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食貨典/第031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三十一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食貨典
第三十一卷目錄
農桑部總論一
書經〈無逸〉
汲冢周書〈文傳解〉
管子〈牧民 權修 立政 乘馬 八觀 治國 禁藏 山至數 揆度 輕重甲
輕重乙 輕重丁 輕重戊〉
亢倉子〈農道篇〉
商子〈墾令 農戰 外內〉
呂氏春秋〈上農 任地 辯土 審時〉
食貨典第三十一卷
農桑部總論一
[编辑]書經
[编辑]《無逸》
[编辑]周公曰:「君子所其無逸,先知稼穡之艱難,乃逸,則知 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勞稼穡,厥子乃不知稼 穡之艱難,乃逸乃諺。既誕,否則侮厥父母曰:昔之人 無聞知。」
〈蔡註〉「先知稼穡之艱難。乃逸」者,以勤居逸也。依者指稼穡而言,小民所恃以為生者也。農之依田,猶魚之依水,木之依土。魚無水則死,木無土則枯,民非稼穡則無以生也。故舜自耕稼以至為帝,禹、稷躬稼以有天下。文、武之基起於后稷,四民之事莫勞於稼穡,生民之功莫盛於稼穡。周公發《無逸》之訓,首及乎此,有以哉?不知稼穡之艱難乃逸者,以逸為逸也。小民父母勤勞稼穡,其子乃生於豢養,不知稼穡之艱難,乃縱逸自恣,乃習俚巷鄙語,既又誕妄無所不至。不然,則訕侮其父母曰:「古老之人,無聞無知,徒自勞苦,而不知所以自逸也。」昔劉裕奮農畝而取江左,一再傳後,子孫見其服用,反笑曰:「田舍翁得此亦」過矣。此正所謂「昔之人無聞知」也。
汲冢周書
[编辑]《文傳解》
[编辑]文王受命之九年,時維暮春,在鄗謂太子發曰:「吾語 汝,所保所守守之哉!厚德廣惠,忠信愛人。君子之行, 不為驕侈,不為靡泰,不淫於美,括柱茅茨,為愛費。山 林非時不升,斤斧以成草木之長,川澤非時不入,網 罟以成魚鱉之長,不麛不卵,以成鳥獸之長,畋漁以 時,童不夭胎,馬不馳騖。土不失宜,土可犯,材可蓄。潤 溼不穀。樹之竹葦,莞蒲礫石不可穀;樹之葛木,以為 絲絡,以為材用。」故凡土地之間者,聖人裁之,並為民 利。是魚鱉歸其泉,鳥歸其林,孤寡辛苦,咸賴其生,山 以遂其材,工匠以為其器,百物以平其利,商賈以通 其貨,工不失其務,農不失其時,是為和德。土多民少, 非其土也;土少人多,非其人也。故土多發政,以漕四 方,四方流之,土少安帑而外,其務方輸。《夏箴》曰:「中不 容利,民乃外次。」《開望》曰:土廣無守可襲伐,土狹無食 可圍竭。二禍之來,不稱之災,天有四殃,水旱饑荒,其 至無時,非務積聚,何以備之?《夏箴》曰:小人無兼年之 食,遇天饑,妻子非其有也。大夫無兼年之食,遇天饑, 臣妾輿馬非其有也。戒之哉!弗思弗行,至無日矣。不 明開塞禁舍者,其如天下何?人各修其學而尊其名, 聖人制之。故諸橫生盡以養從,從生盡以養一。丈夫 無殺夭胎,無伐不成材,無墮四時,如此者十年。有十 年之積者王,有五年之積者霸,無一年之積者亡。生 十殺一者物十重,生一殺十者物頓空,十重者王,頓 空者亡。兵強勝人,人強勝天,能制其有者,則能制人 之有,不能制其有者,則人制之。令行禁止。王,始也。出 一曰神明,出二曰分光,出三曰無適異,出四曰無適 與。無適與者亡。
管子
[编辑]《牧民》
[编辑]凡有地牧民者,務在四時,守在倉廩。國多財則遠者 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 榮辱。
《權修》
[编辑]地之生財有時,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無窮。以 有時與有倦養無窮之君,而度量不生於其間,則上 下相疾也。是以臣有殺其君,子有殺其父者矣。故取 於民有度,用之有止,國雖小必安;取於民無度,用之 不止,國雖大必危。地之不辟者,非吾地也;民之不牧 者,非吾民也。凡牧民者,以其所積者食之,不可不審也。其積多者其食多;其積寡者其食寡,無積者不食。 或有積而不食者,則民離上;有積多而食寡者,則民 不力;有積寡而食多者,則民多詐;有無積而徒食者, 則民偷幸。故離上不力,多詐偷幸,舉事不成,應敵不 用。故曰:「察能授官,班祿賜予」,使民之機也。野與市爭 民,家與府爭貨,金與粟爭貴,鄉與朝「爭治。故野不積 草,農事先也;府不積貨,藏於民也;市不成肆,家用足 也;朝不合眾,鄉分治也。故野不積草,府不積貨,市不 成肆,朝不合眾,治之至也。」
《立政》
[编辑]君之所務者五:一曰山澤不救於火,草木不植成,國 之貧也。二曰溝瀆不遂於隘,障水不安其藏,國之貧 也。三曰桑麻不植於野,五穀不宜其地,國之貧也。四 曰六畜不育於家,瓜瓠葷菜百果不備具,國之貧也。 五曰工事競於刻鏤,女事繁於文章,國之貧也。故曰: 山澤救於火,草木植成,國之富也;溝瀆遂於隘,障水 安其藏,國之富也。桑麻植於野,五穀宜其地,國之富 也。六畜育於家,瓜瓠葷菜,百果備具,國之富也。工事 無刻鏤,女事無文章,國之富也。
《乘馬》
[编辑]黃金者,用之量也。辨於黃金之間,則知侈儉,知侈儉, 則百用節矣。故儉則傷事,侈則傷貨。儉則金賤,金賤 則事不成,故傷事。侈則金貴,金貴則貨賤,故傷貨。貨 盡而後知不足,是不知量也。事已而後知貨之有餘, 是不知節也。不知量,不知節,不可謂之有道。天下乘 馬服牛,而任之輕重有制,有壹宿之行,道之遠近有 數矣,是知諸侯之地。千乘之國者,所以知地之小大 也,所以知任之輕重也。重而後損之,是不知任也;輕 而後益之,是不知器也。不知任,不知器,不可謂之有 道。「地之不可食者,山之無木者,百而當一;涸澤,百而 當一;地之無草木者,百而當一;樊棘雜處,民不得入 焉,百而當一;藪鎌纏得入焉,九而當一蔓山,其木可 以為材,可以為軸,斤斧得入焉;九而當一汎山,其木 可以為棺,可以為車,斤斧得入焉;十而當一流水,網 罟得入焉;五而當一林,其木可以為棺,可以為車,斤 斧得入焉;五而當一澤,網罟得入焉;五而當一」命之 曰地,均以實數。方六里命之曰暴,五暴命之曰部,五 部命之曰聚。聚者有市,無市則民乏。五聚命之曰「某 鄉」,四鄉命之曰「方」,官制也,官成而立邑,五家而伍,十 家而連,五連而暴,五暴而長,命之曰「某鄉」,四鄉命之 曰「都。」《邑制》也。邑成而制事,四聚為一離,五離為一制, 五制為一田,二田為一夫,三夫為一家,事制也,事成 而制器,方六里為一乘之地也,一乘者,四馬也。一馬 其甲「七,其蔽五。四乘,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 三十人奉車」,兩器制也。