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1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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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一百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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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一百十四卷目錄

 僧寺部藝文三

  龍興寺碑記        唐房琯

  大唐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  李邕

  嵩岳寺碑          前人

  五臺山清涼寺碑       前人

  麓山寺碑          前人

  魏州開元寺新建三門樓碑   封演

  蘇州乾元寺碑        顧況

  九華山化城寺記      費冠卿

  柳州復大雲寺記      柳宗元

  永州法華寺新作西亭記    前人

  永州龍興寺修淨土院記    前人

  上元縣開善寺修誌公和尚堂石柱記

               李顧行

  西京興善寺傳法堂碑    白居易

  東林寺經藏西廊記      前人

  修香山寺記         前人

  魏州開元寺琉璃戒壇碑    李輔

  寺塔記序         段成式

  彭州九隴縣再建龍興寺碑   陳會

神異典第一百十四卷

僧寺部藝文三[编辑]

《龍興寺碑記》
唐·房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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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初,道在人和,上皇取象,以濟其略。中古淳薄人散, 東周出禮,以順其動;後代澆極人妄,西方流化,以復 其情。夫動與禮違,靜與道遇。《詩》《書》之義,尚乎聰明,其 終動以乖;乘戒之旨,反乎聽視,其終靜以適。然。則先 王之作,其未盡歟?如來之道,其無上歟?觀其數乘方 駕,愚智各新其業;大慈一貫,胎化咸遂其情。法要颺 言,佛性可以懸得;禪宗陰契,菩提可以程至。通天上 地下之事,達前生後身之理,歷劫必遇其勝因,累生 固成其前果。輪迴拯厄,無物不盡,非釋迦如來,孰能 至於此乎?精宮為歸誠之地,比丘是覺後之人,非明 王良臣,孰能崇於此乎?此宇宙我高祖創集之,我烈 祖潤色之;則天皇后中微之,孝和皇「帝再興之。」此龍 興寺,則孝和之天下諸州各建同號,所以慶王業也。 雖棟宇已立,而裝持未嚴。開元十七年,天火下焚,寺 僅獲存,州將皇三,從叔無言,聖裔帝緒,稟受自高,發 慮存誠,與世品不類。於彼無度外之物,在我無累己 之人。廣不可尋,深難以測。政成化溥,身逸俗康。位居 藩牧,與天子共理;親「則叔父與人主同家,護社稷深 於他臣,視龍興別於餘寺。」興言多感,舉意大成,以家 率先,施錢數萬,合境僧尼等,道會一體,物通十方,同 力來奉佛塔。此州是闔閭故國,泰伯始封,習俗尚華, 人亡克讓,聞義風偃,捨財雲集,上座戒嚴,長江氣雄, 寸心朗傑。寺主行虔,外想遺形,苦心堅行,相與勠力, 營衛「受仗州主。由是發人取材,輦貨購匠」,川流咽塞, 道路相望。體製諮決於公輸,瓌巧採奇於眾藝。程式 既定,百工齊舉。素無特起,舊有增飾,引正殿之西霤, 蔓長廡之南垂,廓開房室,增加廐庫。高閣疊起以下 覆,三門並建以相挾。如「少華之承西嶽,少室之拱維 嵩。」彩翠虹新,欒櫨雲密,欻爾已就,宛然化「城,右驛亭, 左城堞,亙望直視,增面齊啟,背倚闤闠,俯朝盈夕散 之人,前枕通莊,閱朝京聚落之眾,雄壯為塔廟之首, 標吳中之巨麗,實天下之景福。向若眾生無緣,則佛 不出世,象教何由及此乎?聖祀非長,則帝不出震,龍 興何以建寺乎?州無賢牧,則蒸庶不化,財力何以得 廣乎?百祥畢備,成是寶功。」是可以光揚前烈,孚佑下 人也。琯浮客一過,捨舟投體,目駭奇功,心賞勝跡,輕 率敘事,不甚明暢。銘而頌之,實在能者。

《大唐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
李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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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代人以「塔廟者,即有象也;儀象者,非有相也。」邕嘗 論之,未始諒矣。其或執之於我,安住為十劫之場;什 之於空,循捨得一如之智。皆所以頌其願,酌其心。必 於無作之時,敷弘正法之故。俾或禮或見,能超因因 之緣;若我若人,盡登果果之業。則曷為不應,曷道不 行?豈空寂之門,獨階證入;事相之地,遂阻圓明者哉? 普光王寺者,僧伽和尚之所經始焉。和尚之姓,何何 國人,得眼入地。龍朔初,忽乎西來,飄然東化,獨步三 界,遍遊十方。烏飛於空,月見於水,泥鍵鐵鎖,降伏貢 高,長著錦書,散除文字。深以慾為苦器,道實法鈞,消 一無於太常,越諸有於真際。豈徒福河灌頂,慈雲覆 身,舉手而安喻四因,動足而興復三見。或以沉香作 炭,有枉言者,則誘而進之;沙末求珠,不知其量者,則呵而責之。香象之行,雖極水底;神龜之出,亦兼陸道。 因如法如,自得定力,有作無作,冀是福田。嘗縱觀臨 淮,發念置寺,以慈悲眼目,信義方寸,興廣濟心儀普 照佛光相纔現,瞻仰已多,遠近簪裾,往來舟楫。一歸 聖像,再謁真僧,作禮「祈祥,焚香拔苦。觸塵者庇如來 之影,牽毛者荷師子之威。信施駢羅,建置周布,繚垣 雲矗,正殿霞開,層樓敞其三門,飛閣通其兩鋪。舍利 之塔,七寶齊山;淨土之堂,三光奪景。於製造也,未綴 於手;猗德名也,已聞於天。」中宗孝和皇帝遠降綸言, 特加禮數,延入別殿,近益重元。德水五瓶,霑濡紫極; 甘露「一斗,福潤蒼生。」乃請寺名,仍依佛號。中宗皇帝 以照言犯諱,光字從權。親睹御書,寵題寶額。垂露落 於天上,飛翰傳於國中。其末也,廣內慶齊;其至也,連 城歡迓。扇憑筆貴,獨屬右軍,寺為額高,更因天子。每 名晨,大眾瞻禮嬉遊。上昇門臺,直視川墅。巒阜嶾嶙 而屏合,淮水逶迤而帶長。邑屋助其雄,商「旅增其大, 茲為勝也,曷以加焉。」和尚口雖勿稱,緣乃有以,知變 易之道,迴軒少留,眾生可悲,菩薩亦病,示滅同盡,唯 識永在。嗚呼!以景龍四年三月二日,端坐棄代於京 薦福寺跡也。孝和皇帝申弟子之禮,悼大師之情,敬 漆色身,謹將法供,仍造福,度門人七僧,賜絹三百匹, 敕有司造靈輿,給傳遞百宮四部,哀送國門。以五日 還至本處。當是時也,佛像流汗,風雨變容,烏悲於林, 獸號於野。矧伊慈子,降及路人乎!過去僧惠嚴等,主 僧道堅、弟子木義等,並持床有義,失劍無追,施法立 齋,知時明物,罔墜舊業,克嗣前脩,攀係儀形,建崇塔 院,植婆羅樹,表蓮花臺,宛然坐而不言,欻爾感而皆 應。懺則殃滅,求則福生。雖日月已綿,而靈變如在。歸 依有眾,檀施孔多。鯨鐘萬斤,震覺六種講筵七架,開 導四生清淨之身,更疏浴室涅槃之飯,別構食堂。可 謂能事畢矣,喜願并矣。宜八部之宅,以致諸天迴首, 自然樹懸,密語印文地現。五風轉柔潤之音,千燈焰 光明之色。構之者罪花彫落,信之者燋種萌生。「雷響 發其六牙,珠彩澄其二水。」州牧杜公惟孝,其直如箭, 其潔如水,地壓淮上,城遷泗中,民勦於勞,物集其利。 長史宗公、司馬盧公,或清節首公,文雅形國,或禮容 虛己,堅操動時。臨淮宰薛欽行等,或主諾條流,庭無 置對,或子人簡德,邑有歡康。並豎位大車,正信超士, 興二道之教,發一師之因,相與累贊經身,長懸覺道, 樹不朽之德,弘未來之功,是刻豐碑,以光盛美。其詞 曰:「惟普照之大身兮,仗菩薩之右臂。粵靈瑞之可聞 兮,固昭成之難值。期一會之來思,雄萬輩之善施。弘 住持之信受,廣事相之該備。豁川陸之雲龍,雄城邑 之赬雉。辟天師於九重,補人王於十利。嘉寺旁之立 名,寵聖札之題」字。追已滅之化身,了現在之文義。貯 儀形於空塔,存詞偈於《金地》。禍無懺而不除,福何求 而不致?副真僧之貞寶,接群公之雅器。播永日於山 河,刻巨石於淮泗。

