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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0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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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二卷
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二卷目錄

 車戰部總論

  太公六韜均兵 武車士 戰車

  李衛公問對車戰

  馬端臨文獻通考車戰

  山堂索考車戰

  丘濬大學衍義補戰陳之法

  章潢圖書編戰車論

 車戰部藝文

  請復古車戰之法疏     宋吳淑

  上言邊務疏        余子俊

 車戰部紀事

戎政典第一百二卷

車戰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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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六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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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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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問太公曰:「以車與步卒戰,一車當幾步卒,幾步 卒當一車?以騎與步卒戰,一騎當幾步卒,幾步卒當 一騎?以車與騎戰,一車當幾騎,幾騎當一車?」太公曰: 「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強敵,遮走北也;騎 者,軍之伺候也,所以踵敗軍,絕糧道,擊便寇也。故車 騎不敵戰,則一騎不能當步卒一人。三軍之眾,成陣 而相當,則《易》戰之法,一車當步卒八十人,八十人當 一車;一騎當步卒八人;八人當一騎;一車當十騎,十 騎當一車。《險戰》之法,一車當步卒四十人,四十人當 一車;一騎當步卒四人,四人當一騎;一車當六騎,六 騎當一車。夫車騎者,軍之武兵也。十乘敗千人,百乘 敗萬人;十騎走百人,百騎走千人,此其大數也。」武王 曰:「車騎之吏數,陣法奈何?」太公曰:「置車之吏數,五車 一長,十車一吏,五十車一率,百車一將。《易戰》之法,五 車為列,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隊間六十步。《險戰》之 法,車必循道;十車為聚,二十車為屯,前後相去二十 步,左右六步,隊間三十六步;五車一長,縱橫相去一 里,各返故道。置騎之」《吏數》:「五騎一長,十騎一吏,百騎 一率,二百騎一將。《易戰》之法,五騎為列,前後相去二 十步,左右四步,隊間五十步;險戰者,前後相去十步, 左右二步,隊間二十五步。三十騎為一屯,六十騎為 一輩,十騎一吏,縱橫相去百步,周還各復故處。」武王 曰:「善哉!」

《武車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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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問太公曰:「選車士奈何?」太公曰:「選車士之法,取 年四十以下,長七尺五寸以上,走能逐奔馬,及馳而 乘之,前後左右,上下周旋,能束縛旌旗,力能彀八石 弩,射左右前後,皆便習者,名曰武車之士,不可不厚 也。」

《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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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問太公》曰:「戰車奈何?」太公曰:「步貴知變動,車貴 知地形,騎貴知別徑奇道三軍同名而異用也。凡車 之戰,死地有十,其勝地有八。」武王曰:「十死之地奈何?」 太公曰:「往而無還者,車之死地也;越絕險阻,乘敵遠 行者,車之竭地也;前易後險者,車之困地也;陷之險 阻,而難出者,車之絕地也;圯下漸澤,黑土黏埴者,車 之勞地也;左險右易,上陵仰阪者,車之逆地也。殷草 橫畝,犯歷沮澤者,車之拂地也;車少地易,與步不敵 者,車之敗地也。後有溝瀆,左有深水,右有峻阪者,車 之壞地也。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路潰陷,前不能進, 後不能解者,車之陷地也。此十者,車之死地也。故拙 將之所以見擒,明將之所以能避也。」武王曰:「八勝之 地奈何?」太公曰:「敵之前後,行陣未定,即陷之;旌旗擾 亂,人馬數動,即陷之;士卒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即陷 之;陣不堅固,士卒前後相顧,即陷之;前往而疑,後往 而怯,即陷之;三軍卒驚,皆薄而起,即陷之;戰於易地, 暮不能解,即陷之;遠行而暮舍,三軍恐懼,即陷之。此 八者,車之勝地也。將明於十害八勝。敵雖圍周,千乘 萬騎,前驅旁騎,萬戰必勝。」武王曰:「善哉!」

李衛公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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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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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曰:「《春秋》楚子二廣之法云,『百官象物而動,軍政 不戒而備』。此亦得周制。」歟靖曰:「按《左氏》說,楚子乘廣 二十,乘,廣有一卒,卒偏之兩,軍行右轅,以轅為法,故 挾轅而戰,皆周制也。臣謂百人曰卒,五十人曰兩,此 是每車一乘用士百五十人,比周制差多耳。周一乘 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 甲,共七十五人。楚山澤之國,車少而人多,分為三隊,

則與周制同矣
考證
太宗曰:「《春秋》荀吳伐狄,毀車為行,亦正兵歟奇兵。」歟

靖曰:「荀、吳用車法耳,雖舍車而法在其中焉。一為左 角,一為右角,一為前拒,分為三隊,此一乘法也,千萬 乘皆然。」臣按:《曹公新書》云:「攻車七十五人,前拒一隊, 左右角二隊,守車一隊,炊子十人,守裝五人,廄養五 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攻守二乘。凡百人,興兵十 萬,用車千乘,輕車二千」,此大率荀、吳之舊法也。又觀 漢魏之間軍制,五車為隊,僕射一人,十軍為師,率長 一人,凡車千乘,將吏二人,多多倣此。臣以今法參用 之,則跳盪騎兵也,戰鋒隊,步騎相半也;駐隊,兼車乘 而出也。臣西討突厥,越險數千里,此制未嘗敢易,蓋 古法節制,信可重也。

文獻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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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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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麓周氏曰:「古者戰陳,士卒必與車乘相麗。《左傳》云: 『卒乘輯睦』。」「『公乘無人,卒列無長車,馳卒奔乘』。晉師先 偏後伍,亦為卒乘列。故毀車崇卒,必有自來,而古書 未有記戰騎者。要之,升陑入隧,山澗稠阻,非車所能 用,其必藉卒以濟,而未嘗不屬於車乘耳。武王革車 三百兩,虎賁三千人,自百夫長以上皆乘車,非車外」 又有虎賁之士也。《六韜》「均兵分車,步騎各有屬。險戰 之法,十車為聚,二十車為屯,前後相去二十步,左右 六步。」夫險形豈有相似者?乃與平地一概區截,已是 虛談。《易戰》「一車當步卒八十人,一騎當步卒八人,一 車當十騎;《險戰》:一車當步卒四十人,一騎當步卒四 人,一車當六騎。」夫車步騎相當,得勢者勝,安有定形? 不然,車之所蹂,騎之所馳,何止當幾人,而徒以易險 兩字對相裁減,不待知兵者知其繆也。戰騎,六國時 燕趙邊塞始用之,秦遂有騎卒將,曹操始為戰騎、陷 騎、遊騎之法。且云:「車徒常教以正,騎隊常教以奇。」此 書論戰騎翼其兩傍,掩其前後,全是後代裹陣拐子 馬事,非古法也。