方六里,一乘之地也。方一里, 九夫之田也。黃金一鎰,百乘一宿之盡也。無金則用 其絹,季絹三十三制當一鎰,無絹則用其布,經暴布 百兩當一鎰。一鎰之金,食百乘之一宿,則所市之地 六步一㪷,命之曰「中歲。」有市。無市則民不乏矣。方六 里,名之曰社,有邑焉,名之曰「央」,亦關市之賦。「黃金百 鎰為一篋,其貨一穀籠為十篋,其商苟在市者三十 人。」其正月、十二月,黃金一鎰,命之曰「正。」分春曰《書比》, 立夏曰《月程》,秋曰《大稽》。與民數得亡,三歲修封,五歲 修界,十歲更制,經,正也。十仞見水不大潦,五尺見水 不大旱,十一仞見水輕征,「十分去二,三二則去三,四 四則去四,五則去半,比之於山五尺見水十分去一, 四則去三,三則去二,二則去一,三尺而見水,比之於 澤。距國門以外,窮四境之內,丈夫二犁,童五尺一犁, 以為三日之功。」正月,令農始作,服於公田,農耕,及雪 釋,耕始焉,芸卒焉。士聞見博學、意察而不為君臣者, 與功而不「與分焉。賈,知賈之貴賤,日至於市而不為 官賈者,與功而不與分焉;工,治容貌功能,日至於市 而不為官工者,與功而不與分焉。」不可使而為工,則 視《貨離》之實而出夫粟。是故智者知之,愚者不知,不 可以教民;巧者能之,拙者不能,不可以教民。非一令 而民服之也,不可以為大善;非夫人能之也,不可以 為大功。是故非誠賈不得食於賈,非誠工不得食於 工,非誠農不得食於農,非信士不得立於朝。是故官 虛而莫敢為之請,君有珍車珍甲,而莫之敢有。君舉 事,臣不敢誣其所不能。君知臣,臣亦知君知己也。故 臣莫敢不竭力,俱操其誠以來道,曰「均地分力,使民 知時也。」民乃知時日之早晏,日月之不足,饑寒之至 於身也。是故夜寢早起,父子兄弟不忘其功,為而不 倦,民不憚勞苦。故「《不均》之為惡也,地利不可竭,民力 不可殫,不告之以時而民不知,不道之以事而民不 為。與之分貨則民知得正矣;審其分則民盡力矣。是 故不使而父子兄弟不忘其功。」
《八觀》
[编辑]「行其田野,視其耕芸,計其農事而饑飽之,國可以知 也。其耕之不深,芸之不謹,地宜不任,草田多穢,耕者
不必肥,荒者不必墝,以人猥計其野,草田多而辟田少者,雖不水旱,饑國之野也。」若是而民寡,則不足以守其地;若是而民眾,則國貧民饑。以此遇水旱,則眾 散而不收。彼民不足以守者,其城不固;民饑者不可 以使戰,眾散而不收,則國為丘墟。故曰:「有地君國。」而 不務耕芸,寄生之君也。《故》曰:「行其田野,視其耕芸」,計 其農事,而饑飽之國可知也;行其山澤,觀其桑麻,計 其六畜之產,而貧富之國可知也。夫山澤廣大,則草 木易多也;壤地肥饒,則桑麻易植也;薦草多衍,則六 畜易繁也。山澤雖廣,草木毋禁;壤地雖肥,桑麻毋數, 薦草雖多,六畜有征,閉貨之門也。故曰:「時貨不遂」,金 玉雖多,謂之貧國也。《故》曰:「行其山澤,觀其桑麻」,計其 六畜之產,而貧富之國可知也。課凶饑,計師役,視臺 榭,量國費,而實虛之國可知也。凡田野,萬家之眾,可 食之地,方五十里,可以為足矣。萬家以下,則就山澤 可矣;萬家以上,則去「山澤可矣。彼野悉辟而民無積 者,國地小而食地淺也;田半墾而民有餘食而粟米 多者,國地大而食地博也;國地大而野不辟者,君好 貨而臣好利者也;辟地廣而民不足者,上賦重流其 藏者也。故曰:粟行於三百里,則國毋一年之積粟;行 於四百里,則國毋二年之積粟;行於五百里,則眾有 饑色」,其稼亡三之一者,命曰小凶,小凶三年而大凶, 大凶則眾有大遺苞矣。什一之師,什三毋事,則稼亡 三之一。稼亡三之一,而非有故蓋積也,則道有損瘠 矣。什一之師,三年不解,非有餘食也,則民有鬻子矣。 故曰:「山林雖近,草木雖美,宮室必有度,禁發必有時。」 是何也?曰:「大木不可獨伐也,大木不可獨」舉也,大木 不可獨運也,大木不可加之薄牆之上。故曰:山林雖 廣,草木雖美,禁發必有時。國雖充盈,金玉雖多,宮室 必有度,江海雖廣,池澤雖博,魚鱉雖多,罔罟必有正。 船網不可一財而成也。非私草木,愛魚鱉也,惡廢民 於生穀也。故曰:「先王之禁山澤之作者,博民於生穀 也。」彼民非穀不食,穀非地不生,地非民不動;民非作 力,毋以致財。天下之所生,生於用力;用力之所生,生 於勞身。是故主上用財毋已,是民用力毋休也。故曰: 臺榭相望者,其上下相怨也;民毋餘積者,其禁不必 止;眾有遺苞者,其戰不必勝;道有損瘠者,其守不必 固。故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戰不必勝,守不必固,則危 亡隨其後矣。故曰:「課凶饑,計師役,觀臺榭,量國費」,實 虛之國可知也。
《治國》
[编辑]「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 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則安鄉重家,安鄉重家則敬 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輕家,危鄉 輕家則敢陵上犯禁,陵上犯禁則難治也。故治國常 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 昔者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 號令不同,然俱王天 「下者何也?必國富而粟多也。夫富國多,粟生於農,故 先王貴之。凡為國之急者,必先禁末作文巧。末作文 巧禁,則民無所游食;民無所游食,則必農」民事農則 田墾,田墾則粟多,粟多則國富。國富者兵彊,兵彊者 戰勝,戰勝者地廣。是以先王知眾民彊,兵廣地富,國 之必生於粟也。故禁末作,止奇巧而利農事。今為末 作奇巧者,一日作而五日食,農夫終歲之作,不足以 自食也,然則民舍本事而事末作,舍本事而事末作, 則田荒而國貧矣。凡農者,月不足而歲有餘者也,而 上徵暴急無時,則民倍貸以給上之徵矣。耕耨者有 時而澤不必足,則民倍貸以取庸矣。秋糴以五,春糶 以朿,是又倍貸也。故以上之徵而倍取於民者四,關 市之租,府庫之徵,粟什一,廝輿之事,此四時亦當一 倍貸矣。夫以一民養四主,故逃徙者刑,而上不能止 者,粟少而民無積也。常山之東,河、汝之間,早生而晚 殺,五榖之所蕃熟也,四種而五穫,中年畝二石,一夫 為粟二百石。今也倉廩虛而民無積,農夫以粥子者, 上無術以均之也。故先王使農、士、商、工四民交能易 作,終歲之利,無道相過也。是以民作一而得均。民作 一則田墾,姦巧不生,田墾則粟多,粟多則國富,姦巧 不生則民治,富而治,此王之道也。不生粟之國亡。粟 生而死者霸,粟生而不死者王。粟也者,民之所歸也, 粟也者,財之所歸也,粟也者,地之所歸也。「粟多則天 下之物盡至矣。」故舜一徙成邑,二徙成都,參徙成國。 舜非嚴刑罰,重禁令,而民歸之矣,去者必害,從者必 利也。先王者善為民除害興利,故天下之民歸之。所 謂興利者,利農事也;所謂除害者,禁害農事也。農事 勝則入粟多,入粟多則國富,國富則安鄉重家,安鄉 重家則雖變俗易習,敺眾移民,至於殺之而民不惡 也,此務粟之功也。上不利農則粟少,粟少則人貧,人 貧則輕家,輕家則易去,易去則上令不能必行。上令 不能必行,則禁不能必止,禁不能必止,則戰不必勝, 守不必固矣。夫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戰不必勝,守不 必固,命之曰「寄生之君」,此由不利農少粟之害也。粟 者,王之本事也,人主之大務,有人之塗,治國之道也
