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31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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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三百十六卷目錄

 妖怪部紀事一

神異典第三百十六卷

妖怪部紀事一[编辑]

《古嶽瀆經》:「禹治水,止桐柏山,乃獲淮渦水神,善應對 言語,辨淮之淺深,源之遠近。形若獮猴,縮鼻高額,短 軀白首,金目雪牙,頸伸百尺,力逾九象。禹授之庚申, 頸鎖大鐵,鼻穿金鈴,從淮之陰,鎖龜山之足,淮水乃 安流注於海。」

《述異記》:夏桀宮中有女子化為龍,不可近。俄而復為 婦人,甚麗而食人。桀命為蛟妾,告桀「吉凶。」

《通鑑前編》:甲申元祀,太戊立,亳有祥桑穀共生於朝, 七日大拱。太戊問於伊陟,陟曰:「妖不勝德,君之政其 有闕歟?」太戊於是修先王之政,三日而祥桑死。 夏之衰也,褒人之神化為二龍,以伺王庭而言曰:「余, 褒之二君也。」夏后卜殺之留之,莫吉。卜請其漦而藏 之,吉,乃布幣而策告之,龍亡漦在,櫝而藏之。傳及殷 周,莫之發也。厲王之末,發而觀之,漦流於庭,可不除 也。王使婦人不幃而譟之,化為元龜,入於王府。府之 童妾,未既齔而遭之,既笄而孕。當宣王時而生一女, 不夫而育,懼而棄之。時童謠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 有夫婦鬻是器者,王使執而戮之。逃於道而見鄉者, 後宮童妾所棄妖子夫婦哀其夜,號而取之。遂逃于 褒。褒人褒姁有獄,而入是女于王,是為褒姒。

《莊子·達生篇》:桓公田於澤,管仲御,見鬼焉。公撫管仲 之手曰:「仲父何見?」對曰:「臣無所見。」公反,誒詒為病,數 日不出。齊士有皇子告敖者曰:「公則自傷,鬼惡能傷 公?夫忿滀之氣,散而不反,則為不足;上而不下,則使 人善怒;下而不上,則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當心, 則為病。」桓公曰:「然則有鬼乎?」曰:「有沉有履,竈有髻。戶」 內之煩壤,雷霆處之;東北方之下者,陪阿《鮭蠬》躍之; 西北方之下者,則泆陽處之。水有罔象,丘有崒,山有 夔,野有徬徨,澤有委蛇。公曰:「請問委蛇之狀何如?」皇 子曰:「委蛇其大如轂,其長如轅,紫衣而朱冠,其為物 也惡,聞雷車之聲,則捧其首而立,見之者殆乎霸。」桓 公辴然而笑曰:「此寡人之所見者也。」於是正衣冠與 之坐,不終日而不知病之去也。

《風俗通》:昔晉文公出獵,見大蛇高如隄,其長竟路。文 公曰:「天子見妖則修德,諸侯修政,大夫修家,士修身。」 乃即齋館,忘食與寢,請廟曰:「孤犧牲瘯蠡,幣帛不厚, 罪一也。遊逸無度,不卹國政,罪二也。賦役重數,刑罰 慘刻,罪三也。有三罪矣,敢逃死乎?」其夜,守蛇吏夢天 殺蛇曰:「何故當聖君道為?」及明視之,則已臭爛。 《搜神記》:秦時武都故道有怒特祠,祠上生梓樹。秦文 公二十七年使人伐之,輒有大風雨,樹創隨合,經日 不斷。文公乃益發卒持斧者至四十人,猶不斷,士疲 還息。其一人傷足不能行,臥樹下,聞鬼語樹神曰:「『勞 乎攻戰』。其一人曰:『何足為勞』?又曰:『秦公將必不休,如 之何』?答曰:『秦公其如予何』?又曰:『秦若使三百人被髮, 以朱絲遶樹,赭衣灰坌伐汝,汝得不困耶』?」神寂無言。 明日,病人語所聞,公於是令人皆衣赭,隨斫創坌,以 灰樹斷,中有一青牛出走入豐水中。其後青牛出豐 水中,使騎擊之,不勝,有騎墮地復上,解髻被髮。牛畏 之,乃入水不敢出。故秦自是置旄頭騎。

秦穆公時,陳倉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豬非豬,牽 以獻穆公。道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為媼,常在地食 死人腦,若欲殺之,以柏插其首。」媼曰:「彼二童子,名為 陳寶,得雄者王,得雌者伯。」陳倉人捨媼,逐二童子,童 子化為雉,飛入平林。陳倉人告穆公,穆公發徒大獵, 果得其雌,又化為石,置之汧渭之間。至文公時,為立 祠陳寶,其雄者飛至南陽,今南陽雉縣是其地也。秦 欲表其符,故以名縣。每陳倉祠時,有赤光長十餘丈, 從雉縣來,入陳倉,祠中有聲殷殷,如雄雉。其後光武 起於南陽。

孔子厄於陳,絃歌於館中。夜有一人,長九尺餘,著皁 衣,高冠大咤,聲動左右。子貢進問:「何人耶?」便提子貢 而挾之。子路引出,與戰於庭,有頃未勝。孔子察之,見 其甲車間時時開如掌。孔子曰:「何不探其甲車,引而 奮登?」子路引之,應手仆於地,乃是大鯷魚也,長九尺 餘。孔子曰:「此物也,何為來哉?吾聞物老則群精依之, 因衰而至此其來也,豈以吾遇厄絕糧,從者病乎?夫 六畜之物,及龜蛇魚鱉草木之屬,久者神皆憑依,能 為妖怪,故謂之五酉。」「《五酉》者,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 者,老也。物老則為怪,殺之則已,夫何患焉。或者天之未喪斯文,以是繫予之命乎?不然,何為至於斯也。」絃 歌不輟。子路烹之,其味滋。病者興,明日遂行。

