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第06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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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山川典 第六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六十五卷
方輿彙編 山川典 第六十六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

 第六十五卷目錄

 終南山部彙考

  圖

  考

 終南山部藝文一

  終南山賦         漢班固

  終南山義谷銘      北周庾信

  遊終南山記       明王九思

 終南山部藝文二

  陪駕幸終南山     北周宇文昶

  陪駕幸終南山和宇文內史   庾信

  登終南山擬古      隋胡師耽

  望終南山         唐太宗

  蓬萊三殿侍宴奉敕詠終南山應制

               杜審言

  終南山           王維

  望終南山寄紫閣隱者     李白

  終南幽居獻蘇侍郎三首時拜太祝未上

               儲光羲

  同薛司直諸公秋霽曲江俯見南山作

                高適

  奉和儲光羲         前人

  太乙山           岑參

  歸終南山         孟浩然

  南山詩           韓愈

  奉使登終南山        王灣

  登華巖寺樓望終南山贈校書兄弟

                孟郊

  遊終南山          前人

  遊終南山寄蘇奉禮      李端

  退朝望終南山        李拯

  望終南山         金梅澤

  南山操         明王九思

  遊終南山          王鶴

  望終南山         王道純

 終南山部紀事

 終南山部雜錄

 終南山部外編

山川典第六十五卷

終南山部彙考[编辑]

禹貢之終南

終南山,一名「太一」,一名「中南」,一名「南山」,在今陝西西 安府城南五十里,其東接驪山、太華,其西接太白,至 于隴山。其南人楚塞,連屬東西諸山,周迴數百里,洵 稱秦中之勝地也。

終南山圖

終南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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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書經夏書禹貢》:「終南惇物,至于鳥鼠。」《三山名言 相望》。正義曰:三山,空舉山名,不言治,意蒙上《既旅》 之文也。《地理志》云:扶風武功縣有太一山,古文以為 終南,垂山,古文以為惇物,皆在縣東。蔡傳《地志》「古文以 太一山為終南山」,在扶風武功縣,今永興軍萬年縣 南五十里也。

按:《詩經秦風終南》:「終南何有?有條有梅。」終南周之 名山,中南也。正義曰:《地理志》稱,扶風武功縣東有太一山,古文以為終南山,甚高大,是為周地之名山 也。昭四年《左傳》曰:「荊山,中南九州之險。」是此一名中 南也。朱註今在京兆府南。大全京兆府即今陜西西安府, 終南何有《有紀有堂》。《紀》,基也。《堂、畢》道平如堂也。 「畢也,堂也」,亦高大之山所宜有也。畢,終南山之道名。 邊,如堂之牆然。正義曰:案《集注》本作「屺」,定本作「紀。」 以下文有堂,故以為基,謂山基也。《釋丘》云:「畢,堂牆。」李 巡曰:「堂牆名崖,似堂牆曰畢。」郭璞曰:「今終南山道名 畢,其邊若堂之牆。」以終南之山見有此堂,知是畢道 之側,其崖如堂也。定本又云「畢道平如堂。」據經文有 基有堂,便是二物。今箋唯云「畢也,堂也」,止釋經之「有 堂」一事者,以基亦是堂,因解「傳畢道如堂」,遂不復云 基。朱註《紀》,山之廉角也。堂,山之寬平處也。

按:《漢書地理志》:「右扶風武功。」太壹山,古文以為終 南,垂山,古文以為敦物,皆在縣東。

按:《後漢書郡國志》,「右扶風、武功,永平八年復有太一 山,本終南垂山,本敦物。」《前志》:「在縣東。」

按:《晉書地理志》,「始平郡武功。」太一山在東,古文以 為「終南。」

按:《水經渭水注》:「渭水又逕武功縣故城北,王莽之新 光也。」《地理志》曰:「縣有太乙山,古文以為終南,杜預以 為中南也。亦曰太白山,在武功縣南,去長安二百里, 不知其高幾何。俗云: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山下軍行 不得鼓角,鼓角則疾風雨至。」杜彥達曰:「太白山南連 武功山,於諸山最為秀傑,冬夏積雪,望之皓然。山上」 有谷春祠。春,櫟陽人,成帝時病死,而尸不寒,後忽出 櫟南門及光門上,而入太白山。民為立祠於山嶺,春 秋來祠中,上宿焉。山下有太白祠,民所祀也。劉曜之 世,是山崩,長安人劉終於崩。此下文理不屬蓋脫簡也忘也。惠公、 孝公立,是穆公之後繼世之君矣,子孫無由起宮於 祖宗之墳陵矣。以是推之,知二證之非實也。

按《地理通釋·十道山川攷》,關內南據終南之山。《西都 賦表》以為太華終南之山。《地理志》:武功縣太乙山,古 文以為終南。張衡《西京賦》:「終南太乙隆崛。」崔崒《郡縣 志》:終南山在京兆府萬年縣南五十里。按經傳所說, 一名太乙,亦名中南。《左傳》:「中南,九州之險也。」柳宗元 謂:據天之中,在都之南。西至于褒斜,又西至于隴首, 以臨于戎。東至于商顏,又東至于太華,以距于關。其 物產之厚,器用之出,則璆琳琅玕,《夏書》載焉;「紀堂條 梅」,《秦風》詠焉。注《五經要義》太一一名終南山,在扶 風武功縣。此云「終南」,「太一」,不得為一山明矣。蓋終南, 南山之總名,太一,一山之別號。據《西京賦》云《西征賦》 云《九崚》。㠔太一、巃嵷面終南而背雲陽,跨平原而 連嶓冢,然則「終南」、「太一」非一山也。終南山又在鳳翔 府郿縣南三十里。

按《三才圖會》終南山圖攷終南山在西安府城南,出 城行三十里,經樊川,漢將樊噲嘗食邑於此,在唐為 韋安石別業,又名韋曲。岡巒迴繞,松竹森映,而水田 蔬圃連絡乎其間,秦中一勝地也。岡之上,登牛頭寺。 寺舊有唐貞元中徐士龍撰《遍照禪師碑》,今不存。所 存者仙人丘長春詩刻。離牛頭南行四十里,至終南 山,入普光寺。寺在山之麓,道益峻險,躡亂石,冒懸崖, 屈曲而上。西有日月巖,下刻石篆書「松泉」二大字。又 上至抱子巖、紅玉泉洞。又有八仙洞,在山之西壁,限 以流泉,非跣足不得入。又上有石巖,若老嫗憑巖而 休。左有圓石,明可鑒物,謂之石鏡。再上則徵源池也, 池一名太乙湫,其上環以群山,雄偉秀特,勢逼霄漢。 水廣可數丈,深丈許,錦鱗浮游,人莫敢觸。鱗之大,有 三二尺者,自昔禱雨,咸在於是。其南即太一殿,殿左 有三官、雷神二洞。所謂「金華洞」者,在山之最高處,洞 有積水,然不能至也。又從別道至興教寺,內有三塔, 其中塔特高大,為唐三藏法師元裝瘞身之所。左為 慈恩基公塔,右則大周圓、測法師塔,俱有銘。寺之北, 舊有玉峰軒,宋元豐四年,知永興軍呂大防建,今廢。 惟長安陳正舉《記》石,今僅存。

按圖書編陝西山攷終南山,《五經要義》云:「長安南山 也,一名太乙。」潘岳《關中記》云:「其山一名中南,言在天 之中,居都之南,故曰中南。」《福地記》云:「其山東接驪山 太華,西連太白,至于隴山,北去長安八十里,南入楚 塞,連屬東西諸山,周迴數百里,名曰福地。」辛氏《三秦 記》云:「其山從長安向西可二百里,中有石室靈芝,嘗」 有一道士不食五穀,自言太乙之精,齋潔乃得見之, 而所居地名曰地肺,可避洪水。相傳云上有水神人 乘船行,追之不及,猶見有故漆船者。秦時四皓亦隱 此山。