《禁藏》
[编辑]夫民之所生,衣與食也;食之所生,水與土也。所以富 民有要,食民有率,率三十畝而足於卒歲。歲兼美惡, 畝取一石,則人有三十石;果蓏素食當十石;糠秕六 畜當十石,則人有五十石。布帛麻絲旁入,奇利未在 其中也,故國有餘藏,民有餘食。夫敘鈞者,所以視多 寡也;權衡者,所以視重輕也;戶籍田結者,所以知貧 富之不訾也。故善者必先知其田,乃知其人,田備然 後民可足也。
《山至數》
[编辑]桓公問於《管子》曰:「終身有天下而勿失,為之有道乎?」 管子對曰:「請勿施於天下,獨施之於吾國。」桓公曰:「此 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國之廣狹,壤之肥墝有數,終 歲食餘有數,彼守國者,守穀而已矣。曰某縣之壤廣 若干,某縣之壤狹若干,則必積委弊。」於是縣州里受 公錢。泰秋國穀去參之一。君下令謂郡縣屬大夫,里 邑皆籍粟,入若干穀,重一也,以藏於上者,國穀參分 則二分在上矣。泰春國穀倍重數也。泰夏賦穀以市 櫎,民皆受上榖以治田土。《泰秋》田穀之存予者若干。 今上斂穀以幣,民曰「無幣以穀」,則民之三有歸於上 矣。重之相因時之化,舉無不為。國筴君用大夫之委, 以流歸於上,君用民,以時歸於君。藏「輕出輕,以重數 也,則彼安有自還之大夫獨委之彼諸侯之穀十,使 吾國穀二十,則諸侯穀歸吾國矣。諸侯穀二十,吾國 穀十,則吾國穀歸於諸侯矣。」故善為天下者,謹守重 流,而天下不吾洩矣。彼重之相歸,如水之就下,吾國 歲非凶也,以幣藏之,故國穀倍重,故諸侯之穀至也。 是藏一分,以致諸侯之一分,利不奪於天下,大夫不 得以富侈,以重藏輕國,常有十國之筴也。故諸侯服 而無正臣,櫎從而以忠,此以輕重御天下之道也,謂 之「數應。」
《揆度》
[编辑]「上農挾五,中農挾四,下農挾三。上女衣五,中女衣四, 下女衣三。農有常業,女有常事。一農不耕,民有為之 飢者;一女不織,民有為之寒者。飢寒凍餓,必起於糞 土。故先王謹於其始,事再其本。民無𥼷者,賣其子,三 其本。」若為食,四其本則鄉里給,五其本則遠近通,然 後死得葬矣。事不能再其本,而上之求焉無止,然則 姦涂不可獨遵,貨財不安於拘。隨之以法,則中內摲 民也,輕重不調。無𥼷之民不可責理,鬻子不可得使。 君失其民,父失其子,亡國之數也。《管子》曰:「神農之數 曰:一穀不登,減一穀。穀之法什倍;二穀不登,減二穀。」 穀之法再什倍。夷疏滿之。無食者予之陳,無種者貸 之新。故無什倍之賈,無倍稱之民。
《輕重甲》
[编辑]《管子》曰:「萬乘之國,必有萬金之賈;千乘之國,必有千 金之賈;百乘之國,必有百金之賈。非君之所賴也,君 之所與。故為人君而不審其號令,則中一國而二君 二王也。」桓公曰:「何謂一國而二君、二王?」管子對曰:「今 君之籍取以正,萬物之賈,輕去其分,皆入於商賈,此 中一國而二君二王也。故賈人乘其弊以守民之時, 貧者失其財,是重貧也;農夫失其五穀,是重竭也。故 為人君而不能謹守其山林菹澤草萊,不可以立為 天下王。」桓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山林菹澤 草萊者,薪蒸之所出,犧牲之所起也。故使民求之,使 民藉之,因以給之。私愛之於民,若弟之與兄,子之與 父也,然後可以通財交殷也。故請取君之游財,而邑 里布積之陽春,蠶桑且至,請以給其口食。」《曲之彊》。 若此,則絓絲之籍,去分而斂矣。且四方之不至,六時 制之。春日倳耜,次日獲麥,次日薄芋,次日樹麻,次日 絕菹,次日大雨且至,趣芸壅培,六時制之,臣給至於 國都,善者鄉因其輕重,守其委廬。故事至而不妄,然 後可以立為天下王。
《管子》曰:「一農不耕,民或為之飢;一女不織,民或為之 寒。故事再其本則無賣其子者;事三其本則衣食足; 事四其本則正籍給事五其本則遠近通死得藏。」今 事不能再其本,而上之求焉無止,是使姦涂不可獨 行,遺財不可包止,隨之以法,則是下艾。「民食三升,則 鄉有正食而盜食;二升,則里有正食而盜食;一升,則 家有正食而盜。」今操不反之事,而食四十倍之粟,而 求民之毋失,不可得矣。且君朝令而求夕具,有者出 其財,無有者賣其衣屨,農夫糶其五穀,三分賈而去。 是君朝令一怒,布帛流越而之天下。君求焉而無止, 民無以待之,走亡而棲山阜。持戈之士顧不見親家 族。夫而不分,民走于中而士遁于外,此不待戰而內 敗。
《輕重乙》
[编辑]桓公問于《管子》曰:「崇弟、蔣弟,丁惠之功世吾歲罔寡 人不得籍斗升焉。去菹菜鹹鹵斥澤山間。」「不為 用之壤,寡人不得籍斗升焉。去一列稼,緣封十五里 之原,強稼而自以為落其民,寡人不得籍斗升焉,則是寡人之國,五分而不能操其二,是有萬乘之號而 無千乘之用也。以是與天子提衡,爭秩於諸侯,為之 有道乎?」管子對曰:「唯籍於號令為可耳。」桓公曰:「行事 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發師,置屯,籍農十鍾之」家不 行,百鍾之家不行,千鍾之家不行,行者不能百之一, 千之十,而囷窌之數皆見於上矣。君案囷窌之數,令 之曰:「國貧而用不足,請以平價取之。」子皆案囷窌而 不能挹損焉。君直幣之輕重以決其數,使無券契之 責,則積藏囷窌之粟,皆歸於君矣。故九州無敵,竟上 無患。令曰:「罷師歸農,無所用之。」《管子》曰:「天下有兵,則 積藏之粟足以備其糧;天下無兵,則以賜貧甿。若此, 則菹菜鹹鹵,斥澤山間。」之壤,無不發草。此之謂 「籍於號令。」〈按《字典》無。〉 管子曰:「滕、魯之粟釜百,則使吾國之粟釜千,滕、魯之 粟四流而歸我若下深谷者,非歲凶而民饑也,辟之 以號令,引之以徐疾,施平其歸,我若流水。」
