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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1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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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十五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十六卷
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十七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十六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十四

  後漢一新莽地皇一則 更始二則

戎政典第一百十六卷

兵略部彙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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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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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莽地皇三年冬十一月劉伯升光武起兵於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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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光武本紀》,「世祖光武皇帝,諱秀,字文叔,南 陽蔡陽人,高祖九世之孫也。出自景帝。生長沙定王 發,發生舂陵節侯買,買生鬱林太守外,外生鉅鹿都 尉回,回生南頓令欽,欽生光武。光武年九歲而孤,養 於叔父良。身長七尺三寸,美須眉,大口,隆準日角。性 勤於稼穡。而兄伯升好俠養士,常非笑光武事田業」, 比之高祖兄仲。王莽天鳳中,迺之長安,受《尚書》,略通 大義。莽末,天下連歲災蝗,寇盜鋒起。地皇三年,南陽 荒饑,諸家賓客,多為小盜。光武避吏新野,因賣穀於 宛。宛人李通等以圖讖說光武云:「劉氏復起,李氏為 輔。」光武初不敢當,然獨念兄伯升素結輕客,必舉大 事,且王莽敗亡已兆,天下方亂,遂與定謀,於是乃市 兵弩。十月,與李通從弟軼等起於宛,時年二十八。十 一月,有星孛於張,光武遂將賓客還舂陵,時伯升已 會眾起兵。初,諸家子弟恐懼,皆亡逃自匿,曰:「伯升殺 我。」及見光武絳衣大冠,皆驚曰:「謹厚者」,亦復為之,乃 稍自安。伯升於是招新市、平林兵,與其帥王鳳、陳牧 西擊長聚。光武初騎「牛殺新野尉,乃得馬,進屠唐子 鄉,又殺湖陽尉,軍中分財物不均,眾恚恨,欲反攻諸 劉,光武斂宗人所得物,悉以與之,眾乃悅,進拔棘陽, 與王莽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梁丘賜戰於小長安,漢 軍大敗,還保棘陽。」 按《齊武王縯傳》,「縯字伯升,光武 之長兄也。性剛毅,慷慨有大節。自王莽篡漢,常憤憤 懷復社」稷之慮,不事家人居業,傾身破產,交結天下 雄俊。莽末,盜賊群起,南方尤甚。伯升召諸豪傑計議 曰:「王莽暴虐,百姓分崩。今枯旱連年,兵革並起,此亦 天亡之時,復高祖之業,定萬世之秋也。」眾皆然之。於 是分遣親客,使鄧晨起新野,光武與李通、李軼起於 宛。伯升自發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部署賓「客,自稱 柱天都部,使宗室劉嘉往誘新市、平林兵王匡、陳牧 等合軍而進,屠長聚及唐子鄉,殺湖陽尉,進拔棘陽, 因欲攻宛,至小長安,與王莽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梁 丘賜戰。時天密霧,漢軍大敗,姊元、弟仲皆遇害,宗從 死者數十人,伯升復收會兵眾,保棘陽。」 按《李通傳》, 「通字次元,南陽宛人也,世以貨」殖著姓。父守,身長九 尺,容貌絕異,為人嚴毅,居家如官廷。初事劉歆,好星 歷讖記,為王莽宗卿師。通亦為五威將軍從事,出補 巫丞,有能名。莽末,百姓愁怨,通素聞守說讖云「劉氏 復興,李氏為輔」,私常懷之。且居家富逸,為閭里雄,以 此不樂為吏,乃自免歸。及下江、新市兵起,南陽騷動, 通從弟軼亦素好事,乃共計議曰:「今四方擾亂,新室 且亡,漢當更興南陽宗室,獨劉伯升兄弟汎愛容眾, 可與謀大事。」通笑曰:「吾意也。」