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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始齋先生文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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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近始齋先生文集
卷之三
作者:金垓
1783年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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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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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將交。伏惟尊體養德和福。瞻慕無休。垓粗保山中之味。芳華欲闌。嫩綠初肥。仙區景興。隨時自好。但孤陋滯胷。無從開質。是一大欠。前許杖屨之臨。掃石逕日夕延佇。但今方無月。景味非全。徐竢蟾華稍敷。以盡十分之美如何。朴丈生平未入仙境。嚮云從後。今其意如何。謹願攝養益福。以副依嚮。

與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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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伏惟旅中尊體起居萬福。瞻仰日增。頃者承賜復。感戴迨無已。且審擧帆春暮之志。故山雲物。已有爭迎之興。垓老人每在病惱中。且牽人事之汨。素業益至荒落。中夜點檢。恐無進步之益。竊自愧歎。文集之寫。已定此月之初。僉意皆以爲近有院祀及家享俗節。人多聚散。爲業不專。莫若皆過然後始事之爲有益云。故退期于念後矣。伏惟尊鑑。

與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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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雨新晴。江景灑然。伏惟閒養德履萬福。日增馳慕。垓親病未瘳。身又得恙。私自悶歎而已。一心之病。又與一身之病而兼之。愚生進修之怠。益有甚於前日矣。且於或問中。又多疑晦處。而旁無疆輔。依舊鹵莾。近日欲進會於易東。而看自己之病。固未可得瘳於其時。亦爲之歎恨不已。但未知何日始會。而何日罷會。又未知此書旣畢。而又講何書也。

與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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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玆盛暑。伏惟尊體起居神相萬福。垓牽於私惱。久滯于家。昨者撥冗來于屛山。則文集之事。太半未就。前頭用功甚不易。院中凡資俱弊。無以支給。亦非細憂。今此腆賜。俱深感喜。但最所乏者。紙與筆。而惠無及焉。伏想未詳此中曲折而然也。後便之來。如有可助之勢。亦乞致念焉。

與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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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空庭。獨閉松扉。詩筒忽至。幽興自多。薇露淨盥。敬玩彌日。垓將移易東。而春雨添波。短棹難穩。尙留時習齋中爾。明日之進。旣承尊命。如不得騶。當代以牛。但此時人牛無閒。朴丈有馬。幸令牽送如何。

與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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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序深寒。伏惟尊醴頤福。瞻景倍增。垓受託。公私無補。忙奔數月。在家無日。尙欠進承二字缺。深歎而已。頃住龍醴等地。而飢軍困弊。不得不更休遞直。姑罷數日。因便還省。而犯寒之餘。賤疾又作。方伏呻苦爾。賊勢尙熾。儒軍單弱。何以爲計。伏乞敎策。不至迷方。

答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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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自外還。伏承下書。伏審體候少失和豫。還以已底和福爲深喜。更乞益加順養。以副瞻仰。垓路憊連悴。殊無好况。又迫於情義。出弔溫溪。因往省陵居仁到處。便留調一兩日。昨者始還矣。病懶交幷。別無所業。息養之暇。欲治春秋之功。似知嚴正峻潔之爲可喜。而諸儒傳註。浩漫難尋。疑吝塞胷爾。下示文集之功。所當趁急加勉。但當此嚴沍。雖間有溫舒之日。而漸至於凝緊無疑。愚意以爲莫若待春溫。旁致近邑士子。分在兩院。數月加功。則庶可畢一二件矣。今則士子皆有三冬定業。亦難一一延致矣。垓近日連有祀事。念後則以聘祖母堋事向龍宮。此月必無閒矣。伏乞尊量復敎。

答趙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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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至仍伏審尊體攝養萬福。瞻慕之至。垓親旁粗遣。前在屛山。伏奉賜書。兼以奉親藥物。仰感迨不自任。文藁事一件膽畢。僅校一番。而士子以俗務皆散。俟過試更聚畢功矣。久違承誨。節序累改。秋風入耳。不任下懷。近日棲泊陶社。或登臺或泛潭。芙蓉烟月。長入朢中。未嘗不興懷也。伏乞攝履益加調福。以副瞻嚮。

上雪月堂從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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垓罪逆之深。猶不自殄。又經卒哭。攀號靡逮。五內焚裂。酷罰茶苦。尙存視息。伏蒙恩德隆深。凡所貿惠。皆極精好。無所不盡其誠意。今日大事之克襄。實賴慈恤之力矣。感祝之私。不可以言語形容。刻銘心骨。平生所不忘也。且論片石之不當用。姪竊有懼焉。當初以爲非大段事。且已起功。不可中止。故不奉稟矣。此雖非周孔之遺法。朱子所定。亦可爲後世之謨訓。力有可及。勢有所便。則雖從後賢之義起。而恐或不至於大戾。又以先生禁油灰之事爲證。此則恐不相類也。油灰非經傳所出。非先儒所創。而又或有滋弊之患。則先生所禁。必有微意之所存矣。此則旣有朱夫子叮嚀之訓。以平生效朱子之先生。必不禁朱子創敎之制矣。若以非先考之志責之。則當百拜受罪。無有他說焉。伏乞還敎如何。秋氣漸深。伏惟調養萬福。

