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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42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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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四百二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四百二十三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四百二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四百二十三卷《目錄》。

 《懷慶府部,藝文》二

  《重修濟瀆廟碑》      宋盧多遜

  《真宗御製記》。         張誾。

  《四令祠堂記》·        司馬光。

  《答懷州許奉世秀才書》     前人。

  《答河陽李夷白祕校書》     前人。

  《河陽揚清亭記》·       黃庭堅。

  《送梅聖俞歸河陽序》     歐陽修

  《德威堂銘》·          蘇軾

  《賀河陽文侍郎啟》       蘇轍

  《蘇旗驥神道碑》。     姓闕《琳》。

  《知河陽謝表》         馮京

  《司馬溫公祠碑記》。       張耒。

  《濟源縣創建石橋記》    金王藏器

  《代祀濟瀆北海記》     元·揭傒斯

  《重修孟州記》。        尚企賢。

  《殷烈祖廟碑》。         郝經。

  《重修成湯廟碑》。       郝采麟。

  「修《溫縣文廟碑記》」       「前人。」

  《重修修武縣文廟記》     李天秩。

  《重修修武縣學記》       王惲。

  《龍祠禱雨記》·         馬曙

  《孔氏先塋碑》        皇甫湜。

  《許衡讚》           王磐。

  《郝公神道碑》         盧摯。

  《災傷圖序》         明·王漢

《職方典》第四百二十三卷。

懷慶府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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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濟瀆廟碑》
宋·盧多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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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宮分四瀆:其一曰「濟」,《洪範》辨八政;其三曰「祀。」水以 潤下百川獨紀乎清源。國之大事萬物,莫先於祭法。 是知神主川瀆,炳靈以濟蒼生;君臨寰宇,設祠以答 元祐。非太平致理之代,其何交感之如是乎?若乃大 川會同,異源共注。始也殊其派,或清濁之可分;洎乎 合其流,即混撓之無別。未有清能獨守,濁不可雜。德 冠百谷,名光四海,名之曰瀆,不其宜乎?《禹貢》稱「導沇 東流」,紀其源也。劉熙謂「濟河南出」,釋其名也。溢為滎, 所以驗伏流之異;會於汶,所以正朝宗之路。至柔成 性,所謂和而不同者,孰可預焉?至清立德,所謂撓之 不濁者,我無愧也。所以明神宅之為靈府,前聖著之 為祀典。《虞書》有之曰:「秩于山川」,所以明次序而視諸 侯也。周制有之,曰「沉以珪玉」,所以重薦奠而預四望 也。歷代展祭,具有聞焉。隋文帝開皇二年,始立廟貌 而致享;唐元宗天寶六載,爰以公爵而建封。歷數會 昌,天啟、大宋,恆序不忒,甘澤以時,歲賀豐穰,民無疾 苦。應天廣運聖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睿聖之 德,貫於神明,所禱無不通,所請無不應。惟神昭感,謂 若此也。於是降宸旨,流德音,以為所感在人心,所享 惟邦教。有道之君,視民如赤子,神則應之;不道之君, 謂己有天命,神則遠之。所以癸堙夏緒,辛毀商祀,山 川鬼神,其何交感?恆風若而恆雨若,不知響應之源; 美輪焉而美奐焉,空務勝游之樂。祀廟卑圮,置而不 修;禮「樂廢墜,弛而不舉。將以感威靈而得冥祐者,未 之有也。我今剋已濟物,潔誠以祀神,宜壯祠宇,以光 典禮。」俄而下有司以集事,降王人而護役。建規立制, 蓋取諸《大壯》。肯堂施構,仰占于中星。發慮宸衷,感而 遂通。揆程有秩,成之不日。繚垣峻宇,崇階邃戶,肅然 瞻望,赫奕神府。牲牢既設,酒齊斯列。簠簋「鉶㽅,薦奠 蠲潔。我皇至誠,惟神昭悅。」何謂至誠?陳其德也。何謂 昭悅?言其應也。我皇勤政無怠,惟民是恤,天下所以 混一,遠民所以懷柔,端愨齋莊,以務薦享,故終日優 然,每如受其福。惟神上應天命,陰助皇化。膏澤調順, 神之職也。多稼豐登,神之力也。感我德政,歆我祀事, 故生民泰然,恆如受其賜,信所謂非太平致理之代, 其何致於交感哉?神非明朝,無以昭靈應,明朝非廟, 無以崇祀事。使千載而下,赫然而垂範者,非貞珉不 能久。故命樹豐碑,勒斯文而紀述焉。昔者汧渭立祠, 空傳陳寶之異;汾晉列祀,但聞秋風之歌。未若因聖 君,崇大典,由廟宇之崇建,煥邦家之法則。奉詔實錄, 臣得無愧。銘曰:「萬泒作流,孰得其清?惟濟水兮。貫河 不濁,孰躋其名?通神理兮。惟神是主,垂福蒼生,崇祀事兮。風雨調順,稼穡順成,瑞豐歲兮。我皇祭享,齋禱 是精,重典禮兮。惟神昭感,享茲克誠,助治世兮。美矣 哉!保生民也。表斯瀆之靈。大矣哉!崇廟貌也。惟我皇 之明,永永不朽,為來者而作程,垂萬祀兮。開寶」《六年 記》。

《真宗御製記》
張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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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聖皇帝即位之七載,聞河陽濟源奉仙觀唐魯真 人舊廬,有道士賀蘭棲真者,道術甚高,發使者詔至 京師。既而與語,灑然異之,棲真為詩以獻,上復製詩 以寵答之。一日從容問曰:「人言先生能點化黃金,信 乎?」對曰:「陛下聖德睿明,富有四海,可謂真天子矣。臣 願以堯舜之道點化天下,顧方士偽術,不足為陛下 道。」上大奇其言,益加敬禮。未幾丐還,賜號宗元大師, 加以命服,蠲其觀之田賦。棲真一百一十有三歲,乃 尸解去,葬於觀之東。又八十有八年,其徒郭仲琨再 刻賜詩於石,而圖棲真像其下,且囑臣為之記。臣誾 再拜稽首而言曰:伏觀自昔世主,窮好道家之術者 甚眾,而鮮得其真。故其始莫不以為神仙可致,長年 可祈,至以敝屣視天下,親屈帝尊,以禮怪迂之士,而 其後類不免為詭誕所欺惑,可為太息。惟章聖皇帝 沖妙在躬,神明自得,以道蒞天下者二十有四年,不 待問途襄城之野,膝行崆峒之山,而異人奇士,應時 而來,樂告以善。故祥符、景德之間,天下垂拱無為,海 內蒙福,登封告成,號稱至治,其功德遠矣。觀棲真之 所陳上所以待遇之意,與昔之世主所甘心者,顧不 異哉!棲真異事多此,不復具載,特書其為上語者如 此。

