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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02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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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二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二十一卷
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二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二十一卷目錄

 文學名家列傳九

  蜀

  秦宓       劉巴

  向朗       郤正

  楊戲

  魏

  丁儀 丁廙    王粲

  徐幹 陳琳    阮瑀

  應瑒       劉楨

  繁欽       衛覬

  傅嘏       邯鄲淳

  楊脩       路粹

  荀緯       桓威

  應璩       吳質

  劉廙       劉劭

  繆斐       繆襲

  蘇林       杜摰

  夏侯元      薛夏

  賈洪       隗禧

  王象

文學典第二十一卷

文學名家列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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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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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秦宓,字子敕,廣漢綿竹人也。少有才學, 州郡辟命,輒稱疾不往奏記。州牧劉焉薦儒士任定 祖曰,昔百里蹇叔以耆艾而定策,甘羅子奇以童冠 而立功。故《書》美黃髮,而《易》稱顏淵。固知選士用能,不 拘長幼,明矣。乃者以來,海內察舉,率多英雋而遺舊 齒,眾論不齊,異同相半,此乃承平之翔步,非亂世之」 急務也。夫欲救危撫亂,修己以安人,則宜卓犖超倫, 與時殊趣,震驚鄰國,駭動四方,上當天心,下合人意。 天人既和,內省不疚,雖遭凶亂,何憂何懼?昔楚葉公 好龍神,龍下之,好偽徹天,何況於真。今處士任安,仁 義直道,流名四遠,如今見察,則一州斯服。昔湯舉伊 尹,不仁者遠;何武貢二龔,雙名竹帛?「故貪尋常之高, 而忽萬仞之嵩,樂面前之飾,而忘天下之譽,斯誠往 古之所重慎也。甫欲鑿石索玉,剖蚌求珠,今乃隋和 炳然,有如皎日,復何疑哉!誠知晝不操燭,日有餘光, 但餘情區區,貪陳所見。」劉璋時,宓同郡王商為治中 從事,與宓書曰:「貧賤困苦,亦何時可以終身?卞和衒 玉以燿世,宜一來與」州尊相見。宓答書曰:「昔堯優許 由,非不弘也,洗其兩耳;楚聘莊周,非不廣也,執竿不 顧。《易》曰:『確乎其不可拔,夫何衒之有!且以國君之賢, 子為良輔,不以是時建蕭、張之策,未足為智也。僕得 暴背乎隴畝之中,誦顏氏之簞瓢,詠原憲之蓬戶,時 翱翔於林澤,與沮、溺之等儔,聽元猿之悲吟,察鶴鳴 於九皋,安身為樂,無憂為福,處空虛之名,居不靈之 龜,知我者希,則我貴矣。斯乃僕得志之秋也,何困苦 之戚焉』!」後商為嚴君平李弘立祠,宓與書曰:「疾病伏 匿,甫知足下為嚴李立祠,可謂厚黨勤類者也。觀嚴 文章冠冒天下,由夷逸操,山岳不移,使揚子不歎,固 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淪,其」無虎豹之 文故也。可謂攀龍附鳳者矣。如揚子雲潛心著述,有 補於世,泥蟠不滓,行參聖師,於今海內,談詠厥辭,邦 有斯人,以耀四遠,怪子替茲,不立祠堂。蜀本無學士, 文翁遣相如東受《七經》,還教吏民,於是蜀學比于齊 魯。故《地里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為之師。」漢家得士, 盛於其世。仲舒之徒,不達「封禪,相如制其禮。夫能制 禮造樂,移風易俗,非禮所秩,有益于世者乎!雖有王 孫之累,猶孔子大齊桓之霸,公羊賢叔術之讓。僕亦 善長卿之化,宜立祠堂,速定其銘。」先是,李權從宓借 《戰國策》,宓曰:「戰國從橫,用之何為?」權曰:「仲尼、嚴平,會 聚眾書,以成《春秋》指歸之文,故海以合流為大,君子 以博識為弘。」宓報曰:「書非史記周圖,仲尼不采;道非 虛無自然,嚴平不演;海以受淤,歲一蕩清,君子博識, 非禮不視。今戰國反覆,儀秦之術,殺人自生,亡人自 存,經之所疾。故孔子發憤作《春秋》,大乎居正,復制《孝 經》,廣陳德行,杜漸防萌,預有所抑,是以老氏絕禍于 未萌,豈不信邪!成湯大聖,睹野魚而有獵逐之」失;定 公賢者,見女樂而棄朝事。若此葷類,焉可勝陳!《道家 法》曰:「不見所欲,使心不亂。是故天地貞觀,日月貞明, 其直如矢,君子所履。《洪範記》災,發于言貌,何戰國之 譎權乎哉!」或謂宓日:「足下欲自比于巢、許四皓,何故揚文藻,見瓌穎乎?」宓答曰:「僕文不能盡言,言不能盡 意,何文藻之有揚乎?昔孔子三見哀公,言成七卷事, 蓋有不可嘿嘿也。接輿行且歌,論家以光篇;漁父詠 滄浪,賢者以耀章。此二人者,非有欲於時者也。夫虎 生而文炳,鳳生而五色,豈以五采自飾畫哉?天性自 然也。蓋《河》《洛》由文興,《六經》由文起,君子懿文德,采藻 其何傷?以僕之愚,猶恥革子成之誤,況賢於己者乎!」 先主既定益州,廣漢太守夏侯纂請宓為師友祭酒, 領五官掾,稱曰:「仲父宓稱疾臥在茅舍。」纂將功曹古 朴、主簿王普廚膳,即宓第宴談,宓臥如故。纂問朴曰: 「至於貴州養生之具,實絕餘州矣。不知士人何如餘 州也?」朴對曰:「乃自先漢以來,其爵位者或不如餘州 耳。至於著作,為世師式,不負於餘州也。」嚴君平見黃 老,作《指歸》;揚雄見《易》,作《太元》,見《論語》,作《法言》;司馬相 如為武帝制封禪之文,於今天下所共聞也。纂曰:「仲 父何如?」宓以簿擊頰曰:「願明府勿以仲父之言假於 小草,民請為明府陳其本紀。」蜀有汶阜之山,江出其 腹,帝以會昌,神以建福,故能沃野千里。淮濟四瀆,江 為其首,此其一也。禹生石紐,今之汶「山郡是也。昔堯 遭洪水,鯀所不治,禹疏江決河,東注于海,為民除害。 生民已來,功莫先者,此其二也。天帝布治房心,決政 參伐,參伐則益州分野。三皇乘祗車出谷口,今之斜 谷是也。此便鄙州之阡陌。明府以雅意論之,何若于 天下乎?」于是纂逡巡無以復答。益州辟宓為從事祭 酒。先主既稱尊號,將東征吳。宓陳天時必無其利,坐 下獄幽閉,然後貸出。建興二年,丞相亮領益州牧,選 宓迎為別駕,尋拜左中郎將、長水校尉。吳遣使張溫 來聘,百官皆往餞焉,眾人皆集而宓未往,亮累遣使 促之。溫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學士也。」及至,溫問曰: 「君學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學,何必小人?」溫復問曰:「天 有頭乎?」宓曰:「有之。」溫曰:「在何方也?」宓曰:「在西方。《詩》曰: 『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溫曰:「天有耳乎?」宓曰: 「天處高而聽卑。《詩》云:『鶴鳴九皋,聲聞于天』。若其無耳, 何以聽之?」溫曰:「天有足乎?」宓曰:「有。《詩》云:『天步艱難,之 子不猶』。若其無足,何以步之?」溫曰:「天有姓乎?」宓曰:「有。」 溫曰:「何姓?」宓曰:「姓劉。」溫曰:「何以知之?」答曰:「天子姓劉, 故以此知之。」溫曰:「日生于東乎?」宓曰:「雖生于東,而沒 于西。」答問如響,應聲而出,于是溫大敬服。宓之文辯, 皆此類也。遷大司農,四年,卒。初,宓見《帝系》之文,五帝 皆同一族,宓辯其不然。又論皇帝王霸養龍之說,甚 有通理。譙允南少時,數往諮訪,記錄其言。

劉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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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劉巴,字子初,零陵烝陽人也。少知名,荊 州牧劉表連辟及舉茂才,皆不就。表卒,曹公征荊州, 先主奔江南,荊楚群士從之如雲。而巴北詣曹公,曹 公辟為掾,使招納長沙、零陵、桂陽。會先主略有三郡, 巴不得反,使遂遠適交阯,先主深以為恨。巴復從交 阯至蜀,俄而先主定益州,巴辭謝罪負,先主不責。而」 諸葛孔明數稱薦之,先主辟為左將軍西曹掾。建安 二十四年,先主為漢中王,巴為尚書,後代法正為尚 書令。躬履清儉,不治產業。又自以歸附非素,懼見猜 嫌,恭默守靜,退無私交,非公事不言。先主稱尊號,昭 告于皇天上帝后土神祇,凡諸文誥策命,皆巴所作 也。章武二年卒。卒。後魏尚書僕射陳群《與丞相諸葛 亮書》,問巴消息,稱曰:「劉君子。」初甚敬重焉。

《零陵先賢傳》曰:巴祖父曜,蒼梧太守。父祥,江夏太守,盪寇將軍。時孫堅舉兵討董卓,以南陽太守張咨不給軍糧殺之。祥與同心,南陽士民由此怨祥,舉兵攻之,與戰,敗亡。劉表亦素不善祥,拘巴,欲殺之。數遣祥故所親信人密詐謂巴曰:「劉牧欲相危害,可相隨逃之。」 如此再三,巴輒不應,且以報表,表乃不殺巴。年十八,郡署戶曹史,主記主簿。劉先主欲遣周不疑就巴學,巴答曰:「昔遊荊北,時涉師門,記問之學,不足紀名。內無楊朱守靜之術,外無墨翟務時之風,猶天之南箕,虛而不用賜書,乃欲令賢甥摧鸞鳳之艷,遊燕雀之宇,將何以啟明之哉?愧於有若無,實若虛,何以堪之!」 曹公敗於烏林,還北。時欲遣桓階,階辭不如巴。巴謂曹公曰:「劉備據荊州,不可也。」 公曰:「備如相圖,孤以六軍繼之也。」

「巴往零陵事不成,欲游交州,道還京師。」 時諸葛

亮在臨烝,巴與亮《書》曰:「乘危歷險,到值是義之民,自與之眾。承天之心,順物之性,非余身謀所能勸動。若道窮數盡,將託命於滄海,不復顧荊州矣。」 亮追謂曰:「劉公雄才蓋世,據有荊土,莫不歸德。天人去就,已可知矣,足下欲何之?」 巴曰:「受命而來,不成當還,此其宜也。足下何言邪!」 巴入交阯,更姓為張。與交阯太守士燮計議不合,乃由牂牱道去,為益州郡所拘留。太守欲殺之,主簿曰:「此非常人,不可殺也。」 主簿請自送,至州,見益州牧劉璋。璋父焉,昔為巴父祥所舉孝廉,見巴驚喜,每大事輒以咨訪。臣松之案劉焉在漢靈帝時已經宗正、太常。

