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高宗實錄/十年
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初一日,辛巳。御勤政殿,受百官賀。承候入侍時,藥院都提調韓啓源曰:「卽伏聞大院君敎意,則『中宮殿胎候,幾近彌月。』惟天惟祖宗,所以眷顧垂佑在是,慈聖殿下顒俟之餘,仰供歡悅在是,擧一國小大臣民日夜之所靳祝,亦惟在是。此誠莫大之慶,而我東方萬億无疆之休,實基於今日,竊不勝歡欣蹈舞之忱。此時醫官診察,不容少緩。産室設廳,前期稟行,然後凡諸等事,豫爲準備。入診及設廳,請竝爲擇日擧行。」敎曰:「慈聖以中宮殿有胎候,豫爲嘉悅,予心慶幸。而入診念後擇入,設廳晦前擇入。」
敎曰:「今日卽元朝也。令都承旨,雲峴宮問候以來。」
敎曰:「領府事鄭元容,今年爲九旬一。而大官此齡,國朝以來初有之盛也。齒爵旣高,吉祥益臻,同我泰平,且康且寧,此奚但私門之慶?抑亦爲明時之瑞,優老盛典,豈可無別般示意之擧?宴需令度支從厚輸送,設宴日遣承旨宣醞,仍賜梨園樂。今日先遣史官,存問以來。」
頒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
賜老人及儒賢別歲饌。
特擢朴孝正爲漢城府判尹。
三軍府啓:「卽因兵曹所報,則『禁旅總額六百人,無馬無番兼任一百人,隷內禁衛爲一番,各項使役與內入直置之;無馬有番宣部薦初仕五十二人及駕後四十八人,隷內禁衛爲二番;有馬四百人,隷兼司僕羽林衛,分爲四番。以此五百人,輪回入直。動駕時該番有馬百人式除出隨駕。從前以禁軍入直之外,八門、五間水口、木覓山,自今改以字內,各該營守護便宜』爲辭矣。依施何如?」允之。
1月2日
[编辑]初二日。以洪鍾雲爲司憲府大司憲。
1月3日
[编辑]初三日。敎曰:「領府事病患沈重云,遣御醫看病以來。」
領府事鄭元容卒。敎曰:「領府事己酉奉迎大臣也。貞亮之姿,儉約之規,濟之以文學材猷,立朝七十有餘年。齒爵之尊、福祿之厚,朝野之所其欽誦。而日前宴需之示意,所以賁飾盛事也。纔聞病患之報,遽徹長逝之單,傷衋之極,曷以爲懷?隱卒之典,依例擧行。東園副器一部輸送,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祿俸限三年仍送。易名之典,待諡坐議定。」
以曺錫雨爲廣州府留守。
1月4日
[编辑]初四日。詣宗廟,展謁。仍詣景慕宮,展拜。
命貢市堂上,率貢市人入侍。詢瘼。
1月6日
[编辑]初六日。設人日製于泮宮。表,幼學沈鎭圭、鄭寅協,竝直赴殿試。
1月8日
[编辑]初八日。詣永禧殿,展謁。仍詣儲慶宮,展拜。
上號都監啓差大殿玉冊文製述官,李裕元;中宮殿玉實篆文書寫官,金世均。
三軍府啓:「頃以城門入直各屬字內該營事蒙允。而城門所重逈別,任一軍校守直,恐欠事體。武臣堂上軍職試射窠三十六員,加出四窠,合以四十員試取付料,八門各一員,使之輪回入直。加額之祿,以禁軍所受十六窠護軍祿,移付于軍職廳,計量充數,其餘米太,劃付於新設員役,事甚便宜矣。試射付料,該曹主管將卒,輪番各營檢飭,另加申嚴事,分付何如?」允之。
1月9日
[编辑]初九日。以李根弼爲吏曹參判。
以李承輔爲議政府右贊成,李豐翼爲判義禁府事,崔遇亨爲弘文館提學,申錫禧爲進賀兼謝恩正使,韓敬源爲副使,趙宇熙爲書狀官,任興準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1月10日
[编辑]初十日。詣景祐宮,展拜。次詣恩信君、南延君祠宇,展拜。仍覲本宮。
1月11日
[编辑]十一日。召見輪對官。
特擢鄭天和、許傳、洪遠燮、尹堉爲都總府都總管。
1月13日
[编辑]十三日。敎曰:「私屠設禁,法司攸掌,而必待別飭後始禁者,此可曰擧職也乎?引耒中田,賴以粒食;服箱四方,任厥重載;爲人之用,有若是焉,則無故殺牛,亦豈可行者乎?顧今三陽布澤,犂耙將出,而牛疫在在方熾云。言念民事,萬萬悶然。內而刑漢,兩司,外而八道、四都,未知糾禁之果何如?而互相勉察,毋敢悠泛,期有實效事,自廟堂行會。」
都政。以鄭天和爲刑曹判書,閔泳緯爲司憲府大司憲,姜晉奎爲司諫院大司諫,南一祐爲成均館大司成,吳夏泳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1月15日
[编辑]十五日。御勤政殿,行專經文武臣殿講。文臣康炳迪、武臣申贊熙,居首。
1月18日
[编辑]十八日。以申錫禧爲吏曹判書。
訓鍊都監鑄大砲成。
1月19日
[编辑]十九日。命楊根郡所納沁都砲糧米,許以詳定代錢,仍著恒式。因該道臣狀請,有廟啓也。
1月20日
[编辑]二十日。次對。領議政洪淳穆曰:「是月也在《易》爲泰卦,天地交而萬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泰之時義大矣哉!夫以舜、禹之聖,皐陶告之曰:『率作興事愼乃憲』,又曰:『一日二日萬幾』,此皆熙雍之世,責難於君,上下交而其志同也。今一年之事在於春。廈氈晝接,緝續講究,使理日明、義日精,操存之日益固,擴充之日益遠,則盛德日新、大業日富,必垂萬億無疆之泰。臣將羲繇著辭,《皐謨》進戒,敢爲新元祝焉。」敎曰:「所陳甚懇摯,當服膺矣。」淳穆曰:「蔭官虛司果,積滯可悶。文監察一窠,權作蔭窠,以作宰年限已過人,次第檢擬。盡爲區處,還屬文窠亦多已例。以此分付銓曹何如?」允之。又曰:「順康園蔭守奉官,旣以有地閥勳裔,勿拘支嫡,學生年三十以上人勳堂就議廟堂後,自辟事定式矣。至於香室忠義積年勤勞,歸屬無處,合有變通之方。文守奉官還作蔭窠,以香室忠義,從首仕復舊例擬差何如?」允之。又曰:「資歷俱優之人,不可不取次登資。行護軍金翊鎭、姜蘭馨、吏曹參判李根弼、江原監司申應朝、平安監司南廷順,正卿陞擢何如?」允之。又曰:「慶尙右兵使申哲均,城廨之繕修,陰雨之綢繆,著績可紀。特加一資,以爲奬進,恐好。」允之。左議政姜㳣曰:「六臘取才人,依前以有窠則區處,無窠則勿付加設,隨闕付職。而若未及區處,則姑待區處間,更不取才,各道邊將之自辟,永爲防塞。每於都政,邊將窠優時,以部薦參上實職中,依前差送,恐好。而此雖舊典,或係有變通者,請下詢登筵大臣、銓官處之何如?」下詢諸議同。敎曰:「大臣、銓官之意又如此,依爲之。」右議政韓啓源曰:「崇仁、崇靈兩殿初仕窠,計仕內遷,已近十年之久,自多抱屈者,誠甚悶然。臣意則兩殿參奉,仕滿十五朔,許陞奉事;殿令,仕滿十五朔,許遷內職。而若値都政窠窄之時,以司果權付,隨窠區處,似合疏鬱。而此係官制,請下詢登筵大臣處之。」領左相議同。敎曰:「關西收用,自當有別矣。以此著式,次次疏鬱事,分付銓曹。」戶曹判書金世均曰:「劣米太百石以上邑,每年百石排納,未拯米太,每等十分一排納,俱是典式。而未拯米太,以排限之闊遠,究竟幾十年後,至或白徵加徵於不聞不知之人。此非但上關國計,下係民隱。今自辛未以前未拯米太,則依劣米太例,過百石邑,每年百石,以詳定代錢排納,解由拘礙定式。而竝與拯劣米之未收,一體趁限上納之意,嚴飭行會何如?」敎曰:「年條旣久,徒擁虛簿。二十年以前條,特爲蕩減,二十年以後條,依所奏一一排捧,可也。」
敎曰:「遐鄕之人,登筵所奏,甚爲醇實。年且老矣。獻納金震休,特爲加資。」
以金學性爲判義禁府事。陳賀兼謝恩正使申錫禧病遞,以李根弼代之。
以鄭順朝爲吏曹參判。
1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以朴孝正爲捲草官,成彝鎬爲忠淸道觀察使。
三軍府啓:「城門入直,以武臣堂上軍職付料人,每門各一員輪番事,已有所啓稟蒙允。而卽見三營所報,則『城門重地,只以一員守直,甚涉疎虞。自今爲始,該營字內各門,仍以收稅將校一人,同爲入直,恐好』爲辭矣。肅靖門旣無稅校,此外七門,依所報使之兼直分付何如?」允之。
1月24日
[编辑]二十四日。敎曰:「李奉朝賀病患沈重云。遣御醫看病以來。」
奉朝賀李景在卒。敎曰:「此大臣之前後中書,視以艮限而免之。及夫懸車之後,愼節彌留,麻製之宣,迄此未行。卽見逝單,愴衋曷已?若其愷悌之姿、淸愼之操,寡躬之所深知,而今焉已矣。卒李奉朝賀喪,隱卒之典,依例擧行,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祿俸限三年輸送,嗣孫待闋服調用。」
1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敎曰:「邇來城池廨宇之在在改觀,有以見中外嚮上之誠矣。雖以城堞言之,陰雨綢繆,何處不大關係?而開城卽勝國故都,亦我家豐沛之鄕,則所重自有別焉,未知經紀之果何居,而凡厥費用,其必浩大矣。內帑錢一萬兩,玆以別下。非曰此足以排比,特示朝家眷眷之意。第先始役,期圖竣完事,自廟堂分付居留之臣。」
1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召見時原任大臣、藥院三提調、宗親、儀賓、閣臣、儒臣。以産室設廳後承候也。
1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進講。
1月28日
[编辑]二十八日。進講。
1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進講。
敎曰:「京外營建與軍物修繕時,諸人之爭先願補,實由出義嚮國之誠。而朝家之前後示意,亦已屢矣。見今監試會試不遠,解額中如有此等之人,竝付生進榜末事,自廟堂分付。」
産室廳啓:「三提調自明日依例竝直本院。承候官興寅君李最應、水原留守閔升鎬、宗正卿李載冕、直赴李載兢、司勇李載阮,別入直何如?」允之。
百歲老人加資。〈朴文榮、金重權、洪處湸、文千長、李魯甲、宋京達、鄭煥錫、白斗鎭、金相汶、金鯉烈、宋時亨、楊宗爀、李哲雄、趙萬秀、宋大景、廉繼煥、金應天、申大川〉京各司、各營,進壬申會計簿。〈戶曹、餉廳、惠廳、兵曹、訓局、禁營、御廳、總廳、時遺在:黃金六十二兩八錢七分、銀子十萬八千七百九十三兩六錢四分六釐、錢六十五萬六千九百十二兩七錢六分、綿紬八十四同三十四疋二十七尺、木三千七百八十同四十一疋二十九尺八寸九分、苧二十四同三十七疋十五尺、布八百四十三同二十三疋十二尺七分、米十六萬二千九百五石十三斗五升五合四勺二里、太二萬四千二百二十八石五斗五升五合九勺、田米一千七百三十八石四斗二升七合九勺、皮雜穀三萬二千二百十二石九斗。〉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初一日,庚戌。進講。
2月2日
[编辑]初二日。進講。
敎曰:「今番生進會試時年八十以上,竝特付榜末。」
2月3日
[编辑]初三日。進講。
敎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2月4日
[编辑]初四日。進講。
以金炳㴤爲判義禁府事,洪承億爲吏曹參議。
2月5日
[编辑]初五日。進講。
敎曰:「聞行護軍徐有畬小科回榜云。特爲加資、賜樂。其孫適在解額中云,事甚奇異。特付生進榜末,以示朝家優老之意。」
敎曰:「文科回榜人行護軍文慶愛,漢城府判尹除授,以示優老之意。」
以兪晠煥爲吏曹參判、尹滋悳爲司憲府大司憲,朴孝正爲刑曹判書。
2月6日
[编辑]初六日。進講。
以洪遠燮爲刑曹判書。
2月7日
[编辑]初七日。進講。
2月8日
[编辑]初八日。進講。
2月9日
[编辑]初九日。進講。
議政府啓:「卽見咸鏡監司洪祐吉狀啓,則以爲:『道內還穀,屢經停蕩,牽補沒策。其中長津府,最爲甚焉。今幸有雲峴宮措劃錢一萬兩,依北關別備穀例,五百石,長津府土式,每石二兩作還;三千石,南關各邑,詳定作還,每年盡分;取耗作錢一千兩中六百兩,以充該府支放;其餘四百兩,補用於本營支放事,請令廟堂稟處』矣。長津邑樣之凋殘,道內列郡最難支者。而幸有此別備措劃,乃以長津之土式,南關之詳定,作還取耗,補用於營邑支放,自可永有實效。依狀請定式施行,而穀名以『癸酉別備穀』爲稱,每年勘報本府事,請分付。」允之。
2月10日
[编辑]初十日。進講。
召見監試覆試一二所試官。敎曰:「今番試望之前,期擬入,添書落點,今日入侍,意有在焉。須各祛私秉公,精白對揚,以副特差預飭之意,出榜後當又招見矣。」一所試官李承輔曰:「聖敎嚴截,孰敢不欲精白對揚,而才識淺短,易致僨誤,是甚憧憧矣。」二所試官金世均曰:「臣以無似學識淺短,才能蔑劣,而三式會試,連伏蒙特點,不知何以報效萬分之一,惶懍震越,莫省攸達矣。」敎曰:「試官雖無私行,筵退後進謁大院君,詳達此意也。」承輔曰:「臣等謹當依下敎進謁矣。」敎曰:「自前秉公云者,取鄕則全無京儒,取京則全闕鄕儒,是果公道乎?只當以文筆試取,無至向隅之歎也。申複提飭,反涉文具,予不多誥,體予至意,竝悉心行之。」
宣惠廳別倉火。
2月11日
[编辑]十一日。進講。
敎曰:「璿派人中如有解額者,竝特付今番生進榜末。」敎曰:「今見《宋子大全》,大老小成,在於崇禎癸酉矣。其宗孫名在解額,是年赴會,事甚稀貴,特付生進榜末。「敎曰:「別薦守令之子若孫中,如有解額者,竝特付今番生進榜末。」敎曰:「丙寅出征大將中軍之子若孫中,如有解額者,竝特付今番生進榜末。「
領議政洪淳穆、左議政姜㳣、右議政韓啓源以昨日惠局別倉有鬱攸之警,聯箚自引。批曰:「方其延爇也,必不嚮邇,則今此自引,豈非過當乎?改建之道,不容少緩,卽速講究,以爲竣完之地,是所望也。」
宣惠廳提調李承輔、戶曹判書金世均以別倉回祿事,聯疏自引。批曰:「今此失火,雖曰偶然,許多米穀之蕩爲灰燼,國計民事,萬萬憂悶。旣非人力攸及,則不必引而爲咎。凡於改建之方,實心講究,俾有以趁速擧行。」
2月12日
[编辑]十二日。進講。
濬川司以「今年濬川,依庚午式例擧行」啓。
捲草官朴孝正疏遞,以趙龜夏代之。
趙秉昌、嚴錫鼎,竝講官差下。
敎曰:「今年卽我太祖大王創業後初式年舊甲也。臨御此闕,適當是式,事非偶然。開國功臣嫡長孫中有解額者,特付生進榜末。」
2月13日
[编辑]十三日。申時,中宮殿順産,生公主。
以趙秉昌爲判義禁府事。
2月19日
[编辑]十九日。産室廳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提調趙秉徽、副提調朴齊寅、捲草官趙龜夏、禮房承旨趙秉式、別兼春秋朴定陽,竝加資。
以尹堉爲刑曹判書,李寅應爲漢城府判尹,申道熙爲成均館大司成,尹秉鼎爲江原道觀察使。
2月20日
[编辑]二十日。敎曰:「今番監試覆試,璿派人付之榜末中,如有大君、王子嫡王孫、王孫之宗孫,昭詳知入事,分付。」
因禮曹啓稟,敎曰:「新生公主供上,更待下敎擧行。」
敎曰:「聞惠廳別倉回祿:『供上燻太該貢,未及輸去,亦被燒燼』云。貢民之事勢,實爲可矜。今番則各殿、宮供上,特減折半事,分付。」又敎曰:「惠廳別倉改建之役,一時爲急。而當此經用窘乏之時,何以經始?特下帑錢一萬兩,以爲補用事,分付。「
2月21日
[编辑]二十一日。命新榜進士沈相薰、宋世憲,竝賜樂。
2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敎曰:「列聖朝大君、王子、嫡王孫中無後者,今旣繼後矣。德安大君祠版,安平大君內外祠版,仁城大君祠版,平原大君、齊安大君內外祠版,永昌大君、龍城大君祠版,錦平君、永豐君、興安君內外祠版,綾豐君祠版,義昌君、樂善君內外祠版,慶完君祠版,福善君內外祠版,遣宗臣致祭。」
2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設三日製于泮宮。
敎曰:「新榜進士權灝卽文純公祀孫也。特爲賜樂。」
2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大護軍金炳雲疏略:「臣於昨冬,待罪銓司,因曹吏所告,前掌令金泰顯身故單子,按例啓下,至有度支別致賻之擧矣。今聞其家人訴于銓曹以爲:『泰顯未嘗身故,而族人前獻納瑛默謂聽於同鄕人傳說,勒令曹吏來告者也。』臣迷不周察,不待該道之關由,徑先啓下。謬溺之失,無辭自解」云。批曰:「何不照檢公文,只憑吏言,逕庭爲之乎?不察之失,在所難免。卿則施以罷職之典。」仍敎曰:「金炳雲疏辭,令廟堂稟處。」
2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議政府啓:「前吏曹判書金炳雲疏辭,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在鄕朝官之身故,其有別致賻,卽因啓聞施行者,而寔亦法式攸在也。今玆金瑛默,虛傳金泰顯之身故,促受別賻於度支。而該曹苟能照檢公文後登徹,豈至此乎?銓堂不察之失,已有處分,固無可擧論。而金瑛默之宅心悖慝,至於以生爲故,乃致法綱之頹敗。究厥做計,駭惡忒甚。前獻納金瑛默,施以竄配之典,前掌令金泰顯,還付仕籍,所授別致賻,令度支卽爲還捧事,分付何如?」允之。仍敎曰:「羞恥朝著,莫此爲甚。永削仕籍,定配于定州牧。」
2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敎曰:「自今爲始,惠廳、兵曹、三營、總戎廳、糧餉廳稅入用下與會計,每於四季朔晦日,昭詳修正入覽事著式,年終會計置之。」
三軍府啓:「卽見慶尙左水使柳冀大所報,則『本營處在海路要衝,常時戒嚴。而日本船之漂抵左沿也,必使釜山譯舌登時問情,自是邊例。而本營之距釜山,爲二十里,釜山之距別差任所,爲十里,自別差任所,又爲責騎於萊府休山驛三十里。如斯之際,空費日字,致使漂到人曠留,貽弊沿邑。莫若新設譯學一人,恒留本營。俾爲緩急擧行,恐合便宜』爲辭矣。問情稽緩,非徒可悶,供億貽弊,亦所當念。任譯一窠,依報辭定式下送,譯學接濟之方,營邑相議,從長措劃事,分付何如?」允之。又以「金海府砲軍加設一百名,全羅左水營別砲加設四十六名,長城府五十名,淳昌郡五十名,龍潭縣二十名,和順縣二十名,長連縣砲軍十名,助泥浦鎭壯衛士十三名設置」啓。
2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敎曰:「今年卽我慈聖母臨四十年也。慈功慈德,宜有闡揚之擧,而仰體撝謙之盛意,雖不可張大飾喜,在予小子區區之忱,曷有其極?來四月,加上尊號,翌日,當進爵于大王大妃殿,少伸情禮矣。」又敎曰:「今番進爵所堂上,以上尊號都監提調差下,郞廳亦以上尊號都監郞廳差下。凡百等節中如有稟定者,以草記爲之。進爵內外習儀擧行,令宗府專管爲之。」
敎曰:「大君以下諸宮新設時,宮庄未備前,田土買得代錢銀子與限五年輸送米、太及兵曹雇立等諸般進排事,已有雲峴宮例。自今以後,勿爲輸送事,定式,載之於度支定例。」
以申錫禧爲藝文館提學。
敎曰:「陞廡人外,泛稱先正,殆無方限。而今見禮曹張應一之忠義褒揚回啓,則以爲『先正臣顯光之肖胤也』云云。顯光旣非陞廡人,則何敢稱先正也?原上言勿施。自今以後,陞廡配食人外,勿以先正爲稱事,定式,揭壁于政府、政院、吏曹、禮曹、成均館,以爲金石之典。」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金在顯所報,則『楊根郡壬申條大同小米及均廳所納,今當責捧,而峽民産業,去益困瘁,本色備納,其勢末由,特以詳定許代,俾紓民力』爲辭矣。本色正供,係是恒式,而固難有請輒代。以其土瘠民貧,生理艱窘,旣所施於昨年者,亦不可不施於今年。請依報許令代納。」允之。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初一日,己卯。命上號都監提調李載冕差下進爵所句管堂上。因宗親府啓也。
以金炳奎爲司憲府大司憲,金昌秀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2日
[编辑]初二日。召見忠淸監司成彝鎬。辭陛也。
以李根弼爲刑曹判書。
3月4日
[编辑]初四日。進爵所啓:「今此大王大妃殿進爵處所,以何殿擧行,而爵數以幾爵磨鍊乎?」敎曰:「處所以康寧殿爲之,爵數二爵磨鍊。」
敎曰:「今此進爵時,第一爵親上,第二爵中宮殿親上矣,分付進爵所。」
3月5日
[编辑]初五日。次對。領議政洪淳穆曰:「全羅右水營與年前新設之珍島防禦營,不過一舍之地,兩營封峙,軍務相妨,宜罷珍島防營。該府使仍作武堂下初倅窠,所帶監牧官減下,還屬水營虞候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平安兵使趙台顯所報,則以爲『厚昌郡移設之後,舊乫坡以西二百餘里之間,防戒疎虞。今於厚州舊基,設置一鎭,鎭號蓮城鎭,將以僉使下批,依伐登例,江界、慈城、厚昌三邑防寨將輪差,可備緩急聲援』爲辭矣。鎭將之勿許自辟,左相之筵奏屬耳。而此乃新設之窠,本非有關於京久勤區處,不必以爲拘矣。許施何如?」允之。又曰:「京外式科及增廣試收券後,割其封,鎖其藏,另差一官掌鑰,爲法甚嚴密矣。法久弊生,奸僞滋興。苟使有司之臣,精白對揚,夫何關於券封之割與不割也?封彌官,自今置之何如?」允之。又曰:「畿伯之遇慶賀封進箋文,依三都例,自本營直呈禮曹,而差使員俾勿擧論,恐好。」允之。戶曹判書金世均曰:「戶曹糧餉廳稅入用下與會計御覽案,每於四季朔晦日入鑑事,著式矣。伏念必趁季朔晦日,則修簿之際,念後會計,勢難竝入。若以四孟朔十五日入啓定式,則季朔之捧下會計,庶無越朔越歲之歎,故敢此仰達。」允之。兵曹判書閔致庠曰:「本曹各樣經用,常患艱絀。大院君特念本曹事勢,逐條糾正,隨處節略,于今八九年間,羡剩歲滋。目下支用外別置與封不動,銀子爲一萬二千餘兩,錢爲三萬五千餘兩,布木合爲六百餘同矣。從玆以往,遵行此規,謹其出入,每年用餘,又將百餘同木、布,近三萬錢貨。此其大約也。曹內庫舍,漸益狹小,不得不更構數十間,然後可以容貯矣。封不動中捐出幾千兩,以爲量宜營建,不煩他經費,自可就工,故敢達。」允之。
敎曰:「親上致詞、箋文、樂章、先後唱樂章、夜讌致詞、先後唱樂章及會酌時先後唱樂章,當親撰以下矣。會酌樂章,仍用於會酌日夜讌,中宮殿親上致詞,前大提學撰進。」
進爵所啓:「進爵時大殿所進致詞、箋文、中宮殿所進致詞及先後唱樂章、大院君所進致詞、府大夫人所進致詞,亦令文任撰出,左右命婦、宗親、儀賓、戚臣致詞,亦令承文院擧行何如?」允之。
趙秉徽、申錫禧,竝講官差下。
以申泰運爲吏曹參判。
3月6日
[编辑]初六日。命進士回榜人林命圭加資。
以洪鍾雲爲刑曹判書,白樂賢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濬川司以「今月十二日,自松圮橋始役」啓。
3月7日
[编辑]初七日。敎曰:「全羅左水使白樂賢,右水使李會準,相換。」
3月11日
[编辑]十一日。御景武臺,行春到記,仍受生進及回榜人謝恩。召見輪對官。
召見別使。〈正使李根弼、副使韓敦源、書狀官趙宇熙〉辭陛也。
敎曰:「生、進中年八十以上人,竝令該曹五衛將加設單付。」
3月12日
[编辑]十二日。敎曰:「翌日會酌後夜讌時,儀註笏記,參互夜進爵例,磨鍊以入。進爵堂郞進致詞之節,依戊申例磨鍊。而致詞自本所製進。」
春到記講幼學白聚奎、表進士尹升求,竝直赴殿試。
3月15日
[编辑]十五日。召見式年覆試一二所文武科試官,以試事提飭也。
3月20日
[编辑]二十日。以朴齊寅爲漢城府判尹,李源命爲弘文館提學,申應朝爲刑曹判書。
3月21日
[编辑]二十一日。召見江原監司尹秉鼎。辭陛也。