《四令祠堂記》
司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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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左諫議大夫、贈太師、中書令、秦國陳公省華有三 子,長曰英國文忠公堯叟,官至樞密使、同平章事、左 僕射;次曰鄭國文惠公堯佐,官至戶部侍郎、平章事、 太子太師致仕;幼曰「崇國康肅公堯咨」,官至武寧軍 節度使,皆贈太師、尚書令兼中書令。始,秦國為濟源 令,縣西龍潭有延慶佛舍,三子相與為學其中。既而 相繼登進士科,文忠康肅公仍居郡士之首,遂接踵 為將相,始大其家,子孫蕃衍,多以才能致美官,碁布 中外,故當世稱衣冠之盛者,惟陳氏。其後文忠公自 樞密府出判河陽,文惠公與其子主客郎中述古、孫 虞部員外郎知儉,康肅公之子祠部郎中宗古,前後 為京西轉運使副。主客君之子知素,後為濟源尉。濟 源,河陽之屬縣;河陽,京西之屬郡也。四世凡七人蒞 官,於是故濟源之人被陳氏之政為多。秦公尤有恩 於民,能使其民既去而思之。虞部君嘗行部過濟源, 遊龍潭佛舍,見秦公《善政錄》,真宗皇帝賜文忠公詩, 主客君題名皆刻於石,嘆曰:「吾家所以能顯大於世, 自非曾祖父勤施仁政於民,三祖父力學以取富貴, 何從而致之乎?至於今,子孫蒙福祿不絕,豈可不知 其所自耶?」乃構祠堂於佛舍之側,畫四公之像,使子 孫至者有所瞻奉,並集三石刻皆置祠下,且囑光為 之記。光曰:「光之文不足以發揚先君子之美,不敢為 虞部君」曰:「不然。知儉之建是祠,非敢自矜奕世之美, 蓋欲」來者見之,知愛民好學,可以大其家,有以勸也。 光曰:「如君之言,其志遠,其事益大矣。光何敢辭。若夫 四公之事業,則有國史在,光不敢及也。」熙寧七年五 月辛酉記。

《答懷州許奉世秀才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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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涑水司馬光再拜復書許君秀才足下:「去 年十二月,懷州人來,蒙惠書,自爾日欲因王判官寓 書報謝,俗事汨沒,繼以國喪,奔走京師,往返殊無暇, 稽慢之罪,固無所逃。光性愚魯,自幼誦諸經注疏,以 求聖人之道,直取其合之情物、目前可用者而從之。 前賢高奇之論,皆如面牆,亦不知其有內外,中間為」 古為今也。比老,止成一樸儒而已。曏屢聞王君具群 公,文章「高出於眾,議論為人所信者,何可悉數。足下 不求於彼,故遣使者自衢至洛,走數千里,專以相委 荷。雅意期待,如此之重,乃敢仰違尊命,俾使者虛返, 其為罪戾,擢髮有餘。所冀大君子聰明通恕,知其非 可為而不為也。」慚懅恐悸,言不能盡。

《答河陽李夷白祕校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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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日,光再拜司理祕校李君足下:頃國家羅 天下豪儁,光以無似,叨備有司,以是得瞻見符采,承 接餘論,其為幸已大。違別已來,汨沒俗事,未遑修問。 信至兩蒙惠言,且謂「自省於中,至於無愧,則安為之?」 又謂光:「事之非禮固弗受;悅之非道固不悅。」何足下 自遇之厚,而見期之深也?愧感之外,敢不頌詠美志, 而佩服雅言,庶幾黽勉,以不負所教焉。至於師法,非 所敢當,又承王事鞅掌,以學之不講為憂。光也聞諸 宓子賤曰:「始誦之,今得而行之,是學益明也。何費日 之有?」盛暑未獲展晤,惟加愛為禱。不宣。光再拜。

《河陽揚清亭記》
黃庭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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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縣令,治盟津西晉潘岳安仁所治縣也。慶曆中著作郎、知縣事鮮于亨慕潘令治民有聲,相傳以為 父老不伐其桃李,於是築亭於其囿曰《聯芳》,架閣于 其沼曰「揚清」,意若同循吏之臭味,有激於貪濁云。才 四十年,來者不嗣,垝垣污泥,民吏歎息。元祐三年某 月,宣德郎、知縣事高元敏求父吏事,膚敏,不深鞭罰, 而政和。乃浚沼開囿,陸藝桃李,水植菱藕,稍繕故址 作亭,用其名曰《揚清》。名因其舊,不揜前人之善也,土 木之功不若前人愛民之不易也。既落成,伐石乞文 於予為作詩。詩曰:邑有社稷,古千戶侯,吏不自喜,以 歲月偷。高侯為邦民,不吏賕,吏姦輒得。有距有鉤,去 其螟蟊。麥禾既秋,與民憂之,與民樂之。「安我燕居,民 勸作之。匪我自逸,前人度之。」草木茂止,鳧鴈于水。賓 贊士子,於食酒醴。男耕不遲,女桑孔時。高侯燕喜,去 其思之。

《送梅聖俞歸河陽序》
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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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寶,潛乎山川之幽,而能先群物以貴於世者,負其 有異而已。」故珠潛於泥,玉潛於璞,不與夫蜃蛤珉石 混而棄者,其光英美澤之氣,輝然特見於外也。士固 有潛乎卑位,而與夫庸庸之流俯仰上下,然卒不混 者,其文章才美之光氣,亦有輝然而特見者矣。然求 珠者必之乎海,求玉者必之乎藍田,求賢士者必之 「乎?通邑大都,據其會,就其名而擇其精焉耳。」洛陽天 子之西都,距京師不數驛,縉紳仕宦,雜然而處,其亦 珠玉之淵海歟?予方據是而擇之,獨得於梅君聖俞, 其所謂「輝然特見而精」者耶?聖俞志高而行潔,氣秀 而色和,嶄然獨出於眾人中。初為河南主簿,以親嫌 移佐河陽,常喜與洛之士遊,故因吏事而至於此。余 嘗與之徜徉於嵩洛之下,每得絕崖倒壑、深林古宇, 則必相與吟哦其間,始而歡然以相得,終則暢然覺 乎薰蒸浸漬之為益也,故久而不厭。既而以吏事訖, 言歸。余且惜其去,又悲夫「潛乎下邑,混於庸庸」,然所 謂能先群物而貴於世者,特甚異而已,則光氣之輝 然者,豈能掩之哉?