按《陝西通志山川》:「終南山在西安府城南五十里,一 名南山。《西域傳》曰:『于闐南山,東出金城,與漢南山相 屬』。」蓋發跡于闐,終于關中,故曰終南。《關中記》以居地 絡陰陽之中,遂曰中南。西起秦隴,東徹藍田,連綿八 百里。

太乙山,在西安府城西南八十里,連亙秀特,上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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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漢武帝祀太乙於此。何景明云:「太華、終南,太白實

一山延亙不絕,各望其地,異號命爾。」

豹林谷,在終南山麓,近子午谷。宋种放隱此山之東 明峰。

太乙谷,在終南山下,有太乙祠,陸長源所謂「靈母」也。 亦曰炭谷。

少陵原,在西安府城南四十里,漢時名「鴻固原。」南接 終南,北至滻水,西長六十里。

潏水,在西安府城南二十里,一名「沈水。」發源南山石 壁谷,北流經昆明池入渭。

《終南山》,又在盩厔縣南三十里。

按《長安縣志山川》:終南山在縣城南五十里,《禹貢》「終 南惇物」,即此。唐人謂之南山。

太乙山,在城西南八十里。按《五經要義》,終南一名太 乙。太乙者,猶曰天下第一山也。《三秦記》曰:「太乙山,一 名地肺。」

秦嶺《三秦記》曰:「秦嶺東起商洛,西盡汧隴,綿亙千里, 經萬壑千谷,不能斷絕。蓋南山之脊,江河之水所由 分處,故嶺南皆謂江,嶺北皆謂河。」

細柳原在城西南三十二里昆明池南,即漢周亞夫 屯兵處。

高陽原,在縣西南二十里,接咸陽縣界。

石鱉谷在城南六十里,谷大,石如鱉,咸長,兩縣以此 分界。

子午谷,在城南一百里,道通梁漢。師古曰:「子,北方也; 午,南方也。言通南北道相當,故謂之子午。」

豹林谷,在終南山麓,內有水北流三里,南會竹谷水, 東會子午谷水,並流入于「交水。」

澇水,出鄠縣南山谷,合渼陂水流至縣界入潏水。《山 海經》云:「澇水多飛魚,食之可已痔。」指此。

漕水出南山谷口。

冰井在城南八十里太乙玉案山。其井深數丈,水落 井中結冰,經暑不消。長安不藏冰,每夏於此井取冰, 謂之「冰井。」

按《盩厔縣志山川》:「南山龍自西來,形勢東拱極。西為 韋谷,俗訛為泥谷,在縣西南五十里。韋谷南五里為 澗坪寺,又南二十五里為掃箒嶺、朝陽庵。韋谷東二 里為尋羅溝,右為瓦廟溝,又東三里為安樂山、馬跑 泉。韋谷北七里為西溝,又北三里為倉谷東有文王 廟、玉女泉相傳與岐山文王廟水相消長。泉水出谷」, 灌田百餘畝。

底保谷,在韋谷東七里,今名車谷,去縣西南三十五 里。谷南十五里為翠峰,巔有唐仙姑祠,即俗呼「青山 娘娘廟」也。

強弩谷在車谷東三里,今名「強谷。」

稻谷,在《強谷》東五里,灌稻田十餘畝。

西駱谷在縣西南三十里稻谷東谷。南八十里為十 八盤,又南下十里至河底為故駱谷關。又南通洋縣 東二里為黑鳳山,山腰為清涼寺,寺東側有泉,下流 至滹沱寨,合嶺東時家山泉水入沙河。

新口谷在黑鳳山東三里,谷水正西流,經馮家山棗 林村,至人遠村,合沙河,至旗寨新軍寨,至縣二里尖 角村北入渭。

熨斗谷在新口谷東二里。谷水北流棗林村之東,馬 召村之北,入盧家河。

黑水谷在熨斗谷東五里,即芒谷。《水經注》曰:「芒水出 南山芒谷,經玉女房水側,山際有石室,又北經縣之 竹園中,分為二水,即今洞室。」則知芒水色黑,故俗呼 為黑河,因以芒谷為黑水谷。谷南三里為仙遊潭,今 呼為黑龍潭。潭南為仙遊寺,潭北為玉女泉,旁為羅 漢洞。東側有馬融讀書石室,前有臺,方一畝,為讀書 「臺。又南六十里為金井,又南一百二十里為秦嶺,又 南六十里為柴家關,又南一百五十里至洋縣界,谷 口內三里為韓谷」,谷水入黑河,口外東為黃谷,谷南 八里為玉皇閣,谷水入黑河,至紅崖頭分為盧家河。 西岸有五堰,灌紅崖頭:西姚村、馬家村、郭家寨、張野 狐寨、上下高村、祁家寨、崖頭地。東岸八里為一堰,灌 上下沙谷堆地,北流至高店子東北入渭。黑河東岸, 一堰,灌上下姚村東南北三清殿、周旗剛旗寨地,北 經泥河東司竹局、阿岔村、黑河灣,北入渭。河西岸至 沙谷堆,分為泥河,經紅花鋪之東,里黃寨之西北入 渭。

團標谷在黑水谷東四里。南五里為觀音堂。山腰有 泉,石竇僅尺許。知縣章泰禱雨有應,重修之。

馬岔谷在團標谷東五里。

「就谷」在馬岔谷東二里,西有五老洞。

飛昇谷在就谷東三里,西有延生觀。

西觀谷在飛昇谷東二里,西坡有筆帽園。東為大秦 寺,有佛塔,故俗呼為「塔兒谷。」

東觀谷在塔兒谷東二里。東為臥牛池,西為化女泉, 泉下有曬丹石。東一里為太微峰,傳云「老子傳道畢乘雲駕景昇入太微。」下為煉丹峰,又下為說經臺。東 側為聞仙谷,東崖為呂公洞,洞巔為元帝祠。

田谷在聞仙谷東二里,去縣三十五里。谷東二里為 元始臺,南五里為仰天池,又南五里為十老洞,西南 十里為石樓山,峰巒層疊,形勢如樓。又五里為五福 山,五峰高峙,形勢美麗。又南鳥道通洋縣。

赤谷,在田谷東四里。谷南五里為迎陽洞,相傳鍾離 權修煉之所。

《牛谷》在赤谷東,今名「牛角谷。」

壇谷在牛谷東三里,今名大渠谷。谷南有紅石洞,洞 中有止泉,洞口有石盤龍。東有富谷堆,疑是龍尾堆。 耿谷,在壇谷東三里,今訛為景。谷。南六十里為高山 嶺,有池,周五里。

甘谷,在耿谷東十里。東為「望仙坪,西為遇仙觀。」有「《老 子石像》,甚工緻。」

石鏡谷,在甘谷東四里。谷南十里為五泉嶺,嶺半有 石方丈餘,瑩明如鏡,遠照長安,故名。先被樵者鎚暗, 今復明。

澇谷在石鏡谷東四里。谷岸西為本縣境,東為鄠縣 境。

終南山部藝文一[编辑]

《終南山賦》
漢·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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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彼終南,巋巀嶙囷。概青宮,觸紫宸。嶔崟鬱律,萃于 霞芬曖晻靄,若鬼若神。傍吐飛瀨,上挺修林。立泉 落落,密陰沉沉。榮期綺季,此焉恬心。三春之季,孟夏 之初,天氣肅清。周覽八隅,皇鸞鸑鷟。警乃前驅,爾其 珍怪,碧玉挺其阿,密房溜其巔,「翔鳳哀鳴集其上,清 水泌流注其前。彭祖宅以蟬蛻,安期饗以延年。唯至 德之為美,我皇應福以來臻。埽神壇以告誠,薦珍馨 以祈仙。嗟」茲介福,永終億年。

終南山義谷銘      北周庾信[编辑]