3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詣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展拜。大臣進前問候訖。敎曰:「京外士夫侵虐平民,必多其弊,別般申飭好矣。」領議政洪淳穆曰:「侵虐平民,不無其弊,而下敎若是鄭重,謹當申飭矣。」敎曰:「予在潛邸時,已聞有此弊。而京中近法之地,猶有如是,且況外道乎?京則自政府申飭,如有現發,以爲懲勵。外道則發關另飭也。」淳穆曰:「京則捧甘於刑、漢兩司,外道則發關另飭矣。」敎曰:「朝官何以處之乎?」淳穆曰:「朝官如有現發者,自政府草記論勘也。」敎曰:「領相之言若是,必以此操飭也。」淳穆曰:「謹奉聖敎嚴飭矣。」敎曰:「士夫豈有私囚乎?私囚之弊,五部往往有之,而捧甘刑、漢兩司,則自當飭及於五部矣。」
3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命進爵時左命婦首班以貞夫人洪氏〈宗正卿李載冕妻〉爲之,右命婦首班以貞夫人李氏〈判書閔升鎬妻〉爲之。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初一日,己酉。召見式年文科曾試上試官。〈一所上試李源命、二所上試崔遇亨〉敎曰:「今番卿等之去私爲公,自有聞知,而極爲嘉尙。當有別般示意矣。」
敎曰:「今番文科一二所試官,能爲精白對揚,此爲臣分也。一所式官李源命、二所試官崔遇亨,竝特爲加資。」
命文科回榜人文慶愛特爲賜樂。
4月4日
[编辑]初四日。黃海監司徐元輔陳疏辭任。許之。仍敎曰:「屢年按藩,一心對揚,全省蘇完,不可無示意之擧。都總府副總管除授。」
4月5日
[编辑]初五日。命忠淸水使李奎顔特加一瓜。因廟啓也。
以崔遇亨爲判義禁府事,閔台鎬爲黃海道觀察使。
4月7日
[编辑]初七日。詣勤政殿,親傳宗廟、永寧殿夏享大祭香祝。
4月9日
[编辑]初九日。召見回還三使臣。〈正使金壽鉉、副使南廷益、書狀官閔泳穆〉敎曰:「忠壯公魚在淵殉國節義,卓然炳然,英靈毅魄,澟澟如生,而今其大朞不遠。予於此臣,日篤不忘,愈久愈不自已。祭奠自本道特爲備送。沁都戰亡將卒之氣壯奮拳,志激捨生,又有所興感者存。其祭需從優題給事,分付畿營沁營,以示朝家眷恤之意。」
4月10日
[编辑]初十日。給楊根郡燒死人恤典。
4月12日
[编辑]十二日。以尹龜永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15日
[编辑]十五日。全羅監司李鎬俊狀啓:「扶安縣格浦鎭還設,依靑山島例,作爲邊地。全州府萬馬關卽陸路隘口,完築其城,傍設衙舍,使南固鎭將春秋輪守事,竝請令廟堂稟處。」敎曰:「格浦鎭復設,萬馬關增兵固守之節,俱係重邊圉之良策也。亟令武府爛商稟處。格浦則必有前日田土矣。此則一一還推,復屬該鎭,期爲速圖之方。」仍敎曰:「今此格浦復設時,不可無施助之擧,帑錢五千兩,當內下矣。自武府措辭行會。」
4月16日
[编辑]十六日。特擢閔泳緯爲都總府都總管。
月食。
4月17日
[编辑]十七日。詣勤政殿,親上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加上尊號冊寶。親受上尊號冊寶。中宮殿亦受上尊號冊寶,仍受賀,頒赦。敎文若曰:
思兼三以施四事,率惟敉功。斂時五敷錫庶民,遂行慶賜。播告用亶,保合大和。顧隆渥仰戴慈天,伊至化丕冒率土。昔京室之興周道,太姜、太任。若宣仁之在宋朝,爲堯爲舜。定睿策於風雷呼吸之頃,大歷服嗣無疆,翊靈圖於乾坤整頓之餘,今日休式克至。粤惟明憲殿下,篤生忠貞家中。正始以《關雎》爲基,亨品物於厚地,好儉如濯龍垂戒,絶私恩於衍波。少廣怡神,命令不出戶闥,長樂問寢,祥和常溢宮闈。猗歟!我大妃英猷,竝有古哲后盛美。家學遠稽文正,夙資詩禮之懿規,壼則上符純元。無待圖史之嘉訓,奉先思孝,僾誠敬於宗祊,進賢審官,彰義問於陬澨。肆三聖勤保右之惠,亦一人仗治內之賢。儼翟儀而展容,蓋取諸重坤六五;儆鷄鳴而聽職,丕輔我一日萬幾。亂臣有婦人,奉神靈統;釐士從孫子,啓風化原。念列朝遺大投艱,乃寡昧述事繼志。顯承謨烈,以是受於先君,弘遠規模,所當鑑於後嗣。同歸於蕩蕩會極,敢擬天地範圍;仰成于穆穆迓衡,祗思夙夜毖祀。兩室之顯冊追闌,玳檢銀繩;原廟之寶㡠重摹,珠衡玉斗。武事有陰雨之備,禦外侮以嚴內修;聖道如日月之明,闢邪敎而崇正學。至於法宮之新建,實由舊址之重恢。勤斲勤墉,追來孝而匪棘;肯堂肯構,紹先業而底綏。永思百世之本支,益懋九族之敦敍。玉牒之曠缺悉補,開譜局而溯璿潢。丹書之幽枉畢伸,貤爵秩而繼香火。荷聖神重熙累洽,克致三登,賴文武遠猶訏謨,以貞百度。迺者宗衮之倡議,繼有廷紳之交章。謂「國家已安已治,賁彝宜擧。眷邦墓惟休惟恤,否德奚稱?何修比觀?縱舊章之有述,可知損益,豈藐躬之敢當?」玆靳兪庸示謙撝,逮屢懇愈見孚顯。前後二十次聯籲,若是其勤,中外億兆民同情,有難終拂。遂遵一庭莫遏之論,爰定五殿竝薦之儀。情文宜歸美于尊,拚景行於琬琰;造化無獨運之理,摭陰功於琮璜。闡內朝之嗣徽,如彼盛矣。對上天之篤姑,其在斯歟!進瑤鐫而普切祗歡,受金書而彌增兢業。違初心而勉抑,用答懇誠;饗多儀而揄揚,曷膺熙典。萬壽方祝松柏,無不或承;群生擧欣草木,有以自樂。旣値曠千載嘉會,亶合與八方共休。五風、三風之來軒轅,驛馬宵馳;七星六星之開貫索,狴犴春回。自本月十七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同我太平,自今伊始。父止慈、子止孝,君止仁、臣止敬,治道先從五倫。穀用成,義用明,民用章,家用康。嘉貺竝受多福,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藝文提學申錫禧製。〉上號都監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提調金世均、鄭健朝、都廳權膺善、李龍雨、冊寶親傳親受時禮房承旨洪遠植、對擧承旨金鶴根、讀玉冊官朴來萬、讀玉寶官金基纉、左通禮李晩由、右通禮朴定鉉,竝加資。行護軍徐相鼎、徐堂輔、申佐模、副護軍任孝準,竝百官加親授。
命今番慶科以除初試庭試爲之。因禮曹啓也。
以金炳冀爲吏曹判書。
命慶尙監司金世鎬更加一瓜仍任。因大臣奏請也。
4月18日
[编辑]十八日。行進爵禮于康寧殿。
進爵所堂郞以下,竝施賞有差。
以金益文爲司憲府大司憲。
4月19日
[编辑]十九日。敎曰:「大王大妃殿戊辰周甲加上尊號時新冊、舊寶、翼宗大王周甲追上尊號時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新冊、舊寶、中宮殿冊封玉冊、敎命,移奉于修政殿。」
三軍府啓以「全羅監司李鎬俊狀請:『扶安縣格浦鎭還設,全州府萬馬關築城設衙,使南固鎭將春秋輪守』事,有旨令武府稟處矣。鎭關興廢,因時制宜,鎭將陞降,自來無常,不得不稍優其職名,可爲列鎭之所係屬。格浦依靑山島例,以邊地履歷僉使施行。且久廢之餘,諸般施設,不可無愼重之道。令道臣簡騶率省廚傳,往審形勝,講究事宜。至於萬馬關置鎭之論,厥惟久矣。有城則有鎭,然後防守有其所也。南固處在不遠,則以此別將,春秋輪守,事甚方便。繕衙而容接也,增兵而添料也,此亦不容已者。兩鎭之建置節制,竝依狀請許施,凡厥措處之方,使之消詳登聞何如?」允之。
4月20日
[编辑]二十日。御康寧殿,行會酌禮。
4月21日
[编辑]二十一日。宗親府啓:「大殿上尊號、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加上尊號、中宮殿上尊號,今已禮成,卽當紀載於《璿源譜略》,而《國朝御牒》、《八高祖圖》、《王妃世譜》,亦當一體修正矣。在前如此之時,或有設廳之例,多有自本府擧行之禮,而見今《譜略》開刊旁午。今番則何以爲之。」敎曰:「自本府合設擧行。」
濬川司以「濬川畢役」啓。
4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濬川司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以沈履澤爲吏曹參議。
給靈光渰死人恤典。
4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敎曰:「旣承慈敎矣。直赴李載兢,付之今番殿試榜末,一體放榜。」
又敎曰:「直赴李載兢賜樂,放榜日興寅君夫人祠版,遣承旨致祭。」
御景武臺,行式年科殿試。文取尹升求等四十五人,武取金燮等二十八人。
以吳俊泳爲吏曹參議。
4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以閔泳緯爲刑曹判書,徐堂輔爲工曹判書,鄭順朝爲成均館大司成,趙秉徽爲藝文館提學。
4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領議政洪淳穆再疏辭相職。勉副。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初一日,戊寅。詣勤政殿,親傳景慕宮夏享大祭香祝。
5月2日
[编辑]初二日。御勤政殿,行式年文武科放榜。
敎曰:「新及竹黃耆淵卽和柔翁主冢孫也。特爲賜樂,修撰除授。」
5月3日
[编辑]初三日。以徐璟淳爲吏曹參判。
5月4日
[编辑]初四日。上護軍任百秀再疏乞致仕。批曰:「今此情懇,愈往愈切,所請三字銜,特爲許施。」
5月7日
[编辑]初七日。副司果權仁成疏略:「一,懋典學。一,淸科弊。一,重諫臣之選。一,公守令之薦。一,備儲胥而繕器用。」批曰:「出位論事,若是多端,雖無爾言,予亦有參商者矣。」
5月9日
[编辑]初九日。敎曰:「安豐大君祀孫幼學李錫彦、永昌大君祀孫幼學李道振、茂林君祀孫幼學李鍾韺、慶完君祀孫幼學李秉溵,竝瓜近初仕作窠擬入。
5月10日
[编辑]初十日。詣北苑,行望拜禮。
召見黃海監司閔允鎬,辭陛也。
副護軍姜晉奎疏略:「伏聞『乾淸宮經始之役,頗尙宏麗』云。此不過時備臨幸之所,而將焉用彼壯麗而過爲糜費也?加之倉廒失火,修繕方張,復有此過度之役,則民力重因,國儲愈絀,而其於昭儉之德,所損非細矣。伏乞務從省約,勿事侈大,加意於緝熙懋敏之學焉。」賜批嘉納。
特擢姜晉奎爲禮曹參判。
以朴珪壽爲刑曹判書。
5月12日
[编辑]十二日。進講。
親受奉朝賀任百秀進箋。
三軍府啓:「平安監司南廷順狀啓以爲:『義州府楊西面北城里浦,淸船一隻來泊,自薪島發送砲軍,竝力追捕,則敢恃其强,反爲放銃,便成戰陳。彼漢落水而死者三名,中丸而死者三名。曳泊彼船授檢,則無非我國之物。小小什物,頒給追捕衛士,米、太、錢,封留公庫,以待朝家處分』爲辭矣。邇來彼船之出沒我境者,專爲和賣米穀而然,則隨現剿除,係是邦憲攸在。況彼先放銃,欲爲侵暴之計,則砲軍之盡力追剿,勢又不得不然矣。究其彼船之來,必有我人之和應故也。申飭沿邊各邑,到底譏捕,使之一一用律。仍將此意,令槐院撰咨入送,米、太、錢、船隻等物,姑留該鎭,以俊處分事,分付何如?」允之。
5月13日
[编辑]十三日。進講。
5月14日
[编辑]十四日。進講。
5月15日
[编辑]十五日。進講。
5月16日
[编辑]十六日。進講。講訖,敎曰:「月前披閱《紀年兒覽》,則國朝事實莫此爲詳。若續成純廟朝以後事,尤爲要覽矣。」講官金世均曰:「純廟以後事,姑未聞誰某之或已編成,而有此論,固已久矣。若續纂其大綱,則亦似不甚難矣。」敎曰:「戶判公務煩劇,不遑他事。而卿之子別兼,可合此役,使之編成,可也。」世均曰:「聖敎至此,萬萬惶恐,臣謹當率而考證抄編矣。」仍奏曰:「《五禮便攷圖說》,未敢知間已編成乎?」敎曰:「法服雖已圖成,至於內殿章服圖說,以文字,不無難於形容處,姑以諺書記述。而大抵我國服式,皆遵皇明舊制乎?」世均曰:「然矣。」敎曰:「《大明會典》圖與說,旣詳且備。而《五禮便攷》圖與說,隨編出送矣。卿其詳察也。」世均曰:「《大明會典》寔一王制度也,卷秩浩大。而《五禮便攷》,其制雖倣於此,規模尤廣,故圖說務從簡略矣。圖與說之睿裁旣成,萬萬欽誦。而方奉下敎,謹當商議,而以諺翻眞矣。」
京畿監司金在顯以「朔寧郡守金斗河結剩之偸、鄕任之賣、大同錢之挪用、富民畓之勒買,俱係不法,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啓。
5月17日
[编辑]十七日。進講。
5月18日
[编辑]十八日。進講。
5月19日
[编辑]十九日。進講。
三軍府啓:「各營軍器,開局造成於禁衛營,臣府主管。而訓局本廳掌務姜潤,今除海美縣監矣。旁午之役,難付生手,海美縣監姜潤,通津府使洪在愼相換,使之專意看役何如?」允之。
5月20日
[编辑]二十日。進講。
5月21日
[编辑]二十一日。進講。
5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進講。
以金學性爲判義禁府事。
5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進講。
5月24日
[编辑]二十四日。進講。
以朴齊寅爲禮曹判書,姜蘭馨爲刑曹判書,林肯洙爲弘文館提學,金翊鎭爲漢城府判尹。
5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進講。
敎曰:「金斗河之荐試郡寄,曾因聲績而然矣。意謂圖報之誠,終始無替。今其諸條所犯,俱係不法,判然作前後兩截。痛惋之極,寧欲無言。似此無憚之類,不可循例勘斷而止。京畿監司金在顯知義禁加設單付,開坐於布政門,金吾在囚罪人金斗河,嚴刑一次,中和府安置。」
5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進講。
三軍府以「松羅道砲手十五名、靈光郡火砲軍五十名、靈巖郡別砲軍一百名、兔山縣火砲軍三十名、沃溝縣別砲軍二十名、兔仁縣火砲軍三十名、登山鎭砲軍三十名、熙川郡砲軍三十名、柔遠鎭砲手二十名設置」啓。
5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進講。講畢,講官金世均曰:「臣日前登筵,奉承《紀年兒覽》續編之聖敎。故方率迷息,敬奉《列聖誌狀》、《國朝寶鑑》,而將自正廟朝爲始矣。當入之條,謹將抄輯,而極係難愼。其未詳處,更考《政院日記》與《日省錄》,始可書。而列聖朝,必先安《璿源譜略》所載,則恐不得不待《璿源譜略》刊印後,始可修書矣。」敎曰:「此固勢然矣。雖稍緩,亦無妨也,徐徐盡意編成。而如有不容不詳考於《日記》、《日省錄》者,則須從便考覽,可也。」世均曰:「此冊卷末,有書八道各邑,而正廟朝以後,不無增設沿革處,則竝載之,恐好矣。」敎曰:「雖以近日言之,亦有厚州厚昌、慈城等邑之增革,則可以書之也。」世均曰:「當書入矣。」又曰:「因此而有仰達者,戶曹頒祿、頒料恒式上下,今將抄錄書入,而若只書見今所頒,則似難爲恒式。大君、王子。君、嫡王孫、王孫、公主、翁主、郡主、縣主及春桂坊、講書院、衛從司官員,竝爲載書,以爲永久恒式何如?」敎曰:「此爲欲見頒祿之如何者也。如是書之,昭詳而易知,誠好矣。曾前所革之官,亦皆書之乎?」世均曰:「已革之官職不書,而將入之官職,當書入矣。」
5月28日
[编辑]二十八日。進講。講畢,敎曰:「向日戶判登筵時,使別兼《紀年兒覽》續編之意,有所下敎矣。今果抄輯乎?昨又言之,而勢難速成也。」別兼春秋金明鎭曰:「向日臣父登筵時所下聖敎,卽已伏奉矣。臣不勝萬萬惶懍。而方從臣父,敬考《列聖誌狀》、《國朝寶鑑》,次第抄輯,而《璿源譜略》初卷,謹將書安,則編成恐當在《璿源譜略》刊印之後矣。」
5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進講。
5月30日
[编辑]三十日。進講。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初一日,戊申。召見輪對官。
議政府啓:「向因前錦伯所報,本營役餘錢一萬五千兩,作爲儲置還事,有所筵奏行會矣。卽見該道臣成彝鎬報牒,則『今於分給時,民皆以受錢納穀之難便,紛聒不已,恐不可咈其情而强行,特令還寢』爲辭矣。當初之錢分穀捧,爲捄邑弊,曾因營報筵稟行會者,則事體不宜銷刻。而到今民不願受,不可强行云,依報辭還寢,此錢措處之方,更令道臣從長變通,以爲民邑兩便何如?」允之。
6月2日
[编辑]初二日。御隆武堂,行內禁衛及西北別付料試射。敎曰:「侍衛從陞中,如有宗府有司,使之進前。」李承輔進前。敎曰:「宗府卽諸宗之體府,且列聖譜略奉安之重地。邇來凋殘無餘,近日大院君苦心設始,今則稅入凡百,稍爲支將。而此或後來之人,不善典守,易致蕩殘,更無復舊之望矣。聞今條例,更爲刊印云。予當爲親書卷弁,以作永久金石之典矣。」承輔曰:「若有卷弁受敎,則非但有光於百世,一室之聖德,亦將爲萬世不易之典憲。」敎曰:「宗府大小公務,首大君例爲主之。若幼沖則凡於事爲,或慮未審。予意則十五歲始爲句管,似好。卿意何如?」承輔曰:「臣等曾亦有是議矣。今伏承下詢,無容他見。」敎曰:「然則以此著式於本府條例可也。」
6月7日
[编辑]初七日。以徐相鼎爲刑曹判書,李景夏爲漢城府判尹。
6月8日
[编辑]初八日。進講。
6月9日
[编辑]初九日。進講。
6月10日
[编辑]初十日。進講。
6月11日
[编辑]十一日。進講。
以趙康夏爲成均館大司成。
以李容熙爲訓鍊大將,梁憲洙爲御營大將。
6月12日
[编辑]十二日。進講。
6月13日
[编辑]十三日。進講。
次對。敎曰:「別兼春秋與知春秋、同春秋有應避,則或遞別兼矣。雖曰在下當遞,史官、春秋,不宜因此而遞。自今以後,如有別兼與春秋館堂上相避,則自該曹啓遞堂上可也。」左議政姜㳣曰:「當分付吏曹,定式施行矣。」㳣仍乞免相職。不許。
以金大根爲藝文館提學,李德熙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6月14日
[编辑]十四日。進講。
6月15日
[编辑]十五日。進講。
全羅監司李鎬俊狀啓:「格浦鎭田土還屬一款,本無所失,安有還推?惶恐待處分事。」敎曰:「此鎭革罷之前,豈無田土之付屬乎?更加詳探以聞。」
6月16日
[编辑]十六日。進講。
左議政姜㳣陳箚乞解相職。優批不許。
6月17日
[编辑]十七日。進講。
6月18日
[编辑]十八日。詣眞殿,行茶禮。
進講。
6月19日
[编辑]十九日。進講。
6月20日
[编辑]二十日。進講。
6月21日
[编辑]二十一日。進講訖,敎曰:「《五禮便攷》內入之本圖說,今幾編輯矣,從當示之。而至於內殿章服條,多有難以文字形容,故參考《大明會典》,取其名物之近似者,不得已以俗語解之者,卿須詳閱而修正也。」講官金世均曰:「內殿章服,未敢知制度之如何。而首飾章服之自皇明所賜,未知其著御如何。至有後使行時探問之事蹟,故已錄於《五禮便攷》《冠服篇》矣。」
6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進講。
給永興府渰死人恤典。
6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進講。
6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敎曰:「格浦設鎭整頓之間,該僉使以法聖僉使兼帶下批事,分付兵曹。」
閏六月
[编辑]閏6月2日
[编辑]初二日。議政府啓:「豐德復邑後,稅納許代六年之限已滿矣。正供所重,不可更許展限。而道臣報辭旣曰:『民邑事勢,不得不乃爾』云,姑許二年展限何如?」允之。
閏6月3日
[编辑]初三日。以李承輔爲判義禁府事。
閏6月5日
[编辑]初五日。以兪晠煥爲吏曹參判。
閏6月7日
[编辑]初七日。進講。
閏6月8日
[编辑]初八日。命平安兵使趙台顯仍任一瓜。因武府以城役旁午,難付生手啓請也。
閏6月9日
[编辑]初九日。平安監司南廷順以「平壤、順安等邑民家漂頹六百五十六戶,人命壓死二名」馳啓。敎曰:「一雨一暘,莫非關心。而今此兩邑極備之警,滿心驚悶,不知爲喩。家戶之漂頹,人命之壓死,哀彼赤子,何辜而然也?甁甖旣匱,杼柚且空,重之失所棲遑,景色愁慘。念之及此,不覺丙枕之屢興。渰死人生前身還布蕩減,自是應行之典。而葬埋結構等節,營邑爛漫相議,加意助給,俾有以掩骼庇身。外此未及登報者,未知爲幾邑。而朝家閔恤之政令,在道守臣對揚之如何,除尋常惕念擧行,使遇災之民無或向隅咨嗟事,廟堂措辭知委。」
江原監司尹秉鼎以「去月十八日之雨,蔚珍縣民家漂頹一百九戶,人命渰死十二名」馳啓。敎曰:「才見關西災報矣,今又此報,尤爲悶然。人命之渰死,民家之漂頹,數甚夥多,驚慘極矣。當此窮夏艱食之時,失所棲遑之狀,如在目擊。渰死人身還布竝蕩減,未拯屍身,期於拯得厚埋,結搆之方,別加顧助之意,廟堂各別措辭關飭。」
閏6月10日
[编辑]初十日。特擢申檍爲工曹判書。
慶尙監司金世鎬以「晉州等邑水災馳」啓。敎曰:「嶺南水警,又此孔酷矣。屋廬之漂頹,田疇之潰缺,幾乎無邑不然,而人命之傷損,在在相望,寧有如許慘惻之事乎?哀彼許多赤子,雖終歲勤作,尙未能仰事俯育,況玆極備之災,旣失庇身?又乏餬口,號呼之聲,愁痛之色,不耳聞而如聞,不目見而如見,滿心憂悶,寢食靡甘。此不可不曲示軫顧之念,刑曹參議金奎軾,慰諭使差下,使之馳往被災各邑,到底詳察。而慰諭使下直時,綸音當親製以下矣。聚會大小民人,一一慰撫,期於安接,毋或離散。惠廳儲留錢中二萬兩,特爲劃頒,量宜分排,趁速結構。渰死人掩埋之節,加意助給,生前身還布,一竝蕩減。堤洑之完築、溝洫之疏拓,使之不日董飭,無至失時之患。」
以趙性敎爲禮曹判書,洪鍾學爲成均館大司成,趙基應爲藝文館提學,許傳爲刑曹判書,任商準爲議政府右參贊,李種兢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閏6月11日
[编辑]十一日。敎曰:「嶺南慰諭使,使之當日辭朝。」召見慰諭使金奎軾,敎曰:「大嶺以南,鄒魯之鄕也,與他道有異,其俗又質實,則似不至遽然離散。而懷保安輯之方,爾其悉心對揚,與方伯、守宰,爛商措處,俾無一民之失所也。」又敎曰:「慰諭之行,卽體予躬巡者也。以爾特遣,予意攸在,必須一倍圖報也。」
下綸音于嶺南。
若曰:眷玆嶺南一路,卽我國根本之地也。其俗質實淳厚,勤耕織,出麻絲、粟米以供上,朝家之常所倚恃,而視之與他道有異矣。予以否德,治不徯志,無以上答天心、俯副群情。而比年年穀稍登,晝宵心祝者,吏稱其職,民安其業。迺者濫溢之警,殆乎無邑不然。天災流行,有非人力可及,而玆予寡人,不能消弭於未然而然,尙何言哉?方其暴注急瀉之際,江川合漲,溪壑沈泛,轉眄之頃,屋舍則瓦礫焉已,田疇則沙石焉已。雖以倖存者言之,室家之蕩析,骨肉之墊沒,已是不忍見,不忍聞。而叫呼於驚濤怒浪之中,暴露於絶峽荒野之間,來後奠接,尙也勿論,目下延活,茫然無計。念之及此,予安得食之甘、寢之安也?嗚呼!斯民也,無辜之赤子也!藉無水潦之爲憂,公私經辦,尙不知豐歲之爲可樂。況僅綴僅綿之許多生靈,猝當創覯之災,予不之顧,予不之恤,則其將誰恃而誰依乎?凡吾民之一呻一嚬,莫不呼吸之與通,則九重之深邃,亦階前之萬里也。今此慰諭之命,卽體予躬巡之意。二萬金之頒下,特不過投河之醪耳。毋論漂戶、渰口,方伯、守宰,苟思予心,則其必分甘共苦,省徭紓力,勞徠安輯,務盡其方,野無未掩之骼,村無未構之戶,田無未築之堰。而秋成尙餘幾月日矣,賴天之休,獲有桑楡之收,則安知不回咷爲笑、復安厥居也?夫一遇水患,散而之四方,萬萬非計之良也。素昧之地,絶遠之鄕,其與世居世奠之所,親疎得失,果何如哉?爾等無遽輕動,各其安堵,不至負抱携持於道路之上,則向後靖集之方,在予一人。咨爾南民,咸須知悉!
