀《尙書》。」應曰:「《尙書》,爲治之律令,而君臣相戒之言,莫善於此。」世佑又言:「貞熹王后喪制踰禮。」上曰:「業已定制,不可更改。」應曰:「貞熹王后之喪,旣以大王之禮從事,其服三年,何害?況此喪事,不必盡從《禮經》。五月而葬,禮也,而葬期在五月之內。四日成服,禮也,而成服在四日之外。事旣多從權變,其服三年,何害乎?」應又啓曰:「臣伏承薦人之命,而聞見淺少,未副聖意。朝廷取人甚廣,而我國褊小,豈有奇才,隱伏巖穴間乎?但臣聞武士李元坤者,居錦山,丁母憂,廬于墓側,朝夕哭哀,不顧家事,本道監司,曾以孝子薦擧。敍用何如?」上曰:「忠臣皆出於孝子之門。然心行雖善,有拙於治事者,予當試用之。凡人巧言論,以取名譽者,多。嘗在君前,雖善談論,其退而能踐者,幾何?不可以言語取人也。知人,予甚難之。」應又啓曰:「錄事之流,勤苦十年,僅得去官,而至有二十餘年不調者,可憐。請先敍用。」上曰:「然。」左承旨金世勣啓曰:「武臣若內禁衛、兼司僕之類,因鍊才,得不廢業。若陞爲堂上,則便釋弓矢,不習射御,故堂上武臣能射者,鮮少。請自今立法勸勵。」上曰:「其隷習節目,令兵曹議啓。」應又啓曰:「古人云:『罰不遷列,賞不踰時。』頃三都監論賞時,其外任者,命於遞時陞敍,如或未遞而有故,則臣恐終身不得矣。請卽論賞。」上曰:「可。」

○御晝講。講訖,李世佑啓曰:「平安一道,土地沃饒,而居民鮮少。我國南方,民戶繁多。請徙之實邊。上曰:」予已知之矣。今昇平日久,邊備不可不完。「世佑又啓曰:」臣觀,平安道凋弊之由,專是赴京之行,駄載煩重也。其道民嘗言:『中朝之使,其害小,本國之使,其害大』,此言有理。臣見有一大牛載重,不勝勞喘。問之,則乃赴京人,貿來鑞鐵也。若遣剛明朝士,臨時摘發,則此弊可祛矣。「上曰:」在人,不在法。擇遣書狀官,可也。「

○傳于吏曹曰:「孝子李元坤,監司薦擧已久,須卽敍用。且錄事去官沈滯者,幾至三十餘人,今後爲先敍用。且參奉擬望,多至四五十餘人,此昉於何時?自今,只擬三人。」

○傳于吏曹曰:「三殿溫井行幸時論功守令及赴山陵時論功守令,雖不箇滿,竝皆敍用。」

○傳于承政院曰:「大扺武臣專事學文,而不習弓矢,非也;專務射藝,而不學文,亦非也。其召武臣堂上,諭以此言。」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曰:

比聞赴京使臣回還時,本家遣奴馬迎之,久留江上,守令率皆供饋,其弊不貲。今後痛行禁斷,毋得如此,或違者,幷守令重論。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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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女眞中樞朴也郞哈等七人,來獻土宜。

○戶曹判書魚世恭等來啓曰:「今年八道,皆不豐登,田稅不裕,黃豆尤不足。全羅道諸邑官倉所儲黃豆甚多,來春漕運二萬餘碩,以補不足,何如?」傳曰:「可。」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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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下書永安道節度使李季仝曰:

今因卿啓,已悉兀狄哈也多好等,與斡朶里相戰時,應變等,因卿之處置,則得矣,但彼虜殺傷我烟臺之卒,是必忿幹朶里投入而然。然煙臺我軍所處,而彼乃輕犯之,宜反覆窮詰,使彼摧沮畏服,然後從容慰還,可也。穩城府使鄭有智,初不嚴辭窮詰,只以叩頭謝罪,遽贈酒肉,此則示之以弱,似未得宜也。彼之相戰,雖是自中報復,然豈可以不干於我,而忽之乎?卿居中持重,愼勿輕動。觀變應機,毋或差失。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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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司憲府掌令金耋來啓曰:「三殿溫陽行幸時及貞熹王后喪葬時,守令有功者,不計箇滿,卽令陞敍。臣意謂:『守令非如京官之例,迎送之弊,不貲。』請待箇滿而敍。」傳曰:「洪政丞言:『有功者當速賞』云,故爾。若待箇滿,則六期之內,或有不幸,恐不得蒙賞矣。」耋更啓曰:「立功莫如斬敵。己亥年西征時,寧邊判官洪碩弼,有功當賞,以未箇滿,故今年始授信川郡守。臣意謂:『箇滿陞敍,未晩也。』」傳曰:「其以洪政丞及憲府之言,議于領敎寧以上。」鄭昌孫、沈澮、李克培、尹壕等皆以憲府之言爲是,上從之。

