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食貨典/第25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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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彙編 食貨典 第二百四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二百五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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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食貨典

 第二百五十卷目錄

 國用部彙考十

  禮記王制

 國用部總論一

  易經節卦 繫辭下傳

  禮記大傳 少儀

  管子立政 樞言 臣乘馬 乘馬數 山權數 山至數 地數 輕重丁石璧謀

  菁茅謀

  墨子節用上 節用中

  韓非子六反

  淮南子本經訓 主術訓 泰族訓

  杜佑通典輕重論

  冊府元龜帝王節儉 閏位節儉 邦計經費 邦計選任 邦計材略

  太平經國書節財 內帑

食貨典第二百五十卷

國用部彙考十[编辑]

《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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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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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用 地小大,視年之豐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 為出祭用數之仂。」

「制國用」,如今度支經用。杪,末也。「小大豐耗」,謂小國、大國豐凶之年,各以歲之收入制其用多少。多不過禮,少有所殺也。通三十年之率,當有九年之蓄。出謂所當給為祭,則筭今年一歲經用之數,用其什一。正義曰:此至「以樂」一節,論冢宰制國用及年之豐耗,并喪祭及所蓄積之法。用,謂制國之用。凡制國用多少,必計地小大,又視年之豐耗。若地大年豐,則制用多;地小年耗,則制用少。先以三十年通融之法,留九年蓄外,計見在之物以制國用,每年所入,分為四分,一分擬為儲積,三分為當年所用,二年又留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總得三分,為一年之蓄。通三十年之率,當有十年之蓄也。云「出謂所當給為」者,給謂給百官賓客及民人也。為謂為造國家器物也。知「用今年一歲經用」者,以下文云「喪用三年之仂」,此直云數之仂,故知是一歲之仂也。又知仂為什一者,以仂是分散之名,故《考工記》云「以其為之仂,捎其藪。」彼註:「仂謂三分之一。」此云什一者,以民稅一歲之十一,則國祭所用亦什一也。此謂當年經用之內,用其什一,非是通計擬三年儲積之蓄也,故鄭云「一歲經用之數」也。集說長樂劉氏曰:「三代以前,天下無兵,莫非卒伍其民以為軍師,以守邦土,是以欲固其國者,先保其民。什一之法行,則其民有以自養也;凶旱水溢,凶年薦至,民闕其食,則國有九年之蓄,所以保民而固國也。用地小大者,欲知萬民多寡之實也;視年之豐耗者,以裁國家費用之宜也。通以三十年所入之數,則豐耗在其中矣。即其通數以為禮制,則三十年內雖有凶荒,而國用亦不匱矣。又有九年之蓄在外,所以防大凶災,保育其民者也。」嚴陵方氏曰:「《周官》:大宰以九式均節財用,則制國用存乎冢宰明矣。制國用,制其多少之數也。然國之用資於財,財之成繫乎歲,歲之功見乎末,故制國用多少之數,必於歲功」之杪也。以歲之功見乎末,猶木實成乎杪。五穀,即黍、稷、菽、麥、稻也,先後固不齊矣,故必五穀皆入,然後可以制國用也。歲之杪,則五穀皆入矣。申言之者,以見百貨之用。制之者,以五穀為之主也。「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者,地小而所出之物多,則由乎年之豐。地大而所出之物少,則由乎年之耗。故用地小大以視年之豐耗也。必視年之豐耗,將以制國用故也。必以三十年為期者,舉一世言之,而天時人事大略可知矣。上言制國用於歲之杪,此以三十年之通者,蓋為比年之常法。則以三十年之通,權一歲之宜,則於歲之杪而已。「量入以為出」者,量三十年所入之多少,為比年國用之節也。 馬氏曰:「蓋歲之杪者,萬物以成,方此之時而九賦皆入焉。故《周官》以九式均節財用,必在於九賦之後也。國之用則在於財,而財之所出則在於地;地之所生則本於天時;地之所出有多寡,而天時之所成亦有多寡,故曰:『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蓋禮之大倫,以地廣狹而以為常也;禮之厚薄,以年之上下而以為變也。《周官》以九式均節財用,而喪祭居其二焉。故《王制》止言「喪祭」者,舉其重者而言之也。喪則用三年之仂,祭則用數之仂,何也?蓋祭則有常典,而喪者出於非常之變也。出於非常之變,故喪三年則不祭。非特哀有所隆,而祭有所不暇也,抑亦見財費之不可無

節國之用非止於喪祭,而以喪祭為重 。四明沈氏曰:「古之理財者,論天而不論人,圖遠而不圖近。今之理財者,立為一定之法,而不計天時之如何。以無常之天時,而應有常之供賦,民何得不窮哉?圖於目前不暇給之計,而不計後日水旱之如何,以不可測之水旱,而處以苟簡倉卒之調度,國何得不困哉?此冢宰」 所以待歲之杪而始制國用,而不敢立為一定之法。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而不敢止為目前之計也。

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喪用三 年之仂。喪、祭用不足曰暴,有餘曰浩。祭豐年不奢,凶 年不儉。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 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 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 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

「喪大事,故用三歲之什一。」暴猶耗也,浩猶饒也。不奢不儉,常用數之仂也。民無食菜之饑色,天子乃日舉以樂侑食。物被殘暴則虛耗,故云「暴猶耗」也。浩者是多大之義,故云「浩猶饒也。」「凶旱」,謂凶荒遭旱也。「水溢」,謂水汎溢。若貯積滿九年之後,則腐壞,當隨時給用也。集說長樂劉氏曰:「以三年之仂共於喪祭,斯亦足矣。踰禮越中,殘暴其物,俾有不足者,故曰暴也。儉於禮而不盡其財,故曰『浩浩,謂財有餘而禮不足也』。」 嚴陵方氏曰:「《易》言大衍之數也,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蓋扐者指間也,揲著而四分之奇則歸之於指間故也。此所謂仂,亦四分之一爾。數之仂,則一年」所用四分之一也;三年之仂,則三年所用四分之一也。祭之用數而寡,故用一年之仂;喪之用疏而多,故用三年之仂。亦各稱其宜而巳。喪三年不祭,則不以吉事干凶禮也。唯祭天地社稷,則不以所親廢所尊也。 馬氏曰:「禮之厚薄,與年之上下,豐年則用豐年之仂,凶年則用凶年之仂。豐年而加於」仂之外,則謂之「奢。」凶年而略於仂之內,則謂之「儉」,乃所以與年之上下也。