命刑曹判書許傳漢城判尹李景夏相換。
閏6月14日
[编辑]十四日。黃海監司閔台鎬以「平山等邑民家頹壓,人命渰死事」馳啓。敎曰:「水警之報,無日不至,驚悚之極,何以盡喩?今且海西諸邑之災,又此孔酷,民戶之漂頹,人命之傷損,若是夥多,豈有如許慘惻之事乎?哀彼許多赤子,叫呼棲遑之狀,如在目擊。興言及此,食靡甘,寢不安。渰死人生前身還布竝蕩減,掩埋結構之方,營邑爛議,各別助給,俾無一民仳離之患。安輯之道,方伯、守宰誠心對揚,以紓予西顧之憂。他未及登報者,一體顧恤事,廟堂措辭行會。」
閏6月17日
[编辑]十七日。以趙秉徽爲弘文館提學,李儒增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李圭浩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閏6月18日
[编辑]十八日。給興陽縣渰死人恤典。
全羅監司李鎬俊以「蟾津別將金錫九,勒構不孝,良民囚獄而賂放;誣證陰奸,貞婦投江而拯活;軍器修理之例費,自歸私橐;船材曳運之雇價,分徵各里。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啓。敎曰:「幺麽別將,如此殘鎭,肆行不法之事,極爲痛惋。該鎭將金錫九,道臣開坐於布政門,限死決棍三十度後,充軍本鎭,勿揀赦前。」
閏6月19日
[编辑]十九日。議政府啓:「全州府萬馬關、扶安縣格浦鎭增固復設時,出義願納之閒良陳濟弼,邊將除授,幼學鄭禹達、吳順榮,竝初仕調用何如?」允之。
閏6月20日
[编辑]二十日。館學儒生進士李世愚等疏略:
臣等猥忝縫掖之列,久沐菁莪之化。竊覵我殿下臨御以來,治法政謨,史不勝書,盛德至善,民無能名。敬天法祖,崇儒重道,監于先憲,率由舊章,而亦惟大院君左右輔弼之耳。重闢正衙,古懿之光復也;修拓宗府,九族之敦睦也。黜幽陟明,遠邇之民情乂安;增兵固圉,京鄕之軍制改觀。蒐羅賢俊,穆穆布列;思皇多士,濟濟以寧。庠序增設,章甫有遊息之所;墳墓定界,黎獻得依歸之地。痛禁魚鹽之科斂,無微不燭;屢捐帑庫之儲胥,如傷若保。春田染履,所以重農功也;星壇薦幣,所以修祀典也。獄訟寢息,世無橫罹之患;財賦充溢,國其永賴于玆。禮樂文物,燦然具備;典章法度,秩然有序。此皆我殿下行之於上,而亦惟大院君陳之於前者也。於是年穀豐登,邦域寧謐,皆有養於鰥、寡,人自得於湖山,於乎盛矣!於乎休哉!至若洋夷猖獗、凶醜跳踉,卽有國之大變,而其害也,殆有甚於洪水、猛獸矣。我殿下闡明斯道,赫然斯怒,亦惟大院君益體聖旨,義理秉執,嚴於鈇鉞,犯境而構釁者,殲滅之,潛蹤而煽妖者,剿殄之。鍾街之屹然片石,有以明天理、正人心,使環東土匹夫、匹婦,免得夷狄、禽獸之歸。夫衛正闢邪,夫子之道也。臣等講夫子之書,法夫子之敎。今於大院君之功之德,其所攢頌愛慕,卽秉彝之同得。而嘗觀《鄒書》曰:「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二老指伯夷、太公也。有齒、有德,非常人之老,故曰大老。臣等竊伏念大院君不第齒、德之皆尊,卽有衛闢之大功業,天下萬國之所欽服。而有其實則有其名,亦天下萬世之所共由也。大院君爵號,自是中外之敬奉,而凡於公私尊稱之際,隆之以大老二字,俾副顒仰之群情焉。
批曰:「衛正斥邪,有國先務。而況我國之講夫子學、闡夫子道乎?此不可一日暫忘于中者也。年前洋擾,大院君一心快斷,衛斥大功,永有辭於後世。然則今玆所請,當謹依矣。爾等退修學業。」
敎曰:「今見太學疏擧,首善之地,宜可言之。而自今大老祠額,不可不改,當以他字揭板事,分付禮曹。」
禮曹啓:「大老祠額,改以他字揭板事,命下矣。額號令藝文館撰出,而改宣時,當有致祭之節,祭文請一體撰出。」允之。
閏6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以李敏樹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閏6月24日
[编辑]二十四日。藝文館以「贈領議政文正公宋時烈驪州賜額祠改號望,江漢、同德、景仰」啓。以江漢點下。
閏6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給咸興等邑漂戶及渰死人恤典。
閏6月30日
[编辑]三十日。以李承輔爲弘文館提學。
三軍府啓:「卽見全羅兵使柳寅協所報,則『右鎭營砲軍一百名,旣無厚料,率多厭避。且一城之內,邑鎭竝設,亦多爲弊。今此鎭營砲軍,合設於本牧,專意鍊習』爲辭矣。邑鎭同處,砲軍各設,則其勢不得不有相妨。依報辭合設於本牧,以爲緩急之用何如?」允之。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初一日,丁未。三軍府以「沔川郡砲手七十三名、安奇道別砲手十六名、省峴道砲手十名、靈光等郡火砲軍及別砲士一百名、許沙鎭砲手十一名,設置」啓。
7月2日
[编辑]初二日。設七夕製于泮宮。表,幼學趙東弼、李正來,竝直赴殿試。
7月4日
[编辑]初四日。以李載元爲工曹判書,趙龜夏爲漢城府判尹,李載鵬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7月5日
[编辑]初五日。議政府啓:「卽見統制使蔡東健狀啓,則『光陽縣監李熙正,以管下之邑,不思受制之義,顯有角勝之意,其罪狀請廟堂稟處罷黜。』三道統轄,紀律當嚴,登壇體貌,與前逈別,則論一守令,何至俟勘?而事關鎭將,自是軍務,不爲直罷,反請稟處。揆以法例,還涉自輕,統制使蔡東健,從重推考何如?」允之。仍敎曰:「光陽倅事,廟啓論斷,縱合事體,此時秋務,守令遞易,實爲迎送之弊,特爲安徐,戴罪擧行。」
7月6日
[编辑]初六日。以任應準爲吏曹參判。
7月7日
[编辑]初七日。以尹宜善爲判義禁府事。
7月9日
[编辑]初九日。以李景夏爲刑曹判書。
7月10日
[编辑]初十日。次對。左議政姜㳣曰:「臣以聖學一事,前後仰達,有若老生常談,無甚新奇。然出治之本,捨是學則無他下手處,故古之賢臣碩輔所以陳勉其君者,皆以勤講學爲治法政謨之根基。不飭其本,欲齊其末,則治效何以徯志?伏願勤接三畫,益戒十寒,克推體驗心得之工焉。」敎曰:「所陳切實,當服膺矣。」㳣曰:「軍資監欠逋之流來,指徵無處。虛錄名目,若不及今矯捄,無充完之日。其稍近而可捧者,今方督刷,稍遠而不可捧者,排十年充逋最久,而靡所考據者,特爲蕩減。而蕩減與排捧石數,謹具別單,成出節目,恪遵施行,期有實效。犯逋中在逃漢,方自兩捕廳譏詷,待就捕依律處斷,俾爲懲後何如?」允之。又曰:「蓮城設鎭,已有成命。而厚昌新邑,尙未就完,若又設鎭於此,則或不無事力未及之慮,更待日後稟處,似好矣。」允之。又曰:「武之越薦卽文之分館也。分館旣自槐院草記,則武薦亦使武府啓下,其陞降一例爲之。而如是定式之後,宣薦之閤門入稟,恐涉屑越,不宜仍行。」允之。仍敎曰:「此後分館,亦自政府啓目可也。」又敎曰:「今年水患,無前之災也,不得不恤災。自政府行關各道,一一精白,報其實數,以爲均俵可也。」㳣曰:「聖念至此,孰不欽仰對揚?而災減上關國計,不可無斟酌。以其虛實相混,難以一一給災。謹當嚴關申飭矣。」敎曰:「古語云『民富則國富。』民若不足,則國誰與足乎?恤災之道,與其偏於國無寧偏於民。一絲一粒,皆出於民。曾前幸行時,每觀民家積穀,則心常喜之,無異國穀之積置倉庫。民若無儲而國有餘儲,是豈爲民之道也?」㳣曰:「各司進排,皆出於民捧,有一年之數,以爲一年之用。而德意所及,有此災減。其量入爲出之道,惟在節儉。節儉之效,何時不然,而災歲則尤當撙節矣。」又曰:「全羅兵使柳寅協,茂績素著,特加一資何如?」允之。
敎曰:「堤堰之貯水灌漑,實爲旱乾時水派下畓,爲民之大政也。各處泥生云者,卽彼邊浦落而爲此邊泥生處,則結總自在於泥生處。而伊來京鄕之自謂立案云云者,是何道理?各道字牧之人,許其堤堰而作畓,又許泥生而立案,又許漏免其賦稅,此何法綱?自政府關飭於各道,一一執稅,毋至隱漏事措辭行會。」
以鄭志鎔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7月13日
[编辑]十三日。議政府啓:「全州、扶安兩邑,增關,復鎭。而財力方患未敷,前五衛將金顯奎出義願納,道伯狀請褒奬矣。似此之人,合有激勸之擧,守令待窠差送何如?」允之。
7月16日
[编辑]十六日。敎曰:「當此稷稏向熟之時,東風冷雨,連日不止,言念民事,實爲憂悶。四門榮祭,遣重臣不卜日虔誠設行。」
三軍府啓:「各道月課銃藥丸之分給,卽所以備不虞之邊需也。平安道月課銃藥丸之流來造置者,有名無實,無一可用云。自今爲始,關西月課軍器,依年前三三南、海西例,所入價錢,監營都聚上送于臣府,出給總戎廳,使之同爲造送。量其所入,減於原數,務從堅緻,俾有實用之效何如?」允之。
以洪兢周爲吏曹參判。
7月18日
[编辑]十八日。詣眞殿,行茶禮。
敎曰:「日候旣開霽,榮祭之如例連設,還涉瀆屑。報謝祭仍爲設行,使之今日受香。」
給德源等邑漂頹戶恤典。
7月19日
[编辑]十九日。三軍府啓:「南兵使具春喜屯田而養兵,築城而固圉,役未告竣,難付生手。特加一瓜仍任何如?」允之。
都政。以金益文爲藝文館提學,李載元爲判義禁府事,閔泳緯爲司憲府大司憲,張錫龍爲司諫院大司諫,鄭健朝爲謝恩兼冬至正使,洪遠植爲副使,李鎬翼爲書狀官。
7月21日
[编辑]二十一日。召見輪對官。
敎曰:「夏秋,極備在在驚聞,窮蔀民情,寧不惻然?卽於貽弊之端,不可不另加顧念。前此黃腸本斫伐事,雖因見儲不敷而然,陸載海運之際,自當有動民勞民之擧。思之及此,丙枕靡安。其令退以後式,俾紓一分民力。」
7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詣宗廟,展謁,景慕宮展拜。秋謁也。
7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以張錫龍爲吏曹參議。
7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御勤政殿,受賀。誕辰也。
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宗親、儀賓、宗正卿、諸閣臣、儒臣二品以上、六曹、兩司長官、承、史,賜饌。
7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御景武臺,行秋到記。講,幼學權鳳集、柳冕鎬、表,生員朴周陽,竝直赴殿試。
7月30日
[编辑]三十日。以宋熙直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初一日,丁丑。詣勤政殿,親傳社稷秋享大祭香祝。
8月5日
[编辑]初五日。三軍府以「益山郡別砲軍二十名、金浦縣火砲軍二十名、康津縣別砲士加設合一百名、玉果縣火砲軍二十名、同福縣砲軍二十名設置」啓。
詣勤政殿,親傳景慕宮秋享大祭香祝。
8月8日
[编辑]初八日。以洪鍾雲爲司憲府大司憲,兪世煥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寅應爲工曹判書,閔泳緯爲漢城府判尹,李豐翼爲判義禁府事。
8月9日
[编辑]初九日。詣眞殿,行茶禮。
8月10日
[编辑]初十日。命咸鏡監司洪祐吉特加一瓜仍任。以兩陵陵役旁午,不可遽遞,有廟啓也。
8月13日
[编辑]十三日。召見回還三使臣。〈正使李根弼、副使韓敬源、書狀官趙宇熙〉
8月15日
[编辑]十五日。詣眞殿,行茶禮。
8月17日
[编辑]十七日。議政府啓:「卽見開城留守韓敦源所報,則以爲『本營句管關西小米二萬石,今年耗條二千石,依例劃給』爲辭矣。支放給代,便成年例,以海西所在丙寅別備穀耗條,依此數劃送何如?」允之。
8月19日
[编辑]十九日。御景武臺,行文科庭試。命讀券官趙性敎進前。敎曰:「設科取士,何時不秉公,而至於此科,卽予初受號而設也,尤別於他時。特以前文衡主試,意有所在,雖非申勉,固當悉心。而苟或有毫私容間,未愜士望,則不徒試官之取譏,大爲國家之損體,忠逆關頭,實非過語也。」性敎曰:「與諸試官,一心對揚。而臣本鑑識蒙昧,恐未免僨誤,是甚惶恧矣。文取洪炳一等五人,武取金龜洛等一百九十九人。」
試所入侍時,左議政姜㳣曰:「伏見宰臣姜晉奎疏批下者,始知有乾淸宮造成之事,而自內經用,不任有司。且又承聆於大老閤下,審知御眞所奉之所,間架甚少,制度不麗,又是空閒吉地,大老閤下所措辦者也。雖然臣等皆知其事體之不得不然,至於遠外之人,不識其本末,必謂十年土木之餘,又有此役,興作無時可已云矣。此不可家喩而戶說者也。前後數三千間鉅役用費,皆出於民。此時節愛,宜倍於前日,所望深留聖念,凡於財用所費,益懋節省焉。」敎曰:「所陳懇摯,當服膺。而此宮營辦之費,不以度支而只以內帑者,亦予務從省略之意也。」右議政韓啓源曰:「此宮,倣東闕之宙合樓書香閣也。事體之不可已者,而遠人何以知此乎?」敎曰:「誠然矣。」
8月20日
[编辑]二十日。御景武臺,行九日製。
8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義陵陵上修改時監董官以下,施賞有差。
8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進講。
8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次對。敎曰:「各營將臣進前。近聞『科儒之入闉,亦有門稅之責納』云。國之待士,其禮宜別,而何可侵索至此?予不知其得當。此稅之收,卽由不得已之擧。而諸營全不檢飭,至捧於不當捧者,此何爻象?」訓將李容熙等曰:「此皆臣等不能檢束之罪也。」敎曰:「總戎使今日闕參,未聞此言,卿等須出布此意,嚴飭於收稅軍士,俾有實效也。」左議政姜㳣曰:「若無各營提飭,軍士輩易致混稅,而各營則科時,未及慮此之故也。」敎曰:「士者,國之元氣,可不禮待乎?且當初定稅,以駄不以擔。設或稅擔,宜大不宜小。從今以後,雖非儒生,小擔則切勿督稅可也。」又敎曰:「此筵說,頒諸朝紙好耶?」㳣曰:「揭榜於四門,俾無一人不知,猶勝於頒諸朝紙矣。」敎曰:「然矣。」容熙等曰:「謹當一依聖敎,揭榜輪示矣。」㳣曰:「故翊衛臣李栻,以學行再除宮官,久陪書筵。其後追念甘盤之舊,至有桂坊好人之敎。姿稟純正,道學高明,有功斯文,士林尊慕。其在昭代重儒之道,超贈正卿,仍施節惠之典,恐好,故敢此仰達矣。」允之。又曰:「故社稷署參奉臣裵尙瑜,受業於臣之先祖文貞公臣柏年,後隱金山之萬曆洞,以學行薦,除書連降,其志行又載《尊周錄》,而士林之景仰,迄今未已。臣意則超贈都憲、祭酒之職,恐合崇儒、顯忠之典,故敢此仰達矣。」允之。又曰:「忠愍公臣李𪣴抗義成仁,前後朝家之崇奬備至矣。聞『其子今已闋制』云。令該曹問名,初仕作窠調用何如?」允之。又曰:「贈參議臣李玄鶴之戰亡忠節,如彼卓異。而今其子根莢,參武科矣。不可無示意之擧,令該曹初仕隨窠擬入之意,分付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忠淸監司成彝鎬所報,則『舒川浦與馬梁僉使,俱是自辟窠,而瓜限不同,久近懸殊,請令變通』矣。一視之下,不宜異同,舒川浦三十朔,依馬梁二十四朔例,定式施行何如?」允之。兵曹判書閔致庠曰:「禁軍別將,以二十四朔定爲瓜限,李鶴榮見帶此任,今已箇滿而將差代矣。以禁軍事,有所釐正,尙未了當,請姑爲仍任。」允之。
進講。
8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進講。
8月28日
[编辑]二十八日。進講。
8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進講訖,敎曰:「《五禮便攷圖式》,今纔出草,第爲考閱也。」仍命下冊子五卷。講官金世均跪受。敎曰:「此是《五禮儀》、《續五禮儀》、《五禮便攷》諸冊中參考者。而又有古圖式一本,藏在內府,摹畫一依此本。圖說,多有文意未暢處,且內殿服色,異於外殿,有難詳言。故不得不有以俗稱書之者矣。」世均曰:「圖說中書以俗稱,恐不得不然矣。」敎曰:「古圖年久蠹傷,難爲考證。而第無軍服之圖,似是正廟朝以前所圖者也。」世均曰:「孝廟朝定御駕轎時服色,敎曰:『曾見《大明會典》,武士衣袖,僅容其臂,所以戎服取輕捷也。我國帖裏、絲笠,拘束動作,仍命翼善冠、袞龍袍,無分於輿、轎。』至於軍服,正廟朝華城幸行時所御,故華寧殿御眞所御,乃軍服矣。其後憲宗朝丙午以前,只以華城幸行時,用軍服矣。」世均曰:「曾伏聞陵幸時服色,以華幸例有命,則例用軍服矣。」敎曰:「內殿冠制,必是大明之制也。」世均曰:「似然矣。」敎曰:「首飾中廣飾,則親迎時用之矣。」世均曰:「廣飾之制,今始奉見矣。」敎曰:「大髢、圍髢兩飾,難便於模寫,只錄其名於圖序,而蓋如外殿之翼善冠。若具圓衫則必加是飾也。唐古衣,內殿問安及眞殿參拜時用之矣。」世均曰:「尙衣院文蹟,有頭鬚之制,或入於圖式乎?」敎曰:「似非法服。且首飾多有稱號,則似是古今異稱者矣,而古圖則或以彩施之矣。」世均曰:「此本當鋟梓,則難以施彩。而自內別置本,則依古規設彩,以備考證,恐好矣。」敎曰:「古制胸褙圓龍,御用五爪,世子用四爪,世孫用三爪矣。」世均曰:「誠然矣。」敎曰:「蟒龍衣袖狹,如近日小周衣樣。但袖之中間稍廣。而曾有孝廟所御一件,奉置眞殿,移安廳矣。」世均曰:「此是皇明所賜而至今奉藏矣。」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初一日,丙午。進講。
以朴弘壽爲司諫院大司諫,兪初煥爲成均館大司成,趙基應爲弘文館提學。
9月2日
[编辑]初二日。進講。
9月3日
[编辑]初三日。進講。
召見慰諭使金奎軾。復命也。
9月4日
[编辑]初四日。進講。
純陵陵上修改監董官以下,施賞有差。
9月5日
[编辑]初五日。進講。
9月6日
[编辑]初六日。進講。
命嶺南別備米,今年姑許折半,民留只捧耗條,因道伯以農形失稔狀請也。
9月7日
[编辑]初七日。進講。
命開城留守韓敦源特爲加資。以城役勞也。
敎曰:「松都城役,日費罄乏,幾至停役云。兵曹儲留庫錢五千兩,卽爲替驛駄送事,分付。」
9月8日
[编辑]初八日。進講。
9月9日
[编辑]初九日。進講。
9月10日
[编辑]初十日。命水原留守閔升鎬,兵曹判書閔致庠,相換。
9月11日
[编辑]十一日。進講。
9月12日
[编辑]十二日。進講。
敎曰:「聞忠肅公李世華、懿愍公延最績、忠簡公李東標以若忠節,其祀孫零替云。分付銓曹問名,初仕隨窠擬入。」
9月13日
[编辑]十三日。詣眞殿,行茶禮。
進講。
議政府啓:「全羅監司李鎬俊狀啓:『道內稅、大同直上納各邑,近以京江船隻之不足,多致晩裝臭載之患。若於扶安格浦鎭,設置漕倉,附近直上納扶安、古阜、金提、萬頃、井邑、興德、茂長等七邑稅、大同,使之漕運。漕船當用二十四隻,以京江船所給船價米,移屬該倉,磨鍊新造事,請令廟堂稟處』矣。道啓所陳,設倉造船與漕需之費,旣自本道磨鍊,則在戶曹、惠廳,無所掣礙。依狀請許施。造船則今是新造也。船材就本道及安眠島,分半取用,日後改造時,只許本道取辦。而七邑輸倉監捧之際,若不另禁冗費,必致騷擾之歎。新募漕卒之轉運生弊,俱係當念。令道臣爛加商確,從長措處何如?」允之。
9月14日
[编辑]十四日。進講。
9月15日
[编辑]十五日。進講。
9月16日
[编辑]十六日。進講。
以李載元爲漢城府判尹。
9月17日
[编辑]十七日。召對。
9月18日
[编辑]十八日。召對。
9月19日
[编辑]十九日。召對。
9月20日
[编辑]二十日。召對。
9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詣眞殿,行茶禮。
9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議政府啓:「昌原府旣陞防營,都試設行,與他道宜無異同。依道伯狀請許施。統制使蔡東健以『固城府綿農判歉』狀請,兵曹、工曹納軍布,竝純錢代捧,禁御兩營保布折半,訓局保布限三分一,特許代錢矣。民情旣若是窘艱,依道內各邑已施之例,兵曹及各營五分一,工曹依昨年純錢代納,砲保事體有別,置之何如?」竝允之。