《德威堂銘》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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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之初,詔起太師潞公於洛,命以重事。公惟仁宗、 英宗、神宗三聖眷倚之重,不敢以既老為辭,杖而造 朝。期年乃求去,詔曰:「昔西伯善養老,而太公至魯穆 公無人子思之側,則長者去之。公自為謀則善矣,獨 不為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 靖於既老;而穆宗、文宗以燕安之際,不能用裴度於」 未病,治亂之效,於斯可見。公讀詔,聳然不敢言去,蓋 復留四年,天下無事,朝廷奠安,乃力請而歸。公之在 朝也,契丹使耶律永昌、劉睿來聘,軾奉詔館客,與使 者入覲,望見宮殿門外,卻立改容,曰:「此潞公也耶?」所 謂以德服人者。問其年,曰:「何壯也?」軾曰:使者見其容, 未聞其語。其綜理庶務,酬酢事物,雖精練少年有不 如;貫穿古今,洽聞強記,雖專門名家有不逮。使者拱 手曰:「天下異人也。」公既歸洛,西羌首領有溫谿心者, 請於邊吏,願獻良馬於公。邊吏以聞,詔聽之。公心服 天下至於四裔。《書》曰:「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世所以守 伯夷之典,用皋陶之法者,以其德也。若夫非德之威 雖猛而人不畏;非德之明雖察,而人不服。公修德於 几席之上,而其威折衝於萬里之外。退居於家,而人 望之如在廊廟,可不謂德威乎?公之子及為河陽太 守,將往臨之,吏民喜甚,自洛至三城,歡呼之聲相屬。 及作堂以待公,而請銘於軾,乃榜之曰「德威」,而銘之 曰:「德威惟畏,德明惟明惟師。」潞公展也大成,公在洛 師,嵩「洛有光。駕言三城,河流不揚。願公百年,子孫千 億。家於兩河,日見顏色。西戎來朝,祗慄公門。豈惟兩 河,四方其訓之。」

《賀河陽文侍郎啟》
蘇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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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審力辭樞務,得請名邦,恩禮便蕃,中外慶慰。伏惟 判府司徒侍郎,輔相三世,始終一心。器業崇深,不言 而四方自服;道德高妙,無為而庶務以成。此朝廷所 以遲遲於均佚之書,而士民所以睠睠於保釐之命。 顧惟出處之義,實繄功名之終。留侯志於赤松,晉公 安於綠野,油然自得,夫豈不懷。矧惟三城,密邇全洛, 政獨止於民社,樂有助於林泉。道大難名,信後來之 莫繼;民猶思治,恐久安之未遑。

《蘇旗驥神道碑》
姓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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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旗驥者,其先世祖為周司寇,封溫,或謂之溫子。春 秋時為敵所滅,子孫久遠亡散,維修武之族,不棄其 故土,留懷州不去。又數世,至公諱立,字挺之,曾大父 諫,大父逵,皆不仕。父璉,贈左司禦率府率;妣段氏,追 封永寧縣太君。公幼慷慨,有遠志,井力讀書,不治家 事。人笑之曰:「汝世農家,勤治耕桑,以豐衣食。汝無故 棄業為書生,窮躓無日矣。」公不顧聽,為學益堅。早喪 二親,哀毀過禮。弱冠舉《三傳》科,未入試。契丹南侵河 北,盜賊乘間蜂起,公盡散家財,合鄉黨子弟,結以義 信,並力守禦,修武由是獲全。朝廷遣大帥北征,公踵

軍門上策,帥延入語兵事,大悅,即就偕行。至中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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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圍城甚急,用公之策,卒拒卻之。於是天子曰:「契

丹犯塞,河北士子未獲試,今試事已畢,朕憐夫北方 士大夫不得以時充貢,其皆詔試賜第。」解褐宿州離 符縣多聚盜吏卒軍,公撫循率厲,執馘七十餘人,闔 境清肅。改河清主簿,考滿,吏民群詣轉運使所請留, 詔聽更留戒資而去。遷遂州錄事參軍。群公交薦,召 封為大理寺丞,知文縣事,尋除通判利州,入遷太子 中舍。時執政薦公「有武略,諳邊務」,因改供備庫副使, 知威勝軍事,繼典嵐、莫、石、鳳、夔五州,皆著聲績。歷官 東染、洛苑二副使。其在夔州,兼夔、梓兩路兵馬都監, 提點諸州巡檢兵甲事。渝、瀘群蠻,數入侵盜,公請「誘 旁鄉之豪,樹為酋長,蠲其賨賦,使守要害,緩耕急戰, 以備」禦之,二州由是無復蠻苦。復遷右旗驥副使、同 提點荊湖路刑獄公事,方且倚用,會有疾,年七十四, 以慶曆二年十月十二日終於長沙官舍。公雖始以 學術進,為文吏,而性喜武事,有知略。晚年夏寇苦邊, 諸將多沮北無功。公聞之,嘆曰:「吾布衣起家,至大州, 較典兩路兵,受國重恩,不可勝道。家近趙、魏,頗習兵 事。今外國驕嫚,侵擾疆場,而吾老疾,不得荷戈前驅, 以報萬一,豈非命也?然卒不得而償其志,嗚呼惜哉!」 夫人張氏,先公即世。子四人:師古,梁州團練判官;師 顏,衛州司法參軍;夢臣,獲嘉主簿,居喪而卒。季子師 路及孫孝先、曾孫叔元,皆三班借職。餘孫九人,幼未 官,率有志操,不忝前烈。公之在荊湖也,夢臣為三班 奉職,以公高年多疾,求告省侍。三班執故事不許,即 乞改文職歸省,始許。甫行及宛葉間,聞喪,因號泣,晝 夜奔赴,凡七日,行千三百里。近世宦遠方而歿者,子 孫用浮屠法多焚柩,以其燼歸葬,相習為常,無譏議 焉。夢臣獨奮曰:「為人子孫忍行此,豈人心也?」自長沙 數千里奉柩歸。嗚呼!其信知義而斷不與俗流者夫 竊嘗聞之:「善人者福不充,子孫必繼之。」豈信然也?慶 曆四年十一月十五日,葬於七賢鄉溫泉里先府君 之兆。夫人張氏,袝琳郡邑,於公甚邇,其知公始終制 行,視他人為差悉,其諸子以碣文為請,琳何敢辭。謹 銘曰:武以遏亂,文以制治,要在安人,皆男子事。武威 文法,公實兼之。盜銷吏暇,良愿帥師。作牧大州,人臣 美仕,起家布衣,非賢孰致。政優譽洽,榮哀始終。昭銘 壟隧,垂著無窮。

《知河陽謝表》
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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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塵右地,無補聖明。坐竊彊藩,尚寬罪戾。恩私溢望, 愧灼兼懷。」伏念臣才不逮,智非經遠,特逢盛際,再列 近司。擢之於尋常之中,振之於顛危之下,便蕃異數, 究極寵光。齪齪備員,僅能寡過;碌碌成事,無足論功。 徒堅許國之誠,靡講衛生之術。曩嬰疾疹,殆至膏肓。 雖賴上醫,迄存餘喘。然而氣血潛耗,智慮早衰。筋力 乏於步趨,耳目乖於聽覽。勉從職事,乃歷歲時。覆餗 之譏,已騰眾口;乞麾之請,遽惻上心。矧惟右輔名都, 三城重鎮,水陸皆便,次舍非遙。食物具宣,堂皇尢峻。 使傳罕經於館候,訟牒希至於庭除。加以時雨既優, 宿麥滋茂,盜賊屏息,閭里阜安。不煩施為,有便頤養。 此蓋伏遇陛下天地容覆,日月照臨,私臣以不報之 恩,諒臣有可矜之理。終始眷遇,進退保全,顧何心顏, 敢愛軀命。惟願稍加藥餌,益近方書。朝露未晞,儻復 還於舊觀;爝火不息,誓更竭於精神。