《華陽國志》:「武都有一丈夫化為女子,美而艷,蓋山精 也。蜀王納為妃,不習水土,欲去。王留之,乃為《東平之 歌》以樂之,無幾物故。王哀之,乃遣武丁之武都,擔土 為妃作塚,蓋地數畝,高七丈,上有石鏡。」

《搜神記》:漢武帝東遊,未出函谷關,有物當道,身長數 丈,其狀象牛,青眼而矅睛,四足,入土動而不徙,百官 驚駭,東方朔乃請以酒灌之,灌之數十斛而物消。帝 問其故,答曰:「此名為患,憂氣之所生也,此必是秦之 獄地,不然則罪人徒作之所聚,夫酒忘憂,故能消之 也。」帝曰:「吁!博物之士至於此乎。」

漢武帝時,張寬為揚州刺史。先是有二老翁爭山地, 詣州,訟疆界,連年不決。寬視事復來。寬窺二翁,形狀 非人,令卒扶杖戟將入,問:「汝等何精?」翁走。寬呵格之, 化為二蛇。

《述異記》:漢武宴於未央宮,忽聞人語云:「老臣負自訴, 不見其形。」良久,見架上一老翁,長八九寸,面皺鬚白, 拄杖僂步至前,帝問曰:「叟何姓名,所訴者何?」翁緣放 拄杖,叩頭不言,因仰視屋,俯視帝腳,忽不見。帝駭懼, 問東方朔,朔曰:「其名為藻,兼水木之精也。陛下頃來, 頻興宮室,斬伐其居,故來訴耳。仰頭看屋,而後視陛 下腳足者,願陛下宮室足於此,不欲更造。」帝乃息役。 後帝幸瓠子河,聞水底有絃歌之聲,置肴膳芬芳於 帝前。前梁上翁及數人,年少絳衣紫帶,佩纓皆長八 寸,一人最長,長尺餘,凌波而出,衣不沾濕。或挾樂器。 帝問之曰:「向所聞樂,是公等奏耶?」對曰:「臣前昧死歸 訴,蒙陛下息斧斤,得全其居,故相慶樂耳。」遂奏樂,獻 帝洞穴珠一枚,遂隱不見。帝問方朔:「何謂《洞穴珠》?」朔 曰:「河底有一穴,深數百丈,中有赤蜯蜯生此珠徑寸, 明耀絕世。」帝遂寶愛此珠,置於內庫。

《幽明錄》:有客詣董仲舒,談論微奧,仲舒疑之。客又云: 天欲雨,仲舒因戲之曰:「巢居知風,穴處知雨,卿非狐 狸,即是老鼠。」客化為老狸而走。

《風俗通》:謹按司空南陽來季德,停喪在殯,忽然坐祭 床上,顏色服飾聲氣儼然也。孫兒婦女以次教誡,事 有條貫,鞭撻奴婢,皆得其過,飲食飽滿,辭訣而去,家 人大哀,如是三四,家益厭苦。其後飲醉形壞,但得老 狗,便扑殺之,推問里頭沽酒家狗。

魯相,右扶風臧仲英為侍御史。家人作食設案,欻有 不清塵土投汗之炊,臨熟不知釜處,兵弩自行,火從 篋簏中起,衣物燒盡,而簏故完。婦女婢使悉亡其鏡。 數日,堂下擲庭中,有人聲言:「汝鏡孫女,年三四歲亡 之。」求不能得,二三日,乃於圊中糞下啼,若此非一。汝 南有許季山者,素善卜卦,言家當有老青狗物,內中 「婉御者,益喜與為之,誠欲絕殺此狗」,遣益喜歸。鄉里 皆如其言,因斷無纖介。仲英遷太尉長史。

北部督郵西平到伯夷,年三十所,大有才決,長沙太 守到若章孫也。日晡時,到亭,敕前導人錄事掾白:「今 尚早,可至前亭。」曰:「欲作文書便留。」吏卒惶怖,言當解 去。傳云:「督郵欲於樓上觀望,亟掃除。」須臾便上。未冥, 樓鐙階下復有火,敕:我思道,不可見火滅去,吏知必 有變,當用赴照,但藏置壺中耳。既冥,整服坐,誦《六甲》 《孝經》《易本》訖,臥有頃,更轉東首,以拿巾結兩足,幘冠 之,密拔劍解帶。夜時有正黑者四五尺稍高,走至柱 屋,因覆伯夷持被掩足,跣脫幾失再三。徐以劍帶擊 魅腳,呼下火上照視,老貍正赤,略無衣毛,持下燒殺。 明旦,發樓屋,得所髡人結百餘,因從此絕。

太尉梁國橋元公祖為司徒長史。五月末,於中門外 臥,夜半後,見東壁正白如開門。明呼問左右,左右莫 見。因起自往視之,壁如故。還狀復見之,心大悸動。其 旦,予適往候之,語次相告,因為說鄉人有董彥興者, 即許季山外孫也。其探賾索隱,窮神知化,雖眭孟京 房無以過也。然天性褊狹,羞於卜術,間來候師,王叔 茂請起往迎,須臾便與俱還。公祖虛禮盛饌,下席行 觴。彥興自陳:「下土諸生,無他異分,幣重言甘,誠有踧 踖,頗能別者,願得從事。」公祖辭讓再三,爾乃聽之,曰: 「府君當有怪,白光如門明者,然不為害也。六月上旬 雞鳴時,南家哭聲吉也。」到秋,即遷北行郡,以金為名, 位至將軍、三公。公祖曰:「怪異如此,救族不暇,何能致 望於所不圖,此相饒耳。」到六月九日未明,太尉楊秉 暴薨。七月二日,拜鉅鹿太守,鉅邊有金,後為度遼將 軍,歷登三事。今妖見此,而應在彼,猶趙鞅夢童子裸 歌,而吳入郢也。