9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敎曰:「聞『益豐府院君緬禮在邇』云。葬需,令度支從厚輸送。」
9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敎曰:「卽聞摘奸中使與軍職宣傳官書啓,則『沁營之多隊軍馬,誠心操鍊,軍伍有律,壁壘增彩。』前後守臣之殫竭勤勞,於斯可見。前鎭撫使鄭岐源、鎭撫使金善弼子姪中問名,瓜近參奉,作窠調用以爲示意。至於各邑鎭之設置砲兵,常時操習,雖是分內事,聞亦嘉尙,永宗前僉使李儒增、僉使李秉淑、通津前府使洪在愼、仁川府使具完植、富平府使李貞夏,各內下鹿皮一領賜給。」又敎曰:「鎭撫使以下,才爲示意矣,軍兵亦不可無顧念。特下帑金三千兩,自武府量宜分送,以爲犒饋事,分付。」
三軍府啓:「卽見鎭撫使金善弼所報,則以爲:『本營新抄槍手三百名,名之以親衛士,料、布等節,依別驍士例磨鍊』爲辭矣。旣設搶手,則不可無料、布,依所報施行何如?」允之。
又以「黃山道別破陣十六名、任實縣砲軍三十名、金城縣砲軍十名設置」啓。
給昌原府虎噉死人恤典。
9月28日
[编辑]二十八日。公主卒逝。
9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三軍府啓:「全羅監司李鎬俊以『扶安縣格浦鎭公廨,今幾告成,諸般施爲,次第經紀。而在昔所屬五鎭中古群山、蝟島,特令還屬。黔毛浦,不過咫尺之地也,兩鎭對峙,事務相妨,皆願合設。吏屬、皂隷,移送格浦,使之供役,原居民人留移間,從願爲之。戰船、軍器、糶糴、水軍、糧防、番錢及營邑應行已例,一竝移屬事狀請,令廟堂稟處矣。依狀請許施何如?」允之。
禮曹啓:「驪州牧江漢祠延額日字,來十月十二日推擇云矣。祭物令本道進排,執事官亦令本道差定。而本曹郞廳,前期受香祝下去,以爲宣額致祭何如?」允之。
冬十月
[编辑]10月6日
[编辑]初六日。以徐相鼎爲兵曹判書,徐堂輔爲刑曹判書,沈承澤爲漢城府判尹。
10月7日
[编辑]初七日。三軍府啓:「羅暖鎭處在北邊要衝之地,凋弊轉甚,防守亦疎。今此矯捄之策,莫如道內出義人之試用。該權管作窠,以出身金佐鳳差送,令該曹口傳單付,使之除朝辭赴防。前帶人遞付司果,待元仕計滿,區處何如?」允之。
10月10日
[编辑]初十日。敎曰:「甲子以後各處收稅之創始,付之軍需,此爲當然之事,則實是金石定式也。而至於各門稅之付之各營,亦補軍需之意也。伊來各門收稅之際,濫捧者多,民弊不少云。從今都城門稅則撤罷,各營給代之方,就管稅廳斂價中三營各三千兩,總戎廳一千兩劃送事,分付司譯院及各營。」
敎曰:「纔以都城各門收稅撤罷事,有所下敎矣。其在一視之地,不可異同。閟宮宮底所管各稅,一體革罷。」
以朴孝正爲吏曹判書,尋遞,以申應朝代之。
10月15日
[编辑]十五日。配中官金運盛于北靑府,以驛馬濫騎,沿路作弊入聞也。
10月16日
[编辑]十六日。左承旨金始淵、右副承旨沈履澤,竝施投畀之典。屢度飭敎之下,謂以情跡惶蹙,終不承膺,故有是命也。
10月19日
[编辑]十九日。命富平府投畀罪人金始淵放。
10月20日
[编辑]二十日。給永興府渰死人恤典。
10月24日
[编辑]二十四日。召見冬至三使臣。〈正使鄭健朝、副使洪遠植、書狀官李鎬翼〉辭陛也。
10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進講。
議政府啓:「全羅監司李鎬俊展瓜之限,又在開月。而格浦漕倉之新設,威鳳城役之經紀,不得不使此道臣,責其終效,請更加一年仍任。」允之。
同副承旨崔益鉉疏略。
臣於年前召命,黽勉就列,曾未幾日,無事譴罷。臣之無狀不似,已有聖鑑孔昭。自是以往,退伏畎畝,分甘邱壑,爲貧祿仕,猶不敢擬,而況承宣顯職也?聞命驚惶,益不知死所矣。且見挽近以來,政變舊章,人取軟熟。大臣、六卿無建白之議,臺諫、侍從避好事之謗。朝廷之上,俗論恣行而正誼消,諂佞肆志而直士藏。賦斂不息,生民魚肉;彝倫斁喪,士氣沮敗。事公者謂之乖激;事私者謂之得計。無恥者沛然而得時;有守者苶然而濱死。以致天災見於上,地變作於下,雨暘寒暑,俱失其常。于斯時也,雖使老成宿德爲世推望者當之,猶應掣肘矛盾,未易爲力。況如小臣姿本愚劣,學沒巴鼻,兼以孤根弱植,孑孑踽踽,靡所止屆?今若憑恃寵靈,罔存負乘之戒,不念過福之災,隨行逐隊,呼唱道路,揚揚自足,而無所顧忌,則亦安知無人言峻發,無將不敬之誅,接跡而起也?此臣之所以彷徨躑躅,而雖欲趨走而不敢者也云云。
批曰:「爾之此疏,出於衷曲,且爲戒予之辭,極爲嘉尙。敢述列聖朝盛事,戶曹參判除授。而如此正直之言,若有岐貳者,不免爲小人矣。」
10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進講。
左議政姜㳣、右議政韓啓源聯箚略:「卽見前承旨崔益鉉之疏,則『首論大臣六卿無建白之議,爲國事憂歎之。』此固臣等之受而爲過,不敢辭其責者也。國計民憂之可言者,非止一二,而無所猷爲,專事循默,模稜之誚,無口之譏,理所必至。有君無臣,國事日非,則距心之罪,臣等獨不知之乎?玆敢相率聯箚,請亟勘臣等之罪焉。」批曰:「昨日崔益鉉之疏,亶出於衷曲,則非但卿等之自任,予亦體念躬行之事。卿等之今此自引,豈不過當?卿等諒之。」
10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進講。知經筵許傳釋義訖。敎曰:「以卿文學,尙未得通文任而差講官,予意有在矣。」因命承旨書傳敎曰:「知經筵許傳,弘文提學除授。」又敎曰:「弘文提學許傳,日講官差下。」
領敦寧洪淳穆,因崔益鉉疏,陳箚自引。批曰:「昨日崔益鉉之疏辭中,政變舊章之句語,實非卿之自當,政令之變與不變,皆在予躬。卿之如是自引,豈不過當哉?卿其諒之。」
兩司聯箚〈大司憲洪鍾雲、大司諫朴弘壽、司諫吳慶履、掌令金復性、金東軾、持平李麟圭、正言沈東獻〉略:「前承旨崔益鉉之疏出,臣等之不勝其任,罪著莫逭。聚首訟愆,譴何是俟,則奚暇論及疏辭,而第其臚列中,竊有所心惑者。凡係政令得失,就事論事,明白指陳。何所不可?而若曰『政變舊章也。彝倫斁傷也。』囫圇說去,莫審其歸趣。且於朝廷之上,大官小僚,混入一筆句斷,是豈告君文字之體斷乎?至若臺諫侍從避好事之謗,實臣等之受過處也。以此情踪,不能晏處於臺次,竊附自劾之義,相率聯籲,請亟勘臣等當被之律焉。」批曰:「卿等之此疏,實非臺閣之體,深可慨然。卿等,施以罷職之典。」
政院〈都承旨鄭基會、左承旨李啓魯、右承旨李玄翼、左副承旨尹滋承、右副承旨鄭雲龜〉以崔益鉉疏辭,聯辭自劾。批曰:「疏下幾日,寥寥無聞。今始爲引,豈不乖當哉?甚用慨歎。竝施罷職之典。」
玉堂〈典翰洪萬植、應敎閔泳穆、副應敎朴顥陽、校理張時杓、副校理李秀萬、修撰張原相、朴齊晠、副修撰李載悳、王性協〉以崔益鉉疏辭,聯箚自劾。批曰:「啓沃之責,豈曰如是?爾等,竝罷職。」
以徐堂輔爲司憲府大司憲,洪坑爲司諫院大司諫。
10月28日
[编辑]二十八日。進講。講訖,敎曰:「因崔益鉉疏,至有諸大臣自引之擧,誠過矣。」講官李承輔曰:「大臣、六卿、侍從、臺閣旣遭人言,則亦豈無一言自劾乎?若含默度日,恬然自居,晏若無故,此是沒廉恥之臣也。如此無恥之臣,殿下將焉用哉?今此交章自引,亦聖世一美事也。」敎曰:「俄見安驥泳、許元栻兩人疏,一則請設鞫,一則請竄配,有何罪而如是乎?是可謂自歸於諂佞而敗倫也。」承輔曰:「臣未見其疏本,則雖不敢逐條仰對。而崔益鉉疏中,旣以彝倫斁喪爲言,則爲今日北面於殿下者,孰不慨惋而一陳之乎?實出於忠愛也,非諂佞也。」敎曰:「彼兩人苟有秉彝之心,豈敢嫉忠之若是乎?甚怪矣。」承輔曰:「崔益鉉之疏,無論辭意之如何,人所不敢言者,彼敢言之。然若言某事爲變舊章也,某事爲斁彝倫也云爾,則其言可以明白洞切。而初無摭實指事,混圇說去,則顧今淸明聖朝,此何言也?誠悖矣。」典翰權鼎鎬曰:「日昨崔益鉉之疏,聖上敎以正直,授以好爵。納言啓諫之聖德至意,臣不勝欽仰萬萬。而第彼崔益鉉之遣辭混圇,旨意叵測,實非正直之言也。」敎曰:「何謂也?」鼎鎬曰:「三公、六卿無建白之議,建白二字,有何時何事之可白而不白也?臺閣、侍從避好事之謗,避謗二字,有何時何事之畏避而規避也?彝倫斁喪四箇字,決非爲臣子可告句語也。驅一世之人,盡歸斁倫之科,臣未知指何人以爲斁,見何事以爲喪。節節句語,旣無指的;隱隱意諦,莫掩譎謊。告君文字,何等截嚴而若是之無忌?渠以鄕、曲疎蹤,不避唐突,有此言疏,謂之嘉尙則嘉尙,而何可以正直爲諭乎?」敎曰:「崔益鉉之疏,非論駁人也。蓋語時弊也。」鼎鎬曰:「至於時弊,渠若有矯捄之策,固當說弊,亦當捄弊。而不此之爲,公肆噴薄,則臣不敢知弊是何弊也。」敎曰:「崔益鉉之疏,設有過當之語,受以自引可也。胡謂以疏本之極非也?」鼎鎬曰:「大臣體重,無論有引無引,只當自引。而至於六卿以下及於臺閣、侍從,旣無自引之過,則不可自引,亦有言辭之責,則不可無辨矣。」敎曰:「安、許兩疏,彈駁正直,而自以爲善,無乃近於諂佞乎?」鼎鎬曰:「今此威顔之下,冒犯攖鱗之擧,此兩人乃正直也。崔益鉉則但以彝倫斁喪,混圇說去,指斥擧朝諸臣,而獨占正直之名,實非正直也。殿下若許以正直,則滿庭諸臣,果有何罪乎?」敎曰:「惡在其指斥擧朝諸臣者乎?」鼎鎬曰:「崔疏中,上自三公、六卿,下至臺閣、侍從,全無異同,一筆句斷,欲令滿朝臣僚,爛漫而同歸,豈非抑鬱乎?彼言之不指斥某人某事,而汎稱斁倫云者,譬如俗談所謂鄕人來京,望見南大門,不明言某洞里,而但曰此是不可居之地也。殿下若翕受正直之言,則敢言之如崔益鉉者,將接踵而起。而至於今日崔益鉉宜有處分矣。」敎曰:「予之褒揚正直,反不可乎?」鼎鎬曰:「若以一箇崔益鉉,謂以正直,則盈庭臣僚,歸於何地?豈不抑鬱?聖人用人之道,貴在蕩蕩無偏矣。」敎曰:「偏卽私也,歸予於循私乎?」鼎鎬曰:「聖敎至此,不勝惶隕震越。而今日臣僚,俱北面事殿下者也。正直忠良,豈敢多讓於一箇崔益鉉?而若以正直二字,全歸於崔益鉉,則三公、六卿、臺諫、侍從,置於何地?此臣所以萬萬抑鬱也。」
戶曹判書金世均、禮曹判書趙性敎、工曹判書李寅應、兵曹判書徐相鼎、前刑曹判書徐堂輔聯疏略:「伏見前承旨臣崔益鉉疏中無建白之議云者,而臣等之罪,彰明較著矣。朝建一事以裕國,暮白一事以澤民,固臣等職分內事。而伈伈泄泄,坐度時日,貪變榮寵,耗竊廩祿,人言之來,尙云晩矣。乞賜郵罰焉。」批曰:「卿等之此疏,反善之道。卿等施以越俸三等之典。」
刑曹參議安驥泳疏略:「卽見崔益鉉疏本下者,則外託言事而內實沽直,擧大小而打盡一網,藏頭尾而陰逞凶圖。而至於彝倫斁喪四字,是見於何書而言之於何時耶?聖明臨御以來,敦九族而章百姓,挾正道而斥邪類,人倫明於上,小民親於下,卽衆目之所共睹,萬口之所共誦也。夫有何一毫髣髴於斯?渠乃敢以此指斥,若是之無難也。此事不嚴覈痛辨,則執此爲言者,其將曰眞有是事,而後之觀今者,亦將謂何如世界耶?亟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焉。」批曰:「爾之疏辭,予不覺知矣。」
前正言許元栻疏略:
臣於近日,得見承旨崔益鉉疏,聖批若曰:『出於衷曲』,又曰:『正直』。我殿下納言來諫之盛德至意,欽仰萬萬矣,臣不勝欣忭之至。求見疏本,則外若效忠而內實挾私。何也?大抵人臣進諫之義,當以實有實見之事告焉,而不敢以一毫虛荒之言,嘗試於莫嚴之前也。其疏所謂彝倫斁喪者,何也?倫莫重於君臣、父子,君臣、父子之間,有何變耶?敦宗親族之化盛,而人修其孝悌忠信,斥邪闢異之功大,而民免爲夷狄禽獸,則斁倫云者,非矣。其疏所謂政變舊章者,何也?政莫大於禮樂敎化,禮樂敎化之中,有何變耶?《大典會通》修,而先王之成憲無愆,《五禮新編》成,而列朝之儀文益徵,則變舊云者,非矣。其疏又曰:『生民魚肉』,此亦非矣。甲子以後,鄕里絶武斷之習,行塗無餓殍之患,民安其業,歲豐時和,何以謂之魚肉也?其疏又曰:『俗論恣行,諂佞肆志』,俗論,何論?而渠若知之,則何不明核?諂佞何人?而渠若知之,則何不的指?其疏又曰:『事私者,得計』,私者,誰也?當今聖朝,無一權貴之臣,則渠必有所惡之私,又必有所惡之事。私者,此是全疏中最是暗昧之說也。且『正誼、直士』云者,渠獨隱然自處,而大臣以下滿朝百官,一竝驅之於軟熟避謗之類,決非吉人之心也。至若『無事譴罷』云者,又何其無嚴也?自有人臣以來,免官者,未有自言無事譴罷,而歸咎於上者。且何分義?渠所謂不敬之誅,果是自道也。於此諸條,苟犯其一二,猶爲欺君慢上之罪人。況滿紙張皇,無非構虛揘無者乎?渠若眞有憂愛之誠,則凡於民國之務,一一指陳,就事論事,說弊捄弊可也。而不此之爲,惟肆狠愎,自以爲要名沽直之計,而不覺自陷於斁倫之辜,吁亦悖矣。臣不勝憂憤,敢陳短章,冒瀆崇嚴。伏乞聖明廓揮乾斷,崔益鉉亟施遠竄之典焉。
批曰:「爾之疏辭,予不覺知矣。」
敎曰:「卽見刑曹參議安驥泳、前正言許元栻疏,無非戕害正直之言。豈有如許臣分乎?念之及此,痛惋極矣。竝令王府拿來安驥泳施以遠竄之典,許元栻亦施竄配之典。」
成均館啓:
卽聞居齋儒生等,今日夕食堂,不爲設行,故招致諸生,問其捲堂之由,則諸生等書陳所懷以爲:『國之有太學,所以明天彝人倫之本。而朱夫子特以明倫二字,揭之於堂者,此也。臣等卽於日前,伏見前承旨崔益鉉疏,疏辭中「彝倫斁喪」四字,自不覺心寒而膽悖也。夫人之所以爲人,國之所以爲國,何莫非天彝人倫上做去?若至於斁倫敗彝之境,則是無君臣、父子之義,而無父無君,則是夷狄也,禽獸也。人何以爲人?國何以爲國乎?猗歟!我列聖朝培養之化,扶植之敎,式克至今休。而亦惟我聖上睿知天縱,聖學日就,導率先王之治法,講明夫子之敎條,衛正學而斥邪說,推孝友而敦宗族,至使八域含生之類,咸知所以秉彝明倫之爲大矣。夫何疏辭一出,竟使立敎成化之世,委之於夷狄禽獸之域?吁!亦痛矣!此非但臣等之所齎憤,抑亦通朝之所共恥。臣等雖無似,忝在首善明倫之地,不可自諉於斁喪之類而淟涊泯默,故玆敢披瀝衷懇』云矣。臣以聖廟捲堂,事體至重,卽爲還入之意,多般開諭,諸生等終不回聽。何以爲之?敢啓。
敎曰:「崔益鉉之疏,何嘗有語逼於師門者乎?今此捲堂,極不穩當,卽爲曉諭勸入。」
以崔遇亨爲判義禁府事。
10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掌令洪時衡疏略:
臣伏讀前承旨崔益鉉疏批,有曰『極爲嘉尙。』及見其疏,則果是正直,鳳鳴朝陽也。可知大聖人包容直言,以開言路欽,誦萬萬矣。際玆掌憲除旨,加於臣身。臣於是職,曾旣不勝,以至取譏於好事之謗,自知有罪,不宜仍冒,亟遞所帶之職名焉。臣於丐免之章,不宜贅他,而蓋今日急務,卽明《春秋》,正名分,禁聚斂,罷彼錢,警災異,愼賞罰,杜借銜七者,是也。夫《春秋》大一統之義,天下後世血氣之類,莫不知之耳。惟我太祖康獻大王與明太祖皇帝,同時創業,定君臣之義,殆三百年不替矣。後値壬辰之變,幸賴神宗皇帝再造之恩,其所感恩圖報,靡不用極。而逮夫丙丁之後,惟我列聖,常以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八字,存諸聖衷,運之於冥冥之中。先正文正公臣宋時烈封事有曰『君父之讎,不共戴天。蓄憾積冤,金弊之中,薪膽愈切。』繼以文純公臣權尙夏、文忠公臣金壽恒、文忠公臣閔鼎重,同心協力,立萬東廟,以寓孤忠,取據於韓退之一間茅屋祭昭王及張南軒立虞帝祠而祭之之義也。今焉已墟,一部《春秋》,無地可讀。苟或《春秋》不明,三綱淪,九法斁,子焉而不知有父,臣焉而不知有君。伏願克明《春秋》,設廟復院。此其一也。至於正名分之說,則近來戶布一出,等級紊亂,縉紳章甫,隷臺下賤,同歸一轍,無分上下,可勝歎哉?特不過悶其黃口、白骨,而無貴賤均排之意也。名分一壞,國將何爲?伏願罷戶布以正名分,正軍額以備不虞。此其二也。至於禁聚斂之說,則惟我殿下臨御以來,重建正衙,繕修軍器,經用不足,籍力於民,告厥成功,百度改觀。凡係聚斂之庶幾革罷,惟今望之,果於日前,撤罷各門及閟宮收稅。擧國群情皆曰:『願納與結斂,亦次第必罷』,若大旱之望雲霓也。賦稅,有國大政,故定其田等而貢稅矣。今也不然,成川陳荒,混同時作,橫賦濫斂,千百其端,卽古聖所戒上慢而下殘者也。推此觀之,竭民膏澤,都出於不節用,前鑑昭然,桀、紂、秦皇,以此亂亡。伏願禁聚斂,節財用,以固邦本。此其三也。至於罷彼錢之說,則所謂彼錢之害,甚於當百。物價倍蓰,屢豐氣像,日漸蕭索。嶺南西北,疑惑不用,皇皇嗷嗷。伏願罷彼錢,用我錢,平物價,鎭人心。此其四也。至於警災異之說,則暴雨亢旱,冬雷畫陰。牛疫年年大熾,人代其耕。虎患自北至東,死者相續。誠非細故,亦關大變,仁愛之天,降災示警。伏願恐懼修省,轉禍爲福。此其五也。至於愼賞罰之說,則向者各陵摘奸之後,仍無賞罰之明命,何也?臣於數十年之間,差祭陵園,殆無遠近。前之鬱美,今焉稀疎,是果盡用於國役而然乎?奉命之行,廚傳之際,討索無節,陵屬無以支保,反不如初無是事之爲愈。伏願審辨乎回啓,賞則賞,罰則罰。此其六也。至於杜借銜之說,則庶官借銜,莫今時若。鄕賤濫叨,以至綻露,縱有銓官譴削之擧。揆以政格,反不如漢武武功爵之權設也。不擇其才,不問地閥,一政之內,或至二三,一年之內,或至數百,是豈重公器之意乎?伏願防借銜,以重公器。此其七也。且今朝廷之上,安驥泳、許元栻之輩,接踵而起,壅蔽聖聰,戕害善類。若非聖明,何能辨其媢疾而放流之哉?從此可以進賢退小,國其庶幾乎!人主正心之道,惟在講學。今殿下之進講、召對,作撤無常,何以知義理當否,治亂是非乎?方今春秋鼎盛,雖有萬機之繁,招賢開講采探,巖穴文學之士,抄選除官,以補允德,則有以中興統垂邦籙無疆矣云云。
批曰:「爾之疏辭,節節句句,無不陳善,甚庸嘉尙,當體念。而爾則可置啓沃之任,副修撰除授。至於萬東廟事,旣有東朝簾敎停撤,則今爲擧論,事體所在,豈可如是?更勿以此煩瀆。」
進講訖。敎曰:「昨日太學儒生捲堂,初非事關斯文,而有此擧措,甚爲駭然矣。」講官朴珪壽曰:「雖非事關斯文,苟有政令得失之大關義理者,則泮儒捲堂,從前或有之。而今番此擧,則臣未見其所懷,不敢知其委折矣。」敎曰:「俄有洪時衡上疏,卿或見之否?」珪壽曰:「臣俄於政院,聞有臺疏,諸承旨共閱,而入徹時急,只見其梗槪而未及詳盡矣。」敎曰:「此疏句句節節,出於衷曲,極爲嘉尙。」珪壽曰:「疏逖之臣,敢言無隱,固可嘉尙。而至若所論諸條,不可不深加斟量而裁處矣。」敎曰:「昨以安驥泳、許元栻等疏,更勿捧入之意,有所飭敎矣。聞之乎?」參贊官金昌熙曰:「已承聆另飭矣。」敎曰:「兩疏,無非戕害正直之言,所當親鞫問,而姑施竄配之典。」
成均館啓:「謹依聖敎,招致諸生,傳宣聖旨,仍爲勸入,則諸生等以爲『崔益鉉疏辭中,彝倫斁喪四字,何嘗無關於師門明倫之道乎?旣未得摭實指的之端,則臣等安敢晏然自處於首善之地耶?還入之命,末由承膺,尤增惶蹙』云矣。臣以節爲還入之意,多般開諭,諸生等終不回聽,何以爲之?」敎曰:「旣已費辭曉諭矣。士習豈容若是?更爲嚴飭,曉諭勸入。」
又啓:「荐伏承聖敎,招致諸生,曉諭勸入,則諸生等書進所懷以爲:『臣等際此敦彝之世,又居明倫之地,而不幸斁喪之說一出,終未克摭實得正,則自歸沮敗之域,固無可慨,上負培養之化,殊甚惶蹙。聖敎雖極嚴重,情踪轉益抑鬱,實不敢抗顔入堂』云矣。臣以捲堂體重,聖批截嚴,不可多日逡巡之意,縷縷開諭,終不回聽,何以爲之乎?」敎曰:「一向抗拒,此何道理?都是爾之不善擧行之故也,施以罷職之典。如此挾雜之類,不可置於首善之地。泮堂卽爲進去,以方外生進,招入食堂。」
命捲堂發論及首頭竝移送秋曹,嚴刑遠配。
竄安驥泳于綾州牧,許元栻于中和府。
敎曰:「掌令洪時衡所陳諸條中,以禁聚斂事爲言矣。憂民之心,如此痼瘼,不可不念。願納與結斂,竝卽革罷事,行會於八道四都。」
10月30日
[编辑]三十日。進講。
以許傳爲刑曹判書。
戶曹以「諸道別備耗作錢十六萬八千四百八十九兩零畢捧」啓。
命沔川郡投畀罪人沈履澤放。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初一日,丙午。進講。
以趙秉昌爲刑曹判書。
刑曹判書趙秉昌疏略:「臣蒙秋判恩點,泮儒刑配,固當擧行。而顧其人則賢關之培養,聖廟之守護也,不可歸之挾雜,而遽施刑配之典,恐欠包容之量,扶植之義。臣職在掌法,有難泯默,冒控愚見,更加裁處,庸光聖德焉。」批曰:「省疏具悉。」敎曰:「今見刑曹判書趙秉昌疏。挾雜之類,歸之曰可,則予之處分,不可而然耶?甚是駭然。施以譴削之典。」
以李㘾爲刑曹判書。