周保定二年,歲次壬午七月己巳朔,大冢宰晉國公 護鑿石關之谷,下南山之材。維公匡濟彝倫,弘敷庶 績,燮理餘暇,披閱《山經》。以為「終南敦物,日月虧蔽,杶 榦栝柏,椅桐梓漆,年代蘊積,于何不有?」乃謀山澤之 官,兼引衡虞之匠,東出藍田,則控灞乘滻;西連子午, 則據涇浮渭。派別八溪,流分九谷,銅梁四柱,石闕雙 聳,青綺春門,溝渠交映;綠槐秋樹,舟楫相通。蓄之則 為屯雲,泄之則為行雨。青牛文梓,白鶴貞松,運以寘 宮,崇斯雲屋。千櫨抗殿,龍首干雲;萬頃疏苗,蟬鳴再 熟。川后讓德,山靈景從。豈知運石甘泉,纔通櫟陽之 殿;穿渠穀水,直繞金墉之城。將事未勞,為功實重,國 富人殷,方傳千載。因功立事,敢勒山阿。銘曰:「寥廓上 浮,崢嶸下鎮。壁立千丈,峰橫萬仞。桂月危懸,風泉虛 韻。乘輿嶺阪,舉鍤雲根。八溪分注,九谷通源。北涵桐 井,南浮石門。模象大狀,規繩百堵。膠葛九成,徘徊千 柱。桂棟陵波,柏梁乘雨。疏川奠谷,落實催柯。事均刊 木,功侔鑿河。」

遊終南山記       明王九思[编辑]

「正德庚辰春三月癸巳大復」,何子校士鄠杜約予遊 南山。丙申南行二十里,抵金峰寺。寺背山,山下出泉, 甃為井,乃伏流佛座下。至院亦甃為井,復伏流至門 外,達于平地為溪。院僧利灌溉,則閉井北口上水由 泉西緣岡,南抵山半,樹木離列,乃坐飲數觥。下出寺 東行半里許,抵化羊宮東,澗水出焉。道士引別支經 流,庖舍後接竹入水于釜。由宮後南行,渡小澗陟岡, 其上平坦可數畝,多檜。東臨澗水,坐飲移時,甚樂也。 出宮門北望,則嵯峨九崚諸山,隱隱若黛。並山東行 三里許,抵重雲寺,南向坐憩,圭峰在前,如人拱揖。又 東行七里,抵棲禪寺,即所謂「草堂」者也。蓋姚秦時鳩 摩羅什自西竺來,爾時未有寺,為樹草堂,譯經其中。 其後建寺,始定今名,而俗猶呼草堂寺云。前殿畫壁 甚古,西南為鳩摩羅什葬塔,有亭覆焉。前朝詩刻甚 多,獨金趙閑閑公詞翰為盛。明道先生詩註云:寺在 終南山麓,其竹蓋將十頃,乃今根株盡矣。獨寺後銀 杏四株,上薄霄漢,亦百年外物也。門外諸峰,蒼翠如 畫。東南林薄中有唐「圭峰禪師葬塔。其西南。入峪數 里,為紫閣峰,有瀑布,景特奇絕。」又五日,縣令王子明 叔邀余西遊樓觀,比至,則諸公已先在,乃相攜至老 君殿臺上,席地對月坐飲。于是德涵鼓鳳琶,歌予所 製《越調曲》,感激憤厲,諸公擊節嘆焉。已又據席飲,各 倡和詩為樂。明日,明叔陪予登紫雲樓,樓兩層,其上 為玉皇像。北面,其後灰壁,南面為山水人物畫,蓋甚

奇,非今人筆也。憑欄一目千里,既下與諸公觀老子
考證
繫牛柏,柏下石,牛臥焉已。乃南行四五里,抵說經臺,

盤曲而上,絕頂為宮三楹,中塑老子、尹喜像,其四壁 畫前朝君臣逸士像,蓋有功《道德經》者。前門內古柏 一株,俗說既死而聃鍼之,活誕不足信。仲默于宮前 碑側,書「予六人者姓名、邑里、經遊歲月」云已,乃坐後 殿廊下飲。明叔又請西遊仙遊寺,于是下臺轉折西 行,既數里,見山麓一塔巋然,問之,唐一行僧塔也。又 數里,過康子彭麓莊,又西行數里,轉折而南,道路甚 險。東崖山西岸黑水,下視,毛髮森豎。行里餘,天氣昏 黑,與諸公相失。路愈益險,肩輿不可度。予夾兩僮走, 既數里,轉折西行,度澗橋,危甚。又里餘,抵寺。寺榜曰 「普緣」,蓋此地故有仙遊宮,俗亦因呼其寺云。寺四面 皆山,黑水經流,其門蓋奧區也。登毘盧閣已,乃觀殿 前石塔,塔下空中塑一病佛,側睡且死,諸羅漢按摩 哭泣龥禱,備極情態。康子戲曰:「佛亦有此無常邪?」相 與一笑,已乃出門。門西瀕水,二石塔,上刻吳道子畫 諸佛像,有東坡題名。北岸山上泉下瀉有聲。其傍石 洞,後漢馬融嘗居焉。仲默曰:「嗟乎!勝地不常,良時易 失;嘉朋難合,樂事罕逢。斯遊也,一舉而四美備。於戲! 其盛矣乎!」

終南山部藝文二[编辑]

《陪駕幸終南山     北周》·宇文昶

堯蓋臨河潁,漢蹕踐華嵩。日旂迴北鳳,星旆轉南鴻。 青雲過宣曲,先驅背射熊。金桴拂泉底,玉琯吹雲中。 古轍稱難極,新途或易窮。煙生山欲盡,潭淨水恆空。 交松上連霧,修竹下來風。仙才道無別,靈氣法能同。 東棗羞朝座,西桃獻夜宮。詔令王子晉,出對浮丘公。

陪駕幸終南山和宇文內史   庾信[编辑]

玉山乘四載,瑤池宴八龍。黿橋浮少海,鵠蓋上中峰。 飛狐橫塞路,白馬當河衝。水奠三川石,山封五樹松。 長虹雙瀑布,圓闕兩芙蓉。戍樓鳴夕鼓,山寺響晨鐘。 新蒲節轉促,短筍籜猶重。樹宿含櫻鳥,花留釀蜜蜂。 迎風下列缺,灑酒召昌容。且欣陪北上,方欲待東封。

登終南山擬古      隋胡師耽[编辑]

結廬終南山,西北望帝京。煙霞亂鳥道,劣見長安城。 宮雉互相映,雙闕雲間生。鐘鼓沸閶闔,笳管咽承明。 朱閣臨槐路,紫蓋飛縱橫。望望未極已,甕牖秋風驚。 喦岫草木黃,飛鴈遺寒聲。墜葉積幽徑,繁露垂荒庭。 甕中酒新熟,澗谷寒蟲鳴。且對一壺酒,安知世間名。 寄言朝市客,同君樂太平。

望終南山         唐太宗[编辑]

重巒俯渭水,碧嶂插遙天。出紅扶嶺日,入翠貯巖煙。 疊松朝若夜,複岫闕疑全。對此恬千慮,無勞訪《九仙》。

蓬萊三殿侍宴奉敕詠終南山應制[编辑]

杜審言

北斗掛城邊,南山倚殿前。雲標金闕迥,樹杪玉堂懸。 半嶺通佳氣,中峰繞瑞煙。小臣持獻壽,長此戴堯天。

終南山           王維[编辑]

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白雲迴望合,青靄入看無。 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望終南山寄紫閣隱者     李白[编辑]

出門見南山,引領意無限。秀色難為名,蒼翠日在眼。 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卷。心中與之然,託興每不淺。 何當造幽人,滅跡棲絕巘。

終南幽居獻蘇侍郎三首時拜太祝未上[编辑]