會光武避事在宛,通聞 之,即遣軼往迎光武。光武初以通士君子相慕也,故 往答之。及相見,共語移日,握手極歡。通因具言讖文 事,光武初殊不意,未敢當之。時守在長安,光武乃微 觀通曰:「即如此,當如宗卿師何?」通曰:「已自有度矣。」因 復備言其計。光武既深知通意,乃遂相約結,定謀議, 期以材官都試騎士,日欲劫前隊大夫及屬正,因以 號令大眾。乃使光武與軼歸舂陵,舉兵以相應。遣從 兄子季之長安,以事報守季於道病死,守密知之,欲 亡歸。素與邑人黃顯相善,時顯為中郎將,聞之,謂守 曰:「今關門禁嚴,君狀貌非凡,將以此安之。不如詣闕 自歸,事既未然,脫可免禍。」守從其計,即上書歸死。章 未及報,留闕下。會事發覺,通得亡走。莽聞之,乃繫守 於獄,而黃顯為請曰:「守聞子無狀,不敢逃亡。守義自 信,歸命宮闕。臣顯願質守俱東,曉說其子,如遂悖逆, 令守北向刎首,以謝」大恩。莽然其言。會前隊復上通 起兵之狀,莽怒,欲殺守顯爭之,遂并被誅。及守家在 長安者,盡殺之。南陽亦誅通兄弟門宗六十四人,皆 焚尸宛市。 按《鄧晨傳》,晨字偉卿,南陽新野人也,世 吏二千石。父宏,豫章都尉。晨初娶光武姊元。王莽末, 光武嘗與兄伯升及晨俱之宛,與穰人蔡少公等讌 語,少公「頗學圖讖,言劉秀當為天子。」或曰:「是國師公 劉秀乎?」光武戲曰:「何用知非僕邪?」坐者皆大笑,晨心 獨喜。及光武與家屬俱避吏新野,舍晨廬,甚相親愛。 晨因謂光武曰:「王莽悖暴,盛夏斬人,此天亡之時也。 往時會宛,獨當應邪?」光武笑不答。及漢兵起,晨將賓客會棘陽。漢兵敗,小長安諸將多亡家屬,光武單馬 遁走,遇女弟伯姬與其騎而奔。前行復見元,趣令上 馬。元以手撝曰:「行矣,不能相救,無為兩沒也。」會追兵 至,元及三女皆遇害。漢兵退保棘陽,而新野宰乃汙 晨宅,焚其塚墓。宗族皆恚怒,曰:「家自富足,何故隨婦」 家人入湯鑊中?晨終無恨色。

更始元年正月漢軍大敗甄阜梁丘賜於泚水西斬之又破納言將軍嚴尤等二月辛巳立劉聖公為天子五月大司徒縯拔宛六月光武大破王尋王邑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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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陽九月,《誅王莽》,傳首詣宛。

按《後漢書光武本紀》,「更始元年正月甲子朔,漢軍復 與甄阜、梁丘賜戰於沘水西,大破之,斬阜、賜、伯升,又 破王莽納言將軍嚴尤、秩宗將軍陳茂於淯陽,進圍 宛城。二月辛巳,立劉聖公為天子,以伯升為大司徒, 光武為太常、偏將軍。三月,光武別與諸將徇昆陽、定 陵、郾,皆下之,多得牛馬財物穀數十萬斛,轉以饋宛」 下。莽聞阜賜死。漢帝立,大懼,遣大司徒王尋、大司空 王邑將兵百萬,其甲士四十二萬人,五月到潁川,復 與嚴尢、陳茂合。初,光武為舂陵侯,家訟逋租於尢,尢 見而奇之。及是時,城中出降尢者言光武不取財物, 但會兵計策。尢笑曰:「是美須眉者耶,何為乃如是!」初, 王莽徵天下能為《兵法》者六十三家,數百人並以為 軍吏,選練武衛,招募猛士,旌旗輜重,千里不絕。時有 長人巨無霸,長一丈,大十圍,以為壘尉,又驅諸猛獸 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自秦漢出師之盛,未嘗有 也。光武將數千兵,徼之於陽關。諸將見尋邑兵盛,反 走,馳入昆陽,皆惶怖,憂念妻孥,欲散歸諸城。光武議 曰:「今兵穀既少,而外寇強大,并力禦之,功庶可立。如 欲分散,勢無俱全。且宛城未拔,不能相救;昆陽即破, 一日之間,諸部亦滅矣。今不同心膽共舉功名,反欲 守妻子財物耶?」諸將怒曰:「劉將軍何敢如是!」光武笑 而起。會候騎還,言大兵且至,城北,軍陳數百里,不見 其後。諸將遽相謂曰:「更請劉將軍計之。」光武復為圖 畫成敗,諸將憂迫,皆曰:「諾。」時城中惟有八九千人,光 武乃使成國上公王鳳、廷尉大將軍王常留守,夜自 與驃騎大將軍宗佻、五威將軍李軼等十三騎出城 南門,於外收兵。時莽軍到城下者且十萬,光武幾不 得出。既至郾、定陵,悉發諸營兵,而諸將貪惜財貨,欲 分留守之。光武曰:「今若破敵,珍珤萬倍,大功可成;如 為所敗,首領無餘,何財物之有!」眾乃從。嚴尤說王邑 曰:「昆陽城小而堅,今假號者在宛,亟進大兵,彼必奔 走。宛敗,昆陽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將軍圍翟義,坐 不生得,以見責讓。今將百萬之眾,遇城而不能下,何 謂邪?」遂圍之數十重,列營百數,雲車十餘丈,瞰臨城 中;旗幟蔽野,埃塵連天,鉦鼓之聲,聞數百里,或為地 道,衝輣橦城,積弩亂發,矢下如雨,城中負戶而汲。王 鳳等乞降,不許。尋邑自以為功在漏刻,意氣甚逸。夜 有流星墜營中,晝有雲如壞山,當營而隕,不及地尺 而散,吏士皆厭伏。六月己卯,光武遂與營部俱進,自 將步騎千餘,前去大軍四五里而陳。尋邑亦遣兵數 千合戰,光武奔之,斬首數十級。諸部喜曰:「劉將軍平 生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且復居前,請助 將軍。」