國用部總論一[编辑]

《易經》。

《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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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彖》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

程傳聖人立制度以為節,故能不傷財害民,人欲之無窮也。苟非「節以制度」,則侈肆至於傷財害民矣。本義《極言節道》,大全建安丘氏曰:「聖人體節之義,立為制度,量入為出,無過取,無泛用,有損己益人之實,而無剝下奉上之事,故不傷財則不害民矣。」

《繫辭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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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聚人曰「財。」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

大全平庵項氏曰:「財者百物總名,皆民之所利也。《正辭》謂殊貴賤使有度,明取予使有義,辨名實使有信,蓋利之所在,不可不導之使知義也。」

禮記[编辑]

《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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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民安,故「財用足」;財用足,故「百志成。」

孔疏上無淫刑濫罰,則民手足有所措,各安其業,故財用得足也。「百姓足,君孰與不足?」天下皆足,君及民人,百志悉成,是謂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禮節,風俗於是而成,所以太平告成功也。集說嚴陵方氏曰:「有愛人之心則刑不濫,故庶民安其生而樂其業,則農者生財於田野,商者通財於道路而足以致其用,故養生送死無憾而百志成也。」東萊呂氏曰:「庶民安,謂民有定居而上不擾之,則可以生殖財用。上既愛下,下亦愛上,此是第一件。其次歡欣奉上,樂輸其財,和氣感召則時和歲豐,萬物盛多,財用」足,故「百志成」者,雖有此志,而無財以備禮,則志不成。財用既足,則祭祀合族,皆可舉矣。所謂「萬物盛多,能備禮」也。

《少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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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靡敝,則車不雕幾,甲不組縢,食器不刻鏤,君子 不履絲屨,馬不常秣。

鄭注靡敝,賦稅亟也。雕,畫也。幾附纏為沂鄂也。組縢,以組飾之及紟帶也。《詩》云:「公徒三萬,貝冑朱綅。」亦鎧飾也。孔疏此一節明國家靡敝減省之禮。君造作侈靡,賦稅煩急,則物凋敝。或以靡為糜,謂財物糜散凋敝。車不雕畫漆飾以為沂鄂,甲不用組以為飾及紟帶,紟帶,謂以組連甲及為甲帶。鄭以紟帶解經「縢」字。縢,約也,引《詩魯頌閟宮》文。「貝胄」,謂以貝飾胄,朱綅綴之也。絲屨,謂絇繶純之屬,不以絲飾之。集說山陰陸氏曰:「言國家靡敝,則所乘、所衛、所養、所履、所御皆貶。」 嚴陵方氏曰:「幾,微也。雕刻以微為工。組猶纓之用組,縢猶籩之有縢,皆所以約而緘之,因以為車飾食器。若木者為刻,金者為鏤馬

《食穀》曰秣。五事必以車馬為始終者,蓋車馬在禮為重,故年不順成,則大夫不得造車馬。

管子[编辑]

《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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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爵而制服,量祿而用財,飲食有量,衣服有制,宮室 有度,六畜人徒有數,舟車陳器有禁。」修

《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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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積於民,霸主積於將,戰士衰主積於貴人,亡主 積於婦女珠玉,故先王慎其所積。

《臣乘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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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問《管子》曰:「請問乘馬。」管子對曰:「國無儲在令。」桓 公曰:「何謂國無儲在令?」管子對曰:「一農之量,壤百畝 也,春事二十五日之內。」桓公曰:「何謂春事二十五日 之內?」管子對曰:「日至六十日而陽凍釋,七十日而陰 凍釋,陰凍釋而𢓃稷,百日不𢓃稷,故春事二十五日 之內耳也。今君立扶臺,五衢之眾皆作,君過春而不 止,民失其二十五日,則五衢之內,阻棄之地也。起一 人之繇,百畝不舉;起十人之繇,千畝不舉;起百人之 繇,萬畝不舉;起千人之繇,十萬畝不舉。」春巳失二十 五日,而尚有起夏作,是春失其地,夏失其苗,秋起繇 而無止,此之謂穀。地數亡,穀失於時,君之衡藉而無 止。民食什伍之穀,則君已藉九矣。有「衡求幣焉。此盜 暴之所以起,刑罰之所以眾也。隨之以暴,謂之內戰。」 桓公曰:「善哉!筴!乘馬之數求盡也。彼王者不奪民時, 故五穀興豐;五穀興豐,則士輕祿,民簡賞。彼善為國 者,使農夫寒耕暑耘,力歸於上;女勤於纎微而織歸 於府者,非怨民心,傷民意,高下之筴,不得不然之理 也。」桓公曰:「為之奈何?」管子曰:「虞國得筴乘馬之數矣。」 桓公曰:「何謂筴乘馬之數?」《管子》曰:「百畝之夫予之筴, 率二十七日為子之春事,資子之幣。春秋子穀大登, 國穀之重去分,謂農夫曰:幣之在子者以為穀,而廩 之州里,國穀之分在上。」國穀之重再十倍,謂遠近之 縣里邑百官皆當奉器械備曰:國無幣,以穀准幣。國 穀之櫎,一切什九,還穀而應穀。國器皆資,無藉於民, 此有虞之「筴乘馬」也。

