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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周官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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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六
  地官司徒第二之九
  旅師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而用之耡音助又音鋤
  正義張子曰耡粟助貸於民之粟 鄭氏康成曰野謂逺郊之外也耡粟民相助作一井之中所出九夫之稅粟也屋粟民有田不耕所罰三夫之税粟閒粟閒民無職事者所出一夫之征粟 王氏應電曰旅師各隨道里之逺近而蓄聚於田里因以濟民所謂用之也
  案耡粟即助耕公田之稅粟每夫百畮之田什一而税者也其粟入於廩人舍人倉人而旅師亦分聚於縣鄙諸所與屋粟閒粟同備施惠散利之用注據其本而言指其入也張子以其用而言指其出也二義可以兼之或以爲民自相助之粟夫相救相賙民間各循舊俗豈假官爲聚粟而散之收之如其言煩苛不已甚乎
  以質劑致民平頒其興積施其惠散其利而均其政令劑津私反
  正義王氏應電曰常年以陳易新而責其償苟無質劑則有冒濫之弊 鄭氏康成曰興積所興之積謂三者之粟也平頒之不得偏頗有多少 王氏安石曰施其惠若民有艱阸不責其償 鄭氏鍔曰散其利則有時而收之
  案興即興𤼵補不足之興興其積謂𤼵粟也民之不足者差等不同視其分數而頒之則平矣以質劑者將於秋歛之故應有劵也施其惠者甚貧之民不責以償也散其利者能償之民則春頒而秋歛也均其政令者頒歛不偏多偏少亦不偏先偏後
  餘論魏氏校曰後世濟農惟朱子社倉法爲良且不主之以胥吏而以鄉之士大夫主之故可久也其次則李悝云糴太賤則傷農太貴則傷民乃立平糴之法使農末俱利此蓋得周官旅師之意而善用之者也 陳氏汲曰介甫青苖之法援此以證又以平頒爲不問其所欲否而槩與之殊不知旅師之法特以補救民之不足耳苟民自有餘何爲貸於官也青苖之法意在取息恐貸者多窮民及姦猾未能出息雖富民亦强之使貸不待其行之弊而其心先不可問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均其政令者皆以國服爲之息
  凡用粟春頒而秋歛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困時施之饒時收之 賈氏公彦曰如此則官得以舊易新民得濟其困乏利民而亦無損於官
  凡新甿之治皆聽之使無征役以地之媺惡爲之等正義鄭氏康成曰新甿新徙來者也治謂有所求乞也賈疏以其無征役可治又新來未有業次故知治是求乞也使無征役復之也王制自諸侯來徙於家期不從政
  案此言旅師兼聽新甿之治也新甿有二一記所稱自諸侯來徙家者一則凶荒就粟之民樂其地而願留者甸居鄉遂都家之中以收恤歳飢而移鄉井土狹而徙廣虛之民而耡粟屋粟閒粟皆備焉於事爲便也
  辨正黄氏度曰等復除之等注謂以其人之多寡授上中下地非也授地之法常法也已見遂人此承無征役而言則爲復除久暫之等明矣 易氏祓曰所謂無征役者非竟無也必限以歲月以三地爲輕重之等至期然後施征役耳
  稍人掌令丘乘之政令乘注作甸今讀如字
  正義賈氏公彦曰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甸出長轂一乘故云丘乘 王氏應電曰兵出於井邑丘甸縣都此但言丘乘者以丘出馬四丘出車一乘井邑之兵自此成縣都之兵由此始故舉以爲名令之者治其兵賦也
  案不曰掌丘乘之政令而曰掌令丘乘之政令者四丘出乘之政令其地有司掌之稍人則掌令之如下文所云也 注疏分鄉遂都鄙田制而二之據小司徒五家為比五人為伍謂鄉遂家出一人以衛王都據小司徒四邑為丘四丘為甸謂都鄙五百七十六家共出一乘用以征戍然夏官大司馬四時之田旗物號名竝舉鄉遂則鄉遂之兵未嘗不與征行也五家為比五人爲伍意主於平居相親愛則臨難相捍衛非曰專以衛王都故家出一人也四丘為甸甸出一乘意主於卒伍疊𤼵則民力不病車甲更畨則民財不傷非曰都鄙之制然而鄉遂不如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是掌令都鄙脩治井邑丘甸縣都之溝涂乘讀為甸云丘甸者舉中言之溝涂之人名井别邑異則民之家數存焉賈疏甸方八里其中六十四井使出田稅外加一里三十六井使治溝涂不出税葉氏時曰鄭氏讀乘為甸彼徒見司馬法言甸出長轂一乘馬四匹以為車乘非丘所供不知司馬法言甸出車一乘調兵之數也周官言丘共一乘畜兵之數也畜之多所以存武備調之寡所以優民力况司馬法未必周制也何於丘乘而疑之
  案此言兵賦非溝涂也溝涂之說已於小司徒職論之下文言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丘乘當為車乘之乘明矣然車乘非丘所共必四丘為甸始出一乘司馬法故自不誤葉氏以丘共一乘為説此春秋成二年作丘甲杜氏解也後儒多不以為然雖云備畜之數非調發之數亦恐力不能給也
  通論易氏祓曰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每乘當用七十五人四丘為甸甸之為井者凡六十有四其為夫者凡五百七十有六家出一人為正卒每次調發則五百七十六家共出七十五人并一革車其餘未調發者可以應數次調發所謂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者非盡發此六鄉之人乃是合諸丘之乘共為一軍也
  若有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灋作其同徒輂輦帥而以至治其政令以聽于司馬輂居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軍旅㑹同田役之戒縣師受法于司馬邦國都鄙稍甸郊里唯司馬所調以其法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㑹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是以書令之耳其所調若在家邑小都大都則稍人用縣師所受司馬之法作之帥之以致於司馬也同徒司馬所用徒役不必一時皆徧以人數番調使勞逸遞焉 賈氏公彦曰稍人屬縣師縣師屬大司馬大司馬得王進止縣師即受法於司馬稍人又受法於縣師故云以縣師之法 曹氏叔逺曰古者師田行役合其卒伍先爲聨法一乘之卒皆平昔之相保相受者是之謂同徒
  案將有軍旅會同田役之戒縣師受法于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使皆備其旗鼓兵器以帥而至鄉之帥而至者州長也其事則鄉師主之遂之帥而至者縣正也公邑之帥而至者其長也其事則遂人遂師主之而家稍縣都無見焉則稍人帥之無疑矣曰以至者以其地有司至也何以知非都家之司馬也都家司馬所掌乃士庶子及衆庶車馬之戒令而不親軍事古者輿帥必用其地有司士非素教不可用也曰行役者則非直畿内之土功也如仲山甫城齊召伯城謝之類故不聽於司空而聽於司馬