《嵩岳寺碑》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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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以塔廟者,敬田也,執於有為;禪寂者,慧門也,得 於無物。今之作者,居然异乎!至若智常不生,妙用不 動,心滅法滅,性空色空,凡是化城,竟非住處。所以平 等之觀,一洗於有無;自在之心,大通於權實。導師假 其方便,法雨任其根莖,流水盡納於海壖,聚沙俱成 於佛道。大矣廣矣,不可得而談也。」嵩岳寺者,後魏孝 明帝之離宮也。正光元年,牓閑居士,「廣大佛剎,殫極 國財。濟濟僧徒,彌七百眾。落落堂宇,踰一千間。藩戚 近臣,逝將依止。碩德圓戒,作為宗師。及後周不祥,正 法無緒。宣皇悔禍,道什中興。明詔兩京,光復二所,議 以此寺為觀,古塔為壇。八部扶持,一時靈變,物將未 可,寺故獲全。」隋開皇五年,隸僧三百「人。仁壽一載,改 題嵩岳寺,又度僧一百五十人。逮豺狼恣睢,龍象凋 落,天宮墜構,劫火潛燒,唯寺主明藏等八人,莫敢為 尸,不暇匡補。且王充西拒,蟻聚洛師,文武東遷,鳳翔 巖邑。風承羽檄,先應義旗,輓粟供軍,悉心事主。」及傅 奕進計,以元嵩為師,凡曰「僧坊,盡為除削。獨茲寶地, 尤見褒崇。實典殊科,明敕洊及,不依廢省,有錄勳庸, 特賜田碾四所。」代有都維那惠果等,勤宣法要,大壯 經行,追思前人,彷彿舊貫。十五層塔者,後魏之所立 也,發地四鋪而聳,陵空八相而圓,方丈十二,戶牖數 百。加之六代禪祖,同示法牙,重寶妙莊,就成偉麗,豈 徒帝力,亦以化開。其東七佛殿者,亦曩時之鳳陽殿 也。其「西定光佛堂」者,瑞像之戾止。昔有石像,故現應 身,浮于河,達于洛,離京轂也。萬輩延請,天柱不迴。惟 此寺也,一僧香花,日輪俄轉。其南古塔者,隋仁壽二 年置舍利於群岳,以撫天下,茲為極焉。其始也,亭亭 孤興,規制一絕。今茲也,巖巖對出,形影雙美。後有無 量壽殿者,諸師禮懺誦念之場也,則天太「后護送鎮 國金銅像置焉。」今知福利所資,演成其廣。珠幡寶帳, 當陽之鋪有三;金絡花鬘,備物之儀不一。皆光滿秋 月,色陵渥丹。窮海縣之國工,得人天之神妙。逍遙樓者,魏主之所構也。引流插竹,上激登樓,菱鏡漾於玉 池,金虯飛于布水。食堂前古鐵鐘者,重千斤,函二十 石,正光年中寺僧之所造也。昔兵戎孔殷,寇攘偕作, 私邑竊而為寶,公府論而作仇。後有都維那惠登,發 夕通夢,遲明獨往,以一己之力,抗分眾之徒,轉戰而 行,踰晷而至。雖神靈役鬼,風雨移山,莫之捷也。西方 禪院者,魏八極殿之餘址也。時有遠禪師,座必居山, 行不出俗,四國是仰,百福攸歸。明準帝庸,光啟象設。 南有輔山者,古之靈臺也。中宗孝和皇帝詔於其頂 追為大通秀禪師造十三級浮圖,及有提靈廟。極地 之峻,因山之雄,華夷聞傳,時序瞻仰。每至獻春仲月, 諱日齋辰,鴈陣長空,雲臨層嶺,委鬱貞柏,掩映天榆, 迢進寶階,騰乘星閣,作禮者便登師子,圍遶者更攝 蜂王,其所內焉,所以然矣。若不以達磨菩薩傳「法於 可,可付於璨,璨受於信,信恣於忍,忍遺於秀,秀鍾於 今。」和上寂,皆宴坐林間,福潤寓內,其枕倚也,陰陽所 啟,居四嶽之宗;其津梁也,密意所傳,稱十方之首。莫 不佛前受記,法中出家,湛然觀心,了然見性。學無學 自有證明;因非因本來清淨。開頓漸者,欲依其根;設 戒律者,將攝乎亂。然後微妙之義,深入一如;廣大之 功,遍滿三界。則知和雅所訓,皆荷法乘;慈悲所加,盡 為佛子。是以無言之教,響之若山;不舍之檀,列之如 市。則有和上姪寺主堅意者,憑信之力,統僧之綱,崇 現前之因,鳩最後之施,相與上座崇泰都維那曇慶 寺等,至矣廣矣。經之營之,身田底平,福河流注。今昔 紛擾,雜事夥多。是以功累四朝,法崇七代,感化可以 函靈應,緣起所以廣元成。故得尊容赫曦,光聯日月, 廈屋弘敞,勢蹙山川,回向有足度四生,鍾重有足安 萬國。豈伊一丘一壑之異,一水一石之奇,禪林玲瓏, 層深隱見,祥河皎潔,丹艧澄明而已哉?咸以為表於 代者,業以成形;藏於密者,法亦無相。非文曷以陳大 略,非石曷以示將來。乃命道奐禪師,千里求蒙,一言 書事,專精每極,臨紙屢空。媿津迷之未悟,期法主之 可通。其詞曰:「西域傳耆闍山,世尊成道於其間。南部 洲嵩嶽寺,達磨傳法於茲地。天之柱,帝之宮。赫奕奕 兮飛九空,禪之門,覺之徑,密微微兮。通眾聖,鎮四國, 定有力,開十方,惠有光。立豐碑之隱」隱,表大福之穰 穰。