考證

出為益州牧。祥始以孫堅作長沙,時為江夏太守,不得舉焉,為孝廉明也。璋遣法正迎劉備,巴諫曰:「備,雄人也,入必為害,不可內也。」 既入,巴復諫曰:「若使備討張魯,是放虎於山林也。」 璋不聽,巴閉門稱疾。備攻成都,令軍中曰:「其有害巴者,誅及三族。」 及得巴,甚喜。張飛嘗就巴宿,巴不與語,飛遂忿恚。葛亮謂巴曰:「張飛雖實武人,敬慕足下;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雖天素高亮,宜少降意也。」 巴曰:「大丈夫處世,當交四海英雄,如何與兵子共語乎!」 備因之怒曰:「孤欲定天下,而子初專亂之;其欲還北,假道於此,豈欲成孤事邪!」 備又曰:「子初才智絕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難獨任也。」 亮亦曰:「運籌策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遠矣。若提枹鼓會軍門,使百姓喜勇,當與人議之耳。」 初攻劉璋,備與士眾約:「若事定,府庫百物,孤無預焉。」 及拔成都,士眾皆捨干戈,赴諸藏,競取寶物,軍用不足,備甚憂之。巴曰:「易耳,但當鑄直百錢,平諸物賈,令吏為官市。」 備從之。數月之間,府庫充實。是時,中夏人情未一,聞備在蜀,四方延頸,而備銳意欲即真。巴以為如此示天下不廣,且欲緩之,與主簿雍茂諫備。備以他事殺茂,由是遠人不復至矣。輔吳將軍張昭嘗對孫權論巴褊阨不當拒張飛太甚。權曰:「若令子初隨世沈浮,容悅元德,交非其人,何足稱為高士乎!」

向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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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向朗,字巨達,襄陽宜城人也。荊州牧劉 表以為臨沮長。表卒,歸先主。先主定江南,使朗督秭 歸、夷道、巫山、夷陵四縣軍民事。蜀既平,以朗為巴西 太守。頃之,轉任牂牱又徙房陵。後主踐阼,為步兵校 尉,代王連領丞相長史。丞相亮南征,朗留統後事。五 年,隨亮漢中。朗素與馬謖善,謖逃亡,朗知情不舉,亮」 恨之,免官還成都。數年,為光祿勳。亮卒後,徙左將軍, 追論舊功,封顯明亭侯,位特進。初,朗少時,雖涉獵文 學,然不治素檢,以吏能見稱。自去長史,優游無事,垂 三十年,乃更潛心典籍,孜孜不倦。年踰八十,猶手自 校書,刊定謬誤,積聚篇卷,於時最多。開門接賓,誘納 後進,但講論古義,不干時事,以是見稱。上自執政,下 及童冠,皆敬重焉。延熙十年卒。子條嗣。景耀中,為御 史中丞。

郤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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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郤正,字令先,河南偃師人也。祖父儉,靈 帝末為益州刺史,為盜賊所殺。會天下大亂,故正父 揖因留蜀。揖為大將軍孟達營都督,隨達降魏,為中 書令史。正本名纂,少以父死,母嫁單煢隻立。而安貧 好學,博覽墳籍,弱冠能屬文。入為祕書吏,轉為令史, 遷郎至令。性澹於榮利,而尤耽意文章,自司馬、王、揚」、 班、傅、張、蔡之儔,遺文篇賦,及當世美書善論,益部有 者則鑚鑿推求,略皆寓目。自在內職,與宦人黃皓比 屋,周旋經三十年。皓從微至貴,操弄威權,正既不為 皓所愛,亦不為皓所憎,是以官不過六百石,而免於 憂患。依則先儒,假文見意,號曰《釋譏》。其文繼於崔駰 達旨,其辭曰:「或有譏余者曰:『聞之前記,夫事與時並, 名與功偕,然則名之與事,前哲之急務也。是故創制 作範,匪時不立;流稱垂名,匪功不記。名必須功而乃 顯,事亦俟時以行止,身沒名滅,君子所恥。是以達人 研道,探賾索微,觀天運之符表,考人事之盛衰,辨者 馳說,智者應機,謀夫演略,武士奮威,雲合霧集,風激 電飛,量時揆宜,用取世資,小屈大申,存公忽私,雖尺 枉而尋直,終揚光以發輝』」也。今三方鼎跱,九有未乂, 悠悠四海,嬰丁禍敗。嗟道義之沈塞,愍生民之顛沛, 此誠聖賢拯救之秋,烈士樹功之會也。吾子以高朗 之才,珪璋之質,兼覽博闚,留心道術,無遠不致,無幽 不悉,挺身取命,幹茲奧祕,躊躇紫闥,喉舌是執,九考 不移,「有入無出,究古今之真偽,計時務之得失。雖時 獻一策,偶進一言,釋彼官責,慰此素餐,固未能輸竭 忠款,盡瀝胸肝,排方入直,惠彼黎元,俾吾徒草鄙並 有聞焉也。盍亦綏衡緩轡,回軌易塗,輿安駕肆,思馬 斯徂,審厲揭以投濟,要夷庚之赫憮,播秋蘭以芳世, 副吾徒之彼圖,不亦盛與!」余聞而嘆曰:「嗚呼,有若云 乎邪!夫人心不同,實若其面。子雖光麗,既美且豔,管 闚筐舉,守厥所見,未可以言八紘之形埒,信萬事之 精練也。」或人率爾仰而揚衡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 余應之曰:「虞帝以面從為戒,孔聖以悅己為尤。若子 之言,良我所思,將為吾子論而釋之。昔在鴻荒,曚昧 肇初,三皇應籙,五帝承符。」爰暨夏、商,前典攸書。姬衰 道缺,霸者翼扶,嬴氏慘虐,吞嚼八區於是從橫雲起, 狙詐如星,奇邪蜂動,智故萌生。或飾真以讎偽,或挾 邪以干榮,或詭道以要上,或鬻技以自矜。背正崇邪, 棄直就佞,忠無定分,義無常經。故鞅法窮而慝作,斯 義敗而姦成,呂門大而宗滅,韓辨立而身刑。夫何故 哉?利回其「心,寵耀其目,赫赫龍章,鑠鑠車服」,媮幸苟得,如反如仄。淫邪荒迷,恣雎自極。和鸞未調,而身在 轅側;庭宁未踐,而棟折榱覆。天收其精,地縮其澤,人 弔其躬,鬼芟其額。初升高岡,終隕幽壑,朝含榮潤,夕 為枯魄。是以賢人君子,深圖遠慮,畏彼咎戾,超然高 舉,寧曳尾於塗中,穢濁世之休譽。彼豈輕主慢民,而 忽於時務哉?蓋《易》著「行止」之戒,《詩》有「靖共」之歎,乃神 之聽之,而道使之然也。自我大漢,應天順民,政治之 隆,皓若陽春,俯憲坤典,仰式乾文,播皇澤以熙世,揚 茂化之醲醇,君臣履度,各守厥真。上垂詢納之弘,下 有匡救之責,士無虛華之寵,民有一行之跡,粲乎亹 亹,尚此忠益。然而道有隆窳,物有興廢,有聲有寂,有 光有翳,朱陽否於素秋,元陰抑於孟春,羲和逝而《望 舒》係,運氣匿而耀靈陳。沖質不永,桓、靈墜敗,英雄雲 布,豪傑蓋世。家挾殊議,人懷異計,故從橫者欻披其 胸,狙詐者暫吐其舌也。今天綱已綴,德樹西鄰,丕顯 祖之宏規,縻好爵於士人,興五教以訓俗,豐九德以 濟民,肅明祀以礿祭,幾皇道以輔真。雖跱者未一,偽 者未分,聖人垂戒,蓋均無貧。故君臣協美於朝,黎庶 欣戴於野,動若重規,靜若疊矩。濟濟偉彥,元凱之倫 也;有過必知,顏子之仁也;侃侃庶政,冉季之治也;鷹 揚鷙騰,伊望之事也;總群俊之上略,含薛氏之三計, 敷張陳之祕策,故力征以勤世,援華英而不遑,豈暇 修枯籜於榛穢哉?然吾不才在朝,累紀託身所天,心 焉是恃,樂滄海之廣深,歎嵩嶽之高跱,聞仲尼之贊 商,感鄉校之益己,彼平仲之和羹,亦進可而替否。故 矇冒瞽說,時有攸獻,譬遒人之有采於市閭,游童之 吟詠乎疆畔,庶以增廣福祥,輸力規諫。若其合也,則 以闇協明,進應靈符;如其違也,自我常分,退守己愚, 進退任數,不矯不誣,循性樂天,夫何恨諸?此其所以 既入不出,有而若無者也。狹屈氏之常醒,濁漁父之 必醉,溷柳季之卑辱,褊夷叔之高懟,合不以得,違不 以失,得不充詘失,不慘悸不樂,前以顧軒不就,後以 慮輊,不粥譽以干澤,不辭愆以忌絀,何責之釋,何飧 之卹,何方之排,何直「之入,九考不移」,固其所執也。方 今朝士山積,髦俊成群,猶鱗介之潛乎巨海,毛羽之 集乎鄧林,游禽逝不為之尟,浮魴臻不為之殷。且陽 靈幽於唐葉,陰精應為商時,陽盱請而洪災息,桑林 禱而甘澤滋,行止有道,啟塞有期,我師遺訓,不怨不 尤,委命恭己,我又何辭?辭窮路單,將反初節,綜《墳》典 之流芳,尋孔氏之遺藝,綴微辭以存道,憲先軌而投 制,韙叔肹之優游,美疏氏之遐逝,收止足以言歸,汎 浩然以容裔,欣環堵以恬娛,免咎悔於斯世,顧茲心 之未泰,懼末塗之泥滯,仍求激而增憤,肆中懷以告 誓,昔九方考精於至貴,秦牙沉思於殊形,薛燭察寶 以飛譽,瓠梁託弦以流聲,齊隸拊髀以濟「文,楚客潛 寇以保荊,雍門援琴而挾說,韓哀秉轡而馳名,盧敖 翱翔乎元闕,若士竦身於雲清,余實不能齊技於數 子,故乃靜然守己而自寧。」景耀六年,後主從譙周之 計,遣使請降於鄧艾,其《書》正所造也。明年正月,鍾會 作亂成都,後主東遷洛陽。時擾攘倉卒,蜀之大臣無 翼從者,惟正及殿中督汝南張通捨妻子單身隨侍 後主賴正相導,宜適,舉動無闕,乃慨然歎息,恨知正 之晚。時論嘉之,賜爵關內侯。泰始中,除安陽令,遷巴 西太守。泰始八年,詔曰:「正昔在成都,顛沛守義,不違 忠節。及見受用,盡心幹事,有治理之績。其以正為巴 西太守。」咸寧四年卒。凡所著述詩論賦之屬垂百篇。

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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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蜀志》本傳:「楊戲,字文然,犍為武陽人也。少與巴西 程祁公弘、巴郡楊汰季儒、蜀郡張表伯達並知名。戲 每推祁以為冠首,丞相亮深識之。戲年二十餘,從州 書佐為督軍從事,職典刑獄,論法決疑,號為平當。府 辟為屬主簿。亮卒,為尚書右選部郎,刺史蔣琬請為 治中從事史。琬以大將軍開府,又辟為東曹掾,遷南」 中郎參軍,副貳庲降都督,領建寧太守。以疾徵還成 都,拜護軍監軍,出領梓潼太守,入為射聲校尉,所在 清約不煩。延熙二十年,隨大將軍姜維出軍,至亡水。 戲素心不服維,酒後言笑,每有傲弄之辭。維外寬內 忌,竟不能堪。軍還,有司承旨奏戲免為庶人。後景耀 四年卒。戲性雖簡惰省略,未嘗以甘言加人。過情接 物,書符指事,希有盈紙。然篤於舊故,居誠存厚,與巴 西韓儼、黎韜童幼相親厚。後儼痼疾廢頓,韜無行,見 捐戲經紀振卹,恩好如初。又時人謂譙周無當世才, 少歸敬者,唯戲重之,嘗稱曰:「吾等後世終自不如此 長兒也。」有識以此貴戲。張表有威儀風觀,始名位,與 戲齊,後至尚書督。庲降。後將軍先戲沒。祁汰各早死。 戲以延熙四年著《季漢輔臣贊》,其所頌述,今多載于 《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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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儀 丁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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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陳思王植傳》:「文帝即王位,誅丁儀、丁廙,并其 男口。」

