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淮南節度使書
外观
翱自十五已後,即有志於仁義,見孔子之論高弟,未嘗不以及物為首,克伐怨欲不行,未得為仁。管仲不死子糾,復相為仇,而功及天下,則曰:「如其仁。」曰:「由也果,賜也遠,求也藝,於從政乎何有?」然則聖賢之於百姓,皆如視其子,教之仁,父母之道也,未嘗不及於眾焉。近代已來,俗尚文字,為學者以鈔集為科第之資,曷嘗知不遷怒、不貳過為典學之根乎?入仕者以容和為貴富之路,曷嘗以仁義博施之為本乎?由是《經》之旨棄而不求,聖人之心,外而不講,幹辦者為良吏,適時者為通賢,仁義教育之風,於是乎掃地而盡矣。生人困窮,不亦宜乎?州郡之亂,又何怪焉?竊嘗病此,以故為官不敢苟求舊例,必探察源本,以恤養為心,以戢豪吏為務,以法令自檢,以知足自居,利於物者無不為,利於私者無不誚。比之時輩,亦知頗異;思齊古人,則十曾未及其一二為恨耳。自到,有改易條上者,亦有細碎侵物,彰從前之失太深,不令條上者,縱未窮盡,亦十去其九矣。惟三兩事,即須使司處置,已有申上者,未蒙裁下。謹具公狀,若或並賜處分,則當州里無弊矣。蓋古人屈於不知己而伸於知已,翱不肖,既已謬蒙十一叔知獎如此,其又何敢不言?翱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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