陳氏《禮書》曰:「『祥車曠左,所以虛神位也。乘君之車,不 曠左,不敢虛君位也。左必式,不敢安君位也。蓋乘車 之禮,君處左,車右處右,僕處中,故造車者必慎於左, 《考工記》所謂『終日馳騁,左不揵』是也。乘車者不敢曠 左,所謂會同充革車』是也。器物不敢措之於左,《月令》 所謂『載耒耜于參,保介之御間』是也。後世魏公子虛」 左以迎侯生,秦皇虛左以迎太后,皆古之遺制耳,此 特乘車為然。若兵車,則馭者在左,戎右在右,將帥居 中。昔晉伐齊,郤克將中軍,解張御,鄭緩為右。郤克傷 矢,流血及屨,鼓音未絕,曰:「余病矣。」解張曰:「自始合而 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夫郤克 傷矢而未絕鼓音,則將在鼓下矣。解張傷手而血殷 左輪,則御在車左矣。然此將帥所乘也。若士卒所乘, 則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故《書》戒「左不攻於左, 右不攻於右。」御非馬之正,言左右而又言御,則御在 中可知也。《左傳》稱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言 左右下,則御在中不下可知也。楚伯樂曰:「致師者,左 射以取。」是左人持弓也。欒鍼為晉侯右,曰:「寡君使鍼 持矛焉。」衛太子為簡子禱,曰:「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 焉。」是右人持矛也。蓋御無定位,右有常處,故將帥車 則御在左,士卒車則御居中。右人之持矛,雖將帥士 卒之車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職常持矛也。凡此三 者,皆乘車之法也。《太僕》:凡車旅田役,贊王鼓。王之乘 車有御與戎右,又有太僕,則四駟乘矣。春秋之時,侯 叔夏御莊叔,綿房甥為右,富父終生駟乘。杜預曰:「駟 乘,四人乘車。」

章氏曰:「車戰之法,每車用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 行則以車為衛,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之間,又有倅車。 《春秋》如韓原之戰,輅秦伯將止之;鞍之戰,韓厥中御 而從齊侯;鄢陵之戰,郤至遇楚子,韓厥從鄭伯;邲之 戰,楚子乘廣以逐趙旃。用車以戰,而使敵人得與吾 元帥相接,則是環衛之車不設也。蓋古者車戰之法」, 前後整齊,必有護衛,前後行列,元帥未易動搖也。至 《春秋》列國用之,往往軍伍不整,而元帥每以車逐利, 混然左右,率無定法,故敵人得以及之。終春秋之世 致敗者,未有不由車戰之無法而輕動搖也。惟繻葛 之戰,二拒用事,若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未嘗輕 動搖,深得古法。

按:兵雖曰凶器,然古之以車戰,其坐作進退,整暇有 法,未嘗掩人之不備而以奇取勝也。故韓厥遇齊侯, 則奉觴加璧;郤至遇楚子,則免胄趨風。可以死則為 子犨之請矢,可以無死則為庾公之叩輪。所謂「殺人 之中又有禮焉。」雖春秋伯國之君臣,其志在於爭城 爭地,然於勍敵之人,初不迫於險固如此,至於用騎, 則雲合鳥散,輕進易退,於是車之雍容,不足以當其 徒之慓疾,遂至舍車而用徒。然彼長於徒,我長於車, 今舍我之長技而與之搏,是以兵予敵也。故必設覆 以誘之,未陳而薄之,然後可以取勝,而車戰之法廢 矣。秦漢以後之用兵,其戰勝攻取者,大概皆如鄭之禦戎、晉之敗狄耳,何嘗有堂堂正正「之舉乎?」

山堂考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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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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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用兵也,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則險野非不 用車而主於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於車。車之於戰, 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衛,將卒有所庇,兵械衣 裘有所齎。《詩》曰:「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則車之為利大 矣。昔周伐鄭,鄭為魚麗之陣,先偏後伍,伍承彌縫邲 之戰。楚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楚巫 臣使於吳,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攷《周禮》: 「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司馬法》:二十五人為兩,百人為 卒,卒兩則人也,偏則車也。杜預以十五乘為大偏,九 乘為小偏,其尤大者又有二十五乘之偏,則周魚麗 之偏,二十五乘之偏也。楚二廣之偏,十五乘之偏也; 巫臣所舍之偏,九乘之偏也。先偏後伍,伍從其偏也; 卒偏之兩,兩從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 以待變,則古者車戰之法略可知矣。兵之道,惟車有 節,諸侯節制不謹,遂以逐利於原隰草莽之間,於是 有還濘而止,洼水而止,往往車戰由此浸廢。趙武靈 王大變中國之法而用騎戰,然六國之時亦多用車。 《漢夏侯嬰傳》:「破李由,軍雍丘,以兵車趣攻從;擊章邯 東阿,以兵車疾戰;擊秦軍洛陽東,以兵車趣攻戰。」此 楚漢之際,用車略可見者也。衛青擊匈奴,以武剛車 自環為營;李陵至浚稽山,以大車為營,引士出營為 陣。光武造樓櫓戰車,置塞上以拒匈奴。孫、吳之陣,猶 有革車之陣,見於《周禮》車僕之注下。及三國諸葛孔 明用車,戰亮之後,其法不傳。惟晉馬隆嘗作扁箱車 以討鮮卑,而涼州以平。馬隆之後,又莫之用。惟宋武 帝以車戰得志於天下,武帝之後,又莫之用。惟宇文 泰、高歡之徒又嘗略用之。唐太宗與衛公問對,雖論 車甚詳,而未嘗用。《元宗實錄》云:「哥舒翰為狻猊車,或 塞險道,以遏奔衝。」《新唐書》云:「馬燧為狻猊」車,威振北 方,房次律用之,而遂有陳濤斜之敗。古者車冒以革, 而琯用木焉,幾何而車不見焚?古者駕以駟,而琯用 牛焉,幾何而牛不髀慄?古者射御必精,而琯則用劉 秩將市人焉,幾何其不一敗而塗地?或者謂晉人以 什共車必克,房琯以車戰取敗,遂以用車,不若用人 與騎之愈。是以知晉人之克,非什之利,用什之幸也。 房琯之敗,非車之不利,用兵之罪也。古者教民以射 御為藝,君子以射御為能,故孔子曰:「吾執御乎?執射 乎?」古人相率以射御如此。切嘗誦《詩》,見其材之良焉, 御之精焉,驂服之漸習焉,然後知斯民之習於車,果 非一日之可能也。三代各有所尚,惟周人獨上輿,故 一器而兼眾才者車為多,而有輪有輻以為之行,有 箱有較以為之安,有軸有轂以為之利,有矛有殳以 為之建,有旗有旐以為之識。而其《詩》曰:「小戎俴收,五 楘梁輈,四牡騤騤,旟旐有翩。」言其材之美也。當時士 無貴賤,莫不安於乘馳,便於射御,未嘗有靴而鐙,鞍 而騎者。其《詩》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不失其馳」,舍矢 如破,言其御之精也。人安於上,輿載於下,轅承於載, 馬順夫轅,施之行陣之間,則地輕馬,馬輕車,車輕人, 人輕戰。而其《詩》曰:「執轡如組,兩驂如舞。蕭蕭馬鳴,悠 悠斾旌。」言其驂服之漸習也。