《魏略》曰:丁儀,字正禮,沛郡人也。父沖,宿與太祖親善,時隨乘輿,見國家未定,乃與太祖書曰:「足下平生常喟然有匡佐之志,今其時矣。」 是時張楊適還河內,太祖得其書,乃引軍迎天子東詣許,以沖為司隸校尉。後數來過諸將飲酒美,不能止,醉爛腸死。太祖以沖前見開導,常德之。聞儀為令士,雖未見,欲以愛女妻之,以問五官將,五官將曰:「女人觀貌而正,禮目不便,誠恐愛女未必悅也。以為不如與伏波子楙。」 太祖從之。尋辟儀為掾,到與論議,嘉其才朗,曰:「丁掾好士也。即使其兩目盲,尚當與女,何況但眇是吾兒誤我。」 時儀亦恨不得尚公主,而與臨菑侯親善,數稱其奇才。太祖既有意欲立植,而儀又共贊之。及太子立,欲治儀罪,轉儀為右刺。姦掾欲儀自裁,而儀不能,乃對中領軍夏侯尚叩頭求哀,尚為涕泣而不能救。後遂因職事收付獄殺之。

廙,字敬禮,儀之弟也。按《文士傳》曰:「廙少有才姿,博學洽聞。初辟公府,建安中為黃門侍郎。廙嘗從容謂太祖曰:『臨菑侯天性仁孝,發於自然,而聰明智達,其殆庶幾!至於博學淵識,文章絕倫,當今天下之賢才君子,不問少長,皆願從其游而為之死,實天之所以鍾福於大魏,而永授無窮之祚也』。」 欲以勸動太祖。太祖答曰:「植吾愛之,安能若卿言。吾欲立之為嗣,何如?」 廙曰:「此國家之所以興衰,天下之所以存亡,非愚劣瑣賤者所敢與及。廙聞知臣莫若於君,知子莫若於父,至於君不論明闇,父不問賢愚,而能常知其臣子者何?蓋由相知非一事一物,相盡非一旦一夕。況明公加之以聖哲,習之以人子,今發明達之命,吐永安之言,可謂上應天命,下合人心,得之於須臾,垂之於萬世者也。廙不避斧鉞之誅,敢不盡言。」 太祖深納之。

王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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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粲字仲宣,山陽高平人也。曾祖父龔,祖 父暢,皆為漢三公。父謙,為大將軍何進長史。進以謙 名公之胄,欲與為婚,見其二子,使擇焉。謙弗許,以疾 免,卒于家。獻帝西遷,粲徙長安,左中郎將蔡邕見而 奇之。時邕才學顯著,貴重朝廷,常車騎填巷,賓客盈 坐,聞粲在門,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狀短小,一」 坐盡驚。邕曰:「此王公孫也,有異才,吾不如也。吾家書 籍文章,盡當與之。」年十七,司徒辟詔除黃門侍郎,以 西京擾亂,皆不就。乃之荊州依劉表。表以粲貌寢而 體弱通侻,不甚重也。表卒,粲勸表子琮令歸太祖。太 祖辟為丞相掾,賜爵關內侯。太祖置酒漢濱,粲奉觴 賀曰:「方今袁紹起河北,杖大眾,志兼天下,然好賢而 不能用,故奇士去之。劉表雍容荊楚,坐觀時變,自以 為西伯可規。士之避亂荊州者,皆海內之儁傑也,表 不知所任,故國危而無輔。明公定冀州之日,下車即 繕其甲卒,收其豪傑而用之,以橫行天下;及平江漢, 引其賢儁而置之列位,使海內回心,望風而願治,文 武並用,英雄畢力,此三王之舉也。」後遷軍謀祭酒。魏 國既建,拜侍中。博物多識,問無不對。時舊儀廢弛,興 造制度,粲恆典之。初,粲與人共行,讀道邊碑,人問曰: 「卿能闇誦乎?」曰:「能。」因使背而誦之,不失一字。觀人圍 棋局壞,粲為覆之。棋者不信,以帊蓋局,使更以他局 為之,用相比校,不誤一道。其彊記默識如此。性善算, 作算術略盡其理。善屬文,舉筆便成,無所改定,時人 常以為「宿構。」然正復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著詩、賦、 論、議垂六十篇。建安二十一年,從征吳。二十二年春, 道病卒,時年四十一。粲二子為魏諷所引誅,後絕。

《文士傳》載粲說琮曰:「僕有愚計,願進之於將軍,可乎?」 琮曰:「吾所願聞也。」 粲曰:「天下大亂,豪傑並起,在倉卒之際,彊弱未分,故人各各有心耳。當此之時,家家欲為帝王,人人欲為公侯,觀古今之成敗,能先見事機者,則恆受其福。今將軍自度何如曹公邪?」 琮不能對。粲復曰:「如粲所聞,曹公故人傑也,雄略冠時,智謀出世,摧袁氏於官渡,驅孫權於江外,逐劉備於隴右,破烏桓於白登,其餘梟夷蕩定者,往往如神,不可勝計。今日之事,去就可知也。將軍能聽粲計,卷甲倒戈,應天順命,以歸曹公,曹公必重德。將軍保己全宗,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此萬全之策也。粲遭亂流離,託命此州,蒙將軍父子重顧,敢不盡言!」 琮如其言。臣松之案:孫權自此以前,尚與中國和同,未嘗交兵,何云驅權於江外乎?魏武以十三年征荊州,劉備卻後數年方入蜀,備身未嘗涉於關隴,而於征荊州之年,便云逐備於隴右,既已乖錯,又白登在平城,亦魏武所不經,北征烏桓,與白登永不相豫,以此知張騭假偽之辭,而

不覺其虛之自露也。凡騭虛偽妄作,不可覆疏,如此類者,不可勝紀。摯虞《決疑要注》曰:「漢末喪亂,絕無玉珮。魏侍中王粲識舊珮,始復作之。今之玉珮,受法於粲也。」 《典略》曰:「粲才既高,辨論應機。鍾繇、王朗等,雖各為魏卿相,至於朝廷奏議,皆閣筆不能措手。」 《文章志》曰:「太祖時,征漢中,聞粲子死,歎曰:『孤若在,不使仲宣』」 無後。

徐幹 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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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始文帝為五官將,及平原侯植皆好 文學。粲與北海徐幹字偉長,廣陵陳琳字孔璋,陳留 阮瑀字元瑜,汝南應瑒字德璉,東平劉楨字公幹,並 見友善。幹為司空軍謀祭酒,掾屬五官將文學。琳前 為何進主簿,進欲誅諸宦官,太后不聽,進乃召四方 猛將,並使引兵向京城,欲以劫恐太后。琳諫進曰:『《易》 稱『即鹿無虞』,諺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 志,況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摠皇威,握兵 要,龍驤虎步,高下在心。以此行事,無異於鼓洪爐以 燎毛髮。但當速發雷霆,行權立斷,違經合道,天人順 之,而反釋其利器,更徵於他。大兵合聚,彊者為雄,所 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必不成功,祇為亂階』。」進不納 其言,竟以取禍。琳避難冀州,袁紹使典文章。袁氏敗, 琳歸太祖。太祖謂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孤 而已。惡惡止其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謝罪。太祖愛 其才而不咎。瑀少受學於蔡邕,建安中,都護曹洪欲 使掌書記,瑀終不為屈。太祖並以琳、瑀為司空軍謀 祭酒,管記室,軍國書檄,多琳、瑀所作也。琳徙門下督, 瑀為倉曹掾,屬瑒、楨各被太祖辟為丞相掾屬,瑒轉 為平原侯庶子,後為五官將文學。楨以不敬被刑,刑 竟署吏。咸著文賦數十篇。瑀以十七年卒,幹琳、瑒、楨 二十二年卒。文帝書與元城令吳質曰:「昔年疾疫,親 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觀古今文人,類不 護細」行,鮮能以名節自立,而偉長獨懷文抱質,恬淡 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君子矣。著《中論》二十餘 篇,辭義典雅,足傳於後。德璉常斐然有述作意。其才 學足以著書,美志不遂,良可痛息。孔璋章表殊健,微 為繁富;公幹有逸氣,但未遒耳。元瑜書記翩翩,致足 樂也。仲宣獨自善於辭賦,惜其體弱,不起「其文,至於 所善,古人無以遠過也。昔伯牙絕絃於鍾期,仲尼覆 醢於子路,痛知音之難遇,傷門人之莫逮也。」諸子但 為未及古人,自一時之儁也。自潁川邯鄲淳、繁欽、陳 留路粹、沛國丁儀、丁廙、弘農楊修、河內荀緯等,亦有 文采,而不在此七人之例。

《先賢行狀》曰:「幹清元體道,六行修備,聰識洽聞,操翰成章,輕官忽祿,不耽世榮。建安中,太祖特加旌命,以疾休息,後除上艾長,又以疾不行。」

《典略》曰:琳作諸書及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頭風,是日疾發,臥讀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 數加厚賜。

阮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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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陳留阮瑀,字元瑜,少受學於蔡邕。建 安中,都護曹洪欲使掌書記,瑀終不為屈。太祖以陳 琳及瑀為司空軍謀祭酒,管記室,軍國書檄,多琳、瑀 所作也。瑀為倉曹掾屬,以十七年卒。」

《文士傳》曰:「太祖雅聞瑀名,辟之不應,連見偪促,乃逃入山中。太祖使人焚山,得瑀,送至召入。太祖征長安,大延賓客,怒瑀不與語,使就技人列。瑀善解音,能鼓琴,遂撫弦而歌,因造歌曲曰:『弈弈天門開,大魏應期運。青蓋巡九州,在東西人怨。士為知己死,女為悅者玩。恩義苟敷暢,他人焉能亂』。」 為曲既捷,音聲殊妙,當「時冠坐,太祖大悅。」 臣松之案:魚氏《典略》、摯虞《文章志》並云「瑀建安初辭疾避役,不為曹洪屈,得太祖召,即投杖而起,不得有逃入山中,焚之乃出之事也。」 又《典略》載,太祖初征荊州,使瑀作書與劉備。及征馬超,又使瑀作書與韓遂。此二書今具存。至長安之前,遂等破走太祖,始以十六年得入關耳。而張騭云:初得瑀時,太祖在長安,此又乖戾。瑀以十七年卒,太祖十八年策為魏公。而云:瑀歌舞辭稱「『大魏應期運』,愈知其妄。又其辭云:『他人焉能亂』」 ,了不成語。瑀之吐屬,必不如此。《典略》曰:「太祖嘗使瑀作書與韓遂,時太祖適近,出瑀隨從,因於馬上具草,書成呈之,太祖攬筆欲有所定,而竟不能增損。」

應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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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汝南應瑒,字德璉,建安中,太祖辟為 丞相掾屬,瑒轉為平原侯庶子,後為五官將文學。二 十二年,卒。」

華嶠《漢書》曰:瑒祖奉,字世叔,才敏善諷誦,故世稱「應世叔讀書」 ,五行俱下。著《後序》十餘篇,為世儒者。延熹中,至司隸校尉。子劭,字仲遠,亦博學多識,尤好事。諸所撰述《風俗通》等凡百餘篇,辭雖不典,世服其博聞。《續漢書》曰:劭又著《中漢輯敘》《漢官儀》及

《禮儀故事》凡十一種,百三十六卷。朝廷制度,百官儀式所以不亡者,由劭記之。官至泰山太守。劭弟珣,字季瑜,司空掾即瑒之父。

劉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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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東平劉楨,字公幹,建安中,被太祖辟, 為丞相掾屬,以不敬被刑,刑竟,署吏。二十二年,卒。」