《乘馬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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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問《管子》曰:「有虞筴乘馬已行矣。吾欲立策乘馬, 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戰國修其城池之功,故其國常 失其地,用王國則以時行也。」桓公曰:「何謂以時行?」管 子對曰:「出准之令,守地用人筴,故開闔皆在上,無求 於民。霸國守分,上分下,游於分之間而用足,王國守 始。國用一不足,則加一焉;國用二不足,則加二焉;國 用三不足,則加三焉;國用四不足,則加四焉;國用五 不足,則加五焉;國用六不足,則加六焉;國用七不足, 則加七焉;國用八不足,則加八焉;國用九不足,則加 九焉;國用十不足,則加十焉。」人君之守高下,歲藏三 分,十年則必有五年之餘。若歲凶旱水泆,民失本,則 修宮室臺榭,以前無狗、後無彘者為庸。故修宮室臺 榭,非麗其樂也,以平國筴也。今至於其亡筴?乘馬之 君,春秋冬夏,不知時終始,作功起眾,立宮室臺榭,民 失其本事。君不知其失諸春筴,又失諸《夏秋》之筴數 也。民無𥼷賣子,數矣。猛毅之人,淫暴貧病之民,乞請 君行律度焉,則民被刑僇而不從於主上,此筴乘馬 之數亡也。乘馬之准,「與天下齊准。彼物輕則見泄,重 則見射,此鬥國相泄,輕重之家相奪也。至於王國,則 持流而止矣。」桓公曰:「何謂持流?」管子對曰:「有一人耕 而五人食者,有一人耕而四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三 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二人食者。此齊力而功地,田筴 相圓,此國筴之時守也。君不守以筴,則民且守於上, 此國筴流已。」桓公曰:「乘馬之數,盡於此乎?」管子對曰: 「布織財物,皆立其貲。財物之貲與幣高下,穀獨貴獨 賤。」桓公曰:「何謂獨貴獨賤?」管子對曰:「穀重而萬物輕, 穀輕而萬物重。」公曰:「賤筴!乘馬之數奈何?」管子對曰: 「郡縣上臾之壤守之若干,間壤守之若干,下壤守之 若干,故相壤定籍而民不移,振貧補不足。」下樂上,故 以上壤之滿,補下壤之眾。章四時,守諸開闔,民之不 移也,如廢方於地,此之謂筴乘馬之數也。

《山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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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問《管子》曰:「請問權數。」管子對曰:「天以時為權,地 以財為權,人以力為權,君以令為權,失天之權,則人 地之權亡。」桓公曰:「何謂失天之權,則人地之權亡?」管 子對曰:「湯七年旱,禹五年水,民之無𥼷賣子者;湯以 莊山之金鑄幣,而贖民之無𥼷賣子者,禹以歷山之 金鑄幣,而贖民之無𥼷賣子者。故天權失,人地之權」 皆失也。故王者歲守十分之參,三年與少半成歲,三 十一年而藏,十一年與少半藏參之一不足以傷民, 而農夫敬事力作。故天毀埊,凶旱水泆,民無入於溝 壑乞請者也。此守時以待天權之道也。桓公曰:「善。吾 欲行三權之數,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梁山之陽綪?」 夜石之幣,天下無有。《管子》曰:「以守國穀,歲守一分,以 行五年,國穀之重,什倍異日。」《管子》曰:「請立幣國銅,以二年之粟。顧之立黔落力,重與天下調。」彼重則見射, 輕則見泄,故與天下調泄者失權也,見射者失筴也。 不備天權下相求,備准下陰相隸,此刑罰之所起,而 亂之之本也。故平則不平,民富則不如貧,委積則虛 「矣。此三權之失也已。」桓公曰:「守三權之數奈何?」管子 對曰:「大《豐》則藏分,阨亦藏分。」桓公曰:「阨者所以益也, 何以藏分?」《管子》對曰:「隘則易益也,一可以為十,十可 以為百,以阨守豐,阨之准數。一上十,豐之筴數。十去 九,則吾九為餘。於數筴豐,則三權皆在君,此之謂國 權。」

桓公問於《管子》曰:「請問國制。」管子對曰:「國無制,地有 量。」桓公曰:「何謂國無制,地有量?」管子對曰:「高田十石, 閒田五石,庸田三石,其餘皆屬諸荒田。地量百畝,一 夫之力也。粟賈一,粟賈十,粟賈三十,粟賈百。其在流 筴者,百畝從中千畝之筴也。然則百乘從千乘也,千 乘從萬乘也。故地無量,國無筴。」桓公曰:「善。今欲為大 國,大國欲為天下,不通權筴,其無能者矣。」

桓公曰:「今行權奈何?」管子對曰:「君通於廣狹之數,不 以狹畏廣;通於輕重之數,不以少畏多。此國筴之大 者也。」桓公曰:「善。蓋天下,視海內長譽而無止,為之有 道乎?」管子對曰:「有曰:軌守其數,准平其流,動於未形, 而守事已成。物一也,而十,是九為用,徐疾之數,輕重 之筴也。一可以為十,十可以為百,引十之半,而藏四 以五操事,在君之決塞。」桓公曰:「何謂決塞?」《管子》曰:「君 不高仁,則國不相被;君不高慈孝,則民簡其親而輕 過。此亂之至也。則君請以國筴十分之一者,樹表置 高,鄉之孝子聘之幣。孝子兄弟眾寡,不與師旅之事。 樹表置高而高,仁慈孝,財散而輕,乘輕而守之以筴, 則十之五有在上運五如行事,如日」月之終,復此長 有天下之道,謂之「准道。」

桓公問於《管子》曰:「請問教數。」管子對曰:「民之能明於 農事者,置之黃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蕃育六畜 者,置之黃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樹蓻者,置之黃 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樹瓜瓠葷菜百果使蕃袞 者,置之黃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已民疾病者,置 之黃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知時,曰歲且阨,曰某穀 不登,曰某穀豐者,置之黃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通 於蠶桑,使蠶不疾病者,皆置之黃金一斤,直食八石。 謹聽其言而藏之官,使師旅之事無所與,此國筴之 者也。國用相靡而足相困揲而然後置四限高下, 令之疾徐,敺屏萬物,守之以筴。有《五官技》。桓公曰:「何 謂五官技?」管子曰:「《詩》者,所以記物也,時者所以記歲 也,《春秋》者,所以記成敗也,行者,道民之利害也,《易》者, 所以守凶吉成敗也,卜者,卜凶吉利害也。民之能此 者,皆一馬之田,一金之衣,此使君不迷妄之數也。六 家者,即見其時,使豫先蚤閑之日」受之,故君無失時, 無失筴,萬物興,豐無失利。遠占得失,以為末教。《詩》記 「人無失辭」,行殫道,無失義,易守禍福,凶吉不相亂,此 謂君。按《字典》無。