成均館以居齋儒生等捲堂所懷啓,以爲「前此捲堂諸生,以崔益鉉疏辭中彝倫斁喪四字,屢呈所懷,至承刑配之典,繼而嚴批隆重。臣等更敢陳懷,極知僭猥。而第伏念方今聖明在上,敍天彝而篤人倫,治旣成矣,制旣定矣。而惟彼疏辭,有何所見,有何所指,句語若是其無難,而驅一世於斁喪之科也?臣等徒懷嚴畏之心,逡巡泯默,則國家五百年培養之士氣,至於臣等,掃地盡矣。敢此披瀝,瀆擾崇聽,尤不勝惶蹙之至。退伏私處,恭俟處分」云矣。敎曰:「君命如是違之,豈有如許士習乎?卽速曉諭勸入。」
11月2日
[编辑]初二日。進講。
刑曹「謹依傳敎,捲堂發論之李建杓,開寧縣,首頭李敎植,兔山縣,姜永悳,靈光郡定配所,竝卽押送」啓。
成均館啓:「臣謹依聖敎,招致諸生,傳宣聖旨,仍爲勸入,則諸生等以爲『嚴批之下,罔念瀆擾之罪,敢恃含弘之德,又陳所懷,惶蹙萬萬,靡所措躬。而第伏念崔益鉉疏中彝倫斁喪四字,無難肆發而隱然若有所指的。苟不痛卞究覈,則以今日敦彝之世,將不免後來起疑之一端。必也聲其罪,得其情,然後通朝之恥,可以湔矣,多士之憤,可以少紓矣。猗歟!我聖上睿智聰明,必不待臣等之卞釋。而特以廣言路之盛德,包荒至今。然臣等之悚懍抑鬱,日甚一日。而且況前後諸生,同一義理,同一執見者乎?有不敢自齒於靑衿之列,抗顔入處於明倫之所矣,尤不勝惶懍』云矣。」敎曰:「屢飭之下,捲堂之如是抗拒,豈可如此?痛駭萬萬。」
敎曰:「捲堂法意,係是師門事也。大悖義理然後爲之,而又此紛紜,甚訝惑。且屢飭之下,一向抗拒,揆以士習,萬萬駭痛。發論生、進與班首,爲先竝移送秋曹,嚴刑一次,極邊遠竄。不入儒生竝停擧。」
敎曰:「飭已施矣。且明日卽冬至節也。六卿之越俸,承旨、臺諫、玉堂罷職,竝特爲分揀。」
11月3日
[编辑]初三日。御勤政殿,受冬至朝賀。左議政姜㳣曰:「臣是俟勘惶蹙之踪,而有擧行之際,不得不仰稟區別者。前掌令洪時衡疏批後,以聚斂禁斷事,有處分。惻怛憂民之聖念,臣不勝欽仰。而營建罷後,願納已爲行關停止,都監未區處條,昨冬已爲一年,加結磨勘。只有西倉失火後改建之費,燒燼穀之充補,又有六道加結,而此非有成命而然也,皆因大老閤下前後分付奉行者也。今於行會措辭之間,非但有難便而已。雖以今年結言之,想已畢捧。餘者無幾,則已納之先劃於當報者,今不可還索。而只蕩無多之未及捧者,則先後斑駁,民不得均蒙實惠之下究。且令前令後,合有分別,不可使外邑眩亂於擧行矣。」敎曰:「加結事,已從嶺伯狀啓而知之。自有傳敎後擧行可矣。」㳣曰:「假使十人之中,七人已納,只三人未納,而惟蕩三人之納,不給七人之所納,則先納者,未蒙惠澤矣。且今日冬至,卽屬明年矣。以令後諸般加斂,一竝革罷,則似無疑眩矣。」敎曰:「若然則自廟堂如是行會也。」仍敎曰:「聞沿江收稅,大爲民弊云。自廟堂行會革罷可也。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念之及此,深切憧憧矣。」㳣曰:「卽當嚴禁。而沿江則京江一體禁之乎?」敎曰:「然矣。」
戶曹參判崔益鉉疏略:
伏以臣馹召之下,猥陳情私,冀蒙睿燭。而縣道封章,自爾淹滯,未趁登徹。且復治疏之際,措辭下字,專沒審愼,撞觸忌諱,罪著逋慢,忤犯貴近,嶺海鈇鉞,束裝竣命。乃者聖量天涵,納汙藏疾,旣無絲毫之譴,寵以越例之典。臣仰而愧天,俯而怍人。誠不意幸逭當罰,濫叨匪分,至此之甚也。夫爵祿,國家之名器也。苟或非其人,適足以上累君政,下咈民情,末流之弊,及於無窮。況人臣去就,其所以關風俗之盛衰,廉隅之大防,尤有加於此者乎?是以臣於君命,當進而不進,爲不恭,不當進而進,亦爲不恭。以臣之今日事勢言之,臣實蠢蠢一鄕闇耳。雖在抱關、擊柝之任,猶不可堪承,況於地部之官?當此財窮民困之時,決非如臣身所可須臾冒據。此臣之不敢進者,一也。辭尊居卑,辭富居貧,辭受之大節也。臣於日前,旣辭承宣之命,今於超擢,乃反晏然冒膺,有若倘來,則眞所謂辭萬而居十萬,將不免於孟子之罪人矣。此,臣之不敢進者,二也。臣於年前,妄論時政,宜伏誅譴。而刊削未久,卽陞通政。聖恩雖曰罔極,而權鍾祿之疏,亦蒙優批,臣罪之無將不敬,固其當勘。而緣臣無狀,鈞名沽譽之厚誣,及於臣師前參判臣李恒老,則是豈不冤抑之甚乎?自己之罪名未洗,父師之厚誣未白,則臣之一身,斷無擧顔出脚者,三也。乃於前日馹召,貪變恩寵,率意妄行,打乖廉防,貽羞縉紳,內省自疚,悔不可及。此,臣之不敢進者,四也。太平朝廷,緣臣一疏,雌黃層激,至於大臣聯箚,三司交章,以及前銜散官之臣,聲討方張,朝著騷擾而罪惡彌彰。此臣之不敢進者,五也。伏乞聖明,念臣自知之明,憫臣情勢之難安,亟爲還收成命,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且念臣身旣不進而言亦不進,非人臣盡忠之義,亦非所以對揚我殿下容諫之聖德。前陳中旣有引而不發者,存焉。且見今日議者,以政變舊章彝倫斁喪八字爲論臣之欛柄。臣請申言之。嗚呼!惟我東方,自殷師師以來,已變夷俗之舊。而逮至本朝,則列聖繼作,群賢迭興,其所以範圍一世,垂裕後昆,莫非明天理而正人心,崇正學而闢異端。以當一治之數者,可以建不悖,俟不惑,而沒世不忘也。後王後民,一或反是,則衣裳淪於裔戎,人類陷於禽獸,不可一日而不講焉者,審矣。見今國事,無處無弊。名之不正,言之不順,非更僕可了。而第擧尤著且大者,則皇廟廟之撤,君臣之倫,斁矣;書院之罷,師生之義,絶矣;鬼神出後,父子之親,紊矣;國賊伸雪,忠道之分,混矣;胡錢之用,華夷之別,亂矣。惟此數三條件,打成一片,天理民彝,固已蕩然而無復餘存矣。加之以土木、願納之類,相爲表裏而爲殃民禍國之資斧者,幾年于此矣。此非變先王之舊章,斁天下之彝倫而何哉?故臣竊以爲爲殿下論今日之急務,則萬東廟,不可不復矣;中外書院,不可不擧矣;鬼神出後,不可不禁矣;國賊伸雪,不可不追律矣;胡錢之用,不可不革罷矣。至如土木、願納之類,亦不容一刻之因仍也。所謂皇廟廟之不可不復者,臣竊惟我朝之於皇明,旣三百年臣事,而壬辰再造,又有萬世不忘之恩。故有萬世必報之義。昔我孝宗大王,痛天地之飜覆,憤冠屨之倒置,弧矢鐵杖,寤寐豪英。時則文正公臣宋時烈,魚水契合,謨猷密勿,以爲修攘之圖。不幸爲氣數所限,孝廟上賓,功緖未就,擧國臣民冤痛之情,無地可暴,故有此一間茅屋之享。此天理民彝之所不容已,而永有辭於天下萬世者。建其壇享之儀,自上備擧,則此壇之設,宜若有無而反有,猥屑疊重之嫌。然竊攷列聖朝所敎,不但不以爲猥疊,乃反致意引重,旣劃給官田,以供粢盛,又親題扁額,以示表章,而有緣情制義,竢百無疑之敎。又有曰:「環東土一草一木,莫非皇恩之所被,則雖家尸而戶祝,未爲不可。」此其聖意,豈但出於有其擧而無其廢之義而已哉?誠以難明者,天理也,易墜者,人心也。爲民上者,苟不至誠奬褒,以廣耳目,則無以培植民彝,永保無射也。且虞帝廟泰伯祠之類推之,民情之所以嘔吟悲慕,閱百世而不改者,必在於山谷私享之地。故聖意尤眷眷於此矣。在後聖所宜遵守而不可改也。嗚呼!列聖正義垂統之意,如彼其深遠,而倡率扶植之勤,如彼其光顯,故域內含生,漸染忠義之敎,至於淪肌浹髓矣。以故年前撤享之擧,群下非不知聖意之出於專心致敬,而猶且愴恨悲泣,中外輿情,不謀而同。至於三儒臣封章陳義,諸路章甫相繼伏閤。此可見秉彝之同然而列聖培養之力,又不可誣也。且況天下之事,未有賢人進言,多士同聲,擧國無異辭而非公論者也?殿下新總大政,將欲萃其所渙,泰其所否,則公論所在,尤不可咈。伏乞聖明,淵然深思,幡然改圖,亟許復享之請,上遵祖宗之遺志,下副國人之輿情焉。如或有難之者曰:「莫重之禮,旣已停撤,忽又復設,有欠誠敬」云爾,則有不然者。昔朱子論整太廟之禮曰:「宗廟之禮,至嚴且重,故有差誤,不容不改。」觀於此,則今日皇廟之復享,在聖德尤見光鮮,而不足爲累。彼淺俗之說,豈足仰擾宸斷也?伏願殿下,留神澄省。所謂書院之不可不擧者。臣竊惟古之敎者,家有塾,黨有庠,州有序,國有學,所以人無不學,學無不精,倫明於上而民親於下也。今我朝之太學,古之國學也;鄕校,古之州序也;書院,古之塾、庠也。以五百家一庠之義推之,則以萬室之邑,僅設一二院,已甚疎略矣。且設院之本意,講學明道,實爲之主,而鄕先生崇德報功,乃其餘事。不謀廣置,惟嫌疊享,竝其已擧者而廢之,存十一於千百,則深違學校之古制,大失創建之本情,而敎弛俗頹,不可使聞於隣國者也。謹按《明史》,毁天下之書院者二見,而帝室隨而覆之,則此又豈吉祥所願之事耶?伏願殿下,亟圖反汗,就院享已撤者,尙論其世,凡其無德無功而近於淫祠者,皆聽其廢黜。而至於道德節義,足爲一鄕師表者,卽令本鄕俎享,足爲一國及天下師表者,雖州州祠享,在在崇報,未爲不可。而衿帶之莘莘,絃誦之洋洋,得以無愧於古昔盛時,則不亦幸甚乎?或者每以今日書院之無實效而有流弊爲當撤之論,而是又有大不然者。子貢之欲去餼羊也,夫子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夫羊存而禮猶有可復之望,則院撤而學豈無永廢之歎乎?而況其人存其政擧,則實效不自患於不致,流弊不自患於不祛乎。伏願殿下,留神澄省。所謂鬼神出後不可不禁者。臣竊惟父子天倫也。舍其所生,後於人者,人事之變也。古者,惟宗子無後,乃有此例。後世無問宗、支、疎、戚而繼絶存亡,其路甚廣,已非周公之意也。而至其蔓延之廣,有神主立後之俗,是古禮所無據,求之神理,參之人道,至爲不順。今殿下親親、尙賢、繼絶存亡之擧,亶出於天地生物之心,參贊化育之意。苟處之有道,如正廟朝爲故判書臣柳夢寅立承祀孫之例,則義起之例,不患不爲萬世法程。而只爲有司之臣,無稽不詢,聘其私智,承襲謬差而擧行之。於是,見利忘親,見絶於矍相之射者,乘時符合,挈其父、祖、曾、高,以及九世十世之祖而甘爲之後。其間代數或空,則傅會各派之鬼,苟充其數,爲其祖。此於天理,近乎否乎?人情,安乎否乎?殿下繼絶之本意,如此其仁且渥也。奉行之臣,不能善承,遂使金枝玉葉之裔,見利忘義,無所不至,以穢千載之汗靑,不亦痛哉?伏願殿下留神澄省。所謂國賊不可不追律者。臣竊惟君臣、父子,天下之大倫也,無所逃於覆載之間者也。天命、天討,萬世之公義,非一番人私意所可移易者也。殿下登極之初,俗類肆志而邪說橫行。不問邪正,不察忠逆,凡繫罪名,一竝伸雪,而謂之導迎和氣。夫和之爲言,平也正也。以言乎天,則雨暘寒暑,各適其時,然後方可謂之和矣;以言乎人,則喜怒哀樂,莫不中節,然後方可謂之和矣。若雨暘失時,喜怒失當,或恒於雨,或偏於喜,則乖戾甚矣。其何以爲平正乎?是故,當雪而雪,固是導迎和氣。不當雪而雪,亦是導迎和氣乎?當雪不雪,固是減傷和氣。不當雪而雪,亦是減傷和氣也。見今伸雪之中,其不當者,尤是國賊,而國賊之尤者,如昏朝之孝純、己巳之玄逸、來善是也。若壞了君臣、父子之大倫,而失却天命、天討之公義,則乖常違理,莫此爲甚,烏能導迎和氣而歸福聖躬哉?此決非聖明之所獨斷,只是俗類之邪說,害之也。伏惟深加思辨,裁以法義,宥所當宥,如和風甘雨,罪所當罪,如壯雷肅霜,以正國綱,以立人紀,致和以正萬物,配命以求多福。天下幸甚,萬世幸甚。伏願殿下留神澄省。所謂胡錢之不可不革罷者。臣竊惟嚴華夷之辨,守忍痛之意,是孝廟及宋文正傳授心法,與孔、朱同功者也。觀先正禁貿虜中物貨之事,則胡錢之用,亦所以忘會稽臣妾之恥,昧陰陽向背之分,而發政害事,固已甚矣。且臣於前日,旣請罷當百,而胡錢之爲害,又甚於當百。當百之害,百物不通;胡錢之害,百物盡竭。當百之害,如痞滯之證,用滌腸之劑,消下則如故。胡錢之害,如泄下之證,元氣日澌,澌盡則死,是不可懼哉?夫以義理言之,旣如彼;以利害言之,又如此,則常平之復,不可一日而少緩也。伏願殿下留神登省。凡此數者,變亂成憲,實在殿下沖年未專政之日,則未必皆殿下自致之失也。特因任事之臣,壅蔽聰明,操縱威福,綱目俱弛,而致有今日之病弊也。伏願殿下繼自今,奮發乾剛,早寢旰食,克念克勤,毋爲俗論邪說所引,毋爲權貴近習所蔽,使氣機退聽,本心澄澈,人慾淨盡,天理流行。至於政令注措之間,當爲卽爲,有雷勵風猛之勢,當去卽去,有斬釘截鐵之力。而渙發大號,警勵朝廷,立道不惑;薰陶德性,責於賢師;進退百官,燮理陰陽,責於大臣;補闕拾遺,繩愆糾繆,責於兩司;論思輔養,啓沃聖心,責於儒臣;鍊兵選武,折衝禦侮,責於帥臣;出納錢、穀,需用軍國,責於有司;選擧孝廉,收拾士流,責於道臣;若其不在其位,而惟在親親之列者,只當尊其位,厚其祿,勿使干預國政。以《中庸》九經之訓,《魯論》出位論政之戒,不愆不忘,日新又新,敍彝倫於旣斁,安國勢於將危,則生民遭泰平之樂,宗社享萬年之祀。殿下爲堯、舜之君,而大小遠近,莫不幸甚。至如微臣,雖觸時諱犯衆怒,滅死萬萬,區區光榮,溢於門族矣。臣無任愛君憂國之至。
批曰:「萬東廟事,旣有慈聖處分,則今不敢擧論矣。」
敎曰:「卽見戶曹參判崔益鉉疏,則孝純、玄逸、來善逆節之發論,公議之當然矣。此三罪人之罪惡,關係宗社,不可容貸。竝爲先施以追奪之典。」
敎曰:「今見戶曹參判崔益鉉疏,則辭語中多有語逼者,豈有如許道理乎?萬萬駭然,施以竄配之典。」
以金益文爲司憲府大司憲,尹滋承爲司諫院大司諫。
成均館以「奉承聖旨,招致儒生,謹依日前下敎,曉諭後仍設食堂」啓。敎曰:「飭已施矣,大司成兪初煥分揀。」
11月4日
[编辑]初四日。進講訖,敎曰:「崔益鉉前疏,固可矣。昨疏之上款,亦或有採聽者,而下款則有語逼處,故所以先賞而後罰矣。」講官趙秉徽曰:「崔益鉉昨疏,雖未得見其原本,已槪聞其要語矣。大抵崔益鉉初疏,以疎逖之蹤,敢言不諱,未嘗不嘉尙。而但其句語,全不審擇,事多囫圇。此則猶可歸之於鄕曲貿貿,而至於昨疏,則甚駭悖也。肆然發口,語多侵逼,群情之驚惑憤惋,當如何哉?究其罪犯,不可但以竄配而止矣。」參贊官金元性曰:「崔益鉉疏辭,節節凶悖,在廷臣僚,莫不膽掉而骨戰。昨日雖下竄配處分,罪重罰輕,無以伸公共之憤矣。」
刑曹判書李㘾疏略:「臣於日昨,以掌法之任,奉令行捲堂儒生刑配之事矣。今又有捲堂儒生刑配之命。究厥力抗,前後何異?但數日之內,繼此用刑,恐有欠於聖朝待士包容之道。伏乞特命除刑而酌處,則非但有光聖德,多士有所感化而益加知戢焉。」批曰:「士子之愛護,非不知也,而以不當之事紛紜,事極駭痛。且王令之下,有若抗拒者,至於此境矣。卿之此言,容或無怪,刑推置之,節爲發配。」
以李㘾爲廣州府留守,朴齊寅爲刑曹判書。
以趙基應爲藝文館提學。
領敦寧洪淳穆、左議政姜㳣、右議政韓啓源聯箚略:「臣等卽見崔益鉉之疏,不覺其至凶絶悖,骨戰膽掉矣。竄配處分,雖極嚴正,猶未足以蔽其辜也。日前臺疏之批曰:『萬東廟事,旣有東朝簾敎停撤,則今爲擧論,事體所在,豈可如是?更勿以此煩瀆。』王言如綸,播諸中外,渠亦有耳目之所聞見,則乃敢以停撤,謂之彝倫斁喪乎?自若其不在其位,至干預國政等句語,露出渠斁倫敗常之本心,以作自服之斷案也。此非爲人臣子所敢陳於殿下之前者。而殿下亦何忍對此疏鑑其辭乎?《中庸》之九經親親,謂諸父昆弟也。《魯論》之不在其位,謂公卿大夫也。違背聖經之旨,引用於不敢言之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益鉉亙古所無之罪,亟令王府拿鞫得情,快施典刑焉。」批曰:「崔益鉉疏辭,多有語逼者。故有所竄配之擧矣。老成之地,豈可如是?卿等其諒之。」
玉堂聯箚〈典翰洪萬植、應敎李晩燾、校理李載純、張原相、副校理李秀萬、閔泳穆、修撰洪健植、副修撰趙宇熙、洪時衡〉請:「崔益鉉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崔益鉉疏辭,有所語逼者,故旣已竄配矣。何可如是紛紜乎?「
兩司聯箚〈大司憲金益文、司諫權鍾祿、掌令朴顥陽、持平張時杓、李載悳、正言沈東獻〉請:「崔益鉉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已悉於玉堂之批矣。」
召見時原任大臣。請對也。敎曰:「有何急事而深夜請對乎?」領敦寧洪淳穆曰:「臣等因崔益鉉之疏,聯名陳箚,未蒙允兪,衷情抑塞,按住不得,冒夜求對矣。」左議政姜㳣曰:「此非尋常悖疏也。萬東廟停撤,以奉簾敎,有批旨,則渠何敢以彝倫斁喪四字,肆然投章?而至於下段句語,聖敎若曰『語逼』,則殿下旣洞屬其斷案。不可晷刻容貸者,豈有急於此事乎?」右議政韓啓源曰:「今日臣等陳箚,旣承崔益鉉疏辭多有語逼之批。渠乃語逼於告君文字,則此豈非亂臣賊子乎?其所罪犯,已爲下燭,則何可晷刻容貸乎?」敎曰:「旣如是時急,冒夜請對,則此疏之批,昨已下之,而今日陳箚,何其遲也?」淳穆曰:「臣等此疏未及得見,只聞絶悖幾句語,相議陳箚,則已過三更,故今朝始呈徹矣。」敎曰:「此疏中某句某句爲絶悖乎?」淳穆曰:「殿下旣覽其疏,以語逼下敎,則是洞燭無餘,何待臣等某句條陳乎?」敎曰:「何段何句至凶乎?」㳣曰:「殿下旣以語逼爲敎,則何句之語逼,已入洞燭,何待臣等之言乎?」敎曰:「慈聖秉執大義,萬東廟旣已停撤,而士林則似有抑鬱云矣。」淳穆曰:「向於臺疏,旣以簾敎爲批,則渠何敢以彝倫斁喪,肆然書之乎?」㳣曰:「若以士林抑鬱爲言,則何患無其辭而發此凶言乎?」啓源曰:「設有可達之事,就事論事,何所不可?而乃敢以凶言,登諸章句之間乎?」敎曰:「彝倫斁喪四字之語,古或有之矣。」淳穆曰:「古書或有之者,其時何時也?如此聖世,渠獨以何凶肚逆腸,乃敢筆之於書乎?」敎曰:「以有下段句語,故已施竄配之典矣。」淳穆曰:「如此罪人,豈容尋常竄配而止乎?」敎曰:「若尋常之罪,則何必至於竄配乎?」淳穆曰:「竄配則職事有罪,亦皆施之。今於此罪人,其可以此律論之乎?」㳣曰:「尋常罪過,亦多有竄配者矣。此豈以罪過之律,施之於至凶之類乎?」淳穆曰:「國家所以維持者,賞罰是已。殿下始謂有直言而賞之,則今於逆節彰著之後,豈可不施以當施之律乎?」敎曰:「是以罪之矣。」淳穆曰:「此可曰罪其罪乎?不得不請鞫乃已,亟降處分焉。」敎曰:「旣以語逼罪之,而又欲聲言而加罪,則有所難言矣。」淳穆曰:「殿下旣以語逼爲敎,則王言如綸,布昭四方。今玆聲罪,有何難言乎?」㳣曰:「語逼爲此罪人斷案。而簾敎之後,發此凶言,東朝之罪人,卽殿下之罪人也。臣等豈敢不請鞫,而殿下何可不允從乎?」敎曰:「以鄕曲無知之人,歸之於不足責爲好。而若不然,必有所難言矣。」淳穆曰:「以此凶悖之罪犯,歸之於鄕曲無知而不施極律,亂臣賊子,必自此接踵而起。殿下其將何以處之乎?旣著其疏,又斷其案,則更有何難言之端?而雖殿下仁明之盛德,何得以曲加包容乎?」敎曰:「予之欲歸之妄發者,是豈包容而然乎?如是爭執,甚非穩當。」淳穆曰:「上下四千年,豈有如此大義理大變怪乎?其所語逼之斷案,臣等聯箚中,雖有引用疎不間親之語,是豈止於疎不間親而已乎?渠以幺麿蟣蝨之賤,包藏禍心,外托言事。今此擧國聲討之際,固當惶蹙之不暇,而乃敢滿紙張皇,肆然投匭,是天奪其魄。渠雖喙長三尺,其何以爲說乎?」㳣曰:「若謂鄕曲無知,則雖以初疏言之,猶不可容貸。況聲討齊發之後,不思惶恐蟄伏恭俟處分,而以不可陳疏之地,乃敢以至凶之說,無忌無憚而投匭者,是豈非包藏禍心,逞其凶肚乎?決不可晷刻暫貸矣。」啓源曰:「觀其疏辭,亦不可歸之於鄕曲無知之類。全篇指意,無非包藏禍心,至慘至凶矣。」㳣曰:「臣等若於聯箚,獲蒙允從,則何至冒夜請對乎?伏聞下敎,喉院有勿捧聲討疏箚之命云。開言路,是昭代美事。而今玆處分,恐有所過當矣。」敎曰:「大臣箚子,豈可不捧乎?以崔益鉉事,交章紛紜,故有勿捧之飭矣。」淳穆曰:「上下之間,情志流通,臣嘗屢奉筵敎。而當此三司交章之際,飭令勿捧,則夫如是而上下情志,其可曰流通乎?」敎曰:「上疏之勿捧,予亦知過當矣。」㳣曰:「群情怫鬱,聲討之章,皆出忠憤,豈可不捧納乎?」敎曰:「大臣旣如是屢懇,當加施島配矣。」淳穆曰:「臣等之深夜求對,曷嘗處分之止於島配乎?衷情轉益抑鬱矣。」敎曰:「以待大臣也,故如是處分,而若又爭執,亦非道理也。」淳穆曰:「臣等旣登前席,若未蒙設鞫處分,則萬無以退去矣。」㳣曰:「豈島配而止者?又豈不得請而可已者乎?」啓源曰:「以若罪犯,不可以島配而止,亟降處分焉。此非但臣等之忠憤所激,卽擧國大同之情矣。」淳穆曰:「臣等雖無似,備位三事之列,斷斷衷赤,只願納君無過。而殿下若或於此義理,未遂大同之群情,臣等爲殿下之罪人矣。此安得不竭誠力懇,期於準請乎?」敎曰:「以昨日崔益鉉疏中,擧論三罪人事言之,此何待渠言乎?孝純卽昏朝時罪人,玄逸、來善,己巳罪人也,皆犯莫重之逆節。而甲子以後,孰有以此事爲言者乎?」㳣曰:「三罪人以其時逆節罪之,則今此益鉉之罪惡,與三罪人,無異同矣。何獨於此罪人有所靳許乎?」啓源曰:「三罪人復官之時,有儒林之疏矣。」敎曰:「其時有儒疏乎?」淳穆曰:「其時朝紳儒林,皆陳疏爭執矣。」敎曰:「其時雖有爭執,而竟至於復官矣。」淳穆曰:「以崔益鉉事,處分如是靳持,臣等之支離煩瀆,亦涉惶悚。退而賓啓仰達矣。」敎曰:「旣盡言之矣,又何賓啓之爲乎?」㳣曰:「縷縷陳達,終靳允兪,故退以賓啓,期於得請矣。」敎曰:「領府事不爲上來乎?」淳穆曰:「方在鄕第矣。」