《文士傳》曰:楨父名梁,字曼山,一名恭,少有清才,以文學見貴,終於野王令。《典略》曰:文帝常賜楨廓落帶,其後師死,欲借取以為像,因書嘲楨云:「夫物因人為貴,故在賤者之手,不御至尊之側。今雖取之,勿嫌其不反也。」 楨答曰:「楨聞荊山之璞,曜元后之寶;隨侯之珠,燭眾士之好;南垠之金,登窈窕之首;鼲貂之尾,綴侍臣之幘。此四寶者,伏朽石之下,潛汙泥之中,而揚光千載之上,發彩疇昔之外,亦皆未能初自接於至尊也。夫尊者所服,卑者所修也,貴者所御,賤者所先也。故夏屋初成,而大匠先立其下,嘉禾始熟,而農夫先嘗其粒。恨楨所帶,無他妙飾,若實殊異,尚可納也。」 楨辭旨巧妙皆如是,由是特為諸公子所親愛。其後太子嘗請諸文學,酒酣坐歡,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眾人咸伏,而楨獨平視。太祖聞之,乃收楨,減死輸作。

繁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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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注:「欽字休伯,以文才機辯,少得名於 汝潁。欽既長於書記,又善為詩賦,其所與太子書記, 喉轉意,率皆巧麗。為丞相主簿,建安二十三年,卒。」

衛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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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衛覬,字伯儒,河東安邑人也。少夙成,以 才學稱。太祖辟為司空掾屬,除茂陵令,尚書郎。太祖 征袁紹,而劉表為紹援,關中諸將又中立。益州牧劉 璋與表有隙,覬以治書侍御史使益州令,璋下兵以 綴表。軍至長安,道路不通,覬不得進,遂留鎮關中。時 四方大有還民,關中諸將多引為部曲。覬書與荀彧」 曰:「關中膏腴之地,頃遭荒亂,人民流入荊州者十萬 餘家,聞本土安寧,皆企望思歸,而歸者無以自業,諸 將各競招懷,以為部曲,郡縣貧弱,不能與爭,兵家遂 彊,一旦變動,必有後憂。夫鹽,國之大寶也,自亂來放 散,宜如舊置使者監賣,以其直益市犁牛,若有歸民, 以供給之,勤耕積粟以豐殖關中。遠民聞之,必日夜 競還。又使司隸校尉留治關中,以為之主,則諸將日 削,官民日盛,此彊本弱敵之利也。」彧以白太祖,太祖 從之。始遣謁者僕射監鹽官,司隸校尉治弘農,關中 服從。乃白召覬還,稍遷尚書。魏國既建,拜侍中,與王 粲並典制度。文帝即王位,徙為尚書,頃之,還漢朝,為 侍郎。勸贊禪代之義,為《文誥》之詔。文帝踐阼,復為尚 書,封陽吉亭侯。明帝即位,進封閺鄉侯三百戶。覬奏 曰:「《九章》之律,自古所傳,斷定刑罪,其意微妙,百里長 吏,皆宜知律。刑法者,國家之所貴重,而私議之所輕 賤。獄吏者,百姓之所懸命,而選用者之所卑下。王政 之弊,未必不由此也。請置《律》博士,轉相教授。」事遂施 行。時百姓凋匱,而役務方殷,覬上疏曰:「夫變情厲性, 彊所不能,人臣言之既不易,人主受之又艱難。且人 之所樂者,富貴顯榮也,所惡者,貧賤死亡也。然此四 者,君上之所制也。君愛之則富貴顯榮,君惡之則貧 賤死亡。順指者,愛所由來,逆意者,惡所從至也。故人 臣皆爭順指而避逆意,非破家為國、殺身成君者,誰 能犯顏色,觸忌諱,建一言,開一說哉?陛下留意察之, 則臣下之情可見矣。」今議者多好悅耳,其言政治,則 比陛下於堯舜;其言征伐,則比二虜於貍鼠。臣以為 不然。昔漢文之時,諸侯彊大,賈誼累息,以為至危。況 今四海之內,分而為三,群士陳力,各為其主,其來降 者,未肯言舍邪就正,咸稱迫於困急,是與六國分治, 無以為異也。當今千里無煙,遺民困苦,陛下不善留 意,將遂凋弊,難可復振。《禮》,天子之器,必有金玉之飾; 飲食之肴,必有八珍之味。至於凶荒則徹膳降服,然 則奢儉之節,必視世之豐約也。武皇帝之時,後宮食 不過一肉,衣不用錦繡,茵褥不緣飾,器物無丹漆,用 能平定天「下,遺福子孫」,此皆陛下之所親覽也。當今 之務,宜君臣上下,並用籌策,計校府庫,量入為出。深 思句踐滋民之術,由恐不及,而尚方所造金銀之物, 漸更增廣,工役不輟,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漢武信 求神仙之道,謂當得雲表之露,以餐玉屑,故立仙掌, 以承高露,陛下通明,每所非笑。漢武有求於露,「而由 尚見非;陛下無求於露而空設之,不益於好而糜費 功夫,誠皆聖慮所宜裁制也。」覬歷漢、魏時,獻忠言率 如此。受詔典著作,又為《魏官儀》,凡所撰述數十篇。好 古文,鳥篆隸草,無所不善。建安末,尚書右丞河南潘 勗,黃初時散騎常侍河內王象亦與覬並以文章顯。 覬薨,諡曰敬侯。子瓘嗣。瓘咸熙中為鎮西將軍。

傅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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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傅嘏,字蘭石,北地泥陽人,傅介子之後 也。伯父巽,黃初中為侍中尚書。嘏弱冠知名,司空陳群辟為掾。時散騎常侍劉劭作考課法,事下三府,嘏 難,劬論曰:『蓋聞帝制宏深,聖道奧遠。苟非其才,則道 不虛行;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暨乎王略虧頹,而曠載 罔綴,微言既沒,六籍泯玷。何則?道弘致遠而眾才莫 晞也』。」案劭《考課論》,雖欲尋前代黜陟之文,然其制度 略以闕亡。禮之存者,惟有《周典》。外建侯伯,藩屏九服; 內立列司,筦齊六職。士有恆貴,官有定則,百揆均任, 四民殊業。故考績可理,而黜陟易通也。大魏繼百王 之末,承秦、漢之烈,制度之流,靡所修采。自建安以來, 至於青龍,神武撥亂,肇基皇祚,埽除「凶逆,芟夷遺寇, 旌旗卷舒,日不暇給。及經邦治戎,權法並用,百官群 司,軍國通任,隨時之宜,以應政機。以古施今,事雜義 殊,難得而通也。所以然者,制宜經遠,或不切近,法應 時務,不足垂後。夫建官均職,清理民物,所以立本也; 循名考實,糾勵成規,所以治末也。本綱未舉而造制 未呈,國略不崇而考課是先,懼不足以料賢愚之分, 精幽明之理也。」昔先王之擇才,必本行於州閭,講道 於庠序,行具而謂之賢,道修則謂之能。鄉老獻賢能 於王,王拜受之,舉其賢者出使長之,科其能者入使 治之,此先王收才之義也。方今九州之民,爰及京城, 未有六鄉之舉,其選才之職,專任吏部。案品狀則實 才未「必當任,薄伐則德行未為敘,如此,則殿最之課, 未盡人才。述綜王度,敷贊國式,體深義廣,難得而詳 也。」正始初,除尚書郎,遷黃門侍郎。時曹爽秉政,何晏 為吏部尚書。嘏謂爽弟羲曰:「何平叔外靜而內銛巧, 好利不念務本,吾恐必先惑子兄弟,仁人將遠而朝 政廢矣。」晏等遂與嘏不平,因微事以免嘏官。起家拜 滎陽太守,不行。太傅司馬宣王請為從事中郎。曹爽 誅,為河南尹,遷尚書。嘏常以為「秦始罷侯置守,設官 分職,不與古同。漢魏因循,以至於今。然儒生學士咸 欲錯綜以三代之《禮》。《禮》弘致遠,不應時務,事與制違, 名實未附,故歷代而不至於治者,蓋由是也。」欲大改 定官制,依古正本。今遇帝室多難,未能革易,時論者 議欲自伐吳,三征獻策各不同,詔以訪嘏,嘏對曰:「昔 夫差陵齊勝晉,威行中國,終禍姑蘇。齊閔兼土拓境, 闢地千里,身蹈顛覆,有始不必善終,古之明效也。孫 權自破關羽并荊州之後,志盈欲滿,凶宄以極,是以 宣文侯深建宏圖大舉之策。今權以死託孤於諸葛 恪,若矯權」苛暴,蠲其虐政,民免酷烈,偷安新惠,外內 齊慮,有同舟之懼,雖不能終自保完,猶足以延期挺 命於深江之外矣。而議者或欲泛舟徑濟,橫行江表; 或欲四道並進,攻其城壘;或欲大佃疆場,觀釁而動: 誠皆取賊之常計也。然自治兵以來,出入三載,非掩 襲之軍也。賊之為寇,幾六十年矣,君臣偽立,吉凶共 患,又喪其元帥,上下憂危。設令列船津要,堅城據險, 橫行之計,其殆難捷。惟進軍大佃,最差完牢。隱兵出 民表,寇鈔不犯,坐食,積穀不煩運士,乘釁討襲,無遠 勞費,此軍之急務也。昔樊噲願以十萬之眾,橫行匈 奴,季布面折其短。今欲越長江,涉虜庭,亦向時之喻 也。未若明法練士,錯計於全勝「之地,振長策以禦敵 之餘燼,斯必然之數也。後吳大將諸葛恪新破東關, 乘勝揚聲,欲向青、徐,朝廷將為之備。嘏議以為淮海 非賊輕行之路。又昔孫權遣兵入海,漂浪沈溺,略無 孑遺,恪豈敢傾根竭本,寄命洪流,以徼乾沒乎!不過 遣偏率小將素習水軍者,乘海泝淮,示動青、徐,恪自 并兵來向淮南耳。」後恪果圖新城,不克而歸。嘏常論 才性同異,鍾會集而論之。嘉平末,賜爵關內侯。高貴 卿公即尊位,進封武鄉亭侯。正元二年春,毋丘儉、文 欽作亂,或以司馬景王不宜自行,可遣太尉孚往,惟 嘏及王肅勸之。景王遂行,以嘏守尚書僕射,俱東。儉、 欽破敗,嘏有謀焉。及景王薨,嘏與司馬文王徑還洛 陽,文王遂以輔政。語在《鍾會傳》。會由是有自矜色。嘏 戒之曰:「子志大其量,而勳業難為也,可不慎哉!」嘏以 功進封陽鄉侯,增邑六百戶,并前千二百戶。是歲薨, 時年四十七。追贈太常,諡曰元侯。子祗嗣。咸熙中,開 建五等,以嘏著勳前朝,改封祗涇原子。

《傅子》曰:嘏祖父睿,代郡太守。父充,黃門侍郎。何晏以材辯顯於貴戚之間。鄧颺好變通,合徒黨鬻,聲名於閭閻。而夏侯元以貴臣子,少有重名,為之宗主,求交於嘏而不納也。嘏友人荀粲有清識遠心,然猶怪之,謂嘏曰:「夏侯泰初,一時之傑,虛心交子,合則好成,不合則怨至。二賢不睦,非國之利,此藺相如所以下廉」 頗也。嘏答之曰:「泰初志大其量,能合虛聲而無實才。何平叔言遠而情近,好辯而無誠,所謂利口覆邦國之人也。鄧元茂有為而無終,外要名利,內無關鑰,貴同惡異,多言而妬前,多言多釁,妬前無親。以吾觀此三人者,皆敗德也。遠之猶恐禍及,況昵之乎!河南尹內掌帝都,外統京畿,兼古六鄉六遂之士,其民異方雜居,多豪門大族,商賈胡貊,天下四方會利之所聚,而奸之所生。」 前尹司馬芝舉其綱而《太簡》次尹劉靜綜其目。