光武復進,尋、邑兵卻,諸部共乘之,斬首數百千 級,連勝,遂前。時伯升拔宛已三日,而光武尚未知,迺 偽使持書報城中,云宛下兵到,而陽墮其書。尋、邑得 之不憙。諸將既經累捷,膽氣益壯,無不一當百。光武 乃與敢死者三千人,從城西水上衝其中堅,尋邑、陳 亂乘銳崩之,遂殺王尋。城中亦鼓譟而出,中外合勢, 震呼動天地。莽兵大潰,走者相騰踐,奔殪百餘里間。 會大雷風,屋瓦皆飛,雨下如注,滍川盛溢,虎豹皆股 戰,士卒爭赴,溺死者以萬數,水為不流。王邑、嚴尢、陳 茂輕騎乘死人度水逃去,盡獲「其軍實輜重車甲珍 寶,不可勝算。舉之連月不盡,或燔燒其餘。」光武因復 徇下潁陽。會伯升為更始所害,光武自父城馳詣宛 謝,司徒官屬迎弔光武,光武難交私語,深引過而已。 未嘗自伐昆陽之功,又不敢為伯升服喪,飲食言笑 如平常。更始以是慚,拜光武為破鹵大將軍,封武信 侯。九月庚戌,三輔豪傑共誅王莽,傳首詣宛。更始將 北都洛陽,以光武行司隸校尉,使前整修宮府。於是 置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時三輔吏士東 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而服婦人衣諸於繡镼。音屈 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見司隸僚屬,皆歡喜不 自勝。老吏或垂涕曰:「不圖今日復見漢官威儀!」由是 識者皆屬心焉。及更始至洛陽,迺遣光武以破鹵將 軍行大司馬事。十月,持節北度河,鎮慰州郡。所到部 縣,輒見二千石長吏、三老官屬,下至佐史,考察黜陟, 如州牧行部事,輒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復漢官名。 吏人喜悅,爭持牛酒迎勞。進至邯鄲,故趙繆王子林 說光武曰:「赤眉今在河東,但決水灌之,百萬之眾可 使為魚。」光武不答,去之真定。林於是乃詐以卜者王 郎為成帝子子輿。十二月,立郎為天子,都邯鄲,遂遣使者降下郡國。 按《王常傳》,常字顏卿,潁川舞陽人 也。王莽末,為弟報讎,亡命江夏。久之,與王鳳、王匡等 起兵雲杜綠林中,聚眾數萬人,以常為偏裨,攻傍縣。 後與成丹、張卬別入南郡藍口,號「下江兵。」王莽遣嚴 尢、陳茂擊破之。常與丹、卭收散卒入蔞、谿劫略鍾、龍 間,眾復振,引軍與荊州牧戰於上唐,大破之,遂北至 宜秋。是時漢兵與新市、平林眾俱敗於小長安,各欲 解去。伯升聞下江軍在宜秋,即與光武及李通俱造 常壁,曰:「願見下江一賢將,議大事。」成丹、張卬共推遣 常。伯升見常,說以合從之利。常大悟曰:「王莽篡弒,殘 虐天下,百姓思漢,故豪傑並起。今劉氏復興,即真主 也。誠思出身為用,輔成大功。」伯升曰:「如事成,豈敢獨 饗之哉!」遂與常深相結而去。常還,具為丹、卬言之,丹、 卬負其眾,皆曰:「大丈夫既起,當各自為主,何故受人 制乎!」常心獨歸漢,乃稍說其將帥曰:「往者成、哀衰微 無嗣,故王莽得承間篡位。既有天下,而政令苛酷,積 失百姓之心。民之謳吟思漢,非一日也,故使吾屬因 此得起。夫民所怨者,天所去也;民所思者,天所與也。 舉大事,必當下順人心,上合天意,功乃可成。共負強 恃勇,觸情恣欲,雖得天下,必復失之。以秦項之勢,尚 至夷覆,況今布衣,相聚草澤,以此行之,滅亡之道也。 今南陽諸劉,舉宗起兵,觀其來議事者,皆有深計大 慮,王公之才,與之并合,必成大功,此所以祐吾屬也。」 下江諸將,雖屈強少識,然素敬常,乃皆謝曰:「無王將 軍,吾屬幾陷於不義,願敬受教。」即引兵與漢軍及新 市、平林合,於是諸部齊心同力,銳氣益壯,遂俱進,破 殺甄阜、梁丘賜。 按《齊武王縯傳》,漢軍大敗,還保棘 陽。阜、賜乘勝留輜重於藍鄉,引精兵十萬南渡潢、淳 水,臨泚水,阻兩川間為營,絕後橋,示無還心。新市、平 林見漢兵數敗,阜、賜軍大至,各欲解去,伯升甚患之。 會下江兵五千「餘人至宜秋,乃往為說合」,從之。埶下 江從之。伯升於是大饗軍士,設盟約,休卒三日,分為 六部,潛師夜起,襲取藍鄉,盡獲其輜重。明旦,漢軍自 西南攻甄阜,下江兵自東南攻梁丘賜。至食時,賜陳 潰,阜軍望見散走;漢兵急追之,卻迫潢、淳水,斬首溺 死者二萬餘人,遂斬阜、賜。王莽納言將軍嚴尢、秩宗 將軍陳茂聞阜、賜軍敗,引欲據宛。伯升乃陳兵誓眾, 焚積聚,破釜甑,鼓行而前,與尢、茂遇育陽下,戰,大破 之,斬首三千餘級,尢、茂棄軍走,伯升遂進圍宛,自號 「柱天大將軍。」王莽素聞其名,大震懼,購伯升邑五萬 戶,黃金十萬斤,位上公。使長安中官署及天下鄉亭 皆畫伯升像於塾,旦起射之。自阜、賜死後,百姓日有 降者,眾至十餘萬。諸將會議立劉氏以從人望,豪傑 咸歸於伯升,而新市、平林將帥樂放縱,憚伯升威明 而貪聖公懦弱,先共定策立之,然後使騎召伯升示 其議。伯升曰:「諸將軍幸欲尊立宗室,其德甚厚,然愚 鄙之見,竊有未同。今赤眉起青、徐,眾數十萬,聞南陽 立宗室,恐赤眉復有所立,如此必將內爭。今王莽未 滅,而宗室相攻,是疑天下而自損權,非所以破莽也。 且首兵唱號,鮮有能遂,陳勝、項籍,即其事也。春陵去 宛三百里耳,未足為功,遽自尊立,為天下準的,使後 人得承吾敝,非計之善者也。