《山至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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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問《管子》曰:「請問幣乘馬。」管子對曰:「始取夫三大 夫之家,方六里而一乘,二十七人而奉一乘。幣乘馬 者,方六里。田之美惡若干,穀之多寡若干,穀之貴賤 若干,凡方六里用幣若干,穀之重用幣若干」,故幣乘 馬者,布幣於國,幣為一國陸地之數,謂之幣乘馬。桓 公曰:「行幣乘馬之數奈何?」管子對曰:「士受資以幣,大」 夫受邑以幣,人馬受食以幣,則一國之穀資在上,幣 資在下。國穀,什倍數也。萬物,財物去什二筴也。皮、骨、 筋、角、羽、毛、竹箭、器械,財物苟合於國器君用者,皆有 矩券於上。君實鄉州藏焉,曰「某月某日。」苟從責者,鄉 決州決,故曰「就庸一日而決。」國筴出於穀。軌,國之筴 貨幣乘馬者也,今刀布藏於官府。巧幣,萬物輕重,皆 在賈之。彼幣重而萬物輕,幣輕而萬物重,彼穀重而 穀輕,人君操穀幣金衡而天下可定也,此守天下之 數也。

《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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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曰:「地數可得聞乎?」管子對曰:「地之東西二萬八 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其出水者八千里,六十七山, 出鐵之山三千六百九山,此之所以分壤樹穀也,戈 矛之所發,刀幣之所起也,能者有餘,拙者不足。封於 泰山,禪於梁父,封禪之王七十二家,得失之數,皆在 此內,是謂國用。」桓公曰:「何謂得失之數皆在此?」管子 對曰:「昔者桀霸有天下而用不足,湯有七十里之薄 而用有餘。天非獨為湯雨菽粟,而地非獨為湯出財 物也。伊尹善通移輕重,開闔決塞,通於高下徐疾之 筴,坐起之費,時也。」黃帝問於伯高曰:「吾欲陶天下而 以為一家,為之有道乎?」伯高對曰:「請刈其莞而樹之, 吾謹逃其蚤牙,則天下可陶而為一家。」黃帝曰:「此若 言,可得聞乎?」伯高對曰:「上有丹沙者,下有黃金;上有 慈石者,下有銅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鈆錫赤銅;上有

赭者,下有鐵。此山之見榮者也。苟山之見其榮,君謹
考證
封而祭之。距封十里而為一壇,是則使乘者下行,行

者趨,若犯令者,罪死不赦,然則與折取之遠矣。」修教 十年,而葛盧之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尢受而制之, 以為劍鎧矛戟。是歲相兼者,諸侯九。」「雍狐之山,發而 出水,金從之,蚩尢受而制之,以為雍狐之戟苪戈。是 歲相兼者,諸侯十二。」「故天下之君,頓戟一怒,伏尸滿 野。」此見戈之本也。

桓公問於《管子》曰:「請問天財所出,地利所在?」管子對 曰:「山上有赭者,其下有鐵;上有鉛者,其下有銀。一曰: 上有鈆者,其下有鉒銀;上有丹沙者,其下有鉒金;上 有慈石者,其下有銅金。此山之見榮者也。苟山之見 榮者,謹封而為禁,有動封山者,罪死而不赦;有犯令 者,左足入,左足斷,右足入,右足斷。然則其與犯之遠」 矣。此天財地利之所在也。桓公問於《管子》曰:「以天財 地利立功成名於天下者,誰子也?」管子對曰:「文、武是 也。」桓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夫玉起於牛氏 邊山,金起於汝漢之右洿,珠起於赤野之未光,此皆 距周七千八百里,其涂遠而至難,故先王各用於其 重,珠玉為上幣,黃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令疾則黃 金重,令徐則黃金輕。先王權度其號令之徐疾高下, 其中幣而制下,上之用則《文》《武》是也。

桓公問於《管子》曰:「吾欲守國財,而毋稅於天下,而外 因天下,可乎?」管子對曰:「可。夫水激而流,渠令疾而物 重,先王理其號令之徐疾,內守國財而外因天下矣。」 桓公問於《管子》曰:「其行事奈何?」管子對曰:「夫昔者武 王有鉅橋之粟,貴糴之數。」桓公曰:「為之奈何?」管子對 曰:「武王立重泉之戍,令曰:『民自有百鼓之粟者不行, 民舉所最粟,以避重泉之戍,而國穀二什倍,鉅橋之 粟亦二什倍。武王以鉅橋之粟二什倍而市繒帛,軍 五歲毋籍衣於民,以鉅橋之粟二什倍而衡黃金百 萬,終身毋籍於民』」,准衡之數也。

《輕重丁石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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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賀獻,不足為,此有數乎?」 管子對曰:「請以令城陰里,使其牆三重而門九襲,因 使玉人刻石而為璧,尺者萬,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 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數已具。」管子西見天 子曰:「弊邑之君欲率諸侯而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 請以令使天下諸侯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者,不得」 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許 之曰:「諾。」號令於天下。天下諸侯載黃金珠玉,五穀文 采,布泉輸齊,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財物 流而之齊,故國八歲而無籍,陰里之謀也。

《菁茅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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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曰:「崢丘之戰,民多稱貸,負子息以給上之急,度 上之求,寡人欲復業產,此何以洽?」管子對曰:「惟繆數 為可耳。」桓公曰:「諾。」令左右州曰:「表稱貸之家,皆堊白 其門而高其閭。」州通之師執折箓曰:「君且使使者。」桓 公使八使者式璧而聘之,以給鹽菜之用。稱貸之家 皆齊首稽顙而問曰:「何以得此也?」使者曰:「君令曰:『寡 人聞之《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也』。寡人有崢丘之 戰,吾聞子假貸吾貧萌,使有以給寡人之急,度寡人 之求,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決芸,而給上事,子 之力也。是以式璧而聘子,以給鹽菜之用。故子中,民 之父母也。稱貸之家,皆折其券而削其書,發其積藏, 出其財物,以賑貧病,分其故貲,故國』」中大給崢丘之 謀也。此之謂《繆數》。

墨子[编辑]

