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詩質疑 (四庫全書本)/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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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讀詩質疑卷五
  太僕寺少卿嚴虞惇撰
  
  淇奥美武公之徳也有文章又能聴其規諌以禮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詩也
  瞻彼淇奥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猗古於戈反後並同下四句平上逋韻
  興也 毛傳奥隈也綠王芻也竹篇竹也猗猗美盛貌 朱註淇水之旁多竹所謂淇園之竹也 毛傳匪文章貌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瑟矜莊貌 許氏曰僴武貌 毛傳赫有明徳赫然咺威儀容止宣著也諼忘也
  毛傳武公質美徳盛有康叔之餘烈聴其規諌以自修如玉石之見琢磨也 孔疏武公能學問自修而成其徳美如此故民稱之久不能忘也 蘇氏曰君子之平居所以自修者至矣切磋琢磨日夜去惡遷善以求全其性然不可得而見也徒見其外之瑟然僴然赫然咺然人之見之者皆不忍忘也是以知其積諸内者厚也 李氏曰磋者切之至磨者琢之詳自粗以及精也 陳氏曰切是窮究事物之理逐一分析有倫有序磋是講究純熟道理瑩澈琢是克去物欲之私使無瑕纇磨是磨礲至極純粹處也 黄氏曰切磋者知之功琢磨者行之功瑟僴嚴敬之内存赫咺輝光之外著
  瞻彼淇奥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㑹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興也 毛傳青青茂盛貌充耳謂之瑱琇瑩美石也天子玉瑱諸侯以石弁皮弁也 鄭箋㑹謂弁之縫中飾之以玉皪皪如星也天子之朝服皮弁以日視朝
  孔疏此言威儀服飾之盛有其徳稱其服也
  瞻彼淇奥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寛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興也 毛傳簀積也 鄭箋金錫鍊而精圭璧性有質四者道其學而成也 程氏曰寛𢎞裕也綽開豁也 陸氏曰猗依也 毛傳重較卿士之車 陸氏曰較車兩傍上出軾也 朱註善戲謔不為虐者樂易而有節也
  孔疏武公器徳已成鍊精如金錫道業既就琢磨如圭璧又性情寛綽入相為卿士倚此重較之車實稱其徳也 鄭箋君子之徳有張有弛故不常矜莊而時戲謔 朱氏曰有徳之人嚴而泰和而節 許氏曰葢動作之間無往而非容徳之盛也 朱註按國語武公年九十有五猶箴儆於國曰自卿以下至於師長士苟在朝者無謂我老髦而舍我必恪恭於朝以交戒我遂作懿戒之詩以自警而賓之初筵亦武公悔過之作則其有文章而能聴規諌以禮自防也可知矣 孔叢子孔子曰於淇奥見學之可為君子也
  淇奥三章章九句
  虞惇按首章綠竹猗猗註云綠色也據爾雅綠作菉菉王芻舍人曰菉一名王芻又詩終朝采綠則綠與竹自别草不得即以綠為竹色二章綠竹青青方言竹之色若綠既為色青青又為色語意重㳫不成文理矣孔疏以淇水比康叔以隩内比衞朝以綠竹比武公質美徳盛固滯穿鑿不可從也
  考槃刺莊公也不能繼先公之業使賢者退而竆處虞惇按詩序辨詩未有見棄於君之意不得為刺莊公序説失之竊意賢者退而竆處即是其君不能用賢詩人葢隐而未發也 申公説考槃美隐者之詩
  考槃在澗碩人之寛獨寐寤言永矢弗諼平去通韻賦也 毛傳考成槃樂也山夾水曰澗 鄭箋在澗獨寐覺而獨言 朱註弗諼自誓其不忘此樂也孔疏窮處山澗之間而能成其樂者乃大人寛博之徳故獨寐而覺獨言先王之道長自誓不敢忘也美君子執徳𢎞信道篤 嚴氏曰雖在寂寞之濱而無枯瘁之色戚戚之意易所謂肥遯也
  考槃在阿碩人之薖獨寐寤歌永矢弗過
  賦也 毛傳曲陵曰阿薖寛大貌 朱註弗過所願不踰於此若將終身焉