《後漢書公沙穆傳》:「沙穆,字文乂,北海膠東人也。家貧 賤,自為兒童,不好戲弄,長習《韓詩》《公羊春秋》,尤銳思 《河》《洛》推步之術。居建成山中,依林阻為室,獨宿無侶。 時暴風震雷,有聲於外,呼穆者三,穆不與語。有頃,呼 者自牖而入,音狀甚怪。穆誦經自若,終亦無他妖異, 時人奇之。」

《搜神記》:漢齊人梁文好道,其家有神祠,建室三四間座上施皁帳,常在其中,積十數年。後因祀事,帳中忽 有人語,自呼「高山君大能飲食,治病有驗。文奉事甚 肅,積數年得進其帳中神醉,文乃乞得奉見顏色,謂 文曰:『授手來』。」文納手,得,持其頤,鬚髯甚長,文漸繞手, 卒然引之,而聞作羊聲,座中驚起,助文引之,乃袁公 「路家羊也。失之七八年,不知所在,殺之乃絕。」

《異苑》:後漢時,姑蘇忽有男子,衣白衣,冠白冠,形神修 麗,從者六七人,遍擾居民,欲掩害之,即有風雨,郡兵 不能掩。術士趙晃聞之,往白郡守曰:「此妖也,欲見之 乎?」乃淨水焚香,長嘯一聲,大風疾至,聞室中數十人 響應。晃擲手中符如風頃,若有人持物來者。晃曰:「何 敢幻惑如此。」隨復旋風擁去,晃謂守曰:「可視之。」使者 出門,人已報云:「去此百步有大白蛇,長三丈,斷首路 旁。其六七從者,皆身首異處,亦黿鼉之屬。」

《風俗通》:汝南汝陽西門亭有鬼魅,賓客宿止,輒有死 亡,其厲厭者,皆亡髮失精。尋問其故,云:先時頗已有 怪物,其後郡侍奉掾宜祿鄭奇來,去亭六七里,有一 端正婦人,乞得寄載。奇初難之,然後上車入亭,趨至 樓下,吏卒啟白,樓不可上,奇云:「我不惡也。」時亦昏冥, 遂上樓與婦人棲宿,未明發去,亭卒上樓掃除,見一 死婦,大驚,走白亭長。亭長擊鼓,會諸廬吏共集診之, 乃亭西北八里吳氏婦,新亡。以夜臨殯,火滅,火至,失 之,家即持去。奇發,行數里,腹痛,到新頓利陽亭,加劇 物故,樓遂無敢復上。

《度朔君別傳》:「袁紹,字本初,在冀州,有神出河東,號度 朔君。百姓共為立廟,廟有主簿大福。陳留蔡庸為清 河太守,過謁廟,有子名道,亡已三十年。度朔君為庸 設酒曰:『貴子昔來欲相見。須臾子來。度朔君自云:父 祖昔作兗州,有一士姓蘇,母病往禱。主簿云:『君逢天 士留待,聞西北有鼓聲而君至。須臾一客來,著皁角』』」 單衣,頭上五色毛,長數寸。去後,復一人,著白布單衣, 高冠,冠似魚頭,謂君曰:「昔臨廬山,共食白李,憶之未 久,已三千歲。日月易得,使人悵然。」去後,君謂士曰:「先 來南海君也。」士是書生,君明通《五經》,善《禮記》,與士論 《禮》,士不如也。士乞救母病,君曰:「卿所居東有故橋,人 壞之。此橋所行,卿母犯之,能復橋。」便差曹公討袁譚, 使人從廟換千疋絹,君不與。曹公遣張郃毀廟,未至 百里,君遣兵數萬,方道而來。郃未達二里,雲霧繞郃 軍,不知廟處。君語主簿:「曹公氣盛,宜避之。」後蘇并鄰 家有神下識君聲云:昔移入湖,闊絕三年。乃遣人與 曹公相聞,欲修故廟,地衰不中居,欲寄住。公曰:「甚善。」 治城北樓以居之。數日,曹公獵得物,大如麑,大足,色 白如雪,毛軟滑可愛。公以摩面,莫能名也。夜聞樓上 哭云:「小兒出行不還。」公拊掌曰:「此子言,真衰也。」晨將 數百犬繞樓下,犬得氣沖突內外,見有物大如驢,自 投樓下,犬殺之,廟神乃絕。

《三國志管輅傳》:「輅往見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輅 曰:『當有賤婦人生一男兒,墮地便走,入竈中死。又床 上當有一大蛇銜筆,小大共視,須臾去之也。又烏來 入室中,與鷰共鬥,鷰死烏去。有此三怪。基大驚,問其 吉凶,輅曰:『直官舍久遠,魑魅魍魎為怪耳。兒生便走, 非能自走,直宋無忌之妖將其入竈也,大蛇銜筆,直 老書佐耳;烏與鷰鬥,直老鈴下耳。今卦中見象而不 見其凶,知非妖咎之徵,自無所憂也』』。」後卒無患。清河 王經去官還家,輅與相見。經曰:「近有一怪,大不喜之, 欲煩作卦。卦成,輅曰:『爻吉,不為怪也。君夜在堂戶前, 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居懷中殷殷有聲,內神不安, 解衣彷徉,招呼婦人,覓索餘光。經大』」笑曰:「實如君言。」 輅曰:「吉,遷官之徵也,其應行至。」頃之,經為江夏太守。 《搜神記》:光和四年,南宮中黃門寺有一男子,長九尺, 服白衣,中黃門解步呵問:「汝何等人?」白衣妄入宮掖 曰:「我梁伯夏後天使我為天子。」步欲前,收之,遂忽不 見。