答雪月堂從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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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人來。伏承下書。仍認中夏毒熱。體履安福。慰喜無任。姪之忝第。只增悲感。而唱榜三日後。悴疾乃作。是出於久勞之餘。其根不淺。廢食呻苦。今十許日。而尙未蘇愈。坐想倚閭之切。歸思日覺撓悶爾。且詳歸志不能自如。監司之固拒不許。不可謂失體。必待快愈。而决則似無可遂之理矣。惟在度時善處而已。下惠付物。皆伏受矣。伏祝體候益福。以副下情。

答雪月堂從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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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奉下帖。謹審尊體神相萬福。瞻慰之深。姪奉母閒居。晨夕粗安。下敎童弟資敎事。不欲不盡意。但或牽人事。未免出入。不能專靜敎。恐負托意。深以懼惕。善山秀才更爲博訪。或云未識。或云雖未過人。尙可人。更思之。法家子弟。不若寒門之多譽。安知有可取之實。而父兄不爲掦譽。故人未之聞耶。未可知也。李白集求得甚切。時已備紙。付此人印夾。而伏知持惠之意。感幸尤極。但素昧詩學。今欲勉功。而未知入頭處。仰難二字缺。謹祝夏熱。攝養益加愼福。

與金鶴峯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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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自攀別輶軒。欲奉一書以候。輒以賤遠而止。此有私情懇切。不得不叫訴于左右者。先祖考誌幽之請。今十餘年未遂。恐遂爲無窮之恨爾。昔黃端明屬先碣于朱子。方辭而端明卽世。朱子乃曰今不可辭。遂追成其志。古人於死生之間。不負信義如此。與此事頗相類。敢復言之。伏乞垂察。情至辭蹙。竊增惶恐。

與北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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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搆未成。主人出遠。雖可恨。趁春趨庭。亦有大於此者。此特餘事爾。仲淹鎭邊。純佑佐之。魏公摠兵。敬夫經畫。二公總業之著。豈不由二子贊成而然歟。今此之行。爲我兄執爵以祝。古人云儒而不知兵非眞儒也。今去定省之間。行有餘力。須習鞱策幸甚。

與北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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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哀候支堪。縞冠之事。考之禮文。揆之情義。萬無不可爲之理。而又不可聞斯行諸奈何。大槩禮義久壞。人心不明。可勝歎哉。今人之毁禮者。必曰古今異宜。愚請以橫渠一絶明之。聖心難用淺心求。聖學須專禮法修。千五百年無孔子。盡因通變老優游。毁禮者又曰質爲本。儀文不足貴。愚請以呂與叔一絶明之。禮儀三百復三千。酬酢天機理必然。寒則加衣飢則食。孰爲末後孰爲先。毁禮者又曰欲爲功緦之服。而老親在則非所以慰心也。愚請以橫渠一絶明之。有喪不勉道終非。少爲親嫌老爲衰。擧世但知隆考妣。功緦不見我心悲。看此三絶則可見矣。布笠之非吉。垓言似失矣。但禮記註朱子之說曰齊衰麻屨。今時卒伍所著云云。而東國卒伍之服。類非吉色。冠則白竹笠是也。屨則草屨麻屨是也。帶則白布帶是也。是故前有非吉之語。而後來更思之。似乎泥矣。伏惟尊照。

與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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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書悤悤奉報。辭無倫字未楷。卽此非敬。內省迨懼。垓近窺康節之言。字字皆原於理數。不拘於音律。不滯於短長。可長言則長言。可短言則短言。至於深言淺言。皆莫不順性情而發焉。眞一世人豪也。但似出規矩之外。多有神奇底意思。初學之操守持敬。銖寸積功者。固不可望以爲則。終未免類狗之弊矣如何。

與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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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山盍簪之樂。已累經月。情慕益難勝喩。卽玆侍奉安福。學履兼勝。尤庸馳懷。垓奉母粗依。但自了陶山事。連有家間奉先事。無暇近書冊。汩潰已甚。昨者撥投居仁墳菴。靑山靜對。白雲閒卷。時有好月來伴書床。執書數卷。抱琴一張。亦足有自樂者。於此又有一朋友。自山後叩門。以論道味。以開滯懷。則亦可以全古人之趣矣。而所望者舍君其誰哉。况有宿約不可負者乎。多懷待奉。

答郭靜甫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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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晩得此好音。如見其人。幽懷頓豁。潛居歲久。同好殊濶。塵編寥落。無與共理。孤抱蘊結。第切延企。惟祈玉度珍粹。

答郭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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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旣在閒。與可意人從遊。以開蒙塞。其爲益固多而未遂爲恨。吾子之言適足以道余懷。而恨又相符焉。尤以起吾感也。前日淸凉之約。尙往來于懷。而歲已强半矣。將竢楓林之晩。爭道於松雲幽壑。而恐吾子俯就鶱騰之路。則難與野人相尋於寂寞之濱也。

性理書禮義書。無不洞曉。存心以敬。律身以禮。事親盡孝。待人盡忠。若使天假之年。吾家主盟。非公而誰。回也好學。不幸短命。吾道無託。慟矣哉。簡札詩篇。盡失於兵亂中。獨留此數紙。披閱淚下。無以爲懷耳。右郭公書先生二札後。