  考槃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
  賦也 吕氏曰爾雅髙平曰陸 蘇氏曰軸盤桓不行之意 朱註寤宿寤而猶宿也弗告自得其樂不以告人也
  孔叢子孔子曰於考槃見遯世之士而無悶於世考槃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詩毛傳殊簡孔疏引王肅説訓之王葢述毛意也鄭箋云賢者誓不忘君之惡誓不過君之朝誓不告君以善詞氣憤激殊傷溫厚程氏楊氏諸家又云賢者心在朝廷寤寐不忘亦非遯世無悶之意今參歐陽氏及朱註而考槃之訓仍從毛
  碩人閔莊姜也莊公惑於嬖妾使驕上僭莊姜賢而不答終以無子國人閔而憂之
  春秋傳衞莊公娶于齊東宫得臣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衞人所為賦碩人也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衞侯之妻東宫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平上去通韻
  賦也 毛傳頎長貌 鄭箋言莊姜儀表長麗佼好頎頎然 毛傳錦文衣也 鄭箋褧禪也國君夫人翟衣而嫁衣錦者在塗之服也尚以褧為其文之太著 孔疏東宫太子所居之宫繫太子者明與同母所生之貴也 毛傳女子後生曰妹妻之姊妹曰姨姊妹之夫曰私 孔疏邢譚皆國名
  朱註極稱其族類之貴見其為正嫡小君莊公所宜親厚也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夸𤓰 -- 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賦也 毛傳領頸也蝤蠐蝎蟲也⿰夸𤓰 -- 瓠⿰夸𤓰 -- 瓠瓣 鄭箋螓蜻蜻也 朱註蛾蠶蛾也 嚴氏曰手之柔如荑之新生膚之滑白如脂膏之凝領白而長如木中蝤蠐之蟲齒白而整如瓠中之子額廣而方如蜻蜻之首眉細而長曲如蠶蛾之眉 毛傳倩好口輔盼白黒分也
  鄭箋此言莊姜容貌之美所宜親幸
  碩人敖敖説于農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蕭肴豪韻本通不必叶
  賦也 毛傳敖敖長貌 孔疏説舍也 毛傳農郊近郊也 朱註四牡車之四馬 毛傳驕壯貌幩鑣飾也人君以朱纒鑣扇汗且以為飾 孔疏鑣馬銜外鐵也爾雅鑣謂之钀 毛傳鑣鑣盛貌翟翟車也夫人以翟羽飾車茀蔽也 孔疏婦人之車前後設障因以翟羽為之飾葢厭翟也禮玉藻君日出而視朝退適路寢聴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
  朱註言莊姜自齊來嫁舍止近郊乘是車馬之盛以入君之朝國人樂得以為莊公之配故謂諸大夫宜早退無使君勞於政事不得與夫人相親也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鮪發發葭菼掲掲庶姜孽孽庶士有朅曷屑韻本通不必叶
  賦也 朱註河在齊西衞東北流入海 毛傳洋洋盛大也活活流貌 朱註施設也 毛傳罛魚罟朱註濊濊罟入水聲也 毛傳鱣大鯉也鮪鮥也發發盛貌葭蘆菼薍也掲掲長也 鄭箋庶姜姪娣也毛傳孽孽盛飾也庶士齊大夫送女者朅武壯貌
  鄭箋此言齊地廣饒士女佼好禮儀盛備而君何為不答夫人也
  碩人四章章七句
  虞惇按鄭箋説于農郊説當作襚衣服曰襚鄭氏好改經文以就已説皆此類今從毛列女傳謂莊姜始至操行衰惰傅母作詩不可為據也
  氓刺時也宣公之時禮義消亡淫風大行男女無别遂相奔誘華落色衰復相棄背或乃困而自悔喪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風焉美反正刺淫佚也
  虞惇按失身於人見棄而悔不得為反正序語煩贅葢説經者附益之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渉淇至於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謀音媒丠古去其反俱不從叶