《司馬溫公祠碑記》
張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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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九月甲子,丞相司馬公薨,朝廷議所以追 崇之,於是進爵為公,而國於溫。惟司馬氏系出晉安 平獻王孚,而獻王河內溫人也,故推本其故家而封 之。五年,奉議郎王仲孺為溫令,告其邑人曰:「惟司馬 公道德功烈著於朝廷,施及生民者,自匹夫匹婦,與 夫荒外戎兵,悍夫姦民,心革誠服,左右兩宮,格於太 平,是其功德,宜配社稷,天下祀之。而溫者國也,顧不 能祀而可乎?」於是度地作堂,畫公像而禮祀焉。告於 譙郡張耒使記之。耒為之言曰:「盛德之不作,於世久 矣。古之所謂盛德者,不施而民服,無事而民信,未嘗 動顏色,見詞氣,而天下從之,若子弟之慕父兄。故其 為功也,不勞而物莫之能禦。三代之」亡,聖賢不作,而 士之能有所立於世者亦多矣。然皆費心殫力,招天 下而從,以其智勝之,而後能有成。是何也?德不足而 取辦於其才故也。故其所建立勞苦而淺陋,夫豈不 欲為盛德之事哉?蓋其所積者有不足故也。子產,君 子也,猶曰:「惟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子 產豈欲為猛哉?以為「德之效實難,懼夫好高之難成 也,是以甘心於其次,以求夫無失。」嗚呼!德者子產之 所難,而況其下者乎?故自秦漢而後,更千有餘歲,而 盛德之士不作。葢無足怪。惟司馬公事君而君敬之, 未嘗求民而民與之,非其類者有不合而無不信,受 其罰者有不悅而無敢謗。其自洛入覲也,都邑田里 至於京觀者千萬,環聚嗟歎,至於泣下。嗟乎!此可以 言語術智得之哉!故其相天下也,因物之所利而與 之,因人之所厭而更之,從容指麾,內外響應,而天下無事矣。蓋自秦漢以來,至公而盛德之效始見於世, 可謂盛矣。嗚呼!當大事,處大疑,勇者招敵,智者招謀, 惟有德而後萬物服,則夫二聖之所以用公其可知 也夫!某辱遊公之門,而喜王君之好德,使以其《說》書 於堂而刻之。

《濟源縣創建石橋記》
金·王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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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之政,以封疆域民」,故「邦郭、道塗、溝洫、橋梁之制, 著為定式,藏諸有司,時出而頒之,歲以為常。其浚治 之力,築作之功,與夫斧斤、畚鍤之用,皆預藉於民。而 其上之人又為之奔走營畫,相高下遠近之宜而修 治之。」葢一事未立,一民未便,皆有以關政之得失。當 是時,惟其無利有利,則未嘗不為之興;惟其無害有 「害,則未嘗不為之去,經之營之,使自成之」,慮民之患 如此其深且備也。後世政務姑息,人各自私,居官者 以簿書期會為急,媮容苟合,趣過目前。視民之利病, 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曾不加意相薰,以此故歷載 數百,其於治效,未可云得志也。嘗謂道之在天下,其 宏大奧密,不可得而言;至於手足之「所營,耳目之所 接,凡教民生養之具,固不待廢精耗神、殫智極慮而 後能也。其要甚明,其法具在,顧以為不足為而不為 耳。」是以人思便己,而庶務因以不舉。濟源居太行之 陽,富有山水,景明氣秀,民物煩夥,四方之觀游者蹄 踵相接。有莽水自西北來,稍折而東,因高走下,湍流 悍急,而縣城適當其衝,漫漫衍溢,囓城隅漱石瀨至 於東門之下,高岸陡絕,幾及數尋,廣狹三倍之。舊嘗 架木為梁,每夏秋大雨,則暴漲衝射,弗克支持,屢易 屢敗,民之病涉也久矣。大定十五年春,淇川夏公提 來宰是邑。視事之初,問民所欲為及所未便,皆以次 興除,期月之間,政化有成。於是咸請於公,願易新橋。 公曰:「茲惟有作,庶永其寧。克艱創始,實斯人之利。」乃 攻山石,用圖長久。渠渠嶽嶽,以雕以斫。屹爾巨鎮,矗 如長虹。嵌兩竇以防怒洩,植危欄以固重險。華標岌 嶪,神獸雎盱,實一方之雄勝也。工既訖,使來請曰:「願 有記。」嗚呼!物之廢興,莫不有數,而數之所制,在乎人 之志慮有合不合。苟合矣,雖異世而親,否則比肩而 不相逮。此所以制物之命,而廢興以之。是舉也,順民 之情,民惟趣之,上下相親,志同意合。僕嘉公之勤勞, 能有此成,俾居民往來無艱阻之嘆,其為德大矣,故 為之記。

《代祀濟瀆北海記》
元·揭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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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生生之道,本乎一氣,氣者水之母也。天一生水, 為五行之首,蒸為雲雨,流為江河,始源泉,終四海,利 周萬物,澤被生民,此水之恆道也。一失其道,則水旱 菑興,饑饉害至,生生之機於是乎舛矣。」是以國家之 祀,先天地,次五嶽、五鎮、四瀆、四海,有謹而不敢怠。乃 正月之吉,天子御便殿,擇可代祀嶽瀆者,親以香幣, 授翰林侍講學士愛牙赤、集賢直講學士揭傒斯,祗 奉彝典,有事於北嶽、北海、濟瀆南鎮。以二月十日己 亥,與守臣懷慶路總管仇濟、孟州知州完顏真吉、濟 源縣尹郭居民等,以羊一豕一祭於濟瀆。仍以是日 望秩北海於廟之北,如濟禮。嘉澤霡霂,與神俱降。天 子至誠,無遠不通,乃為之言曰:「惟水,其德在北,為我 元受命之符;其體周流天地,為天下生物之本。則海 瀆之神,於國家所係為尤重。而比歲諸郡大水,五穀 不登,萬物不得其所,上為天子憂,下為斯民病,此固 天地之數。然國有忠臣仁民而愛物,神豈無是心哉?」 夫天以恆道生,地以恆道成,水實為天地之功用。天 子所以崇祀於海瀆「之神者,務求順其恆道、長為國 家利澤而已。」斯言也,神必鑒之。

《重修孟州記》
尚企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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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雄藩,其來遠矣。周為三輔,唐號「六雄」,後乃改河 陽軍節度使為孟州三城節度使。至宋仍以三城節 度置使焉。及金改為防禦使。州處黃河北,當天下之 衝,據津梁之要。舊州瀕河,地勢卑濕,水泉瀉鹵,民居 墊溢。大定戊申,防禦使幺公移築於此,公廨私第一 依舊制遷舊民而實之,舍污淖而獲𤕤塏,幾三十年。 「東環溴水,西附紫金,山河表裏,相錯如繡。《平嵩》一覽, 極為壯麗。上應列宿之張,下近測圭之地。氣得天地 之正,物霑霜露之均。東西兩京之間,冠蓋相望,人物 熙熙。梅橙花竹,比屋皆然。春朝巷陌,羅綺香風;秋夜 樓臺,管絃風月」,蓋禮樂衣冠崇文之地,民不習戰。至 興定庚辰,貔貅一拉,掃地無餘。迄今四十餘年,荒墟 廢井,狐兔蒿萊。及壬辰天兵南渡,有京西總帥范公 率諸部歸附,蒙賜金符,治所屬之民,兼領于孟。至元 丁巳,欽受恩命,復立新孟。翌日,登埤一眺,折塞荊榛, 茅屋數家而已。乃召耆老舊民,圖畫街衢,標注坊巷, 除廨宇寺觀廟址外,聽諸人修立。僉曰:「總帥勤於物 務,夙夜不怠,使荒殘廢邑,復見儀型,豈不偉歟!竊念 瘡痍之民,所倚賴者我公之惠政耳。儻一旦功成,改 除他邑,使吾輩大失所望。」至辰年,欽奉聖旨,宣授孟 州長官。於是遠近聞之,莫不相賀。以至女子牧童,咸見謳歌。而後得我公之久守是土,免懷借寇之憂矣。 於戲!幺公創立於前,范侯重修於後,使後人安居樂 土,久「享康寧之福,皆睿命開展疆場之力也。」中統四 年二月間,宣差孟州達魯花赤阿里,任新附之民而 并治之。公諱貞,字彥成,登封人也。家世出於文正之 裔,備文武之資,有經濟之量,寬厚愛人,不為苛政,由 是人多歸焉。中統五年八月吉日立石。