《節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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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為政一國,一國可倍也;大之為政天下,天下可 倍也。其倍之,非外取地也;因其國家,去其無足以倍 之。聖王為政,其發令興事,便民用財也,無不加用而 為者。是故用財不費,民德不勞,其興利多矣。其為衣 裘何以為?冬以圉寒,夏以圉暑。凡為衣裳之道,冬加 溫,夏加清者芊䱉,不加者去之。其為宮室何以為?冬 以圉風寒,夏以圉暑雨。有盜賊加固者,芊䱉不加者 去之。「其為《甲盾》五兵。」何以為以圉寇亂盜賊。若有寇 亂盜賊,有甲盾五兵者,勝,無有不勝。是故聖人作為 《甲盾》五兵。凡為甲盾五兵,加輕以利,堅而難折者,芊 䱉不加者去之。其為舟車何以為?車以行陵陸,舟以 行川谷,以通四方之利。凡為舟車之道,加輕以利者 芊䱉,不加者去之。凡其為此物也,無加用而為者。是 故用財不費,民德不勞。其興利多有去大人之好,聚 珠玉鳥獸犬馬,以益衣裳宮室甲盾五兵舟車之數, 於數倍乎?若則不難。故孰為難倍?唯人為難倍,然人 有可倍也。昔聖王為法曰:「丈夫年二十,毋敢不處家; 女子年十五,毋敢不事人。」此聖王之法也。聖王既沒, 於民次也。其欲蚤處家者,有所二十年處家;其欲晚 處家者,有所四十年處家。以其蚤與其晚相踐,後聖 王之法十年,若純三年而字子,生可以二三年矣。此 不惟使民蚤處家,而可以倍與,且不然已。今天下為 政者,其所以寡人之道多,其使民勞,其籍斂厚,民財不足,凍餓死者,不可勝數也。且大人惟母與師,以攻 伐鄰國,久者經年,速者數月,男女久不相見,此所以 寡人之道也。與居處不安,飲食不時,作疾病死者,有 與侵就。橐攻城野戰死者,不可勝數。此不令為政 者,所以寡人之道數術而起與?聖人為政,特無此。不 聖人為政,其所以眾人之道,亦數術而起與?故《子墨 子》曰:「去無用之聖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按《字典》無。

《節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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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子言曰:「古者明王聖人所以王天下,正諸侯者, 彼其愛民謹忠,利民謹厚,忠信相連,又示之以利,是 以終身不饜歿,二十而不卷。古者明王聖人,其所以 王天下,正諸侯者此也。是故古者聖王制為節用之 法,曰:凡天下群,百工輪車。」匏,陶冶梓匠,使各從事 其所能,曰「凡足以奉給民用,諸加費不加民利則止。」 古者聖王制為飲食之法,曰:「足以充虛繼氣,強股肱, 耳目聰明則止。」不極五味之調,芬香之和,不致遠國 珍恢異物。何以知其然?古者堯治天下,南撫交阯,北 降幽都,東西至日所出入,莫不賓服。建至其厚愛,黍 稷不二,羹胾不重,飲於土塯,啜於土,形斗以酌,俯仰 周旋,威儀之禮,聖王弗為。古者聖王制為衣服之法 曰:「冬服紺緅之衣,輕且暖,夏服絺綌之衣,輕且清,則 止。」諸加費不加於民利者,聖王弗為。古者聖王為猛 禽狡獸,暴人害民,於是教民以兵,行日帶劍,為刺則 入,擊則斷,旁擊而不折,此劍之利也。甲為衣則輕且 利,動則兵且從,此甲之利也。車為服重致遠,乘之則 安,引之則利,安以不傷人,利以速至,此車之利也。古 者聖王為大川廣谷之不可濟,於是利為舟楫,足以 將之則止。雖止者,三公諸侯至,舟楫不易,津人不飾, 此舟之利也。古者聖王制為節葬之法曰:「衣三領,足 以朽肉;棺三寸,足以朽骸。堀穴深不通於泉,流不發 洩則止。死者既葬,生者毋久喪用哀。古者人之始生, 未有宮室之時,因陵丘堀穴而處焉。聖王慮之,以為 堀穴曰:『冬可以辟風寒,建夏下潤濕,上重烝,恐傷民 之氣,於是作為宮室而利。然則為宮室之法將奈何 哉』?」子墨子言曰:「其旁可以圉風寒,上可以圉雪霜雨 露,其中蠲潔,可以祭祀。宮牆足以」為男女之別則止。 諸加費不加民利者,聖王弗為。

韓非子[编辑]

《六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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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學者皆道《書》筴之頌語,不察當世之實事,曰:「上不 愛民,賦斂常重,則用不足而下恐上,故天下大亂。此 以為足其財用以加愛焉,雖輕刑罰,可以治也。」此言 不然矣。凡人之取重賞罰,固已足之之後也。雖財用 足而厚愛之,然而輕刑,猶之亂也。夫當家之愛子,財 貨足用,足用則輕用,輕用則侈泰。親愛之則不忍,不 「忍則驕恣,侈泰則家貧,驕恣則行暴」,此則財用足而 愛厚輕利之患也。凡人之生也,財用足則隳於用力, 上治懦則肆於為非。財用足而力作者,神農也;上治 懦而行修者,曾史也。夫民之不及《神農》《曾史》亦明矣。

淮南子[编辑]

《本經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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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定於天下」而「心反其初」,「心反其初」而「民性善」,「民 性善而天地陰陽從而包之則財足」,「財足而人贍」矣。