《五臺山清涼寺碑》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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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尊王之分護大千也,甘露以灑之,慈雲以覆之,香 風以熏之,惠日以暖之。忽恍乎無相之體,通洞乎有 形之類。演正法,降毒龍,在清涼之山,宛經行之地。其 山也,左溟渤,右孟津,恆嶽揭其前,陰山屋其後。五峰 對聳,四望崇隆。蓄陰陽之慘舒,含造化之奇特。每至 丹霄出日,俯拍雲霞;清漢無波,下看星月。可以侔鷲 「嶺,可以闢蓮宮。在炎漢時,卜中箭領,用肇造我清涼 寺;在北齊時,以八州租稅,食我緇徒焉。歷代帝王,莫 不崇飾。」洎我唐開元天寶聖文神武應道皇帝,丕弘 妙教,大闡元宗,渥澤浸而恆河流,景福承而鐵山固, 仍復舊號,祗以修先是長安年中,敕國師德感供以 幡花,《文殊》應見於代,具大神變,法大「光明,儼兮似或 存,倏兮無處所。凡眾稽首,咸懷欣懌,傍顧此身,盡在 光影,其畢棄咎,乃罔不休。示立諸相而無所立,廣度 群生而無所度。非大聖至神覆護,其孰能如此者歟?」 夫其清涼之為狀也,壯矣麗矣,高矣博矣,靡可得而 詳矣。赫奕奕而燭地,崒巍巍而翊天,寒暑隔閡於簷 楣,雷風擊薄於軒牖,星樓月殿,憑林跨谷;香窟花堂, 枕峰臥嶺。尊顏有睟,像設無聲。觀之者發惠而興敬, 居之者應如而合道。天花覆地,積雪交輝;梵響乘虛, 遠山相答。珍木靈草,仰施而紛榮;神鐘異香,降祥而 聞聽。凄風烈烈,詎辨冬春;奔溜潺潺,不知晨暮。《經》所 謂「吉祥之宅」,豈虛也哉!開元二十有八載,帝之元女 曰永「穆公主。銀漢炳靈,瓊娥耀質,發我上願,歸乎大 雄。爰捨金錢,聿崇妙力,奉為皇帝恭造淨上諸像,欽 鑄銅鐘一,駢之以七寶,合之以三金,影搖安樂之界, 聲震閻浮之國,足以滌除煩惱,足以開鑒聾盲。」二沙 門清白懷忠,置陳於禪林之院,樹法幢以供之,聲梵 樂以安之。維時孟秋月望,慶雲出山,西北「圓光五百 餘丈,有萬菩薩同見其間,前後感應不遽數,意者其 福我聖君乎?」天寶七載,貴妃兄銀青光祿大夫弘農 縣開國男上柱國鴻臚卿楊銛奉為聖主寫一切經 五千四十八卷,《般若四教》《天台疏論》二千卷,俾鎮寺 焉。海墨樹筆,竹紙花書,密藏妙輪,千童萬品,置之以 寶案,盛之以玉箱,上祈祐「於君親,下澤潤於黔庶。」善 夫上座曇財寺主神慶都維那智詵,入妙覺海,登大 空山。大德忠翰,智空曇開如岸,玉寶先覺,蓮花不染。 高僧清超淨法,雲光庭觀,谷蔭禪枝,巖栖戒葉。並鸞 鳳比德,龍象葉心,豈即舊而增修,亦惟新而超構,備 致靈應,昭彰邑郡。以為智德斯遺,靡籌稱謂,句偈不 忘。式圖刊勒。敢承前矩,強述斯文。銘曰:「天作五山兮 實曰五臺;山上出泉兮有龍為災,大聖煦嫗兮戢毒徘徊。西南其剎赫赫枚枚;翠微之上兮崒崛崔嵬,金 容月滿兮寶座蓮開,祈我聖皇兮其至矣哉!以感以 通兮為祉為福;前際後際兮無去無來。」

《麓山寺碑》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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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之道也,東仁而首,西義而成。故清泰所居,指於 成事者已;地之德也,川浮而動,麓鎮而安。故耆闍所 臨,取於安定者已。」茲寺大抵厥旨元同,是以回向度 門,纏於郭右;仰止淨域,列乎岩巔。寶堂岌嶪於太虛, 道樹森峭于層渚。無風而林壑肅穆,不月而相事澄 明。化城未真,梵天猶俗,名稱殆絕。地位嘗高者,不其 「盛歟?」麓山寺者,晉太始四年之所立也。有若法崇禪 師者,振錫江左,除結澗陰,嘗與炎漢太宗、長沙清廟 棟宇接近,雲霧晦冥,赤豹文貍,女蘿薜帶,山祗見於 法眼竇。后依於佛光,至請舊居,特為新寺。禪師泊翌 日,弘聚謀,介眾表之,明詔行矣。水臬有制,丘墟盡平。 太康二載,有若法導禪師,莫知何許人也。默受智印, 深入證源。不壞外緣而見心本,無作真性而注福河。 大起前功,重啟靈應。神增銀色,花深丈餘。指定全模, 標建方面。法物增備,檀供益崇。廣以凌雲之臺,疏以 布金之地。有若法愍禪師者,江夏人也。空慧雙銓,寂 用同轡。慈目相視,淨心相印。綜覈萬法,安住一歸。註 《大道經》,究上乘理。永「托茲嶺,克終厥生。逮宋元徽中, 尚書令湘州刺史王公僧虔,右軍孫也。信尚敬田,作 為塔廟,追存實相,加名寶山。矧乎弓冶筆精,陶甄意 匠,留書藏石,緘妙俟時。候法宇之傾低,期珍價以興 葺。遠慮將久,遺事未彰。梁天監三年,刺史夏侯公諱 詳,了義重元,別構正殿。紹泰二年,刺史王公諱琳,律 師法」賢,或在家出家,或聞見眼見,建涅槃像,開甘露 門。長沙內史蕭沅振起法鼓,弘演梵言,繼楗槌於景 鐘,納貝葉於層閣。陳司空吳明徹,隋侍中鎮南晉安 王樂陽王,並佛性森然,國禎秀著,壯迴廊以雲構,蔚 懸居以天覆。開皇九年,天台大禪師守護法身,澄清 悲海,嚴幢標聳,智火融明,襲如來堂,坐《法華》定,四行 樂而不取,三賢登而更遷。有若曇法師者,伐林及樹, 染法與衣,不墜一滴之油,有沾六根之雨。總管大將 軍齊郡公權公諱武,福德莊嚴,喜慧方便,流寫四部, 鎮重百城。有若智謙法師者,願廣於天,心細於氣,誦 習山頂,創立花臺。有若摩阿衍禪師者,五力圓常,四 無清淨,以因因而入果果,「以滅滅,而會如。」如有若首 楞法師者,文史早通,道釋後得,遠涉吳會,幽尋天臺, 《法界圖》於剡中,《真訣論》於湘上,具究竟戒,敷解脫筵, 一法開無量之門,一音警無邊之眾,方等有以復悔, 雙林有以追遠,并建場所,互為住持。維惠鏡禪師者, 跡其武,憑其高,超乎雲門,絕彼塵網,以為性有習,道 有因。習也「者,坐乎樹,居乎山;因也者,習而無因則不 住,因而無習則不證。」想息而精進甲堅,受除而煩惱 殼散。百川到海,同味於鹹;千葉在蓮,比色於淨。起定 不離於平等,發惠但及於慈悲。故能聞者順其風,觀 者探其道。牧伯萃止,皇華遊臻,啟焚香之上緣,託成 佛之嘉願。上座惠杲、寺主惠亶、都維那興哲等,「皆靜 慮衍成,妙輪轉次,因差別而非法,隨品類而得根,去 二見而入流,率一心而辦事。咸以形勝之會如彼,修 行之跡如此,而豐碑未勒,盛業不書。安可默而已哉? 將何以發揮誦聲,披揚宿志者也?」司馬西河竇公名 彥澄,碩德高闡,紹賢遠識,器宇嶽厚,檢操冰清。屬以 師長,闋官攝行隨手,以家而形於孝友,以己而廣於 詩書,以重而雅俗自興,以明而志道丕若。猶歸心淨 土,模範佛乘,摧憍慢之外幢,興開示之真語。爰謀群 吏,乃命下僚,顧蚊山之易疲,嘆龍宮之難紀。其詞曰: 天地有象,聖賢建極,晏坐中巖,成道西域,後代襲武, 群良作則,安樂是依,靈鷲是式,一想冥契,三歸願塞。 其一今方置廟,衡嶽開場。龍像擁鍚,人天護香。鬼神賜 土,靈化度堂。重鎮牧伯,上遊侯王。光昭法侶,大啟禪 房。其二幽谷左豁,崇山右峙。瞰郭萬家,帶江千里。玉水 布飛,石林雲起。雷激庭際,月窺窗裡。花臺隨足,天樂 盈耳。其三人與地靈,心將法滅。既往在此,比明齊哲。佛 日環照,牛車結轍。連鑣率順,駟驪欽烈。訪道追勝,形 馳目絕。其四碑板莫建,軌物未弘。和合是請,佐貳是膺。 政敷大郡,信發廣乘。願言有述,以訪無能。惟石可久, 惟山不崩。其五