儲光羲

暮春天氣和,登嶺望層城。朝日懸清景,巍峨宮殿明。 聖君常臨朝,達士復懸衡。道近無良足,歸來臥山楹。 靈階曝仙書,深室鍊金英。春巖松柏秀,晨路鶤雞鳴。 羽化既有言,無然悲不成。

其二

中歲尚微道,始知將谷神。抗策還南山,水木自相親。 深林開一道,青嶂成四鄰。平明去採薇,日入行刈薪。 雲歸萬壑暗,雪罷千巖春。始看元鳥來,已見瑤華新。 寄言搴芳者,無乃後時人。

其三

卜築青巖裏,雲蘿四垂陰。虛室若無人,喬木自成林。 時有清風至,側聞樵採音。鳳凰鳴高岡,望望隔層岑。 既言山路遠,復道溪流深。偓佺空間遊,虯龍水中吟。 何當見輕翼,為我達遠心。

同薛司直秋霽曲江俯見南山作 高適[编辑]

南山鬱初霽,曲江湛不流。若臨瑤池間,想望《崑崙丘》。 迴首見黛色,渺然波上秋。深沈俯崢嶸,清淺延阻修。 連潭萬木影,插岸千巖幽。沓靄信難測,淵淪無暗投片雲對漁父,獨鳥隨虛舟。我心寄青霞,世事慚白鷗。 得意在乘興,忘懷非外求。良辰日多暇,忻與數子遊。

奉和儲光羲         前人[编辑]

天靜終南高,俯映江水明。有若蓬萊下,淺深見澄瀛。 群峰縣中流,石壁如瑤瓊。魚龍隱蒼翠,鳥獸遊清泠。 菰蒲林下秋,薜荔波中輕。山蔓浴蘭沚,水若居雲屏。 嵐氣浮渚宮,孤光隨曜靈。陰陰豫章館,宛宛百花亭。 大君及群臣,燕樂方嚶鳴。吾黨二三子,茲辰怡性情。 逍遙滄洲時,乃在長安城。

太乙山           岑參[编辑]

驟雨鳴淅瀝,颼飀溪谷寒。碧潭千餘尺,下見蛟龍蟠。 石門通眾流,絕岸砑層巒。幽趣倏萬變,奇觀非一端。 偶逐干祿徒,十年皆小官。抱板尋舊圃,敝廬臨迅湍。 君子滿清朝,小人思掛冠。釀酒漉松子,引泉通竹竿。 何必濯滄浪,不能釣嚴灘。此地可遺老,勸君來考槃。

歸終南山         孟浩然[编辑]

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白髮催年老,青陽逼歲除。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

南山詩           韓愈[编辑]

吾聞京城南,茲維群山囿。東西兩際海,巨細難悉究。 《山經》及地志,茫昧非授受。團辭試提挈,挂一念萬漏。 欲休諒不能,粗敘所經覯。嘗昇崇丘望,戢戢見相湊。 晴明出稜角,縷脈碎分繡。蒸嵐相澒洞,表裏忽通透。 無風自飄簸,融液煦柔茂。橫雲時平凝,點點露數岫。 天空浮修眉,濃綠畫新就。孤撐有巉絕,海浴褰鵬噣。 春陽潛沮洳,濯濯吐深秀。巖巒雖嵂崒,軟弱類含酎。 夏炎百水盛,蔭鬱增埋覆。神靈日歊歔,雲氣爭結構。 秋霜喜刻轢,磔卓立癯瘦。參差相疊重,剛耿陵宇宙。 冬行雖幽墨,冰雪工琢鏤。新曦照危峨,億丈恆高袤。 明昏無停態,頃刻異狀候。西南雄太白,突起莫閒簉。 藩都配德運,分宅占丁戊。逍遙越坤位,詆訐陷乾竇。 空虛寒兢兢,風氣較搜漱。朱維方燒日,陰霰縱騰糅。 昆明大池北,去覿偶晴晝。綿聯窮俯視,倒側困清漚。 微瀾動水面,踴躍躁猱狖。驚呼惜破碎,仰喜呀不仆。 前尋徑杜墅,坌蔽畢原陋。崎嶇上軒昂,始得觀覽富。 行行將遂窮,嶺陸煩互走。勃然思坼裂,擁掩難恕宥。 巨靈與夸蛾,遠賈期「必售。還疑造物意,固護蓄精祐。」 力雖能排斡,雷電怯呵詬。攀緣脫手足,蹭蹬抵積甃。 茫如試矯首,堛塞生拘愗。「威容喪蕭爽,近新迷遠舊。 拘官計日月,欲進不可又。因緣窺其湫,凝湛閟陰嘼。 魚蝦可俯掇,神物安敢寇。林柯有脫葉,欲墮鳥驚救。 爭銜彎環飛,投棄急哺𪃟。」旋歸道迴睨,達枿壯復奏。 吁嗟信奇怪,峙質能化貿。前年遭譴謫,探歷得邂逅。 初從藍田入,顧盼勞頸脰。時天晦大雪,淚目苦矇瞀。 峻塗拖長冰,直上若懸溜。褰衣步推馬,顛蹶退且復。 蒼黃忘遐睎,所矚纔左右。杉篁咤蒲蘇,杲耀攢介胄。 專心憶平道,脫險逾避臭。昨來逢清霽,宿願欣始副。 崢嶸躋冢頂,倏閃雜鼯鼬。前低劃開闊,爛漫堆眾皺。 或連若相從,或蹙若相鬥,或妥若弭伏,或竦若驚雊, 或散若瓦解,或赴若輻輳,或翩若船遊,或決若馬驟, 或背若相惡,或向若相佑,或亂若抽筍,或嵲若注灸, 或錯若繪畫,或繚若篆籀,或羅若星離,或蓊若雲逗, 或浮若波濤,或碎若鋤耨,或如賁育倫,賭勝勇前購。 先強勢,已出後鈍嗔。「或如帝王尊,叢集朝賤幼。 雖親不褻狎,雖遠不悖謬。或如臨食案,肴核紛飣餖。 又如遊九原,墳墓包槨柩。或纍若盆甖,或揭若㽅梪, 或覆若曝鱉,或頹若寢獸,或蜿若藏龍,或翼若摶鷲, 或齊若友朋,或隨若先後,或迸若流落,或顧若宿留, 或戾若仇讎,或密若婚媾,或儼若峨冠,或翻若舞袖, 或屹若戰陣,或圍若蒐狩」,或靡然東注,或偃然北首, 或如火熹焰,或若氣饋餾。或行而不輟,或遺而不收, 或斜而不倚,或弛而不彀,或赤若禿。或燻若柴槱。 或如龜坼兆,或若卦分繇。或前橫若剝,或後斷若姤。 延延離又屬,夬夬叛還遘。喁喁魚闖萍,落落月經宿。 誾誾樹牆垣,巘巘架庫廐。參參削劍戟,煥煥銜瑩琇。 敷敷花披萼,闟闟屋摧霤。悠悠舒而安,兀兀狂以狃。 超超出猶奔,蠢蠢駭不懋。大哉立天地,經紀肖營腠。 厥初孰開張,僶俛誰勸侑。創慈仆而巧,戮力忍勞疚。 得非施斧斤,無乃假詛咒。鴻荒竟無傳,功大莫酬僦。 嘗聞於祠官,芬苾降歆嗅。斐然作歌詩,惟用贊報。

奉使登終南山        王灣[编辑]

「常愛南山遊,因而盡原隰。」數朝至林嶺,百仞登嵬岌 石壯。馬徑窮,苔色步緣入。物奇春狀改,氣遠天香集。 虛洞策杖鳴,低雲拂衣溼。倚巖見廬舍,入戶欣拜揖。 問性矜勤勞,示心教澄習。玉英時共飯,芝草為余拾。 境絕人不行,潭深鳥空立。一乘從此受,九轉兼是給。 辭處若輕飛,憩來無吐吸。閒襟超已勝,迴路倏而及。 煙色松上深,水流山下急。漸平逢車騎,向晚眺城邑。 峰在野趣繁,塵飄宦情緝。辛苦久為吏,勞生何妄執。 日暮懷此山,悠然賦斯什。