《主術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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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人之道,處靜以修身,儉約以率下。靜則下不擾矣, 儉則民不怨矣。下擾則政亂,民怨則德薄,政亂則賢 者不為謀,德薄則勇者不為死。是故人主好騺鳥猛 獸,珍怪奇物,狡躁康荒,不愛民力,馳騁田獵,出入不 時。如此則百官務亂,事勤財匱,萬民愁苦,生業不修 矣。人主好高臺深池,雕琢刻鏤,黼黻文章,絺綌綺繡, 寶玩珠玉,則賦斂無度,而萬民力竭矣。」堯之有天下 也,非貪萬人之富而安人主之位也,以為百姓力征, 強陵弱,眾暴寡,於是堯乃身服節儉之行,而明相愛 之仁,以和輯之。是故茅茨不翦,采椽不斲,大路不畫, 越席不緣,大羹不和,粢食不毇,巡狩行教,勤勞天下, 周流五嶽,豈其奉養不足樂哉?舉天下而以為社稷, 非有利焉。年衰志憫,舉天下而傳之舜,猶卻行而脫 蹝也。衰世則不然,一日而有天下之富。處人君之勢, 則竭百姓之力以奉耳目,志專在於宮室臺榭,陂池 苑囿,猛獸熊羆、玩好珍怪。是故貧民糟糠不接於口, 而虎狼熊羆厭芻豢,百姓裋褐不完,而宮室衣繡。人 主急茲無用之功,百姓黎民顦顇於天下,是故「使天 下不安其性。」

《泰族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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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治之本,務在寧民;寧民之本,在於足用;足用之本, 在於勿奪時;勿奪時之本,在於省事;省事之本,在於 節用;節用之本,在於反性。未有能搖其本而靜其末, 濁其源而清其流者也。

杜佑通典[编辑]

《輕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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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國家之全盛也,約計歲之恒賦,錢穀布帛五千
考證
餘萬,經費之外,常積羨餘,遇百姓不足而每有蠲恤。

自天寶之始,邊境多功,寵錫既崇,給用殊廣,出納之 賦,支計屢空。於是言利之臣,繼進而道行,割剝為務, 岐路多端,每歲所人,增數百萬。既而隴右有青海之 師,范陽有天門之役,朔方布思之背叛,劍南羅鳳之 「憑陵,或全軍不返,或連城而陷,先之以師旅,因之以 薦饑,兇逆承隙搆兵,兩京無藩籬之固。」蓋是人事,豈 唯天時。緬惟高祖、太宗,開國創業,作程垂訓,薄賦輕 徭,澤及萬方,黎人懷惠。是以肅宗中興之績,周月而 能成之。雖神筭睿謀,舉無遺策,戎臣介夫,能竭其力, 抑亦累聖積仁之所及也。夫德厚則感深,感深則難 搖。人心所繫,故速戡大難,少康、平王是也。若斂厚則 情離,情離則易動,人心已去,故遂為獨夫,殷辛、胡亥 是也。今甲兵未息,經費尚繁,重則人不堪,輕則用不 足。酌古之道,通今之宜,既弊而思變,乃澤涸而復流。 夫欲人之安也,在於薄斂;斂之薄也,在於節用。若用 之不節,而斂之欲薄,其可得乎?先在省不急之費,定 經用之數,使天下之人知上有憂恤之心,取非獲已, 自然樂其輸矣。古之取於人也,惟食土之毛,謂什一 而稅,役人之力,謂一歲三日未有直。斂人之財而得 其無怨,況取之不薄,令之不均乎!自燧人氏逮於三 王,皆通輕重之法,以制國用,以抑兼并,致財足而食 豐,人「安而政洽,誠為邦之所急,理道之所先,豈常才 之士而能達也?民者暝也,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審 其眾寡,量其優劣,饒贍之道,自有其術。歷觀制作之 者,固非易遇其人。周之興也得太公;齊之霸也得管 仲;魏之富也得李悝;秦之強也得商鞅。後周有蘇綽, 隋氏有高熲。此六賢者,上以成王業,興霸圖,次以富 國強兵,立事可法。」其漢代桑弘羊、耿壽昌之輩,皆起 自賈豎,雖本於求利,猶事有成績。自茲以降,雖無代 無人,其於經邦正俗,興利除害,懷濟世之略,韞致理 之機者,蓋不可多見矣。農者,有國之本也。先使各安 其業,是以隨其受田,稅其所殖焉。豈可徵求貨幣,捨 其所有而責其所無者哉!天下農人,皆當糶鬻,豪商 富室,乘急賤收,旋致罄竭,更仍貴糶,往復受弊,無有 已時,欲其安業,不可得矣。故晁錯曰:「欲民務農,在於 貴粟,貴粟之道,在於使民以粟為賞罰。如此,農民之 賤,粟有所洩,謂官以法取收之也。誠如是,則天下之 田盡闢,天下之倉盡盈,然後行其軌數,度其輕重,化 以王道,扇」之和風,率循禮義之方,皆登仁壽之域,斯 不難矣。在昔堯湯,水旱作沴,而人無捐瘠,以國有儲 蓄。若賦斂之數重,黎庶之力竭,而公府之積無經歲 之用。不幸有一二千里水旱蟲霜,或一方興師動眾, 廢於蓺殖者,寧免賦闕而用乏,人流而國危者哉?

冊府元龜[编辑]

《帝王節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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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曰:「儉者國之寶也。」漢文帝曰:「吾為天下守財耳,豈 可妄用之哉?」蓋王者據神器之重,託億兆之上,在乎 約費以足用,崇儉以率下。故古先哲王無宮室苑囿 之飾,無珠玉輿馬之玩,衣無文繡,食無兼味不視奇 怪之物,不聽淫靡之音,急於致理,薄於自奉。繇是風 行草偃,家給人足,民俗以之淳厚,品物以之茂遂。故 曰:「上節用則國富,君無欲則民安」,斯之謂矣。

《閏位節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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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節用愛人宣尼之教也。「去奢去泰元元之旨也。」蓋 有國有家者,曷嘗不遵卑菲之訓申奇巧之禁厚生 而務本克己以率下然後致民於富庶饗祚於悠久 者也。自孫吳傳國逮於北齊朱梁亦嘗斥棄珍玩禁 止貢獻裁減玉食之制削去輿服之飾戒風俗之踰 侈化民德以歸厚或形於詔誥或著之行事亦有始 初清明,憲章稽古,中道而廢,不終令聞。《傳》所謂「非知 之艱,行之惟艱。」又曰「其身不正,雖令不從。」雖復條教 周悉,亦何益於治乎?