桓公曰:「吾欲殺正商賈之利,而益農夫之事,為此有 道乎?」管子對曰:「粟重而萬物輕,粟輕而萬物重,兩者 不衡立。故殺正商賈之利,而益農夫之事,則請重粟 之價,金三百;若是則田野大辟,而農夫勸其事矣。」桓 公曰:「重之有道乎?」《管子》對曰:「請以令與大夫城藏,使 卿諸侯藏千鍾;令大夫藏五百鍾,列大夫藏百鍾;富 商蓄賈藏五十鍾,內可以為國委,外可以益農夫之 事。」桓公曰:「善。下令卿諸侯,令大夫城藏,農夫辟其五 穀,三倍其賈,則正商失其事,而農夫有百倍之利矣。」 桓公問於《管子》曰:「衡有數乎?」管子對曰:「衡無數也。衡 者,使物一高一下,不得常固。」桓公曰:「然則衡數不可 調耶?」管子對曰:「不可調。調則澄,澄則常,常則高下不 貳,高下不貳,則萬物不可得而使固。」桓公曰:「然則何 以守時?」管子對曰:「夫歲有四秋,而分有四時,故曰:『農 事且作,請以什伍農夫賦耜鐵,此之謂春之秋。大夏 且至,絲纊之所作,此之謂夏之秋。而大秋成,五穀之 所會,此之謂秋之秋。大冬營室中女事紡績緝縷之 所作也,此之謂冬之』」秋。故歲有四秋,而分有四時已 有四者之序,發號出令,物之輕重,相什而相伯,故物 不得有常固,故曰「衡無數。」
《輕重丁》
[编辑]桓公曰:「寡人多務令衡,籍吾國之富商蓄賈稱貸家 以利吾貧萌,農夫不失其本事,反此有道乎?」管子對 曰:「惟反之以號令為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 曰:「請使賓胥無馳而南,隰朋馳而北,甯戚馳而東,鮑 叔馳而西。」四子之行定,夷吾請號令,謂四子曰:「子皆 為我君視四方稱貸之間,其受息之氓幾何,千家以 報吾。」鮑叔馳而西,反報曰:「西方之氓者,帶濟負河、菹 澤之萌也,漁獵取薪蒸而為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 鍾,少者六七百鍾,其出之鍾也一鍾,其受息之萌九 百餘家。」賓胥無馳而南,反報曰:「南方之萌者,山居谷 處,登降之萌也。上斲輪軸,下采杼栗,田獵而為食。其 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伍 也,其受息之萌八百餘家。」甯戚馳而東反報曰:「東方 之萌,帶山負海,若處上斷福,漁獵之萌也,治葛縷而 為食,其稱貸之家,丁惠高國,多者五千鍾,少者三千 鍾,其出之中鍾五釜也,其受息之萌八九百家。」隰朋 馳而北反報曰:「北方之萌者,衍處負海,煮泲為鹽,梁 濟取魚之萌也,薪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 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二十也。受息之氓九百餘家,凡 稱貸之家,出泉參千萬,出粟參數千萬鍾,受於息民 參萬家。」四子已報,管子曰:「不棄我君之有萌,中一國 而五君之正也。然欲國之無貧,兵之無弱,安可得哉?」 桓公曰:「為此有道乎?」《管子》曰:「惟反之以號令為可。請 以令賀。獻者皆以《鐻枝蘭》鼓,則必坐長什倍其本矣。 君之棧臺之職,亦坐長什倍,請以令召稱貸之家。」君 因酌之酒,太宰行觴,桓公舉衣而問曰:「寡人多務,令 衡籍吾國。聞子之假貸吾貧萌,使有以終其上。令寡 人有《鐻枝蘭》鼓,其賈中純萬泉也。願以為吾貧萌,決 其子息之數,使無券契之責。」稱貸之家皆齊首而稽 顙曰:「君之憂萌至於此,請再拜以獻堂下。」桓公曰:「不 可。子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決芸。寡人之德,子 無所寵,若此而不受,寡人不得於心。」故稱貸之家曰 皆再拜受所出棧臺之職,未能參千純也,而決四方 子息之數,使無券契之責。四方之萌聞之,父教其子, 兄教其弟,曰:「夫墾田發務,上之所急,可以無庶乎?君 之憂我至於此。此之謂《反準》。」
桓公曰:「糶賤,寡人恐五穀之歸於諸侯,寡人欲為百 姓萬民藏之,為此有道乎?」管子曰:「今者夷吾過市,有 新成《囷京》者二家,君請式璧而聘之。」桓公曰:「諾。」行令 半歲,萬民聞之,舍其作業而為囷京,以藏菽粟五穀 者過半。桓公問管子曰:「此其何故也?」管子曰:「成《囷京》 者二家,君式璧而聘之,名顯於國中,國中莫不聞是 民上則無功顯名於百姓也。功立而名成,下則實其 囷京,上以給上,為君一舉而名實俱在也,民何為也桓公問管子曰:「請問王數之守終始,可得聞乎?」《管子》 曰:「正月之朝,穀始也;日至百口,黍秫之始也;九月斂 實,平麥之始也。」管子問於桓公:「敢問齊方於幾何里?」 桓公曰:「方五百里。」《管子》曰:「陰雍,長城之地,其於齊國 三分之一,非穀之所生也。」「龍夏,其於齊國,四分之 一也,朝夕外之所墆齊地者,五分之一,非穀之所生 也。然則吾非託食之主耶?」桓公遽然起曰:「然則為之 奈何?」管子對曰:「動之以言,潰之以辭,可以為國基。且 君幣籍而務,則賈人獨操國趣;君穀籍而務,則農人 獨操國固。君動言操辭,左右之流,君獨因之。物之始, 吾已見之矣;物之終,吾已見之矣;物之賈,吾已見之 矣。」《管子》曰:「長城之陽,魯也;長城之陰,齊也。三敗殺君, 二重臣,定社稷者,石。此皆以孤突之地封者也。故山 地者,山也;水地者,澤也;薪芻之所生者,斥也。」公曰:「託 食之主及吾地,亦有道乎?」管子對曰:「守其三原。」公曰: 「何謂三原?」管子對曰:「君守布,則籍於麻十倍其賈,布 五十倍其賈」,此數也。「君以織籍,籍於系,未為系籍。系 撫織,再十倍其賈。如此,則云五穀之籍。是故籍於布 則撫之系,籍於穀則撫之山,籍於六畜則撫之術,籍 於物之終始。而善御以言。」公曰:「善。」
《管子》曰:「以國一籍,臣右守,布萬兩而右麻,籍四十倍 其賈術,布五十倍其賈,公以重布決諸侯,賈如此而 有二十齊之故,是故輕軼於賈穀制畜者,則物軼於 四時之輔。善為國者,守其國之財。湯之以高下,注之 以徐疾,一可以為百,未嘗籍求於民,而使用若河海, 終則有始,此謂守物而御天下也。」公曰:「然則無可以 為有乎?貧可以為富乎?」管子對曰:「物之生未有刑,而 王霸立其功焉。是故以人求人,則人重矣;以數求物, 則物重矣。」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舉國而一 則無貲,舉國而十則有百。然則吾將以徐疾御之,若 左之授右,若右之授左,是以外內不踡,終身無咎。王 霸之不求於人,而求之終始,四時之」高下,令之徐疾 而已矣。源泉有竭,鬼神有歇。守物之終始,身不竭,此 謂《源究》。
《輕重戊》