與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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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違顔範。今數月餘矣。縣縣之思日劇。卽今闔閭靖謐。晨昏返舊否。嘗欲一書以候。而因循迄未能也。前言濟王竑事。決定甚麽。愚偶閱其記。頗有意會處。故聊以求正于左右。西山在寧宗時。雖職兼宮敎。不可謂濟王之臣也。又嘗諫而不聽。力請外去。則已知濟王之不可與有爲矣。而濟王之死。非由理宗之故。乃奸臣彌遠等所爲也。此與子紏,建成事異矣。吾君之子。見弑於賊。而復事其弟。以爲君。於義於情。亦何有不可也。但顯誅巨奸。以明擅置之罪。使家法得正。大義復明。此西山之志也。而時有所不可爲者矣。其於上理宗一疏可見也。以反面事讎之事。有疑於一代理學學宗主。此尊公所見之差耶。不當於無過中求有過。所祈更思明示。令蒙蔀有所開破則幸焉。

與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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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推遷。佳期已誤。理當順行。心實慨然。垓望日行廟事。七日又有祀事。其後乃可相謀。而又安知趙丈之故。不出於吾儕無故之時耶。所云存養涵養。我何有見。只從程子朱子之說而言之。若有先儒之論。有如尊兄所云者。則吾當釋然從之。夫何有異辭。大抵垓之所惡者。不踐實事而妄談玄妙之理。故平日未嘗言及乎此。而今適犯此。亦所惶赧。當竢體踐然後可言也。趙丈近將指西。未暇禀存養之說爾。

與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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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孝履支福。垓勞攘之餘。甚覺悴憊。今將往調于仁菴。若得少蘇。則當及卒哭來還。而仍可就拜。或未易調。欲自彼徑還。此深悵恨。又有祠官之除。常時則無意於出頭。今則與試行纔間一旬。一辭一進。勢似撑拄。何以處得其宜也。幸望精思詳示。

與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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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炎雨。未認侍傍諸致何如。令人縣慕。固未嘗忘。湖山幽會。曾欲速成。山水隔漲。栢潭不可渡。廬阜可往。尙畏暑縮坐。胷中殊覺憒憒。今日乃獨坐幽軒。山雨蹔止。淸風自來。徘徊游泳。如見可人於此時爾。居仁雖無好風景。同人草次之遇。又何必擇地而後成。欲於數日間。挾一書獨往。共論古人言喫緊處。尊兄其肯許否。枉時挾中庸或問如何。

與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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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舒陽。伏惟尊體侍奉萬福。縣慕私情。日有積焉。垓六五年來。此身雖立。但是枯形。其於古人事業。無復有寸分之進。較其日間所事。其有不合於常則者甚多。於是乃反省切痛。思有以少醫沈痼之在身。免歸庸下之流。而旁無直輔之友。又多患故之撓。悠悠復浪浪。歲月遽如許矣奈何。孤寺淸宵之話。誠有不偶然者。而愚朽之質。未受鑢錘。反而思之。未有所二字缺焉。尊兄與吾病痛處。似又有相類者。必得平實如南友者然後。二字缺向上之功矣。至此尤不得不涕揮於九泉之友也。自今約與尊兄堅其志。互攻切己之病。期不負爲人之責。而毋或歸於名爲士類。不知路脉者之爲也。頃者與西厓丈論南友碣銘。其意初以不敢當。累書勉勸然後許之。乃持狀草入都矣。

與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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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狂颷。春事不晏。奉想侍奉安福。垓憂惱不異於前。而人事又相撓雜。目不接冊子已幾月。茅塞甚前可歎。豊山亭漁艇槳楫已具。琴參奉僉尊叔已約同泛而下。以盡江山之趣。月旣望。將擧帆而南矣。尊兄若出待于江院則可得一宵淸欵。而同舟穩泛。亦豈有妨礙者哉。謹奉候。

答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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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齋一別後。雖以患惱之交纏。不能通書問展情慕。而未盡之蘊。更欲相期於林野。昨自居仁乃還。而尊書墜在乎此。其所言亦與鄙抱有不約而同者。乃欣然玩復。快若洗熱。所云邪遁之學。吾亦聞有此人矣。但不料今時所歸仰者。亦陷此窠坎也。此率由喜趨簡捷。而其於窮索之間。事物之上。不知眞味之所存。固不可以口舌爭也。但吾輩雖自云覷其正脉。而用力不篤。悠泛度時。日用之聚切者。十闕其八九。令聖賢之言。不著於身己。此在自尤自謀之不暇。在彼之乖舛。雖姑置之度外可也如何。存養涵養。尊亦理會否。垓近考諸說。抽其相近者若干條書上。此固尊契所嘗究釋者。而至此又不可不再考也。但前賢所論。多有互言。更無別說。則前日尊所言。不可易而從之。須虛心更玩如何。靑松白石。一間蘭若。對三人討淸懷。亦人間難會事。不可作閒說而退。相與共論一書如何。多書未及論。則二程行狀如何。幸示復。

答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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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佇藍輿度岑林間。但見片幅之報。悵失如何。佩來春酒。無與其飮。當獨酌而歸爾。示問去就。必已素定。愚何容喙。然旣有俯詢。分誼難默。凡出處當以自處之輕重裁决。若在山中讀書求義。以終大業爲期。則此日之去。終始可惜。若或未然。所期不遠。則不如初出之爲愈也。又古人有爲養仕者爲貧仕者。此亦在所斟酌也。至於陳疏辭職。必不穩合也。惟在察諒。