考證

「而太密。」 後尹李勝毀常法以收一時之聲,嘏立司馬氏之綱統,裁劉氏之綱目,以經緯之,李氏所毀,以漸補之。郡有七百吏,半非舊也。河南俗黨五官掾功曹典選職,皆授其本國人,無用異邦人者,嘏各舉其良而對用之,官曹分職,而後以次考核之。其治以德教為本,然持法有恆,簡而不可犯,見理識情,獄訟不加櫌楚而得其實,不為小惠。有所薦達及大有益於民事,皆隱其端跡,若不由己出,故當時無赫赫之名,吏民久而後安之。初,李豐與嘏同州,少有顯名,早歷大官,內外稱之。嘏又不善也,謂同志曰:「豐飾偽而多疑,矜小失而昧於權利,若處庸庸者可也。自任機事,遭明者必死。」 豐後為中書令,與夏侯元俱禍,卒如嘏言。嘏自少與冀州刺史裴徽、散騎常侍荀甝善,徽、甝早亡,又與鎮北將軍何曾、司空陳泰、尚書僕射荀顗、後將軍鍾毓並善,相與綜朝事,俱為名臣。《司馬彪戰略》載嘏對伐吳策,詳於本傳,今悉載之,以盡其意。彪曰:「嘉平四年四月,孫權死,征南大將軍王昶、征東將軍胡遵、鎮南將軍毋丘」 儉等表請征吳。朝廷以《三征》計異,詔訪尚書傅嘏,嘏對曰:「昔夫差勝齊陵晉,威行中國,不能以免姑蘇之禍。齊閔辟土兼國,開地千里,不足以救顛覆之敗。有始不必善終,古事之明效也。孫權自破蜀兼平荊州之後,志盈欲滿,罪戮忠良,誅及引嗣,元凶已極。相國宣文侯先識取亂侮亡之義,深建宏」 圖大舉之策。今權已死,託孤於諸葛恪;若矯權苛暴,蠲其虐政,民免酷烈,偷安新惠,外內齊慮,有同舟之懼,雖不能終自保完,猶足以延期挺命於深江之表矣。昶等或欲汎舟徑渡,橫行江表,收民略地,因糧於寇;或欲四道並進,臨之以武,誘間攜貳,待其崩壞;或欲進軍大佃,偪其項領,積穀觀釁,相「時而動,凡此三者,皆取敵之常計也。然施之當機,則功成名立,苟不應節,必貽後患。自治兵以來,出入三載,非掩襲之軍也。賊喪元帥,利存退守,若撰飾舟楫,羅船津要,堅城清野,以防卒攻,橫行之計,殆難必施。」 賊之為寇,幾六十年,君臣偽立,吉凶同患。若恪蠲其弊,天去其疾,崩潰之應,不可卒持。今「邊壤之守,與賊相遠,賊設羅落,又持重密,間諜不行,耳目無聞。夫軍無耳目,校察未詳,而舉大眾以臨巨險,此為希幸徼功,先戰而後求勝,非全軍之長策也。唯有進軍大佃,最差完牢。可詔昶、遵等擇地居險,審所錯置,及令三方一時前守,奪其肥壤,使還耕塉土,一也;兵出民表,寇鈔不犯,二也;招懷近路,降附日至,三也;羅落遠設,間構不來,四也。賊退其守,羅落必淺,佃作易之,五也;坐食積穀,士不運輸,六也。釁隙時聞,討襲速決,七也。凡此七者,軍事之急務也。不據則賊擅便資,據之則利歸於國,不可不察也。夫屯壘相偪,形勢已交,智勇得陳,巧拙得用,策之而知得失之計,角之而知有餘不足,虜之情偽,將焉所逃?夫以小敵大,則役煩力竭;以貧敵富,則斂重財匱。故敵逸能勞之,飽能飢之,此之謂也。」 然後盛眾厲兵以震之,參惠倍賞以招之,多方廣似以疑之,由不虞之道以間其不戒。比及三年,左提右挈,虜必冰散瓦解。安受其弊,可坐算而得也。昔漢氏歷世,常患匈奴朝臣謀士,早朝晏罷,介胄之將,則陳征伐,搢紳之徒,咸言和親,勇奮之士,思展搏噬。故樊噲願以十萬之眾橫行匈奴,季布面折其短,李信求以二十萬獨舉楚人,而果辱秦軍。今諸將有陳,越江陵險,獨步虜庭,即亦向時之類也。以陛下聖德輔相,忠賢法明士練錯計於全勝之地,振長策以禦之,虜之崩潰,必然之數。「故《兵法》曰:『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若釋廟勝必然之理,而行萬一不必全之路,誠愚臣之所慮也,故謂大佃。而偪之計最長。」 時不從嘏言。其年十一月,詔昶等征吳。五年正月,諸葛恪拒戰,大破眾軍於東關。《漢晉春秋》曰:「嘏固勸景王行,景王未從。嘏重言曰:『淮楚兵勁,而儉等負力遠』」 鬥,其鋒未易當也。若諸將戰有利鈍,大勢一失,則公事敗矣。是時,景王新割目,瘤創甚,聞嘏言,蹶然而起曰:「我請輿疾而東。」 《世語》曰:「司馬景王疾甚,以朝政授傅嘏。」 嘏不敢受。及薨,嘏祕不發喪,以景王命召文王於許昌,領公軍焉。

邯鄲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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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潁川邯鄲淳。」注《魏略》曰:「淳一名竺,字 子叔,博學有才章,又善蒼雅蟲篆。」許氏字指初平時 從三輔客荊州。荊州內附,太祖素聞其名,召與相見, 甚敬異之。時五官將博延英儒,亦宿聞淳名,因啟淳, 欲使在文學官屬中。會臨菑侯植亦求淳,太祖遣淳 詣植,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坐,不先與談。時天暑熱,植 因呼常從取水自澡,訖傅粉,遂科頭拍袒,胡舞五椎, 鍛跳丸,擊劍,誦俳優小說數千言。訖謂淳曰:「邯鄲生何如邪?」於是乃更著衣幘,整儀容,與淳評說混元造 化之端,品物區別之意。然後論羲皇以來賢聖名臣 烈士優劣之差,次頌古今文章賦誄,及當官政事宜 所先後。又論用武行兵倚伏之勢,乃命廚宰酒炙交 至,坐席默然,無與伉者。及暮,淳歸,對其所知,嘆植之 材謂之「天人。」而於時世子未立,太祖俄有意於植,而 淳屢稱植材,由是五官將頗不悅。及黃初初,以淳為 博士、給事中。淳作《投壺賦》千餘言奏之,文帝以為工, 賜帛千匹。

楊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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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楊彪傳》:彪子脩,字德祖,好學有俊才,為丞 相曹操主簿,用事曹氏。及操自平漢中,欲因討劉備 而不得進,欲守之又難為功,護軍不知進止何依,操 於是出教,唯曰「雞肋而已。外曹莫能曉,脩獨曰:『夫雞 肋,食之則無所得,棄之則如可惜,公歸計決矣』。」乃令 外白稍嚴,操於此迴師。脩之幾決,多有此類。脩又常 出行籌,操有問外事,乃逆為答記,敕守舍兒:若有令 出,依次通之。既而果然,如是者三。操怪其速使廉之 知狀,於此忌脩,且以袁術之甥,慮為後患,遂因事殺 之。脩所著賦、頌、碑、讚、詩、哀辭、表、記、書凡十五篇。 又按脩為曹操所殺,操見彪,問曰:「公何瘐之甚?」對曰: 「愧無日磾先見之明,猶懷老牛䑛犢之愛。」操為之改 容。

《續漢書》曰:「人有白脩與臨淄侯曹植飲,醉共載,從司馬門出,謗訕鄢陵侯章。太祖聞之,大怒,故遂收殺之。時年四十五矣。」

按《魏志陳思王植傳》注:《典略》曰:「楊脩,字德祖,太尉彪 子也。謙恭才博,建安中,舉孝廉,除郎中。丞相請署倉 曹屬主簿。是時軍國多事,脩總知外內事,皆稱意。自 魏太子已下,並爭與交好。又,是時臨菑侯植以才捷 愛幸,來意投脩,數與脩書。書曰:『數日不見,思子為勞, 想同之也。僕少好辭賦,迄至於今,二十有五年矣』。」然 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獨步於漢南,孔璋鷹 揚於河朔,偉長擅名於青土,公幹振藻於海隅,德璉 發跡於大魏,足下高視於上京。當此之時,人人自謂 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抱荊山之玉也。吾王於是設 天網以該之,頓八紘以掩之,今盡集茲國矣。然此數 子,猶不能飛翰絕跡,一舉千里也。以孔璋之才,不閑 辭賦,而多自謂與司馬長卿同風,譬畫虎不成還為 狗者也。前為書啁之,反作論盛道,僕贊其文。夫鍾期 不失聽,於今稱之,吾亦不敢妄歎者,畏後之嗤余也。 世人著述,不能無病,僕常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 應時改定。昔丁敬禮嘗作小文,使僕潤飾之,僕自以 才不能過若人,辭不「為也。」敬禮云:「卿何所疑難乎?文 之佳麗,吾自得之,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歎 此達言,以為美談。昔尼父之文辭,與人通流,至於制 《春秋》,游、夏之徒,不能錯一字。過此而言不病者,吾未 之見也。蓋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於淑媛;有龍淵之 利,乃可以議於割斷。劉季緒才不逮於作者,而好詆 呵文章,掎摭利病。昔田巴毀五帝,罪三王,呰五伯於 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魯連一說,使終身杜口。劉生之 辯,未若田氏。今之仲連,求之不難,可無歎息乎!人各 有所好尚,蘭茝蓀蕙之芳,眾人之所好,而海畔有逐 臭之夫;咸池六英之發,眾人所樂,而墨翟有非之之 論。豈可同哉?今往僕少小所著辭賦一通,相與。夫街 談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匹夫之思,未 易輕棄也。辭賦小道,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示來世 也。昔揚子雲,先朝執戟之臣耳,猶稱壯夫不為也。吾 雖薄德,位為藩侯,猶庶幾勠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 世之業,流金石之功,豈徒以翰墨為勳績,辭頌為君 子哉!若吾志不果,吾道不「行,亦將採史官之實錄,辨 時俗之得失,定仁義之衷,成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 名山,將以傳之同好。此要之白首,豈可以今日論乎!」 其言之不怍恃惠子之知我也。明早相迎,書不盡懷。 脩答曰:「不侍數日,若彌年載,豈獨愛顧之隆,使係仰 之情深邪?損辱來命蔚矣。」其文誦讀反覆,雖《風》《雅》《頌》 不復過也。若仲宣之擅江表,陳氏之跨冀域,徐劉之 顯青豫,應生之發魏國,斯皆然矣。至如脩者,聽采風 聲,仰德不暇,目周章於省覽,何惶駭於高視哉!伏惟 君侯少長貴盛,體旦發之質,有聖善之教,遠近觀者, 徒謂能宣昭懿德,光贊大業而已,不謂復能兼覽傳 記,留思文章。今乃含王超、陳,度越數子,觀者駭視而 拭目,聽者傾首而聳耳,非夫體通性達,受之自然,其 誰能至於此乎?又嘗親見執事握牘持筆,有所造作, 若成誦在心,借書於手,曾不斯須,少留思慮,仲尼日 月,無所踰焉。脩之仰望,殆如此矣。是以對鶡而辭,作 《暑賦》彌日而不獻,見西施之容,歸憎其貌者也。伏想 執事不知其然,猥受顧賜,教使刊定。《春秋》之成,莫能 損益。呂氏、《淮南》,字直千金,然而弟子鉗口,市人拱手 者,聖賢卓犖,固所以殊絕凡庸也。今之賦頌,古詩之 流,不更孔公,《風》《雅》無別耳。脩家子雲,老不曉事,彊著一書,悔其少作。若此,仲山、周旦之徒,則皆有愆乎?君 侯忘聖賢之顯跡,述鄙宗之過言,竊以為未之思也。 若乃不忘經國「之大美,流千載之英聲,銘功景鍾,書 名竹帛,此自雅量素所蓄也,豈與文章相妨害哉?輒 受所惠,竊備矇瞍歌誦而已,敢忘惠施,以忝莊氏。季 緒瑣瑣,何足以云?」其相往來如此甚數。植後以驕縱 見疏,而植故連綴脩不止,脩亦不敢自絕。至二十四 年秋,公以脩前後漏泄言教,交關諸侯,乃收殺之。脩 臨死謂故人曰:「我固自以死之晚也。」其意以為坐曹 植也。脩死後百餘日而太祖薨,太子立,遂有天下。初, 脩以所得王髦劍奉太子,太子常服之。及即尊位,在 洛陽,從容出宮,追思脩之過薄也,撫其劍,駐車顧左 右曰:「此楊德祖昔所說王髦劍也,髦今焉在?」及召見 之,賜髦穀帛。