===登華巖寺樓望終南山贈校書兄弟===

孟郊

地脊亞為崖,聳出冥冥中。樓根插迥雲,殿翼翔危空。 前山胎元氣,靈異生不窮。勢吞萬象高,秀奪五嶽雄。 一望俗慮醒,再登仙願崇。青蓮三居士,晝景真賞同。

遊終南山          前人[编辑]

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高峰夜留景,深谷晝未明。 山中人自正,路險心亦平。長風驅松柏,聲拂萬壑清。 到此悔讀書,朝朝近浮名。

遊終南山寄蘇奉禮      李端[编辑]

半嶺逢仙駕,清晨獨採芝。壺中開白日,霧裏捲朱旂。 猿鳥知歸路,松蘿見會時。雞聲傳洞遠,鶴語報家遲。 童子閑驅石,樵夫樂看棋。依稀醉後拜,恍惚夢中辭。 海上終難接,人間益自疑。風塵甘獨老,山水但相思。 願得燒丹訣,流沙永待師。

退期望終南山        李拯[编辑]

紫宸朝罷綴鵷鸞,丹鳳樓前駐馬看。唯有終南山色 在,晴明依舊滿長安。

望終南山         金梅澤[编辑]

明月一樽酒,清風萬卷書。南山山下地,終欲卜鄰居。

南山操         明王九思[编辑]

我棲兮南山,有佩其蘭兮有芝可餐。綺皓逝兮,誰與 我兮盤桓,南山之陬兮我憩我遊,桂樹叢生兮其葉 颼颼,王孫歸來兮與爾淹留。倚桂樹兮浩歌,有樵夫 兮雲中過,招我采苓兮山之阿。山之阿兮采苓,上有 怪松兮偃蹇而蟠屈蒼虯之形,安得駕此蒼虯兮,橫 四海兮觀八溟。

遊終南山          王鶴[编辑]

勢拔群山淨擁螺,聲傳空谷聽樵歌。紫芝滿地雲常 護,翠壁插天雨乍過。虎豹洞深千嶂合,蛟龍潭古萬 年多。雲蹤望徹迷前路,斷壁懸崖盡薜蘿。

望終南山         王道純[编辑]

幽人書屋對南山,聳翠層巒霄漢間。正脈冥搜連華 嶽,分支遙想入嶢關。也知紫閣真堪隱,更有丹砂可 駐顏。擬向天門朝絳節,將無羽翰點仙班。

終南山部紀事[编辑]

《十六國春秋》:劉曜光初四年五月,終南山崩。長安人 劉終於崩所得白玉方一尺,有文字曰:「皇亡,皇亡,敗 趙昌,井水竭,搆五梁,咢酉小衰,困囂喪。嗚乎嗚乎,赤 牛奮靷其盡乎!」群臣咸賀,以為石勒滅之徵也。曜大 悅,齋七日,而後受之於太廟,大赦境內,以終為奉瑞 大夫。

《長安縣志》:普安姓郭,涇陽人。周氏滅法,隱終南山楩 梓谷。隋興,廣募遺僧,餘僧皆應詔,唯安自守林壑,時 行村聚,後棲子午豹林谷澗之側,人有殺生者,常倍 價贖之,不得,即自割䏶肉,曰:「此彼俱肉耳,人食米理 足貴也。」其感人率此類。

《唐書盧藏用傳》:司馬承禎嘗召至闕下,將還山,藏用 指終南曰:「此中大有嘉處。」承禎徐曰:「以僕視之,仕宦 之捷徑耳。」藏用慚。

《長安縣志》:唐金可記,新羅人。性沈靜好道,不尚華侈, 服氣煉形,自以為樂。博學強記,屬文清麗。擢第後,退 居終南山。後三年思歸本國,航海而去。復來衣道服 入山,務行陰德,人有所求無阻。大中十一年,忽上表 言:「臣奉玉皇詔為英文臺侍郎,明年二月二十五日 當上昇。」帝極以為異,後傳仙去云。

宋趙抱一,秦州民家子,常牧牛田間。一夕有叩門召 之者,一杖引行,杖端有氣如煙,其香可悅。至山顛,見 數人會飲,音樂交奏,與人間無異。抱一駭之。會巡檢 使過其下,聞樂聲,疑群盜,歡聚,集鄉民,梯崖而上,至 則無所睹,獨抱一在,援以下具言其故,舍之。凡經夕, 若俄頃。自是茹甘菊柏葉,間以飲酒,貌如嬰兒,素不 「習文墨,口占辭句,頗成篇詠,皆有道意。大中祥符四 年至京,詔賜名度為道士,今居終南山太乙宮。」 《宋史种放傳》:「放字名逸,河南洛陽人也。父詡,吏部令 史,調補長安主簿。放沉默好學,七歲能屬文,不與群 兒戲。父嘗令舉進士,放辭以業未成,不可妄動,每往 來嵩、華間,慨然有山林意。未幾,父卒,數兄」皆干進,獨 放與母俱隱終南豹林谷之東明峰,結草為廬,僅庇 風雨,以講習為業,從學者眾,得束脩以養母,母亦樂 道薄滋味。放得辟穀術,別為堂於峰頂,盡日望雲危 坐。每山水暴漲,道路阻隔,糧糗乏絕,止食芋栗。 《國老談苑》:「种放隱終南山,至老不娶養母,非力耕之 粒不饋,四方從學者幾百人,由」此被召。

《燕翼貽謀錄》:「种放有別墅在終南山,聚徒講學。性嗜 酒,種秫自釀,林泉之景,頗為幽勝。真宗聞之,欲幸其 家而不果。咸平六年,遣使畫圖以進。六月己未,召輔 臣觀於龍圖閣,再三褒美。放父翊嘗為吏部令史,出 官為長安簿。放父好學,長以古道自任,奉母隱居於 終南山之豹林谷,自稱退士,作《退士說》數千字,又號『雲溪醉叟』。」太宗朝屢召不起,張齊賢薦其節行可厲 風俗,真宗復遣中使召之,起為左司諫、諫議大夫、給 事中,力請還山從祀。東封,拜工部侍郎,終身不娶。既 卒,朝廷錄其姪世雍為同學究出身。

《宋史高懌傳》:「懌字文悅,荊南高季興四世孫。幼孤,養 于外家。十三歲能屬文,通經史百家之書。聞种放隱 終南山,乃築室豹林谷,從放受業。放奇之,不敢處以 弟子行。與同時張蕘、許勃號『南山三友』。」

《居易錄》:崇禎九年,漢中劉一真入終南山採藥,遇仙 人自言是徐元直,令一真奏事。有旨下撫按察訪。成 都費經虞有詩云:「傳聞徐元直,尚在南山雲。我欲從 之去,高峰麋鹿群。」

終南山部雜錄[编辑]

《詩經小雅天保》:「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小雅·斯干》:「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漢東方朔《諫起上林苑,疏》:「南山,天下之阻也。南有江、 淮,北有河、渭。其地從汧、隴以東,商雒以西,厥壤肥饒。 漢興,去三河之地,止灞、滻以西,涇、渭之南北,所謂天 下陸海之地,秦之所以虜西戎兼山東者也。其山出 玉石金銀銅鐵,豫章檀柘異類之物,不可勝原,此百 工所取給,萬民所仰足也。又有秔稻、梨、栗、桑、麻、竹箭」 之饒,土宜薑芋,水多鼃魚,貧者得以家給人足,無饑 寒之憂,故酆、鎬之間,號為「土膏」焉。其價畝一金。今規 以為苑務。苑囿之大,不恤農時,非所以彊國富人也。 夫殷作九市之宮而諸侯畔,靈王起章華之臺而楚 民散,秦興阿房之殿而天下亂,糞土愚民,忘生觸死, 逆盛意,犯隆指,罪當萬死,不勝大願。