  大喪帥蜃車與其役以至掌其政令以聽于司徒正義鄭氏康成曰蜃車及役遂人共之稍人者野監賈疏監三等采地是野監故得并監六遂蜃車之事是以帥而致之
  案六遂之喪役遂人帥之以致于司徒遂師道野役共邱籠及蜃車此職則上承遂人遂師而帥之以至三官皆聨事也循是以推則内而宅田士田之類外而三等采邑喪役無徴可知矣蓋宅田士田之類事分而民少各徴其役則苦紛擾三等采邑地博而民衆喪役無多無庸徧徴且三年大均力政喪役無徴則近其地邑之川防城郭輸將百役皆可補調所以省逺役之勞費而事無遺便也 㑹同師田行役曰治其政令喪紀曰掌其政令何也曰治者專聽斷也曰掌者掌其事以待上之聽斷也蓋喪役及師田行役皆大司徒小司徒治其政令而師田行役則鄉師遂師州長縣正皆分主聽斷故家稍縣都之衆庶稍人亦分主聽斷而曰治也大喪之役則鄉師遂人帥而至掌其政令而主聽斷者惟司徒蜃車之役稍人亦帥而至掌其政令而不曰治也喪役之所以異於師田行役者何也師田行役用民衆政令繁故羣吏層累以分治之而後司徒總治焉喪役政令簡禮事重故鄉師遂人稍人帥焉而司徒親治之也師田之政令聽於司馬而司徒職又曰治其政令何也師至合軍誓衆以後田至建旗令鼓以後然後司馬治其政令方其作民而至則司徒治之大司徒職所謂治其徒庶之政令是也 注據縣師之文謂稍人徑帥而致於司馬非也凡畿内征役之施舍皆掌於小司徒則稍人必先致於司徒而後司徒使聽於司馬小司徒鄉師之所帥皆聽於司馬故稍人所帥不得曰聽於司徒耳
  存疑郎氏兆玉曰兵之政令臨時制變故掌於司馬者曰治民之政令宣布有常故聽於司徒者曰掌
  委人掌歛野之賦歛薪芻凡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正義鄭氏康成曰所歛野之賦謂野之園圃山澤之賦也凡疏材草木有實者也凡畜聚之物𤓰瓠葵芋禦冬之具也
  通論郝氏敬曰鄉之遺人所積多榖粟而遂之委人所積多疏材等物故以多者言也
  以稍聚待賔客以甸聚待羇旅注故書羇作竒杜子春云當為羇正義鄭氏康成曰聚凡畜聚之物也 項氏安世曰稍廣故以其聚待賓客可以備禮甸小於稍故待羇旅過客其用微案稍亦有羇旅甸亦有賓客此但言其數之相當如大府九賦待九式之類非區别其物而不相通也 鄭氏鍔曰遺人以野鄙之委積待羇旅蓋遺人以待者米粟而委人以待者薪芻木材疏材也
  案聚者通薪芻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言之皆隨地儲偫主其地者守之以待賓旅道路之用也下經賔客共其芻薪自指國中饔飧之禮如遺人職既云郊里之委積以待賔客又云凡賔客共其道路之委積是也鄭注耑指畜聚之物蓋恐於下經共其芻薪有礙耳
  凡其余聚以待頒賜
  正義鄭氏康成曰余當為餘聲之誤也餘謂縣都畜聚之物
  案注以餘聚屬縣都蓋承上經稍聚甸聚而言必縣都也但專指畜聚之物則狹矣公卿王子弟頒采地必並授山澤園圃疏材木材畜聚之物其長當自斂之委人所斂惟縣畺中公邑之賦耳故聚之以待用所謂賜者或以厚縣都中同姓屬疏而位卑者或過賓行旅亦間有頒賜也
  以式灋共祭祀之薪蒸木材賓客共其芻薪喪紀共其薪蒸木材軍旅共其委積薪芻凡疏材共野委兵器與其野囿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式灋故事之多少也薪蒸給炊及燎麤者曰薪細者曰蒸木材給張事賈疏掌次職張大次小次及幕竝須木材故云給張事委積薪芻者委積之薪芻也軍旅又有疏材以助禾粟賈疏以共馬牛也野委謂廬宿止之薪芻也共兵器謂守衛陳兵之器也野囿之財用者苑囿藩羅之材
  案稍聚待賓客亦有芻薪此復言共其芻薪者上為儲於廬宿𠋫館以給在道之用此為共饔飧之芻薪平時積之國都不必委人所斂而掌共者亦委人也饔飧中物多諸官分職共之芻禾又見於舍人蓋委人共其物而舍人載之於車猶舂人舍人各言共米也薪則委人自遣徒役載之與 軍旅不常用故大宰無式而遺人委人皆不言以待軍旅若起軍旅則以平時所積者共之即祭祀賓客之需亦可均配移用 野委謂軍行止宿薪芻露積於外有守者故共其兵器周語云囿有林池野囿財用謂囿中竹木蒲葦魚鼈之財亦以給軍行之用也言野囿所以别於囿人之牧獸者
  凡軍旅之賓客館焉
  正義賈氏公彦曰軍旅賓客謂諸侯以軍旅助王征討者 鄭氏康成曰館舍也必舍此者就牛馬之用
  土均掌平土地之政以均地守以均地事以均地貢政依注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讀為征所平之稅邦國都鄙也賈䟽案下經以和邦國都鄙故知此平者亦據邦國都鄙若六鄉六遂及公邑征稅則均人平之地貢諸侯之九貢賈疏太宰九貢小行人春令入貢者也 呂氏祖謙曰土均所均之土地非在大小司徒之外蓋司徒掌其大綱而已同曰五土而其中各有厚薄肥墝同曰山林川澤而其中各有髙下衰旺必條分縷析然後能均 王氏曰掌固頒士庶子人民之守地守之謂也蓋山川有險易道里有逺近或昔治而今亂或昔險而今夷故地守不可以不均
  案土地之政邦國都鄙所征於民也地貢諸侯所貢於王朝也都鄙之貢亦存焉均人曰均地政鄉遂公邑並征其財賦也土均曰均地貢邦國無粟米之征都鄙自委積而外所徴亦貢物為多也地事亦載師所物宜禾宜稻之事也蓋土各有宜旱潦相錯登耗不能無偏比邑連井之地必使更迭而耕之乃得其平是謂均之也凡經言地職者所以别於民職也言地事者所以别於地職也注既以地職為九職又以地事為農牧虞衡之事於載師職不可通乃以為土所宜事不惟自亂其例於諸職俱不可通土各有宜故有均法若農牧虞衡之事則無所用其均九職大宰任之大司徒頒之閭師掌之無為又使小司徒任之通論王氏應電曰治天下之道惟取其均平而已均平必自土地人民始蓋因地以令賦地有肥磽而賦由之有輕重然地氣有時而衰旺則田賦不可以不均也因家以起役家有上中下而役由之有多寡然户口有時而損益則力征不可以不均也此所以既設均人又設土均歟
  以和邦國都鄙之政令刑禁與其施舍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為輕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
  正義賈氏公彦曰土均主調即是和義 呂氏祖謙曰政令刑禁施舍言和謂不改經法而就中斟酌也禮俗喪紀祭祀所頒雖有一定之禮其他細微又必從其俗且如大司徒以祀禮教敬又須土均就祀禮中斟酌凡事莫不如此 鄭氏康成曰禮俗邦國都鄙民之所行先王舊禮也君子行禮不求變俗隨其土地厚薄為之制豐省之節耳禮器曰禮也者合於天時設於地財順於鬼神合於人心理於萬物 項氏安世曰宜者令之不宜者禁之皆所以使適於和案民之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制其輕重之法則地守地事地貢以地為差不待言矣 均人以歲之上下均力政則邦國都鄙可知矣土均以地之美惡為禮俗喪紀祭祀輕重之法則鄉遂公邑可知矣