《魏州開元寺新建三門樓碑》
封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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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立清廟,修百祀,所以展嚴禋,祈景福。今釋門之 有塔寺,亦像教之崇建福焉。或謂之「仁祠」,或謂之精 舍,或謂之伽藍,或謂之「招提」,名雖不同,其實一也。河 朔之州,魏為大魏之招提,開元為大開元者,在中宗 時,草創則曰「中興」,在元宗時革故則曰「開元。」道無常 名,隨時而已矣。寶應初歲,王師北伐,奮其威武,或以 火攻,秉秆翕其延燒,積薪吁其可撲。由是寺門夷蕩, 鞠為灰燼。緇侶往來,莫庇風雨。耆老興嘆,衣冠疚心, 共甘沒齒,不睹興復。洎相國田公之在魏也,勤四封 之人而撫之,閱三軍之實而補之。戎務之閑,詮於僧曰:「彼道場勝地,麗譙餘址,堙替歷稔,未之克修。吾儕 闔廬,猶設鍵閉。矧乎尊像之所在,福田之所植,臺觀 有素,其可闕乎?始吾之來,有意於此,唯是綏緝申儆, 以供禦上事,故未遑也。今原野墾,府庫實,甿庶安,居 徒逸,而締構不備,豈吾心哉?」即持俸錢,遠度山木,匠 伯獻藝,役夫僝功。時大軍之後,良材一罄,龍門上游, 下栰仍阻。公乃使河中府以營建之旨,咨於台臣,精 誠內馳,萬里潛契。山不吝寶,貞松大來,炎涼未再,水 濱如積,驚和嶠之千丈,恧慶氏之百車,操繩墨運斤 斧者,得以功成而不溷,亦由材之備矣。既立三門,鎮 之層樓,又像雙闕,校之連閣,甍宇若畫,棟桴干雲,犖 投蓋而靡及,嬴抱關而方啟。「上可以迴眺百里,覽川 原林麓之富;下可以俯瞰萬室,察舟車士馬之殷。崇 崇乎」信一時之壯觀,而全魏之卓絕也。初樓之經始, 僧徒皆盛,以為舊制已廣,後難及也。迨樓之集事,僧 徒皆喜,以為有加於前,無不及焉。其中長老或涕而 言曰:「此寺自神龍至於寶應,五十有七年而遇焚毀; 自寶應以至於茲,十有三年而復舊物。非夫上天悔 禍,諸佛護念,則前功幾乎泯絕,大功不能為謀,尚何 見斲礱之制,丹雘之飾?煙聚霧合,聲馳響應,若斯之 神速者已。」是知田公之勇於信施,極於修葺,非人力 也。如來付囑大臣,有旨哉!公頃曾入寺,虔恭作禮,有 舍利兩粒,降於其瓶,光明圓淨,瑩徹心目。蓋舍利者, 非常之瑞,雖一粒二粒,乃至多粒,供養功德以金身 等,遂於寺內起塔二所而「分葬焉。」入塔之辰,見祥雲 靈鶴,徘徊其上,百千人俱歎未曾有,得不謂道心純 至,而冥佑薦委耶?公又以此寺經典舊多殘缺,哀彼 學徒訪問無所,乃寫《一切經》兩本,并造二樓以貯之。 三四五佛初中後善,龍宮所不備矣,耳所未聞,莊嚴 圓滿,卷帙充足,其闡化之功,方有如此。公體資海嶽, 德邁人天,「深了因果,高謝繫縛。復於此寺度幼子一 人,俾修淨業,以傳法印。妙莊故事,禳祛前軌,既歷多 劫,公能繼之。」其樹善之規,有如此噫。建三門,惠也;製 雙塔,誠也;繕群經,智也;度幼子,慈也。有一於此,且長 享百祿,慶流後裔,況能備茲四者?加以氣懾貔豹,心 雄鐵石,一為蒼生之父母,一為天子之股肱,受「登壇 之寄,畫雲臺之像,未云多也。」公令弟御史大夫兼貝 州刺史北平郡王廷琳,雅量沖遠,天姿穎出。內安黎 庶,紹龔黃之名;外鎮封疆,弘魯衛之政。公愛子左散 騎常侍兼御史中丞悅、駕部郎中兼御史中丞綰、從 子太子賓客兼御史中丞昂等,皆才傑而妙,器周而 敏,卓然自立,克茂家聲。如龍如「虎,森森翼翼,豈必觀 懿氏之兆而後識其昌,聽卜偃之說而乃知其大?」論 者以開元天寶以來,北平士望,腰金拖紫者多矣,未 有如公弼諧帝室,總統方面,侯王將相,萃于一門。數 十年間,光華照灼,雖方召衛霍,輯寧周漢,垂名竹素, 曷以過之?寺主僧法敬,即公所度之子也。幼而聰達, 閑於禮訓,求封「君之錫土,慕太子之踰城。」上座僧志 高、都維那僧道圓及諸徒眾等,並精通妙法,堅持密 行,名稱普門,威儀無缺。遠則澄釋繼踵,近則福寂比 肩,莫不飲公之徽猷,承公之令範,懼瓊琚之匪報,思 鼎鼐之有銘,聿相與轉石山足,立碑門右,以無忘我 田公之茂績。其詞曰:「碣石巉巖,滄浪沖融,蘊茲間氣, 生我田公。道可濟時,材任理戎。擁旄仗鉞,作藩於東。 八座爰涉,三台累踐。人臣寵榮,今古或鮮。祇率常命, 式敷彝典。殊勳載崇,真門日闡。三門峨峨,舊址已傾。 刊木萬里,匪公誰成?雙塔嶷嶷,先現是呈。運甕千夫, 匪公是營。無量法寶,允資流布。有梵有室,所聞必具。 無量眷屬,允資佛護。若女若男,遇緣」則度。儉德凜如 清心澹如。傾家以施內不留儲。恢我佛乘壯我禪居。 永綏福壽。其樂只宜。