劉歆《西京雜記》:「終南山多離合草,葉似江蘺而紅綠 相雜,莖皆紫色,氣如蘿勒。有樹直上百尺,無枝,上結 藂條如車蓋,葉一青一赤,望之斑駮如錦繡,長安謂 之丹青樹,亦云華蓋樹。」

晉潘岳《關中記》:長安地皆黑壤,城今赤如火,堅如石, 父老所傳,蓋鑿龍首山土為城,又諸臺闕亦爾。終南 山一名中南,言在天中,居都之南,故關中曰南。 漢築長安城及營宮殿,咸以堙平,至今坊市。北據高 原,南望爽塏,視終南如指掌。

梁任昉《述異記》:「貝宮夫人廟在太一山下,云懷元年 夫人也」,廟即其基也。

張洎《賈氏談錄》:「賈君云:僖、昭之時,長安士族多避寇 南山中,雖洊經離亂,而兵難不及,故今衣冠子孫居 鄠、杜間,室廬相比。」

宋陸游《老學菴筆記》:「『東蒙,蓋終南山峰名。杜詩云:『故 人昔隱東蒙峰,已佩含景蒼精龍。故人今居子午谷, 獨在陰崖結茅屋』。皆長安也』。种明逸《東蒙新居詩》亦 云:『登遍終南峰,東蒙最孤秀』。南士不知,故註杜詩者, 妄引顓臾為東蒙主,以為魯地。」

《春明夢餘錄》:「終南山產出花火頭根、仙人掌、黃精、百 合、三柰、山葯、芋頭可食。竹。山房縣一帶出蜂蜜、花椒、 木耳。又金州以南生紅花,皆自然之利,可隨取。 自商州、商南、藍田、咸寧、武功、長安、鄠縣、扶風、岐山一 帶山,俱謂之終南。」

終南山部外編[编辑]

郭氏《元中記》:秦文公造長安宮,週四百里,南至終南 山。山有梓樹,大數百圍,蔭宮中。公惡而伐之,連日不 剋,輒大風雨。夜有鬼問梓樹,樹曰:「豈奈吾何?」鬼曰:「若 使三百人披頭,以絲繞樹,豈不敗汝?」樹默然不應。明 日人言于秦王,王依此言伐之。中有青牛,逐之入澧 州。

干寶《搜神記》:元嘉中,有道士徐啟元,隱居終南山中, 道德尊重,人皆欽之。然通法術,逆知吉凶,前世之事, 歷歷可聞。時有王大夫,只養一女,年可初笄,乃世之 極色也,憐愛頗甚,乃名曰金英。徐啟元忽然一日閒 遊之次,經過王大夫宅門,見宅上有宿世冤讎,怨氣 亙天。啟元曰:「此誰宅?」閽者曰:「御史王大夫。」啟元曰:「大 夫在否?」答曰:「在,可與余報之云:終南山徐啟元有切 事欲見大夫。」閽人入告,大夫聞話,令升廳,俄出見之, 元曰:「勿訝造次起居,然有事咨白,未知可否?」答曰:「望 示及。」啟元曰:「適睹大夫宅上有宿世重冤,讎欲伺其 便而報之,大夫知否?」對曰:「非尊師,胡為知之?某凡俗肉眼,豈明此事?」元曰:「請童僕男女等」遍觀之,皆言不 是。又曰:「宅上更有何人?」大夫曰:「某有一女,小字金英, 幼小憐之,頗能羞戁。」元曰:「只此小娘子,便是大夫之 冤家矣。可令出來。」大夫將謬言,令夫人召來。夫人即 往喚之,已見其女扃其房門,面壁而坐,歎曰:「我之宿 世冤結,方欲伺便報讎無賴道士,顯洩我事。」夫人聞 之,驚告大夫。大夫惶懼,計無所出,乃禮啟元曰:「此宿 世冤讎相會,如何脫免?」元曰:「此小事。」答曰:「倘蒙尊師 慈恩,特垂救拔,以此得生,何以報之。」又復再拜。元曰: 「勿再多言,即為卻逐,與大夫變卻。」取清水一盆,劍一 口,左右手秉之,隨大夫至閣內,令可開門。金英曰:「是 我之冤,干爾何事?」元曰:「道門以救拔為功,濟人為上, 曷不速變,安用多言。」乃步罡訣,咒以水噀之,叱曰:「速 變本形,無更居此。」咒訖,令備棺櫬,逡巡而至。元乃開 門視之,已化為白骨。即令左右斂之,致靈車,誡曰:「可 送出都門。行十餘里,遇大林木中,棄之急奔,勿更回 顧。」左右依言,送出都,可十里來望,果有大林,便安其 下,急奔而歸。回至都門,方始回望,見大林紅焰亙天。 悉為燼。大夫驚哭拜謝。與夫人仍備珍寶財帛酬之。 悉不顧而去。

《感通記》:唐武德中,終南山宣律師修持戒律,感天人 韋將軍等十二人自天而降,旁加衛護。內有南天王 子張璵,常侍于律師。時有法琳道人,飲酒食肉,不擇 交遊,至有妻子。律師在城內,法琳過之,律師不禮焉。 天王子謂律師曰:「『自以為何如人』?律師曰:『吾頗聖也』。 王子曰:『師未聖因果人耳,法琳道人即是聖人』。律師」 曰:「彼破戒如此,安得為聖?」王子曰:「彼菩薩地位,非師 所知。然彼更來,師其善待之。」律師乃改觀。後法琳醉, 猝造律師,直坐其床,吐于床下,臭穢雖甚,律師不敢 嫌之。因以手攫造功德錢,納之袖中徑去。便將沽酒 市肉,錢盡復取。律師見即與之。後唐高祖納道士言, 將滅佛法。法琳與諸道士競論,道士慚服。又犯高祖 龍顏,固爭佛法,佛法得全,琳之力也。《佛經》「護法菩薩, 其琳之謂乎?」