  草人掌土化之灋以物地相其宜而為之種相息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化之法化之使美若汜勝之術也賈疏漢時農書有數家汜勝為上以物地占其形色為之種若黄白宜種禾之屬 賈氏公彦曰土化之法即下文糞種是也 王氏應電曰物地相宜而為之種與司稼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宜相佐佑
  凡糞種騂剛用牛赤緹用羊墳壤用麋渴澤用鹿鹹潟用貆勃壤用狐埴壚用豕彊㯺用蕡輕爂用犬緹音扺李度溪反聶土里反墳音焚又符粉反渇其列反又如字潟音昔一音鵲貆呼丸反又音丸李喜元反埴時力反一音職壚音盧李音閭彊其兩反㯺本又作□呼覽反劉音檻爂匹妙反李婦堯反注故書騂為挈墳作蚠杜子春挈讀為騂
  正義鄭氏衆曰用牛以牛骨汁漬其種也蕡麻也鄭氏康成曰凡所以糞種者皆謂煮取汁也赤緹縓色也墳壤潤解也渴澤故水處也賈疏故時停水今乃渴也潟鹵也賈疏水已潟去其地為鹹鹵貆貒也賈疏案爾雅貈子貒或曰貆故以貆貒為一也勃壤粉解者埴壚黏疏者賈疏埴為黏壚為疏彊㯺彊堅者輕爂輕脃者 王氏應電曰九者所用之汁不同皆以助其種之生氣以投合地氣則稼之所獲必多 胡氏宏曰無塊曰壤其性和緩特起曰墳其性髙燥 何氏喬新曰用蕡謂燒麻為灰以漬種
  案糞種非糞田也蓋煮其骨汁以浸種而種於九等之壤則可以逹其土氣之宜而制其偏是以謂之土化之法若糞田則安所得麋鹿貆狐之糞以糞九畡之田哉
  通論賈氏公彦曰禹貢冀州白壤青州白墳兖州黒墳徐州赤埴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荆州塗泥豫州墳壚梁州青黎雍州黄壤九等與此九等不同者禹貢自是九州大判各為一等此九等者無妨一州即有此九類也
  稻人掌稼下地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水澤之地種榖也 王氏應電曰中原髙地水深土厚宜於黍稷菽麥惟近水下地乃可教民種稻以其不服習故特設官掌之 易氏祓曰職方氏辨九州之國皆有所宜之榖惟稻一種獨宜於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蓋荆揚二州厥土惟塗泥乃沮洳下溼之地故言其榖宜稻此稻人所以掌稼下地
  以瀦畜水以防止水以溝蕩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澮寫水畜敕六反蕩如字李吐黨反列禄計反又如字舍試夜反澮古外反寫洗野反
  正義鄭氏衆曰瀦防春秋傳曰町原防規偃豬賈疏襄二十五年左傳楚蒍掩書土田法以授子木之事 鄭氏康成曰偃豬者畜流水之陂也防豬旁隄也遂田首受水小溝也列田之畦埓也澮田尾去水大溝 王氏應電曰豬以備旱溝者田首受水大溝引豬水以升於遂遂者井田中受水小溝均平溝水以滿於列列主居水以養苖者澮主㑹通諸溝之水以泄於川者豬雖足以畜水苟無法以引之則無以為利溝遂列三者皆所以用水之利也澮者所以除水之害也
  案其用水也則自防之水門以入於溝自溝以入於遂舍於列而灌溉通焉水過大則以澮寫之於川而毋使害稼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以列舍水先鄭謂非一道以去水是以舍為去舍之舍後鄭以為止舍之舍者以澮是寫去水舍為止水於其中也
  以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芟作田
  正義鄭氏康成曰開遂舍水於列中因渉之揚去前年所芟之草而治田種稻作猶治也
  凡稼澤夏以水殄草而芟荑之荑音夷
  正義鄭氏康成曰殄病也絶也將以澤地為稼者必於夏六月之時大雨時行以水病絶草之後生者至秋水涸芟之明年乃稼鄭司農説以春秋傳曰芟夷薀崇之賈疏隐六年左傳彼注芟刈蕰積崇聚也
  案此言始變澤地為田之法也澤中草盛根著於土雖芟夷復生甚易惟夏日積水土柔可因水力而絶其本根然後芟夷蕰崇之則草不復生而可稼也舊說夏水如熱湯利以殺草月令蓋謂利以夏日殺草而燒薙之大雨時行則如加熱湯可以化所燒薙之草而糞田耳
  澤草所生種之芒種芒模昂反種章勇反
  正義鄭氏衆曰澤草之所生其地可種芒種芒種稻麥也郝氏敬曰稻有芒性易生麥性不宜水
  通論葉氏時曰遂人之溝洫興水利也草人掌土化辨壤糞也稻人掌稼下地盡土利也一稼穡也司徒教之遂人又教之一耕耨也酇長趨之里宰又趨之一穜稑也舍人縣之司稼又辨之凡可以佐農力者法無不備如此
  存疑楊氏慎曰澤農即種下溼及葑田也葑田者菰葑根繁而善糾結歲久浮於水上著泥土刈去其蔓枯時以火燎便可耕種郭璞江賦標之以翠翳泛之以游菰播匪藝之芒種挺自然之嘉蔬蓋謂此耳江淮以南有之滇南昆明池中亦有葑田名曰海□芒種稻有芒者
  餘論王氏志長曰三代之時江漢以南不通中國后稷所謂誕降嘉種禾役穟穟皆西北髙原而已而溝洫水利未嘗不講班孟堅西都賦云鄭白之沃衣食之源是西京猶興水田之利也嗣後故道湮不可攷沃壤化為石田而東南人力兼盡歲漕數百萬之粟於京師遂以天下仰給乎一隅可嘆也
  旱暵共其雩斂喪紀共其葦事暵呼旱反音罕斂力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稻人共雩斂稻急水者也鄭司農云雩事所發斂葦以闉壙禦溼之物 賈氏公彦曰此旱雩據夏五月以後修雩者暵者旱之熱氣若四月龍見而雩未必旱暵也 王氏安石曰葦生下地故共喪紀之用
  案雩歛未詳姑從注說此雩即黨正之秋祭禜民閒相率祈禱而有地治之官主之非春官所領故有歛財以共之事與司几筵喪用葦席士喪禮明器用葦苞皆葦事也葬所或亦以葦席為幕
  土訓掌道地圖以詔地事道地慝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詔地求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說也説地圖九州形勢山川所宜告王以施其事也若云荆揚地宜稻幽并地宜麻之屬地慝若瘴蠱然也辨其物者别其所有所無原其生生有時也以此二者告王地所無及物未生則不求 郎氏兆玉曰圖者五土之圖事者農圃藪牧之事 鄭氏鍔曰道地圖以詔地事則以地形告使知地事之所宜道地慝以辨地物則以地氣告使知地物之有毒
  王巡守則夾王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巡守行視所守也賈疏諸侯為天子守土天子以四海為守 何氏喬新曰在車左右詔王以四方土地之利害
  誦訓掌道方志以詔觀事掌道方慝以詔辟忌以知地俗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說四方所識久逺之事以告王觀博古所識若魯有大庭氏之庫殽有二陵賈疏昭十八年僖三十一年左傳文方慝四方言語所惡也不避其忌則其方以為苟於言語也知地俗博事也鄭司農云以詔避忌不違其俗也曲禮君子行禮不求變俗
  王巡守則夾王車
  正義王氏昭禹曰備王或質所聞 魏氏校曰古左圖右書土訓掌圖誦訓掌書王適諸侯而二官夾車備顧問各以其職為獻納也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為之厲而為之守禁