《殷烈祖廟碑》
郝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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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之陽,有廟曰「湯王」,絕去老岸,深入故道,瞰臨中 潭。葢以王伐夏救民,光有天下,旱乾而無水溢,故廟 於是假其神靈,以禦河伯。懷襄悍猛之患,不知其幾 千百年。稽天之浸,漸入地中,迆迆南卻,遠廟數里,益 出腴田,貽我來麰,歲則大穰。於是邦人益知有相之 道,庇神之休,靡來祈賽,禮盛先稷焉。歲戊午,詔以懷 河陽為今上湯沐邑,於是經在藩府,得賜第懷,賜田 河陽,河陽吏以田籍進疆畛之中,有店曰「楊子,楊子 之東,廟曰湯王,即此廟也。廟前有水曰湨,乃晉湨梁 水也,盡在賜田內。郝氏之先,系出有殷帝乙之支子, 今啟南陽之田,而得烈祖成湯之廟焉。衰門敝族而 遇其祖,豈將令繼緒不忘乎?」時河陽進士苟宗道從 余學,其家故為大姓,在廟之側,桑梓阡陌,與賜田接。 乃命其弟宗禮規廟周之地,廓其神宇,令河陽守置 戶衛護,仍為崇飾像設,增伊尹、仲虺二相之像,以一 神德。按《祭法》,「能禦大菑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王 拯民於水火之中,可謂禦大菑矣。廟於河而河不溢, 可謂能捍大患矣。其世祀也宜哉。夫上世帝王皆以 名稱,宓犧、神農皆是也。至堯舜之世,始有祖宗之號, 曰文祖、神宗。至夏后之世,則以禹為皇祖。殷之世以 湯為烈祖。其後嗣王亦各有號,曰中宗、高宗。然於《簡 策》則皆以名稱,於廟則特以號舉,尊之也。今既廟矣, 而以名稱,非制也。故更曰殷烈祖廟。作頌以畀田畯, 俾歲「時歌舞以燕。」神云:「惟帝降格,先天啟土。湯聖不 違,應天篤祜。夏惡盈貫,我伐是舉。枿彼三孽,震厥皇 武。挈民請命,脫之砧斧。濟以寬仁,瀹其瘡瘉。建中立 極,道繼堯禹。盛德世享,於何方所。伊侐斯廟,在河之 滸。民猶載蘇,萬世一雨。慝厲不作,重為呵禦。河水洋 洋,莫余敢侮。沃壤每每,安流順去。孰敢仇」餉,共饁南 畝。孰敢不祀,競藝稷黍。民以有年,神不乏主。麰麥如 雲,際神之戶,菽粟如陵,隱神之宇。民飽而嬉,燕厥父 母。奉盛以薦,潔豋羃俎。乃麗白牡,乃酌清酤。報本反 始,在昔自古。黃髮婆娑,望神屢舞,「奏鼓坎坎,衎我烈 祖,元鳥於飛,集於河梁。迎神語語,曰湯是常。小子作 頌,于以歌商。載祀百千,神其樂康。」於乎,成湯不忘。

《重修成湯廟碑》
郝采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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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帝王,開天建極,使兩儀以位,群生以育,而仁風 至化,雍熙盈滿,豐功偉烈,載在《方策》者,羲、農三代而 下,僅以十數。至於巍然其宮,儼然其容,俾數千載之 下,歲時薦享,愈久而愈不忘者,惟成湯為然。西迢河 洛,北距懷、衛,澶相郡邑,井里,星粲碁布,而成湯之廟, 無慮數千百區。凡雨暘豐歉,災眚沴疾,靡不禱焉。而 神之格思,咸若有答焉者。是以民奔走鼓舞,醉飽歡 呼,殫財割賄而不恤也。然不知成湯為何神何勳德 而祀?曰湯王云爾。或曰:懷之西北有山曰大淅者,即 古桑林地,故土俗相因,事神謹慎。又曰:「蓋以旱乾水 溢,皆假其神靈,以禦河伯悍猛之患,報德而祀。」又曰: 「今宋之穀熟縣有亳城,豈密邇商之」畿,龐恩至惠,薰 陶浸漬之遍而致然也耶?竊嘗思之,王以天錫勇智 之資,檢身若不及,而日新其德,終于至聖而化,克配 上帝,建中奠極,彰信兆民,以至弔民伐罪,剪平殘夏, 殆摧枯振槁,用慰來蘇之望。由蕞爾之商,奄有四海, 傳之子孫,逾六百祀。生而與天地參,沒而與天地並, 則為列星、為神明也必矣。其垂祥雨植,歆芳饗薦,獨 冠百代,亦宜哉。孟之為州,古也。西一舍而強,有村曰 「北陳」,地土平衍,草木豐茂,又州之膏壤也。民俗敦信, 力田而好義,即河陽而建王廟焉。廢於金兵,後趙順 重修王殿六楹。明年夏六月,予自翰林廉訪荊南,適 至河陽,社民將刻石詔後,以著神休。予州人也,其敢 以鄙陋辭!昔夏以禹為皇祖,殷以湯為烈祖,今廟而 祀之,猶曰湯王,非制也,宜更曰「有殷烈祖。」乃作頌,俾 主祀者歲時歌之,以燕神云。頌曰:「元鳥誕瑞,篤祜於 商。儲休滀慶,成湯以王。懋昭大德,邦乃其昌。簡在上 帝,降之百祥。有夏昏虐,帝用不臧。拯民水火,聖武惟 揚。東征西怨,時雨徯望,后來其蘇。輯寧萬方。勳侔五 帝,道繼三皇。廟食百代,曰商不忘。惟此河陽,作廟翼 翼,懷於有仁,是虔是惕。河水洋洋,安流順適,黍稷翼 翼,惟原陂隰。雨暘時若,災厲靡及。佑我遺黎,繄神之 力。牲酒腯馨,果殽精潔,伐鼓奏樂,既和既繹。神樂其 康,肹蠁洋溢。民樂而熙,鼓舞拜覿,億萬斯年,報神罔 極。嗚呼!是惟成湯之德。」大元大德八年九月吉日立。