《蘇州乾元寺碑》
顧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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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蘊、十二入、十八界。此上三科,能包萬法因緣,生為 有無,自性為空有,融一則中道義,雖石船渡海,蚊背 負山,不為希有事。僧法珣與和合眾法藏等造乾元 寺者,晉高士戴逵子顒之宅也。乾元初,節度使鄭昊 之奏立,觀察使李涵、李道昌,皆有力大臣,求無上道, 以心無所願無邊,受者實得,施者實與。雖空不敢有 為有滅,無為無滅。無為有為之體,有為無為之用,無 生無滅,無相無名。無相法,無言語說,法以無言語說, 故《有相大乘》有觀法門,《無相大乘》無觀法門,於有所 得,有相大乘義,於法無所得;無相大乘義,所得無所 得,俱真一乘之義事也。為妙因果,譬如種子,依地而 生。又如大地,能荷群有。虛空之體,大「於天地,天地有 盡,虛空無盡,如來之體,大於虛空。光明虛覺,圓寂萬 德。故於無住本,建乎諸法,不動真際,恆沙煩惱,莫不 斷除。魚吞鉤,虎落穽,蛾拂火,此眾生自取其毒。道本 平坦,樹本清涼。」佛在摩竭提國,城等正覺諸弟子,栖 乎茂林,藉彼祥草。厥後因時設教,猶著弊衣,行次乞 食,及性忉利。省摩耶「夫人、優填王,鑄金刻木,始用膠 漆泥布。佛有像,自此始也,與佛在時功德無異。」於是給孤長者造祇洹精舍,末由底迦造龍宮精舍,竺乾 法蘭造;洛陽白馬寺,佛圖澄造。鄴中九百七十三寺, 釋道安造;襄陽一十五寺,遠法師造;廬山東林、西林 寺,度法師造;攝山栖霞寺,杯渡法師造;南陵隱靜寺, 傅大士造東陽雙林寺思大師造衡陽南嶽寺智者 大師造天台國清玉泉寺,三十五寺略也。涅槃無前 無後,無般若無新舊法。珣上不重舊德,下不輕新學, 門人清瑛清況,於經藏中抄佛心訖,永示無極。文曰: 「悼哉迷廬,宏亙大千,百億日月,藕絲貫穿,蚊背負文, 飛登梵天,塵勞為海,般若為船,截生死流」,是曰希有。 大哉乾元,寶則不朽。和眾雲臻,珣為稱首。佛告善來, 寶坊崇哉。法雨灑埃,慈雲徘徊。

《九華山化城寺記》
費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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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山古號九子山,崛起大江之東,揖灊廬於西岸, 儼削成於天外。旁臨千餘里,高峰峻嶺,臣焉連岡走 隴,子焉自元氣凝結,幾萬斯年。六朝建都,此為關輔。 人視山而天長,山閱人以波逝。其間聖后賢臣,詠歌 迭興。言不及者,茲山屈焉。開元末,有僧檀號「張姓」,自 郡舒至,為鄉老胡彥請住,廣度男女。時豪所嫉,長吏 不明,焚其居而廢之。時有僧地藏,則新羅王子金氏 近屬。項聳奇骨,軀長七尺,而力倍百夫。嘗曰:「《六籍》寰 中,三清術內,唯第一義,與方寸合。」落髮涉海,捨舟而 徒。睹玆山於雲端,自千里而勁進。披榛援藟,跨峰越 壑。得谷中之地,面陽而寬平。其土黑壤,其泉滑甘,巖 棲澗汲,以示高潔。曾遇毒螫,端坐無念。有美婦人作 禮奉藥云:「小兒無知,願出泉補過。」應視坐石,石間潗 㵫,時人謂九子神焉。素願寫《四部經》,遂下山。至南陵, 有俞蕩等寫獻焉。自此歸山,跡絕人里。逮至德初,有 諸葛節等,自麓登峰,山深無人,雲日雖鮮明,居唯一 僧,閉目石室,其旁折足鼎中,唯白土少米。烹而食之, 群老投地號泣:「和尚苦行若此,某等深過,已出泉布 買檀公舊地,敢冒死請。」大師從之。近山之人,聞者四 集,伐木築室,煥乎禪居。有上首僧勝諭等,同建臺殿, 楩柟豫章,土地生焉。斷而斲之,碔𨩄琪瓊。不求他山, 肆其磨礱,開鑿澞澗,盡成稻田。相水攸瀦,為放生池。 乃當殿設釋迦文像,左右備飾。次立朱臺,掛蒲牢於 其中。「立樓門以冠其寺。丹素交彩,層層倚空,喦巒隊 起於前面,松檜陣橫於後嶺,日月晦明以增其色,雲 霞聚散而變其狀,松聲猿嘯,相與斷續,都非人間也。 建中初,張公嚴典是邦,仰師高風,施捨甚厚」,因移舊 額,奏置寺焉。本州牧賢者到寺,嚴師之敬。西江估客 於雲外見山,施帛若干疋,錢若干緡,焚香「作禮,遙以 祈祐師廣德焉。況親承善誘,感悟深哉!旁邑豪右,一 瞻一禮,必獻桑土,豈諸牧不合禮焉?富商大族輕其 產哉?道德感也。」本國聞之,相與渡海,其徒實眾。師憂 無糧,發石得土,其色青白,不糝如麪。夏則食兼土,冬 則衣半火,無少長,畬田採薪自給。中歲領一從者,居 於南臺,自緝麻衣,其重兼鈞。堂中榻上,唯此而已。池 邊建臺,厝四部經。終日焚香,獨味深旨。時年九十九。 貞元十年夏,忽召眾告別,罔知攸適,但聞山鳴石隕, 感動無情。於將滅,有尼侍者來,未及語,寺中和鐘無 聲墮地。尼來入室,堂椽三壞。吾師其神歟,趺坐函中, 經三周星開。將入塔,顏狀亦如活時,舁動骨節,若撼 《金鎖。經》云:「菩薩鉤鎖,百骸鳴矣。」基塔之地,發光如火。 其圓光與其佛廟,群材締構,眾力保護。施一金錢,報 一重果,下為輪王,上登聖地。昔有護法良吏,洎施力 僧檀越等,具刻名於石。士疾歿代,不能立殊績以濟 眾,又不能破餘財崇勝因緣,啄腥羶,顧兒婦。生為人 非,死為鬼責。悲哉!時元和癸巳歲,予閑居山下,幼所 聞見,謹而錄之。「孟秋十五日記。」