今且稱王以號令,若赤 眉所立者賢,相率而往從之。若無所立,破莽降赤眉, 然後舉尊號,亦未晚也。願各詳思之。」諸將多曰:「善。」將 軍張卬拔劍擊地曰:「疑事無功,今日之議,不得有二。」 眾皆從之。聖公既即位,拜伯升為大司徒,封漢信侯。 由是豪傑失望,多不服。平林後部攻新野不能下。新 野宰登城言曰:「得司徒劉公一信,願先下。」及伯升軍 至,即開城門降。五月,伯升拔宛。六月,光武破王尋、王 邑,自是兄弟威名益甚。更始君臣不自安,遂共謀誅 伯升,乃大會諸將,以成其計。更始取伯升寶劍視之, 繡衣御史申屠建隨獻玉玦,更始竟不能發。及罷會, 伯升舅樊宏謂伯升曰:「昔鴻門之會,范增舉玦以示 項羽。今建此意,得無不善乎?」伯升笑而不應。初,李軼 諂事更始貴將,光武深疑之,常以戒伯升曰:「此人不 可復信。」又不受。伯升部將宗人劉稷,數陷陳潰圍,勇 冠三軍。時將兵擊魯陽,聞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圖大 事者,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為者耶?」更始君臣聞而 心忌之,以稷為抗威將軍,稷不肯拜。更始乃與諸將 陳兵數千人,先收稷,將誅之。伯升固爭,李軼、朱鮪因 勸更始并「執伯升,即日害之。」 按《劉元傳》,「元字聖公, 光武族兄也。弟為人所殺,聖公結客欲報之。客犯法, 聖公避吏於平林,吏繫聖公父子張聖公詐死,使人 持喪歸舂陵,吏乃出子張,聖公因自逃匿。王莽末,南 方饑饉,人庶群入野澤,掘鳧茈而食之,更相侵奪。新 市人王匡、王鳳為平理爭訟,遂推為渠帥,眾數百人。」 於是諸亡命馬武王常成丹等往從之,共攻離鄉聚, 藏於綠林中,數月間至七八千人。地皇二年,荊州牧 某發奔命二萬人攻之。匡等相率迎擊於雲杜,大破 牧軍,殺數千人,盡獲輜重。遂攻拔竟陵,轉擊雲杜、安 陸,多略婦女,還入綠林中,至有五萬餘口,州郡不能制。三年,大疾疫,死者且半,乃各分散引去。王常、成丹 西入南郡,號「下江兵」;王匡、王鳳、馬武及其支黨朱鮪、 張卬等北入南陽,號「新市兵。」皆自稱將軍。七月,匡等 進攻,隨未能下。平林人陳牧、廖湛復聚眾千餘人,號 「平林兵」以應之。聖公因往從牧等,為其軍安集掾。是 時光武及伯升亦起舂陵,與諸部合兵而進。四年正 月,破王莽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梁丘賜斬之,號聖公, 為更始將軍。眾雖多而無所統一,諸將遂共議立更 始為天子。二月辛巳,設壇場於淯水上沙中,陳兵大 會。更始即帝位,南面立朝。群臣素懦弱,羞愧流汗,舉 手不能言。於是大赦天下,建元曰「更始元年。」悉拜置 諸將,以族父良為國三老,王匡為定國上公,王鳳成 國上公朱鮪,大司馬;伯升,大司徒,陳牧,大司空;餘皆 九卿將軍。

按《前漢書王莽傳》:「四月,世祖與王常等別攻潁川,下 昆陽、郾、定陵。莽聞之愈恐,遣大司空王邑馳傳之雒 陽,與司徒王尋發眾郡兵百萬,號曰虎牙五威兵,平 定山東,得顓封爵,政決於邑,除用徵諸明兵法六十 三家術者,各持圖書,受器械,備軍吏,傾府庫以遣邑。 多齎珍寶猛獸,欲視饒富,用怖山東。邑至雒陽,州郡」 各選精兵,牧守自將,定會者四十二萬人,餘在道不 絕。車甲士馬之盛,自古出師未嘗有也。六月,邑與司 徒尋發雒陽,欲至宛,道出潁川,過昆陽。昆陽時已降 漢,漢兵守之。嚴尤、陳茂與二公會,二公縱兵圍昆陽。 嚴尤曰:「稱尊號者在宛下,宜亟進,彼破諸城自定矣。」 邑曰:「『百萬之師,所過當滅,今屠此城』!喋血而進,前歌 後舞,顧不快邪!」遂圍城數十重。城中請降,不許。嚴尤 又曰:「歸師勿遏,圍城為之闕。可如兵法使得逸出,以 怖宛下。」邑又不聽。會世祖悉發郾、定陵兵數千人來 救昆陽,尋、邑易之,自將萬餘人行陳,敕諸營皆按部 毋得動,獨迎與漢兵戰,不利,大軍不敢擅相救。漢兵 乘勝殺尋,昆陽中兵出並戰,邑走,軍亂,大風蜚瓦,雨 如注水,大眾崩壞號謼,虎豹股栗。士卒奔走,各還歸 其郡邑。獨與所將長安勇敢數千人還雒陽。關中聞 之震恐,盜賊並起。七月,莽憂懣不能食。亶飲酒,啗鰒 魚,讀軍書,倦,因馮几寐,不復就枕矣。性好時日小數, 及事迫急,亶為厭勝,遣使壞渭陵、延陵園門。罘罳曰: 「毋使民復思也。」又以墨洿色其周垣,號將軍曰歲宿, 申水為助將軍。右庚刻木校尉,前丙耀金都尉。又曰: 「執大斧,伐枯木,流大水,滅發火。」如此屬不可勝記。秋, 太白星流入太微,燭地如月光。成紀、隗、崔兄弟共劫 大尹李育,以兄子隗囂為大將軍,攻殺雍州牧陳慶。 安定卒正王旬,并其眾。移書郡縣,數莽罪惡萬於桀、 紂。是月,析人鄧曄、于匡起兵南鄉百餘人。時析宰將 兵數千屯鄡亭,備武關。曄、匡謂宰曰:「漢帝已立,君何 不知命也?」宰請降,盡得其眾。曄自稱輔漢左將軍,匡 右將軍。拔析、丹水,攻武關,都尉朱萌降。進攻右隊大 夫宋綱,殺之,西拔湖。莽愈憂,不知所出。崔發言「《周禮》 及《春秋左氏》,國有大災,則哭以厭之。故《易》稱『先號咷 而後笑,宜呼嗟告天以求救』。」莽自知敗,乃率群臣至 南郊,陳其符命本末,仰天曰:「皇天既命授臣莽,何不 殄滅眾賊?