《修溫縣文廟碑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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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陰陽,妙變化,神而無方,廣而無外,流行一理,而賦予萬殊」者,天地之大也。「致中和,盡性命,通體用於一 源,貫萬化於一心,表生民之極,而宣天地之妙」者,聖 人之大也。「天地以無心育萬物,而萬物皆其仁;聖人 以無為化萬物,而萬物皆其妙。故天心以人而著,而 聖化擬天無窮。由是觀之,以藐然之身參為三才而 不少歉」,彌綸輔相,範圍贊助,不使至於隳顛壞亂,則 聖人有功於天地萬物,可謂盛矣。然而堯、舜、禹、湯、文、 武之功,能及於當世,而或不能及於後世;能廟食於 當代,或不能食於異代。若吾夫子,功與天存,德與天 並,而廟食與天同在者也。當周之衰也,夫子以將聖 大成之資生於其世,不為金聲玉振警動乾坤,維持 天綱,而作新元命,則人道幾乎熄矣。而棲棲歷聘,終 不一遇以行其志,故返而心傳口授,覺三千之徒以 植大化之本,而又刪詩定書,明禮正樂,繫《周易》,作《春 秋》,以正天下後世之心,以盡天下後世之性,以開天 下後世之治,以撥天下後世之亂,會百王造聖之成 法,為億萬世成己成物之典,神光耀亮,充塞兩間,使 造化亹亹而不死,至於今而人名親其親,長其長,衣 冠偉然,不為蚩蚩異類者,果誰力耶?其所以際海內 外,自天子至於郡邑守長,莫不奔走祀事,永永不忘 者,固宜哉。溫邑之為邑舊矣,兵燼之餘,井里居民,雖 漸復舊,獨素王之廟卑陋可羞,前為邑者,皆不恤也。 至元壬辰冬,縣達魯花赤哈散、尹耶律惟謙、主簿嚴 景等相與謀曰:「長民以教民為本,教民以學政為先, 吾其知所先乎?」乃言於廉訪趙公秉政,即東南舊廨 易為新宮,公亦輒為畫可。未幾,哈散以布伯代去,復 協謀共志,各捐俸幣以倡於上,民之觀感樂善者,咸 補廢輸工,翕然而集。遂以子城為垣,撤其「中摧毀之 物,因其址以構大成之殿,暨賢廊、聖門、講堂、齋舍,而 殿之楹三,廊之楹左右各五,門與堂舍之楹亦各三 焉。至於先聖先師諸子之像,皆為之繪塑,煥然一新。 仍以宮內田三十餘畝贍學,又手植百株於庭,自是 端嚴壯麗之居,他縣無有也。甲午春景,詣門以文為 請。采麟鄙人也,何足以贊聖人之萬一。」然漸被餘澤, 幸惠莫大,故不敢終辭,謹拜手稽首而作《銘》曰:「大哉 乾坤,萬化是妙;至哉夫子,踐形克肖。三極一元,淵淵 其淵;萬理一貫,浩浩其天。天何言哉?代天以言。天生 蒸民,匪學罔覺,有開必先,乃聖乃神。綱常之本,為我 明之;性情之妙,為我弘之;禮樂之懿,為我興之;有綱 有維,有倫」有式。億萬斯年,瞻天靡極。代各加敬,禮踰 百王。冕服登龍,巍然有章。海闊天高,吾道之光。惟此 古溫,作廟翼翼。俎豆休風,於焉以息。為此邑者,繼繼 承承。尊爾師儒,訓爾諸生。腯爾牲牷,豐爾粢盛。歲時 恭哉,永觀厥成。

《重修修武縣文廟記》
李天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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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武廟學在縣之南,廣袤數百步,地勢𤕤塏,可以宅 神妥靈也。考於廟碑,當前金天會中,縣令翟中舍、進 士王紹祖實始建基。凡禮殿三楹,高廣視王公之居。 創「先聖鄒、兗二公,下逮十哲神像,及兩廡、端門、講堂、 碑亭,以次咸具。獲存於壬辰劫火之餘,豈非神物護 持而然邪?」昔在承平,風俗淳粹,人材輩出,是以廟學 甲於他邑,至今猶播美談也。逮天啟皇元,奄有區夏, 戢武功而尚文治。至元十祀,縣尹蒲察企仁憫其廟 經歲久,土木崩摧,慨然以興復為任,締構一新。其經 始落成,內翰王公述之已具。歲踰三紀,政歷數輩,時 有增葺,皆非力致勢劫而樂為之,是可尚已。復有以 斯為不急,漫不加省,日寖摧廢,是為「不知務也。」然物 不可終否,受之以革。大德己酉,承事閻公來尹是邑。 公能廉好義,勤政恤民。顧其廟貌,弗稱神居,謀欲完 葺者屢,或尼或行,事因遂寢。至大辛亥秋七月,乃興 厥功,日吉蕆制,取貲於官,庸力於民,躬董斯役,朝作 夕休。自禮殿以降,缺者補,傾者正,腐者新,圮者墁,塗 丹雘,飾粉藻,輪焉奐焉,初若未嘗毀,而又加壯麗焉。 仍命繪七十子及十大儒像,以備春秋之祀禮也。先 是大德丁未秋七月,聖朝加諡「夫子《大成徽號》」,詔告 天下。公為磨堅珉,書盛事,樹豐碑端門之右,抑常課 農,俾立鄉校,以風民俗。庠舍既成,文石紀績,已龕於 壁。八月上丁,工以廟備來告。公率僚屬諸儒釋奠於 庭,元弁朱裳,步武舒徐,享獻如禮,八音鏗鏘,以駭眾 聽。觀之者如雲集鱗次。曰:「美哉斯役!昔僖公復泮於 魯,文翁興學於蜀,亦弗多愧。既卒其事,具宴以歆神 胙。」予適陪位,諸儒合辭起曰:「令邑宰閻公,崇飾儒宮, 敦尚文教,集子弟之俊秀者就學。絃誦洋洋,為今美 觀。自昔迄今,百有餘歲,迭興迭廢,而次第之難若此。 學必有記,以誌本末,幸吾子文之。」夫物之有形而利 於民用者,則有成毀新舊之別,理之常也。宮室吾知 蔽風雨也,頹漏者補葺可以新,衣服禦寒暑也。垢膩 者澣濯可以潔。未肯遽易而棄,則其用於人而可久。 聖人之道,無形之可擬,初無古今興廢之殊。天生烝 民,各秉恆性,皆知由之於「人倫日用之間,今為物欲 之所蔽,故明德不明。」惟其不能自明,故必待振作而開牖之。此三代而下,設學校教之,以復天下之道而 作新之。如是則人物之理何以異哉?斯學之成,異時 人因教而致公卿為善良者,實基於此。公諱珪,字用 之,晉寧人,時至大二年八月二十日立石。