答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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垓罪逆酷罰之深。猶不自殄。又經卒哭。攀號無逮。五內焚裂。跧居山足。苟延孤喘。特賴慈恤所以勉敎扶持之者。固無所不用其情。感德之深。平生所不忘也。方將發謝書。以陳哀素於左右。今反俯問。誨諭勤至。哀感已極。悚愧亦多。孤命支延之計。雖無知厚之敎。豈敢自擬於不勝喪哉。但以禀氣素不堅實。情事未伸而已先憊瘠。故自近已爲調護之計。如此而又有疾病之來。則非人所能料也。居墓側之計。之情事。無有不安者。故已定矣。朱門已定之論。雖不商量。豈不是三代之遺禮先王之中制哉。但今日所欲行者。所以遵朱子所循行者。而亦以務合於情勢之所自安也。亦有大段所難言者。先考平日之志。以廬墓爲今日可行之節矣。但魂返室堂則似非其志。而亦不明言其不可也。賤孤之志。旣以此自安。其所云行事述古。爲人視則者。則有所不可暇顧也。而况先生晩年之意。亦以廬墓爲可行。則其微意必有所在。雖自分得罪於守禮之君子。姑以先師已定之意。爲今日所自處也。而先王中正之禮。待他日講究之熟然後定矣。日暮神疲。未竭所蘊。若蒙他日眷顧。可得一日夜穩議此事。惟願諄覆破痼。千萬之祝。

答權定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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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想近極。恭奉遠書。得認客寓諸况宜福。稍慰縣渴。別紙云云。已詳諦矣。消長之機。自有天數。豈人力所能爲。但當守正以俟回泰之天爾。示喩見試以爲不可赴者固也。以爲必可見者亦惑也。相時度義之間。自有處之之道。惟我兄必已精思而作此計矣。且聞宗廟之變。又至於此。臣民之痛。內外同然。宏仲丈遠宦多年。竟罹此厄。旣多公憂。又深私慮。垓歸來後雖保膝下之樂。勞攘之餘。精力太减於前。不能盡意於文字間。非細憂也。鄙人修史事。詢于同志識事之人。以喩如何。以理言之。見削之官。固不可容議於信史。而物議難知。以是深慮爾。惟願凡百自珍。

與權參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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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初寒未至甚。伏惟孝履勝福。違拜累月。情慕尤增。垓自安德還侍粗依。但試行初定不爲。竟爲門尊強勉。方且作意。凡百悤窘。殊覺敗意苦事。連年徇外。靡有定靜時節。內外多覺有損。知所厭倦。而不能自止。終以此而自戕否。自歎所存者不重也。前知有改兆之意。此非可已者乎。君子之所以異於衆人者。以其守正而俟命也。若聞熒惑之說而有所撓奪。則孰謂知道之爲貴乎。平日竊瞷左右於氣數上。多所留意。意其當事則必有偏重之失。今果如此。此愚惑之滋甚者也。况纔經爭端。人言尙未止息。遽此動作。尤非所宜。雖或有不得已者。亦當從容審度。令無後悔可矣。豈可如是之急急乎。幸乞深思善處。以副朋儕之望。

與裴明瑞龍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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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蒙顧枉。哀感迨深。垓罪積無死。焂已經歲。攀叫蒼旻。無以自生。且賤藁理氣之說。前於取去。心實不安。而不爲固辭者。切冀指示謬妄之處。而小免終迷之惑也。今聞東行近發。恐或遺棄滯中。未聞警發之敎。而徒取僭濫之罪。以是敢遣人取來。伏幸付還。且一一指誨。以副下懇。且第二段論柳文語。只示相規求益之意。而身在哀苦。未敢遽達。不可以一言之不合而小替愛好於其人也。二柳丈皆吾黨中不易得之人。如得從容一見。亦欲因而告之爾。然論學必有實本然後。其言亦實。如垓則兒戱爾。豈足謂之言哉。尊製策問。其時大槩已論。而又有未究者。故敢質白焉。其論先生處。無一端的之言。辨今世異議之人處。只有奮激疾惡無漸之論。而竟無確實之言可攻其心術者。此恐非小病。且於論先儒學行出處。亦無體認詳審之論。此必常時讀書無沉潛篤實工夫而然也。自量以爲如何。大抵爲學不在多言。當以矯揉氣質偏處爲先爲本。輕者當矯其輕。放者當矯其放。不堅固者當求其堅固。不確實者當求其確實可矣。每云爲學而氣質之依舊。則雖日記千言。徒爲虛僞如何。伏乞詳敎可否。吾黨自先舅賁趾下世後。更未得堅固著實。常所悶默而慨惋者。尊須察焉。謹祈行李萬愼。