即令臣莽非是,願下雷霆誅臣莽。」因搏心 大哭,氣盡,伏而叩頭。又作《告天策》,自陳功勞千餘言。 諸生小民會旦夕哭,為設飧粥,甚悲哀。及能誦策文 者,除以為郎,至五千餘人,䠠惲將領之。莽拜將軍。九 人皆以「虎」為號,號曰「九虎將。」北軍精兵數萬人,東內 其妻子宮中以為質。時省中黃金萬斤者為一匱,尚 有六十匱,黃門鉤盾藏府中,尚方處處各有數匱。長 樂御府、中御府及都內平準帑藏錢帛珠玉財物甚 眾,莽愈愛之,賜九虎士人四千錢,眾重怨,無鬥意。九 虎至華陰回谿距隘,北從河南至山。于匡持數千弩 乘堆挑戰,鄧曄將二萬餘人從閿鄉南出棗街、作姑, 破其一部,北出九虎後擊之。六虎敗走,史熊、王況詣 闕歸死。莽使使責「死者安在」,皆自殺。其四虎亡。三虎 郭欽、陳翬成重收散卒,保京師倉。鄧曄開武關迎漢。 丞相司直李松將二千餘人至湖,與曄等共攻京師 倉,未下。曄以弘農掾王憲為校尉,將數百人北度渭, 入左馮翊界,降城略地。李松遣偏將軍韓臣等徑西 至新豐,與莽波水將軍戰,波水走,韓臣等追奔,遂至 長門宮。王憲北至頻陽,所過迎降。大姓櫟陽申碭、下 邽王大,皆率眾隨憲。屬縣斄嚴春、茂陵董喜、藍田王 孟、槐里汝臣、盩厔王扶、陽陵嚴本、杜陵屠門少之屬, 眾皆數千人,假號稱漢將。時李松、鄧曄以為京師小 小倉尚未可下,何況長安城,當須更始帝大兵到。即 引軍至華陰,治攻具。而長安旁兵四會城下,聞天水 隗氏兵方到,皆爭欲先入城,貪立大功擄掠之利。莽 遣使者分赦城中諸獄囚徒,皆授兵殺豨,飲其血,與 誓曰:「有不為新室者,社鬼記之!」更始將軍史諶將度 渭橋,皆散走,諶空還,眾兵發掘莽妻子父祖冢,燒其 棺槨及九廟、明堂、辟雍,火照城中。或謂莽曰:「城門卒,

東方人,不可信。」莽更發越騎士為衛,門置六百人,各
考證
一校尉。十月,戊申朔,兵從宣平城門入,民間所謂都

門也。張邯行城門,逢兵見殺。王邑、王林、王巡、䠠惲等 分將兵距擊北闕下。漢兵貪莽封,力戰者七百餘人。 會日暮,官府邸第盡奔亡。二日己酉,城中少年朱弟、 張魚等恐見擄掠,趨讙並和,燒作室門,斧敬法闥謼 曰:「反鹵王莽,何不出降?」火及掖庭。承明,黃皇室,主所 居也。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輒隨之。宮人婦女謕謼曰: 「當奈何?」莽紺袀服,帶璽韍,持虞帝匕首,天文郎按拭 於前日時加某。莽旋席隨斗柄而坐,曰:「天生德於予, 漢兵其如予何?」莽時不食,少氣困矣。三日庚戌晨旦 明,群臣扶掖莽自前殿南下椒除,西出白虎門,和新 公王揖奉車待門外。莽就車之漸臺,欲阻池水,猶抱 持符命威斗,公卿大夫、侍中黃門郎從官尚千餘人 隨之。王邑晝夜戰,罷極,士死傷略盡,馳入宮,間關至 漸臺,見其子侍中睦解衣冠欲逃,邑叱之,令還,父子 共守莽。軍人入殿中謼曰:「反鹵王莽安在?」有美人出 房曰:「在漸臺。」眾兵追之,圍數百重。臺上亦弓弩與相 射,稍稍落去,矢盡無以復射,短兵接,王邑父子䠠惲、 王巡戰死。莽入室下晡。時眾兵上臺,王揖、趙博、苗訢、 唐尊、王盛、中常侍王參等皆死臺上。商人杜吳殺莽, 取其綬。校尉東海公賓就,故大行治禮,見吳,問:「綬主 所在?」曰:「室中西北陬間。」就識斬莽首,軍人分裂莽身, 支節肌骨臠分,爭相殺者數十人。公賓就持莽首詣 王憲,憲自稱漢大將軍,城中兵數十萬皆屬焉,舍東 宮,妻莽後宮,乘其車服。六日。癸丑,李松、鄧曄入長安, 將軍趙萌、申屠建亦至,以王憲得璽綬,不輒上,多挾 宮女,建天子鼓旗,收斬之。傳莽首詣更始縣宛市,百 姓共提擊之,或切食其舌。

更始二年五月,破王郎於邯鄲,更始封光武為蕭王。 秋,大破銅馬、高湖、重連諸寇,又破赤眉於射犬。使吳 漢等襲殺謝躬,令馮異守孟津,以拒更始。

按《後漢書光武本紀》:「正月,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 薊。王郎移檄購光武十萬戶。而故廣陽王子劉接起 兵薊中以應郎,城內擾亂,轉相驚恐,言邯鄲使者方 到,二千石以下皆出迎。於是光武趣駕南轅,晨夜不 敢入城邑,舍食道旁。至饒陽,官屬皆乏食,光武乃自 稱邯鄲使者,入傳舍,傳吏方進食,從者饑,爭奪之。傳」 吏疑其偽,乃椎鼓數十通,紿言邯鄲將軍至。官屬皆 失色。光武升車欲馳,既而懼不免,徐還坐,曰:「請邯鄲 將軍入。」久乃駕去。傳中人遙語門者,閉之。門長曰:「天 下詎可知而閉長者乎?」遂得南出。晨夜兼行,蒙犯霜 雪,天時寒,面皆破裂。至滹沱河,無船,適遇冰合,得過, 未畢,數車而陷。進至下博城西,遑惑不知所之。有白 衣老父在道旁指曰:「努力!信都郡為長安守,去此八 十里。」光武即馳赴之,信都太守任光開門出迎。世祖 因發旁縣,得四千人,先擊堂陽、貰縣,皆降之。王莽和 戎卒正邳彤亦舉郡降。又昌城人劉植、宋子人耿純 各率宗親子弟據其縣邑,以奉光武。於是北降,下曲 陽,眾稍合,樂附者至有數萬人。復北擊中山,拔盧奴。 所過發奔命兵,移檄邊部,共擊邯鄲郡縣,還復響應; 南擊新市、真定、元氏、防子,皆下之,因入趙界。時王郎 大將李育屯柏人,漢兵不知而進,前部偏將朱浮、鄧 禹為育所破,亡失輜重。光武在後聞之,收浮、禹散卒, 與育戰於郭門,大破之,盡得其所獲。育還保城,攻之 不下,「於是引兵拔廣阿。」