餘姚虞定國有好儀容,同縣蘇氏女亦有美色,定國 常見悅之。後見定國來,主人留宿。中夜,告蘇公曰:「賢 女令色,意甚欽之,此夕能令暫出否?」主人以其鄉里 貴人,便令女出從之。往來漸數,語蘇公云:「無以相報, 若有官事,某為君任之。」主人喜。自爾後有役召事,往 造定國,定國大驚曰:「都未嘗面命,何由便爾?此必有 異」,具說之。定國曰:「僕寧肯請人之父,而淫人之女?若 復見來,便當斫之。」後果得怪。

潁川鍾繇,字元常,嘗數月不朝會,意性異常。或問其 故,云:「常有好婦來,美麗非凡。」問者曰:「必是鬼物,可殺 之。」婦人後往,不即前,止戶外。繇問:「何以?」曰:「公有相殺 意。」繇曰:「無此。」勤勤呼之,乃入。繇意恨,有不忍之,然猶 斫之,傷髀。婦人即出,以新綿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尋 跡之,至一大冢,木中有好婦人,形體如生人,著白練 衫,丹繡裲襠,傷左髀,以裲襠中綿拭血。

廬江龍舒縣陸亭流水邊,有一大樹,高數十丈,常有 黃鳥數千枚巢其上。時久旱,長老共相謂曰:「彼樹常

有黃氣,或有神靈,可以祈雨。」因以酒脯往。亭中有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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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李憲者,夜起,室中忽見一婦人,著繡衣,自稱曰:「我

樹神黃祖也,能興雲雨,以汝性潔,佐汝為生。朝來父 老皆欲祈雨,吾已求之於帝。」明日日中大雨,至期果 雨,遂為立祠。憲曰:「諸卿在此,吾居近水,當致少鯉魚。」 言訖,有鯉魚數十頭飛集堂下,坐者莫不驚悚。如此 歲餘,神曰:「將有大兵,今辭汝去。」留一玉環曰:「持此可 以避難。」後劉表、袁術相攻,龍舒之民皆徙去,惟憲里 不被兵。

漢獻帝建安中,東郡民家有怪,無故甕器自發,訇訇 作聲,若有人擊盤案在前,忽然便失雞,生子輒失去。 如是數歲,人甚惡之。乃多作美食覆蓋,著一室中,陰 藏戶間。窺伺之,發聲如前聞,便閉戶周旋室中,了無 所見。乃闇以杖撾之。良久,于室隅間有所中,便聞呻 吟之聲,開戶視之,得一老翁,可百餘歲,言語了不相 當,貌狀頗類於獸。遂行推問,乃於數里外得其家,云 「失來十餘年,得之哀喜。」後歲餘,復失之。聞陳留界復 有怪如此,時人咸以為此翁。

後漢建安中,沛國郡陳羨為西海都尉,其部曲王靈 孝無故逃去,羨欲殺之。居無何,孝復逃走,羨久不見, 囚其婦,婦以實對。羨曰:「是必魅將去,當求之。」因將步 騎數十,領獵犬,周旋于城外求索,果見孝于空冢中 聞人犬聲,怪遂避去。羨使人扶孝以歸,其形頗象狐 矣,略不復與人相應,但啼呼阿紫。阿紫,狐字也。後十 餘日,乃稍稍了悟,云:「狐始來時,于屋曲角雞棲間,作 好婦形,自稱阿紫招我,如此非一。」忽然便隨去,即為 妻,暮輒與共還其家,遇狗,不覺云樂無比也。道士云: 「此山魅也。」《名山記》曰:「狐者,先古之淫婦也,其名曰阿 紫,化而為狐,故其怪多自稱阿紫。」

南陽西郊有一亭,人不可止,止則有禍。邑人宋大賢, 以正道自處,嘗宿亭樓,夜坐鼓琴,不設兵仗。至夜半 時,忽有鬼來登梯與大賢語,眝目磋齒,形貌可惡,大 賢鼓琴如故。鬼乃去,於市中取死人頭來,還語大賢 曰:「寧可少睡耶?」因以死人頭投大賢前。大賢曰:「甚佳, 吾暮臥無枕,正欲得此。」鬼復去,良久乃還,曰:「寧可共 手搏耶?」大賢曰:「善。」語未竟,鬼在前,大賢便逆捉其腰, 鬼但急言死,大賢遂殺之。明日視之,乃老狐也。自是 亭舍更無妖怪。

魏黃初中,頓丘界有人騎馬夜行,見道中有一物,大 如兔,兩眼如鏡,跳躍馬前,令不得前。人遂驚懼墮馬, 魅便就地捉之,驚怖暴死。良久得甦,甦已失魅,不知 所在。乃更上馬,前行數里,逢一人,相問訊已,因說向 者事變如此,今相得為伴,甚歡。人曰:「我獨行,得君為 伴,快不可言。君馬行疾且前,我在後相隨也。」遂共行, 語曰:「向者物何如,乃令君怖懼耶?」對曰:「其身如兔,兩 眼如鏡,形甚可惡。」伴曰:「試顧視我耶?」人顧視之,猶復 是也。魅便跳上馬,人遂墮地怖死。家人怪馬獨歸,即 行推索,乃於道邊得之。宿昔乃蘇,說狀如是。