《長安縣志》:「貞觀中,終南山悟真寺僧夜入藍溪,聞有 誦《法華》經者,其聲纖遠。時星月迥臨,四顧閴寂。僧慘 然有懼,歸白于眾,俱往聽之,經聲自地中發,標表其 所。明晨窮表下,得顱骷一,其骨枯,獨唇吻與舌鮮而 且潤。持歸,納以石函,置于佛殿西軒。自是函中每夕 有誦《法華經》聲,長安觀聽者甚眾。後新羅僧來寺,住 歲餘,伺寺僧悉出,竊石函去,跡其往,已歸海東矣。」 《太平廣記》:「唐開元中,有吳人陸生貢明經,舉在京,貧 無僕從。嘗早欲試自駕其驢,驢忽驚躍,斷韁而走。生 追之,出啟夏門,直至終南山下。見一徑登山甚熟,此 驢直上,生隨之上五六里,至一處,甚平曠,有人家門 庭整齊。生窺之,見茅齋有葡萄架,其驢」繫在樹下。生 遂叩門。良久,見一老人開門,延生入,顏色甚異,頗修 敬焉。遂命生曰:「坐。」生求驢而歸。主人曰:「郎君止為驢 乎?得至此,幸會也。某故取驢以召君,君且少留,當自 悟矣。」又延客入宅,見華堂邃宇,林亭池沼,蓋仙境也。 留一宿,饋以珍味,飲酒歡樂,聲技皆仙者。生心自驚 駭,未測其故。明日將辭,主人曰:「此實洞府,以君有道, 吾是以相召。」指左右童隸數人曰:「此人本皆城市屠 沽,皆吾所教,道成者,能興雲致雨,坐在立亡,浮游世 間,人不能識。君當處此,而壽與天地長久,豈若人間 浮榮蠱菌之輩,子願之乎?」生拜謝曰:「敬受教。」老人曰: 「授學師資之禮,合獻一女,度君無因而得,今授一術 求之。」遂令取一青竹,度如人長,授之曰:「君持此入城, 城中朝官五品以上,三品以下家人見之,投竹于彼, 而取其女來。但心存吾約,無慮也。然慎勿入權貴家, 力或能相制伏。」生遂持杖入城。生不知公卿第宅,已 入數家,皆無女,而人亦無見其形者。誤入戶部王侍 郎宅,復入閣,正見一女,臨鏡晨妝。生投杖于床,攜其 女而去。比下階顧,見杖已化作女形,殭臥在床。一家 驚呼云:「小娘子卒亡。」生將女去,會侍郎下朝,峕權要, 謁請盈街,宅門重邃,不得出,隱于中門側。王聞女亡, 入宅省視,左右奔走不絕。須臾,公卿以下皆至門矣。 峕葉天師在朝,奔遣邀屈,生隱于戶下半日矣。少頃, 葉天師至,診視之。此非鬼魅,「乃道術者為之爾。」遂取 水噴咒,死女立變為竹。又曰:「此亦不遠,搜尚在。」遂持 刀禁咒,遶宅尋索,果于門側得生。生既被擒,遂被枷 鎖捶拷,訊其妖狀。生遂述其本情,就南山同取老人。 遂令錮項,領從人至山下。往時小徑都已無矣。所司 益以為幻妄,將領生歸。生向山慟哭曰:「老人豈殺我 耶?」舉頭望見一徑,見老人杖策而下,至山足,府吏即 欲前逼,老人以杖畫地,遂成一水,闊丈餘。生叩頭哀 求,老人曰:「吾去日語汝勿入權貴家,故違我命,患自 致也。然亦不可不救。」從人驚視之次,老人取水一口 噀之,黑霧數里,白晝如暝,人不相見,食頃而散,已失 陸生所在,而枷鎖委地,山上小徑與水皆不見矣。 《逸史》:唐開元末,元宗夢人云:將手巾五百條,袈裟五百領,于迴向寺布施。及覺,問左右,並云無,乃募緇徒 道高者尋訪,有一狂僧,本無住著人,亦不知其所來, 自出應召曰:「某知迴向寺處。」問要幾人,曰:「但得齎持 所施物及名香一斤,即可去授之。」其僧徑入終南,行 兩日至極深竣處,都無所見。忽遇一碾石,驚曰:「此地 人跡不到,何有此物?」乃于其上焚所攜香,禮祝哀祈。 自午至夕。良久,谷中霧起,咫尺不辨。近曉漸散,當半 崖有朱柱粉壁,玲瓏如畫。少頃,轉分明,見一寺若在 雲間,三門巨額,諦視之,乃迴向也。僧喜甚,攀陟遂到。 時已黃昏,聞鐘磬及禮佛之聲,守門者詰其所從來, 遂引入。見一老僧,曰:「唐皇帝萬福,令與人相隨。」歷房 散手巾等,唯餘一分,一房但空榻者,亦無人也。又具 言之。僧笑令坐,顧侍者曰:「彼房取尺八來。」乃《玉尺八》 也。僧曰:「汝見彼胡僧否?」曰:「見。」僧曰:「此是權代汝主也。 國內當亂,人死無數,此名磨滅王。其一室,是汝主房 也。汝主在寺,以愛吹尺八,謫在人間,此常吹者也。今 限已滿,即卻歸矣。明日遣就坐齋,齋訖曰:『汝當回,可 持此玉尺八付與汝主,并手巾袈裟,令自收也』。」狂僧 膜拜而回,童子送出。纔數步,又雲霧四合。及散,則不 復見寺所在矣。乃持手巾尺八進于元宗。及召見,具 述本末,元宗大感悅,持尺八吹之,宛是先所御者。後 二十餘年,遂有安祿山之亂。其狂僧所見胡僧,即祿 山也。

王常者,洛陽人。負氣尚義,見人不平,必手刃之。見人 飢寒,至于解衣推食,略無難色。至德二年,常于終南 山遊,遇風雨,宿于山中。夜將半,雨晴雲飛,月朗風恬。 常慨然四望而歎曰:「我欲平天下亂,無一人之柄以 佐我,無尺寸之封以資我。我救天下之飢寒,而又衣 食亦不自充。天地神祇福善,故不足信。」言訖,有一神 人自空而下,謂常曰:「爾何此言?」常披劍沉吟良久,乃 對曰:「我言者,平生之志也,是何神聖降臨此間?」神人 曰:「我有術,黃金可成,水銀可死,雖不足平禍亂,亦可 少濟人之飢寒。爾能受術于我,以救世人飢寒乎?」常 曰:「我聞此術,是神仙之術,空有其名,未之見也。況載 籍之內,備敘秦皇、漢武好此道,終無成,但為千載之 譏誚。」神人曰:秦皇、漢武,帝王也。帝王處救人之位,自 有救人之術而不行,反求神仙之術,則非爾無救人 之位,欲救天下之人,固可行此術。常曰:「黃金成,水銀 死。」真有之乎?神人曰:「勿疑。有之哉,夫黃金生于山石, 其始也是山石之精,而千年為水銀。水銀受太險之 氣,固流蕩而不凝定,微遇純陽之氣合,則化黃金於 倏忽也。今若以水銀欲化成黃金,必須在山即化,不 在山即不化,但遇純陰之石氣,合即化也。我有書,君 受之勿疑。」常乃再拜神人,神人于袖中取一卷書授 常,常跪受訖,神人戒之曰:「讀此書盡了黃金之道,異 日當專付一人,勿輕授,勿終祕。勿授之於貴人,勿授 之於道流僧徒,彼皆少有救人之術,勿授之於不義 之輩,彼必不以飢寒為念。黃金成,濟人之外勿奢逸, 珍重我術,珍重我言,如不然,天奪爾算。」常又再拜曰: 「神人今授我聖術,固終身無忘也。但乞示我是何神 聖,使我知大惠之處。」神仙曰:「我山神也。昔有道人,藏 此書于我山,今遇爾義烈之人,是以付爾。」言訖而滅。 常得此《書》讀之。遂成其術。此後多遊歷天下。以黃金 賑濟乏絕。

「唐元和初,萬年縣有馬士良者犯事。時進士王爽為 京尹,執法嚴酷,欲殺之。士良乃亡命入南山,至巖谷 湫岸間,潛于大柳樹下。纔曉,見五色雲下一仙女,于 水濱有金槌玉板,連扣數下,青蓮湧出。每葉開,仙女 取擘三四枚食之,乃乘雲去。士良見金槌玉板尚在, 躍下扣之,少頃復出。士良盡食之十數枚,頓覺身輕」, 即能飛舉。遂捫蘿尋向者五色雲所,俄見大殿崇宮, 食蓮女子與群仙處于中,睹之大驚趨下,以其竹杖 連擊墜于洪崖澗邊,澗水清潔,因憊熟睡。及覺,見雙 鬟小女磨刀謂曰:「君盜靈藥,奉命來取君命。」士良大 懼,俯伏求救,解之答曰:「此應難免,惟有神液可以救 君,君當以我為妻。」遂去。逡巡持一小碧甌,內有飯白 色,士良盡食復寢。須臾起,雙鬟曰:「藥已成矣。」以示之, 七顆光瑩,如空青色。士良嘉嘆,看其腹有似紅線處, 乃刀痕也。女以藥摩之,隨手不見。戒曰:「但自修學,慎 勿語人。儻漏洩,腹瘡必裂。」遂同住於湫側。又曰:「我谷 神之女也,守護上仙靈藥,故得救君耳。」至會昌初,往 往人見於炭谷湫捕魚不獲,投一帖子,必隨斤兩數 而得。