  賦也 毛傳氓民也 吕氏曰謂之氓者初見之不知其為誰何也 毛傳蚩蚩敦厚之貌布幣也 朱註貿買也貿絲葢初夏時也 鄭箋即就也 蘇氏曰假貿絲而就之謀為私奔也 毛傳㐀一成為頓㐀愆過也 鄭箋將請也 虞惇曰許之而不遂往託以無媒之故更與之為後期也
  歐陽氏曰此婦人被棄怨悔而追序之辭
  乘彼垝垣以望復闗不見復闗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來以我賄遷賦也 毛傳垝毁也 蘇氏曰復關氓之所在也鄭箋葢托以號其人 孔疏漣漣泣貌 鄭箋用心専者怨必深 毛傳龜曰卜蓍曰筮體兆卦之體也鄭箋爾爾復關也信其卜筮皆吉故徑從之 毛
  傳賄財遷徙也
  孔疏上二章女初奔男之事下四章困而自悔也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説也女之耽兮不可説也葚耽平上通韻不必叶
  比也 朱氏曰沃若潤澤貌喻容色美盛情好歡洽時也 毛傳鳩鶻鳩也 孔疏葚桑實也鳩食葚過則醉 毛傳耽樂也 鄭箋説解也士有百行可以功過相除婦人無外事惟以貞信為節 孔疏此深自愧悔之辭
  桑之落矣其黄而隕自我徂爾三嵗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隕貧湯裳爽行皆平上通韻不必叶
  比也 毛傳隕墮也 朱氏曰桑之黄落喻色衰而愛弛也 鄭箋徂往也 孔疏食貧貧於衣食也毛傳湯湯水盛貌 孔疏漸漬也 鄭箋帷裳童容也 孔疏婦人之車飾 毛傳爽差極中也
  孔疏自我往爾之家三嵗之後貧於衣食而見困苦憶初為爾所誘涉深水至漸車童容而來今乃見棄非我有差忒乃士貳其行也 朱註言過不在已而在士
  三嵗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婦古房以反後並同與寐遂知之韻通章隔句韻亦平上去通韻
  賦也 毛傳有舅姑曰婦 蘇氏曰靡室勞者不以室家之勞為勞也 嚴氏曰靡有朝者無朝不然也蘇氏曰言既遂矣至於暴矣者昏姻既成而遇之
  以暴也 孔疏咥笑貌 朱註淫奔見棄不為兄弟所恤惟自痛悼而已
  劉氏曰下章言總角之宴則此女未笄而已奔矣又言老使我怨則至老而後見棄也所謂三嵗為婦三嵗食貧者言其在夫家勤勞之嵗月也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平上通韻俱不必叶
  賦也 鄭箋及與也泮坡也 孔疏總角女子未笄結髪為兩角也宴安也 毛傳晏晏和柔也 朱註旦旦明也 鄭箋反復也
  朱註始也將與汝偕老今老而反使我怨淇則有岸矣隰則有泮矣而我總角之時與汝宴樂言笑成此信誓曽不思其反復以至於此也傳曰思其終也思其復也思其反之謂也婦人失身於人人所賤惡至於無往不困士君子立身一敗而萬事瓦裂者何以異此可不戒哉
  氓六章章十句
  虞惇按于嗟鳩兮鄭箋云於時國之賢者刺此婦人見誘故于嗟而戒之上下文意全不相蒙此曲説也桑之沃若桑之落矣喻男女情好盛衰而箋以未落為仲秋既落為季秋謂復闗以季秋車來迎已亦曲説也其他文義傳註皆得之淇水湯湯從傳靡室勞矣從註註葢本之蘇氏云
  竹竿衞女思歸也適異國而不見答思而能以禮者也
  朱註衞女嫁於諸侯思歸寧而不得故作此詩嚴氏曰婦人以夫為家者也衞女嫁異國而思衞國之樂其於異國必有不得其所者矣此雖不言其夫之不見答而思歸之切如此則其情可知此風人之辭也 逸齋曰在異國而思衞作詩以寄宗國採詩者得之衛地故繫之衞焉
  籊籊竹竿以釣于淇豈不爾思逺莫致之
  虞惇曰賦而興也 毛傳籊籊長而殺也 朱註竹衞之産淇衞水也
  歐陽氏曰思國俗之樂而歎其逺莫能致也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右古音以後並同不從叶
  賦而興也 朱註泉源百泉之源也 王氏曰百泉在衛之西北而東南流入淇故曰左淇在衞之西南而東流與泉源合故曰右
  朱註思二水之在衞而自歎其不如也 嚴氏曰女子出適於人雖父母兄弟之親且疎逺矣安得復至少時遊戲之所乎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儺平上通韻賦而興也 朱註瑳鮮白色也笑而見齒其色瑳然毛傳儺行有節度也