答任卓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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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已發轅。向風寄懷而已。卽奉德音。不任慰喜。所詢變禮。吾豈敢論。然竊有禀焉。夫禮有吉有凶。不可侵越。曾子之言曰朋友之墓。有宿草不哭。此言過朞則雖墓不可哭也。藍田呂氏曰過朞則不哭。情重則哭其墓。此言墓則雖過朞亦可哭也。泛交則從曾子之言。情重則從呂氏之說。此乃愚所循行者也。三年後則愚意以爲决不可哭也。墓猶不可。况其家乎。禮記云有服之親。過三年則哭其墓。於其家則不哭。有服且然。况其朋友乎。君須善擇。且前問齋號。亦非愚所知。但所立之云。雖非窈冥昏默。然此直是峻絶。殊非下學用功之地。不若以切實可據之語爲之號也。動靜則尤不當以不言動靜之工夫也。克勿乃一言一事。不可施之兩齋軒。若不改所立則號齋以博約。似或可也。愚意以爲軒號改以學顔則恐切實也。然凡齋號隨意偶爲可也。不必强求美名也。

答全而述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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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足來奉玉音。謹想雅履靜佳。慰沃難勝。垓粗保靜味。但攝養之暇。雖對案看字。而未見新益。盖其本源茅塞。而旁無彊輔故也。所可慰者。淸凉翠岑。正與小軒相對。朝朝遐聎。亦足滌煩襟也。中間之會。人事類然。自初已料其難成也。然豈無餘悵哉。下詢禮目。愚所未學。計日塡月。於禮未考。必是難從之言。家禮有服盡後月初吉除之之言炳然。何必曲從後出種種之論乎。然在此無禮書可考。不可輕易爲言。只在細考量行之合宜而已。來僧暮到催歸。草奉不宣。

與金泰而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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垓罪惡貫盈。天降酷罰。不卽就死。尙延頑息。攀號隕割。五內糜潰。至於古人之事。心不暇力不及。且將廢棄而死矣。左右以英資妙齡。有志大業。將取友四方。以自講益。而乃爲朋友所誤。垂一言以寄意焉。以其人則凡庸陋劣而非其人。以其時則憂疾罪死而非其時。其勢不敢承眷顧之意。踧踖惶愧。措身無處所矣。伏乞左右矜容鄙棄。以安其分。

與全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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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故人凡况何似。瞻嚮悠悠。惟願愼福。兼加內修之功。以副朋友平生之望。同志中擺氣習向上尋步。漸難得也。吾道不旣孤乎。惟我君篤念。

與琴彦愼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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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且更始。謹念君子受天之祐。侍奉萬慶。學有新功。垓侍病老。又加一年。喜懼交幷于中矣。將於五六間。往拜月川丈。計已定矣。吾尊契若許一枉于彼。奇事可幷一日間也。氣質甚偏。天理難復。朋友一言之警。固知平生之益也。謹狀。

復金鶴峯時鶴峯爲招諭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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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運否塞。蠻獠猖獗。廟社兵燹。鑾馭西遷。臣民之痛。不如死之久矣。只以陋小之邦。昔蒙鄕賢之化。徒知儒雅之可尙。不解弓馬之兼習。近年來文敎已至卑夷。而不事武藝則如初。故其義氣不足以奮厲。其勇略不足以戡亂。終歸瑣瑣庸庸。不可與有爲矣。亂之初也。勢未及事。中間糾合章甫。僅得百餘。試藝數日。凶鋒遽逼。難以未敎之卒。當其充斥之賊。空弮未張。血點垂胷。未久賊退。更加招集。且出僕隷。凡得數百餘人。而操弓者什無一二。雖未能奮擊長驅。亦可以設伏要害。庶朢仰其孤憤。以遂死長之志矣。今承勸勉之辭。招之使進。諭之使知。忠義奮發。誠心激切。使庸懦者自立。跛躄者先登矣。但念軍旅無素。統御非才。丘勢孤弱。加勢飢困之色。器械掃盡。皆是斬木之兵。以此擧事。恐難自濟。然忠義之心。出於性分。守死致命。昔粗講聞。唾手蠻雲。志欲蕩掃腥穢。誓心天地。不與此賊而俱生也。惟左右垂察焉。

與金鶴峯時鶴峯爲右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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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尊體莅戎萬福。且聞節制克壯。以挫方張之賊。爲國之賀。一路同然。垓等始事踈迂。已勞之令憂。團聚數月。未效寸忱。西賊憑凌。勢將橫潰。障河無計。祗自掩涕而已。伏惟尊鑑。更乞爲公自重。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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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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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滿六合。流行古今者。理氣而已。人之一身。合理與氣而成者也。四端之發。雖不可謂之無氣。而以其爲主者理。故云理發而氣隨也。七情之發。雖不可謂之無理。而以其爲主者氣。故云氣發而理乘也。從古聖賢。就其不相離之中。拈其不相雜之妙以爲言。近世一種議論。必欲合理氣爲一。指老先生理發氣發之說以爲誤。殊不知此說實本於朱子。詆老先生。乃所以詆朱子也。以下逸

深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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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按深衣之制。朱子之說。明白簡當。而其後諸儒之論。旁引牽合。愈多愈亂。非特不能發明朱子之本意。反與朱子說。歸於不可尋之域。盖可傷也。垓之𧪈陋。有何知見。而必欲辨論者。欲得諸士友講劘之益以自正也。