會上谷太守耿況、漁陽太守 彭寵各遣其將吳漢、寇恂等將突騎來助擊王郎,更 始亦遣尚書僕射謝躬討郎。光武因大饗士卒,遂東 圍鉅鹿,守將王饒堅守月餘不下。郎遣將倪宏、劉奉 率數萬人救鉅鹿,光武逆戰於南䜌,斬首數千級。四 月,進圍邯鄲,連戰破之。五月甲辰,拔其城,誅王郎。收 文書,得吏人與郎交關謗毀者數千章,光武不省,會 諸將軍燒之,曰:「令反側子自安!」更始遣侍御史持節 立光武為蕭王,悉令罷兵詣行在所。光武辭以河北 未平,不就徵。自是始貳於更始。是時長安政亂,四方 背叛,梁王劉永擅命睢陽,公孫述稱王巴蜀,李憲自 立為淮南王,秦豐自號楚「黎王」,張步起琅邪,董憲起 東海,延岑起漢中,田戎起夷陵,並置將帥,侵略郡縣, 又別號「諸賊銅馬、大肜、高湖、重連、鐵脛、大槍、尢來、上 江、青犢、五校、檀鄉、五幡、五樓、富平、獲索等」,各領部曲 眾合數百萬人,所在寇掠。光武將擊之,先遣吳漢北 發十郡兵,幽州牧苗曾不從,漢遂斬曾而發其眾。秋, 光武擊銅馬於鄡,吳漢將突騎來會清陽。賊數挑戰, 光武堅營自守,有出鹵掠者,輒擊取之,絕其糧道。積 月餘日,賊食盡,夜遁去,追至館陶,大破之。受降未盡, 而高湖、重連從東南來,與銅馬餘眾合。光武復與大 戰於蒲陽,悉破降之,封其渠帥為列侯,降者猶不自 安。光武知其意,敕令各歸營勒兵,迺自乘輕騎,案行 部陳,降者更相語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 投死乎!」由是皆服,悉將降人分配諸將,眾遂數十萬, 故關西號光武為銅馬帝。赤眉別帥與大肜、青犢十 餘萬眾在射犬,光武進擊,大破之,眾皆散走。使吳漢岑彭襲殺謝躬於鄴,青犢、赤眉賊入函谷關,攻更始。 光武乃遣鄧禹率六裨將引兵而西,以乘更始赤眉 之亂。時更始使大司馬朱鮪、舞陰王李軼等屯洛陽, 光武亦令馮異守孟津以拒之。 按《王昌傳》,「王昌一 名郎,趙國邯鄲人也。素為卜相工,明星曆,常以為河 北有天子氣。」時趙繆王子林好奇數任俠,於趙魏間 多通豪猾,而郎與之親善。初,王莽篡位,長安中或自 稱成帝子子輿者,莽殺之。郎緣是詐稱真子,輿云「母 故成帝謳者」,嘗下殿卒僵,須臾有黃氣從上下,半日 乃解,遂妊身就館。趙后欲害之,偽易他人子,以故得 全。輿年十二,識命者郎中李曼卿,與俱至蜀。十七到 丹陽,二十還長安,展轉中山,來往燕趙,以須天時。林 等愈動疑惑,乃與趙國大豪李育、張參等通謀,規共 立郎。會人間傳赤眉將渡河,林等因此宣言赤眉當 立劉子輿,以觀眾心,百姓多信之。更始元年十二月, 林等遂率車騎數百,晨入邯鄲城,止於王宮。立郎為 天子,林為丞相,李育為大司馬,張參為大將軍,分遣 將帥徇下幽、冀,移檄州郡曰:制詔部刺史、郡太守曰: 「朕孝成皇帝子子輿者也。昔遭趙氏之」禍,因以王莽 篡弒,賴知命者,將護朕躬,解形河濱,削跡趙、魏。王莽 竊位,獲罪於天,天命佑漢,故使東郡太守翟義、嚴鄉 侯劉信,擁兵征討,出入胡漢。普天率土,知朕隱在人 間,南嶽諸劉,為其先驅。朕仰觀天文,乃興於斯。以今 月壬辰,即位趙宮,休氣薰蒸,應時獲雨。蓋聞為國子 之襲父,古今不易。劉聖「公未知朕故,且持帝號,諸興 義兵,咸以助朕,皆當裂土,享祚子孫。已詔聖公及翟 太守亟與功臣詣行在所,疑刺史、二千石皆聖公所 置,未睹朕之沈滯,或不識去就,強者負力,弱者惶惑。 今元元創痍,已過半矣,朕甚悼焉,故遣使者班下詔 書。」郎以百姓思漢,既多,言翟義不死,故詐稱之,以從 人望。於是趙國以北,遼東以西,皆從風而靡。明年,光 武自薊得郎檄,南走信都,發兵徇旁縣,遂攻柏人不 下。議者以為守柏人不如定鉅鹿。光武乃引兵東北, 圍鉅鹿。郎太守王饒據城數十日,連攻不剋。耿純說 曰:「久守王饒,士眾疲敝,不如及大兵精銳,進攻邯鄲, 若王郎已誅王饒,不戰自服矣。」光武善其計,乃留將 軍鄧滿守鉅鹿,而進軍邯鄲,屯其郭北門。郎數出戰, 不利,乃使其諫議大夫杜威持節請降。威雅稱郎實 成帝遺體。光武曰:「設使成帝復生,天下不可得,況詐 子輿者乎!」威請求萬戶侯,光武曰:「顧得全身可矣。」威 曰:「邯鄲雖鄙,并力固守,尚曠日月,終不君臣相率,但 全身而已。」遂辭而去,因急攻「之。二十餘日,郎少傅李 立為反間,開門內漢兵,遂拔邯鄲。郎夜走道死,追斬 之。」 按《銚期傳》,「銚期字次況,潁川郟人也。長八尺二 寸,容貌絕異,矜嚴有威。光武略地潁川,聞期志義,召 署賊曹掾,從徇薊。時王郎檄書到薊,薊中起兵應郎, 光武趣駕出,百姓聚觀,喧呼滿道,遮路不得行。期騎 馬奮戟,瞋目大」呼左右曰:「䟆!」眾皆披靡。及至城門,門 已閉,攻之,得出。行至信都,以期為裨將,與傅寬、呂晏 俱屬鄧禹。徇傍縣,又發房子兵。禹以期為能,獨拜偏 將軍,授兵二千人,寬、晏各數百人,還言其狀。光武甚 善之,使期別徇真定、宋子,攻拔樂陽、槁肥。纍從擊王 郎將、兒宏、劉奉於鉅鹿下,期先登陷陣,手殺五十餘 人,被創中額,攝幩復戰,遂大破之。王郎滅,拜期虎牙 大將軍。乃因間說光武曰:「河北之地,界接邊塞,人習 兵戰,號為精勇。今更始失政,大統危殆,海內無所歸 往。明公據河山之固,擁精銳之眾,以順萬人思漢之 心,則天下誰敢不從?」光武笑曰:「卿欲遂前䟆耶?」 按 《王霸傳》,霸字元伯,潁川潁陽人也。