○禮曹據平安道觀察使李崇元啓本啓:「諸邑鄕校所藏,無《小微通鑑》、《左傳》、《續編節要》等書,儒生無以讀習。請令典校署印送。」從之。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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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承政院曰:「《五禮儀註》,乃世宗朝所定,然非世宗親自撰成也。我朝制度,盡依中朝,然習俗不同,時王之制,亦或不一,不無牴牾難行之弊。其所未盡處,尋檢改正,何如?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依勘校廳例,開局擇儒臣,分付五禮,各以所見,啓稟釐正,何如?「傳曰:」此儀,今一改正,則傳之後世,子子孫孫,當世守之,不可容易改正。使其儒臣,諳習古事,練達時務者爲之,但不可設局也。因命洪貴達、金瓘、李世佐、趙益貞、盧公弼、金自貞、李克基、金升卿、李瓊仝、成俊、李淑瑊、柳允謙、李孟賢、金克儉、許琛,看詳以啓。

○彦陽君金瓘來啓曰:「義州,今年稍登,公廩有裕,民間亦有餘粟。但牧使,則以鎭撫所爲營庫,判官,則以官庫爲己物,各立私藏,不與同心,故民多受害,而官府亦凋殘。今若不除此弊,義州何以蘇復乎?傳曰:」李秉正辭日勑令,痛革其弊。「瓘又啓曰:」中朝於山海關,嚴其管鑰,使兵部主事,檢其出入,故民無逃移之弊,此實長策。臣見東八站人,能爲我國言語者多,疑是我國流亡之民也。請於義州沿江,築長城,如山海關,禁制出入,使不得通於遼東,何如?「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昔日本道長城之役,其民太半逃散,至今人皆恨之。若又築長城,則其逃散亦如前矣。雖不築長城,使信臣守關,禁其出入,如中原之制似可。「韓明澮議:」義州江邊長城,固當築也,近因年歉未就,若年豐,則可擧。「沈澮、李克培議:」山海關長城,其高可五六丈,周密牢固,以一國之力,莫能及焉。金瓘之言,固難擧行。「尹弼商議:」義州築長城、設大關,甚合守國之體。然時屈擧贏,古人所戒,徙民設關,似難竝擧。「洪應議:」金瓘所啓之策,國家曾已講畫,而力微未擧。臣曾啓:『沿邊長城,每年漸築,積以歲月,庶幾收功。』築城,比入居尤切。伏望留神。「盧思愼議:」平安道江邊,築長城作關,則非徒防其潛從之輩,縱有寇賊,無侵軼之患,誠萬世之利。然此道近年失農,且人力不敷,故雖相基立標,功役未興,非國家不知,而不爲也。若欲一時大擧,則非此道人力所能獨當,必募役他道人民,乃可就功。臣到義州,觀古長城,皆築土爲之,城底鑿坑坎環之。今不知何時築之,而城堞坑坎,宛然猶在,人馬不得上。今依此築之,年年加石於土山之上,則事功斬就,而民不勞,城終皆石,而其利遠。但義州邑城,國家之巨鎭,且中朝人尋常往來之地,其邑城甚低微,儻有大寇,何以禦之?臣意以謂『須先改築此城,而後可漸及長城也。』「尹壕議:」平安之民,境接遼東,不無潛從之弊。瓘言似亦有理。「命置政院。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疏,復論貞熹王后喪不可行三年,不允。

○修撰朴文幹回自靑松,只覈義倉垣墻頹落、滅火諸緣不謹二事而已。傳曰:

「靑松府使,果能守法治民,則誠可嘉也。」卽下書于府使尹垓曰今因修撰朴文幹之還,知爾守法治民,予甚嘉之。

史臣曰:「垓,領敦寧尹壕之弟也,素無學識,性又貪鄙,守法治民,非所能也。而文幹敢以治民奉法聞,致有下書之褒,未幾,陞堂上。文幹豈以垓爲椒房至親,而逢迎至此乎?物論甚鄙之。」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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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親寫《蘭亭記》,刻於大內,而印之。承旨亦印數本,上聞之,命亟收入內,承政院請待罪。傳曰:「勿待罪。予欲還之,但恐取笑爾。」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綠楊郊,在祖宗朝爲甲士柴草場,人不敢耕,今則耕墾殆半。請禁斷。且定金院郊,亦是軍士牧場,而以鄭同之請,割與之,亦未便。」傳曰:「政丞之言,是矣。綠楊起耕之由,問於兵曹,定金院田,從鄭同之言,業已許之,不可遽收。若與其價,似亦無妨。以此,問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洪應議:「定金院田,換與之,可也。令本道觀察使,閑田有無,考啓後,更議施行。」沈澮議:「定金院田,國用緊切處也,不可永給。但鄭同死未久,而還收,則中朝宦者金輔、金興,必聞而嗟怨,誠可慮也。若本鄕信川等處,換與之,可也。」盧思愼、李克培議:「綠楊、定金院牧場,自祖宗朝徵兵屯聚之處,內司僕取草之地。世祖朝有潛耕者,皆令還陳,其慮遠矣。鄭同賜與,特一時不得已之事,今鄭同纔死,遽卽還奪,似於事體未安。不必急急,待該司啓請,然後上裁,何如?」尹壕議:「定金院牧場,徵兵屯聚,司僕刈草,其來久矣。在世祖朝,起耕者有之,皆令還陳,此國家長遠計也。鄭同雖已受賜,以他處閑田換給,於事體無妨。」命留政院。

○以右贊成許琮爲入居巡察使,月城君李鐵堅安接巡察使。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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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詣泰慶殿,上食。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筑前州冷泉津藤氏平左衛門尉信重、對馬州宗彦七貞秀、兵部少輔宗茂勝遣人,來獻土宜。

○右贊成許琮來啓曰:「以臣爲入居巡察使,臣之偏母,年踰七十,素嬰疾疹。今年尤劇,臣不忍離去。乞侍藥終養。」命改差。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來啓曰:「貞熹王后之喪,定爲三年,此非《禮經》所據,不可行也。《禮經》,聖人所定,萬世不易之典,不可輕易增減。從《禮經》服期何如?」傳曰:「予旣不聽,爾等何反覆言之?睿宗之喪,當服三年,而斷以期年,其時亦有弘文館、臺諫,而無一人言之者。今爾等若以爲不可,當書於史筆而已,何必煩言?」命崇等啓曰:「《禮經》,聖人所定,不可不從。睿宗之喪,臣等未及侍從,故未敢知耳。臣等雖非臺諫之比,然臺諫默無一言,而臣等叨參經帷,以輔養君德爲職。凡過擧,豈但筆之於史而已?」傳曰:「當初議喪之時,大臣咸曰:『可行三年』,而領議政獨曰:『不可。』彼以爲可行者,豈不及於爾等乎?且大臣豈可迎合而云乎?」

○義禁府啓:「栢城守源,以其子艤,强婚鄭孝常家罪,律該笞五十,解見任別敍。」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源之所犯,雖是狂妄,然其罪不過笞五十,只罷其職,以懲其餘。孝常之女之婚,許別議,何如?韓明澮、洪應、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沈澮議:」源之事,甚狂妄。然無識人,何足數?上裁。「尹弼商議:」宗親如此之事,漸不可長,法當痛懲,然律旣如是,不可加罪。依所啓施行,何如?「盧思愼議:」依照律施行爲便。但宗親無別敍之地,罷職何如?「李克培議:」源之所犯,雖有正律,此風不可漸長,收告身,外方付處。孝常女之婚,許令別議,何如?「命只收告身。

○禮曹、兵曹合辭啓曰:「三衛野人,不可由平安道而來。若都督所遣族親,則一年一度來朝,其餘小有功勞者,由永安道上送,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平安道本來凋殘,且境連上國,前此建州人來朝,不許由此路。今當語之曰:『上國若知我接待爾輩,則必有譴責,汝欲朝見,可由永安道上京』,何如?」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議:「依所啓施行」御書曰:

達罕之子,齎諭書而去,時未回報,且初許歸順,開通此路,遽以三衛所遣,一度爲定,彼生疑心,反以我爲悔,則無乃還成釁隙歟?姑勿限度數,俟彼報書,觀勢而定,何如?

僉曰:「允當。」傳曰:「俟彼諭書回報,更啓。」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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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抽籤,遣弘文館典翰金訢于浪城浦,正字成希曾于蛇島,審察萬戶不法。

○西河君任元濬薦:「奉常僉正洪自阿,學識淹通,莅事詳敏,不器之才。司饔僉正朴安阜,秉心堅確,才幹有餘。刑曹正郞蔡碩卿,素有才名,善於文詞,嘗爲燕歧縣監,廉行絶倫,吏民敬愛,宜加旌異,以礪士風。」

○全羅道羅州、咸平、和順等邑,地震。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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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