《柳州復大雲寺記》
柳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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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信祥而易殺,傲化而偭仁。病且憂,則聚巫師,用 雞卜。始則殺小牲,不可則殺中牲,又不可則殺大牲, 而又不可則訣親戚,飾死事,曰:「神不置我,已矣。」因不 食,蔽面死。以故戶昜耗,田易荒,而蓄字不孳。董之禮 則頑,束之刑則逃。唯浮圖事神而語大可,因而入焉, 有以佐教化。柳州始以邦命置四寺,其三在水北,而 大雲寺在水南。水北環治城六百室,水南三百室。俄 而水南火,大雲寺焚而不復且百年。三百室之人失 其所依歸,復立神而殺焉。元和十年,刺史柳宗元始 至,逐神于隱遠而取其地。其傍有小僧舍,闢之廣大, 逵達橫術,北屬之江。告于大府,取寺之故名,作「大門」, 以字揭之。立東西序,崇佛廟,為學者居。會其徒而委 之食,使擊磬鼓鐘,以嚴其道而傳其言,而人始復去 鬼戒殺,而務趣於仁愛。病且憂,其有告焉而順之,庶 乎教夷之宜也。凡立屋大小若干楹,凡闢地南北東 西若干畝,凡樹木若干本,竹三萬竿,圃百畦,田若干 塍。治事僧曰退思、曰令寰、曰「道堅。」後二年十月十六 日,寺皆復就。

《永州法華寺新作西亭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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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華寺居永州,地最高,有僧曰覺照。照居寺西廡下廡之外有大竹數萬,又其外山形下絕,然而薪蒸篠 簜,蒙雜擁蔽,吾意伐而除之,必將有見焉。照謂余曰: 「是其下有陂池芙蕖,申以湘水之流,眾山之會,果去 是其見遠矣。」遂命僕人持刀斧,群而剪焉。叢奔下頹, 萬類皆出,曠焉茫焉,天為之益高,地為之加闢,丘陵 「山谷之峻,江湖池澤之大,咸若有增廣之者。」夫其地 之奇,必以遺乎後,不可曠也。余時謫為州司馬,官外 常員,而心得無事,乃取官之祿秩以為其亭,其高且 廣,蓋方丈者二焉,或異照之居於斯,而不早為是也。 余謂昔之上人者,不起宴坐,足以觀於空色之實,而 遊乎物之終始。其照也逾寂,其覺也逾有。然則嚮之 礙之者,為果礙耶?今之闢之者,為果闢耶?彼所謂覺 而照者,吾詎知其不由是道也?豈若吾族之挈挈於 通塞有無之方以自狹耶?或曰:「然則宜書之。」乃書於 石。

《永州龍興寺修淨土院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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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之西數萬里,有國曰身毒,釋迦牟尼如來示現 之地。彼佛言曰:「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曰極樂, 佛號無量壽如來。其國無有三惡八難,眾寶以為飾; 其人無有十纏九惱,群聖以為友。有能誠心大願,歸 心是土者,苟念力具足,則往生彼國,然後出三界之 外,其於佛道無退轉者。」其言無所欺也。晉時廬山遠 法師作《念佛三昧詠》,大勸于時。其後天台顗大師著 《釋淨土十疑論》,弘宣其教,周密微妙,迷者咸賴焉,蓋 其留異跡而去者甚眾。永州龍興寺前,刺史李承晊 及僧法林,置淨土堂於寺之東偏,常奉斯事。逮今餘 二十年,廉隅毀頓,圖像崩墜。會巽上人居其宇下,始 復理焉。上人者,修最上乘,解第一義「無體空折色之 跡而造乎真源;通假有借無之名,而入於實相。境與 智合,事與理并。故雖往生之因,亦相不捨。誓葺茲宇, 以開後學。有信士圖為佛像,法相甚具焉。今刺史馮 公作大門以表其位。余遂周延四阿,環以廊廡,繢二 大士之像,繒蓋幢幡,以成就之。嗚呼!有能求無生之 生者,知舟筏之存乎」是。遂以《天台十疑論》。書於牆宇。 使觀者起信焉。

《上元縣開善寺修誌公和尚堂石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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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顧行

蓋六度為萬行之本,檀施其一焉。然以不注想而為 者,其用大;不希福而捨者,其道弘。故我廉察使御史 大夫贊皇公,是以有法財之施焉。亦猶真諦無像,因 像以教立;至人無功,由功而用顯。誌公和尚者,實觀 音大士之分形者歟?然跡見於近代,《梁書》具載其事。 夫妙覺本寂,法身圓對,應群品而必呈,觀眾生而常 「度。故利見則洪鐘待扣,感畢乃慈航息運。」《初誌》公之 未遷滅也,梁武帝命工人審像而刻之,相好無遺,儼 然若對。建窣堵波於金陵之開善寺,聖功冥化,歷代 瞻敬,人欽其神者二百餘祀。公乃具綵舟,設幡蓋而 迎,至則置於聽事西偏方丈之淨室。每旦散名花,爇 靈香,時復膳百味,鼓八音,以展誠敬,以申供養。公曰: 「觀其寂然不動,契定慧於真宗;杜口無言,若息心於 了義。夫色相如影,則遺像與全身不殊;文字性空,則 言語與寂默奚異?吾知之矣,吾得之矣!」亦既觀相,爰 歸本寺,幢幡贊唄,如始至焉。公乃減清俸,解上服,命 修珠帳,飾花座,因陀之罔。如懸上帝之寶,咸在其 餘,則置膏腴之田,以供香火之用。所以崇像設,顯靈 蹤,弘有為之教,俾昏蒙之類,永有所依歸。僧徒等欲 昭示於後,以圖不朽,請刻石以紀事,小子承命而述 焉。長慶四年三月十一日記。