瓊山云布幅以一尺八寸爲則。大槩似然。凡裁衣之法。必削邊幅一寸。瓊山不言此也。布濶本二尺二寸。削邊縫又各一寸。則爲一尺八寸者是也。

禮記註及家禮補註。兩腋之餘。前後各三寸之言恐未然。以爲衣四幅廣八尺八寸。削四幅之邊各寸。則所存者八尺。與領旁之屈積。左右屬袂之縫前後各寸。則適足何有兩腋之餘耶。大抵朱子正條分明言屬於裳。而何據有腋餘之言。其無足信也明矣。但家禮圖丘瓊山白雲朱氏內外襟之制。其謬已甚。不辨自露。三字缺非矣。家禮圖衣身之制。前加四寸。後加一寸之說。皆不可從也。

或問領與裳旁表裏皆挾緣。袂口獨別緣何也。曰衣用整幅云。則深衣之袂。亦必用整幅二尺二寸。而屬身之縫前後各欠一寸。則緣須布外別加寸許矣。

或又曰若用一幅則反屈及肘者何也。愚曰此亦恐前人之誤解也。凡人拱手則袂必及肘。而前兩袪相接。故其所云反屈及肘者。疑指屈處及肘袪反向前著腋。以下缺

右辨衣之制

裳之制。又用二尺之幅。交解裁之。則狹頭七寸。狹頭縫外六寸。則兩邊之縫各半寸。廣頭一尺二寸。則兩邊之縫亦半寸。以裳幅乃衣幅之半。裳縫亦居衣縫之半。此恐精微曲盡處也。六寸者十二則爲七尺二寸之要。一尺二寸者十二則爲一丈四尺四寸之齊而適足無欠。補註所云腰得七尺五寸。下得一丈六尺三寸。則上多三寸。下多一尺九寸。卽載去之法皆苟制也。大抵補註之說。多有合商量處。以下缺

右辨裳之制

題孝行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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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一心之全德。而孝乃爲仁之本。孝者百行之源。而仁爲孝悌之體。行成乎身。心德自全。心存乎善。行無不利。一念不誠乎親。便是不孝。一事有違於親。便是不順。一念一事。誠與不誠。心德之失與不失。於是焉係也。而爲獸爲禽之幾。亦决於此矣。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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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權松巢定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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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吾道之東。盖自麗季。中間數先生。闡發經旨。而道始明焉。以及我夫子。廓而大之而道大明矣。兄以弱冠登門。聞其旨訣。本以精詣之見。英秀之才。雅潔之操。端揉之質。蹊徑不差乎正原。咀嚼已味乎菽粟。朋友之所期者遠。而華騮忽仆於中途。玉芝遽摧於風霜。天耶人耶。善無報耶。理茫茫耶。盖自龍亡虎逝之後。趨卑空之學。橫騖交翔。兄每慨然歎息。嘗有意於千丈之膠百尺之障。雖竟未就。而其欲任斯道之志。眷眷而未忘也。至於菁華藻麗之習。乃儒者旁通之務。而兄少也兼用其力。耳霆而咀實。若如藝場之戰。則所謂深叢之羆。頷髭之摘。而兄自知內外輕重之分。不屑屑於俯就。雖家貧親老。終不肯必得焉。如愚蹇劣。托契深密。蓋自十五餘齡。而倚麻之蓬。托松之苓。駏之於蛩。水母之於蝦。每願斯須之不離。而豈知今日灑淚西門之花耶。松雪山寮。對榻而披經。風雨溪堂。剪燭而論心。我之爲是而兄以爲非。我之未及悟而兄獨先思。蔗境之啖。蘭室之薰。盖有未盡形於詞者矣。我之守丘於窮廬也。兄每枉騶騎眷顧而不置。或連數宵而不去。相與吐出其心肝。啓發其微意。曾未數處。兄又在疚。我雖造見。而猶未如兄之屢駕而久留也。年來內守不固。有外慕役物之志。兄見微而加警。隨事而責諠。冀其潛晦而自修。以終其所好。而終未免出頭於世途。以至七顚而八倒。是兄之愛我深慮我切。而我不克終其誨。去歲之秋。雙鳥隨風。失其舊巢。而棲棲於秦樹。每與聚首於旅囱。交足於寒床。歎其失巢之久。而道其思歸之苦。我竟昧幾而幾墜於不測之淵。天恩如海。野跡還山。兄獨留寓而携手國門。惜其遠離。那知南北之別。遽作幽明之分耶。千里之計。忽聞於旅中。眞耶夢耶。我欲仁而誰輔。我有過而誰攻。痛貫心胷。淚逬雙眥。踽踽何所依耶。嗚呼。惟公家傳忠孝。行著鄕閭。朢其遠就而遽至於斯。今日柩前之痛。非但哭吾私而已。