○蘂城君魚有沼,薦檢詳南潤宗、經歷黃事孝、主簿申珪,才行卓異。

○司憲府啓:「嫡、妾之分,固不可紊,而坡城君尹賛,以妾爲後妻,溺愛棄禮,欲以所産之子,錄於功臣案,冒濫上言,不可不懲。請鞫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沈澮議:「嫡、妾之分,不可不明。尹賛生於昭代,位至宰相,乃以賤妾所生,欲爲室,欺罔朝廷。依所啓施行。」命勿推。

○御晝講。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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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侍講官李世佑啓曰:「今以國喪,久停朝啓,接大臣之時少。臣意,雖非大辟,凡公事,必令朝啓,以聽大臣之論,何如?」上問左右,同知事李克增啓曰:「此言固當矣。殿下卽位之初,雖小事,不廢朝啓,今亦可行也。」同副承旨成健啓曰:「臣等亦欲議啓,而時方冱寒,恐勞上體,故未敢。」上曰:「近日氣未寧,停經筵之日,多矣。」李克增啓曰:「在世祖朝,常試文、武之士,文臣則講書,武臣則射侯。以至醫、譯之學,無不講試,以勸其業。今因國喪,觀射、習陣等事,久廢不行,宿衛之士,非徒怠於鍊業,能畜騎駄者蓋寡。臣少時嘗見,有騎軍士馬者,必獲重罪,故軍士不敢借人以馬,而亦不敢借馬代點。」上曰:「觀射、習陣,非是戲事。但予方在喪中,身且未寧,故未能擧行耳。」世佑又啓曰:「義州非徒館舍頹廢,倉庫亦已盡壞。頃者天使之來,遼東摠兵官韓斌之子,率騶從,直入城內,周覽而去,亦可恥也。」上曰:「今已擇遣守令,而又命修補,必當措置矣。」克增又啓曰:「義州城內,居民甚繁,比屋相接,脫有火災,勢將難救。臣意,廣其城基,鍊石築之,以壯觀視,何如?且安州、定州城郭,亦不可不築也。」上曰:「我國褊小,不可盡如中原。但當堅築防患足矣。」克增又啓曰:「入居之事,明年擧行,春初預令推刷,以定其心。今年徙百戶,明年徙百戶,徙之以漸,則民不騷擾矣。」領事尹壕啓曰:「良人娶私賤者,徙邊可矜。世祖朝,臣嘗爲入居敬差官於新寧縣,見一娶私賤者,相離就道,其妻憤恨自死。臣意以謂『雖私賤,亦令從行,何如?」上曰:「先朝入居事目,至爲精密,不可更改。然或有未盡處,則明日召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判書,共議爲可。克增又曰:」往者公、私賤容隱之法嚴重,人不敢犯。今者法禁凌夷,故無所懲戒,而康津、海南等處,豪富之民,以藏匿人物成風,逋亡者咸歸。大抵士族所以異於庶人者,以其有僕隷也。今在朝之臣,多畜僕隷者,無幾。一朝逃散殆盡,則士族不能保其門戶,非細故也。臣意:『別遣敬差官,先刷此輩,論罪徙邊,則此風可弭矣。』「上曰:」方論徙民,又擧此事,恐民間騷擾矣。明日幷議之。「

○琉球國王尙圓,遣新四郞來聘。其書契曰:

南北萬里,海路險難,舟船逞還,不敢容易。是以不克累年修聘禮,而思慕盛德,未嘗一日相忘,高明所照,必諒此心矣。成化十四年初秋,護送漂流人兩三輩,還着於貴國之次,奉投不腆土宜,聊表微忱,辱報以件件之珍産,所謂璚瑤之報也。一一寶秘,豈勝感愧乎?方今以新四郞爲專使,以耶次郞爲副使,致塵露謝忱,兼啓區區之願望也。雖新四郞者,非我國人,嘗能盡皇華之美,以達于殿下。由是今亦以爲專使也,亮察亮察。我國累世,推誠佛敎,締緝伽藍,設金像,安毳徒,專莊嚴福慧,然三寶之內,猶以未具法寶,爲觖典也。是故前此,求盧法寶一藏,報書諭曰:「因諸處求去已盡矣。」今更切望以一藏,付回介,俾南極不毛之地,永霑佛化。仍求綿紬五千匹、緜布五千匹,蓋成盧法寶殿創建之資者也。希令我願滿足,荷恩莫大焉。瑣瑣方物若干,具在別幅。伏惟照領,餘冀珍重。不悉。