大學衍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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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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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刑》王曰:「若古有訓,蚩尤惟始作亂,延及於平民,罔 不寇賊,鴟義姦宄,奪攘矯虔。」

司馬遷曰:「神農世衰,諸侯侵伐,蚩尤最強暴。黃帝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殺之。」

蔡沈曰:「言鴻荒之世,渾厚敦龐,蚩尤始開暴亂之端,驅扇熏炙,延及平民,無不為寇為賊。鴟義者,以鴟張跋扈為義,矯虔者,矯詐虔劉也。」

臣按:此後世戰爭之始。

《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與受戰于牧野, 作《牧誓》。」

蔡沈曰:「戎車,馳車也。古者馳車一乘,則革車一乘。馳車,戰車。革車,輜車,載器械財貨、衣裝者也。二車謂之兩三百,兩三萬人也。」

陳櫟曰:「一虎賁必長百人,一乘車總用百人,以車數合虎賁數,蓋三萬人也。」

臣按: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禮記》《孟子》皆有此言,古者戰陳,士卒必與車乘相麗,所謂「革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 ,自百夫長以上皆乘車,非車外又有虎賁之士也。

《詩序》:「《六月》,宣王北伐也。元戎十乘,以先啟行。戎車既 安,如輊如軒。」

韓嬰曰:車有大戎十乘,謂車縵輪,馬被甲,衡軛之上盡有劍戟,名曰「陷軍之車。」

朱熹曰:「戎,戎車也,軍之前鋒也。輊,車之覆而前也;軒,車之卻而後也。」

《秦風·小戎》曰:「小戎俴收五楘。梁輈。游環脅驅,陰靷鋈
考證
續。文茵暢轂,駕我騏馵。」

朱熹曰:「凡車之制,廣皆六尺六寸,其平地任載者為大車則軫深八尺,兵車則軫深四尺四寸,故曰小戎。」

臣按:《六月》之「元戎」 ,天子之車;《秦風》之「小戎」 ,諸侯之車,二車皆所謂兵車用以戰者也。

《周禮》:「巾車革路,龍勒,條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

臣按:《巾車》之職,「王之五輅曰革路、兵車也。」

《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 車之《萃》。」

鄭元曰:「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也。《戎路》,王在軍所乘也。廣車,橫陣之車也。闕車,所謂補闕之車也。苹猶屏也,所用對敵自蔽隱之車也。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也。」

臣按:《巾車》所掌者五戎之正,此所掌者五戎之副也。古者車戰之法,每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二十四人居前,左右各二十四人,居前者戰,左右者挾轅,常相更番後。又二十五人為一隊,去車二十五步,所謂「炊家子守衣裝、廝養樵汲」 者也,行則以車為衛,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之間又有倅車以備不測焉。蓋車戰之法,為不可敗之計。有倅車以為之副貳,萬一或敗不至倉皇無備也。

《考工記》:「車有六等之數:車軫四尺,謂之一等;戈柲六 尺有六寸,既建而迆,崇於軫四尺,謂之二等;人長八 尺,崇於戈四尺,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崇於人四 尺,謂之四等;㦸常崇於殳四尺,謂之五等;酋矛常有 四尺,崇於戟四尺,謂之六等之數。」

鄭元曰:「此所謂兵車也。殳長丈二,戈、殳、戟、矛皆插車輢之旁也。」 臣按:五兵之用,遠則弓矢射之,近則矛勾之,勾之矣,然後殳擊之,戈戟刺之。《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 凡用兵者皆長以衛短,短以救長,今此戈、殳、矛、戟皆置之車旁,不言弓矢者,乘車之人佩之也。

《左傳隱公九年》:北戎侵鄭,鄭伯禦之,患戎師,曰:「彼徒 我車,懼其侵軼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 而速去之。君為三覆以待之。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 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 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從之。戎人之前 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師,前後擊之,盡殪。戎師大 奔。

孔穎達曰:「前後及中三處受敵者,前謂第一伏逆其前也,後謂祝聃與後伏逐其後也。中謂第二伏擊其中也。《衷戎師》者,謂戎師在三伏之中。」

宣公十二年邲之戰,欒武子曰:「楚軍之戎分為二廣, 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則受之, 以至於昏,內官序,當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謂無備。」 楚子為乘廣,三十乘,分為左右。右廣,雞鳴而駕,日中 而說,左則受之,日入而說,許偃御右廣,養由基為右。 彭名御左廣,屈蕩為右。

杜預曰:「十五乘為一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乘為大偏。今廣十五乘,亦用舊偏法,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