祭山南從叔父文小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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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今有片善一藝者。皆足以暴著於世矣。公之實德。何久晦而不顯人耳目也。恪勤奉公。孝友於家。持己也愼。與人也恕。至於淸之一德。則雖比於古人可也。其年其位。皆不足以副乎德。則亦庶幾垂慶於後。此猶有待焉者也。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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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宋韓世忠謝賜㫌忠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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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盬王事。常懷敵愾之心。用錫土田。濫荷踰分之寵。驚惶失措。俯伏拜嘉。伏念延安微蹤。草澤賤品。才疏禦侮。尙昧應機之方。智短折衝。未解制變之策。頃遭皇輿之敗績。而致黠虜之跳梁。方中原覆沒之辰。莫回二聖之駕。屬國家危亂之日。妄懷賈寇之讎。何圖買田之言。誤徹塞纊之聽。身任外閫。每慚表奬之優。我圖爾居。更忝錫予之厚。顧無召虎之定國。反得宣王之錫山。文資錄子孫。實嫌世官之譏矣。忠勇表旗幟。將掛風人之彼其。常恐過福之灾。豈料無前之賜。爾私駿發。已見維耦之十千。我田旣臧。復喜取禾之三百。旣多曾孫之庾。庶永先祖之烝。非徒感恩於一莊。抑亦有愧於四字。休遇河海大度。天地深仁。開心見誠。怕懷任將之量。賞功褒德。深得勸善之規。遂令賤資。獲被異數。臣敢不益殫素節。罄渴丹忠。盡悴鞠躬。雖未效七縱之略。誓心討賊。庶幾書萬全之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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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大學生等請撤去諸道寺刹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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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統有自來。光啓文明之運。邪正不兩立。盍絶緇髡之徒。俯竭闢異之誠。仰干從諫之聖。竊觀守正之主。咸以去邪爲先。命有司而汰僧尼。文皇稱善於唐世。誅沙門而毁佛像。世宗播美於魏朝。苟不窠窟之盡除。安能根株之永絶。恭惟聖明時乂。濬哲有臨。崇儒尙文。人盡知尊禮孔孟。務實去僞。士皆能闢斥異端。吾道昭乎日星。邪說渙乎氷釋。然惟排拒之未盡。而致支流之滋漫。高談異論。聾瞽世人之耳目。妖言詭術。敗毁先王之憲章。民已惑禍福之辭。世鮮知性理之學。凌蔑儒輩。旣有勝正之漸。踰入禁中。更見非常之變。不謹燎原於焰焰。恐致滔天於涓涓。倘欲速去其根。曷若亟毁諸刹。習乎心養乎性。固不能木處而巢居。生於此長於斯。安可風餐而露宿。夫旣容足之無地。而何遊食之能爲。苟得其要。何難以斥。伏朢憐臣重道之懇。許臣距誕之忠。遂降允兪。以布遠邇。則耕爾田宅爾室。咸知父子之倫。誦其書讀其詩。皆樂義理之正。豈徒異敎之浸息。抑亦斯文之益張。臣謹當鼓舞靑衿。瞻仰紫極。於倫於樂。載賡旱麓之篇。不愆不忘。永遵洙泗之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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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北厓兄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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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亦樂乎。每願有朋之自遠。矧伊人矣。不求情友之來尋。望小車之有聲。闢行窩而相待。垓百憂叢已。萬事灰心。謝子思朋。感春物之駘蕩。翟公無客。說雀羅於門庭。伏朢北厓主人。自北厓齋來挹淸舍。扶靑藜杖傍小溪濱。則論古論今。豈無補於講說。辨義辨理。皆有切於身心。

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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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考成均生員府君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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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稱氣質醇實。又許其向上之志。聞之宏仲丈

在病中。坐亦使人扶之。然於祭祀之日。則晨起盥洗。整衣冠而坐。代行子弟告祭畢然後卧。

七年大病中。遭一兄二姊之喪。摧痛之情。不以己病而少加節抑。朔日則必扶出正堂。爲位而哭。以終其月數。雖在大寒不廢也。子弟固諫。則或權行於外寢。

在病中有來問賓客。則整衣冠而見之。賓出然後就卧。

性儉素。年過五十。不衣帛襦。見子弟著好衣服。則雖不嚴訶。必顰蹙不樂。常敎子弟曰先考觀察公雖至腰金。公退之服。多以綿布。汝等以一介寒士。必著好服。甚非子弟之道也。

家業只守祖産。不復有意於營爲。子弟未見其料理農作買田之事。

自奉雖約。而賓客之奉。不欲其甚薄。每至秋夏間。家儲乏絶。家人多稱貸以繼之。雖或知之。不以屬心。伯兄生員公有贏餘。每推與之。若家用不絶則必辭之。至於禀問先師。先師曰藏而待乏然後受之也。

平日時祭祀時。必沐浴齋戒如禮。雖在冬月。不以畏寒三字缺。常曰祭祀一飯之頃。而心必有走作之時。此可三字缺心處云云。至於承統之後。祭祀之禮。多有因循未改者。子弟請改之。則曰先師以支子雖與祭其廟。非有大段害義則不爲改禮。此吾輩猶當遵守也。我以支子。入承宗祀。一朝改父兄之所爲。此已失禮之本意。其何度數之足云乎。我意三字缺。汝則雖改其所當改。亦未爲害也。

於家業略不經意。而酷愛書冊。料理備完。雖在病中。意殊未已。至於賣田而貿書。其得新書也。以病雖未能讀。必置于傍側。撫摩舒卷。其天性不樂於外好如此。

性溫厚。雜嚴飭家度。而自守雅愼。家人子弟。未見其有戱慢之色。

平居蚤起盥洗。出就書室。閉門靜居。未嘗脫冠帶。非有朝夕再飯之時。未嘗入處于內也。

自弱冠登退溪先生之門。誠心敬服。終始未懈。至先生易簀之後。猶感慕未已。每歎其辜負敎養之恩。與人談論。未嘗不及於先生也。

伯考成均生員府君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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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考天性孝友。志節淸亮。執心堅固。用意慈和。