11月5日
[编辑]初五日。進講。
召見時原任大臣。敎曰:「以昨夜筵說中兩條,頒諸朝紙之意,有所下敎。而丙寅東朝撤簾後,庶務旣親總,則今不當更提,故所以詢及大臣,欲爲還收者也。」領敦寧洪淳穆曰:「昨筵承此下敎,臣等不敢如何仰對。俄又聞筵說之命,尤不覺相顧悚惶,際有此下敎。其在事體,萬萬至當矣。」左議政姜㳣曰:「昨承下敎,臣等不勝惶恐,未及仰對矣。」右議政韓啓源曰:「昨於倉卒之際,未及仰奏。而慈聖撤簾以後,已爲親總萬幾,中外所共知,到今不必更爲頒示。今承此敎,欽仰萬萬。」敎曰:「大臣之議又如是,此筵說使之勿爲頒布也。」淳穆曰:「承此下敎,朝紙則自當不爲頒布。而《政院日記》則可以載此筵說乎?」敎曰:「此筵說,亦於《日記》勿載也。」淳穆曰:「然則兩條筵說,竝令勿載於《日記》,實合事面矣。」敎曰:「兩條,竝勿載也。」㳣曰:「臣等伏聞入侍之命,以爲崔益鉉事,不待賓啓,卽爲快許,相顧幸甚而入來矣。此罪人不可晷刻容貸,而畢竟則不得不允從者也。賓啓之前,亟降處分焉。」淳穆曰:「今於方寸之地,不敢無一言更陳,自是事體爲然,而筵退後,當以賓啓仰請矣。」啓源曰:「自古及今,亂臣賊子亦多矣,而未有若崔益鉉之窮凶絶悖者矣。」
賓啓:〈領敦寧洪淳穆、左議政姜㳣、右議政韓啓原〉伏以臣等,以崔益鉉之情犯之至慝絶悖,不可晷刻容貸,得借方寸,瀝陳衷懇,而未蒙開納。達宵繞壁,轉益煩鬱,玆敢相率復申未畢之說,伏願垂聽焉。噫!益鉉之初次投匭,其所謂斁喪彝倫,竟指何事耶?及在人言峻發,斥其凶悖,則又敢以某件某事,張皇歷擧,欲以自掩而自明,轉極巧譎。而若夫皇廟停撤之慈聖處分,旣有批旨之鄭重,而輒敢以斁倫等說,肆然發口,凶肚逆節,吁亦憯矣。以至末端句語之妄引經傳,以文其說,不待模索,顯有指斥,其爲語逼,莫逃於淵鑑之昭姦。凡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庭者,是可忍萌諸心頭而登諸文字乎?渠所云『彝倫斁喪』,卽渠自謂之語耳。豈非益鉉莫逭之斷案乎?渠若天良未泯,其必引頸就戮,莫敢怨悔矣。此非臣等之言也,卽盈庭之言也,非盈庭之言也;卽擧圃之言也;非擧國之言也,乃天下後世必有之定論也。臣等妄度殿下之靳許此請,蓋以開言路納諫諍,帝王之盛節,不欲遽加摧折而然也。是有不然者。雖有撑天亘地之大義,質神俟聖之格言,若出於滅倫敗常文飾眩惑之辭,則明辨詐僞,而廓揮乾斷,亦帝王之盛節也。況其昧心汨性,必將凶國害家而後已?殿下何惜而不納臣等披瀝之言乎?其始也來諫之聖德,包容而優賞之,其後也辨姦之天鑑,赫怒而誅殛之,則布諸八方,垂諸史冊,孰不以春生秋殺,欽仰上天之無私哉?今若使此賊假息於覆載之間,其爲累聖明之朝,必將滋帀域之惑而招後世之譏矣。可不懼哉?可不澟哉?伏願亟加三思,俯循群請,設鞫得情,快正典刑,以扶綱常,以嚴邦憲。
批曰:「大臣之請,旣如是縷縷,不得已依施。」
副司果趙愿祖疏略:「崔益鉉之疏,網打縉紳,怨訕朝廷,至於彝倫斁喪句語,而無復餘地矣。又復投疏,陰狠口氣,加一層乖激,全無顧忌。乃敢以簾敎施措之事,指爲沖年未專政之失,而懣然噴薄,無所不至。洪時衡之謂以鳳鳴朝陽者,顧如是乎?亟令鞫覈,以絶亂萌。且日前臺臣之聯箚也,不參之諫長,其意何在?泮儒之刑配也,擧行之判堂,於心可安?」云云。批曰:「所陳諸條,莫知其可也。」
判宗正卿興寅君、李最應等聯疏略:「昨年伏蒙大君、王子無后及橫被罪名人,竝令立后之命,考閱各派,明其昭穆,詳核校正,今旣告竣,已經乙覽矣。卽見崔益鉉疏本,則其所云鬼神出后以下諸條句語,無非刦逼凌駕,而至曰:『奉行之臣,不能善承,遂使金枝玉葉之裔,見利忘義,無所不至,以穢千載汗靑。』渠有何見聞之明的可據而構揘句斷,胡至此極?臣等旣奉成命,務盡忱誠,期無一毫未審處矣。而被此罔極之言,亟施臣等不勝任之罪焉。」批曰:「崔益鉉之疏論,未知此事之裏許而然矣。何必如是爲言也?卿其諒之。」
判義禁崔遇亨、知義禁朴珪壽等聯疏略:「竄配罪人崔益鉉,臺論方張,未得擧行。而況此悖疏彝倫斁喪四字,此固臣子之所不敢道。且下段凶說,實係倫常之大變。伏乞聖明,廓揮乾斷,亟允臺請,俾王章伸而輿憤洩焉。」批曰:「已諭於諸批,卽速擧行。」
以金炳㴤爲吏曹判書,梁憲洙爲左邊捕盜大將,白樂貞爲右邊捕盜大將。
吏曹判書申應朝陳疏辭職,仍論弊。略:「聞日前通禮差出也:『中官招致政吏,有所指授,至於窠座有缺,亦使錄入』,則南衙北寺,內外隔截,銓曹差除,又何敢干?臣竊以爲聖明之世,不宜有此事也。古人云『事不由中書,非治世之美規。』此不但事不由中書之比也。此習不去,則末流之弊,何所底止哉?臣將退矣,敢爲聖明一陳之。」批曰:「所請依施。通禮之指授,窠缺之錄入,因傳命而然矣。」
刑曹以「謹依傳敎,捲堂發論進士李憙文康津縣、班首生員黃祖夏靈巖郡、進士李定坤寧海府遠竄,竝卽押送」啓。
11月6日
[编辑]初六日。進講。
副護軍洪萬燮疏略:「近日崔益鉉之疏一出,而朝象乖亂,士氣推沮。古人所謂朝廷本自無事而庸人擾之者,不幸近之矣。以其疏言之,未可謂專出於憂愛。而至於再疏,則肆然侵逼,略無顧忌。賓啓屢籲,臣無足架疊。而且有駭歎之甚者,所謂崔益鉉卽臣家傔羅德錫之外姓近屬也。家世微賤,聞見鄙瑣,渠之濫廁仕籍,已極過分,何敢揚揚於士大夫之間哉?是實朝廷之大羞恥也。且伏念日前兩次捲堂之泮儒刑配事,臣竊爲聖明惜此擧也。空齋之擧,雖或乖激,自上包容之道,不可遽加摧折。而況斁喪二字,登諸章牘,則凡厥賢關冠儒服儒之人,孰不欲爲一辨之計哉?昨伏見前刑曹判書李㘾疏批下者,有除刑之命。而惟於發配處分,終靳反汗,恐有欠於作成之澤。伏願還收成命焉。」批曰:「非爾所知矣。」
前持平奇觀鉉疏略:「自崔益鉉疏上之日,卿宰、侍從之奏箚,生進儒臣之抱章,莫不以彝倫斁喪,爲不法之言。而殿下包容廣大之德,以益明彝倫,益開言路爲急務,故特加除拜之恩,輕施竄配之典也。于時而有怪小心之肝肚者,乘機發端,沽名盜祿。甚至於前後何心,反覆其言?孰如洪時衡者乎?伏見洪時衡初疏,則專以斁倫等說,發明崔益鉉矣。及見玉堂箚臣之聯名,則此乃洪時衡之反構崔益鉉也。此臣所謂乘機盜祿,前後反覆者也。臣本以湖南之人,曾聞洪時衡之守康津縣時,遭其父喪,幾日隱置,待其官俸之磨勘,始乃發喪。臣亦始也不信,終至鴟張於道路,狼藉於京鄕。渠以何面目,立於世與於人,肆然立言於扶倫之日乎?古人曰:『求忠臣於孝子之門。』焉有不孝其父而忠其君者耶?如臣陋劣,以倫理中一賤品,敢玆仰瀆。伏惟聖明,以孝爲治,以倫爲政,洪時衡亟加不忠不孝之罪。」批曰:「如此挾雜之說,告其君,可乎否乎?」
副修撰洪時衡陳疏,以見侮於院吏,得謗於朝廷,自引。仍勉聖學。批曰:「昨日趙愿祖上疏,予以挾雜知之矣。何必如是爲引?至於院吏事,將有處分。而尾附事,當體念矣。」
給晉州牧渰死人恤典。
11月7日
[编辑]初七日。進講訖,敎曰:「昨見洪時衡疏,査問于院中,則院吏罪犯,誠一變怪也。幺麽一吏胥,豈有如許道理?可謂紀綱掃地矣。」侍讀官張原相曰:「前日之事,臣未得見聞。而向日聯箚之時,洪時衡亦爲同參矣。院吏金在熙來問於洪時衡曰:『日前之疏,旣稱鳳鳴朝陽,今日之聯箚同參,得無何如乎?』爲言云矣。」敎曰:「以前疏爲鳳鳴朝陽,而後疏若有未穩當處,則謂之不可者,豈不當然乎?」原相曰:「假使金在熙往問私處,則容或無怪。而玉署莫重之地,肆然突入,極爲駭妄,是則大罪也。」敎曰:「再昨日趙愿祖之疏,從頭徹尾,純是荒雜,莫曉其指語之歸趣。故予如是答批,以其遐土之人,無足深責,故不罪矣。然而滿張疏辭,何敢如是荒雜乎?甚爲無據矣。」講官趙基應曰:「誠如聖敎。而遐土之人也,其所措語,無足深責也。」原相曰:「狂夫之言,聖人擇焉。趙愿祖之疏,雖荒雜,必包容覽察,可罪者罪之,可採者採之,則是開言路納諫門也。」敎曰:「昨見洪萬燮之疏,則其措語,豈有如許道理?論人之章,就事論事可也。豈可如此煩屑乎?渠家傔從族屬之說,是何狀語耶?設或以賤類言之,則容或無怪,而告君文字,豈有如此?可謂無禮忒甚,不覺慨然痛駭處也。洪萬燮,是遐鄕之人乎?」基應曰:「此人亦有家數之人也。雖微賤之人,可言者則言之;雖貴顯之人,不可言者則不言矣。今其言不必深究。而且以文字言語罪人,其在包容之道,合有參量也。」參贊官朴瑄壽曰:「洪萬燮疏辭,頗欠穩當,誠如聖敎矣。」敎曰:「觀其疏辭,必是無識者也。予歸之於不足責而不之罪矣。豈有如許道理乎?陳疏論人,欲言其罪,則何患無辭乎?雖以外間言之,老成人之前,敬謹之道,不可如是煩屑。況於君父之前,豈敢如此?甚爲痛駭。」仍敎曰:「爲人上者,雖狂夫之言取之,如此挾雜之說,聞而不誅,紀綱解弛矣。副司果趙愿祖、副護軍洪萬燮、前持平奇觀鉉,竝施削職之典。」又敎曰:「玉署,重地。幺麽下吏肆然突入,凌辱經幄之臣?若此不已,名分絶矣,綱紀滅矣。萬萬痛駭,移送秋曹,嚴刑二次後,遠惡地限己身定配,以正風化。」
以金世均爲判義禁府事。
11月8日
[编辑]初八日。進講。
敎曰:「推鞫爲之。」
命委官領敦寧爲之。
領敦寧洪淳穆以「時帶藥銜,乞解委官之任。」批曰:「委官之原任大臣爲之,亦有其例。且鞫體至重,卽爲開坐,藥院之任,今姑許副。卿其諒之。」
璿派人副護軍李時夏等聯疏自明,仍請崔益鉉亟降處分、快正典刑焉。批曰:「已悉於宗正卿疏批矣。爾等豈如是紛紜乎?」
以徐堂輔爲司憲府大司憲,尹滋承爲司諫院大司諫。
11月9日
[编辑]初九日。進講。
鞫廳「罪人崔益鉉,請刑議」啓。敎曰:「觀此供招,當初疏辭,出於鄕曲無識,全沒分數。而至於設鞫,存事面矣,聽衆論矣。別無更問之端,特用好生之德,濟州牧圍籬安置。」
敎曰:「今見崔益鉉供招,以其鄕曲沒覺而然矣。別無更問之端。且伏承慈敎,若曰:『此時異於他時,特推惟輕之典事。』屢屢如是,曷敢不奉承?而卿等亦可庶諒事,遣史官傳諭于參鞫時原任大臣。」
敎曰:「推鞫撤罷。」
召見時原任大臣及金吾堂上。請對也。敎曰:「諸大臣以何事請對乎?」領敦寧洪淳穆曰:「臣等俄伏承傳諭,以慈聖殿下敎意有曰:『此時異於他時,特施惟輕之典』,臣等不勝歡欣忭祝。然而臣等所守者,法也,自前鞫獄法意,原無一次平問遽下酌處之例。今玆下敎,如是鄭重,則臣等何敢更請設鞫乎?蓋獄體嚴重,有罪犯者,必捧供訊推,然後始可以究竟。雖尋常照律,猶爲如是,況此罪囚之躬犯,顧何如?而臣等豈容遽然奉行乎?自外爛商,竊有所仰稟者,今當不得用刑,則姑留此獄,待明春照完鞫事,自上處分,恐未知如何乎?」左議政姜㳣曰:「只捧原情,卽下酌處之命,自前獄體之所未有也。殿下好生之德,臣等固當奉承之不暇。且況慈聖下敎如是,則臣等苟有一分奉行之道,何敢如是陳懇乎?」右議政韓啓源曰:「大同之群情,不勝抑鬱,故又此請對矣。」敎曰:「崔益鉉之罪,豈至如此乎?鄕曲無識,但知以直言告君,而不知句語之妄發。以妄發陷人於不測,可乎?伏承慈聖下敎,豈不奉承乎?諸大臣此擧,豈不過當哉。」淳穆曰:「如是下敎,臣等不勝惶恐。而昨日獄案,旣經睿覽,則罪犯之如何,必有所淵燭。而此豈可以鄕曲無知之類,有所參恕?今若隄防不嚴,此等悖疏,實爲後來之慮矣。」㳣曰:「一次原情,罪人豈有自服之理乎?」敎曰:「若有可服之罪,則一次原情,豈不自服乎?」淳穆曰:「有罪之人,曷嘗有不嚴而自服之理乎?」㳣曰:「臣等今日請對,雖甚惶恐,其在獄體,不得不如是矣。」淳穆曰:「自古獄事,或至二三年而決者,多矣。雖待明春,恐不至太遲矣。臣等所執者,法也。此或一有違法,則獄政之毁劃,實自臣等始矣。豈不大可懼哉?」敎曰:「以故予特下傳敎矣。」淳穆曰:「聖敎雖如是,臣等之敢爲爭執,實係義理所在矣。」敎曰:「自古爭臣,豈獨以鞫體言乎?以義理爲言,則大臣知義理,予則不知義理乎?雖有礙於義理,慈聖下敎,予豈不奉行?而大臣亦奉行,可也。」淳穆曰:「豈獨爲鞫體?惟其義理之淺深而爭之矣。」敎曰:「大臣雖云義理,而予則惟以奉承慈聖爲道理。大臣安得不奉行乎?」判義禁金世均曰:「崔益鉉罪犯至重,而今此處分,亶出於好生之德。況伏奉此時異於他時之慈敎,臣等豈敢不仰揣?是固欽仰攢祝之至。而竊伏念王章莫越,鞫體至嚴,一次平問而止,金吾已例之所未有也。大僚之仰請,惟姑收撤鞫之命,待明春更覈者,庶可蒙洞燭矣。冀降允兪,以嚴鞫事焉。」㳣曰:「雖尋常輕罪,必有捧供議處照律之例,過三次後酌放。況此鞫獄,一招卽罷乎?」敎曰:「今番事,豈如是張大乎?慈聖下敎,不爲奉行,則予之不孝也,況大官乎?予但知孝理義理於慈聖,而其外不知,則大臣當盡忠誠於予與慈聖,而其外有何別義理乎?不必支煩相持,卽爲奉行可也。」淳穆曰:「聖敎至此,臣等不敢更有所仰達矣。」㳣曰:「堯宥之三,而皐陶殺之三。自古奉法之道,如是矣。」敎曰:「堯時爭執,則盡聽之乎?」淳穆曰:「上之所敎,下無一言可否,則國事其將何如乎?隄防之道,不可不嚴;金石之典,不可不守矣。」敎曰:「只論金石之典而不論孝道可乎?大臣雖爭執,予則只當奉承慈敎矣。」淳穆曰:「臣等之爲獄政,不可如是而止。其曰待明春者,竊爲鞫覈體段矣。」敎曰:「明春國有大慶,豈可更究此事乎?」淳穆曰:「其時若有不可不用刑之事,則殿下豈可置之乎?」敎曰:「東朝尙不進水剌,予欲進食矣。」淳穆曰:「聖敎如此,臣等不勝惶悚,當退去矣。」敎曰:「此何言也?」㳣曰:「臣等按獄而不能如法。古人云『不得其職則去矣。』」敎曰:「去將何處乎?予欲知其所去處也。」㳣曰:「臣等當待罪城外矣。」敎曰:「安有如許道理?捨予而欲何去?雖大臣,豈可如此?可謂失體也。」上顧謂入侍承旨朴齊寬曰:「院啓何至三次乎?豈有如許道理?此後若如是,則當別般嚴處矣。」齊寬曰:「傳敎,已頒布矣。」
政院以「卽者議政府錄事、敦寧府錄事來言,參鞫時原任大臣情踪,去益惶蹙,逬出門外,而左議政姜㳣、右議政韓啓源仍納命召」啓。敎曰:「還傳命召,卽爲還第事,遣史官傳諭于參鞫時原任大臣。」
院議啓:〈左承旨金元性、左副承旨李起鏞、右副承旨金昌熙等〉「崔益鉉惟輕之典,乞寢成命焉。」批曰:「處分出於慈聖好生之德,今不必院議矣。」
玉堂聯箚:〈典翰洪萬植、副應敎李晩燾、校理李載純、張原相、副校理閔泳穆、李秀萬、修撰洪健植、副修撰趙宇熙〉「乞寢前旨,俾完鞫事焉。」批曰:「崔益鉉,不過鄕曲愚蠢沒覺者也。旣有慈聖下敎,已爲處分,則爾等之如是紛紜,是何道理?更勿煩瀆。」
兩司聯箚:〈大司憲徐堂補、大司諫尹滋承、獻訥朴顥陽〉「崔益鉉鞫事方張,盤詰未竟,遽有處分,玆敢聯籲,乞寢成命焉。」批曰:「崔益鉉,愚蠢沒覺而然矣,則何足深誅?慈聖下敎之下,豈可如是?更勿爭執。」
副修撰洪時衡疏略:
臣見奇觀鉉彈臣疏辭,則以爲「臣始以斁倫等說,發明崔益鉉」,又以爲「後參聯箚,反搆崔益鉉。」又曰:「曾守康津,待官俸不發喪。」前後遣辭,與院吏金在熙,同一心腸,語無倫脊,極其慘毒。人之不良,胡至於此?臣以三條事,第言之。崔益鉉之前疏,則果是正直,故臣以正直許之,後疏則多有語逼,故臣亦循例聯箚矣。執此兩端,歸之以反覆之科。今此造言者,有此非情之謗,臣實莫曉其意也。至於遭父喪不發喪之說,則臣之知康津縣,卽己未十一月十三日,遭父喪,在庚申六月十七日。而其時,道臣林肯洙按例啓聞者也。臣本家勢淸貧,專城爲養。而適當差員之任,陪哲宗大王誕辰箋文,六月十三日入至政院,則其時承旨,今參判臣趙寅熙也。其後未幾日,聞父病急報,不遑辭陛,卽刻發行,中路聞實音發喪,而抵邑乃七月初四日。而這間初終與輀具,其時兼官靈巖郡守臣李熙璿,已盡辦備,故仍卽返柩,則前後日字昭然,莫掩於內閣所藏正書朝報矣。臣以父死不得面訣,爲畢生至恨,而今此待官俸之盡爲磨勘,始乃發喪云者,其將陷人於不測之地矣。嗚呼!君臣父子,人倫之至,而今臣所遭,都歸於蔑倫亂常之罪,宜加邦命之誅。而淵鑑孔昭,前後處分,迥出尋常,置臣於必欲生之地,聖恩極感,私分益蹙。乞遞臣職焉。
批曰:「奇觀鉉之疏,下吏之說,予已痛懲矣。何必如是爲引?爾其勿辭察職。」
11月10日
[编辑]初十日。諭領敦寧洪淳穆曰:「大臣,體重也,一去一就,不可造次。矧當朝廷之有事,豈至深夜之逬出乎?卿之蒼黃求對,必欲明正典刑者,嚴鞫體也;予之終始靳許,不欲張大擧措者,奉慈旨也。以卿老成,必有所諒諦者,而祇緣情志未孚,至有料外之過擧,實罪予厚望之意,亦非卿自重之義。且予之倚以共理者,惟相耳。時原任之一時出城,是又何爻象乎?期待也大。故還爲之慨然。卿其雍容自處,綽裕其行,卽日還第,以安予心。」
諭左議政姜㳣曰:「卿之此擧,誠萬萬過當矣。予意已盡於筵中,卿當諒悉。而侵曉納符,蒼黃出城,此何爻象?此何擧措?曲從卿等之請,旣設鞫矣;仰奉慈聖屢屢之敎,又傅輕矣。予則謂上順下循,兩得其當,而乃反望望然去,不顧事體,若是輕遽,竊爲卿惜之。有國所重,輔相是已。鼎席空虛,置國事於相忘之域,聽聞極爲訝惑。進退有欠具瞻,明發慨歎,不知爲諭。卿若念及於此,豈不幡然改圖,卽地還第乎?玆還命召,庸宣敷心之諭,卿其諒之。」
諭右議政韓啓源曰:「鼎軸之重,不比庶僚,台輔之地,是謂具瞻。行止去就,惟當據於義而當於理而已。今卿此擧,未知何所據而何所當也。官守言責之未得則去,本非大官之謂也,亦非世臣之謂也。老成之人,何爲其不有裁擇乎?且況酌處罪人之適輕適重,不過曰可曰否,而求其得中耳。何嘗禮遇之際,予有所失,而望望然去,若是之輕遽也。卿試思之。夜半叩閽,納符出城,紛紜蒼皇,是何擧措?而廟堂之上,空虛無人,聽聞駭惑,孰甚於此乎?卿若念及,豈不幡然改圖?玆令還傳命召。予不多誥,惟卿其諒之。」
11月11日
[编辑]十一日。敎曰:「予於參鞫諸大臣事,不勝慨然矣。以崔益鉉事,前後下敎,已悉予衷。且慈聖下敎之下,看作大義理,無端出城。如有愛君之心,豈可如是?不可以大官寬恕。領敦寧洪淳穆、左議政姜㳣、右議政韓啓源,竝施以罷職之典。」
領府事李裕元箚陳病狀,乞遞兼銜:「臣病伏鄕山,半載有餘。先有大臣箚引,不得聯參,後有臺論方張,又無以與聞。一向矇聵,作一未冷屍,有臣如此,將焉用之?竊覵近日朝象不寧,章牘紛紜,獄事繼起,轉生層激,妥靖無期。殿下一心上工夫,或有未盡於雍穆坦易而然耶?凡於一事爲一政令,使上下得其驩心,擧一國盡在和氣之中,則陰陽調而雨澤順,日月光而庶品熙,毓慶嚮祉,永享無疆之休。惟殿下察之。」批曰:「愼節奉慮。今番設鞫,以其聽衆論而然矣。又施惟輕之典,奉承慈聖好生之盛德而然矣。所辭兼銜,何可許免?卿其安心調理。」
敎曰:「屢度飭敎之下,金吾擧行,如是稽緩,是何道理?卽速擧行。」
11月12日
[编辑]十二日。義禁府以「崔益鉉,濟州牧,圍籬安置」啓。
左通禮張皓根疏略:
幸際聖化重新之日,厚被洪恩,鴻臚特授,謬加臣身,伏地惝怳,莫省攸措。乃前吏曹判書臣申應朝注心於私,擬陳疏中,以臣見銜,謂之中使政吏之相綢繆者然。臣雖無似,不由他道,淵衷之所鑑諒,而今且人言之至於斯也。緣臣一身,上累殿下淸明之德,下開俗類醜鄙之路。臣至此地,罪實罔赦。伏願聖明,亟遞臣職,以勵廉防,以安私分焉。今於丐免之章,顧何敢有他說?而《春秋》見無禮於其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漢法曰:「不敬其上者,當服象刑。」臣請以臣常駭惋者,爲殿下一陳之。蓋天敍之倫,莫先於君臣,故主辱臣憂,事君以忠。但無是義,螻蟻、犬、馬之不若矣。第伏念上年春松京幸行時,自齊陵,回鑾於留宮也。適値日暮,加之以風雨。當此之時,凡在陪扈之列者,孰不敢奔走先後?而中路解散,畔官離次,不思保護之方,各爲謀身之計。只以數十掖屬,明滅之燭,遺於吾君,達宵撼頓於野路沮淤之中。萬一銜橛之慮,出於不虞,其將孰御而孰攀之耶?及其還也,文之以一番循例之章,大官顯秩,揚揚若將功獲賞者,其無禮不敬,胡至此極?至若藩翰之任,符信爲何等關係?而正堂替龜,視同兒戲,換佩各歸。任外者,慢不知義,移來者,晏然僻處,潛付馹遞,私相推易,以致莫重密符,曠日始納。人莫矯其非。蔑法欺君,無所顧忌,是可曰國有紀綱乎?又以近日事言之,凡係民隱,一二革罷,皆爲國政莫急之務。而成命幾日,尋常掩置,至乃詢問,更及於登對之日,則始以慢辭推諉,若有觀望。臣不知,其心以爲此不足爲美政懿章而然歟?抑又姑俟他日後行耶?《書》曰:「爾有嘉謨嘉猷,卽入告爾后,于內爾乃順之,于外曰『斯謨斯猷,惟我后之德。』」今則后有謨猷,而臣反掩蔽,有君無臣,臣實慨焉。
批曰:「所陳諸條,極爲嘉尙。然旣往之事,又何煩瀆?至於通禮事,若有以聞除之,是自欺予心,豈可如是也?爾其勿辭察職。」
11月13日
[编辑]十三日。敎曰:「鼎席俱虛,廟務多滯,一時可悶。領府事李裕元,領議政重卜。」
11月14日