魏郡張奮者,家本巨富,忽衰老財散,遂賣宅與程應。 應入居,舉家病疾,轉賣鄰人阿文。文先獨持大刀,暮 入北堂中梁上。至三更竟,忽有一人長丈餘,高冠黃 衣,升堂呼曰:「細腰!」細腰應喏曰:「舍中何以有生人氣 也?」答曰:「無之。」便去。須臾,有一高冠青衣者,次之,又有 高冠白衣者,問答並如前。及將曙,文乃下堂中,如向 呼法。呼之問曰:「黃衣者為誰?」曰:「金也,在堂西壁下。」「青 者為誰?」曰:「錢也,在堂前井邊五步。」「白衣者為誰?」曰:「銀 也,在牆東北角柱下。」「汝復為誰?」曰:「我杵也,今在竈下。」 及曉,文按次掘之,得金銀五百斤,錢千萬貫。仍取杵 焚之。由此大富,宅遂清寧。

魏司馬太傅懿平公孫淵,斬淵父子。先時,淵家數有 怪,一犬著冠幘,絳衣上屋欻,有一兒蒸死甑中。襄平 北市生肉,長圍各數尺,有頭目口喙,無手足而動搖。 占者曰:「有形不成,有體無聲,其國滅亡。」

魏齊王芳,正始中,中山王周南為襄邑長。忽有鼠從 穴出,在廳事上語曰:「王周南,爾以某月某日當死。」周 南急往,不應,鼠還穴。後至期復出,更冠幘皂衣而語 曰:「周南,爾日中當死。」亦不應。鼠復入穴。須臾復出,出 復入,轉行數語如前。日適中,鼠復曰:「周南,爾不應死, 我復何道。」言訖,顛蹶而死,即失衣冠所在。就視之,與 常鼠無異。

吳中有一書生,皓首,稱胡博士,教授諸生,忽復不見。 九月初九日,士人相與登山遊觀,聞講書聲,命僕尋 之。見空塚中群狐羅列,見人即走。老狐獨不去,乃是 皓首書生。

吳先主時,陸敬叔為建安太守,使人伐大樟樹下數 斧,忽有血出,樹斷有物人面狗身,從樹中出。敬叔曰: 「此名彭侯。」乃烹食之,其味如狗。《白澤圖》曰:「木之精名 彭侯,狀如黑狗,無尾,可烹食之。」

吳富陽縣董昭之,嘗乘船過錢塘江,中央見有一蟻, 著一短蘆,走一頭迥復向一頭,甚惶遽。昭之曰:「此畏 死也。」欲取著船,船中人罵:「此是毒螫物,不可長,我當 蹹殺之。」昭意甚憐此蟻,因以繩繫蘆著船,船至岸,蟻得出。其夜夢一人烏衣從百許人來謝云:「僕是蟻中 之王,不慎墮江,慚君濟活,若有急難,當見告語。」歷十 餘年。時所在劫盜,昭之被橫錄為劫主,繫獄餘杭。昭 之忽思蟻王夢,緩急當告,今何處告之。結念之際,同 被禁者問之,昭之具以實告。其人曰:「但取兩三蟻著 掌中,語之。」昭之如其言,夜果夢烏衣人云:「可急投餘 杭山中,天下既亂,赦令不久也。」於是便覺,蟻嚙械已 盡,因得出獄。過江投餘杭山,旋遇赦得免。

《異苑》:「吳孫權時,永康縣有人入山,遇一大龜,即束之 以歸。龜便言曰:『遊不量時,為君所得』。人甚怪之,擔出 欲上吳王,夜泊越里,纜舟於大桑樹。宵中,樹忽呼龜 曰:『勞乎元緒,奚事爾耶』?龜曰:『我被拘繫,方見烹臛。雖 然,盡南山之樵,不能潰我』。樹曰:『諸葛元遜博識,必致 相苦。今求如我之徒,計從安簿』。龜曰:『子明無多辭,禍 將及爾』。」樹寂而止。既至建業,權命煮之,焚柴萬車,語 猶如故。諸葛恪曰:「燃以老桑樹乃熟。」獻者乃說龜樹 共言權使人伐桑樹煮之,龜乃立爛。今烹龜猶多用 桑薪,野人故呼龜為元緒。

《搜神記》:「吳時廬陵郡都亭重屋中嘗有鬼魅,宿者輒 死,自後使官莫敢入亭止宿,時丹陽人湯應者大有 膽,武使至廬陵,便止亭宿,吏啟不可,應不聽,迸從者 還外,惟持一大刀獨處亭中。至三更竟,忽聞有扣閣 者,應遙問是誰,答云:『部郡相聞。應使進致詞而去。頃 間,復有扣閣者如前曰:『府君相聞。應復使進,身著皂』』」 衣去後,應謂是人,了無疑也。旋又有扣閣者云:「部郡 府君相詣。」應乃疑曰:「此夜非時。」又部郡府君不應同 行,知是鬼魅,因持刀迎之。見二人皆盛衣服俱進。坐 畢,府君者便與應談,談未竟,而部郡忽起至應背後。 應乃迴顧,以刀逆擊,中之。府君下坐走出,應急追至 亭後牆下,及之,斫傷數下,應乃還臥。達曙,將人往尋, 見有血跡,皆得之,云「稱府君者,是一老狶也;部郡者, 是一老狸也。」自是遂絕。