  正義易氏祓曰山有虞林有衡此兼言掌山林之政令者以林衡受法於山虞也 賈氏公彦曰兼云林者竹木生平地者林衡掌之山内之林則山虞兼掌之 鄭氏康成曰物為之厲每物有蕃界也為之守禁為守者設禁令也鄭司農云厲遮列守之 王氏應電曰山之所産材木禽獸金玉錫石所有不同故每物須為之蕃界此職下文專以材木為言者鳥獸金玉自有迹人卝人等分職材木於山為多蓋山虞之專職故詳言之也
  通論李氏叔寳曰利之出於山林川澤者先王與民共之而有厲禁何也利之所在人競趨焉官為之守禁然後無紛爭力奪而利乃均及於民
  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凡服耜斬季材以時入之正義鄭氏康成曰陽木生山南者隂木生山北者冬斬陽夏斬隂堅濡調季猶穉也服與耜宜用穉材尚柔忍也服牝服車之材賈疏牝服即車平較皆有鑿孔以軨子貫之故謂之牝服王氏安石曰考工記曰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
  陽也者稹理而堅隂也者疏理而柔所謂陽木則稹理而堅者也所謂隂木則疏理而柔者也疏理而柔宜以火養則斬以仲夏使盛陽暴之與火養同義隂木如此則陽木斬以仲冬宜矣 賈氏公彦曰時即仲冬仲夏之時
  案服與耜皆獨木為之故取季材且耜柄有曲或并取其曲而適用者以此推之則車輈雖非季材其取之亦猶是矣
  令萬民時斬材有期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斬材者斬材之時也有期日入出有日數為久盡物 賈氏公彦曰王制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謂十月時
  凡邦工入山林而掄材不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掄猶擇也不禁者山林國之有不拘日也 王氏志長曰此謂入山掄材雖邦工亦必以時但不拘期日耳
  案下云不入禁則林木有在禁内者有在禁外者以其有厲為之限也如楩枏杞梓若數抱之木非凡人所得取唯邦工掄材乃不禁王志長之說當兼之
  春秋之斬木不入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非冬夏之時不得入所禁之中斬木也斬四野之木可 賈氏公彦曰此據萬民取木案春秋非時而萬民有斬木者以其有倉卒之急需故也蓋死喪棺椁大水隄堰之類故於禁外稍寛之禁内則終不得而入也苟非急需則春秋固無斬木之事
  凡竊木者有刑罰
  正義鄭氏康成曰竊盜也 王氏昭禹曰竊木有刑罰然後厲禁莫敢犯焉
  案閭師不樹者無椁則宅舍無棄地此職竊木有刑罰則山野無耗材古之治天下至纎至悉故蓄積足恃皆此類也
  若祭山林則為主而脩除且蹕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主主辨護之也賈疏辨䕶者供時用相禮儀脩除治道路場壇 賈氏公彦曰為主謂主當祭事王氏應電曰山虞為祭山林之主則澤虞為祭川
  澤之主可知
  若大田獵則莱山田之野及弊田植虞旗於中致禽而珥焉弊便祭反珥音耳又而異反賈云當為衈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田獵謂王親行田在山則山虞於可陳之處芟除草木 鄭氏康成曰莱除其草莱也賈疏謂於防南擬教戰之處芟去草莱南北二百五十歩東西歩數雖未聞廣狭可容六軍三三而居一偏弊田田者止也植猶樹也田止樹旗令獲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以知獲數也山虞有旗以其主山得畫熊虎其仞數則短也賈疏禮緯旌旗之杠天子九仞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山虞是士雖有熊虎為旗仞數則短宜三仞案九仞之杠大木既不易得而植之仆之甚難禮緯殆不可信 鄭氏衆曰珥者取禽左耳以効功也大司馬職曰獲者取左耳
  案山田山所宜田之處迹人所掌邦田之地是也惟山虞澤虞有田獵之政林與川不可以田
  林衡掌巡林麓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時計林麓而賞罰之麓釋文作㯟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其守者平其地之民守林麓之部分計林麓者計其守之功也林麓蕃茂民不竊盜則有賞不則罰之 賈氏公彦曰爾雅山足曰麓麓雖連山而山虞不掌以麓上有林故屬林衡也
  若斬木材則受灋于山虞而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萬民入出時日之期賈疏仲冬仲夏是時之期斬材有期日是日之期
  川衡掌巡川澤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時舍其守犯禁者執而誅罰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川衡兼云澤澤與川連者則川衡兼掌之若濟水溢為滎澤則掌濟川者兼滎澤掌之存疑鄭氏康成曰舍其守者時案視守者於其舍申戒之
  案舍當作弛舍之舍令其守者有時而守有時而舍更番以時勞逸得均所謂平其守也注作次舍之舍似迂
  通論王氏安石曰林之政山虞掌之林衡掌其巡之禁令而已澤之政澤虞掌之川衡掌其巡之禁令而已然則林衡正於山虞者也川衡正於澤虞者也
  祭祀賓客共川奠
  正義鄭氏康成曰川奠籩豆之實魚鱐蜃蛤之屬賈疏見籩人醢人職
  案山林不舉奠物者惟田獵以共乾豆川澤之奠物則不出於田獵也田獵於澤復特舉者澤水所鍾不特舉不知澤野之可以田也
  澤虞掌國澤之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以時入之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時入之于玉府謂皮角珠貝也入之以當邦賦然後得取其餘以自為也入出亦有時日之期賈疏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故云入出亦有時日之期 黄氏度曰皮角珠貝非民所得有者故以時入于玉府而頒其餘
  案澤言國者稻人掌稼下地則澤之可稼者仍頒於民其餘乃澤虞之所守耳財物之入于玉府者犀角象齒珠貝之類也金玉生於山而山虞不言入其財物于玉府者卝人取之入於職金而後職金以入于玉府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山虞林衡川衡皆不言國獨澤虞云國澤者互見為義也澤虞云以時入之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亦據其中所出入玉府者多故特言之山虞川衡等亦入玉府可知也
  凡祭祀賔客共澤物之奠喪紀共其葦蒲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澤物之奠亦籩豆之實芹茆蔆芡之屬賈疏亦見籩人醢人職蒲所以為席賈疏席謂抗席及禮記云虞卒哭芐翦不納者是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山澤之物國用所需澤虞云祭祀賓客共澤物之奠川衡云共川奠而山虞不言者掌于獸人囿人等官也