趙操者,唐相國憬之孽子也。性疏狂不慎,相國屢加 教戒,終莫改悔。有過懼罪,因盜小吏之驢,攜私錢二 緡,竄於旗亭下。不日錢盡,遂南出啟夏門,恣意縱驢, 從其所往。俄屆南山,漸入深遠,猿鳥一徑,非畜乘所 歷。操即繫驢山木,躋攀獨往。行二十里,忽遇人居,因 即款門。既入,有二白髮叟謂操曰:「汝既至,可以少留。」 操顧其室內,妻妾孤幼,不異世俗。操端無所執,但恣

遊山水,而甚安焉。月餘,二叟謂操曰:「勞汝入都,為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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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山中所要。」操則應命。二叟曰:「汝所乘驢,貨之可得

五千,汝用此依吾所約,買之而還。」操因曰:「操大人,方 為國相,今者入京,懼其收維。且驢非己畜,何容便貨? 況縶之山門,今已一月,其存亡不可知也。」二叟曰:「第 依吾教,勿過憂苦。」操即出山,宛見其驢尚在,還乘之 而馳,足力甚壯。貨之,果得五千。因探懷中二叟所示 之書,惟買水銀耳。操即為交易,薄晚而歸。終暝,遂及 二叟之舍。二叟即以雜藥燒煉,俄而化為黃金。因以 此術示之于操。自爾半年,二叟徐謂操曰:「汝可歸寧, 三年之後,當與汝會于茅廬。」操願留不獲,于是辭訣。 及家相國薨,再宿矣。操過小祥,則又入山。岐路木石, 峰巒樹木,皆非向之所經也。操急返,服闋,因告別昆 仲,遊于江湖,至今無羈于世,從學道者甚眾,操終無 傳焉。

陳季卿者,家于江南,辭家十年,舉進士,志不能成,歸 羈棲輦下,鬻書判給衣食。常訪僧于青龍寺,遇僧他 適,因息于暖閣中,以待僧還。有終南翁,亦俟僧歸,方 擁爐而坐,揖季卿就爐。坐久,謂季卿曰:「日已脯矣,得 無餒乎?」季卿曰:「實飢矣。僧且不在,為之奈何?」翁乃于 肘後解一小囊,出藥方寸,止煎一杯與季卿曰:「粗可 療飢矣。」季卿啜訖,充然暢適,飢寒之苦洗然而愈。東 壁有《寰瀛圖》,季卿乃尋江南路,因長嘆曰:「得自渭泛 于河,遊於洛,泳于淮,濟于江,達于家,亦不悔無成而 歸。」翁笑曰:「此不難致。」乃命僧童折階前一竹葉,作扁 舟,置圖中渭水之上,曰:「公但目于此舟,則如公向來 所願耳。然至家慎勿久留。」季卿熟視之,稍覺渭水波 浪一葉漸大,席帆既張,恍然若登。始自渭及河,維舟 于禪窟蘭若,題詩于南楹云:「霜鐘鳴時夕風急,亂鴉 又望寒林集。此時輟棹悲且吟,獨向蓮花一峰立。」明 日,次潼關,登岸,題句于《關門東普通院門》云:「度關悲 失志,萬緒亂心機。下坂馬無力,掃門塵滿衣。計謀多 不就,心口自相違。已作羞歸計,還勝羞不歸。」自陝東, 凡所經歷,一如前願。旬餘至家,妻子兄弟拜迎于門 側。有《江亭晚望》詩,題于書齋云:「立向江亭滿目愁,十 年前事信悠悠。田園已逐浮雲散,鄉里半隨逝水流。 川上莫逢諸釣叟,浦邊難得舊沙鷗。不緣齒髮來遲 暮,吟對遠山堪白頭。」此夕謂其妻曰:「吾試期近,不可 久留,即當進棹。」乃吟一章《別其妻》云:「月斜寒露白,此 夕去留心。酒至添愁飲,詩成和淚吟。離歌棲鳳管,別 鶴怨瑤琴。明夜相思處,秋風吹半衾。」將登舟,又留一 章《別諸兄弟》云:「謀身非不早,其奈命來遲。舊友皆霄 漢,此身猶路岐。北風微雪後,晚景有雲時。惆悵秋江 上,區區趁試期。」一更後,復登葉舟,泛江而逝。兄弟妻 屬慟哭於濱,謂其鬼物矣。一葉漾漾,遵舊途至于渭。 濱乃賃乘復遊青龍寺,宛然見山翁擁褐而坐。季卿 謝曰:「歸則歸矣,得非夢乎?」翁笑曰:「後六十日方自知 時日將晚,僧尚不至。」翁去,季卿還主人家。後二月,季 卿之妻子賫金帛自江南來,謂季卿厭世矣,故來訪 之。妻曰:「某月某日君歸。」是夕作詩于西齋,并留別二 章,始知非夢。明年春,季卿下第東歸,至禪窟及關門 蘭若,見所題兩篇,翰墨尚新。後年,季卿成名,遂絕粒 入終南山去。

「唐文宗末,建州刺史嚴士則,本穆宗朝為尚衣奉御, 頗好真道。因午日于終南山採藥。迷路徘徊巖嶂之 間,數日,所備糧糗既竭,四望無居人,計其道路,去京 不啻五六百里,然而林株深僻,風景明麗。忽有茅屋 數間,出于松竹之下,煙蘿四合,纔通小徑。士則連叩 其門,良久竟無出者。因窺籬隙內,見有一人于石榻」 偃臥看書,士則推戶直造其前,方乃攝衣而起。士則 拜罷,自陳行止,因遣坐千磐石之上,亦問京華近事。 復問天子嗣位幾年,云:自安史犯闕居此,迄至今日。 士則具陳奔馳陟歷,資糧已絕,迫于枵腹,請以飲饌 救之。隱者曰:「自居山谷,且無煙爨,有一物可以療飢, 念君遠來相過。自起于棟梁間,脫紙」囊,開啟,其中有 百餘顆,如扁豆之形。俾于藥室取鐺,拾薪汲水,以粒 煮之。良久,微有香氣,視之,已如掌大,曰:「可以食矣。」渴 即取鐺中餘水飲之。士則方啗其半,自覺豐飽。復曰: 「汝得至此,當由宿分。自茲三十年間,無復飢渴,俗慮 塵情將淡泊也。他時位至方伯,當與羅浮相近。倘能 脫去塵華,兼獲長生之道。辭家日久,可以還矣。」士則 將欲告歸,且恐迷失道路,曰:「勿憂。去此二三里,與採 薪者相值,可隨之而去此」至國門不遠,既出,果有人 採薪路側。因問隱者姓名,竟返山無所對。纔經信宿, 已及樊川村野。既還輦轂,不喜更嘗滋味,日覺氣壯 神清,有驂鸞馭鶴之意。衣褐杖藜,多依巖岫。居守盧 僕射,「耽味元默,思睹異人有道流,具述其由,遂致之 門下。及聞方伯之說,因以處士奏官,自梓州別駕作 牧建溪,時年已九十,到郡纔周歲,即解印歸羅浮。」及 韋宙相公出鎮江南,使人訪之,猶在山谷。大中十四 年,之任建安,路由江表,時蕭相公觀風浙右,于桂樓 開宴召之,惟飲酒數盃,他無所食鳳綱者,漁陽人也。常採百草花,以水漬泥封之,自正 月始,盡九月止。埋之百日,煎九火,遇死者以藥納口 中,皆立活。《綱》常服此藥,至數百歲不老,後入地肺山 仙去。

《續酉陽雜俎》:「有人遊終南山一乳洞,洞深數里,乳旋 滴瀝成飛仙狀,洞中已有數十眉目衣服,形製精巧。 一處滴至腰已上,其人因以手承漱之。經年再往,見 其所承滴像已成矣,乳不復滴,當手承處衣缺二寸 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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