事親則盡其愛敬之心。奉養之物。無不畢給。一意敬順。未嘗違拂。祖考觀察公之喪。哀毁過禮。扶不能起。幾危二字缺。及遭內艱。盡誠如前。終始未懈。鄕閭至今稱之。

祭祀之禮。必盡誠敬精潔。齋戒肅愼。著存不忘乎心。祭畢則必愀然不樂。有不盡情之歎。

志節慷慨明白。直道而行。見人枉曲之事則必面斥不容。人皆敬畏。然待人之三字缺。從容樂易。莫不歡洽。人皆欽服。

友愛之情。誠意懇惻。表裏洞然。大病之中。一弟又病。涕泣救恤。誠心愊塞。惟憫弟病之深。不量己患之加重。雖古人分痛之心。不能過乎是矣。至於收族濟衆之事。亦憫惻憂勞。如己嗜欲。盖其天性誠篤如此。

勉子弟爲善。而又戒以不近人情曰自然爲善。乃是眞情。修飾而爲則雖善皆僞也。汝輩當以闇然篤修爲勉。毋爲矯激以觸外人耳目可也。又曰學問當以孝悌爲本。

天性簡素。自奉甚約。家計不爲貧乏。而平日食不重肉。家人或陳累饌。必曰吾有此物。欲待賓祭之用。非爲自己設也。以是家人無敢以意而備進。

墓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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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考成均生員府君墓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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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諱富弼字彦遇。姓金。光州人。高麗知門下省事光存。乃遠祖也。曾祖諱淮。陰城縣監贈通政大夫兵曹參議。祖諱孝盧。生員贈嘉善大夫吏曹參判。參判公始移居于禮安烏川里。因爲縣人焉。考諱緣。嘉善大夫江原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妣貞夫人昌寧曺氏。進士致唐之女。正德十一年丙子生公。公資禀堅貞。所執不回。自幼已與常兒異矣。旣長承庭訓讀書。如俗學皆不勞而成。歲丁酉中司馬。甲辰觀察公卒。哀毁過禮。至於成疾。父兄宗族皆以孝稱之。自是遂厭科業。一以家居祭祀奉養爲務焉。丙辰貞夫人歿。其行喪。與前喪無踰也。于時退陶李先生退居洛江上。大明道學于世。公樂與之從遊。摳衣二十餘年。莫不佩服而從事焉。三調祠官。皆不屑就。婆娑林下。不求聞達。先生詩以贊之。朝家以遺逸薦之。將叙六品。而時有沮之者卒未也。萬曆歲丁丑冬十月十有二日病終。享年六十二。其年十二月乙未。葬于居仁金鶴山北支東原。從先壠也。公仁孝友悌。表裏無僞。公淸介直。處事不苟。事父母能竭其力。奉祭祀能盡其誠。與兄弟如手如足。遇宗族睦婣任恤。盖天性然也。其於學也。每以晩悟爲恨。好善之心。出於中誠。而見人之惡。亦不爲疾之已甚。行己內主於愼。而不欲爲駭俗之事也。平居昧爽。冠帶拜于家廟。退坐書室。至夜就寢。其在疢疾之中亦然。處鄕賢愚貴賤。待之各盡其分。事有不可。必正色折之。鄕人悅服。無敢以不正犯之者。尤篤意於斯文。至如學校書院等事。眷眷焉未嘗少懈。始刱陶山祠。公主其事。逐日蕫營。雖祁寒暑雨。亦不恤也。賙窮恤匱。靡不曲盡。宗戚鄕人之乏者。必推贏餘以賑救之。敎子弟以孝悌敦厚。御家衆以嚴平恩愛。治家亦可以爲範矣。配尙瑞直長河就深之女。不幸無後。養弟男曰垓。竟以後事托焉。

端人光州金氏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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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仕郞琴公諱榟。鳳城朢族。其配曰端人光州金氏。金爲東韓著姓。曾祖諱崇之。穆淸殿直。贈司僕寺正。祖諱淮。承議郞陰城縣監。贈通政大夫兵曹參議。父諱孝盧。成均生員。贈嘉善大夫吏曹參判。母貞夫人陽城李氏。以弘治己未生端人。幼而端慧。參判公敎諸子。端人在旁輒能記。參判公曰有兒如此。何憂難敎。及長勤於女功。城於瀡滫。正德乙亥。歸于琴氏。承君子無違。婦德極備。嘉靖庚戌琴公卒。端人持守門戶。敎督諸子。卒成就其業。萬曆己丑六月十八日棄代。壽九十一。端人性行慈惠閑靜。事父母就養致敬。奉祭祀蘋蘩必潔。待宗族睦而有恩。御家衆寬而有制。見匱乏傾財施與。內外親黨。皆法象其賢。制行貞固而濟之以溫裕。有若達識之君子。盖天性然也。二子長應夾以賢行擢授河陽縣監。次應壎生員。二女長適軍器僉正李寯。次適士人李寘。僉正之子三人。長安道直長。次純道。皆先卒。次詠道參奉。以其年十月四日。葬知禮村。祔於琴公改兆之原。垓於端人爲歸孫。平生受撫顧之恩。河陽公托以銘幽。義有不敢辭者。略記淑懿之萬一。繼之以銘。銘曰。

爲女孝爲婦順。敎兒慈與人信。知禮原龜筮協。一穴祔萬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