孔穎達曰:「右廣雞鳴初駕,數及日中,則左廣受而代之,以至於昏,此畫日事也。其內官親近上者為次序以當其夜,若今宿直遞持更也。」

臣按:李靖謂「楚子乘廣三十乘,廣有一卒,卒偏之兩,軍行右轅,以轅為法,故挾轅而戰」 ,皆周制也。百人曰卒,五十人曰兩,此是每車一乘用士百五十人,比周制差多爾。周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楚山澤之國車少而人多,分為三隊,則與周制同矣。

成公七年,「楚巫臣使于吳,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 之一焉,與其射御,教吳乘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寘 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吳。」

昭公元年,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群狄于太原,崇卒 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什共車,必克。 困諸阨,又克。請皆卒自我始。」乃毀車以為行,五乘為 三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 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 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李靖曰:「荀吳用車法爾,雖舍車而法在其中,一為左角,一為右角,一為前拒,分為三隊,此一乘法也,千萬乘皆然。」 按曹公《新書》云:「攻車七十五人,前拒一隊,左右角二隊,守車一隊,炊子十人,守裝五人,廄養五人,樵汲五人。」 大率荀吳之舊法也。又觀漢魏之間軍制,五車為隊,僕射一人,十車為師,率長一人。凡車十乘,將吏二人,多多倣此。以今法參用之,則「跳盪」 騎兵也。「戰鋒隊」 ,步騎相半也,「騎隊」 ,兼車乘而出也。臣西討突厥,越險數千里,此制蓋未敢易,蓋古法節制,信可重也。

臣按:車戰之法皆相遇於平原曠野,故可用堂堂之陳、正正之旗。若其地險阻也,其人則步與騎也,吾車之布也不成列,其動也不能行,是坐以待困也,幸而不敗可矣,而欲用之以取勝,不亦難哉!自車法不行,後世用車者如衛青、李陵皆不過用以齎載而已,不然則用以禦衝突,未有能用以取勝也。且三代之世「分為列國,故常有疆場之事,則車固在所用也。若四海一家,所以養兵卒以備征伐者,大抵為四裔耳,當用我之所長以禦之,不使入吾境,斯可矣。所謂車戰之法,實無所用之政,不必慕復古之名,而為此不急之務也。」 或曰:「用之出境以越險隘,車法似不可用。若夫用之以守中國之地,何不可之有?」 臣謂「車戰之法,我用而彼亦用之。地有不平,物有所柅,非獨我不可行而彼亦不能行矣。如此而用車,何不可之有?惟我用之而彼不用,彼以萬人之眾,穿地以為長溝,溝之上積以所起之土,不日而成,則吾之輪有所柅,馬有所制,而不得行矣。」

漢夏侯嬰破李由軍於雍丘,以兵車趣戰疾,破之。 武帝時,衛青軍出塞擊匈奴,以武剛軍自環為營,而 縱五千騎往當匈奴。李陵擊匈奴,與單于相值,圍陵 軍。陵居兩山間,以大車為營,引士出營外,為陳連戰。

馬端臨曰:「車戰之制,漢尚用之,然詳考其辭,則是以車載糗糧、器械,止則環以為營耳,所謂甲士三人,左持弓、右持矛,中執綏之法,已不復存矣。」

晉馬隆擊鮮卑樹機能,以眾數萬據險拒之。隆以山 陿隘,乃作偏箱車,地廣則為鹿角車營,路狹則為木 屋施於車上,轉戰而前,行千餘里,殺傷甚眾,遂平涼 州。

李靖曰:「偏箱、鹿角,兵之大要,一則治力,一則拒前,一則東部伍。三者迭相為用,斯馬隆得古法深矣。」臣按:古者車制,用四馬駕之,每車用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五人,其制太大,利於守而不利於戰,可以行近而不可以行遠,行易地則易而險路則難,體製重而轉動為艱,一車之費動至千百,成造非一二日可具,且人皆不用而我用之,非獨用之。戰陳為難,則雖行之大陸通逵,亦有所杌。請幫助識別此字。者矣。惟晉馬隆所謂偏箱車,地廣則用鹿角車營,路狹則為木屋施於車上,且戰且前。所謂「鹿角車營」者,以車為營,而人居其中,架鎗刀於車上,如鹿角然也。今其制雖不可考,然自古車皆有兩箱,而此車獨以「偏箱」名,則其偏為一箱,可以意推矣。蓋大箱者,大車也,一箱者,小車也,惟其車之小,故可行於陿隘之地「而且戰且前焉。」臣觀今世有獨輪車,民間用以般運者,一夫推之,而或用一二人以前挽,似亦可以為戰具。然其制亦為兩箱,偏載則傾欹推行頗遲滯。臣家嶺南,嘗經行海北地,其所造小車,獨輪無箱。若因其制而改以為戰車,一可以戰,二可以前拒,三可以為營,四可以衝突,五可以載軍裝,六可「以舁病卒。且其費不多,千錢以下可具一車,中途有損,不用匠而可修。逢險阻則舁以行,遇急難則棄而去。大率一車用卒五人,一人推而二人挽,二人執兵仗以輔之,凡五人者之食具、衣裝皆載其中。中途有一人病者,則以人舁物,而以車載人。夜則環列以為營,可免士卒夜夜立柵挑塹之擾。」其「車之式,具於《分註》。乞下有司計議,如有可采,行下工曹,依式製造。就令隊伍中二十五人為五車,其於成法,無有變更。其於行軍,不為無助。」

唐大曆中,馬燧為河中節度使,造戰車,冒以狻猊象, 列㦸於後,行以載兵,止則為陳,或塞險阨,以遏奔衝, 器械無不犀利。

臣按:《史》馬燧此車即哥舒翰所用以收黃河九曲者也,范仲淹亦嘗以此車請造於朝。

宋真宗咸平中,吳淑上疏,請復古車戰之法。

臣按:淑之《車制》,取常用車接其衡。請幫助識別此字。「駕以牛,布為方陳」,此但可用之平地,而施於險阻,恐未易行也。其後至和中,有郭固《車戰法》,嘉祐中有童詢《陳腳兵車》。治平中有黃懷信萬全車。後李綱又上《車制圖》,王大智造霆電擊車,然而卒不見於用,用者亦未聞有戰勝之效,有則史書之矣。宋失西北二邊之險,而以平原曠野為邊,尚未聞以車戰取勝,況今日之邊皆臨崇山峻嶺、浮沙積石也哉?其車之大者,決不可用也。無輕信人言,耗民財、費工力,以為無益之事。