[编辑]桓公曰:「魯、梁之於齊也,千穀也,蜂螫也,齒之有脣也。 今吾欲下魯梁,何行而可?」管子對曰:「魯、梁之民俗為 綈公服綈,令左右服之,民從而服之。公因令齊勿敢 為,必仰於魯梁,則是魯梁釋其農事而作綈矣。」桓公 曰:「諾。」即為服於泰山之陽,十日而服之。管子告魯、梁 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綈千匹,賜子金三百斤,什至而 金三千斤」,則是魯、梁不賦於民,財用足也。魯、梁之君 聞之,則教其民為綈。十三月而《管子》令人之魯、梁。魯、 梁郭中之民,道路揚塵,十步不相見絏繑而踵相隨 車轂。騎連伍而行。管子曰:「魯、梁可下矣。」公曰:「奈何?」 管子對曰:「公宜服帛,率民去綈閉關,毋與魯、梁通使。」 公曰:「諾。」後十月,管子令人之魯、梁。魯、梁之民,餓餒相 及,應聲之正,無以給上。魯、梁之君即令其民去綈,修 農穀,不可以三月而得。魯、梁之人糴十百,齊糶十錢。 二十四月,魯、梁之民歸齊者十分之六。三年,魯、梁之 君請服。
桓公問於《管子》曰:「萊、莒與柴田相并,為之奈何?」管子 對曰:「萊、莒之山生柴,君其率白徒之卒,鑄莊山之金 以為幣,重萊之柴賈。」萊君聞之,告左右曰:「金幣者,人 之所重也;柴者,吾國之奇出也。以吾國之奇出,盡齊 之重寶,則齊可并也。」萊即釋其耕農而治柴。管子即 令隰朋反農。二年,桓公止柴、萊、莒之糴三百七十,齊 「糶十錢。」萊、莒之民降齊者十分之七。二十八月,萊、莒 之君請服。
桓公問於《管子》曰:「楚者,山東之強國也,其人民習戰 鬥之道,舉兵伐之,恐力不能過,兵弊於楚,功不成於 周,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即以戰鬥之道與之矣。」公曰: 「何謂也?」管子對曰:「公貴買其鹿。」桓公即為百里之城, 使人之楚買生鹿,楚生鹿當一而八萬。管子即令桓 公與民通輕重,藏穀什之六。令左司馬伯公將白徒 而鑄錢於莊山,令中大夫王邑載錢二千萬求生鹿 於楚。楚王聞之,告其相曰:「彼金錢,人之所重也,國之 所以存,明王之所以賞有功。禽獸者,群害也,明王之 所棄逐也。今齊以其重寶貴買吾群害,則是楚之福 也,天且以齊私楚也。子告吾民,急求生鹿,以盡齊之 寶。」楚民即釋其耕農而田鹿。管子告楚之賈人曰:「子 為我致生鹿二十,賜子金百斤,什至而金千斤也」,則 是楚不賦於民而財用足也。楚之男子居外,女子居 涂。《隰朋》教民藏粟五倍,楚以生鹿藏錢五倍。管子曰: 「楚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楚錢五倍,其君且自 得,而修穀錢五倍,是楚強也。」桓公曰:「諾。」因令人閉關, 不與楚通。使楚王果「自得而修穀,穀不可三月而得 也。」楚糴四百,齊因令人載粟處𦬒之南。楚人降齊者 十分之四,三年而楚服。
桓公問於《管子》曰:「吾欲制衡山之術,為之奈何?」管子 對曰:「公其令人貴買衡山之械器而賣之,燕、代必從公而買之。秦、趙聞之,必與公爭之。衡山之械器,必倍 其賈,天下爭之衡山械器,必什倍。」公曰:「諾。」因令人之 衡山求買械器,不敢辯其貴賈。齊修械器於衡山。十 月,燕、代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燕代脩三月, 秦國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衡山之君告其 相曰:「天下爭吾械器,令其買再什以上。」衡山之民釋 其本,修械器之巧。齊即令隰朋漕粟於趙,趙糴十五, 隰朋取之石五十。天下聞之,載粟而之齊。齊修械器 十七月,修糶五月,即閉關不與衡山通。使燕代秦,趙 即引其使而歸,衡山械器盡。魯削衡山之南,齊削衡 山之北,內自量無械器以應二敵,即奉國而歸齊矣。
亢倉子
[编辑]《農道篇》
[编辑]「人捨本而事末則不一令,不一令則不可以守,不可 以戰。人捨本而事末則其產約,其產約則輕流徙,輕 流徙則國家時有災患,皆生遠志,無復居心。人忘本 而事末則好智,好智則多詐,多詐則巧法令,巧法令 則以是為非,以非為是。」古先聖王之所以理人者,先 務農業。農業非徒為地利也,貴行其志也。人農則樸, 「樸則易用,易用則邊境安,邊境安則主位尊。人農則 重,重則少私義,少私義則公法立,力博深農則其產 複,其產複則重流散,重流散則死,其處無二慮,是天 下為一心矣。」天下一心,軒轅几蘧之理,不是過也。古 先聖王之所以茂耕織者,以為本教也。是故天子躬 率諸侯耕籍田,大夫士第有功級,勸人尊地產也。后 妃率嬪御蠶於郊桑公田,勸人力婦教也。男子不織 而衣,婦人不耕而食,男女貿功,資相為業,此聖王之 制也。故敬時愛日,埒實課功,非老不休,非疾不息,一 人勸之,十人食之,當時之務,不興土功,不料師旅,男 不出御,女不外嫁,以妨農也。黃帝曰:「四時之不可正, 正五穀而已耳。夫稼為之者人也,生之者天也,養之 者地也。是以稼之容足,耨之容耰,耘之容手,是謂耕 道。」農攻食,工攻器,賈攻貨,時事不龔,敓之以土功,是 謂大凶。凡稼,蚤者先時,暮者不及時,寒暑不節,稼乃 生災。冬至已後,五旬有七日,而昌生於是乎始。耕事 農之道,見生而藝生,見死而穫死。天發時,地產財,不 與人「期。有年祀土,無年祀土,無失人時。迨時而作,遇 時而止,老弱之力,可使盡起。不知時者,未至而逆之, 既往而慕之,當其時而薄之,此從事之下也。」夫耨必 以旱,使地肥而土緩。稼欲產于塵土而殖於地堅者, 慎其種,勿使數,亦勿使疏,於其施。土無使不足,亦無 使有餘。畎欲深以端,畝欲沃以平。下得陰,上得陽,然 後咸生。立苗有行,故速長;強弱不相害,故速大。正其 行,通其中,疏為冷風,則有收而多功。「率稼望之有餘, 就之則疏,是地之竊也。不除則蕪,除之則虛,是事傷 之也。苗其弱也欲孤,其長也欲相與居,其熟也欲相 與扶,三以為族,稼乃多穀。凡苗之患,不俱生而俱死。 是以先生者美米,後生者為秕。」是故其耨也,長其兄 而去其弟,樹肥無使扶疏,樹墝不欲專生而獨居。肥 而扶疏則多秕,墝而獨居則多死。不知耨者,去其兄 而養其弟,不收其粟而收其秕,上下不安,則稼多死。 得時之禾,長稠而大穗,圜粟而薄糠,米飴而香,舂之 易而食之強。失時之禾,深芒而小莖,穗銳,多秕而青 蘦。得時之「黍,穗不芒以長,團米而寡糠,失時之黍,大 本華莖,葉膏短穗,得時之稻,莖葆長稠,穗如馬尾,失 時之稻,纖莖而不滋厚,糠而菑死,得時之麻,疏節而 色陽,堅枲而小本,失時之麻,蕃柯短莖,岸節而葉蟲, 得時之菽,長莖而短足,其莢二七以為族,多枝數節, 競葉繁實,稱之重,食之息,失時之菽,必長以蔓浮葉 虛本,疏節而小莢。得時之麥,長稠而頸族,二七以為 行,薄葉而𪏆色,食之使人肥且有力。失時之麥,胕腫 多病,弱苖而翜穗。是故得時之稼豐,失時之稼約。庶 穀盡宜,從而食之,使人四衛變強,耳目聰明,凶氣不 入,身無苛殃。」善乎孔子之言:「冬飽則身溫,夏飽則身 涼。」夫溫涼時適,則人無病疢;人無病疢,是疫癘不行。 疫癘不行,咸得遂其天年。故曰:「穀者人之天,是以興。」 王務農,王不務農,是棄人也。王而棄人,將何國哉?