別幅,香五十斤,胡椒五百斤,桂心千斤,鬱金百五十斤,檳榔子百斤,肉豆蔲百斤。

○以宣城府院君盧思愼爲入居巡察使。

○推刷都監啓:「奴婢案,非漢城府所管,而決訟之際,常常考閱,故奸細之徒,因緣行詐,塗擦洗濯。今成籍之案,若因循藏於漢城府,則弊必如前。請正案一件,藏于議政府。」從之。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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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經筵。講訖,侍讀官安潤孫啓曰:「臣等非不知貞熹王后功德至重也,然《禮經》不可輕變也。」上曰:「業已定矣,不可改也。」知事李坡啓曰:「睿宗之喪,應服三年,而斷以期年。今貞熹之喪,應服期年,而加以三年,以一時之情,輕重喪制,未安。」上曰:「當睿宗短喪之時,判書亦在朝,而無匡救之言,今日追論其失,無乃不可乎?弘文館與判書之言,據《禮經》,固當矣,予何過焉?但予非欲故違禮文,直欲報答罔極之恩耳。卿等以侍從之臣,累疏抗論,以駭外人之聽。予未能吐出心懷,以示卿等,而卿等之言,至於如此,予甚痛之。」

○斡朶里中樞童尙時等八人、兀狄哈中樞阿仁加茂等七人,來獻土宜。

○上御宣政殿,都承旨金礪石啓事,仍啓曰:「凡承旨親啓事,則不印啓字,只署承旨之名,而判下。位至承旨,安有奸詐者?然人心難測,誰謂:『申瀞以大臣,而造僞印乎?』」上曰:「在人而已。豈可逆料其詐,而不信之哉?礪石又啓曰:」近日諸處經費,令本院,同議增減。臣等以爲:『所增者多,所減者少,近因凶歉,費用浩繁,倉廩所儲,纔六十萬餘石而已,』今雖減省,豈能遽致優足乎?朝士祿足以奉養,則職田可減也。先王朝,親功臣之田,分半收稅,而世祖特許全給。依先朝例,分半收稅,何如?且宗親及功臣伴倘,非有公家之事,而亦受祿不可,罷之便。太宗革寺社奴婢,爲公賤,但諸寺之田,尙未革罷,先王陵寢寺社外,其餘盡革何如?「上曰:」僧徒無父無君,逃避賦役,而使之食民之食,固不可也。然先王定制,不可遽革。且功臣及宗親,自先朝莫不重之,予不可遽立新法,以駭人聽也。然以此議于宰相,可也。「