《世語》曰:脩年二十五,以名公子有才能,為太祖所器,與丁儀兄弟皆欲以植為嗣,太子患之,以車載廢簏內。朝歌長吳質與謀,脩以白太祖,未及推驗,太子懼,告質,質曰:「何患?明日復以簏受絹車內以惑之,脩必復重白,重白必推而無驗,則彼受罪矣。」 世子從之。脩果白而無人,太祖由是疑焉。脩與賈逵王凌並為主簿,而為植所友,每當就植,慮事有關忖度太祖意豫作《答教》十餘條,敕門下教出以次答。教裁出,答已入,太祖怪其捷,推問始泄。太祖遣太子及植各出鄴城一門,密敕門不得出,以觀其所為。太子至門,不得出而還。脩先戒植:「若門不出侯,侯受王命,可斬守者。」 植從之,故脩遂以交構賜死。脩子囂,囂子準,皆知名于晉世。囂,泰始初為典軍將軍,受心膂之任,早卒。準字始丘,惠帝末為冀州刺史。

按:《群書考索》:《曹娥碑》有人題云:「『黃絹幼婦外孫虀臼』。 楊脩辨之曰:『黃絹是色絲,色絲是絕字;幼婦是少女, 少女是妙字,外孫是女子,女子是好字;虀臼是受辛, 受辛是辤字,所謂『絕妙好辤』是也』。」 按《事文玉屑》:「楊脩年九歲,詣孔融設果,有楊梅,孔指 示脩曰:『此實君家果』。脩應聲答曰:『未聞孔雀是孔家 禽也』。」

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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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陳留路粹注,《典略》曰:「粹字文蔚,少學 於蔡邕。初平中,隨車駕至三輔。建安初,以高才與京 兆嚴像擢拜尚書郎。像以兼有文武,出為揚州刺史。 粹後為軍謀祭酒,與陳琳、阮瑀等典記室。及孔融有 過,太祖使粹為奏,承指數致融罪,其大略言:融昔在 北海,見王室不寧,招合徒眾,欲圖不軌,言我大聖之 後也,而滅於宋,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又云:「融為九 列,不遵朝儀,禿巾微行,唐突宮掖。又與白衣禰衡言 論放蕩,衡與融更相贊揚,衡謂融曰:『仲尼不死也』。融 答曰:『顏淵復生』。」凡說融,諸如此輩辭語甚多。融誅之 後,人睹粹所作,無不嘉其才而畏其筆也。至十九年, 粹轉為祕書令,從大軍至漢中,坐違「禁賤請驢」伏法。 太子素與粹善,聞其死,為之歎惜,及即位,特用其子 為長史。

旬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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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河內荀緯亦有文采。」

荀勖《文章敘錄》曰:「緯字公高,少喜文學。建安中召署軍謀掾,魏太子庶子。稍遷至散騎常侍、越騎校尉。年四十二,黃初四年卒。」

桓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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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景初中,下邳桓威出自孤微,年十八 而著《渾輿經》,依道以見意。從齊國門下書佐,司徒署 吏,後為安成令。」

應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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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應瑒弟璩,璩子貞、咸,以文章顯。璩官 至侍中,貞咸,熙中參相國軍事。」

《文章敘錄》曰:「璩,字休璉,博學好屬文,善為書記。文明帝世,歷官散騎常侍。齊王即位,稍遷侍中、大將軍長史。曹爽秉政,多違法度,璩為詩以諷焉。其言雖頗諧合,多切時要,世共傳之。復為侍中,典著作。嘉平四年卒,追贈衛尉。」

貞字吉甫,少以才聞,能談論。正始中,夏侯元盛有名勢,貞常在元坐作五言詩,元嘉玩之。舉高第,歷顯位。晉武帝為撫軍大將軍,以貞參軍事。晉室踐阼,遷太子中庶子、散騎常侍。又以儒學與太尉荀顗撰定《新禮》,事未施行。泰始五年卒。貞弟純。純子紹,永嘉中為黃門侍郎,為司馬越所殺。純弟秀。秀子詹,鎮南大將軍、江州刺史。

吳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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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粲傳》:「吳質,濟陰人,以文才為文帝所善,官 至振威將軍,假節都督河北諸軍事,封列侯。」

《魏略》曰:「質字季重。以才學通博,為五官將及諸侯所禮愛。質亦善處其兄弟之間,若前世樓君卿之游五侯矣。」 及河北平,定大將軍為世子,質與劉楨

等並在坐席。楨坐譴之際,質出為朝歌長。後遷元城令。其後大將軍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屢與質書。太子即王位,又與質《書》曰:「南皮之游,存者三人。烈祖龍飛,或將或侯。今惟吾子,棲遲下仕,從我游處,獨不及門。缶罄罍恥,能無懷愧?路不云遠,今復相聞。」 初,曹真、曹休亦與質等俱在渤海游處,時休、真亦以宗親並受爵封,出為列將,而質故為長史。王顧質有望,故稱二人以慰之。始,質為單家,少游遨貴戚間,蓋不與鄉里相沈浮,故雖已出官本國,猶不與之士名。及魏有天下,文帝徵質與車駕會洛陽。到,拜北中郎將,封列侯,使持節、督幽、并諸軍事,治信都。太和中入朝,質自以不為本郡所饒,謂司徒董昭曰:「我欲溺鄉里耳。」 昭曰:「君且止,我年八十不能老,為君溺攢也。」 《世語》曰:「魏王嘗出征世子及臨菑侯植,並送路側。植稱述功德,發言有章,左右屬目,王亦悅焉。世子悵然自失吳質耳。曰:『王當行,流涕可也』。及辭,世子泣而拜,王及左右咸歔欷。於是皆以植辭多華,而誠心不及也。」 《質別傳》曰:「帝嘗召質及曹」 休歡會,命郭后出見質等。帝曰:「卿仰諦視之。」 其至親如此。質黃初五年朝京師,詔上將軍及特進以下皆會質所,大官給供具。酒酣,質欲盡歡。時上將軍曹真性肥,中領軍朱鑠性瘦,質召優使說肥瘦。真負貴,恥見戲,怒謂質曰:「卿欲以部曲將遇我邪?」 驃騎將軍曹洪、輕車將軍王忠言:「將軍必欲使上將軍服肥,即自宜為瘦。」 真愈恚,拔刀瞋目言:「俳敢輕脫,吾斬爾!」 遂罵坐。質按劍曰:「曹子丹,汝非屠机上肉,吳質吞爾不搖喉,咀爾不搖牙,何敢恃勢驕邪!」 鑠因起曰:「陛下使吾等來樂卿耳,乃至此邪!」 質顧叱之曰:「朱鑠敢壞坐!」 諸將軍皆還坐。鑠性急,愈恚,還拔劍斬地,遂便罷也。及文帝崩,質思慕,作詩曰:「愴愴懷殷憂,殷憂不可居。徙倚不能坐,出入步踟躕。念蒙聖主恩,榮爵與眾殊。自謂永終身,志氣甫當舒。何意中見棄,棄我歸黃壚。煢煢靡所恃,淚下如連珠。隨沒無所益,身死名不書。慷慨自僶俛,庶幾烈丈夫!」 太和四年,入為侍中。時司空陳群錄尚書事,帝初親萬幾,質以輔弼大臣安危之本對帝盛稱驃騎將軍司馬懿忠智至公,社稷之臣也。陳群從容之士,非國相之才,處重任而不親事。帝甚納之。明日,有切詔以督責群,而天下以司空不如長文,即群言無實也。質其年夏卒。質先以怙威肆行,諡曰醜侯。質子應,仍上書論枉,至正元中,乃改諡威侯。應字溫舒,晉尚書。應子康,字子仲,知名於時,亦至大位。

劉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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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劉廙,字恭嗣,南陽安眾人也。年十歲,戲 於講堂上,潁川司馬德操拊其頭曰:『孺子,孺子!黃中 通理,寧自知不?廙兄望之有名於世,荊州牧劉表辟 為從事,而其友二人皆以讒毀,為表所誅。望之又以 正諫不合,投傳告歸。廙謂望之曰:『趙殺鳴犢,仲尼回 輪』。今兄既不能法柳下惠,和光同塵於內,則宜模范 蠡遷化於外。坐而自絕於時,殆不可也』。」望之不從,尋 復見害。廙懼,奔揚州,遂歸太祖。太祖辟為丞相掾屬, 轉五官將文學。文帝器之,命廙通草書。廙答書曰:「初 以尊卑有踰,禮之常分也。是以貪守區區之節,不敢 修草。必如嚴命,誠知勞謙之素,不貴殊異。若彼之高, 而惇白屋如斯之好。苟使郭隗不輕於燕,九九不忽 於齊,樂毅自至,霸業以隆,虧匹夫之節,成巍巍之美, 雖愚不敏,何敢以辭。」魏國初建,為黃門侍郎。太祖在 長安,欲親征蜀,廙上疏曰:「聖人不以智輕俗,王者不 以人廢言,故能成功於千載者,必以近察遠;智周於 獨斷者,不恥於下問,亦欲博采必盡於眾也。且韋弦 非能言之物,而聖賢引以自匡。臣才智闇淺,願自比 於《韋弦》。」昔樂毅能用弱燕破大齊,而不能以輕兵定 即墨者。夫自為計者,雖弱必固;欲自潰者,雖彊必敗 也。自殿下起軍以來,三十餘年,敵無不破,彊無不服。 今以海內之兵,百勝之威,而孫權負險於吳,劉備不 賓於蜀。夫夷狄之臣,不當冀州之卒;權、備之籍,不比 袁紹「之業。」然本初以亡,而二寇未捷,非闇弱於今而 智武於昔也。斯自為計者,與欲自潰者異勢耳。故文 王伐崇,三駕不下,歸而修德,然後服之。秦為諸侯,所 征必服。及兼天下,東向稱帝,匹夫大呼,而社稷用隳, 是力斃於外而不恤民於內也。臣恐邊寇非六國之 敵,而世不乏才。土崩之勢,此不可不察也。「天下有重 得,有重失。勢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得也;勢不可得而 我勤之,此重失也。於今之計,莫若料四方之險,擇要 害之處而守之,選天下之甲卒,隨方面而歲更焉。殿 下可高枕於廣夏,潛思於治國,廣農桑,事從節約,修 之旬年,則國富民安矣。」太祖遂進前而報廙曰:「非但 君當知臣,臣亦當知君。今欲使吾坐行西伯之德,恐 非其人也。」魏諷反,廙弟偉為諷所引,當相坐誅。太祖 令曰:「叔向不坐弟虎,古之制也。」特原不問。徙署丞相倉曹屬,廙上疏謝曰:「臣罪應傾宗,禍應覆族,遭乾坤 之靈,值時來之運,揚湯止沸,使不燋爛,起煙於寒灰 之上,生華於已枯之木,物不答施於天地,子不謝生 於父母,可」以死效,難用筆陳廙著書數十篇,及與丁 儀共論刑《禮》,皆傳於世。文帝即王位,為侍中,賜爵關 內侯。黃初二年卒,無子,帝以弟子阜嗣。