少為獄吏,常慷慨 不樂吏職,其父奇之,遣西學長安。光武為大司馬,以 霸為功曹令史。徙渡河北,賓客從霸者數十人,稍稍 引去。光武謂霸曰:「潁川從我者皆逝,而子獨留,努力 疾風知勁草。」及王郎起,光武在薊,郎移檄購光武。光 武令霸至市中募人,將以擊郎。市人皆大笑,舉手邪 揄之,霸慚懅而退。光武即南馳至下曲陽。傳聞王郎 兵在後,從者皆恐。及至滹沱河,候吏還白:「河水流澌, 無船不可濟。」官屬大懼。光武令霸往視之。霸恐驚眾, 欲且前阻水,還即詭曰:「冰堅可度。」官屬皆喜。光武笑 曰:「候吏果妄語也。」遂前。比至河,河冰亦合,乃令霸護 度,未畢數騎而冰解。光武謂霸曰:「『安吾眾得濟免者, 卿之力也』。霸謝曰:『此明公至德,神靈之佑,雖武王白 魚之應,無以加此』。」光武謂官屬曰:「王霸權以濟事,殆 天瑞也。」以為軍正,爵關內侯。 按《任光傳》,光字伯卿, 南陽宛人也。漢兵至宛,光因率黨與從劉賜為安集 掾,尋拜偏將軍,與世祖破王尋、王邑。更始至洛陽,以 光為信都太守。及王郎起,郡國皆降之,光獨不肯,遂 與都尉李忠令萬修、功曹阮況、五官掾郭唐等同心 固守。廷掾持《王郎檄》詣府白光,光斬之於市,以徇百 姓。發精兵四千人城守。更始二年春,世祖自薊還《狼 貝》不知所向,傳聞信都獨為漢拒邯鄲,即馳赴之。光 等孤城獨守,恐不能全,聞世祖至,大喜,吏民皆稱萬歲。即時開門,與李忠、萬修率官屬迎謁世祖入傳舍, 謂光曰:「伯卿今勢力虛弱,欲俱入城頭,子路、力子都 兵中何如邪?」光曰:「不可。」世祖曰:「卿兵少如何?」光曰:「可 募發奔命,出攻傍縣,若不降者,恣聽掠之。人貪財物, 則兵可招而致也。」世祖從之,拜光為左大將軍,封武 成侯,留南陽宗廣領信都太守事,使光將兵從。光乃 多作《檄文》曰:「大司馬劉公將城頭子路、力子都兵百 萬眾從東方來,擊諸反鹵。」遣騎馳至鉅鹿界中,吏民 得檄,傳相告語。世祖遂與光等投暮入堂陽界,使騎 各持炬火,彌滿澤中,光炎燭天地,舉城莫不震驚惶 怖,其夜即降。旬日之間,兵眾大盛,因攻城邑,遂屠邯 鄲,乃遣光歸郡。 按《吳漢傳》,漢字子顏,南陽宛人也。 家貧,給事縣為亭長。王莽末,以賓客犯法,乃亡命至 漁陽。資用乏,以販馬自業,往來燕、薊間,所至皆交結 豪傑。更始立,使使者韓鴻徇河北。或謂鴻曰:「吳子顏, 奇士也,可與計事。」鴻召見,漢,甚悅之,遂承制拜為安 樂令。會王郎起,北州擾惑,漢素聞光武長者,獨欲歸 心,乃說太守彭寵曰:「漁陽上谷突騎,天下所聞也。君 何不合二郡精銳,附劉公,擊邯鄲,此一時之功也。」寵 以為然。而官屬皆欲附王郎,寵不能奪。漢乃辭出,止 外亭。念所以譎眾,未知所出。望見道中有一人似儒 生者,漢使人召之,為具食,問以所聞。生因言劉公所 過,為郡縣所歸;邯鄲舉尊號者,實非劉氏。漢大喜,即 詐為光武書,移檄漁陽,使生齎以詣寵,令具以所聞 說之。漢復隨後入,寵甚然之。於是遣漢將兵,與上谷 諸將并軍而南,所至擊斬王郎將帥及光武於廣阿, 拜漢為偏將軍。既拔邯鄲,賜號建策侯。光武將發幽 州兵,夜召鄧禹,問可使行者,禹曰:「間數與吳漢言,其 人勇鷙有智謀,諸將鮮能及者。」即拜漢大將軍,持節 北發十郡突騎。更始幽州牧苗曾聞之,陰勒兵敕諸 郡不肯應調。漢乃將二十騎先馳至無終。曾以漢無 備,出迎於路。漢即撝兵騎收曾斬之而奪其軍。北州 震駭,城邑莫不望風弭從。遂悉發其兵,引而南,與光 武會清陽。諸將望見漢還,士馬甚盛,皆曰:「是寧肯分 兵與人邪!」及漢至莫府,上兵簿,諸將人人多請之。光 武曰:「屬者恐不與人,今所請又何多也?」諸將皆慚。初, 更始遣尚書令謝躬率六將軍攻王郎,不能下,會光 武至,共定邯鄲,而躬裨將擄掠不相承稟,光武深忌 之。雖俱在邯鄲,遂分城而處,然每有以慰安之。躬勤 於職事,光武常稱曰:「謝尚書真吏也。」故不自疑躬既 而率其兵數萬還屯於鄴。時光武南擊青犢,謂躬曰: 「我追賊於射犬,必破之。尤來在山陽者,勢必當驚走。 若以君威力,擊此散鹵,必成擒也。」躬曰:「善。」及青犢破 而尤來果北走隆慮山。躬乃留大將軍劉慶、魏郡太 守陳康守鄴,自率諸將軍擊之。窮寇死戰,其鋒不可 當,躬遂大敗,死者數千人。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漢與 岑彭襲其城。漢先令辯士說陳康曰:「蓋聞上智不處 危以僥倖,中智能因危以為功,下愚安於危以自亡。 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師散亂,四方雲 擾,公所聞也;蕭王兵強士附,河北歸命,公所見也;謝 躬內背蕭王,外失眾心,公所知也。今公據孤危之城, 待滅亡之禍,義無所立,節無所成,不若開門內軍,轉 禍為福,免下愚之敗,收中智之功,此計之善者也。」康 然之。於是康收劉慶及躬妻子,開門內漢等。及躬從 隆慮歸鄴,不知康已反之,乃與數百騎輕入城。漢伏 兵收之,手擊殺躬,其眾悉降。躬字子張,南陽人。初,其 妻知光武,常不平之,常戒躬曰:「君與劉公積不相能, 而信其虛談,不為之備,終受制矣。」躬不納,故及於難。

按《耿弇傳》:「弇,茂陵人也。父況,字俠游,以明經為郎。」