[编辑]十四日。諭領議政李裕元曰:「置相,今之急務;元輔,國之重任。必以卿復置諸相府,特又擢之爲元輔者,予意有在。卿其知否?卿之養閒郊野,已有年所。以若平日體國之誠,可不思程子所云『身在畎畝,寤寐朝廷』者乎?見今廊廟鎖而機務滯。予以玄齡如晦之善謀善斷望於卿。卿須不日造朝,以副予延佇之意。」
副司直吳慶履疏略:
國之本,在生民,生民之休戚,在於方伯守令之得其人矣。殿下臨御以來,方伯、守令之加瓜加年者,道道皆然,邑邑相望。雖古之西京循良,蔑有過此。而久任之效,尙矣無論;難保之瘼,日甚一日。聚斂出令,而裏許莫測;奸猾藉勢,而貨賂公行。此可謂之善治而久任可乎?守令之臧否,繫於方伯;方伯之黜陟,繫於廟堂。而夫何薰蕕無別,賢邪雜進?於是乎貪鄙者,謂之乘時,迎合者,歸之得計。凡厥城堞廨宇之役,軍器之繕、砲、放之料,各項諸條,一布一粟,莫不斂之於民。而嬴其利而仍作居中之壟斷,徼其名而每被格外之賞寵,此豈考績之法,責成之意哉?如是而民安得不困?國安得不瘁?以今計之,此皆懲創之先務,惟聖明察之。且國之維持,在於紀綱,紀綱之立與不立,朝廷之理亂,風俗之汙隆繫焉。挽近以來,紀綱之解弛,莫此爲甚。內而百司,外而各道列邑,皆有主管之猾吏濫胥,政令施措,皆出其手,爲官守者,從其指使,只謹署尾而已。若或拂其意而違其言,則非但有當面威嚇,隨以毁譽,亦不無禍福繫焉。以是之故,乃反上下綢繆,外內和唱,愍不知恥,惟利是視。噫!彼雖不欲自辱其身,其柰不顧體統,甘爲屈首於下吏,以作苟祿、固位之計哉?興言及此,不覺寒心。雖以象譯輩言之,恣意驕橫,怙勢凌轢,朝著之言議,莫不窺伺,無階濫職,玷褻名器。惟事于囑,廣開利竇,甚至有士夫之先墓,無難占奪,宰相之喝道,不思回避。以至輿儓之賤,從以化之,侈濫之風,踰於公卿,衣服皆著紋繡,家舍亦據峻雕,等夷混矣,名分紊矣。以今計之,此爲痛禁之先務,惟聖明察之焉。近伏聞去月二十八日進講入侍時,以崔益鉉、安驥泳事,屢度下詢。講官奏對之際,檢校典翰權鼎鎬,挺身出班,發口肆悖,間以里巷雜說,反覆抑揚,情狀莫掩。君父之前,事體道理,寧容若是?且其全篇主意,全是攻崔,而末端句語,乃反以不知有幾箇崔益鉉爲欣忭云者,是何言也?抑何意也?渠若有建白之忱,平心婉辭,雍容陳達,何所不可?而莫重莫嚴之地,乃敢語不擇發,少無顧畏者,是可曰臣分乎?無禮不敬,莫此爲甚。且以其時史官白奎燮言之,記注法意,何等愼重?而權鼎鎬所奏者,任自刪削,妄意粧撰。渠雖遐土沒覺之類,豈不知史筆之莫嚴者乎?此若仍置,豈可謂國有法綱乎?臣請權鼎鎬、白奎燮亟施當勘之律焉。
批曰:「爾之此疏,亶出於憂國愛民之心,甚庸嘉尙,當留念。而權鼎鎬、白奎燮,當有處分矣。」
敎曰:「向日講筵時,權鼎鎬之挺身雜說,心所痛然矣。今此人言峻發,不可以旣往仍置。爲先施以削職之典。至於白奎燮,史筆法意,何等審愼,而任自刪削,豈容若是?亦施罷職之典。筵說,改修正以入。」
前獻納李奎亨疏論四條:「一曰,戶布之不可不罷也。等級無別,至有犯分蔑法。二曰,田稅,不可厚斂也。惟正之供外,毋得一分加斂。三曰,糴政之不可不變也。設置別備還,而吏屬之奸弄愈滋。四曰,彼錢之不可不禁也。百弊層生,物價百倍。」又言「洪萬燮之論崔益鉉也,驅以微賤鄙瑣;奇觀鉉之論洪時衡也,誣以遭喪隱置。至若趙愿祖之疏,則乃曰泮儒之刑配,擧行之判堂,於心可安,此又何說也?請洪、奇、趙三人施,以屛裔之典焉。」批曰:「所陳諸條,極爲嘉尙,當留念矣。至於洪、奇、趙三人,已有處分,而不可以人類責矣。」
11月15日
[编辑]十五日。副司果姜運重疏略:「一曰,明義理,復萬東廟也。二曰,窮理正心,在典學也。三曰,崇儉節用,先自聖躬也。」批曰:「萬東廟事,今不必擧論。而其餘諸條,實是善言,當留念矣。」
11月16日
[编辑]十六日。兵曹啓:「格浦鎭,今旣復設爲僉使矣。殿最依加里浦僉使例,自巡營磨勘事,分付何如?」允之。
11月17日
[编辑]十七日。敎曰:「閔判敦寧夫人喪事,更何言更何言?病患雖閱歲沈重,而猶期復常,遽聞此報,予心驚慟。仰念府大夫人情地,尤不勝憧憧。東園副器一部擇送,錢一千兩、米三十石、木布各五同、緞屬五端、全漆一斗,令度支輸送。特施三等禮葬,遣中使護喪,成服日遣內侍致祭,祭文前文衡製進。」
敎曰:「閔判敦寧夫人喪,擧哀當自內爲之。中宮殿亦爲擧哀,成服日當望哭於西禁川橋矣。」
敎曰:「府大夫人哀毁之餘,必多受損之節。藥房副提調,率御醫待令于本宮,粟米飮限成服日煎封,朝夕問候以來。府大夫人受服節次,令尙方措備擧行。」又敎曰:「閔判敦寧夫人喪事,成服日詣本宮,當覲府大夫人矣。「
藥房副提調金輔鉉以「奉承府大夫人命意,副提調仍留,去益未安,卽爲撤還爲好,屢以爲敎」啓。敎曰:「命意如是屢屢,姑爲撤還,粟米飮至成服日煎封,都承旨朝夕問候以來。」
判敦寧閔致久疏請,擧哀望哭,亟寢成命,禮葬亦爲還收焉。批曰:「今見疏辭,悲懷尤切。擧哀與望哭,情禮之所不可已者也。然而卿於悲悼之中,有此苦懇如是,禮葬特爲還收。至於望哭,且伏承慈敎矣,不得已勉從,卿其諒之。」
再諭領議政李裕元。
諭經筵官任憲晦曰:「予自臨御以來,每欲延致賢者,備問爲學爲治之要,而至今未遑,常所耿耿者也。爾以山林宿德之士,讀書飭躬,明體達用,其必志存經濟,心懸王室。而蓋聞士之藏器於身者,將欲措之於事業,致君堯、舜,俾匹夫匹婦皆被其澤,然後方爲學問之極功,明新之實效。予之所望於爾者,豈不在此乎?見今講筵日開,線晷漸長,正是惜寸陰之時也。爾其幡然上來,以盡朝夕啓沃之誠,以副寤寐側席之望。」
11月18日
[编辑]十八日。政院啓:「諸道道臣,如非拿問與削黜,則凡狀啓不得以都事替行。而平安監司南廷順謂以情踪惶蹙,廢却公務,中國人還歸,鴨綠江合氷狀啓,以假都事替行。從重推考何如?」允之。
11月20日
[编辑]二十日。三諭領議政李裕元。
覲雲峴宮。
11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四諭于領議政李裕元曰:「予之前後批諭,已罄無餘,卿之終始巽讓,若是相持,誠亦究不得而惑滋甚也。古語曰『鼎無一足,猶覆羹實。』鼎類於相,而今無一相,則豈非汲汲乎殆哉?卿家世篤忠貞。卿才夙抱經濟,夷險向前,欲致堯、舜之君。內外歷試,蔚有丙魏之聲,人情旣賢於夢卜,朝野亦望其風采。今予委毗之日,卽卿展施之會。何不體咨以當世之意,乃反爲獨善其身之計,任他廊廟之長鎖,俾予獨運於上而不之顧耶?向以嘗藥之職,不可久曠,言於卿者,卿或泛看乎?此卽入診設廳一款事也。卿於此,亦有何逡巡之義諦乎?卿疏至再至三,予言不再更。雖日封十章,徒煩酬應而已,徒損事體而已,斷無聽副之理。至於愼節,旣非目下形證,則一番肅命,自可臥閤而論道,當不以筋力奔走,貽勞於卿。卿若反覆揣摩,想亦犂然矣。言到於此,而猶復一向硬執,則雖至躬迎之擧,不致卿則不已,卿其諒之,卿其諒之。」
以李承輔爲判義禁府事,尋遞,以金大根代之。
11月24日
[编辑]二十四日。修撰權益洙陳疏請,復設萬東廟,追奪李鳳徵,加罪權鼎鎬、白奎燮。「批曰:」所陳諸條,甚好,當留念。而萬東廟,旣有東朝簾敎,則今又煩瀆,是何道理?其勿更陳。鳳徵事,當有下敎。而權鼎鎬、白奎燮,已有處分,則更不必加律矣。「
敎曰:「卽見修撰權益洙上疏,則『鳳徵之貫盈負犯,與玄逸、來善,同惡相濟。』罪關宗社,豈可容貸?亦施追奪之典。」
敎曰:「今見刑曹判書朴齊寅狀啓,則『領議政以昨日敦諭中,有不敢承聞之語,方胥命于縣獄』云。此必以躬迎一節,有此意外之擧也。此句段抹去。偕來正卿,更爲傳諭于領議政,期於偕來。」
11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以朴珪壽爲奎章閣提學。
11月26日
[编辑]二十六日。五諭于領議政李裕元曰:「卿之此擧,果何故也?渭車載還,古有其例。而爲安卿心,已寢前敎,竊謂卿怳然而悟,賁然而來。今聞一向過引,尙胥于獄,豈不萬萬可愕乎?予旣以入診設廳言之矣。在卿義分,不可曰此不足爲輕重於去就。而且以予小子多日勞心於致卿,慈聖惟憂之念,無時不切,易致損節,予心憧憧,當如何哉?卿於此,庶可有斟量者,存也。君臣相孚,情志爲先,毋固其執,卽趣其駕,以副予急急欲見之心。方此臨軒而企之。」
領議政李裕元從縣道陳疏略:
臣席藁鄕獄,惟俟嚴誅。乃者恩諭又隆,還收昨旨,至有臨軒以待之敎。惶懍戰灼,仍伏胥所,何敢更事瀆擾?而辭已窮矣,情已迫矣。噫!君使臣事之際,上不可以縛束馳驟,强之使行,下不可以披離顚倒,苟於從令。故古昔夙夜之賢,或有遯世者,非無鞠瘁之誠,亦多奉身而永退。是豈皆不念事君之義哉?如臣膠守,自有鐵防。明時雖變,餘生已判,塵刹之奉,惟將寸心。隕結之酬,可卜來世,發言永矢,質諸神明。硜硜之志,斷斷之執,前後控懇,更無餘蘊。況當此時,顒祝之情,擧國同然,則臣亦具彝性,豈不知𨃃蹶趨膺?而巧値事會,登對此遲,臣之情狀,尤切罔措。辜負之罪,臣固自知,亟降斧鉞之誅焉。
批曰:「今以辭窮情迫言之矣,予之情辭,有甚於卿者。故才已下敷心之諭,卿庶諒之也。批諭之每言必致,是仰成之切急,而卿則云束縛馳驟,匡輔之直前擔著,是出處之光明,而卿則云披離顚倒。此豈所望於卿而衷曲相孚之義哉?如是相持,極損事體,望卿更勿固執,卽爲賁然,副予苦佇之至意。」
11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政院啓:「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李裕元以爲:『諭敎中數句語,有非臣子所可承聞,震剝靡措,進伏金吾門外,惟俟誅殛之典』云矣。」敎曰:「當有敦諭矣。」
六諭于領議政李裕元曰:「卿之日前事,已是過擧,今又胥命,抑何故也?卿雖以被譴爲期,予則欲積誠必致卿,卿試思之。卿之處義,果是移易不得者,而予反强迫之乎?卿若以諭敎中數句語爲難安,則今當還收矣。卿其安心,卽爲入來肅命,聽我面諭。」
敎曰:「領議政又因諭敎中數句辭意,至於王府胥命云。予旣以下七十二字,卽爲還收,以安大臣之心。」
以朴齊寅爲禮曹判書,姜蘭馨爲刑曹判書。
召見領議政李裕元敎曰:「卿之重卜以後,處義太過,非厚望也。」裕元曰:「臣之區區處義,已多年所,殿下所俯燭而一許者也。臣亦豈不厚望於聖慈曲遂之恩乎?」敎曰:「卿退居鄕第,一何久耶?」裕元曰:「病伏鄕山,逖違天顔,豈無戀結之忱?而況當邦慶顒祝之會,何敢慢命?第其才之不逮,實無以堪承重任,所以逡巡不敢進。今則迫於嚴命,欲借方寸之地,仰丐生成之恩,冒登前席,伏望早賜斥退焉。」敎曰:「今廟堂空虛,百務積滯,一時爲急。惟卿是賴,予將仰成矣。」裕元曰:「恩禮若是隆重,臣有何籍手,仰答一半分委毗之聖眷乎?見今時原任無一人,重務不可獨任。諸大臣久處荒野,伏望寬恕召還,俾有共貞之美焉。且朝著濟濟儲望者多,亦願改卜賢德。而臣則亟賜解免,區區之望也。」敎曰:「從當有處分,而卿言如此,亦當枚卜矣。卿之出膺,予心充然,今何言退乎?」裕元曰:「前席唐突,不敢畢其說,謹當退陳情私矣。」敎曰:「何遽如是?須勿過巽也。」
11月28日
[编辑]二十八日。領議政李裕元疏辭本兼諸銜。優批不許。
11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前掌令辛哲求疏陳十條:「正名分,用人才,嚴宮禁,明版籍,定軍額,量田界,抑奢侈,矯科弊,懲貪婪,固邊圉。」批曰:「所陳十條,極爲嘉尙,當留念矣。」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初一日,乙亥。次對。敎曰:「坤殿胎候,供歡慈聖,果甚喜幸。而至於入診、設廳,從當議定,未爲晩也。」領議政李裕元曰:「此是邦家莫大之慶也。設廳則仰待處分,而入診則恐不可緩也。謹考前例,雖三四朔,亦有入診之擧矣。」又曰:「沿江收稅革罷之命,間因廟務之委屬,尙未擧行矣。舊稅與新稅,一竝革罷乎?」敎曰:「一竝革罷。」裕元曰:「年久收稅之有關經用者,合有區別矣。」敎曰:「或有幾百年流來之舊規乎?」裕元曰:「如纛島分院收稅之類,行之旣久,而挽近則或不無濫捧之弊云矣。」敎曰:「然則舊稅與新稅,當有區別矣。」裕元曰:「江華收稅,則補用於軍需者爲多。而筵中有曾經沁留之人,可以詳知矣。」知三軍府事李容熙曰:「收稅爲萬餘兩,而其中軍需補用者,未詳爲幾何矣。」敎曰:「今則江華雖無此稅,軍需似有餘矣。」裕元曰:「可罷者,罷之。務使利於百姓,而謹當以草記稟處矣。」
忠淸監司成彝鎬狀啓:
全義縣監趙奭熙敬奉聖諭,傳諭于經筵官任憲晦處,則以爲「臣之前後所被恩命,愈往愈隆,而辜負旣深,泥首竢譴,不意玆者,守土之臣,復宣聖諭,首尾百五十餘言,溫諄懇摯。責之以明新之效,啓沃之任,臣雙擎九頓,感激震越,不知所云。臣伏聞近日殿下廓揮乾斷,雷厲風飛,政令施措,大慰民望,民可以奠之袵席,國可以措諸磐泰,喑聾跛躄,莫不增氣。如臣伏在田間者,雖無召命,猶欲爲漢父老,往聽詔張萬福,呼太平之擧,況有召命乎?且令聖學緝熙,講筵日開,臣若有襪線可補,亦當𨃃蹶之不暇。顧臣從前不敢變動,誠以揆分度才,恐傷聖主之明,貽後世之譏也。今亦何敢冒沒膺命,爲虞人之罪人乎?伏願殿下,刊臣選籍,治臣逋慢,以重公器,以肅朝綱焉。第臣身旣不出,言不可出,惟萬東廟一事,臣嘗猥以皇明遺民自處,有所陳獻者。今聞殿下答朝臣之批,以有東朝簾敎爲敎。此恐當視事之可否已矣,復享苟是也。仰稟東朝而處之,亦何損於事體哉?惟殿下斷自宸衷,亟命復享,臣不勝祈懇之至。愚衷所激,言不知裁,臣又死罪云。
12月2日
[编辑]初二日。召對。
敎曰:「前前大提學朴珪壽拜相。」
右議政朴珪壽。
再諭經筵官任憲晦。
以李承輔爲判義禁府事,閔奎鎬爲吏曹參判,李敎昌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徐相岳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議政府啓:「向以沿江收稅之爲民弊,有自廟堂行會革罷之命。而第度支所管纛島木物收稅,廚院所管分院江筏收稅,創設旣久,載在法典,今不可擧議。此外新定之稅,一竝革罷,宣布德意,擧行形正,斯速登聞事,關飭于八道四都何如?」允之。
三軍府啓:「頃以羅州鎭砲軍合設本牧事,啓稟行會矣。卽見全羅監司李鎬俊所報,則以爲:『該牧使宋寅玉牒呈,砲、料本旣不贍,合設未免草創,邑鎭火砲軍二百名,存半定額,捐錢添料,專意鍊習』云矣。事勢旣如此,請依所報施行。」允之。
三軍府以「尙州牧壬申五月砲手一百名,已爲設置,別砲槍劍騎士五十名、別旗手軍五十名、別破陣一百名,今又加設,合三百名。南關鎭火砲軍五十名、咸鏡監營庚午十二月新砲衛三百名,已爲設置,而大旗手四十名,今又加設,合三百四十名。慈城郡砲衛士二十名,設置」啓。
12月3日
[编辑]初三日。召對。
諭右議政朴珪壽曰:「予之欲以卿大用久矣。今乃斷自予衷,拜卿以三事之職者,豈徒然哉?顧今國事之艱危,惟在老成人共濟,而卿之國耳公耳之一段苦心,予所深知也。治法政謨,必須文學,而卿乃有之;頹風淆俗,必須德望,而卿乃有之;民生困瘁,必須經濟,而卿乃有之。此皆卿中外已試之績,而塗人耳目者矣。予豈阿好而言哉?自元輔出膺,予果充然有恃。垂拱仰成,而獨賢之勞,亦所可念。卿須毋循備例,卽爲簉朝,曁我元輔,同寅共貞,以弼予一人。」
12月4日
[编辑]初四日。召對。
再諭右議政朴珪壽。
三軍府啓:「卽見平安監司南廷順、兵使趙台顯狀啓,則俱以爲:『向者薪島鎭追剿和賣唐船什物,至今封留。而該鎭爲彼邊相望之地,船隻錢穀之留泊,不無賊匪窺伺之慮。燒燼一款,請令廟堂稟處矣。』漂到船隻,江邊燒火,旣多已例,則今此賊匪和應之物,不宜久留,依狀請施行何如?」允之。
12月5日
[编辑]初五日。召對。
右議政朴珪壽辭相職疏略:「《易》曰:『大車以載,積中不敗。』蓋謂人君之倚任厥臣,必得材力之剛壯,器量之弘大,有如大車之能勝其任,然後可以積中不敗也。惟我聖上,龍飛九五體仁行健,方當旁招俊乂,共理天職,而輔相之重,居其最先,則是必大車之能勝其任者也。今乃由中之批,忽下於百不肖似之賤臣,臣之有身,且不暇恤,竊爲殿下惜此擧也。乞賜鐫斥,改卜賢德」云云。批曰:「大車之能勝其任,誠如卿言矣。惟其如是也,故予所以置卿於相也。卿雖曰不能勝其任,予則曰能勝其任。不惟予言,其於國人皆曰能勝其任。何哉?至若文學也,德望也,經濟也,是卿之固有者也。日前敷心之諭,只擧其實而已。以卿之斷斷無他,意謂不俟駕屨,而今此巽章退然,若不自居,是豈情志相孚之義哉?更勿以此相聞,犂然膺命,以副予傾嚮之至意。」
命施流丐恤典。
以李最應爲扈衛大將。
12月6日
[编辑]初六日。敎曰:「卽見政院啓辭:『右承旨沈履澤謂以罪犯至重,自外徑歸』云。屢飭之下,豈容若是?萬萬駭然。施以畿沿投畀之典。」
三諭右議政朴珪壽。
以平安監司南廷順,使行渡江,不爲馳啓,施以譴削之典,其代大護軍申應朝除授。
以金炳喬爲判義禁府事,李源命爲藝文館提學。
12月7日
[编辑]初七日。前掌令林俊養疏略:「有國之設置符信於道帥臣者,推原本意,旣愼且嚴。師旅之徵調,於是乎在焉,機變之關照,於是乎在焉,其不可晷刻虛疎也,明矣。爲道臣而苟不致謹乎此,則將焉用彼道臣爲哉?臣家居西土,詳聞換符各歸之事,而新舊道臣,厥罪惟均。嚮者左通禮臣張皓根,因言事草草尾附,模糊說去,而其時不審,密與兵而換佩踰旬者,卽前平安監司臣南廷順是已。是可曰國有法乎?借使伊際,萬有一疎虞之慮,出於倉猝,則師旅,從何以徵發?機變,從何以關照乎?到今追惟,不覺膽栗而髮竪也。亟施師律,用肅國紀焉。」批曰:「爾旣知如是,而何乃今始言之乎?當有處分矣。」
敎曰:「符信所重,果何等審愼?而至於換佩幾日者,寧有如許蔑法之事乎?此不可以旣往置之。前平安監司南廷順,爲先施以竄配之典。」
以申道熙爲吏曹參議。
右議政朴珪壽再疏辭職。賜批不許。
12月8日
[编辑]初八日。四諭右議政朴珪壽。
12月9日
[编辑]初九日。右議政朴珪壽三疏辭職。賜批不許。
命分揀投畀罪人沈履澤。
12月10日
[编辑]初十日。進講。
慈慶殿災。
命領議政李裕元入侍,敎曰:「今日之火,無前之災也。瞬息間延及如是矣。」裕元曰:「今此火警,寔出意外。伏想慈聖,過致驚動,下情不勝憧憧矣。」敎曰:「極爲憂悶矣。」又敎曰:「此闕旣入於回祿,無可御處,則不得不速圖移御于東闕。而此闕重建之節,從當處分矣。」裕元曰:「聖敎至當矣。灰燼之餘,無可臨御處,則東闕移御,不容少緩。而此闕重建之節,待明春議定,恐爲未晩也。」又曰:「眞殿則在前西闕移御時,有仍奉於東闕之例矣。」敎曰:「旣有是例,則今亦仍奉于此闕可也。而東闕修理移御後,當徐徐爲之矣。」仍召見時任大臣、宗正、卿閣臣、儒臣。承候也。敎曰:「右相簉朝,爲國事萬幸。於予心甚充然矣。」珪壽曰:「臣伏奉萬不堪承之恩命,惶懍震越,歷累日而罔知所出。纔聞火警,區區私分,有不可顧,雖不得不冒沒出肅,而未盡下懷,退當冒入文字矣。」敎曰:「前後諭批,已罄苦衷,且中書古例亦已備矣,何必更煩文字爲也?」珪壽曰:「前席體嚴,顧不敢張皇致煩,而惟有積誠祈懇而已矣。」敎曰:「大臣昔我寧考之所知照,憲廟之所簡拔,已於卿不世之殊遇。而今我慈聖之所倚毗,寡躬之所傾嚮,又何如乎?此於卿,誠追先報今之會也。不必果爲辭巽矣。且況目下災異如此,苟欲使予安心,更勿復擧。是之爲安予心也。」珪壽曰:「聖敎及此,俯仰今昔,臣不覺感淚交逬。謹當惟命之承矣。」裕元曰:「今日回祿之災,何可視以一時微,眚置而不問乎?宦官、宮女之可問者,竝出付有司,嚴覈正罪,斷不可已矣。」敎曰:「當自內査實處分矣。」
前掌令金永薰疏略:「日者,前掌令臣林俊養疏論平安監司換符之罪。而終不明白快正,有若含糊偏頗,及其處分之下,只以竄配而止,亦不及於換歸之道臣,臣不勝訝惑之至。當其交龜於境上也,新伯卽南廷順也,舊伯卽韓啓源也。苟或致愼於符信之重,而一一照檢,審其予授,則安有換佩多日,久不覺察之理乎?及其發露之後,愍不畏法,私相綢繆,揚揚若無事者然,如是而尙可曰國有師律乎哉?一則雖勘先施之典,猶不能少洩公憤,一則偃處郊坰,厭然自重,蔑法無恥,莫此爲甚。竄配罪人南廷順,亟施加律之典。其時交龜之道臣,亦爲明正常憲,俾如此罪犯,知有所懼焉。」批曰:「當有處分矣。」
敎曰:「日前以南廷順事,已有處分,而卽見前掌令金永薰疏,則可見公議之不平。竄配罪人南廷順,施以島配之典。至於前前道臣事,予於此相臣向日事,已有所慨歎,而今見此疏,尤不勝慨歎矣。符信所重,自有邦憲,此不可以旣往勿論,亦不可以大官參恕。前右議政韓啓源,施以竄配之典。」
12月11日
[编辑]十一日。以李景夏爲禁衛大將。
命昌德宮修理,度支三營,合力擧行。