《西京興善寺傳法堂碑》
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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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離域有佛寺號興善寺,之坎地有僧舍名傳法 堂。先是大徹禪師晏居於是寺說法,于是堂因名焉。 有問師之名跡,曰:號惟寬,姓祝氏,衢州西安人。祖曰 安,父曰皎。生十三歲出家,二十四歲具戒。僧臘三十 九,報年六十三,終興善寺,葬灞陵西原,詔諡曰大徹 禪師,元和正真之塔云。有問師之傳授曰:「釋迦如來」 欲涅槃時,以正法密印付摩訶迦葉,其下十二葉傳 至師子比丘,又二十四葉傳至佛馱先那,先那傳圓 覺達磨,達磨傳大弘可,可傳鏡智璨,璨傳大醫信,信 傳大滿忍,忍傳大鑒能,是為六祖。能傳南嶽讓,讓傳 洪州道一,一諡曰大寂,寂即師之師,貫而次之,其傳 授可知矣。有問師之道屬,曰:「自四祖以降,雖嗣正法, 有冢嫡而支派者,猶大宗、小宗焉。以世族譬之,即師 與西堂藏、甘泉賢勒、潭海、百巖暉,俱父事大寂若兄 弟然;章敬塵澄若從父兄弟;徑山欽若從祖兄弟;鶴 林素、《花嚴集》若伯叔然;常山忠、東京會若伯叔祖;嵩 山秀、牛頭融若曾伯叔祖。推而序之,其道屬可知矣。」 有問師之化緣,曰:「師為童男時,見殺生,衋然不忍食, 退而發出家心,遂求落髮於僧曇,授尸羅於僧藏崇, 學毗尼於僧如,證大乘法;於天台止觀,成最上乘道。 於大寂道一貞元六年,始行化閩越間,一時而迴心 改服者百數。七年,馴猛虎於會稽,作勝家道場。八年與山神受八戒於鄱陽,作迴嚮道場。十三年,感非人 於小」林寺。二十一年,作有為功德於衛國寺,明年施 無為功德於天宮寺。元和四年,憲宗章皇帝召見於 安國寺,五年問法於麟德殿,其年復靈泉於不空三 藏池。十二年二月晦,說法於是堂,說訖就化,其化緣 云爾。有問師之心要,曰:「師行禪演法,垂三十年,度白 黑眾百千萬億,應病授藥,安可以一說盡」其心要乎? 然居易為贊善大夫時,嘗四詣師四問道:第一問云: 「既曰禪師,何故問法?」師曰:「無上菩提者,被於身為律, 說於口為法,行於心為禪,應用有三,其實一也。如江 湖河漢,在在立名,名雖不一,水往如一。律即是法,法 不離禪,云何於中妄起分別?」第二問云:「既無分別,何 以修心?」師曰:「心本無損傷,云何要修理。無論垢與淨, 一切勿起念。」第三問云:「垢即不可念,淨無念,可乎?」師 告之曰:「如人眼睛上一物,不可住念。玉屑雖珍寶,在 眼前亦為病。」第四問云:「無修無念,又何異於凡夫耶?」 師曰:「凡夫無明,二乘執著。離此二病,是名真修。真修 者,不得動,不得忘。動即近執著,忘則落無明。」蓋其心 要云爾。師之徒殆千餘,達者三十九人,其入室受遺 者,有義崇,有圓鏡。以先師嘗欲與予言,知予嘗醍醐 齅薝,蔔者有日矣。師既沒後,予出守南賓郡,遠託撰 述,迨今而成。嗚呼!斯文豈直起師教慰門弟子心哉? 抑且志吾受信默證,傳記於靈山,會於將來世,故其 文不避繁。銘曰:佛以一印付迦葉,至師五十有九葉, 故名「師堂」為「傳法。」

《東林寺經藏西廊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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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初,江西觀察使韋君丹,於廬山東林寺神運殿 左甘露壇右,建《修多羅藏》一所。土木丹漆之外,飾以 多寶相好,嚴麗鄰之鬼功。雖兩都四方,或未前見。一 切經典,盡在乎內,蓋釋宮之「天祿石渠」也。初藏既成, 南東北廊亦具,獨西未作,而韋君薨。迨今十餘年,風 日所飄燥,雨雪所沾濕,西南一隅,壞有日矣。僧眾惜 之,予亦惜之。非不是圖,財力不足。暨十三年,予作《景 雲律師塔碑》成,景雲弟子饋絹百疋。予法施淨財,義 不己有。即日移用,作藏西廊。因請寺長老演公、滿公、 琳公等經之寺綱維,令果靈達等成之。蓋欲護前功, 償始願,非布施相功德心也。其集經名數與創藏由 緣,詳於李肇碑文,此但書「新作西廊」而已。十四年月 日。忠州刺史白居易記。

《修香山寺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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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四郊,山水之勝,龍門首焉。龍門十寺,觀遊之勝, 香山首焉。「香山之壞久矣,樓亭騫崩,佛寺暴露。士君 子惜之,予亦借之;佛弟子恥之,予亦恥之。」頃予為太 子賓客分司東都,時性好閑遊,靈跡勝概,靡不周覽。 每至茲寺,慨然有完葺之願焉。迨今七八年,幸為山 林主,是償初心,復始願之秋也。似有緣會,果成就之。 噫予早與故相國元公微之定交於生死之間,冥心 於因果之際。去年秋,微之將薨,以墓誌文見託。既而 元氏之老狀其臧獲輿馬、綾帛洎銀鞍玉帶之物,價 當六七十萬,為謝文之贄,來致於予。予念平生分文 不當辭,贄不當納,自秦抵洛,往返者再三,訖不得已, 乃回施茲寺。因請悲智僧清閑主張之,命謹幹將士, 復掌理之。始自寺前亭一所,登寺橋一所,連橋廊七 間。次至石樓一所,連樓廊六間。次東佛龕,大屋十一 間。次南賓院堂一所,小大屋共七間。凡支壞補缺,疊 隤覆漏,圬墁之功必精,赭堊之飾必良,雖一日必葺, 越三月而就。譬如長者壞宅,鬱為道師化成,于是龕 像無燥濕陊泐之危,寺僧有經行晏坐之安,遊者得 息肩,觀者得寓目。關塞之氣色,龍潭之景象,香山之 泉石,石樓之風月,與往來者耳目,一時而新,士君子 佛弟子,豁然如釋憾刷恥之為者。清閑上人與予及 微之皆宿舊也,交情願力,盡得知之。感往念來,歡且 贊曰:「凡此利益,皆名功德,而是功德應歸微之,必以 有滅夙殃,薦冥福也。」予應曰:「嗚呼!乘此功德,安知化 劫不與微之結後緣於茲土乎?因此行願,安知他生 不與微之復同遊於茲寺乎?」言及於斯,漣然涕下。唐 太和六年八月一日,河南尹太原白居易記。