吳時葛祚為衡陽太守,郡境有大槎橫水,能為妖怪。 百姓為立廟,行旅禱祀,槎乃沉沒。不者槎浮則船為 之破壞。祚將去官,乃大具斧斤,將去民累。明日當至, 其夜聞江中洶洶有人聲,往視之,槎乃移去。沿流下 數里,駐灣中,自此行者無復沉覆之患。衡陽人為祚 立碑曰:「正德祈禳,神木為移。」

吳孫皓世,淮南內史朱誕字永長,為建安太守。誕給 使妻有鬼病,其夫疑之為姦。後出行,密穿壁隙窺之, 正見妻在機中織,遙瞻桑樹上,向之言笑。給使仰視 樹上,有一年少人,可十四五,衣青衿袖,青幧頭。給使 以為信人也,張弩射之,化為鳴蟬,其大如箕,翔然飛 去。妻亦應聲驚曰:「噫人射汝。」給使怪其故。後久時,給 使見二小兒在陌上,共語曰:「何以不復見汝?」其一即 樹上小兒也。答曰:「前不遇,為人所射,病瘡積時。彼兒 曰:『今何如』?」曰:「賴朱府君梁上膏以傅之,得愈。」給使白 誕曰:「人盜君膏藥,頗知之否?」誕曰:「吾膏久置梁上,人 安得盜之?」給使曰:「不然,府君視之,誕殊不信,試為視 之。」封題如故。誕曰:「小人故妄言,膏自」如故。給使曰:「試 開之。」則膏去半為掊刮見有趾跡。誕因大驚,乃詳問 之,具道本末。

吳時,嘉興倪彥思居縣西埏里,忽見鬼魅入其家與 人語,飲食如人,惟不見形。彥思奴婢有竊罵大家者 云:「今當以語彥思治之。」無敢詈之者。彥思有小妻,魅 從求之,彥思乃迎道士逐之。酒殽既設,魅乃取廁中 草糞布著其上。道士便盛擊鼓,召請諸神。魅乃取虎 伏於神座上,吹作角聲音。有頃,道士忽覺背上冷,驚 起解衣,乃伏虎也。於是道士罷去。彥思夜於被中竊 與嫗語,共患此魅。魅即屋梁上謂彥思曰:「汝與婦道 吾,吾今當截汝屋梁。」即隆隆有聲。彥思懼梁斷,取火 照視,魅即滅火,截梁聲愈急。彥思懼屋壞,大小悉移 出,更取火視梁如故。魅大笑,問彥思:「復道吾否?」郡中 典農聞之曰:「此神正當是狸物耳。」魅即往謂《典農》曰: 「汝取官若干百斛榖,藏著某處,為吏污穢而敢論。吾 今當白於官,將人取汝所盜榖。」典農大怖而謝之。自 後無敢道者。三年後去,不知所在。

《搜神後記》:吳末臨海人入山射獵,為舍住,夜中有一 人長一丈,著黃衣白帶,徑來謂射人曰:「我有讎剋,明 日當戰,君可見助,當厚相報。」射人曰:「自可助君耳,何 用謝為?」答曰:「明日食時,君可出溪邊,敵從北來,我南 往應,白帶者我,黃帶者彼。」射人許之。明出果聞岸北 有聲,狀如風雨,草木四靡,視南亦爾,惟見二大蛇長 十餘丈,於溪中相遇,便相盤繞。白蛇勢弱,射人因引 弩射之,黃蛇即死。日將暮,復見昨人來辭謝云:「住此 一年獵,明年可去,慎勿復來,來必為禍。」射人曰:「善。」遂 停一年獵,所獲甚多,家至巨富。數年後,忽憶先所獲 多,乃忘前言。復更往獵,見先白帶人告曰:「我語君勿 復更來,不能見用。讎子已大,今必報君,非我所知。」射 人聞之甚怖,便欲走,乃見三烏衣人,皆長八尺,俱張 口向之,射人即死《異苑》:晉咸寧中,鄱陽樂安有人姓彭,世以射獵為業, 每入山與子俱行,後忽蹶然而倒,化成白鹿,子悲號, 鹿跳躍遠去,遂失所在。其子終身不復弋獵,至孫復 習其事,後忽射一白鹿,乃於兩角間得道家七星符, 并「有其祖姓名及鄉居年月在焉。」睹之悔懊,乃燒弓 矢,永斷射獵。