  若大田獵則萊澤野及弊田植虞旌以屬禽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禽猶致禽而珥焉賈疏山虞致禽謂致之於虞旗之中而珥焉以効功此屬禽謂百姓致禽訖虞人屬聚之别其等類每禽取三十焉若然則致與屬不同而鄭云猶者明山虞澤虞彼此有其事互見為義也澤虞有旌以其主澤澤鳥所集故得注析羽
  通論陳氏傅良曰古者名山大澤不以頒其數司書掌之賦入於大府有虞衡之官為之厲禁疑若專利於上者而令萬民時斬材有期日山虞之禁特不使戕賊而已澤虞則使人守其財物以時入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則實為民守之王官特以其賦入于玉府而已所以導利而散布之也
  案閭師職任衡以山事貢其物任虞以澤事貢其物謂山澤之在六鄉逺郊之内者也此山虞以下四職則通指畿内者言之而六鄉者亦存焉
  餘論程子曰聖人奉天理物之道在於六府六府之任治於五官山澤虞衡各有常禁故萬物阜而財用足今五官不脩六府不治用之無節取之不時豈惟物失其性而山林川澤暴殄天物亦已耗竭矣故虞衡之職宜舉也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為之厲禁而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田之地若今苑也 賈氏公彦曰迹人主迹知禽獸之處有禽獸之處則為苑囿以林木為藩羅使其地之民遮厲守之
  案天子蒐狩之地有常如詩言甫草傳稱鄭有原圃秦有具囿之類必廣阜大藪可陳六軍外此山磧墳衍不利榖蔬而可蕃禽獸者乃為厲禁而守之時取以給邦用故曰邦田之地以明不獨四時之圍禁也其政即為厲禁及頒其薪芻於守者
  凡田獵者受令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謂時與處也賈疏時四仲之時處謂山澤王氏應電曰迹人素知禽獸所在及林木翳薈不可投陷之處故用以為引導則不至卒然而為所攫噬也
  案凡田獵者或王子弟公卿有宗祧之事而王賜以田襄三十年左傳鄭豐巻將祭請田子産曰惟君用鮮衆給而已則三公九卿王子弟宜得用鮮或喪紀賓客春秋之膳獻有司時取或獮狩以後縱民入獵亦如斬材之有期日凡此類皆迹人令之
  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麛音迷卵力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夭物且害心多也麛麋鹿子王氏昭禹曰禁麛卵者生之以其時禁毒矢射者殺之以其禮 王氏應電曰雖田獵時猶為之禁平時可知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謂四時田獵常法案月令孟春之月母麛母卵又曲禮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彼以春時先乳特禁之月令季春餧獸之藥無出九門亦禁其春時而已
  卝人掌金玉錫石之地而為之厲禁以守之卝古猛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錫鈏也
  案禹貢金三品謂金銀銅然古人泛稱金者皆指銅也此卝人所掌當兼三品言之
  若以時取之則物其地圖而授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地占其形色知鹹淡也授之敎取者之處 曹氏叔逺曰圖而授之者示以所宜取之品色不使縱意旁搜也 王氏志長曰金玉錫石之地卝人所素習寧待取時始占其形色蓋恐取者託言公事越界侵漁甚或發塚破屋故授之圖使按圖以取而不敢越耳
  餘論魏氏校曰以時取非有故不得已不輕取也唐權萬紀言宣饒部中鑿山冶銀歲可得數百萬太宗讓之曰天子所乏嘉謀善政有益於民者汝不推賢進善乃以利規我欲方我漢桓靈耶黜之此可為萬世法
  巡其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其禁明其令 王氏應電曰禁令者職金之戒令也卝人巡視之 易氏祓曰利之所在奸弊百出既禁之又令之又從而巡之然後卝人取之而入於職金
  角人掌以時徴齒角凡骨物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山澤出齒角骨物大者犀象其小者麋鹿 賈氏公彦曰兼言齒骨者齒骨竝是角類王氏應電曰山澤之農其所獲米粟視平疇為艱
  而齒角骨物乃工事所必需故不必强以所難而取其所美也
  案賦者田稅也山澤之農本當有賦若有齒角骨物入于官即以代田賦而不復徴其粟米然民間或此有彼無或此多彼寡齒角骨物不足數則計其所當之分數而仍以粟米足之所謂政令也
  餘論呂氏祖謙曰隨其所産以當邦賦視後世以錢為賦責民之所無者異矣
  以度量受之以共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骨入漆浣者受以量其餘以度度所中
  案凡物皆以共財用於角人言之舉此以該其餘也注言骨入漆浣者謂細骨可以燒灰和漆者也浣亦作垸輪人注丸漆之丸當同
  羽人掌以時徴羽翮之政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翮户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翮羽本 賈氏公彦曰羽人所徴當入於鍾氏染以為后之車飾及旌旗之屬
  凡受羽十羽為審百羽為摶十摶為縳摶徒完反縳沈除轉反劉古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審摶縳羽數束名也爾雅一羽謂之箴十羽謂之縳百羽謂之緷其名音相近也一羽有名蓋失之矣 王氏應電曰羽不可以權度受故以其數
  掌葛掌以時徴絺綌之材于山農凡葛征徴草貢之材于澤農以當邦賦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草貢出澤䔛紵之屬可緝績者王氏應電曰既徴則入於典婦功
  以權度受之注故書受或為授杜子春云當為受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知輕重長短
  掌染草掌以春秋斂染草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染草茅蒐橐蘆豕首紫茢之屬賈疏案爾雅茹藘茅蒐郭注今之蒨也可以染絳槖蘆爾雅無文豕首爾雅云茢薽豕首郭注本草曰彘顱一名蟾蠩蘭今江東呼豨首可以煼蠶蛹郭氏雖有此注不言可染何色未審鄭所據也紫茢爾雅云藐茈草郭注可以染紫一名茈䓞廣雅云即此紫茢也更有藍皁象斗之等故以之屬兼之
  通論王氏安石曰掌染草至掌蜃所徴亦必當邦賦而不言者角人羽人掌葛已見之