劉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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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劭字孔才,廣平邯鄲人也。建安中,為計 吏,詣許太史上言,正旦當日蝕』。劭時在尚書令荀彧 所,坐者數十人,或云當廢朝,或云宜卻會。劭曰:『梓慎、 裨竈,古之良史,猶占水火,錯失天時。《禮記》曰:『諸侯旅 見天子,及門不得終禮者四,日蝕在一』。然則聖人垂 制不為變,豫廢朝禮者,或災消異伏,或推術謬誤也』。」 彧善其言,敕朝會如舊,日亦不蝕。御史大夫郗慮辟 劭,會慮免,拜太子舍人,遷祕書郎。黃初中為尚書郎、 散騎侍郎,受詔集五經群書,以類相從,作《皇覽》。明帝 即位,出為陳留太守。敦崇教化,百姓稱之。徵拜騎都 尉,與議郎庾嶷、荀詵等定科令,作《新律》十八篇,著《律 略論》,遷散騎常侍。時聞公孫淵受孫權燕王之號,議 者欲留淵計,吏遣兵討之。劭以為「昔袁尚兄弟歸淵 父康,康斬送其首,是淵先世之效忠也。又所聞虛實, 未可審知。古者要荒未服,修德而不征,重勞民也。宜 加寬貸,使有以自新。」後淵果斬送權使張彌等首。劭 嘗作《趙都賦》,明帝美之,詔劭作《許都》《洛都賦》。時外興 軍旅,內營宮室,劭作《二賦》,皆諷諫焉。青龍中,吳圍合 肥,時東方吏士皆分休,征東將軍滿寵表請中軍兵 并召休將士須集擊之。劭議以為「賊眾新至,心專氣 銳,寵以少人自戰其地,若便進擊,不必能制。寵求待 兵,未有所失也。」以為可先遣步兵五千,精騎三千,軍 前發,揚聲進道,震曜形勢。騎到合肥,疏其行隊,多其 旌鼓,「曜兵城下,引出賊後,擬其歸路,要其糧道。賊聞 大軍來,騎斷其後,必震怖遁走,不戰自破賊矣。」帝從 之。兵比至合肥,賊果退還。時詔書博求眾賢,散騎侍 郎夏侯惠薦劭曰:「伏見常侍劉劭,深忠篤思,體周於 數,凡所錯綜,源流弘遠,是以群才大小,咸取所同而 斟酌焉。故性實之士,服其平和,良正清靜之人慕其 元虛退讓,文學之士嘉其推步詳密,法理之士明其 分數精比,意思之士知其沉深篤固,文章之士愛其 著論屬辭,制度之士貴其《化略》較要,策謀之士贊其 明思通微。」凡此諸論,皆取適己所長,而舉其支流者 也。臣數聽其清談,覽其篤論,漸漬歷年,服膺彌久,實 為朝廷奇其器量,以為若「此人者,宜輔翼機事,納謀 幃幄,當與國道俱隆,非世俗所常有也。惟陛下垂優 游之聽,使劭承清閑之歡,得自盡於前,則德音上通, 煇燿日新矣。」景初中,受詔作《都官考課》,劭上疏曰:「百 官考課,王政之大較,然而歷代弗務,是以治典闕而 未補,能否混而相蒙。陛下以上聖之宏略,愍王綱之 弛頹,神慮內鍳,明詔外發。臣奉恩曠然,得以啟矇,輒 作《都官考課》七十二條,又作《說略》一篇。臣學寡識淺, 誠不足以宣暢聖旨,著定典制。」又以為宜制禮作樂, 以移風俗,著《樂論》十四篇,事成未上。會明帝崩,不施 行。正始中,執經講學,賜爵關內侯。凡所撰述、法、論、人 物志之類百餘篇。卒,追贈光祿勳。子琳嗣。

繆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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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劉劭傳》注:《先賢行狀》曰:「繆斐,字文雅,該覽經 傳,事親色養,徵博士,六辟公府。」漢帝在長安,公卿博 舉名儒,時舉斐任侍中,並無所就,即襲父也。

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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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劉劭傳》:「劭同時東海繆襲,亦有才學,多所述 敘,官至尚書光祿勳。」

《文章志》曰:「襲字熙伯,辟御史大夫府,歷事魏四世。正始六年,年六十卒。子悅,字孔懌,晉光祿大夫。襲孫紹、播、徵、引等並皆顯達。」

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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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劉劭傳》「散騎常侍陳留蘇林。」注:《魏略》曰:「林字 孝友,博學,多通古今字指,凡諸書傳文間危疑,林皆 釋之。建安中,為五官將,文學甚見禮待。黃初中為博 士給事中。文帝作《典論》,所稱蘇林者是也。以老歸第, 國家每遣人就問之,數加賜遺。年八十餘,卒。」

杜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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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劉劭傳》:「郎中令河東杜摯亦著文賦,頗傳於 世。」

《文章敘錄》曰:杜摯,字德魯。初上《笳賦》,署司徒軍謀吏。後舉孝廉,除郎中,轉補校書。摯與毋丘儉鄉里相親故,為詩與儉求仙人藥一丸,欲以感切儉求助也。其詩曰:「騏驥馬不試,婆娑槽櫪間。壯士志未伸,坎軻多辛酸。伊摰為媵臣,呂望身操竿。夷吾困商販,甯戚對牛歎!食其處監門,淮陰饑不餐。買臣老負薪,妻畔呼」 不還。釋之宦,十年,位不增。故官才非八,子倫而與齊。其患無知不在此,袁盎未有言。被此篤病久,榮衛動不安。聞有韓眾藥,信來給一。

丸。儉答曰:「鳳鳥翔京邑,哀鳴有所思。才為聖世出,德音何不怡!八子未遭遇,今者遘明時。胡康出壟畝,楊偉無根基。飛騰沖雲天,奮迅協光熙。駿驥骨法異,伯樂觀知之。但當養羽翮,鴻舉必有期。體無纖微疾,安用問良醫。聯翩輕栖集,還為燕雀嗤。韓眾藥雖良,或更不能治。悠悠千里情,薄言答嘉詩,信心感諸中。中實不在辭。」 摯竟不得遷,卒於祕書。

夏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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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本傳:「元字太初,少知名。弱冠為散騎黃門侍 郎,嘗進見,與皇后弟毛曾並坐,元恥之,不悅,形之於 色。明帝恨之,左遷為羽林監。正始初,曹爽輔政,元,爽 之姑子也。累遷散騎常侍、中護軍。太傅司馬宣王問 以時事,元議以為夫官才用人,國之柄也。故銓衡專 於臺閣,上之分也;孝行存乎閭巷,優劣任之鄉人,下 之敘也。」夫欲清教審選,在明其分敘,不使相涉而已。 何者?上過其分,則恐所由之不本,而干勢馳騖之路 開;下踰其敘,則恐天爵之外通,而機權之門多矣。夫 天爵下通,是庶人議柄也;機權多門,是紛亂之原也。 自州郡中正品度官才之來,有年載矣。緬緬紛紛,未 聞整齊,豈非分敘參錯,各失其要之所由哉!若令中 正但考行倫輩,倫輩當行均,斯可官矣。何者?夫孝行 著於家門,豈不忠恪於在官乎?仁怨稱於九族,豈不 達於為政乎?義斷行於鄉黨,豈不堪於事任乎?三者 之類,取於中正,雖不處其官名,斯任官可知矣。行有 大小,比有高下,則所任之流,亦煥然明別矣。奚必使 中正干銓衡之機於「下,而執機柄者有所委仗於上, 上下交侵,以生紛錯哉?且臺閣臨下,考功校否,眾職 之屬,各有官長,旦夕相考,莫究於此。閭閻之議,以意 裁處,而使匠宰失位,眾人驅駭,欲風俗清靜,其可得 乎?天臺縣遠,眾所絕意,所得至者,更在側近,孰不修 飾以要所求?所求有路,則修己家門者,已不如自達 於鄉黨矣;自達鄉黨者已不如自求之於州邦矣。苟 開之有路,而患其飾真離本,雖復嚴責中正,督以刑 罰,猶無益也。豈若使各帥其分?官長則各以其屬能 否獻之臺閣,臺閣則據官長能否之第,參以鄉閭德 行之次,擬其倫比,勿使偏頗;中正則唯考其行跡,別 其高下,審定輩類,勿使升降。臺閣總之,如其所簡,或 有參錯,則其責負自在。有司官長所第,中正輩擬比, 隨次率而用之。如其不稱,責負在外。然則內外相參, 得失有所,互相形檢,孰能相飾?斯則人心定而事理 得,庶可以靜風俗而審官才矣。」又以為:「古之建官,所 以濟育群生,統理民物也,故為之君長以司牧之。司 牧之主欲一而專一,則官任定而上下安,專則職業 修而事不煩。」夫事𥳑業修,上下相安而不治者,未之 有也。先王建萬國,雖其詳未可得而究,然分疆畫界, 各守土境,則非重累羈絆之體也。下考殷、周五等之 敘,徒有小大貴賤之差,亦無君官臣民,而有二統互 相牽制者也。夫官統不一則職業不修,職業不修則 事何得而「𥳑?事之不𥳑則民何得而靜?民之不靜,則 邪惡並興,而姦偽滋長矣。」先王達其如此,故專其職 司而一其統業。始自秦世,不師聖道,私以御職,姦以 待下。懼宰官之不修,立監牧以董之;畏督監之容曲, 設司察以糾之。宰牧相累,監察相司,人懷異心,上下 殊務。漢承其緒,莫能匡改。魏室之隆,日不暇及,「五等 之典,雖難卒復,可粗立儀準,以一治制。」今之長吏,皆 君吏民橫,重以郡守,累以刺史。若郡所攝,唯在大較, 則與州同,無為再重。宜省郡守,但任刺史。刺史職存, 則監察不廢,郡吏萬數,還親農業,以省煩費,豐財殖 穀,一也。大縣之才,皆堪郡守,是非之訟,每生意異,順 從則安,直己則爭。夫和羹之美,在於合異,上下之益, 在能相濟,順從乃安。此《琴瑟》一聲也,蕩而除之,則官 省事簡,二也。又幹郡之吏,職監諸縣,營護黨親,鄉邑 舊故,如有不副,而因公掣頓,民之困弊,咎生於此。若 皆并合,則亂原自塞,三也。今承衰弊,民人凋落,賢才 鮮少,任事者寡,都縣良吏,往往非一郡受縣成,其劇 在下。而吏之上「選郡當先足。此為親民之吏,專得底 下。吏者民命而常頑鄙。今如并之吏,多選清良者造 職,大化宣流,民物獲寧,四也。制使萬戶之縣,名之郡 守;五千以上,名之都尉;千戶以下,令長如故;自長以 上,考課遷用,轉以能升,所牧亦增,此進才效功之敘 也。若經制一定,則官才有次,治功齊明,五也。若省郡 守,縣皆徑達,事不壅隔,官無留滯,三代之風,雖未可 必,簡一之化,庶幾可致。便民省費,在於此矣。」又以為: 「文質之更用,猶四時之迭興也。王者體天理物,必因 弊而濟通之。時彌質則文之以禮,時泰侈則救之以 質。今承百王之末,秦漢餘流,世俗彌文,宜大改之,以 易民望。今科制,自公列侯以下,位從大將軍以上,皆 得服綾錦羅綺紈素金銀飾鏤之物。自是以下,雜綵 之服,通於賤人。」雖上下等級,各示有差,然朝臣之制, 已得侔至尊矣;元黃之采,已得通於下矣。欲使市不 鬻華麗之色,商不通難得之貨,工不作雕刻之物,不可得也。是故宜大理其本,準度古法文質之宜,取其 中則,以為禮度。車輿「服章,皆從質樸,禁除末俗華麗 之事。使幹朝之家,有位之室,不復有錦綺之飾,無兼 采之服,纖巧之物,自上以下,至於樸素之差,示有等 級而已,勿使過一二之覺。若夫功德之賜,上恩所特 加,皆表之有司,然後服用之。夫上之化下,猶風之靡 草,樸素之教興於本朝,則彌侈之心自消於下矣。」宣 王報《書》曰:「審官擇人,除重官,改服制」,皆大善。禮。鄉閭 本行,朝廷考事,大指如所示,而中間一相承習,卒不 能改。秦時無刺史,但有郡守長吏。漢家雖有刺史,奉 六條而已。故刺史稱傳車,其吏言從事,居無常治,吏 不成臣,其後轉更為官司耳。昔賈誼亦患服制,漢文 雖身服弋綈,猶不能使上下如意。恐此三「事當待賢 能然後了耳。」元又《書》曰:「漢文雖身衣弋綈,而不革正 法度,內外有僭擬之服,寵臣受無限之賜。由是觀之, 似祇立在身之名,非篤齊治制之意也。今公侯命世 作宰,追蹤上古,將隆至治,抑末正本,若制定於上,則 化行於眾矣。夫當宜改之時,留殷勤之心,令發之日, 下之應也。猶響尋聲耳,猶垂謙謙曰待賢能,此伊、周 不正殷姬之典也。竊未喻焉。」頃之,為征西將軍、假節、 都督雍涼州諸軍事,與曹爽共興駱谷之役,時人譏 之。爽誅,徵元為大鴻臚。數年,徙太常。元以爽抑絀,內 不得意。中書令李豐雖宿為大將軍司馬景王所親 待,然私心在元,遂結皇后父光祿大夫張緝謀,欲以 元輔政。豐既內握權柄,子尚公主,又與緝俱馮翊人, 故緝信之。豐陰令弟兗州刺史翼求入朝,欲使將兵 入,并力起會翼求朝,不聽。嘉平六年二月,當拜貴人, 豐等欲因御臨軒,諸門有陛兵誅大將軍,以元代之。 以緝為驃騎將軍。豐密語黃門監蘇鑠、永寧署令樂 敦、冗從僕射劉賢等曰:「卿諸人居內,多有不法」,大將 軍嚴毅累以為言,張當可以為誡,鑠等皆許以從命。 大將單微聞其謀,請豐相見;豐不知而往,即殺之。事 下有司,收元緝、鑠、敦賢等送廷尉。廷尉鍾毓奏:「豐等 謀迫脅至尊,擅誅冢宰,大逆無道,請論如法。」於是會 公卿朝臣廷尉議,咸以為「豐等各受殊寵,典綜機密。 緝承外戚,椒房之尊,元備世臣,並居列位,而包藏禍 心,構圖凶逆,交關閹豎,授以姦計。畏憚天威,不敢顯 謀,乃欲要君脅上,肆其詐虐,謀誅良輔,擅相建立,將 以傾覆京室,顛危社稷。毓所正皆如科律,報毓施行 詔書。齊長公主先帝遺愛,原其三子死命。」於是豐、元 緝、敦賢等皆夷三族,其餘親屬徙樂浪郡。元格量弘 濟,臨斬東市,顏色不變,舉動自若,時年四十六。正元 中,紹功臣世,封尚從孫本為昌陵亭侯,邑三百戶,以 奉尚。後初,中領軍高陽許允與豐、元親善,先是有詐 作尺一詔書,以元為大將軍,允為太尉,共錄《尚書》事。 有何人天未明,乘馬以詔版付允。門吏曰:「有詔。」因便 馳走。允即投書燒之,不以開呈司馬景王。後豐等事 覺,徙允為鎮北將軍,假節、督河北諸軍事。未發,以放 散官物,收付廷尉,徙樂浪,道死。清河王經,亦與允俱 稱冀州名士。甘露中為尚書,坐高貴鄉公事誅。始經 為郡守,經母謂經曰:「汝田家子,今仕至二千石,物太 過不祥,可以止矣。」經不能從。歷二州刺史,司隸校尉, 終以致敗。允友人同郡崔贊,亦嘗以「處世太盛」戒允 云:

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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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肅傳》注:「薛夏,字宣聲,天水人也。博學有才。 天水舊有姜、閻、任、趙四姓,常推於郡中,而夏為單家, 不為降屈,四姓欲共治之。夏乃游逸,東詣京師。太祖 宿聞其名,甚禮遇之。後四姓又使囚遙引夏關移潁 川,收捕繫獄。時太祖已在冀州,聞夏為本部所質,撫 掌曰:『夏無罪也,漢陽兒輩直欲殺之耳』。」乃告潁川,使 理出之,召署軍謀掾。文帝又嘉其才。黃初中為祕書 丞。帝每與夏推論《書傳》,未嘗不終日也。每呼之不名, 而謂之薛君。夏居甚貧,帝又顧其衣薄,解所御服袍 賜之。其後征東將軍曹休來朝,時帝方與夏有所咨 論,而外啟休到,帝引入坐定,帝顧夏言之於休曰:「此 君祕書丞天水薛宣聲也,宜共談。」其見遇如此。尋欲 用之,會文帝崩,至太和中,嘗以公事移蘭臺。蘭臺自 以臺也,而祕書署耳,謂夏為不得儀也,推使當有坐 者,夏報之曰:「蘭臺為外臺,祕書為內閣,臺閣一也,何 不相移之有?」蘭臺屈,無以折。自是之後,遂以為常。後 數歲病亡,敕其子無還天水。

按《拾遺記》:薛夏,天水人也,博學絕倫。母孕夏時,夢人 遺之一篋衣,云:夫人必產賢明之子也,為帝王之所 崇。母記所夢之日,及生夏之年,至弱冠,才辯過人,魏 文帝與之講論,終日不息,應對如流,無有凝滯。帝曰: 「昔公孫龍稱為辯捷,而迂誕誣妄,今子所說,非聖人 之言,不談子游、子夏之儔,不能過也。若仲尼在魏,復」 為入室焉。帝手制書與夏,題云:「入室生」位至祕書丞。 居生甚貧,帝解御衣以賜之,果符先所夢,名冠當時, 為一代高士

賈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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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肅傳》注:「賈洪,字叔業,京兆新豐人也。好學 有才,而特精於《春秋左傳》。建安初,仕郡,舉計掾,應州 辟。時州中自參軍事以下百餘人,唯洪與馮翊嚴苞 交通,材學最高。洪歷守三縣令,所在輒開除廄舍,親 授諸生。後馬超反,超劫洪將詣華陰,使作露布。洪不 獲已,為作之。司隸鍾繇在東,識其文,曰:『此賈洪作也』。」 及超破走,太祖召洪署軍謀,掾猶以其前為超作《露 布》文,故不即敘。晚乃出為陰泉長。延康中,轉為白馬 王相,善能談戲。王彪亦雅好文學,常師宗之,過於三 卿。數歲病亡,亡時年五十餘,時人為之恨。仕不至二 千石,而嚴苞亦歷守二縣。黃初中,以高才入為祕書 丞,數奏文賦,文帝異之,出為西平太守,卒官。

隗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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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王肅傳》注:「隗禧,字子牙,京兆人也。世單家,少 好學。初平中,三輔亂,禧南客荊州,不以荒擾,擔負經 書,每以採梠,餘日則誦習之。太祖定荊州,召署軍謀 掾。黃初中為譙王郎中。王宿聞其儒者,嘗虛心從學, 禧亦敬恭以授。王由是大得賜遺。以病,還拜郎中。年 八十餘,以老處家,就之學者甚多。禧既明經,又善星」 官,常仰瞻天文,歎息謂魚豢曰:「天下兵戈尚猶未息, 如之何?」豢又嘗從問《左氏傳》,禧答曰:「欲知幽微莫若 《易》,人倫之紀莫若《禮》,多識山川草木之名莫若《詩》。《左 氏》直相斫書耳,不足精意也。」豢因從問《詩》,禧說齊、韓、 魯、毛四家義,不復執文,有如諷誦。又撰作諸經解數 十萬言,未及繕寫而得聾,後數歲病亡也。

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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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志楊俊傳》:「俊避地并州,本郡王象,少孤特,為人 僕隸,年十七八,見使牧羊,而私讀書,因被箠楚。俊嘉 其才質,即贖象著家,聘娶立屋,然後與別。太祖除俊 曲梁長,入為丞相掾屬,舉茂才,安陵令,遷南陽太守。 宣德教,立學校,吏民稱之,徒為征南軍師。魏國既建, 遷中尉。太祖征漢中,魏諷反於鄴,俊自劾詣行在所」, 俊以身方罪免,牋辭太子。太子不說,曰:「楊中尉便去, 何太高遠邪!」遂被書左遷平原太守。文帝踐阼,復在 南陽。時王象為散騎常侍,薦俊曰:「伏見南陽太守楊 俊,秉純粹之茂質,履忠肅之弘量,體仁足以育物,篤 實足以動眾,克長後進,惠訓不倦,外寬內直,仁而有 斷。自初彈冠,所歷垂化,再守南陽,恩德流著,殊鄰異 黨,襁負而至。今境守清靜,無所展其智能,宜還本朝, 宣力輦轂,熙帝之載。」俊自少及長,以人倫自任,同郡 審固、陳留衛恂,本皆出自兵伍。俊資拔獎致,咸作佳 士。後固歷位郡守,恂御史、縣令,其明鍳行義,多此類 也。初,臨菑侯與俊善,太祖適嗣未定,密訪群司。俊雖 並論文帝臨菑,才分所長,不適有所據,當然稱臨菑 猶美,文帝常以恨之。黃初二年,車駕至宛,以市不豐 樂,發怒,收俊。尚書僕射司馬宣王、常侍王象、荀緯請 俊叩頭流血,帝不許。俊曰:「吾知罪矣。」遂自殺,眾冤痛 之。

《魏略》曰:「王象字羲伯。既為俊所知拔,果有才志。建安中,與同郡荀緯等俱為魏太子所禮待。及王粲、陳琳、阮瑀、路粹等亡後,新出之中惟象才最高。魏有天下,拜象散騎侍郎,遷為常侍,封列侯。受詔撰《皇覽》,使象領祕書監。象從。延康元年始撰集,數歲成,藏於祕府,合四十餘部,部有數十篇,通合八百餘萬字。象既性」 器和厚,又文采溫雅,用是京師歸美,稱為儒宗。車駕南巡,未到宛,有詔百官不得于豫郡縣。及車駕到而宛令不解詔旨,閉市門。帝聞之,忿然曰:「吾是寇邪?」 乃收宛令及太守楊俊。詔問尚書漢明帝殺幾二千石。時象見詔文,知俊必不免,乃當帝前叩頭流血,竟面請俊減死一等。帝不答,欲釋入禁中。象引帝衣,帝顧謂象曰:「我知楊俊與卿本末耳,今聽卿,是無我也。卿寧無俊邪?無我邪?」 象以帝言切,乃縮手。帝遂入決俊法,然後乃出。象自恨不能濟俊,遂發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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