《重修修武縣學記》
王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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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懷風土,距太行之陽,川平氣淑,山水秀麗而遠舒 發于甯者為多。故人傑地靈,自昔無荒寒僻野之陋。 至元壬午冬,前州將劉侯與予同在京師,間相會肆 談,懷衛間勝概,亹亹忘倦。因及縣之廟學興替本末, 告予曰:「廟自宋歷今,雖制量不齊,隨時徙建甚備。罹 壬辰雲擾,俎豆不遑,賴先師家府巳圮者隨葺,堅完 者俾勿壞。」乃以有道王君文玉、陳君友雷、趙君宜中 輩,前後顧筦,得巋然存於兵燼之餘力也,非幸也。至 元癸酉,不肖自鄭秩滿來歸,顧殿廡肖像,歲月滋久, 風雨侵剝,黯昧狼藉,無復於舊。荷薪之責,遂不克舉。 乃倡率官庶,日以修治崇飾為事。御史柏德思孝又 從而贊焉。經調官蒲陽彭三明府,十「年間皆次第而 作新之。遂延致教官,日誘諸生講肄於中。復申請有 司,得灑掃十餘人。春秋奠獻,鐘鼓鏗鏘,禮容升降,蓋 肅如也。僕之素願雖畢,而明德新民之教尚未敢議 也。」予曰:「不然。郡邑之政似有緩而急者,學校是也。學 校者,三代之所以明人倫也。人倫明於上,則小民親 於下,其所以關係風化,固不的然而彰歟。若夫山川 英萃之氣,氤氳開闢,鍾奇孕秀,曾無今昔,醇漓之間。 至於涵養薄俗,作成善類,實庠序基而本之。後之來 者,復能增崇勉勵,以極《菁莪》樂育之美。異時人材輩 出,如近代進士張夢弼、郭黻、張袞、祁伸、趙觀,以文采 風流照映一時,誠不難矣。」劉侯曰:「有味哉,子之言也! 請筆之。歸而刻諸麗石,庶幾有讀斯文而興起者焉。」

《龍祠禱雨記》
馬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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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北兩舍而近,有峪曰溫盤。崖顛飛泉,名曰懸淙,垂 練千尺,聲勢洶怒,奪目駭心。下匯為潭,深詎易測,世 傳二龍宅之。人有見之者,或白如練,或如金色。潭西 南有祠,故節使劉公所建。古碑字刻,大略記龍公姓 白,失其諱,與黑龍爭。是潭山麓爪跡,至今宛然,首末 與張宣城、焦士臺類焉。時遇旱,遠近官民祈雨者,靈 應之跡,榜於屋壁殆遍。大德丁未,自秋徂冬,三月不 雨。監邑公伯不花乃齋戒三日,率僚屬詣祠。既禱,仍 瓶潭水歸,置壇行祠,朝夕膏香,致敬不懈。越三日,雨 大作。公以旨酒嘉殽,答神之休,謂僚屬曰:「祀典有之, 能禦大菑則祀,能濟大旱則祀,有大功於民則祀。是 神也,易歉為豐,變枯為榮,非禦菑濟」旱有功於人乎? 即具其事申府,迄達朝廷,顯加封號。前虢略巡檢閻 從謂鄉中士夫諸老曰:「公能揚神之休,我輩獨不能 紀公之美乎?」求余文勒諸石。伯不花公,蒙古人氏

《孔氏先塋碑》
皇甫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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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之後在魯者有明譜矣。其疏族散處天下,或逸 而不載。亡宋時,有為青州太守者,實出於魯族。生二 子,季曰琛,仕至懷州防禦使,因家於懷。防禦之孫秀, 由進士登第,為河陽令,徙居於孟,即今孔公之大父 也。生二子,有子曰文政、文叔。自文叔幼而敦敏,長而 能文,壯而好武。當亡金時,扈從岐王南征有功,累遷 至大官,今父老尚能道之者。娶周氏,與文叔比德,是 生公。公諱信,為人敦厚明敏,讀書博學,時人稱其有 祖風。乃湮晦而不仕,棲遲田畝,以閑居自娛。常曰:「吾 祖宗來,不知其幾何人。或顯或晦,豈非前定耶?人生 不滿百,使鄉里稱善人足矣。」遂優游里社,以疾終。配 陳氏,生子男四人:仁、伸、修、佑、咸繼守「先業,隱而不曜。 今四子之後,子孫存歿,此不復載,令自列於碑陰。」予 嘗論之,「往古聖賢,雖黃帝、堯、舜、三代之後,或湮沒而 不聞,多矣。惟吾夫子之族,封諸曲阜,散之四方,歷戰 國、秦、漢、魏、晉、六朝、隋、唐而下,以迄於今,名儒大官、顯 人,顧代代不乏,豈天地之元氣不可息與?今河內防 禦公之族,殆聖林之一枝耳。」因系之以辭曰:孔氏之 族,昭於日星。使君伊何?有來自青。溯流尋源,實自魯 庭。防禦河陽,令德惟馨。貽厥孫謀,存諸典型。嗣守先 業,孰敢荒寧!由公而下,爝火之熒。公之素節,垂譽千 齡。琢石墳阿,如新發硎。後之來者,請視斯銘。

《許衡讚》
王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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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和而志剛,外圓而內方。隨時屈伸,與道翱翔。或躬 耕太行之麓,或判事中書之堂。布褐蓬茅,不為荒涼; 珪組軒冕,不為輝光。虛舟江湖,晴雲卷舒。上友千古, 誰與為徒?管幼安、王彥方、元魯、山陽、道州,蓋異世而 同符者也。