李綱言:「步不足以勝騎,而騎不足以勝車,請以《車制》 頒於京東、西路,使製造而教習之。」因繪圖呈進。其法 用統制官張行中所創,兩竿雙輪,上載弓弩,又設皮 籬以捍矢石,下設鐵裙以衛人足,長兵禦人,短兵禦 馬。傍施鐵索,行則步以為陳,止則聯以為營。每車用 卒二十有五人,四人推竿以運車,一人登車以發矢,

餘執軍器,夾車之兩傍。每軍二千五百人,以五之一
考證
為輜重及衛兵。餘當車八十乘,即布方陳,則四面各

二十乘,而輜重處其中。諸將皆以為可用。

臣按:李綱建此議蓋在金人侵汴之時也,所謂京東西路,在今山東、河南、湖北之境,蓋此等兵車止可行於平原曠野,而邊塞之間、險阻之地恐未必皆宜。

魏勝創為如意戰車,上為獸面木牌,大槍數十,垂氈 幕軟牌,每車用二人推轂,可蔽五十人。行則載輜重 器甲,止則為營掛撘如城壘,人馬不能近,遇敵又可 以禦箭鏃。列陣則「如意車在外,以旗蔽障。弩車當陳 門,其上置床子弩,矢大如斲,一矢能射數人,發三矢 可數百步。砲車在陳中施火石砲,亦二百步。兩陳相 近,則陳間發弓弩箭砲,近陳門則刀斧鎗手突出,交 陳則出騎兵兩嚮掩擊。拔陳追襲,少卻入陳間稍憩, 進退俱利,伺便出擊,慮有拒遏,預為解脫計。」

臣按:兵車乃古者常戰之具,閉門造車,出門合轍,彼此同一其制焉。後世則人自為之製,隨其時勢、用其智巧而創為之,不拘拘於古法,然善用之者則亦可以取勝。魏勝所製之車,其制今不可考,然大率有三,曰如意戰車、曰弩車、曰砲車。今不必盡如其制,誠能推求其故而以意消息之,合三者以為一製,為人推之車,數人之力可將者,樹牌垂氈,列槍駕砲,每兩必須蔽數十人,略如勝所製者。每邊城製三五百兩,歲遇農作之時,運寘田所,障蔽官軍,俾得耕穫,戰以為陳,居以為營,收穫以為載,不為無益。

圖書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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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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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戰用車,其來尚矣,然古今異宜。古兵車之制不 可復矣。今當師其意,不師其制,其必斟酌損益。今民 間獨輪小車而用之乎?蓋大車難行而小車易運;大 車之造,費多而小車費省;大車用騾畜費芻而小車 一二人可推挽;大車重滯難於前卻,而小車開合周 旋易為布陣;大車遇險阻溝塍難踰,而小車遇險即 可舁以度。是故今欲車戰,酌用小車便矣。宋李綱《論 用兵》,謂步不足以勝騎,而騎不足以勝車。吳淑請復 車戰之法,謂「匈奴所長者騎兵,苟非車以制之,則何 以禦其奔突哉?戰之用車,一陣之鎧甲也。故賊至則 斂兵附車以拒之,賊退則乘勝出兵以擊之。出則藉 此為所歸之地,入則以此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 不懼騎兵之陵突也。」二子所言,其達車戰之利乎?自 漢以下,備邊用車者不一而足。衛青出塞,以武剛車 自環為營。光武造戰車,上作樓櫓,置塞上以拒匈奴。 隋禦突厥,皆戎車,步騎相參,與鹿角為方陣。哥舒翰 節度隴右,嘗造戰車,以收黃河九曲。是數者皆知車 戰之利而用之也。不特此也,馬隆擊鮮卑,作偏箱車 為木屋,施于車上,轉戰千餘里,殺傷甚眾,遂平涼州。 劉裕伐秦,為魏軍所遏,命將軍朱超石等以車七百 乘,渡河北岸,為卻月陣,以大弩及槊千餘禦之,魏師 奔潰。後魏攻鍾離,梁武帝遣豫州刺史韋叡救之。魏 將軍楊大眼勇冠中軍,將萬餘騎來戰,所向皆靡。叡 結車「為陣,以強弩三千一時俱發,殺傷甚眾,矢貫大 眼右臂,大眼退走。」唐馬燧鎮河東,戰車冒以狻猊,行 以載兵,止則為陣,遇險以遏奔衝,討田悅大破之。前 代名將,用車取勝,往往如此,況于今日,如何不可行 之有?若夫戰車制度,則往籍所載不一,今姑舉其可 行者著之。宋魏勝嘗創為如意戰車、弩車、砲車矣。近 日何燕泉《餘冬歲序》錄載今寧夏戰車之制矣。《大明 會典》《雙槐歲抄》皆嘗錄及當時戰車矣。丘文莊亦嘗 言小車之制,於《大學衍義補》尤詳可攷。而近日邊城 亦嘗言輕車之利矣。今誠欲舉行,但考三者,斟酌行 之,斯善矣。抑守邊用車,尤有說焉,亦時焉而已。蓋承 平之世,與開國創業,時勢霄壤不侔,開國利於戰,承 平利於守。開國之初,乘百勝之餘威,士馬精強,將臣 彪武,有不戰,戰必勝。斯時也,車固為贅也,不可用也。 若夫承平恬熙之餘,百不如前,非守何以為策?非車 何以為守乎?