  李氏曰思遊笑於二水之間者其樂如此也
  淇水滺滺檜楫松舟駕言出遊以寫我憂
  賦而興也 毛傳滺滺流貌檜栢葉松身楫所以櫂舟也
  虞惇曰皆思而不得見之辭
  竹竿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鄭泥序不見答之語其取物比事皆失本旨葢求詩之過也今從註而參嚴氏之説詩四章皆賦而兼興非直賦其事也註云賦亦非是
  芄蘭刺恵公也驕而無禮大夫刺之
  孔疏春秋傳初恵公之即位也少杜預云葢年十五六
  芄蘭之支童子佩觽雖則佩觽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興也 孔疏芄蘭草名蔓生枝葉柔弱 朱註支枝同 嚴氏曰喻幼弱不能自立也 毛傳觽所以解結成人之佩也人君治成人之事雖童子猶佩 朱註知智也其才能不足智於我也容兮遂兮舒緩放肆之貌 毛傳帶紳也 朱註悸帶下垂之貌鄭箋言其徳不稱服
  芄蘭之葉童子佩韘雖則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興也 毛傳韘玦也能射御則帶韘 孔疏玦決也挾矢時著右手巨指以鉤弦用象骨為之 朱註甲長也其才能不足長於我也
  張氏曰再言容兮遂兮垂帶悸兮而其驕慢無所知之氣象葢莫可掩矣
  芄蘭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集註此詩不知所謂不敢强解今從序序云刺恵公葢必有所本也其訓釋文義則從集註容兮遂兮不作容刀佩璲解嫌與佩觽佩韘相複非立文之體也
  河廣宋襄公母歸于衞思而不止故作是詩也鄭箋宋桓公夫人衞文公之妹生襄公而出襄公即位夫人思宋義不可往故止也 孔疏夫人為先君所出其子承父之重與祖為一體母出與廟絶不可以私反故義不得也 嚴氏曰衞都河北宋都河南自衞適宋必渡河魯閔公二年狄入衞戴公始渡河而南詩云誰謂河廣是作於衞未遷之時宋襄公猶為世子也
  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逺跂予望之
  虞惇曰興也 毛傳杭渡也 嚴氏曰跂舉踵也言其近
  蘇氏曰河廣矣宋逺矣而言如此者所以緩其思宋之心也葢曰雖在衞猶在宋耳
  誰謂河廣曽不容刀誰謂宋逺曽不崇朝
  興也 鄭箋小船曰刀不容刀喻狹也
  范氏曰夫人之不往義也天下豈有無母之人歟有千乘之國而不得養其母則人之不幸也為襄公者宜奈何生則致其孝沒則盡其禮而已衞有婦人之詩自莊姜至襄公之母六人焉皆止於禮義而不敢過也夫以衞之政教淫僻風俗傷敗而女子猶知禮而畏義如此者則以先王之化猶有存焉故也 吕氏曰按説苑宋襄公為太子請於桓公曰請使目夷立公曰何故曰臣之舅在衛愛臣若終立則不可以往不曰母而曰舅者恐傷其父之意也母之慈子之孝皆止於義而不敢過焉不幸處母子之變者可以觀矣
  河廣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孔疏文公時衞已在河南自衞適宋不渡河竊意詩既以河廣起興當為渡河而然故今錄嚴氏之説河廣亦從興不從賦
  伯兮刺時也言君子行役為王前驅過時而不反焉虞惇按鄭箋衞宣公之時蔡人衞人陳人從王伐鄭詩疑此時作然無明文可考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
  賦也 鄭箋伯君子字也 毛傳朅武貌 鄭箋桀英桀也 毛傳殳長丈二而無刃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賦也 朱註蓬草名飛蓬喻髪亂也膏所以澤髪吕氏曰沭潘也春秋傳遺之潘沭 毛傳適主也婦人夫不在無容飾 孔疏鄭在衞之西南言東者時從王伐鄭兵至京師乃東也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
  比也 錢氏曰杲杲日色明也 鄭箋人言其雨其雨而杲杲然日復出猶我言伯且來伯且來而復不來
  朱氏曰思之不能已故雖首疾而不辭
  焉得諼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使我心痗