《郝公神道碑》
盧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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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諱經,字伯常。八世祖祚,曾祖昇,祖天挺,父思溫,號 「靜直處士」,流寓燕趙間。公年十餘歲,沉塞靜重,壯貌 瓌奇,精敏有志趨,盡力子職。及其為學,晝或忘餔,通 夕詰旦,衣服危坐,諷誦不輟。劬勩如此,凡五六年,剞 劂捖磨,磊砢而直,廉栗而輝,涵積揉累,日殊月異,擷 芳雋腴,充而足之。泝源洙泗,以肩周、程,雷風斯文,陶「冶當世,慨然以為己任,山峙川馳,天遊神遇,屹乎莫 移,浩乎莫禦,變化不可測矣。」既冠,順天道左副元帥 賈公輔,一見待以國士。萬戶張蔡公柔,館公帥府,張、 賈子弟皆從質學,海內名諸侯聞伯常之風,莫不飭 使介,走書幣,庶幾屈為賓友。公一謝絕。世祖在潛邸, 羅致異儁,挹其聞望,遣使者一再起。公既奉清問,上 稽唐虞,下迨湯武,所以仁義天下者,緩頰以談,粲若 所陳也。帝喜踰所聞,凝聽忘倦,且俾書所欲言者,條 數十餘事,皆援据古義,劘切時病。及踐祚更化,用公 之言居多。歲己未,憲宗自將伐宋,建益上流,世祖總 東師,跨荊鄂。公建議大概以謂「彼無釁可乘,未見其 利,惟修德以應天心,發政以慰人望,簡賢以尊將相, 惇族以壯基圖,撫殊俗,制列鎮以防窺竊。結盟保境, 興文治,飾武事,育英才,恤罷氓,以培植元氣。藏器於 身,俟時而動,則宋可圖矣。」帝偉公所論,以為江淮荊 湖南北等路宣撫副使,然勢不中止,遂絕江圍鄂。守 將賈似道駴遽請和。屬憲廟昇遐,王師言還。明年,世 祖即皇帝位,詔公以翰林侍讀學士使宋,號使曰「國 信」,錫金虎符。公方踰淮,邊將李壇輒潛師侵宋,兩淮 制置使李庭芝寓書于公,衊以款兵,館留真州,藉為 口實。公答書:弭兵息民,通好兩國,實出聖衷。日喻邊 將,戢戍守。圉以契和議,眾所聞知。今啟釁自擅,一旦 律以違詔,將無所逃罪,此何與使人事也?公復上書 宋主,移文於執政,論辨古今南北戰和利害甚悉,皆 不報。顧窮極變詐,以撼公之志,知其終不可。請幫助識別此字。於。請幫助識別此字。 數也。揵鐍館所,塹垣栫棘,驛吏訶閽,夜士鳴柝,防閑 挫抑,獄犴之嚴,不啻如此。介佐而下,久於囚羈,戚嗟 尢怨,無復生意。公語之曰:「卿顧望不前,將命之責,一 入宋境,生死進退,聽其在彼,守節不屈,盡其在我,豈 能不忠不義,以辱中州士大夫乎?但公等不幸,須忍 死以待。揆之天時人事,宋祚殆不遠矣。」眾服其言,亦 皆振勵。至元十一年,右丞相伯顏奉辭南伐,漢江名 城,望風嚮附。世祖命禮部尚書詰宋執行人之故,遂 以禮歸。公聞嬰疾在途,醫問絡繹。既至,錫燕路朝,以 張異睠隱其瘁於廑事也。詔治疾於家,病遂殆,不起 以聞,天子悼焉,官其子采麟奉訓大夫,起家知林州。 初,公之使宋也,內則時相王文統忌「公重望,排置異 國,陰屬邊將,違詔侵宋,沮撓使事,欲以款兵假手害 公。外則宋權臣似道,竊郤敵為功,取宰相,畏公露其 丐盟幸免之跡,遂主議羈留,舉國皆知其非,似道不 恤也。公拘真館十有六年,去國未幾,而文統伏誅。」甫 歸國,宋探誤國之罪,似道殛死,宋隨以滅。然則懷姦 怙寵,傾陷良善,雖暫「若得計,機發禍敗,曾不旋踵。抑 宋有亡徵,公與阨會,其患難不渝,始終名節,窘一時 而享百年者,初非不幸也。」公歸,以十二年四月卒,以 是年七月乙酉,春秋五十有三。是月丁酉,權厝保定 府西靜直君墓次。公幼至孝,撫諸弟極厚,待宗族疏 近如一。篤友樂施德於己者,雖細惠必報。然偉特方 嚴,風岸峭立,眾不可攀,董良猶姦,題帖無貸。故用世 之志適際,可為巳墮奇擯。既處幽所,日以立言載道 為務,撰《續後漢書》。絀丕擠權,還統章武,以正壽史之 失,著「《易》《春秋外傳》《太極演原》《古錄》《通鑑書法》《玉衡》《貞 觀刪注》各數十卷。」公於辭以理為主,雄渾有氣,文若 千卷,傳於世。子男三人:二早卒,一采麟也。以文學治 行擢置侍從,今為集賢直學士、朝列大夫,謀次公生 平事,以銘屬摯。粵惟侍讀公以宗儒文雄,有勞烈於 國。其堅毅忠壯,抱負不可揜者,名聲昭徹。雖走卒牧 豎,深閨婦人,皆能道公姓宇,與沒世無聞者異。信後 貽遠,何待墓銘?然固不可無銘也。銘曰:鍾氣之奇,惟 志是持;緒道之微,而才可為。孤轂鄒魯,驂乘濂伊。獵 德游藝,載驅載馳。孰濬其瀦,孰植其濕,孰芬其𧀮孰 煦孰吹,有實其居,賓吾能戲,聖,潛於藩髦。選無遺裾, 曳冠巍憲。言祁祁躍,淵天飛,鱗公《雲逵》。迺睠南顧,迺 休王師。削槧操觚,榮觀幽羈。刪述昈分,名義昭垂。薄 言還歸,昔壯今耆。曷不康寧,曷不期頤。曷不三事,為 國蓍龜,清廟宗彝,不既厥施輿論。嗟嘻。烝烝嗣夔,國 永孝思。刻文墓碑,以顯詒之。

《災傷圖序》
明·王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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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帝削平禍亂,懷慶守鐵木兒抗王師。已而高皇 帝定鼎,按懷慶額賦而三倍之,計地四萬二千八百 餘頃,糧三十三萬六百餘石。河南北諸郡,地窄而賦 重,未有如懷慶之甚者也。其在河內一邑,則地一萬 一千三百餘頃,而糧九萬九百餘石。河內區區地,山 河平分地之半,丹河迤東北,沁河由西北,蜿蜒迤東」 南,皆投黃河。每歲秋雨發,水驕吞岸,膏墳沃壤,動至 數百頃,良田化為澤國,而糧不除。太行萬里山壓邑 西北,西接山西澤州,北接山西陵川,而邑之清。上圖 利,下圖居民村廬皆在太行山中。復按山地起糧,山 崚嶒赤色,盡石骨。石上之土,厚者至五寸,薄止二三 寸,故山禿而不活。樹及播種,雨以時,「則禾生,十日不 雨則禾死,一月不雨則地不毛,地不毛而糧不除,懷慶六邑,地窄而賦重,未有如河內之甚者也。」除正賦 額糧九萬石之外,今又為遼餉,為均輸,為練餉,共計 增銀至二萬四千二百餘金。其千里擔簦轉輸,則又 有解市闊布之役,胖襖盔甲之役,山西鹽課之役,小 灘七千石漕米之役,「毛田關陽打冰防河之役。」故民 終歲忘有父母妻子之樂,而無日不辦公稅。河內之 賦之重,未有如今日之甚者也。臣以崇禎十二年六 月初十日自高平縣調任河內,未數日,水奪民稼,又 數日,蝗奪民稼。自去年六月雨,至今十一閱月不雨。 水。蝗、旱一歲之災民者三。旱既太甚,民不得種麥,而 蝗蝻「乃已。種子亡慮萬頃。冬無雪,蝻子計日而出。去 年無秋,今年又無春。窮民食樹皮,盡至食草根,甚至 父子夫妻相食。人皆黃腮腫頰,眼如豬膽,饑屍纍纍。 嗟乎嗟乎!臣負戾深重,上千帝和,降此大荒。」乃帝不 即使臣死,而使我良民死,臣獨何心,能不慘痛!念皇 上居深宮之中,遠軫民災。謹令繪工畫《十「六圖,而臣 手記其略,冒死進呈。嗟乎嗟乎!圖之所能及者,得而 見之;圖之所不能及者,不得而見之也。工即能畫其 形似,而不能畫其啼饑呼號之聲,可奈何哉!臣讀歷 代帝王史,如我皇卜真心愛民,不可多見。臣以新進 小臣,而敢深言天下疾苦,知皇上堯舜之主有樂聞 乎此也。臣無任激切悚息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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