  以權量受之以待時而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權量以知輕重多少時染夏之時賈疏夏為五色染人職春暴練夏纁元秋染夏則染夏之時謂秋時也 王氏應電曰春秋歛之者或採花葉或採皮實各有其時也
  掌炭掌灰物炭物之徴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灰炭皆山澤之所出也灰給澣練炭之所共多 鄭氏鍔曰灰者㡛氏練帛之所用
  以時入之
  案月令季秋草木黄落乃伐薪為炭仲夏令毋燒灰故云以時入之
  以權量受之以共邦之用凡炭灰之事
  案共邦用之下又云凡炭灰之事者炭灰之用廣也炭則日用之所必需而禦冬尤急灰則澣洗之外如赤犮氏以灰洒除貍蟲蟈氏以灰洒去鼃黽壺涿氏以焚石除水蟲是也治屋舍則焚石及青灰無貴賤皆賴焉石炭可以代薪此職蓋亦掌之
  掌荼掌以時聚荼以共喪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荼茅莠也朱子曰茅花輕白可愛者共喪事者以著物也既夕禮茵著用荼賈疏既夕禮為茵之法用緇翦布謂淺黑色之布各一幅合縫著以荼柩未入壙先陳於棺下縮二於下横三於上乃下棺於茵上是也 王氏應電曰下壙時以荼藉柩取其軟且收濕也
  案荼之見於詩者有三一曰苦荼亦名苦菜谷風篇誰謂荼苦是也二曰辣荼良耜篇以薅荼蓼是也三曰英荼乃茅草秀出之花出其東門篇有女如荼是也掌荼所聚者英荼而已
  徴野疏材之物以待邦事凡畜聚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荼疏材之類也因使掌焉徴者徴於山澤入於委人
  掌蜃掌歛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蜃是忍反闉衣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互物蚌蛤之屬闉猶塞也將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濕也賈疏士喪禮筮宅還井椁於殯門之外注既哭之則徃施之竁中是未葬前井椁材乃徃施之壙中則未施椁前已施蜃灰於椁下以擬禦溼也 鄭氏衆曰春秋傳始用蜃炭言僭天子也賈疏成二年左傳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 賈氏公彦曰互物蜃類故兼掌之 王氏安石曰用蜃非惟禦溼兼除貍蟲
  祭祀共蜃器之蜃共白盛之蜃盛匙盈反音成
  正義鄭氏衆曰蜃可以白器令色白 鄭氏康成曰蜃器之蜃飾祭器之屬也鬯人職凡四方山川用蜃器春秋定十四年秋天王使石尚來歸蜃蜃之器以蜃飾因名焉賈疏左氏云石尚來歸蜃杜預以為宜社之肉以蜃器盛故名肉為蜃大行人歸脤以交諸侯之福彼則宗廟社稷之器物謂之為脤是宗廟社稷之器皆蜃灰飾之盛猶成也謂飾牆使白之蜃也疏爾雅地謂之黝牆謂之堊黝黑也堊白也若然此經所云白盛主於宗廟堊牆也今東萊用蛤謂之叉灰 王氏與之曰祭祀之器以蜃飾取其潔素鬯人凡山川四方用蜃以貯酒也大宗伯脤膰據杜預以蜃器盛肉也 郝氏敬曰蜃器蓋以蜃甲飾器
  總論魏氏校曰山澤所徴惟服食器用未嘗求一異物此所謂惟正之供
  案閭師職任衡以山事貢其物任虞以澤事貢其物角人以下諸職所徴即其物也其貢之即以當農賦也任之者閭師司守禁者虞衡徴歛之者角人以下諸官也或言徴或言歛或言聚互文以相備也
  囿人掌囿游之獸禁牧百獸
  正義鄭氏康成曰囿游囿之離宫小苑觀處也養獸以宴樂視之禁者其蕃衛也牧百獸備養衆物也王氏應電曰凡田獵所得可用而不家畜者皆於是乎養之欲用即可得不必求之於曠野也
  祭祀喪紀賓客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正義王氏安石曰共其物若麋膚熊蹯之類 王氏志長曰囿人共喪祭賓客之獸物則其不畜珍禽竒獸可知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天官獸人掌囿獸之政凡所得獸中殺而宜乾之者則入於腊人其生獲者入於庖人未及用而可畜者則入於囿人地官以牧養為事也其有猛獸不可入於囿者則養於服不氏夏官以服猛為義也至於㝠氏掌攻猛獸穴氏掌攻蟄獸則秋官除惡之義與驅猛獸同道田獸一事錯見於天地夏秋四官者義各有當如此
  場人掌國之場圃而樹之果蓏珍異之物以時歛而藏之
  正義王氏應電曰城郭居民之外以隙地為公家之圃則場人掌之 鄭氏康成曰果棗李之屬蓏瓜瓠之屬珍異蒲萄枇杷之屬
  通論賈氏公彦曰案閭師職任圃以樹事貢草木場人所共獨祭祀賓客其餘則閭師徴歛之也 王氏昭禹曰載師以場圃任園地國之場圃則場人之所掌民之場圃則閭師之所任
  凡祭祀賓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
  案注以享為納牲疏謂納牲時薦朝事之豆籩有此果蓏之物是則祭祀中已舉之不應疊出也外饔職於祭祀賓客後繼以邦饗耆老孤子士庶子稾人職凡饗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此職所云享者蓋謂是與 天官甸師已共祭祀之果蓏而復設場人以其所用多且以備不孰也
  廩人掌九榖之數以待國之匪頒賙賜稍食
  正義賈氏公彦曰廩人掌米云九榖者亦兼主之也鄭氏康成曰賙賜謂王所賜予給好用之式也稍
  食祿廩
  案匪頒稍食見天官大宰及宫正内宰諸職鄭氏蓋以此賙賜與大宰好用之式為一也
  以歲之上下數邦用以知足否以詔榖用以治年之凶豐數疏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數猶計也 易氏祓曰制其財之多寡權其禮之增損非廩人之事特以邦用之足否詔王及冢宰而已
  餘論王氏志長曰以稅入之多少制國用之數此成周賦法之所以善以國用之多少制取民之數此後世賦法之所以不善也
  凡萬民之食食者人四鬴上也人三鬴中也人二鬴下也若不能人二鬴則令邦移民就榖詔王殺邦用下食音嗣殺所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謂一月食米也六斗四升曰鬴賈疏謂一月食米者古今頒祿皆月月給請故知然就榖就都鄙之有者殺猶減也 王氏應電曰上言會計國用之法此言會計民食之法殺邦用若膳夫大荒則不舉掌客凶荒殺禮之類 賈氏公彦曰雖列三等中年是其常法王氏安石曰民之食可以鬴計者校登夫家貴賤
  老幼廢疾之數觀稼省斂稽比財物其法詳也案此當通古今度量實計之㮚氏之鬴深尺方尺容六斗四升今量法方尺深尺容四斗古尺於今為六寸二分半以此折算古一石今一斗五升二合有竒古一鬴今九升七合七勺弱以今量計中年日食米約一升上年一升三合下年六合有竒如不及此則苦飢古今人情不相逺王氏應電謂以榖減半為米中年日米三升如此則以今量較之不及半升誤矣廩人雖掌穀而言民食食則以米計非以穀計也
