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齋先生文集 (河沆)/序
世之剞劂而行其集者多矣。然若其使後人愛玩欽誦而不能已。則不在乎文章之震耀。而在乎學術之得其正。不在乎事業之煒煌。而在乎德行之無不備。苟爲不然。學術有不正。德行爲不備。則是爲無其本矣。文章事業。亦何從而發乎。卽今有震耀煒煌者。尙論之士。未必爲之愛玩欽誦而不能已。若然者。其傳之得以遠可期哉。今以覺齋先生河公遺集觀之。其詩若文。只是若干篇而已。雖嘗占得司馬。而素無榮進之心。以寢郞徵者再。皆不就。遂考終於林下。其文章事業。別無表著之可言。然以學術言之。先生早遊於南冥曺先生之門。以小學近思錄與凡性理書。爲服膺之要。常曰。黃卷中自有嚴師畏友。學者不可徒事口耳。則其潛心玩繹而篤下眞工。斯可知矣。以德行言之。其事親也極其孝。其奉先也極其誠。其睦族也極其仁。於凡待人接物。賙容恤匱。無所不各盡其分。而尤於敎誨後進之道。諄諄不倦。必欲其成就而後已。則其刻意力踐。而務歸實地。斯可知矣。以若學術之正。德行之備。旣有其本如是。向使遇時見用。而得展所蘊。則其英華之發於文章。經綸之施於事業。何遽不與世之所謂震耀煒煌者。方駕而幷武哉。乃先生高尙其志。肥遯其跡。甘自晦於覺峯山水之間而無所悔焉。於是而其深造自得之味。超脫無纍之趣。尤豈不可想也哉。第觀南冥之許以雪中寒梅。崔守愚之許以沙上白鷺。鄭寒岡之謂其臨大節不可奪。先生之爲人。亦不待他求而有得於此矣。惟其如是。故先生歿未數十年。鄕士林已俎豆而崇奉之。高山景行之思。愈久冞切。又爲之裒梓遺文。剞劂以布於世。吾知覽是集者擧皆愛玩欽誦而不能已。其得傳諸遠也必矣。尙可以詩文之佚於兵燹。而存者無多爲歉乎哉。先生之傍裔景賢。奉此卷乎余。屬爲一言。玆附陋見如右以塞其請云。
上之十三年癸酉二月下澣。通訓大夫。前行司憲府掌令晉陽鄭宗魯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