○命召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判書及大司憲、大司諫,議入居事。諸宰相皆以爲:「當用庚辰年入居事目。」又議公、私賤容隱役使人入居事。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徐居正、李鐵堅、李坡、韓致禮、權攅、金謙光、鄭佸、李克均、盧公弼、成俶議:「公、私賤容隱役使者,若令一時推刷,則不無騷擾之弊,隨其現露入送爲便。」鄭昌孫、魚世恭、魚世謙議:「私賤逃漏者,其主尙不能捕。時或捕獲,訴於所在該官,彼此考覈,動經旬月。公賤,則設都監推刷,而現露者亦不多。以此觀之,今雖推刷,恐未易多得,徒致騷擾而已。今京外續有現露者,隨則入居爲便。臣等意賤口容隱律,不至入居,今以實邊之計,權宜以行。今月犯流者,除朝官,亦幷居入,則不猶愈於南道無罪之人乎?流固不反之罪,情、法不至冤枉。上裁。」從明澮等議。又議諸田、伴倘遞兒等事。昌孫、明澮、澮、弼商、應、思愼、克培、居正、世恭、世謙議:「今國儲減少,不得已有此權宜之議,然祖宗成法,不可輕變。伴倘遞兒實職,則非關大體,權革何如?壕、俶議:」今當國用匱乏之時,不可無權宜之議。職田、寺社田,官收其稅;功臣田、別賜田,亦皆權收其半;宗親、功臣伴倘遞兒永革何如?「鐵堅、坡、致禮、克增、攅、謙光、佸、克均、公弼議:」近因年歉,加以國恤,又兼使臣之費,儲蓄減少,然今軍資之數,尙五十五萬餘石,當時不至匱乏。又非軍興調發之時,只以數年凶歉,輕議祖宗成法,有傷事體。俟明年農事豐歉,更議何如?「從鐵堅等議。又議入直軍士習射及給仕事。昌孫、應、壕議:」入直軍士習射,只試三矢,若加七矢,則庶幾遍試,亦可知其實才。以此,第其高下,給仕何如?「明澮、澮、弼商、思愼、克培、居正、鐵堅、坡、克增、世恭、佸、克均、公弼、俶議:」入直軍士,令終日習射,隨其中數,給別仕,誠爲勸勵之道。然兼司僕、內禁衛外,凡軍士皆朝夕遞食,其數甚多,一日內雖只射三矢,尙難遍試,仍舊爲便。「謙光、世謙議:」終日習射,以給別仕,誠爲勸勵之道。然軍士猥多,遍試則不過二三巡,而日已暮矣,況有朝夕代食乎?且入直者,容可從矢數給仕,其如在外者,獨無別仕之試,似爲不均。況入直軍士,各有衛所,按局不動,所以嚴宿衛也。空其直所,偏聚一處,以至終日,宿衛似踈。三矢而止,亦是勸勵,仍舊爲便。「命兵曹,更議以啓。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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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日暈,背帶兩珥。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成俶啓曰:「近年連遭凶荒,加以國恤,又因天使,民之受弊,甚多。今若又遣巡察使,恐或紛擾。臣請以位重大臣爲觀察使,又擇剛明朝士十二員爲首領官,兼掌入居之事,則使命不煩,而民受其賜矣。義州城郭、館舍,皆已頹敝,今已擇遣牧使,使之修完。然臣以謂:『其號令不行於一道,必資觀察使、節度使,以成其事。』臣請以節度使兼義州牧使,則州縣皆奔走趨事,無弛緩之弊矣。且堤堰之功,不如川防,今者高築其堤,雖非水滿處,亦令禁耕。臣請水滿之外,許民起耕,以收其稅。堤堰冬而貯水,春而灌漑,至於夏澇,則無所用矣。」上問左右,知事徐居正對曰:「成俶之言,非欲盡壞堤堰,使民許耕無水之地耳。」上曰:「近者有言:『堤內盜耕者,當治罪。』此言何謂也?」居正曰:「是惡其決堤漏水,而盜耕也。」上曰:「當問其便否,而行之。」又曰:「以觀察使,兼任入居之事,則使命果不煩矣。然慶尙、全羅二道,事務煩多,不可兼治也。」領事鄭昌孫啓曰:「今擇一巡察使,尙難得也,況得二三觀察使乎?依舊遣巡察使爲便。」上曰:「義州修築間,以節度使,兼爲牧使,以檢其役,則防禦得無踈虞乎?昌孫曰:」節度使防禦之日不多,兼爲牧使,以領修築,固亦無妨。「居正啓曰:」義州邑城,地勢甚淺,自外觀之,可知虛實,而民居稠密,蔀屋相接,萬一敵人以火矢射之,瞬息之間,燒盡無餘矣。更觀地勢,廣築其城,何如?在昔漢時,有募民入塞之法。請聽其自募,鄕吏則免役,公賤則從良,犯罪者赦之,無職者爵之。如是,則自募者必多矣。「上問左右,昌孫啓曰:」免賤從良等事,在危迫之中,不得已之擧,在平時,未可行也。且雖召募,安有應者乎?「上曰:」鬻爵賣官,衰世之事,不足法也。若募民徙邊,亦是固邊之策。「成俶啓曰:」若聽自募,則富者必不應,而貧者皆應之矣。「居正曰:」有恒産者,果不自募,然姑試何如?「上曰:」予當試之。「

○御晝講。

○傳于戶曹曰:「綠楊牧場耕墾者,摘奸以啓。」

○捕盜將雞城君李陽生來啓曰:「臣聞『唐津人黃卜萬等七人,入本縣蘭地島,遇載穀船,盡殺船人,取穀還家。』請捕之。」命遣廣興倉守朴䎩,往鞫之。

○承政院啓:「應行事件。一,親行大祭誓戒後,致齋前推考、用刑等事,毋得啓達。一,國忌致齋日,推考、用刑、疾病等事,毋得啓達;行祭日,用刑外,啓事如舊。一,國忌及親行祭致齋日,停常參、朝啓、經筵;散齋日有經筵。一,恭惠王后國忌,只停常參、經筵,啓事依舊。一,攝行祭,勿致齋。一,九月十一日,襄節公、十六日襄節公妻洪氏忌,停常參、朝參、朝賀。一,親功臣沐浴,給由、馬、食物;病親相見,給由、馬、藥、食物;拜掃,給由、馬、澆奠;若年歉,取稟施行。一,議得公事,注書、翰林,分道齎去收議,他宰之議,毋相轉示。一,宰相、朝官得病,不得私備之藥,啓稟以啓。一,致齋日疾病,救急藥材,政院量宜給之;行祭後啓達。一,國忌及親行祭散齋之日,凡公事內,雖有如疾病、服制、式暇、被推小小避諱文字,非用刑、推考、病極、死傷等事,則啓達。」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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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詣泰慶殿,上食。