  賦也 孔疏諼忘也忘憂之草也 毛傳諼草令人忘憂背北堂也痗病也 朱註心痗則病益深非特首疾而已
  范氏曰居而相離則思期而不至則憂此人之情也文王之遣戍周公之勞歸皆叙其室家之情男女之思以閔之故民悦而忘死聖人能通天下之志是以能成天下之務兵者毒民於死者也孤人之子寡人之妻傷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災故聖王重之如不得已而行則告以歸期念其勤勞哀傷慘怛不啻如在已是以治世之詩則言其君上之閔恤亂世之詩則錄其室家之怨思以為人情不出乎此也
  伯兮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伯兮朅兮傳云伯州伯也今從箋
  有狐刺時也衞之男女失時喪其妃耦焉古者國有凶荒則殺禮而多昏㑹男女之無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
  虞惇按古者國有凶荒以下序詩者陳古之辭非詩本義也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朱註比也綏綏獨行求匹之貌 毛傳石絶水曰梁鄭箋之子是子也時婦人喪其妃耦寡而憂是子無裳無為作裳者欲與之為室家也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厲霽韻帶泰韻本通不必叶
  比也 王氏曰岸近危曰厲 毛傳帶所以申束衣也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服蒲北反不從叶
  比也
  有狐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傳綏綏匹行貌朱註獨行求匹貌朱説為長有狐綏綏喻無妻者之子無裳之子即無妻者也朱云託言有狐獨行而憂其無裳又云在梁則可以裳矣是以之子即指狐恐於理未通憂狐之無裳正與憂蜉蝣之無歸處相類皆不可訓毛云裳所以配衣無室家若人無衣服亦衍説也
  木瓜美齊桓公也衞國有狄人之敗出處于漕齊桓公救而封之遺之車馬器服焉衞人思之欲厚報之而作是詩也
  春秋傳閔公二年狄入衞宋桓公立戴公以廬於漕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漕歸公乘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鷄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僖公二年齊桓公合諸侯城楚㐀而封衞衞國忘亡 國語衞人出廬於漕齊桓公城楚㐀以封之其畜散而無育桓公與之繫馬三百 胡氏曰木瓜有取焉善衛人之情也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瓜古音孤後並同不從叶
  朱註比也 毛傳木瓜楙木也瓊玉之美者琚佩玉名
  朱氏曰瓊琚之於木瓜重矣然猶不敢以為報也姑欲長以為好而不忘爾葢報人之施而曰如是報之足矣則報者之情倦而施者之徳忘惟其歉然常若無物可以報之者而後報者之情施者之徳兩無窮也 李氏曰言人贈我以㣲物必有以厚報之况齊桓公之徳如此其大則報之當何如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比也 毛傳瓊瑶美玉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玖古音几後同不必叶
  比也 毛傳瓊玖玉名孔子曰吾於木瓜見苞苴之禮行焉
  木瓜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木瓜之美齊桓見於史傳者數矣註以為男女相贈答之辭如静女之類此何説也凡註之有必不可從者此類是也
  衛國十篇三十四章二百三句


  讀詩質疑卷五
<經部,詩類,讀詩質疑>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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