晉太康中,滎陽鄭襲為廣陵太守,門下騶,忽如狂癲, 失其所在,經月尋得,裸身呼吟,膚血淋漓。問其故,云: 「社公令其作虎,以斑皮衣之。」辭以執鞭之士,不堪虓 躍。神怒,還使剝皮,皮已著肉,瘡毀慘痛,旬日乃差。 《搜神記》:「張華字茂先,晉惠帝時為司空。於時燕昭王 墓前有一斑狐,積年能為變幻,乃變作一書生,欲詣 張」公,過問墓前。華表曰:「以我才貌,可得見張司空否?」 華表曰:「子之妙解,無為不可。但張公智度,恐難籠絡, 出必遇辱,殆不得返。非但喪子千歲之質,亦當深誤 老表。」狐不從,乃持刺謁華。華見其總角風流,潔白如 玉,舉動容止,顧盻生姿,雅重之。於是論及文章,辨校 聲實,華未嘗聞。比復商略《三史》,探賾百家,談《老》《莊》之 奧區,披《風》《雅》之絕旨;包十聖,貫三才,箴八儒,摘五禮。 華無不應聲屈滯。乃歎曰:「天下豈有此年少?若非鬼 魅,則是狐狸。」乃掃榻延留,留人防護此生。乃曰:「明公 當尊賢容眾,嘉善而矜不能,奈何憎人學問?墨子兼 愛,其若是耶?」言卒便求退。華已使人防門,不得出。既 而又謂華曰:「公門置甲兵欄騎,當是致疑於僕也。將 恐天下之人,捲舌而不言,智謀之士,望門而不進,深 為明公惜之。」華不應,而使人防禦甚嚴。時豐城令雷 煥,字孔章,博物士也,來訪華。華以書生白之。孔章曰: 「若疑之,何不呼獵犬試之?」乃命犬以試,竟無憚色。狐 曰:「我天生才智,反以為妖,以犬試我,遮莫千試萬慮, 其能為患乎?」華聞益怒,曰:「此必真妖也。聞魑魅忌狗, 所別者數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能復別,惟得千年 枯木照之,則形立見。」《孔章》曰:「千年神木,何由可得?」華 曰:「世傳燕昭王墓前華表木已經千年。乃遣人伐華 表。使人欲至木所,忽空中有一青衣小兒來問使曰: 『君何來也』?」使曰:「張司空有一年少來謁,多才巧辭,疑 是妖魅,使我取《華表》照之。」青衣曰:「老狐不智,不聽我 言,今日禍已及我,其可逃乎?」乃發聲而泣,倏然不見。 使乃伐其木,血流,便將木歸,燃之以照書生,乃一斑 狐。華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復得。」乃烹之。 晉惠帝元康中,吳郡婁縣懷瑤家忽聞地中有犬聲 隱隱,視聲發處,上有小竅,大如螾穴。瑤以杖刺之,入 數尺,覺有物,乃掘視之,得犬子雌雄各一,目猶未開, 形大於常犬,哺之而食,左右咸往觀焉。長老或云:「此 名犀犬,得之者令家富昌,宜當養之。」以目未開,還置 竅中,覆以磨礱,宿昔發視,左右無孔,遂失所在。瑤家 積年,無他禍福。至太興中,吳郡太守張懋,聞齋內床 下犬聲,求而不得。既而地坼,有二犬子,取而養之,皆 死。其後懋為吳興兵沈充所殺。

晉惠帝永康元年,京師得異鳥,莫能名。趙王倫使人 持出,周旋城邑市,以問人。即日宮西有一小兒見之, 遂自言曰:「服留鳥。」持者還白倫,倫使更求,又見之。乃 將入宮,密籠鳥,并閉小兒於戶中。明日往視,悉不復 見。

《異苑》:「樂廣字彥輔,南陽人。晉惠帝時為河南尹。先是, 官舍多妖怪,前尹皆於廊下督郵傳中治事,無敢在 廳事者,惟廣處之不疑。常白日外戶自開,二子凱、橫 等皆驚怖,廣獨自若,顧見牆有孔,使人掘牆,得狸而 殺之,其怪遂絕。」

《搜神後記》:「晉永嘉五年,張榮為高平戍邏主。時曹嶷 賊寇離亂,人民皆塢壘自保固,見山中火起,飛埃絕 焰十餘丈,樹顛火焱,響動山谷。又聞人馬鎧甲聲,謂 嶷賊上,人皆惶恐,並戒嚴出,將欲擊之。乃引騎到山 下,無有一人,但見碎火來灑,人袍鎧馬,毛鬣皆燒,於 是軍人走還。明日往視,山中無燃火處,惟見髑髏百」 頭布散在山中。

《志怪錄》:「晉懷帝永嘉中,譙國丁杜渡江至陰陵界,時 天昏霧,在道北見一物如人倒立,兩眼垂血從頭下, 聚地兩處,各有升餘。杜與從弟齊聲喝之,滅而不見, 立處聚血皆化為螢火數千枚,縱橫飛去。」

《異苑》:晉懷帝永嘉中,徐奭出行,見一女子,姿色鮮白, 就奭言調,女因吟曰:「疇昔聆好音,日月心延佇。如何 遇良人,中懷邈無緒。」奭情既諧,欣然延至一屋,女施 設飲食而多魚,遂經日不返。兄弟追覓至湖邊,見與 女相對坐,兄以藤杖擊女,即化成白鶴,翻然高飛,奭 恍惚,年餘乃差。

晉永嘉中,朱彥居永寧,披荒入舍,便聞管絃之聲及 小兒啼呼之音。夜見一人,身甚壯,大呼殺其犬。彥素 膽勇,不以為懼。即不移居,亦無後患。

《廣古今五行志》:永嘉末有劉嶠居晉陵,其兄蚤亡,嫂 寡居。嫂與婢在堂中眠二更,嫂忽大哭,走往其房云: 「嫂屋中及壁上奇怪不可看。」劉嶠便持刀燃火,將婦至,見四壁上如人面,張目吐舌,或虎或龍,千變萬形, 其面長丈餘,嫂即亡。

《搜神記》:吳郡海鹽縣北鄉亭里有士人陳甲,本下邳 人,晉元帝時寓居華亭,獵於東野大藪,欻見大蛇長 六七丈,形如百斛船,元黃五色,臥岡下,陳即射殺之, 不敢說。三年與鄉人共獵,至故見蛇處,語同行曰:「昔 在此殺大蛇。」其夜夢見一人,烏衣黑幘,來至其家,問 曰:「我昔昏醉,汝無狀,殺我,我昔醉,不識汝面,故三年 不相知,今日來就死。」其人即驚覺,明日腹痛而卒。 元帝永昌中,暨陽人任谷因耕息於樹下,忽有一人 著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所在。谷遂有妊,積月將產, 羽衣人復來,以刀穿其陰下,出一蛇子便去。谷遂成 宦者,詣闕自陳,留於宮中。