○遼東被擄人訥甫等男婦共三名,自虜中逃來,差通事金繼徵,解付遼東。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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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諭忠淸道觀察使河叔溥、慶尙道觀察使韓僴、全羅道觀察使柳洵曰:「平安、黃海兩道,西連上國,北隣野人,實我藩垣咽喉之地,其爲要衝非他道之比。而地廣民稀,軍額不敷,世祖大王深惟萬世之大計,乃徙南道之民以實之。予聞至今最富實者,皆當時遷徙之民也。然以土地甚廣,而所徙者有數,以地量民,則誠百分之一二耳。村落虛曠,人烟鮮少,良田沃壤,蓬蒿極目。苟不早爲之圖,則不數十年,遺黎亦將不能自存,今日之徙民,亦不得不爾。且南道,則地不加廣,而生齒漸繁,山顚水涯,盡爲民居,數畝之田,得而耕之者差寡。以之失業流散者,亦或有焉。嗚呼!凡我四境之內,均爲樂土,而墾田編戶,大相遼遠何哉?予惟,新徙之人,離親戚、棄墳墓,提携襁負,間關道路,去土着之閭井,就荒絶之山川,痛毒疚懷,何可勝言?顧此國家大計,不可姑息苟安。今欲擇南方民戶之富實者,以實兩道空曠之地,其復戶、安集等事,一依世祖時事,務加詳盡。夫民不可與慮始,可與樂成。當世祖遷民之初,豈無怨民乎?而今永建乃家,安居樂業,此予所以雖不忍遷民,而亦不得不爲之遷也。卿其以予至懷,曉諭民間。」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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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經筵。

○上命弘文館、藝文館諸儒及文臣能詩者,會闕庭,製四殿春帖迎祥詩。仍傳曰:「予非好尙也,聊以勸勉其才耳。」

○典校署博士高彦謙等上疏曰:

名者實之賓也,實者名之主也。循其名,則可以責其實,據其實,則可以驗其名。是故先王之設官分職也,上自公卿,下至庶司,必酌其職任之重輕,而定其衙門之高下,然後其名與實相孚矣。本署職掌,則曰香祝,曰書籍,曰篆文,而歷代皆重其任。在漢爲天祿閣,在唐爲秘書省,在高麗或稱內書省,或稱秘書省,或稱典校寺。逮我太祖朝,改稱校書監,秩正三品。太宗改爲校書館,衙門則仍太祖官制,與藝文館、成均館竝稱,而使文臣掌之,以供其職,其名與實,誠不僭矣。及乎世祖大王,一新制度,革罷三館之法,而改館爲署,下與活人署、掖庭署之類,官號相等,而其名、實,始相乖戾。此臣所以再瀆天威,不覺支離也。臣聞,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其必以祭祀爲大事者,豈非以奉宗廟、享神祇,然後可以爲天下國家也?是故犧牲雖備,粢盛雖潔,而香祝不具,則無以交於神明矣。典校官奉香祝,承御押,凡國家大、中、小祀,咸秩序,而祭之,使我殿下,得盡其仁、孝、誠、敬之至,則其職任,誠非輕矣。本朝自祖宗以來,崇儒重道,以書籍爲國之重寶,聚天下之書,藏之隆文、隆武樓,以備考閱。而文、武樓所掌,在本署,又於印書之時,典校官一執正本,一執印書,字字讎校,行行檢會,書之脫落者補之,字之魯魚者正之,編次之,粧纊之。以備聖上乙夜之覽,使我殿下,硏帝王存心、出治之要,究前代治亂、興亡之由,則其職任,誠非輕矣。國家於朝廷官府簿書之間,皆着印信,以防奸僞,而書印篆,考印信,專委於本署,則亦非輕賤事也。自列聖以來,設藝文館、成均館、校書館,而稱爲三館,使由科目顯者,皆屬此以爲出身之地。于以正士習、勵士風,其崇奬斯文之意,可謂至矣,而獨於本署,靳一館字,豈不有違於先王之制歟?此臣等之所未解也。臣等又謂,奉常寺爲三品衙門,而位冠六寺、七監之上者,無他,專以所掌者祭祀也。本署亦典香祝,而香祝乃祭祀之本,則本署豈下於奉常寺哉?臣等伏覩,世祖大王頒降《大典》,司䆃寺本五品衙門,而陞爲三品,豐儲倉、廣興倉從五品衙門,而陞爲正四品,其所掌不過錢、穀出納而已,猶得陞其位號,則我國官制,當陞則陞之,又何疑哉?況本署職任,視豐儲倉等司,萬萬哉!儻曰:「典校署,先王官制,不可輕改」,校書監、校書館,亦先王官制,而世祖改之;養賢庫,亦先王官制,而殿下今旣復之,則校書館獨不可復稱乎?大抵凡事有可因循,則不必好爲紛更,有可更張,則又不可泥於因循,在乎審時宜,而中事體如何耳。遵祖宗之制,改署爲館,豈不在今日乎?臣等伏聞刪定《大典》,命下之日,不勝抃躍,相與語曰:「復我衙門,正在今日。」以如此掌斯文之司,得如此重斯文之主,當如此改制度之日,不獲陞其位號,則臣等竊恐生逢好文之世,復聞校書、正字騎驢詠詩之謠矣。伏望,殿下廓恢大度,俯從邇言,陞本署爲正三品,以復先王之制,使名、實相稱,則非徒臣等之幸,抑亦斯文之一大幸也。