《邦計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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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官》「太宰之職以九式均節財用。」又制國用必於歲 杪量入以為出此邦家經費之制也。蓋夫富有諸夏 維御群品必慎財賦以均用度。若乃兵戎祭祀之給 祿廩賜予之數乘輿之奉養庶事之供擬固亦有常 制矣。其或觀風展義舉時巡之典陳師鞠旅揚天討 之威或剄虜來降遣將以臨塞或敵國授首勞師以 行賞斯皆常限之外厥費浸廣加以水旱為沴饑饉 薦臻,於是乎!稽防救之術為裁損之策去其不急取 其有餘以至推振廩之仁墾田之議雖恩繇人主而 責成有司歷代之云為皆可覿矣。

《邦計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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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太宰節財用,漢以丞相主國計,所以總天下之 要會,量歲杪之出入,邦本攸重,圖任斯難。在乎器識 精通,機術周敏,務持久之要道,明兼濟之大略,經常 而不闕,斂下而無刻,俾賄貨通流,周度均贍,斯為任 職也。是故選受之制,慎揀斯至。或以其義更煩劇,博 習書數平可以操心秤,細可以析秋毫;或以其善商功利,深識治體,著於行事,形於論議,故得時望充塞, 僉謀載洽,應疇次之命,分內外之務,然後盤結是解, 鐵刃益精,無忝於厥服者矣。

《邦計材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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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聚人曰:財語曰:既富而教是知為國家者本乎! 邦計故自炎漢而下必慎選其材所以典邦賦而裁 制國用者也。若乃精心以運策勵志以奉公百慮無 失秋毫必舉民不賦斂物皆阜積綱條以制經費以 時軍儲有餘歲會有羨史稱逸於任人。《又》曰:「國以人 富斯可見矣。」

太平經國書[编辑]

《節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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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王制》之書,言冢宰歲杪制國用』。此九賦九貢之 後,亦有九式以節財用。冢宰與王論道經邦者,而區 區於理財用之末,何也?」曰:「君心之非,莫大乎侈心之 生。財聚於公上而大臣不敢撙節於其間,則府庫之 充牣,財物之浩穰,而人主之宮室、器用、服食、賜予一 切始無度矣。是固蠱壞心術之大源,而以道佐人主」 者之急務也。余嘗論冢宰屬官,以為「內外庭宿衛之 士,士之賤者也;烹庖饔膳之事,事之辱者也;魚腊酒 漿醯醢之物,物之微者也;次舍幄帟喪服為末用,宦 寺嬪御、洒掃使令為冗役。」而宴私玩狎之際,易以惑 悅人主之耳目,侵竊大臣之權柄,是以冢宰一舉而 劃握之,此固一說也。然而府庫之財「物,國家之耗費, 亦莫大乎是。數者之間,使太宰身不得總其人,心不 得約其用,則多寡、豐殺、去取、用舍、損益之目,誰得而 檢之?」秦漢以來,散無統紀。武帝窮奢極侈,尤為無度。 衛士已三萬人,而郎衛之外又增置期門、羽林,南北 軍之外又增置八校尉,無復多寡之節。少府掌山海 池澤之稅,以充天子「私供養。大官七丞,主膳食,湯官 主餅餌,導官主擇米,庖人主宰割,無復豐約去取之 制。黃門給事禁中,鉤盾掌苑囿,尚方作禁器,御府主 衣服,掖庭、永巷亦置八丞。上林池籞多至十監,無復 用舍損益之限。北至朔方,東封泰山,所過賞賜,用帛 百餘萬疋,金錢以鉅萬計。」縣官空虛,而吏始坐市列 肆,販物求利矣。異時元帝在位,雖號溫恭少欲,而齊 三服官作工各數干人,一歲費數鉅萬;蜀廣漢主金 銀器歲各用五百萬,三工官官費五千萬,東西織室 亦然,廄馬食粟將萬匹,此御史大夫貢禹所以拳拳 獻忠。願減諸離宮及長樂宮衛之大半,太僕減食穀 之馬,水衡減食肉之獸,省宜春之苑,罷角觗之戲,復 齊三服官之舊,而還高祖、孝文之節儉也。雖然,禹徒 知有高祖、孝文之節儉,而豈知有太宰九式之均節 邪?以《周禮》考之,「膳夫歲終則會,惟王及后世子之膳 不會;庖人歲終則會,惟王及后世子之膳禽不會;酒 人歲終則會,惟王及后之飲酒不會;內府歲終不會 王后之服;司裘歲終不會王之裘與其皮事。」夫一歲 之財有限,而司徒所以制一歲之入,冢宰所以制一 歲之出者,亦有常令,而皆曰「不會」,豈真使王后世子 得以自便而自取邪?彼賤有司也。以區區賤有司,而 與至尊較出入之是非,計用度之當否,則於勢為不 順,於事為難行,是以上取之而下供之,而多寡、豐殺、 去取、用舍、損益之數,則自有九式存焉。吾何與知,而 與至尊者較曲直取與邪?是故好用匪頒,吾則共之; 芻秣幣帛,吾則共之;工事、羞服、喪荒、賓客、祭祀,吾則 共之;以至向之所謂賤士辱事微物、末用冗役,吾又 一切共之。而一曰「祭祀之式」,至九曰「好用之式」,太宰 則總持之。夫惟財共於有司,而式法持於太宰。是以 人主不敢違式法而過取,百官有司於此,亦不敢至 於違式法而過共。「宰夫以式法掌祭祀。《酒人》以式法 授酒材。」掌皮,以式法頒皮革。《委人》以式法具薪蒸木 材。《職幣》以式法斂幣。餘職歲以式法贊逆會,太府以 式法頒貨賄。人主之私心以式法而礙,則侈心以式 法而銷。國用不屈,民力不匱,而玉府之財用始沛然 有餘,而論道經邦之地始造。原立本於此,而無以蠱 壞之也。或曰:「小宰之職,以法掌祭祀、朝覲、會同、賓客 之戒,其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 其財用。今九式之中乃不及朝覲、會同、軍旅、田役,何 也?」曰:「朝覲、會同之用,不過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賓賜、 飧宰而已,此則」賓客之式也。軍旅田役之用,亦不過 幣賚,《委人》共委積薪帛,司勳掌賞地,宮正頒衣裘,車 人、矢人、繕人、槁人司弓矢、司甲兵之數,一切皆有法 式,以給其財,此則幣帛芻秣匪頒工事之式也。或又 曰:「軍旅田役,莫大於」「糧,而不為之式,何也?」曰:「居者 積倉,行者裹糧,人自為具,非公家之所給也。公家之 所給,惟官府中共軍士者耳。此則有廩人治師役之 糧食,倉人共道路之穀食,遺人掌道路之委積,是不 為無法也。大抵太宰之所謂理財,惟急於理其出而 已。蓋財多則下之用者易失之滲漏,上之取者每患 於過差。《九式》之法,不過」以撙節人主,亦以隄防百官

有司之失物辟名也。式法不行,而後上下始交征利
考證
矣。錙銖而取,泥沙而用,竭九州之財,不足以贍一人

之欲,而公私始俱受其病矣。嗚呼!是其所以為秦、漢 歟?