與王莽從弟伋共學《老子》於安丘先生,後為朔調連 率。弇少好學,習父業,常見郡尉試騎士,建旗鼓,隸馳 射,由是好將帥之事。及王莽敗,更始立,諸將略地者 前後多擅威權,輒改易守令。況自以莽之所置,懷不 自安。時弇年二十一,乃辭。況奉奏詣更始,因齎貢獻 以求自固之宜。及至宋子,會王郎詐稱成帝子輿,起 兵邯鄲,弇從吏孫倉、衛包於道共謀曰:「劉子輿成帝 正統,捨此不歸,遠行安之?」弇按劍曰:「子輿弊賊,卒為 降鹵耳。我至長安,與國家陳漁陽、上谷兵馬之用,還 出太原、代郡,反覆數十日,歸發突騎以轔烏合之眾, 如摧枯折腐耳。觀公等不識去就,族滅不久也。」倉、包 不從,遂亡降王郎。弇道聞光武在盧奴,乃馳北上謁 光武留署門下吏。弇因說護軍朱祐求歸發兵以定 邯鄲。光武笑曰:「小兒曹乃有大意哉!」因數召見,加恩 慰弇。因從光武北至薊,聞邯鄲兵方到,光武將欲南 歸,召官屬計議。弇曰:「今兵從南來,不可南行。漁陽太 守彭寵,公之邑人,上谷太守,即弇父也。發此兩郡,控 弦萬騎,邯鄲不足慮也。」光武官屬心腹皆不肯,曰:「死 尚南首,佘何北行入囊中?」光武指弇曰:「是我北道主 人也。」會薊中亂,光武遂南馳,官屬各分散。弇走昌平 就況,因說況使寇恂東約彭寵,各發突騎二千匹,步 兵千人。弇與景丹、寇恂及漁陽兵合軍而南,所過擊斬王郎大將九卿校尉以下四百餘級,得印綬百二 十五,節二,斬首三萬級,定涿郡、中山、鉅鹿、清河、河間 凡二十二縣,遂及光武於廣阿。是時光武方攻王郎, 傳言二郡兵為邯鄲來,眾皆恐,既而悉詣營上謁。光 武見弇等,說曰:「當與漁陽、上谷士大夫共此大功。」乃 皆以為偏將軍,使還領其兵。加況大將軍、興義侯,得 自置偏裨。弇等遂從拔邯鄲。更始見光武威聲日盛, 君臣疑慮,乃遣使立光武為蕭王,令罷兵,與諸將有 功者還長安。遣苗曾為幽州牧,韋順為上谷太守,蔡 克為漁陽太守,並北之部。時光武居邯鄲宮,畫臥溫 明殿,弇入造床下請間,因說曰:「今更始失政,君臣淫 亂,諸將擅命於畿內,貴戚縱橫於都內。天子之命不 出城門,所在牧守輒自遷易,百姓不知所從,士人莫 敢自安,擄掠財物,刦掠婦女,懷金玉者至不生歸。元 元叩心,更思莽朝。又銅馬、赤眉之屬數十輩輩,數十 百萬,聖公不能辦也。其敗不久,公首事南陽,破百萬 之軍,今定河北,北據天府之地,以義征伐,發號響應, 天下可傳檄而定。天下至重,不可令他姓得之。聞使 者從西方來,欲罷兵,不可從也。今吏士死亡者多,弇 願歸幽州,益發精兵,以集其大計。」光武大悅,乃拜弇 為大將軍,與吳漢北發幽州十郡兵。弇到上谷,收韋 順、蔡充斬之,漢亦誅苗曾。於是悉發幽州兵,引而南, 從光武擊破銅馬、高湖、赤眉、青犢。 按《寇恂傳》,恂字 子翼,上谷昌平人也。初為郡功曹,太守耿況甚重之。 及王郎起,遣將徇上谷,急況發兵,恂與門下掾閔業 共說況曰:「邯鄲拔起,難可信向。昔王莽時,所難獨有 劉伯升耳。今聞大司馬劉公,伯升母弟,尊賢下士,士 多歸之,可攀附也。」況曰:「邯鄲方盛,力不能獨拒,如何?」 恂對曰:「今上谷完實,控弦萬騎,舉大郡之資,可以詳 擇去就。恂請東約漁陽,齊心合眾,邯鄲不足圖也。」況 然之,乃遣恂到漁陽,結謀彭寵,還至昌平,襲擊邯鄲 使者,殺之,奪其軍,遂與況子弇等俱南,及光武於廣 阿,拜恂為偏將軍,號承義侯。 按《邳彤傳》,彤字偉君, 信都人也。父吉,為遼西太守。彤初為王莽和成卒正, 世祖徇河北,至下曲陽,彤舉城降,復以為太守。留止 數日,世祖北至薊,會王郎兵起,使其將徇地,所到縣 莫不奉迎,唯和成、信都堅守不下。彤聞世祖從薊還, 失軍,欲至信都,乃先使五官掾張萬、督郵尹綏選精 騎二千餘匹,緣路迎世祖軍。彤尋與世祖會信都,世 祖雖得二郡之助,而兵眾未合,議者多言可因信都 兵自送西還長安。彤廷對曰:「議者之言皆非也,吏民 歌吟思漢久矣。故更始舉尊號而天下響應,三輔清 宮除道以迎之;一夫荷戟大呼,則千里之將無不捐 城遁逃,虜伏請降。自上古以來,亦未有感物動民其 如此者也。又卜者、王郎,假名因埶,驅集烏合之眾,遂 震燕、趙之地。況明公奮二郡之兵,揚響應之威,以攻 則何城不克,以戰則何軍不服。今釋此而歸,豈徒空 失河北,必更驚動三輔,墮損威重,非計之得者也。若 明公無復征伐之意,則雖信都之兵猶難會也。何者? 明公既西,則邯鄲城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 送公,其離散亡逃可必也。」世祖善其言而止。即日拜 彤為後大將軍,和成太守如故,使將兵居前。北至堂 陽,堂陽已反屬王郎。彤使張萬、尹綏先曉譬吏民。世 祖夜至,即開門出迎,引兵擊破白奢賊於中山。自此 常從戰攻信都,復反為王郎。郎所置。信都王捕繫彤 父弟及妻子,使為《手書》,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族滅。」 彤涕泣報曰:「事君者不得顧家。彤親屬所以至今得 安於信都者,劉公之恩也。公方爭國事,彤不得復念 私也。」會更始所遣將攻拔信都,郎兵敗走,彤家屬得 免。及拔邯鄲,封武義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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