  凡邦有會同師役之事則治其糧與其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道曰糧謂糒也止居曰食謂米也賈疏詩乃裹餱糧是行道曰糧也書傳行而無資謂之乏居而無食謂之困是止居曰食也案古者師行無饋餉所謂治糧與食者令道所經有司共之倉人職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榖積是也委積隨在有之而治其糧者廬宿候館雖有飲食以待賓旅而亦有不時之需故師行必載糒也
  通論易氏祓曰大宰以九式均節財用不及㑹同師役之式蓋小宰掌凡㑹同軍旅田役之戒具令官府共其財用曰具則已包糧食即廩人所治倉人遺人所共是也
  大祭祀則共其接盛接鄭讀作扱初洽反一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接讀為一扱再祭之扱扱以授舂人舂之大祭祀之穀耤田之收藏於神倉者也不以給小用
  案或曰春秋傳魯祭周公何以為盛周公盛魯公燾羣公廩觧者曰燾謂下故上新各半也廩謂全用舊穀少覆以新然則謂之接盛者豈有取於新故之相接續與
  舍人掌平宫中之政分其財守以灋掌其出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謂用榖之政也分其財守者計其用榖之數分送宫正内宰使守而頒之而米出於廩人其有空缺則計之還入 易氏祓曰有王宫有后宫王宮宮正為之均其稍食后宮内宰為之均其稍食所以平宮中之政則舍人也 賈氏公彦曰平謂平其給米多少財即米也䘮大記納財朝一溢米亦謂米為財 王氏應電曰取於廩人則有入數分於宮正内宰則有出數竝以大宰之式法行之
  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賓客亦如之共其禮車米筥米芻禾筥姜呂反又音呂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曰簠圎曰簋賈疏案孝經陳其簠簋注内圓外方受斗二升者直據簠而言若簋則内方外圓知皆受斗二升者旊人為簋實一觳豆實三而成觳豆四升三豆則斗二升可知但外神用瓦簋宗廟當用木盛黍稷稻粱器賈疏案公食大夫禮簠盛稻粱簋盛黍稷禮致饔餼之禮賈疏案聘禮致饔使卿韋弁歸饔餼米百筥設於中庭車米三十車陳於門外禾三十車芻薪倍禾 王氏昭禹曰實言其物陳言其數 林氏之竒曰車米筥米芻禾掌客掌其禮舍人共其物
  案舂人共祭祀之米𩟄人為盛然後舍人實之簠簋而陳之舂人賓客共牢禮之米差擇之也舍人則實之筥載之車故曰共其禮 國語郊禘王后親舂宗廟夫人親舂天官世婦帥女宮為齍盛女御佐后薦玉齍惟大祭祀則然春官世婦大賓客饗食帥六宮之人共齍盛亦惟大賔客王后致祼者則然其餘則舂人共米𩟄人為盛舍人實簠簋后宫不與也王氏應電謂凡祭祀賓客簠簋竝后宮之事非也
  喪紀共飯米熬穀飯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飯所以實口不忍虚也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粱賈疏君用粱三語喪大記文飯米沐米與重鬲所盛用米皆同故引沐法以證飯也彼注云差率而上天子沐黍與則天子飯用黍也皆四升實者惟盈賈疏士喪禮主人左扱米實於右三實一貝左中亦如之又實米唯盈是也熬榖者錯於棺旁喪大記曰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賈疏喪大記注引士喪禮云熬黍稷各二筐設熬旁各一筐大夫三種加以粱君四種加以稻四筐則首足各一其餘設于左右若然天子當加麥苽六種十筐首足亦各一筐其餘設于左右也
  以歲時縣穜稑之種以共王后之春獻種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之者欲其風氣燥逹也 鄭氏衆曰春王當耕於耤則后獻其種也見内宰職
  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穀六米别為書賈疏六米者九穀中黍稷稻粱菰大豆六者皆有米麻與小豆小麥三者無米
  歲終則會計其政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用榖之多少
  通論王氏昭禹曰宮正月終㑹稍食内宰歲終㑹内人稍食舍人歲終㑹計用榖多少蓋通職聨事
  倉人掌粟入之藏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榖盡藏焉 王氏應電曰閭師徴四郊之賦粟遂師縣師徴野賦粟並入於此粟榖未去殻之稱
  辨九榖之物以待邦用
  正義鄭氏鍔曰邦之用榖有匪頒賙賜稍食之殊故辨其物以待用
  若榖不足則止餘灋用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止猶殺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殺餘灋用謂道路之委積所以豐優賓客之屬 王氏應電曰若大司徒眚禮殺哀之類
  案餘灋用未詳所指意匪頒賙賜稍食常數之外又施格外之恩而優給之則為餘灋用與道路之委積以待賓客恐未可殺也
  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榖積食飲之具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謂喪戎賈疏案左傳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此不言祀者惟軍戎及喪行於道路祭祀逺無過近郊之内無在道共糧之事 黄氏度曰食糗糒飲漿酏也 王氏應電曰廩人治其事此職與遺人隨地給之
  通論陳氏汲曰廩人至倉人凡九榖出入盡掌之而不㑹計何也司㑹以九賦之法令田野之財用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圗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聼其㑹計則廩人出入之計聽於司㑹可知矣
  司祿
  司稼掌巡邦野之稼而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宜地以為灋而縣于邑閭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猶徧也徧知種所宜之地縣以示民後年種榖用為法也 王氏應電曰稼有百種其樹之時同人力又同而所收有多寡土有宜弗宜也司稼徧觀而盡識之辨其所宜縣示於邑閭使以為法蓋民各居其方局於所見司稼巡野而得其詳故也
  案草人土化之法王畿邦國之所同也所謂物地相宜而為之種者不過掌其法而已此職巡邦野之稼則親行畿内其事尤詳故辨種及於穜稑縣法徧於邑閭於百榖之名五土十有二壤所宜必周知之先王之畏敬戚農於兹可見矣
  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灋
  正義王氏應電曰天時有旱潦地壤有髙卑每歲收穫不齊故司稼履畆觀之 鄭氏康成曰斂法者豐年從正凶荒則損若今十傷二三實除減半賈疏漢法十傷二三就七分八分中為實在仍減去半不稅於半内税之