《內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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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五峰先生嘗言:四方職貢,各有定制,無非王者 之財,不可有公私之異。今太府乃以式貢之餘財,以 共玩好之用,不幾如唐德宗受裴延齡之欺罔乎?玉 府乃有王之金玉、玩好兵器,不幾有如漢靈帝之置 私庫乎?內府乃有四方金玉齒革良貨賄之獻,而共 王之好賜予,不幾有如唐諸節度之獻羨餘乎?」曰:「此 周公之所以為切近人情,而經久可行者也。王者富 有四海,貴為天子,若一切限制之,而尋常玩好之私 亦所不容,錙銖之用必計其出納,須臾之欲不得以 自逞,使常得如文武之君而處之,固可以恭儉而無 欲,安於嗇陋而無所慕乎外也。子孫不能皆賢,不幸 繼之以庸闇之君,不堪其檢制,而奢侈之念,不能自 克於胸中,鬱積磅礡之餘,啟其暴怒而逞其威虐,一 日而發泄之,則人欲橫流,反有不可得而遏者。且夫 玩好之私,亦人主之所不能免也。以舜之聖,而猶有 漆器之造,而通道九夷八蠻之後,西旅之獻,雖武王 猶不免焉。後世如漢文帝之恭儉,能惜露臺百金之 費,而不能無賞賜累『鉅萬之私』。」是以周公之深見遠 識,雖不敢導人主以奢侈,而亦不敢強人主以所不 堪。自今觀之,王府一職,終始皆稱玉,雖燕衣褻器,衽 席床第,亦無不盡其餙而極其精。既以其金玉寶貝 之器物,又以其精美珍異充玩好。以玩好之心見於 物,則曰「小用」,曰「好用」;以玩好之心見於人,則曰「賜予」, 曰「好賜」,亦曰「好用。」大抵總而言之,則曰「玩好」;別而言 之,則曰「小用賜予」也。周公非不知玩人則喪德,玩物 則喪志也,然至於非喪志之物,非喪德之人,人主苟 有所好,而無損於為君之大體,亦安得而盡絕之?況 夫太府所謂式貢之餘財,非惟曰吾欲取其餘,而不 顧式法之所當用也,必待九賦以充九式所用之餘, 九貢以充邦國弔用之餘,然後共之。若其無餘,則亦 無可共矣。《玉府》所謂「金玉、玩好之獻」,非曰九賦九貢 之入,吾必責之以此玩好之獻也。辨其所產之地而 收其入,如其地之止產此物,而可以充玩好,則亦足 以便其所貢矣。《內府》所謂「金玉、齒革、良貨賄之獻,而 共王之好賜予」,亦非其出「於九賦九貢之貨賄也。即 四方諸侯朝覲聘問之時,獻國珍異之物而引領之 於內府者,及其有問省之費,則各以其四方之所無 者交錯而分遺之,王亦無所利其物矣。」夫此三者既 無所損於人主之大體,亦非所以滋人主之侈心。脫 使侈心由此而動焉,則冢宰又時以道而養正之,以 格其非而易其慮,彼將動顧《九式》之成法,而一毫不 敢有所過差也,又何至於有漢唐末流之弊乎?自此 論不明,而儒者過為儉嗇之說,而強其君以所不堪, 將使之飯土榴,啜土鉶,以萬乘之尊而下為監門逆 旅之態,經制不立,而子孫無以持循縱欲之心,其終 未有不勃然而生者。西漢之初,頗知此意,以大司農 掌天下經費,猶外府也;以少府掌山澤陂池之入,自 佐天子禁錢而給私共養,猶玉府、內府也。雖無太府 一官以總其出入,而有計相以會計之,則猶司會、司 農、少府及計相盡屬於丞相、御史,則猶周之統於太 宰。自光武變亂田制,以山海鹽鐵而歸之郡縣,出少 府禁錢而屬之司農,使宮中私用一切皆於司農取 之,而司農又不盡應其求。章和以來,不能堪此,於是 別自立監,而用閹人以領之。而威靈之君每歎天子 無私財,而開鴻都,賣爵後園,自為私藏矣。馴至於唐, 益為無制,以天下金帛盡貯於大盈內庫,使宦官掌 之,而聽天子取給之便。以天下之公賦而為人君之 私藏,有司不復「窺其多少,而宦官領事至三百餘員, 皆固不足道也。」至於楊炎以片言移德宗之意,即日 下詔移內庫之積貯,而盡歸之左藏,議者皆稱其美, 而不知德宗之刻剝聚斂,受延齡之欺罔而來,諸道 之羨餘,乃自此而始。惟宋朝盡去漢唐之弊,而復周 公之遺意,凡天下金玉之物,皆歸之奉宸庫,在周則 為「玉府」,凡山澤鹽鐵之賦,皆歸於內藏庫,在周則為 內府,又有「左藏」,以比周之外府。然其所以異於周者, 獨以大臣不得以知出入盈虛之數,而無以撙節於 其間也。渡江之後,又別置激賞,即今之「南庫」是也。雖 宰相領之,謂之兼制國用,而內外已判然不相干矣。 嗟夫!竭四海之財而恣一人之侈,周公固不為此矣。 至於防其侈而截然無一毫之假借,亦豈為近人情 而經久可行者乎?至於是而後知《周禮》之書不可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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