車戰部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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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復古車戰之法疏》
宋·吳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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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平居,猶必謹藩籬,固關鍵,以備不虞,何況當突 騎之輕慓而無蔽護哉?夫人之被甲鎧,所以蔽護其 身也,而戰之用車,亦一陣之甲鎧也。夫鱗介之蟲,肌 肉在內,鱗介在外,所以自蔽,豈可使肌肉在外而鱗 介反在內乎?夫用車以戰,亦一陣之鱗介也,故可以 行止為營陣,賊至則斂兵附車以拒之,賊退則乘勝 出兵以擊之,「用奇掩襲」,見可以進,出藉此為所歸之地,入以此為所居之宅,心有所依據,不懼騎兵之陵 突也。

《上言邊務疏》
明·余子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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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命將出師,誅暴禁亂,見可而進,知難而退。進退 之間,非車不可。臣奉命以來,熟看大同地方,山川平 曠,宣府地方一半相等門庭,寇至車戰為宜。今為軍 之計,大率以萬人為一軍,戰車五百輛,用兵軍十人 駕拽,行則繼以為陣,止則橫以為營車,空缺去處,用 鹿角補塞。凡戰士器械不勞馬馱,乾糧不煩自齎。若 使寇賊合眾對壘,彼用弓矢,止有百步技能,我用鎗 砲,動有三四百步威勢。如相持過久,彼將分散搶掠, 我則出兵,或首遏其驕橫,或尾擊其惰歸。前項車營, 取便策應,運有足之城,策不飼之馬,此《萬年守邊》簡 易之法也。

車戰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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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經牧誓》:「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與受戰于 牧野,作《牧誓》。」

《左傳》隱公九年:北戎侵鄭,鄭伯禦之,患戎師,曰:「彼徒 我車,懼其侵軼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 而速去之。君為三覆以待之。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 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 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從之。戎人之前 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帥,前後擊之,盡殪。戎師大 奔。十一月甲寅,鄭人大敗戎師。

桓公三年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陘庭。韓萬御戎,梁 弘為右。逐翼侯于汾隰,驂絓而止,夜獲之,及欒共叔。 桓公五年,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以諸侯伐鄭, 鄭伯禦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將右軍,蔡人、衛人屬 焉。周公黑肩將左軍,陳人屬焉。鄭子元請為左拒以 當蔡人,衛人為右拒以當陳人,曰:「陳亂民,莫有鬥心, 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顧之,必亂。蔡、衛不枝,固將先奔。 既而萃於王卒,可以集事。」從之。曼伯為右拒,祭仲足 為左拒,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 後伍,伍承彌縫。戰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動而鼓。」蔡、衛、 陳皆奔,王卒亂。鄭師合以攻之,王卒大敗。祝聃射王 中肩,王亦能軍。祝聃請從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 況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無隕多矣!」夜,鄭伯使 祭足勞王,且問左右。

僖公二十八年夏四月,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夭、秦 小子憖次于城濮,楚師背酅而舍。子玉使鬥勃請戰, 曰:「請與君之士戲,君馮軾而觀之,得臣與寓目焉。」晉 侯使欒枝對曰:「寡君聞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 以在此。為大夫退,其敢當君乎?既不獲命矣,敢煩大 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乘,敬爾君事,詰朝將見。」晉車七 百乘,韅靷鞅靽。晉侯登有莘之虛以觀師,曰:「少長有 禮,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晉師陳干莘 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將 中軍,曰:「今日必無晉矣!」子西將左,子上將右。胥臣蒙 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狐毛設二斾 而退之。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楚師馳之。原軫、郤溱 以中軍公族橫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楚 左師潰。楚師敗績。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敗晉師。三 日館穀,及癸酉而還。

宣公十二年春,楚子圍鄭。夏六月,晉師救鄭,及河,聞 鄭既及楚平,師遂濟。楚子北師次于郔。欒武子曰:「其 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右。廣初駕,數 及日中,左則受之,以至于昏。內官序,當其夜以待不 虞,不可謂無備。」晉、魏錡求公族未得而怒,欲敗晉師, 請致師,弗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趙旃求卿未 得,且怒於失楚之致師者。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 與魏錡皆命而往。郤獻子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彘 子不可。士季使鞏朔、韓穿帥七覆于敖前。楚子為乘 廣三十乘,分為左右。右廣,雞鳴而駕,日中而說。左則 受之,日人而說。許偃御右廣,養由基為右。彭名御左 廣,屈蕩為右。乙卯,王乘左廣,以逐趙旃。趙旃棄車而 走林,屈蕩搏之,得其甲裳。晉人懼二子之怒楚師也, 使軘車逆之。潘黨望其塵,使騁而告曰:「晉師至矣。」楚 人亦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孫叔曰:「進之。寧我薄 人,無人薄我。《詩》云:『元戎十乘,以先啟行』。先人也。《軍志》 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薄之也。」遂疾進師,車馳卒奔,乘 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於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 下軍爭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晉師右移。上軍未動,工 尹齊將右拒,卒以逐下軍。楚子使唐狡與蔡鳩居告 唐惠侯曰:「不穀不德,而貪以遇大敵,不穀之罪也。然 楚不克,君之羞也。敢藉君靈,以濟楚師。」使潘黨率游 闕四十乘,從唐侯以為左拒,以從上軍。駒伯曰:「待諸

乎?」隨季曰:「楚師方壯,若萃於我,吾師必盡。不如收而
考證
去之,分謗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敗。王見右

廣,將從之乘。屈蕩尸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終。」自是 楚之乘廣先左,晉人或以廣隊,不能進。楚人惎之,脫 扃少進。馬還,又惎之,拔斾投衡,乃出。顧曰:「吾不如大 國之數奔也。」

成公七年,巫臣請使於吳,「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 之一焉,與其射御,教吳乘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寘 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吳。」

昭公元年,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群狄於大原,崇卒 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什共車,必克。 困諸阨,又克。請皆卒自我始。」乃毀車以為行,五乘為 三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 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 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漢書陳勝傳》:秦二世元年:「秋七月,行收兵,比至陳,兵 車六七百乘,騎千餘,卒數萬人,攻陳。陳守令皆不在, 獨守丞與戰譙門中。」

《夏侯嬰傳》:「嬰破李由軍雍丘,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 賜爵執帛。從擊章邯軍東阿濮陽下,以兵車趣攻戰 疾,破之,賜爵執圭。又擊秦軍雒陽東,以兵車趣攻戰 疾,賜爵封,轉為滕令。因奉車從攻定南陽,戰於藍田 芷陽,至霸上。」

《李陵傳》:「天漢二年九月,陵將步卒五千人出居延,至 浚稽山,與單于相值,騎可三萬圍陵軍,軍居兩山間, 以大車為營,陵引士出營外為陳,前行持戟盾,後行 持弓弩,令曰:『聞鼓聲而縱,聞金聲止敵,見漢軍少,直 前就營,陵搏戰攻之,千弩俱發,應弦而倒』。」