商子
[编辑]《墾令》
[编辑]「無宿治,則邪。官不及為私利於民,而百官之情不相 稽,則農有餘日邪;官不及為私利於民,則農不救;農 不救而有餘日,則草必墾矣。訾粟而稅,則上一而民 平;上一則信,信則臣不敢為邪;民平則慎,慎則難變; 上信而官不敢為邪。」民慎而難變,則下不非上,中不 苦官;下不非上,中不苦官,則壯民疾農不變;壯民疾 「農;不變,則少民學之不休;少民學之不休,則草必墾 矣。無以外權爵任與官,則民不貴學問,又不賤農。民 不貴學則愚,愚則無外交。無外交,則勉農而不偷;民 不賤農,則國安不殆;國安不殆,勉農而不偷,則草必 墾矣。祿厚而稅多,食口眾者,敗農者也。」則以其食口 之數賤而重使之,則辟淫游食之民無所於食;民無所於食,則必農;農,則草必墾矣。使商無得糴,農無得 糶;農無得糶,則窳惰之農勉疾商;不得糴,則多歲不 加樂;多歲不加樂,則饑歲無裕利;無裕利,則商怯;商 怯,則欲農,窳惰之農勉疾商。欲農,則草必墾矣。聲服 無通於百縣,則民行作不顧,休居不聽;休居不聽,則 氣不淫;行作不顧,則意必一。意一而氣不淫,則草必 墾矣。「無得取庸,則大夫家長不見繕,愛子不惰食。」惰 民不窳,而庸民無所於食,是必農。大夫家長不見繕, 則農事不傷。愛子惰民不窳,則故田不荒,農事不傷。 農民益農,則草必墾矣。廢逆旅,則姦偽、躁心、私交、疑 農之民不行,逆旅之民無以食。即必農農,則草必墾 矣。壹山澤,則惡農、慢惰。倍欲之民,無所於食;無所於 食,則必農農,則草必墾矣。貴酒肉之價,重其租,令十 倍其樸,然則商估少,農不能喜酣奭,大臣不為荒飽。 商估少,則上不費粟;民不能喜酣奭,則農不慢。大臣 不荒,則國事不稽,主無過舉。上不費粟,民不慢農,則 草必墾矣。重刑而連其罪,則褊急之民不「鬥,狠剛之 民不訟,怠惰之民不游,費資之民不作,巧諛惡心之 民無變也。」五民者,不生於境內,則草必墾矣。使民無 得擅從,則誅愚亂農,農民無所於食而必農。愚心躁 欲,立民一意,則農民必靜。農靜誅愚,則草必墾矣。均 出餘子之使,令以世,使之又高其解舍,令有甬官,食 概不可以辟役,而大官未「可必得也。則餘子不游,事 人則必農,農則草必墾矣。國之大臣、諸大夫,博聞辯 慧,游居之事,皆無得為。」無得居游於百縣,則農民無 所聞變見方。農民無所聞變見方,則知農無從離其 故事。而愚農不知,不好學問。愚農不知,不好學問,則 務疾農。知農不離其故事,則草必墾矣。令軍市無有 女子,而命其商,令人自拾甲兵,使視軍興,又使軍市 無得私輸糧者,則姦謀無所於伏。盜輸糧者不私稽, 輕惰之民不游軍市;盜糧者無所售,送糧者不私,輕 惰之民不游軍市,則農民不淫,國粟不勞,則草必墾 矣。百縣之治一形,則從迂者不敢更其制,過而廢者 不能匿其舉。過舉不匿,則官無邪人。迂者不飾,代者 不更,則官屬少而民不勞;官無邪則民不敖;民不敖 則業不敗;官屬少,徵不煩;民不勞則農多日;農多日, 徵不煩,業不敗,則草必墾矣。重關市之賦,則農惡商, 商有疑惰之心;農惡商,商疑惰,則草必墾矣。以商之 口數使商令之,斯輿徒重者必當名,則農逸而商勞。 農逸則良田不荒,商勞則去商喪寡之禮無通於百 縣,則農民不饑,行不飾;農不饑,行不飾,則公作必疾; 而私作不荒,則農事必勝;農事必勝,則草必墾矣。今 送糧無取僦,無得反庸;車牛輿設,設必當名,然則往 速來疾,則業不敗農;業不敗農,則草必墾矣。無得為 罪人請於吏而饟食之,則姦民無主。姦民無主,則為 姦不勉。農民不傷姦民無樸。姦民無樸則農民不敗, 農民不敗則草必墾矣。
《農戰》
[编辑]凡人主所以勸民者,官爵也;國所以興者,農戰也。今 民求官爵,皆不以農戰,而以巧言虛道,此謂勞民。勞 民者,其國必無力;無力者,其國必削。善為國家者,其 教民也,皆作壹而得官爵,故不官無爵。國去言則民 樸,民樸則不淫。民見上利之從壹空出也,則作壹;作 壹則民不偷營,民不偷營則多力,多力則國強。今境 內之民皆曰:農戰可避而官爵可得也。故豪傑皆可 變業,務學《詩》《書》,隨從外權,上可以得顯,下可以求官 爵,要靡事商賈,為技藝,皆以避農戰具備,國之危也。 民以此為教者,其國必削。善為國者,倉廩雖滿,不偷 於農;國大民眾,不淫於言,則民樸壹;民樸壹,則官爵 不可巧而取也。不可巧取,則姦不生;姦不生則主不 惑。今境內之民及處官爵者,見朝廷之可以巧言辯 說取官爵也,故官爵不可得而常也。是故進則曲主, 退則慮私,所以實其私,然則下賣權矣。夫曲主慮私, 非國利也,而為之者以其爵祿也;下賣權,非忠臣也, 而為之者以末貨也。然則下官之冀遷者,皆曰多貨, 則上官可得而欲也。曰:「我不以貨事上而求遷者,則 如以狸餌鼠爾,必不冀矣。若以情事上而求遷者,則 如引諸絕繩而求乘枉木也,愈不冀之矣。二者不可 以得遷,則我焉得無下動眾取貨以事上,而以求遷 乎?」百姓曰:「我疾農,先實公倉,收餘以食親,為上,忘生 而戰,以尊主安國也。倉虛,主卑家貧,然則不如索官。 親戚」交游合,則更慮矣。豪傑務學《詩》《書》,隨從外權要, 靡事商賈,為技藝,皆以避農戰。民以此為教,則粟焉 得無少?而兵焉得無弱也?善為國者,官法明,故不任 智慮;上作壹,故民不營,則國力博。國力博者強,國好 言談者削。故曰:「農戰之民千人而有《詩》《書》辯慧者一 人焉,千人者皆怠於農戰矣。農戰之民,百」人而有技 藝一人焉,百人者皆怠於農戰矣。國待農戰而安,主 待農戰而尊。夫民之不農戰也,上好言而官失之也。 常官則國治,一務則國富。國富而治,王之道也。故曰:
「王道作外,身作壹而已矣。」今上論材能知慧而任之則知慧之人希主好惡,使官制物,以適主心,是以官無常,國亂而不一辯說之人而無法也。如此,則民務 焉得無多?而地焉得無荒?《詩》《書》《禮》《樂》,善修,仁,廉,辯慧。 國有十者,上無使守。戰國以十者治。敵至必削,不至 必貧。國去此十者,敵不敢至,雖至必卻。興兵而伐必 取,按兵不伐必富。國好力者以難攻,以難攻者必興; 好辯者以易攻,以易攻者必危。故聖人明君者,非盡 能其萬物「也,知萬物之要也。故其治國也,察要而已 矣。今為國者多無要,朝廷之言治也,紛紛焉務相易 也。」是以其君惛於說,其官亂於言,其民惰而不農。故 其境內之民皆化而好辯,樂學,事商賈,為技藝,避農 戰。如此則不遠矣。國有事則學民惡,商民善化,技藝 之民不用,故其國易破也。夫農者寡而游食者「眾,故 其國貧危。」今夫蛆、螣、蚼、蠋,春生秋死,一出而民數年 不食。今一人耕而百人食之,此其為蛆螣、蚼蠋亦大 矣。雖有《詩》《書》,鄉一朿,家一貟,獨無益於治也,非所以 反之術也。故先王反之於農戰。故曰:「百人農、一人居 者王,十人農、一人居者強,半農半居者危。」故治國者 欲民之累也。國不農,則與諸侯爭權,不能自持也,則 眾力不足也。故諸侯撓其弱,乘其衰,大地侵削而不 振,則無及已。聖人知治國之要,故令民歸心於農。歸 心於農,則民樸而可正也,紛紛則易使也。信可以守 戰,一則小詐而重居。一則可以賞罰進也,一則可以 外用也。夫民之親上死制也,以其旦暮從事於農。夫 民之不可用也,「見言談游士,事君之可以尊身,商賈 之可以富家也,技藝之足以距口也,民見此三者之 便且利也,則必避農戰,則民輕其居;輕其居,則必不 為上守戰也。凡治國者,患民之散而不可搏也,是以 聖人作壹搏之」也。國作一歲者十歲強,作一十歲者 百歲強,修一百歲者千歲強。千歲強者,王君修賞罰 以輔壹教,是以其教有所常,而政有成也。王者得治 民之至要,故不待賞賜而民親上,不待爵祿而民從 事,不待刑罰而民致死。國危主憂,說者成伍,無益於 安危也。夫國危主憂也者,強敵大國也。人君不能服 強敵,破大國也,則修守備,便地形,搏民力,以待外事, 然後患可以去而王可致也。是以明君修政作壹,去 無用,止浮學,事淫民壹之農,然後國家可富,而民力 可搏也。今世主皆憂其國之危而兵之弱也,而強聽 說者。說者成伍,煩言飾辭,而章無用。主好其辯,不求 其實;說者得意,道路曲辯,輩輩成群。民見其可以取 王公大人也,而皆學之。夫人聚黨與,說議於國,紛紛 焉,小民樂之,大人說「之,故其民農者寡而游食者眾。」 眾則農者殆,農者殆則土地荒。學者成俗,則民舍農 從事於談說,高言偽議,舍農游食,而以言相高也。故 民離上而不臣者成群。此貧國弱兵之教也。夫國庸 民以言,則民不畜於農。故惟明君知好言之不可以 強兵闢土也。惟聖人之治國作壹,搏之於農而已矣。
《外內》
[编辑]民之內事,莫善於農,故輕治不可以使之。奚謂輕治? 其農貧而商富,技巧之人利而游食者眾之謂也。故 農之用力最苦,而贏利少,不如商賈技巧之人。苟能 令商賈技巧之人無繁,則欲國之無富不可得也。故 曰:欲農富其國者,境內之食必貴,而不農之徵必多。 市利之租太重,則民不得無田,無田不得不易其食。食 貴則田者利,田者利則事者眾。食貴糴食不利,而又 加重徵,則民不得無去其商賈技巧而事地利矣。故 民之力盡在於地利矣。故為國者,「邊利盡歸於兵,市 利盡歸於農。邊利歸於兵者強,市利歸於農者富。」故 出戰而強、入休而富者,王也。
呂氏春秋
[编辑]《上農》
[编辑]古先聖王之所以導其民者,先務於農。民農非徒為 地利也,貴其志也。民農則樸,樸則易用,易用則邊境 安,主位尊。民農則重,重則少私義,少私義則公法立, 力專一。民農則其產復,其產復則重徙,重徙則死其 處而無二慮。民舍本而事末則不令,不令則不可以 守,不可以戰。民舍本而事末則其產約,其產約則輕 遷徙,輕遷徙則國家有患。皆有遠志,無有居心。民舍 本而事末則好智,好智則多詐,多詐則巧。法令以是 為非,以非為是。《后稷》曰:「所以務耕織者,以為本教也。」 是故天子親率諸侯耕帝籍田,大夫士皆有功業。是 故當時之務農,不見於國,以教民尊地產也。后妃率 九嬪蠶於郊,桑於公田。是以春秋冬夏皆有麻枲絲 繭之功,以力婦教也。是故丈夫不織而衣,婦人不耕 而食,男女貿功以長生,此聖人之制也。故敬時愛日, 非老不休,非疾不息,非死不舍。上田夫食九人,下田 夫食五人,可以益,不可以損。一人治之,十人食之,六 畜皆在其中矣,此大任地之道也。故當時之務,不興 土功,不作師徒,庶人「不冠弁,娶妻嫁女,享祀不酒醴, 聚眾,農不上聞,不敢私籍於庸」,為害於時也。然後制 野禁,苟非同姓,農不出御,女不外嫁,以安農也。野禁有五:地未辟易,不操麻,不出糞;齒年未長,不敢為園 囿;量力不足,不敢渠地而耕;農不敢行賈,不敢為異 事,為害於時也。然後制四時之禁,山不敢伐材下木, 澤人「不敢灰,僇繯網罝罦不敢出於門,罛罟不敢入 於淵,澤非舟虞不敢緣」名為害。其時也。若民不力田, 墨乃家畜。國家難治,三疑乃極,是謂背本反則,失毀 其國。凡民自七尺以上,屬諸三官,農攻粟,工攻器,賈 攻貨,時事不共,是謂大凶。奪之以土功,是謂稽。不絕 憂,惟必喪其秕,奪之以水事,是謂籥。喪以「繼樂。」四鄰 來虛,奪之以兵事,是謂厲禍。因胥歲不舉,銍艾數奪, 民時大饑乃來。野有寢耒,或談或歌,旦則有昏,喪粟 甚多,皆知其末,莫知其本真。