  案徹法為通為均一井之田中公外私耕則合作收則均分大率民九而君一此以年之上下出斂法蓋於均分之中為通融上年從正中年下年則於公田之税又蠲數分以益民也而農民之外他職所貢旅師委人所斂者視此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大司徒土宜之法載師之物地事皆掌其大凡而已百種之宜惟司稼詳焉且以年之上下定斂法則收斂不頗而貯蓄有數均人之均力政廩人之詔榖用皆本乎此
  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
  正義鄭氏康成曰均謂度其多少賙廩其艱阸 王氏與之曰平其興亦如旅師平頒其所興之粟案年有上下則民食有四鬴三鬴二鬴不能二鬴之差司稼既知之矣於是均萬民之食賙其急平其興所以均之平其興乃所以賙其急也秋省斂而助不給此其是已
  舂人掌共米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米物言非一米
  案米物者其質之美惡舂之精粗非一類也
  祭祀共其齍盛之米賓客共其牢禮之米凡饗食共其食米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齍盛謂黍稷稻粱之屬可盛以為簠簋實也牢禮之米以實筐筥賈疏下别言饗食則此牢禮謂饔餼之米饗有食米則饗禮兼燕與食賈疏燕禮無食米食禮無飲酒若饗禮有酒有米故云兼燕與食也 王氏應電曰祭祀饗食之米竝共於饎人若牢禮之米則共於掌客與舍人
  通論陳氏祥道曰楚語天子親舂郊禘之盛又曰天子郊禘之事王后必舂其粢榖梁傳三宮米而藏之御廩蓋祭祀貴於出力以致養而後可以交於神明則舂盛固所以自盡也然王耕耤不過三推則舂盛之禮蓋亦如此然後舂人卒其事以共之
  存疑王氏昭禹曰賓客共其牢禮之米蓋以共饎人簠簋之實也牢禮之米多矣知其共簠簋之實者以車米筥米自舍人共之故也
  掌凡米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謂共王后世子之六榖嬪御之榖用以及外内朝宂食饗耆老孤子士庶子等食米也
  𩟄人掌凡祭祀共盛𩟄同饎昌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炊而共之
  共王及后之六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食六榖之飯
  案膳夫内饔職王后世子膳羞恒相聨此共王后六食則世子在其中矣
  凡賓客共其簠簋之實饗食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簠簋之實謂致飱饔賈疏下云饗食亦如之故知惟飱饔
  槀人掌共外内朝宂食者之食槀苦報反宂如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朝司寇斷獄弊訟之朝也今司徒府中有百官朝㑹之殿云天子與丞相舊決大事焉是外朝之存者與内朝路門外之朝也宂食者謂留治文書若今尚書之屬諸直上者賈疏天子三朝路寢庭朝圖宗人嘉事大僕掌之路門外治朝司士掌之外朝在臯門内庫門外三槐九棘之朝斷獄弊訟朝士掌之今言外内朝明據外朝治朝二者以路寢庭非常朝之處也 賈氏公彦曰宂散也外内朝上直諸吏謂之宂吏亦曰散吏以上直不歸家食稾人共之因名宂食者
  案謂之宂食者以其人自有廩禄因給事外内朝不暇自為食而官共之也
  若饗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庶子卿大夫士之子弟宿衛王宮者
  通論王氏應電曰天官内饔共王及后世子之膳羞宗廟之割亨外饔共外祭祀之割亨賓客之饔飧饗食則與𩟄人聨事者也外饔掌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則與稾人聨事者也
  掌豢祭祀之犬
  正義鄭氏康成曰養犬豕曰豢不於𩟄人者共至尊雖其潘灡戔餘不可䙝也 郝氏敬曰牛馬羊入於充人犬入稾人者犬榖食也榖食曰豢
  總論王氏與之曰大宰大府之屬所掌皆國之財賦而司徒之屬所掌皆民事雖耕穫徴歛皆寓教民之義故謂之教官後世以六部倣六官故謂户部如司徒然今户部所掌乃大宰之屬大府等職初無與乎教事也 魏氏校曰讀天官知周公所以格君讀地官又知周公所以化民格君非徒過然後諫也在乎漸漬薫陶之故天官所統内始於宮闈凡飲食起居惟謹焉化民非徒發然後禁也在乎寛恤馴擾之故地官所統下逹於閭里惟賦役禮俗為重焉大抵事上之難莫大乎君臣之情不通今也左右前後習與正人居所見皆正事所聞皆正言王誰與為不善馭下之患莫大乎君民之情不通今也視民如吾子弟視民之事如處吾家事民亦相率如聽父兄之教自不勞而化矣
  案冢宰掌邦治舉其要耳其僚屬庶尹皆經理王宮之政至於遂生復性以寵綏斯民者未遑也司徒之職舉天子作君作師之事而致之於民教始於郊里故自小司徒至比長八職専主六鄉而牧田牛田在鄉者故封人牧人牛人充人四職次之鄉之政有二曰征役施舍曰徳行道藝載師至均人五職詳征役施舍之事也師氏至媒氏六職詳徳行道藝之教也然則教養之道備矣施之天下何以加兹故曰觀於鄉而知王道也王國面朝後市王門十二在六鄉之内十二關門則臨畿上今次於鄉之下遂之上者市雖在國五百里疆界中凡五十里之市皆在焉門關則連於市以逹貨賄者關市有譏用節為多故司市至司闗十二職為一類而掌節附焉遂人至里宰専及田野之制稼穡之緒與六卿互見為義旅師如鄉之閭師也稍人如鄉之縣師也委人土均如鄉之遺人均人也而鄉有封人載師縣師遂有稍人土均則通公邑都鄙邦國之政皆舉之矣草人稻人詳穯事養民之原也土訓誦訓通土俗教民之本也四職所掌鄉遂都鄙邦國皆有焉故次於土均之後也若夫山林川澤賦貢之所出國用賴焉故自山虞至場人十有五職又次之冢宰所列九賦九貢之目盡於此矣賓祭之所取軍旅喪紀之所共膳羞祿廩凡為九式用財者將於是乎在故廩人至稾人職終焉司徒敷教而教職惟鄉官師保等十數人其間所措理者養民之事居多先儒疑為司空之錯簡是不然夫先王之世辨物居方秀者為士樸者為農下及宮商各有常居皆有法守使之父以教其子兄以教其弟習其耳目而定其心思閑其道藝而世其家業無非以道率民豈必東膠西序始名教哉孟子曰無恒産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故制民之産然後驅而之善若仰無以事俯無以育囂然喪其樂生之心其鈍頑無恥者固相率而歸於悖戾不可復制即常性未移者亦頽惰委靡消沮而不復振此司徒一篇所以聨教養為一事也然則司空之職何與周禮為書委曲周詳無不備者獨至壇兆廟社之法井田長廣之方阡陌溝洫之度附庸閒田所餘之多寡山林川澤城郭宮室涂巷三分之乘除山川沮澤民居有度焉興事任力逺近有量焉宮室之制器皿之宜舟車之用凡數事者雖略見於諸官而未詳其規度宜皆列職於司空而皆不可見矣或乃竄綴紛紜離散全經所謂愚而好自用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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