《霍去病傳》:「元狩四年春,去病出代郡,衛青出定襄,匈 奴以精兵待幕北,而適值青軍出塞千餘里,見單于 兵,陳而待。於是青令武剛車自環為營,而縱五千騎 往當匈奴,匈奴亦縱萬騎。會日且入,而大風起,沙礫 擊面,兩軍不相見,漢益縱左右翼繞單于,單于視漢 兵多而士馬尚強,戰而匈奴不利,薄莫單于遂乘六」 臝,壯騎可數百,直冒漢圍,西北馳去。

《淮南王傳》:「六年,令男子但等七十人與𣗥蒲侯柴武 太子奇謀,以輦車四十乘反谷口。」輦車,人挽行,以 載兵器也。

《後漢書楊璇傳》:「璇靈帝時為零陵太守。是時蒼梧、桂 陽猾賊相聚攻郡縣,賊眾多而璇力弱,吏人憂恐。璇 迺特制馬車數十乘,以排囊盛石灰於車上,繫布索 於馬尾,又為兵車,專彀弓弩,剋共會戰。迺令馬車居 前,順風鼓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布然馬驚,奔突 賊陣。因使後軍弓弩亂發,鉦鼓鳴震,群盜波駭,破散」 追逐,傷斬無數,梟其渠帥,郡境以清。

《袁紹傳》:曹操還屯官渡,紹進保武陽,漸逼官渡,遂合 戰。操軍不利,復還堅壁。紹為高櫓,起土山,射營中,皆 蒙楯而行。操乃發石車擊紹樓,皆破。軍中呼曰:「霹靂 軍。」

《魏志田豫傳》:「鄢陵侯曹彰征代郡,以豫為相,軍次易 北,敵伏騎擊之,軍人擾亂,莫知所為。豫因地形回車 結圜陣,弓弩持滿於內,疑兵塞其隙,敵不能進,散去, 追擊大破之。」

《晉書馬隆傳》:「隆依八陣圖作偏箱車,地廣則鹿角車 營,路狹則為木屋,施於車上,且戰且前。」

《陶侃傳》,「杜弘反,遣使偽降。侃知其詐,先於封口起發 石車,弘率輕兵而至,知侃有備,乃退。侃追擊破之。」 《宋書高祖本紀》,「義熙五年六月,偽燕慕容超遣其大 將公孫丘樓及廣寧王賀賴盧據臨朐城。眾軍步進, 有車四千兩,分車為兩翼,方軌徐行,車悉張幔,御者 執槊。又以輕騎為遊軍,軍令嚴肅,行伍齊整。未及臨 朐」數里,賊鐵騎萬餘,前後交至,公命兗州刺史劉藩、 弟并州刺史道憐、諮議參軍劉敬宣、陶延壽、參軍劉 懷玉、慎仲道、索邈等,齊力擊之。日向昃,公遣諮議參 軍檀韶直趨臨朐,率建威將軍向彌、參軍胡藩馳往, 即日陷城,斬其牙旗,悉擄超輜重。

《朱齡石傳》:「齡石弟超石,義熙十二年北伐,超石前鋒 入河,高祖乃遣白直隊主丁旿率七百人及車百乘, 於河北岸上,去水百餘步,為卻月陣,兩頭抱河,車置 七仗士,事畢,使豎一白毦。敵見數百人步牽車上,不 解其意,並未動。高祖先命超石馳往赴之,并齎大弩 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彭排於轅上。敵見營陣既立」, 乃進圍營。超石先以軟弓小箭射敵,敵以眾少兵弱, 四面俱至。嗣又遣平南公托跋嵩三萬騎至,遂內薄 攻營,於是百弩俱發,又選善射者叢箭射之,敵眾既 多,不能制。超石初行,別齎大鎚并千餘張槊,乃斷槊 長三四尺,以鎚鎚之,一槊輒洞貫三四人,敵不能當, 一時奔潰。

《何承天傳》:「時北魏侵邊,太祖訪群臣威戎御遠之略, 承天撰《安邊論》,要而歸之有四:三曰纂偶車牛,以飾 戎械,計千家之資,不下五百,偶牛為車伍百輛,參合 鉤連,以衛其眾。設使城不可固,平行趨險,賊所不能干,既已族居,易可檢括。號令先明,民知夙戒,有急徵 發,信宿可聚。」

《隋書煬帝本紀》:「大業十一年十一月乙卯,賊帥王須 拔破高陽郡。十二月戊寅,有大流星如斛,墜明月營, 破其衝車。」

《唐書裴行儉傳》:調露元年,突厥阿史德溫傅反,單于 管二十四州叛應之,眾數十萬。都護蕭嗣業討賊不 克,死敗係踵。詔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討之。先 是,嗣業饋糧,數為敵鈔,軍餒死。行儉曰:「以謀制敵可 也。」因詐為糧車三百乘,車伏壯士五輩,齎陌刀勁弩, 以羸兵挽進,又伏精兵踵其後。敵果掠車,羸兵走險, 賊驅就水草,解鞍牧馬。方取糧,車中壯士突出,伏兵 至,殺獲幾盡。自是糧車無敢近者。

《李光弼傳》:至德二載,史思明、蔡希德率高秀巖、牛廷 玠將兵十萬攻光弼,時銳兵悉赴朔方,而麾下卒不 滿萬眾,議培城以守。光弼曰:「城環四十里,賊至治之, 徒疲吾人。」乃徹民屋為攂石車,車二百人挽之,石所 及輒數十人死,賊傷十二。

《房琯傳》:「天寶十五載,帝狩蜀,琯請自將平賊。乃詔琯 持節招討西京防禦蒲潼兩關兵馬節度等,使得自 擇參佐。乃以兵部尚書王思禮、御史中丞鄧景山為 副,戶部侍郎李揖為行軍司馬,中丞宋若思、起居郎 知制誥賈至、右司郎中魏少游為判官,給事中劉秩 為參謀。琯分三軍趨京師:楊希文將南軍,自宜壽入」; 劉悊將中軍,自武功入;李光進將北軍,自奉天入。琯 身中軍先鋒。十月庚子,次便橋。辛丑,中軍、北軍遇賊, 陳濤斜戰不利。琯欲持重有所伺,中人邢延恩促戰, 故敗,士死麻葦。癸卯,率南軍復戰,遂大敗,希文、悊皆 降賊。初,琯用《春秋》時戰法,以車二千乘繚營,騎步夾 之。既戰,賊乘風譟,牛悉髀栗,賊投芻而火之,人畜焚 燒,殺卒四萬。血丹野殘,眾才數千,不能軍。琯還走行 在,見帝肉袒請罪。帝宥之,使裒夷散,復圖進取。 《馬燧傳》:「燧遷河東節度使,為戰車,冒以狻猊象,列戟 于後,行以載兵,止則為陣,遇險則制衝冒,器用完銳。」 田悅圍邢州,身攻臨洺,詔燧以步騎二萬救之。悅使 大將楊朝光以兵萬人據雙岡,築東西二柵以禦燧, 燧推火車焚朝光柵。自晨訖晡急擊,大破之。