庾亮字文康,鄢陵人,鎮荊州,登廁,忽見廁中一物如 方相,兩眼盡赤,身有光耀,漸漸從土中出,乃攘臂以 拳擊之,應手有聲,縮入地,因而寢疾。術士戴洋曰:「昔 蘇峻事公於白石祠中祈福許賽,其牛從來不解,故 為此鬼所考,不可救也。」明年,亮果亡。

《異苑》:「晉溫嶠至牛渚磯,聞水底有音樂之聲,水深不 可測,傳言下多怪物,乃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 覆火,奇形異狀,或乘馬車,著赤衣幘。其夜夢人謂曰: 『與君幽明道隔,何意相照耶』?嶠甚惡之,未幾卒。」 《渚宮故事》:「庾翼為南蠻校尉,南郡太守,夜登廁,忽見 廁中一物,頭如方相,兩眼大而有光,從土中出。庾乃 攘袂」以拳擊之,應拳有聲,忽失所在。

《幽明錄》:「穆帝末年,桓溫府參軍夜坐,忽見屋梁上有 伏鬼,張目切齒向之,鬼來轉近,以刀砟之,見正中鬼, 而實反傷膝流血。復以刀重砟,又還自傷。幸刀不利, 不至於死。」

《獨異志》:「蜀王李勢宮人張氏有妖容,勢寵之。一旦化 為大斑蛇,長丈餘,送於苑中,夜復來寢床下。勢懼,遂 殺之。復有鄭美人,勢亦寵之,化為雌虎,一夕食勢寵 姬。未幾,勢為桓溫所殺。」

《異苑》:「東晉謝安字安石。於後府接賓,婦劉氏見狗銜 謝頭來,久之乃失所在。婦具說之,謝容色無易,是月 而薨。」

晉太元中,東陽西寺七佛屋翕下有一物出頭如鹿。 有法獻道人迫而觀之,於是吐沫噴灑,氣若雲霧。至 元嘉十四年四月七日,此頭復出。尋覓其處,亦無孔 穴,年年有聲若小雷。

晉太元中,桓謙字敬祖,忽有人皆長寸餘,悉被鎧持 槊乘馬,從岊中出,精光耀日,遊走宅上,數百為群,部 障指麾,更相撞刺。馬既輕快,人亦便捷,能緣几登竈, 尋飲食之所。或有切肉,輒來叢聚,力所能勝者,以槊 刺取逕入穴中。蔣山道士朱應子,令作沸湯,澆所入 處,寂不復出。因掘之,有斛許大蟻,死在穴中。謙後以 《門釁》同滅。

太元中,吳興沈伯夢女子來就寢,同伴密察,惟見牝 狗,每待伯眠,輒來床所,疑為魅,因殺而食之。伯後夢 青衣人責之曰:「我本以女與君共事,若不合懷,自可 見語何忽乃加殺,可以骨見還。」明日收骨葬岡上,從 是乃平復。

晉孝武太元十二年,吳郡壽傾道志邊水為居,渚次 忽生一雙,物狀若青藤而無枝葉,數日盈拱。試共伐 之,即有血出,聲在空中,如雄鵝叫,兩音相應。腹中得 一卵,形如鴨子,其根頭似蛇面眼。

《搜神後記》:「晉太元中,有士人嫁女於近村者,至時夫 家遣人來迎,女家好遣發,又令女乳母送之。既至,重 門累閣,擬於王侯。廊柱下有燈火,一婢子嚴妝直守 後房,帷帳甚美。至夜,女抱乳母涕泣而口不得言,乳 母密於帳中以手潛摸之,得一蛇如數圍柱纏其女, 從足至頭,乳母驚走出外。柱下守燈婢子悉是小蛇」, 燈火乃是蛇眼。

《異苑》:「晉孝武太元末,帝每聞手巾箱中有鼓吹鼙角 之音,於是請僧齋會,夜見一臂長三丈許,手長數尺, 來摸經案。是歲帝崩,天下大亂,晉室自此而衰。 晉丹陽縣有袁雙廟,真第四子也。真為桓宣武所誅, 便失所在。」《靈怪》:「太元中形見於丹陽求立廟,未既就 工,大有虎災。被害之家,輒夢雙至,催工甚急,百姓立 祠堂」,於是猛暴用息。今道俗常以二月晦鼓舞祈祀, 爾日風雨忽至。元嘉五年,設奠訖,村人丘都於廟後 見一物,人面鼉身,葛巾七孔,端正而有酒氣,未知雙 之神為是物憑也。

晉太元末,徐桓以太元中出門,彷彿見一女子,因言 曲相調,便要桓入草中。桓悅其色,乃隨去。女子忽然 變成虎,負桓著背上,徑向深山。其家左右尋覓,惟見 虎跡。旬日,虎送桓下著門外。

晉太元末,徐寂之嘗野行,見一女子操荷,舉手麾寂 之,寂之悅而延住。此後來往如舊,寂之便患瘦瘠。時 或言見華房深宇,芳茵廣筵,寂之與女觴殽宴樂。數 年,其弟晬之聞屋內群語,潛往窺之,見數女子從後戶出,惟餘一者隱在簣邊。晬之逕入,寂之怒曰:「今方 歡樂,何故唐突?」忽復共言云:簣中有人。晬之即發看, 有一牝猴,遂殺之。寂之病遂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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