《魏州開元寺琉璃戒壇碑》
李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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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覺出乎道,而道以支。或得其儒,或得其佛。儒曰仁 佛,亦曰仁;儒曰義佛,亦曰義儒。而佛之云戒義者,禁 人為非者也。且事得其宜,故將祭將征,必設壇為墠, 以重宗。戒者豈亦禁人為非者耶?將事亦壇亦場,以 傃其限。原筮者何,來自前教。《祇園》之初,位序以立,其 徒從之,流我中原。喻者既蹈而孚,迷者不知其所界, 以其眾視而歸,達者存而不習,其從亦無不利。我僕 射廬江何公,在藩之達者也。功名既有,四履來安,述 職之餘,岌然無事。此寺住僧會恩,法門之津梁也。於 寺殊構,久以莊嚴。去太和七年四月十九日,因公行 寺,自有琉璃壇法,請公為地。公曰:「然。其用安在?」會恩 言:「釋徒無言而有注相。注相之歸,戒」壇為本。金剛以 不壞悠久,琉璃取至淨為光。持戒堅固,洗心清明,有如是也。若夫壇場之原,乃與碣石而長存。比丘之功, 非法無以入善,非趾無以出俗。出俗歸真,此其趾也。 故崇登頓,以攝威儀。威儀既明,定慧斯了。居凡匪造, 履達方遊。在昔三聖有言,後生傳法,莫不以為四生 路廣,人天業殊。炎赫清涼,所乘異境,先迷後得,無患 無悔,從悵悵而行,聖人惻隱,慈者用是興悲,義者於 焉外護。外護之仁,非大君大臣不能以有施,解極之 理,要道斯存,伊釋命微,罔能弘綽。公曰:「然。定慧之深, 吾所未極,惻隱之際,儒釋何殊?且或利用生式,戒亦 導人之理。」因令除地約戒,俾築壇其心,命曰莊嚴之 度。締「構之工,一以予之。」之度立工懸告,公乃捐其真 俸,以成梓陶之具,俾會恩錄之。一歲而壇上下俱構, 賁以琉璃雘之丹漆,疊午文房,張軒達戶,如龍之蟠, 如鳳之騫,㸌縮撐廅,觀者動然。神寘其隅,珠內其頂, 重級頒平,大光輝映。刱於東序,擬議東方,法生於東, 我願無已。寺德又言:「前有三門,旁有二樓」,二樓三門 可以加飾。公曰:「然」,其亦琉璃壇之畢。會恩請事,公遂 奏置義壇,以資法侶。行者不囊一錢,居者不輸毫髮, 樵疏絲穀,仰公私廩。先法一日,有瘖僧就筵;後法一 日,而瘖僧遂口。寺者以為祥感之應。其然豈不然耶? 輔植業於儒,異門釋氏,其間等級尚較,故希有歎揚 之聲。令此抽毫,以公有命,「具序釋氏,來告之門,非有 準繩,非多要賾,亦蓋之而已矣。在書有序,在物有容, 事立功成,宜論篆刻。述者敢廢斯文」,銘曰:「崇維祇園, 在藩之東,爰立其壇,有隆有豐,賁以琉璃,覆之窮隆, 上高下厚,中焉有融,有融伊何?鑒彼威儀,實繁茲構, 童童耆耆,在昔初法,築之締之,及今大輅,斲斯礱斯, 妙取天巧,固擬神保。論是機祥,永資壽考。無此端本, 定慧不生。無我明公,追琢不成。郁茲介福,肅彼緇英。 涉級東方,永載厥名。」

《寺塔記序》
段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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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宗癸亥三年夏,予與張君希復善繼同官祕書,鄭 君符夢復連職仙署。會暇日,遊大興善寺。因問《兩京 新記》及《遊目記》,多所遺略,乃約一旬尋兩街寺,以街 東興善為首。二記所不具,則別錄之。遊及慈恩,初知 官將併寺,僧眾草草,乃泛問一二上人及記塔下畫 跡,遊於此遂絕。後三年,予職於京洛。及刺安成,至大 中七年歸京。在外六甲子,所留書籍,揃壞居半。於故 簡中,睹「與二亡友遊寺,瀝血淚交。」當時造適樂事,邈 不可追,復方刊整,纔足續穿蠹,然十亡五六矣。次成 兩卷,傳諸釋子。

《彭州九隴縣再建龍興寺碑》
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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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之雉東方。萬楹橫空,屹然麗譙之欲造乎天倪者 某名曰再建龍興之佛寺焉。厥初寺號大空,天授二 年為大雲,我唐開元中詔號龍興,會昌五年廢為閑 地。僧俄巾像示滅,鐘聲絕耳,樓臺為薪。嗚呼!表成毀 哀之數者,其實在言。然而不知言者,徒行咨坐歎,以 為吾釋門之大教,將灰燼於今日矣。殊不知流濁者 「攪而清,糠多者簸而精。」由是未經歲,我皇馭九土,懷 八荒,以為我之提大化也,無欲其一事之不得其所 於我也。而況釋之教毗我之為理者,深可取焉。弘大 法則生死皆無,是鎖我之七情也;推小乘則禍福皆 有,是割人之眾惡也。惡之興我,刑止於殺;惡之釋我, 刑惟其生。由是澄上流,禁浮俗,曾何「以異我之理焉。」 由是我負扆元郊,而復詔天下,使率土郡府,各復其 寺。寺之數,郡府有差;釋之數,男女一致。其與夫彭為 郡,得復寺之二焉。二之數,龍興居一。一寺度僧三十, 精選進行,能臻不二之門者,居其右焉。開須達之園 者,抑其次矣。謹住持,善完緝,使材無遺用,眾有所歸。 肩一心,紹前構,不瞬「目使其寺如從踴出者,其慎選 得人力焉。」其始也,披蒿萊,割榛莾,重疊敗棟,草創危 梁。嚴贊頌晝夜以聳其信心;示因果教化以開其眾 意。既而遠近咸萃,耆艾畢臻。浹月疊旬,資糧山峙。嘯 良工,度貞木,繚以周牆七百餘尺,一旦以備廓,間百 十四。然後中堂雲構,三門洞開。儼八臂之瑞容,赩丈 六之金質,崢嶸曤落哉。飾邃宇而鳳欲狂飛,抱危梁 而蟉將拗力。吁呼!䆗窱瓌嚴,固不可一二言之也。況 乎列開講宇,周繪四牖。東序設以聖神,部五合沓西 廂。施治無畏,常晬慈容。然後倣以天途,寫其地府。笙 牖鐃鈸,嘗聞真界之音;鼎鑊砧鎚,盡載酆都之苦。是 使即之者勇善,望之者悛惡。誠象設之多岐,亦箴規 之別戶者也。況創浮圖,建寶剎,請金口之妙典,萬軸 玉崇;銘佛頂之真言,講幢珠綴。是知摩勝建寺,豈滯 有為;如來葺門,寧妨無著?以是因復寺而破性相者, 以為空寂兩忘,方歸真諦;性相俱在,未入妙塗。如是 則理乖圓對,法閡影從,俾迷方者不得出於三途,溺 川者何緣極於五衍?茫茫八表盡從心猿,浩浩群生, 誰調意馬?因知空寂與性相同途,性相與空寂易軌, 非性相無以臻空寂,非空寂無以見性相。是知性相 為空寂之筌蹄,空寂因性相而超度。如是則寺不得 不復,道不得不弘。捨之不可,猶四教之在躬;為之則無,何三乘之別載。大矣哉!釋教之復興者,其於誨誘 弼化,不可得而名也。而況彭門地控山河,俗多獷悍, 邪正相軋,是非堅明。雖五刑具設,誠足以攝其威;而 百法俱陳,固可以斂其惡。予剖符是郡,星欲二周,守 成之下,螟螣望境而他飛;行化之初,商旅乘風而沓 至。以是公多暇日,因諾眾長老與鄉之鮐耋之請,而 書復寺之歲月,以廣其一二焉。銘曰:吾皇混一「三教 兮復建仁祠。復之多少兮其數甚宜。不屈土木兮不 奪耕機。吮筆糾窮兮日用不知。上或以之為定制兮 不熾不衰。寺之一復兮眾知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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