命下勘校廳。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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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中宮詣景福宮,世子隨駕。

○先是,崇文堂失火,命論賞救火內官。一等金末孫加一資,賜爐口一部。二等李孝智,賜熟馬一匹,文致加一資,李元禮兒馬一匹,朴敬禮加一資,薛孟孫兒馬一匹,安仁達加一資。三等安仲寶、崔寶文、文孫白鹿皮一張。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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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推刷都監提調左議政尹弼商、刑曹判書魚世謙、上護軍金之慶來啓曰:「本監郞廳前經歷蔡允信、前縣監裵錘早夜勤仕,而未得受職。請於西班敍用。」傳曰:「其敍東班。」

○大司成盧自亨以年滿七十辭職,不允。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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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都承旨金礪石啓曰:「今日醮子,請往見。」上命賜酒、殽,礪石拜賜而出。翌日同僚曰:「昨日別蒙恩賜,可賀。以私事,上煩宸聽,得無難乎?」礪石曰:「因事先出,不得不啓。」同僚曰:「嘗見早出者數矣,何不一一啓稟?」礪石不答,座中竊笑。礪石自入政院,曲意逢迎,頗有恩眷,超拜都承旨,自幸以爲知遇之深,尤務爲固寵之計。

○都承旨金礪石,進《己亥年征建州衛圖》及《日記》,礪石以從事官從尹弼商,征建州衛故也。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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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戶曹判書魚世恭來啓曰:「設堤堰儲水,使民蒙利也。近日命訪問堤內起耕便否。若然,則豪强者必多自占,而貧民不得以耕矣。且何以儲水灌漑乎?」傳曰:「此事當行之時,更啓可也。」

○尙衣院提調李克培來啓曰:「臣聞谷淸云:『歲貢可蠲之物,可書單本來。』臣意『如金、象牙、貂皮、土豹皮,』奏請蠲免,何如?」傳曰:「明日當議于領敦寧以上,但谷淸之言,卿其信聽耶?」

○以林自蕃爲資憲襄陽君,柳輊資憲文陽君,李蒙哥正憲驪川君,沈膺嘉善豐山君,張末孫嘉善延福君,李淑瑊通政禮曹參議,邊脩通政刑曹叅議,李諿通政掌隷院判決事,李世弼嘉善慶州府尹,宋鐵山通政晋州牧使,李居仁通政濟州牧使,李孟賢通政羅州牧使,安友騫通政水原府使,韓堰通政長興府使,慶禎通政順天府使,金致亨通政昆陽郡守。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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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兀狄哈中樞金麻尙哈等十四人,來獻土物。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減別獻雜像及土豹皮、貂鼠皮等物。鄭昌孫等僉議,減數以啓。傳曰:「可。」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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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詣泰慶殿,上食。

○上御思政殿,接見琉球國王使臣新四郞等,月山大君婷、領議政鄭昌孫、諸宗宰入侍。上命禮曹判書李坡,語上官人新四郞等曰:「爾國王委遣人來,予甚喜悅。爾等遠來,良苦。」新四郞對曰:「天恩重大,感極無涯。」命新四郞以下進爵,仍賜物有差。

○謝恩使尹甫、朴壅來復命。

○義禁府啓:「內官金永珍、金義達、金孝善、鄭季同、崔永貞與內人會坐飮酒罪,金永珍律該決杖六十、徒一年,金義達等律該決杖一百、罷職不敍、告身盡行追奪。」命永珍杖六十贖、本鄕充軍,餘各減一等贖。

○長興府使韓堰來啓曰:「去政,以臣爲長興府使。臣有偏母,年老病劇,臣以獨子,不忍離側,母又不能輿疾就道。且長興,要害巨鎭,臣不能射、御,恐不堪其任,累及國家。」傳曰:「換差。」

○僧學祖在金山郡直指寺病劇。特遣內醫問疾。史臣曰:「學祖在世祖朝,與信眉、學悅,稱三和尙,世祖甚尊敬之。眉、悅皆死,學祖退居直指寺。廣營産業,貽弊於民不貲。有時到京,戚里、豪家,聞其至,問遺絡繹於道。」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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