禮曹以「今月初十日,健陵齋室失火」啓。
12月12日
[编辑]十二日。敎曰:「今此回祿之警,豈無所因而然哉?一則曰予之不德也,二則曰予之不德也。此豈但古昔所云天『以臺榭宮室爲戒』而止者耶?朝象泮渙,而予未之整飭;生民困瘁,而予未之懷保;紀綱頹弛,而予未之奮勵。自顧慙恧,旋又兢惕,每一念至,錦玉靡安。至于今日,竟有此頃刻灰燼之事,仁天告予,其理不爽。此正君臣上下,交修共省,思所以一分弭災之會。在廷臣工,咸體予意。」
副司果朴遇賢疏略:
夫孝者,百行之源而萬化之本也。孟子曰:「惟順於父母,可以解憂。」自古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不過是孝悌上做去,而惟孝之道,亦莫如承歡而已。殿下光御以來,孝友根天,私恩無壓,夔齊之色,溢於天表,愉惋之氣,動於玉音。晨夕之候問,春秋之覲幸,不少隳廢,庶績咸熙,和氣導納,天有屢豐之兆,地有壽酌之瑞矣。柰之何崔益鉉再疏之後,爻象失和,聽聞乖當,有識者之長吁短歎,耳語目說,少無和平底意,若靡所止戾。此誠岌嶪兢懼之秋也。若於孝理之道,有一毫未盡,則雖百事盡善,無補於治,而尙不免天下後世之疵議矣。此不可不大加修省也。大僚者,人主之股肱,而遽然有譴罷之典,則恐不合於禮遇之義也。士類者,國家之元氣,而斷然有刑配之擧,則不愜於培養之道也。古人云「和氣致祥,乖氣致異。」日昨回祿之警,誠非細故,而災不虛生。盍思所以弭災之道乎?近聞陳疏者多,至聯章累牘。而汎稱時弊之末務,曾無一言及此者,嚴於雷霆之威,捨其根綮,飾其邊幅,亦豈非憂歎之甚乎?臣旣敢以孝悌一事首陳之,又敢以未盡底數條,尾附之。挽近以來,文風日頹,軍制日壞。其故何也?膏梁之子,雖目昧一丁,取諸科宦,如拾地芥;經學之士,雖胸藏萬甲,諉之腐儒,如棄弊屣。是固文風之不振也。內無縱橫之技,而虛費廩料;外多黃白之徵,而虛輸簿簽。是亦軍制之無法也。古昔先王之設院祠,卽崇賢之意,而人心不古,聞多不經之生弊。故年前疊享之毁,亶出軫念,而且已有定式者,則臣無容更喙。及其存撤之際,恐不無虛實相蒙之端。當存而入於撤者,雖緣子孫之單弱,未及登聞而然矣。其於神人之齎鬱,果何如哉?伏願殿下,立愛由親,推己及人,忠信重祿,而體群臣以禮,崇明德業,而養多士以寧。嚴科條而設置屯田,尙名節而克審腏典,則庶可以反汙爲隆,回災爲祥云云。
批曰:「省疏具悉。」
敎曰:「卽見朴遇賢疏,則許多句語,非臣子之所敢道。而設心造意,節節凶悖,卽當設鞫得情,明正邦刑。而如此蟣蝨之類,不可以人責之,且承慈敎矣。朴遇賢特貸一縷,遠惡島限己身充軍,使之當日押送。」
義禁府以「朴遇賢,薪智島限已身充軍,當日押送」啓。
前掌令姜永奎疏略:
亂臣賊子,從古可限,而豈有如朴遇賢之誣辱君父,若是絶悖者乎?特貸一縷之命,雖出於好生之德,而顧人道扶植者,綱常也,國勢維持者,關和也。渠雖以蟣蝨之類,敢以此等無倫之說,誣吾君於不測之地,此若不誅,則人道將何以扶植?國勢將何以維持乎?其凶疏中云:「爻象失和,聽聞乖當,長吁短歎,耳語目說。」噫!嘻痛矣!失和乖當者,果何事也?吁歎語說者,果何說歟?又云:「怎有一毫未盡,雖百事盡善,無補於治。」又云「治或有熙雍之象,尙不免天下後世之疵議。」噫! 嘻痛矣!未盡者,果何事也?疵議者,果何議歟?詬罵之舌,至是而直犯不顧;凶逆之腸,至是而畢露無餘。末乃以數件汗漫之語,殆若敷陳時弊,以爲混跡之計。而以日昨回祿之警,又爲牽合於句語之端,隱暎作恐動之意。噫嘻痛矣!其設計造謀,亦云巧且憯矣。凡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庭者,就不欲人得以誅之,而凶疏之出,已經一宿,朝廷之上,寥寥含默,特貸之命,遽下非常,而喉舌之臣,尋常頒布。臣於是,不勝駭歎之極。此賊不討,則其於君誣未雪何哉?此賊不戮,則其於國是未定何哉?臣蟄伏窮巷,今始得見其凶疏,髮竪膽掉,玆敢仰籲。伏乞朴遇賢,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邦憲焉。
批曰:「朴遇賢事,非不知疏語之窮凶絶悖。而有所斟量者存,且承慈敎,故姑爲特貸一縷矣。爾言如是切直,可見公議之沸鬱也。有罪必伏,自有邦憲,亦豈無處分之日?」
配南廷順于古今島,竄韓啓源于金提郡。
以李豐翼爲判義禁府事,徐堂輔爲咸鏡道觀察使,趙性敎爲司憲府大司憲,鄭泰好爲司諫院大司諫,李玄翼爲成均館大司成。
領議政李裕元、右議政朴珪壽以殿閣回祿之警,聯箚陳勉,仍乞免。批曰:「卿等之陳勉,敢不服膺。至於辭巽,予不欲聞。」
玉堂以殿閣回祿之警,聯箚〈副應敎李晩燾、校理朴顥陽、李𨯶永、副校理洪健植、趙宇熙、修撰李秀萬、副修撰洪時衡〉陳勉。賜優批。
12月13日
[编辑]十三日。召見平安監司申應朝。辭陛也。
兩司聯箚〈大司憲趙性敎、大司諫鄭泰好〉略:「向來崔益鉉初疏中四字凶言,已是難貰之案。而且其再疏中所云『未專政之日』以下:『干預國政』以上幾句語,無非至凶絶悖矣。噫!渠獨非今日北面之臣子?而其在疏不間親之義,乃敢以此等句語,萌心發口,若是無忌憚也?殿下悉燭其情狀,以語逼爲敎。於是乎益鉉斁倫干紀,難容之罪,益無所逃矣。伏願濟州牧安置罪人崔益鉉,亟令王府,拿鞫得情,快正典刑焉。且伏見副司果朴遇賢疏,則以臣子所不敢道之說,肆然發口於君父之前,此豈義分之所敢出者乎?『百行之源』以下許多句語,設心造意,節節凶悖,殿下旣悉燭無餘,則豈可一息容貸於覆載之間耶?請薪智島充軍罪人朴遇賢,亦令王府拿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崔益鉉事已有處分,則又爲更煩,是何道理?朴遇賢之罪惡莫掩,所請依施。」
獻納洪時衡箚:「兩司長官箚本辭意,急於崔益鉉之請罪,緩於朴遇賢之按律。愚昧之見,一切相反,果不可循例聯箚矣。夫崔益鉉則旣至勘處,而事已過矣。朴過賢則凶謀逆節,欲掩不得,豈可不問其是非,不論其輕重,至有此擧乎?百行之源以下許多句語,絶悖至凶。請朴遇賢,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焉。」批曰:「已有處分於聯箚之批矣。」
執義張皓根、掌令金基龍聯疏請,朴遇賢設鞫得情,以正邦憲。批曰:「已有處分矣。」
玉堂聯箚〈校理朴顥陽、李𨯶永、副校理洪健植、趙宇熙、修撰李秀萬。〉請,朴遇賢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批曰:」已諭於兩司之批矣。「
12月14日
[编辑]十四日。壽仁門內行閣災。
議政府啓:「向奉聖敎,都城門稅及京外沿江稅,一竝革罷事,纔已布諭矣。靑石關收稅,亦不可異同,分付松營,使之卽速撤罷後登聞何如?」允之。
持平黃普淵上疏請,朴遇賢亟施極律。「批曰:」已有處分矣。「
獻納洪時衡疏略:「向因諸臣疏論,孝純、玄逸、來善、鳳徵四凶,有追奪之命。於是,群情快伸,國是大定。而有司尙無奉行之擧,抑有所觀望而然乎?誠非承王命,昭國紀之意也。願申命有司卽速擧行焉。」批曰:「似未及擧行矣。」
院議啓〈行都承旨金輔鉉、左承旨李乾夏、右承皆李喬翼、右副承旨朴定陽、同副承旨金永壽。〉請,朴遇賢設鞫嚴覈。允之。
12月15日
[编辑]十五日。義禁府以「薪智島限己身充軍罪人朴遇賢,已爲發配,卽爲發遣府都事,所到處,使之具格拿來」啓。
敎曰:「推鞫爲之,委官右議政爲之。」
敎曰:「今見各道褒貶啓本,則題目與等第,多有不相稱矣。是豈嚴明殿最之義哉?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臧否,如是稽忽,極庸可歎。道帥臣竝從重推考,啓本下該曹陞降以入。」
12月18日
[编辑]十八日。敎曰:「卽見鞫廳議啓,則朴遇賢之一向抵賴,尤極狡惡。如此凶逆,斷當快正邦刑,而今承慈敎之屢屢矣。罪人朴遇賢,姑貸一縷,黑山島圍籬安置,三倍道卽刻押送。」
敎曰:「推鞫撤罷。」
院議啓〈都承旨金輔鉉、右承旨李喬翼、右副承旨朴定陽、同副承旨金永壽〉請,鞫廳罪人朴遇賢,嚴覈得情,以正邦刑。「批曰:」此因慈敎而處分者也,不必如是矣。「
時任大臣〈領議政李裕元、右議政朴珪壽〉聯箚請,寢成命。「批曰:」朴遇賢罪犯,非不知窮凶絶悖,予有斟量者存,且伏承慈敎,故如此處分矣。卿等庶可深諒也。「
金吾堂上聯疏〈判義禁李豐翼、知義禁金壽鉉、同義禁洪淳大、李玄翼〉請,還收朴遇賢島置之命。「批曰:」卽速擧行。「
玉堂聯箚〈校理朴顥陽、李𨯶永、副校理洪健植、趙宇熙、修撰李秀萬。〉請,朴遇賢嚴覈得情,以正邦刑。「批曰:」已諭於政院之批矣。「
兩司聯箚〈大司憲趙性敎、掌令金基龍、獻納洪時衡〉請,寢朴遇賢島置之命。「批曰:」已諭於玉堂之批矣。「
12月19日
[编辑]十九日。三諭經筵官任憲晦。
靑山幼學李炳珪等疏請,亟復萬東廟,重建箕子院,復設孔聖祠。且言抱川地忠穆壇六臣碑,有倒碑毁壇而犯葬者,竝請改竪。「批曰:」所陳廟院事,今不可據議。至於毁壇葬埋事,自有入聞之道,爾等退修學業。「
義禁府以「罪人朴遇賢,羅州牧黑山島圍籬安置」啓。
12月20日
[编辑]二十日。移御于昌德宮。陪奉眞殿六室影幀,進詣璿源殿奉安,仍親行酌獻禮。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宮殿,同日移御于昌德宮。
12月21日
[编辑]二十一日。召見時任大臣、宗正卿、閣臣、儒臣。敎曰:「此闕雖狹,還御經宵,予心甚欣。誠以列聖臨御之所故也。」領議政李裕元曰:「今此還御,群情欣祝矣。」敎曰:「日前儒疏見之否?」裕元曰:「姑未見之而略聞其槪矣。」敎曰:「忠穆壇近雖廢撤,而賤類之肆然葬埋,甚是駭然也。」裕元曰:「抱川卽臣邱墓之鄕,故此事果詳聞,而萬萬駭痛矣。」敎曰:「此則決不可仍置,卽爲掘去可也。」裕元曰:「非徒卽掘而已,其入葬者,合施重律矣。」右議政朴珪壽曰:「忠穆公忠節,百世所景仰,爲壇爲碑,以寫尊慕。苟有秉彝之性,孰不同然?而幺麽常漢,毁其壇而埋其碑,恣意入葬,可謂人理晦滅矣。」敎曰:「地方官何不禁之乎?」裕元曰:「當初入葬,至有儒通,而該儒生反被杖囚云。其時地方官,何可無論勘乎?臣等退出後,當草記矣。」
敎曰:「今日大院君晬辰,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議政府啓:「因儒疏,以忠穆壇犯毁埋葬者稟處事,纔承聖敎矣。故忠臣節烈,列聖朝褒揚,昭如日星,而就其遺墟,設壇寓慕,人情之所同然也。幺麽常賤,敢爲毁破,排斥士論,威脅入葬者,究厥所爲,極爲痛駭。前五衛將孫瀅銖,出付秋曹,嚴刑三次,遠惡地限已身定配,濫葬之塚,分付畿營,一竝掘去。雖以地方官言之,非但不能禁止,乃反枷囚狀儒,助成其惡。抱川縣監朴容珉,爲先罷黜,其罪狀仍令王府拿問嚴勘何如?」允之。
12月22日
[编辑]二十二日。以李升洙爲司憲府大司憲,朴瑄壽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23日
[编辑]二十三日。以趙性敎爲全羅道觀察使。
12月24日
[编辑]二十四日。次對。領議政李裕元曰:「今日之急務,講學也。涵養德性,在於學,開廣聰明,在於學,以至裁斷機務,亦在於學。謹稽宋、明之制,經筵之外,每日開講,取其禮貌簡便,課程專一之義,此今日進講之規也。依先朝定式進講,稱以日講,講官亦以日講官下批,恐好。」允之。又曰:「節用、愛民,爲治平之本。日前聖敎中:『生民困瘁』四字,最是目下切急之憂。而民之困由於財之竭,財之竭由於用之不節。比來物價日騰,視昔倍蓰,而至於下賤之流,履絲曳縞,牆屋被繡,幾乎貴賤文章,無所別焉。蓋用之不節,由於不儉,此俗不改,則財安得不絀,民安得不困乎?惟殿下先自宮禁,務從節儉,風行草偃,丕變一世,則天心悅豫,民情和樂矣。臣以是爲祝。」敎曰:「所陳當服膺矣。」裕元曰:「刑者,天下之平,一或差之,無辜橫罹、冤枉而不得伸,有足以干和、召災也。近來治盜之法,全非古規,平民往往同被淫刑云。非但都下,各道鎭營,無不望風效嚬,以惡刑自以爲能事,莫知警惕。興言及此,良覺澟然。自今不得濫施之意,嚴飭何如?」敎曰:「各別嚴飭,無得濫刑也。」裕元曰:「內局所用羅蔘、江蔘、戶蔘,伊來所減爲五斤,鹿茸則北兵營上納爲全減,南兵營及咸鏡監營所納中所減,爲十三對矣。莫重進御之需,每患不足。蔘則年年挪移,茸則有貿用之慮,事之未安,莫此爲甚。非不知聖意爲念民弊,有此特減,臣意則不得不復舊捧上,然後可無苟艱之歎。至於麝香之南北兵營分定者,亦依前上納之意分付何如?」允之。又曰:「沿江收稅革罷事,纔有行關於各道矣。德意藹然,孰不對揚明命?而如或設砲所需之物,參在其中,則其在重邊固圉之道,不得不措劃給代。而已革之稅,今不可區別存拔,使營邑爛商補缺之策,雖捐付廩況,期於充代,無或科外橫斂之意,請發關申飭。」允之。又曰:「臣在鄕時,聞朝堂之上,吏胥輩詬辱名官,傳說狼藉,至有自上處分之截嚴,擧國衿紳,莫不聳觀。而履霜之漸,不可薄竄而止。院吏金在熙,特貸一縷,限己身絶島充軍。至若洪時衡,顧其官則經幄之臣也。遭此慢侮,貽羞朝廷,亦難免其責,請施以讉罷之典何如?」敎曰:「此係立紀綱也,依爲之。洪時衡則橫來之厄,譴罷安徐可也。」裕元曰:「向日洪萬燮出位之言,至煩且屑,不顧士大夫行檢,貽笑一世,莫此爲甚,恐不可輕減而止。亟用竄配之典何如?」允之。右議政朴珪壽曰:「臣以講官,橫經廈氈,十年于玆矣。仰覩我殿下聖學將就、聖志奮發,日益進於高明廣大,不勝欽頌攢祝。而竊以爲學之爲言效也,效法聖人之道,莫先於法祖宗。惟我殿下承祖宗之統、踐祖宗之位、行祖宗之禮。所撫臨者,祖宗所遺之黎庶也;所守成者,祖宗所傳之寰宇也。恭惟列聖朝盛德大業,丕顯丕承,式至于今,垂裕無窮,以基我萬億年靈長之運,今日殿下求治之要,豈不在於效法而繼述之乎?武王之達孝,必稱以『善繼其志、善述其事』,傅說之論學,亦必曰『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就近日進講詩經言之,《雅》、《頌》諸篇,莫非追述先王之功德、啓發後辟之興感。今殿下以繼述爲志、以成憲爲監,如聞生民之疾苦,則必曰『昔我祖宗,何以懷保?』,如接郡邑之利病,則必曰『昔我祖宗何以經理?』有一事之疑難,而必念祖宗之施措;當萬機之浩繁,而必念祖宗之憂勤。其在燕閒之中,如有悅耳目而娛心志者,亦必曰『我祖宗亦有是否』,惕然警省,對越監臨。凡厥行政施仁、用人處事之際,必審乎大小、緩急之別,必愼乎公私、義利之辨,自然有合於先王之志事,無愆於先王之成憲。大公至正,仁聞四達,邦本固而民志定矣。惟我朝立國規模,正大光明,凡諸治法、政謨,皆由經筵而出。日三晉接,討論經史,正所以講究義理、鑑戒治亂也。是故進講之餘,登筵諸臣,卽席奏事。大官則建白而取裁,儒臣則獻可而替否。觀於朝講之規,則治法、政謨之由經筵,於斯可知矣。伏覩殿下臨御以來,日開進講,誠以禮貌之簡易、召接之親近,還有勝於法講故耳。然而講讀音義,計算十遍,上有發問,下有敷陳,如是而止矣。雖大官登對之日,未必急務之稟裁、庶事之評議,則竊恐經筵講讀,自爲一事,治法、政謨,自爲一事。如以民憂之目下緊關、國計之久遠經濟,隨事隨幾,時賜詢問,不嫌支離,孰敢不仰體聖意,有補於黈纊?而惟我聖上亦必樂此不疲,一切治道,自經筵出矣,是又法祖宗之要道也。伏願殿下懋哉!懋哉!」敎曰:「所陳如是懇切,敢不服膺?」
敎曰:「兵曹判書、禁軍別將之定朔數,非古規。且亞卿亞將之除拜大將,則依例陞正卿,直擬兵判,亦非古法,有似太濫。竝復舊例施行。」
以李敦相爲司諫院大司諫。
以韓章錫、洪正厚爲弘文館副修撰。中批也。
副司果丁克相陳疏,請追復皇廟及書院。批曰:「廟院事不見前後批旨乎?」
12月25日
[编辑]二十五日。敎曰:「向日處分,存事體而然。前領敦寧洪淳穆、前左議政姜㳣,敍用。」
以洪淳穆爲領敦寧府事,姜㳣爲領中樞府事。
命李承輔、趙秉徽、金世均、金在顯、嚴錫鼎、閔致庠、趙基應、趙性敎、金世鎬、許傳,竝經筵日講官差下。
翰圈:金弘集、金永哲、申一永、沈相萬、李喜元、李輔榮。
注薦:申一永、沈相學、李敎夏、李復永、李正來、李範祖、曺寅承、李喜元。
以李周喆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12月27日
[编辑]二十七日。御仁政殿,行柑製。詩,幼學趙晩植,直赴殿試。仍行翰林召試,取金永哲、金弘集、沈相萬。
敎曰:「先正臣宋浚吉祀孫,不拘年限,今日政初仕擬入。」以宋道淳爲徽陵參奉。
副修撰李舜儀疏略:「臣聞自古帝王出治之要,只在講學,講學之要,只在於正心,正心之要,只在於敬一字中做出來也。伊尹告太甲曰:『嗣王祗厥身念哉』。又曰:『欽厥止率,乃祖攸行』。周公之戒成王,一則曰『嚴恭寅畏,天命自度』,二則曰『治民祗懼,不敢荒寧。』召公之誥,一則曰『王其疾敬德』,二則曰『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伊、周、召公,皆古聖賢,而所以啓迪其君者,如出一口。又考之《書》:『威侮五行,怠棄三政』,啓之所以伐有扈也。『狎侮五常,荒怠不敬』,禹之所以征有苗也。謂『己有天命,謂敬不足行』,武王所以誅獨夫受也。蓋敬則爲堯爲舜爲禹、湯爲文、武,不敬則爲有扈爲有苗爲獨夫受。聖狂之所以分、治亂之所由辨,未有不由乎此者,惟聖明勖哉!懋哉!」批曰:「爾之疏辭,予不知其何說也。」
都政。以李乾夏爲成均館大司成,洪祐言爲司憲府大司憲,尹顯岐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28日
[编辑]二十八日。召見藥房三提調、時任大臣、宗正卿、諸閣臣、諸儒臣。上曰:「今之檢閱,卽古之翰林乎?」右議政朴珪壽曰:「檢閱卽史官也,異於古之翰林之職。而今我國稱檢閱其翰林者,以其榮耀而侈其稱號也。若古之翰林,卽備顧問撰王言,其職與今之玉堂、內閣相似,不是檢閱之專掌史官也。」上曰:「學士之職,果與提學同耶?」領議政李裕元曰:「中州之學士,與提學同,而太學士卽我國大提學是也。內閣有學士印,直提學已上用之,有摛文院印,直閣待敎用之矣。」上曰:「內關有二顆印,而一是學士印耶?」裕元曰:「然矣。」
以金翊鎭爲捲草官。
12月29日
[编辑]二十九日。敎曰:「大內所儲之寶二部,入於回祿中矣。濬出時更爲求得,而鍍金與護匣、寶盝,一新改備事,分付該曹。」
諭領敦寧洪淳穆曰:「卿之棲遑郊坰,今已旬月于玆。抑予禮遇之不足,而心志之不孚歟?何使予耿結不已也?予之施警,要存事體。以卿平昔之雅量,體予近日之倚毗,則何可倖倖然、浼浼然不予顧而若相忘者哉?予旣不欲捨卿,卿豈眞捨予而去也?君臣之間,貴相知心,當不必更事爲引。況今産室設廳,載涓吉日,若卿體國、愛君之誠,不思所以問起居而伸慶祝乎?玆用敷心之誥望卿卽日還筵,不時登第,以紓予貽阻之懷。」
諭領府事姜㳣曰:「君臣之契,貴在情志、事體間耳。卿之向來逬出,殆若情不孚而志不合也。予之一時施警,不過因其事而存其體也。卿之棲遑江湖,謝却機務,凡幾日于玆。予則曰:『如失左右手』。卿則有眷戀不忘意,寤寐、食息之間,何嘗少忽也哉?顧今彌月之慶,不遠而邇。則此時起居之班,予安得無見卿之想,卿安得無筵朝之誠乎?深知卿休休有容、斷斷無他,必不以月前事,有芥于中矣。卿須幡然改圖,卽爲還筵,克體敷心之諭,庸副延竚之望。」
方外儒生金說濟等疏請皇廟復享。批曰:「更勿支煩。」
12月30日
[编辑]三十日。以兪致善爲慶尙道觀察使。
領敦寧洪淳穆自引疏。批曰:「示警所以存事體也,敦諭所以告衷曲也,卿何不深諒,而有此來章乎?向來之事,毋論得失之如何,今屬旣往,則不必如是。望卿卽爲還朝,以紓予耿結之懷。」
京兆獻民數。五部及八道都元戶一百五十九萬三千九百六十五戶,男三百三十五萬四千二百五十八口,女三百三十一萬六千一百八十九口。
濟州獻民數。都元戶一萬二千一百六十九戶,男三萬九千九百六十五口,女四萬七千九百六十二口。
議政府以『各道災結五千二百二十一結,特許準劃』啓。
太僕寺以『各道牧場馬畜數爻四千九百九十八匹』啓。
〈高宗統天隆運肇極敦倫正聖光義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謨湯敬應命立紀至化神烈巍勲洪業啓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憲武章仁翼貞孝太皇帝實錄卷之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