《宋史吳淑傳》:「太宗詔詢禦邊之策,淑抗疏請用古車 戰法。上覽之,頗嘉其博學。」

《文獻通考》:「景德初,契丹入寇。大將李德隆以澶淵不 足守,命士卒掘濠塹,以大車數十乘,重壘環之,步騎 處中,戎馬數萬來攻其營,禦之遁去。」

《宋史沈括傳》:「括遷太常丞同修起居注。時大籍民車 人未諭縣官意,括侍帝側,帝顧曰:『卿知籍車乎』?曰:『知 之』。帝曰:『何如』?曰:『敢問欲何用』?帝曰:『北邊以馬取勝,非 車不足以當之』。括曰:『車戰之利,見於歷世。然古人所 語兵車者,輕車也,五御折旋,利於捷速。今之民間,輜 車重大,日不能三十里,故世謂之太平車,但可施於 無事之日爾』。」帝喜曰:「人言無及此者,朕當思之。」 《文獻通考》:「仁宗至和二年,韓琦言:『郭固就民車約古 制為兵車,臨陣禦敵,緩急易集。其車前銳後方,上置 七槍,為前後二拒,此馬燧戰車載兵甲,止為營陣也。 又以民車之箱增為重箱,高四尺四寸,用革輓之,吳 起所謂革兵掩戶,輓輪籠轂』是也。臣以為」可用于平 川之地,臨陣以折奔衝,下營以為寨腳。今令固自齎 《車式》進呈試之,以固為衛尉寺丞。

徽宗時,涇原邢恕建兵車之議,下令創造,買牛以駕, 凡數千乘。已而蔡碩又請河北置五十將,兵器仍為 兵車萬乘,蔡京主其說行之。姦吏旁緣,即日散行郡 縣,掠民緡錢矣。崇寧三年,河北、陝西都轉運司皆奏: 「兵車用許彥圭所定式,則車大而費財實多。依往年 二十將兵車式,輕小易用,復可省費。」詔卒用許彥圭 式行下。時熙河轉運副使李復先奏曰:「古者師行,固 嘗用車,然井田法廢已久。且今之用兵,與古不同。古 者兵不妄加,征戰有禮,不為詭遇,動皆有法。又多在 平原易野,故車可以行,而敵人不敢輕犯。今之用兵, 盡在極邊,下寨駐車,各以保險為利,車不能上。又戰 陣之交,一進一退,車不能及,或為敵所襲,逐車又不 及收。臣於戎馬間觀之屢矣,乃至糧糗、衣服、器械有 不能為用者,而況于車乎?」臣聞此議出于許彥圭,彥 圭因姚麟上其說為身謀,朝廷但以麟邊人,熟邊事, 遂然之。而不知彥圭輕妄,麟立私恩,以誤國計。昔唐 房琯用車戰,大敗于陳濤斜,當時在畿邑平地尚如 此,況今欲用于峻坂「溝谷之間乎?且戰車比常車闊 六七寸,運不合轍。昨造來者,牽挽不行,致兵夫典賣 衣物,自賃牛具,終日而進六七里,率多逃亡。戰車棄 于道路,未造而有配買物材,顧差夫匠之擾,既成又 艱於運致,然則其為諸路之患,其費不知其幾千萬 矣。彥圭苟望一官之進,上欺朝廷,下害百姓,此而不 誅,何以懲後?臣今乞便罷造,已造者不復運來,以寬 民力。」其後,彥圭卒得罪欽宗。靖康末,樞密將官劉浩在河北,募兵創造戰車, 其法有左右角,前後拒,各用卒二十五人,每車計百 人。

高宗建炎初,宗澤造戰車,運車者十有一,執器械輔 車者四十有四,每車計五十五人。李綱造《戰車法》:「兩 竿雙輪,上設皮籬以捍矢石,下施鐵裙以衛人足,旁 施鐵索,聯可為營,四十人推竿以運車,一人登車以 發矢,二十人執軍器發車之兩旁,每車用二十五人。」 其法竟不及施。蓋自渡江以後,東南沮洳之區,險阻 之地,不以車為主也。

紹興二年,布衣王大智獻《車式》,上命為樞密計議官。 明年,車成而不可用,罷之。

孝宗隆興初,宰臣進呈陳敏軍中措置教習車陣。陳 康伯曰:「數年前陳敬增制造,行下三衙相度,有《車樣 陣圖》見在。」上曰:「車戰古法,平原壙野,可以備馳突爾。」 亦卒不用。

《宋史魏勝傳》:「勝嘗創如意戰車數百輛,砲車數十輛, 車上為獸面木牌,大槍十數,垂氈幕軟牌,每車用二 人推行,可蔽五十人。行則載輜重器甲,不勞士卒;止 則為營掛搭,即為城壘,人馬不能近。遇敵又可以禦 箭鏃,列陣如意車在外,以旗蔽障。弩車當陣門,其上 寘床弩矢大如鑿,一矢能射數人,發三矢可數百步。」 砲車在陣中施火石砲,亦二百步。兩陣相近,則陣間 發弓弩箭砲;近陣門,則刀斧槍手突出;交陣間,騎兵 兩嚮掩擊。得捷,拔陣追襲;少卻,則入陣間稍憩,士卒 不疲,進退俱利,伺便出擊,慮有拒遏,亦預為解脫計。 「夜習不使人見之。」以其製上于朝,詔諸軍遵其式造 焉。

《文獻通考》:「寧宗開禧初,中郎將厲仲方者,為歷陽守, 嘗造戰車九牛弩,未及用而罷去。周虎繼之。或謂虎 用其戰車敗敵于清水鎮,不知其詳何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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