《任地》
[编辑]《后稷》曰:「子能以窐為突乎?子能藏其惡而揖之以陰 乎?子能使吾士靖而𤰝浴士乎?子能使保濕安地而 處乎?子能使雚夷毋淫乎?子能使子之野盡為泠風 乎?子能使槁數節而莖堅乎?子能使穗大而堅均乎? 子能使粟圜而薄糠乎?子能使米多沃而食之。彊乎? 無之若何?凡耕之大方,力者欲柔,柔者欲力,息者欲 勞,勞者欲息;棘者欲肥,肥者欲棘;急者欲緩,緩者欲 急;濕者欲燥,燥者欲濕。」上田棄畝,下田棄𤰝,五耕五 耨,必審以盡其深殖之度。陰土必得,大草不生,又無 螟蜮。「今茲美禾,來茲美麥。」是以六尺之耜,所以成畝 也。其博八寸,所以成𤰝也;耨柄尺,此其度也。其耨六 寸,所以間稼也。地可使肥,又可使棘。人肥必以澤,使 苗堅而地隙。人耨必以旱,使地肥而土緩草諯。大月 冬至後五旬七日,菖始生。菖者,百草之先生者也,於 是始耕。孟夏之昔,殺三葉而穫大麥日至。苦菜死而 萯生,而樹麻與菽,此告民地寶盡死。凡草生藏日中, 出,狶首生,而麥無葉,而從事於蓄藏,此告民究也。五 時見生而樹生,見死而穫死。天生時,地生財,不與民 謀,有年瘞土,無年瘞土,無失民時,無使之治。下知貧 富利器皆時至而作,竭時而止,是以老弱之力可盡 起,其用曰半,其功可使倍。不知事者,時未至而逆之, 時既往而慕之,當時而薄之,使其民而郄之。民既郄, 乃以良時慕,此從事之下也。操事則苦,不知高下,民 乃逾處。種稑禾不為稑,種重禾不為重,是以粟少而 失功。
《辯土》
[编辑]凡耕之道,必始於壚,為其寡澤而後枯,必厚其為 其唯厚而及鎗者。之堅者耕之澤。其「而後之。上 田則被其處,下田則盡其汗,無與三盜任地。」夫四序 參發,大甽小畝,為青魚胠苗,若直獵地,竊之也。既種 而無行,耕而不長,則苗相竊也。弗除則蕪,除之則虛, 則草竊之也。故去此三盜者,而後粟可多也。所謂今 之耕也,營而無獲者,其蚤者先時,晚者不及時,寒暑 不節,稼乃多菑實。其為畝也,高而危則澤「奪,陂而埒 見,風則蹶,高培則拔,寒則彫,熱則修。一時而五六死, 故不能為來。」不俱生而俱死,虛稼先死,眾盜乃竊,望 之似有餘,就之則虛。農夫知其田之易也,不知其稼 之疏而不適也;知其田之際也,不知其稼居地之虛 也,不除則蕪,除之則虛,此事之傷也。故畝欲廣以平, 甽欲小以深,下得陰,上得陽,然後咸生。稼欲生於塵 而殖於堅者,慎其種勿使數,亦無使疏;於其施土無 使不足,亦無使有餘。熟有耰也,必務其培。其耰也植, 植者其生也必先;其施土也均,均者其生也必堅。是 以畝廣以平,則不喪本;莖生於地者,五分之以地。莖 生有行,故遫長;強弱不相害,故遫大。衡行必得,縱行 必術。正其行,通其風夬。心中央帥為冷風苗。其弱也 欲孤,其長也欲相與居,其熟也欲相扶。是故三以為 族,乃多粟。凡禾之患,不俱生而俱死,是以先生者美 米,後生者為秕。是故其耨也,長其兄而去其弟,樹肥 無使扶疏,樹墝不欲專生而族居,肥而扶疏則多秕, 墝而專居則多死。不知稼者,其耨也,去其兄而「養其 弟,不收其粟而收其粗。」土不安,則禾多死,厚土則孽 不通,薄土則蕃轓而不發。壚埴冥色,剛土柔種,免耕 殺匿,使農事得。
《審時》
[编辑]凡農之道,厚之為寶。斬木不時,不折必穗;稼就而不 穫,必遇天菑。夫稼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養之者 天也。是以人稼之容足,耨之容耰,耘之容手,此之謂 「耕道。」是以得時之禾,長秱而穗大,本而莖殺,疏穖而 穗大,其粟圓而薄糠,其米多,沃而食之彊,如此者不 風。先時者,莖葉帶芒以短衡,穗鉅而芳,奪秮米而不 「香,後時者莖葉帶芒而未衡,穗閱而青零,多秕而不 滿,得時之黍,芒莖而徼下,穗芒以長,摶米而薄糠,舂 之易而食之,不噮而香,如此者不飴。」先時者大本而 華,莖殺而不遂,葉槁短穗,後時者小莖而麻長,短穗 而厚糠,小米鉗而不香,得時之稻,大本而莖葆,長秱 疏穖,穗如馬尾,大粒無芒,摶米而薄糠,舂之易而食 之香,如此者不益。先時者大本而莖葉格對,短秱短穗,多秕,厚糠,薄米,多芒。後時者纖莖而不滋,厚糠,多 秕。「辟米,不得恃定熟,卬天而死。得時之麻,必芒以 長,疏節而色陽,小本而莖堅,厚枲以均,後熟多榮,日 夜分復生,如此者不蝗。得時之菽,長莖而短足,其美 二七以為族,多枝數節,競葉蕃實,大菽則圓,小菽則 摶以芳,稱之重,食之息以香,如此者不蟲。」先時者必 長以蔓,浮葉疏節,小英不實。後時者短莖疏節,本虛 不實。「得時之麥秱,長而頸黑,二七以為,行而服薄。」 「而赤色,稱之重;食之致香以息,使人肌澤且有力,如 此者不蚼蛆。」先時者,暑雨未至,胕動蚼蛆而多疾,其 次羊以節。後時者,弱苗而穗蒼,桹薄色而美芒。是故 得時之稼興,失時之稼約莖相若,稱之得時者,重粟 之多,量粟相若,而春之得時者多米量米相若,而食 之得時者忍饑。是故得時之稼,其臭香,其味甘,其氣 章。百日食之,耳目聰明,心意叡智,四衛變彊,𣧑氣不 入,身無奇殃。黃帝曰:「四時之不正也,正五穀而已矣。」
〈按:《字典》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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