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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吾齋集 (四庫全書本)/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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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養吾齋集 卷十九 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養吾齋集卷十九    元 劉将孫 撰記五
  晚香堂記
  攸州之故家雅士稱李君照叔文獻篤守子孫競爽華髪雍容賓客觴詠共為備福名堂曰晚香而其廬陵之舊客謂予記之予曰君亦知之乎是香也有鉅貴人之所不得而華其晚也秋芳寸草野外寒根枯槁之所顧懐風霜之所偃蹇當淵明柴桑栗里間誦停雲感時雨平路伊阻駕言懐人豈六合之不寛吾誰與玩此芳草其所謂感賞於泬寥而周遭於遲暮者亦㑹無所可為而徘徊以此若魏公之功銘彛鼎勒聲詩播金石夸晝錦乃獨於兹香自以為甚愛而不能忘者焉此其意端可識矣士大夫出身用世極其聰明强力砥礪磨淬盡分寸自見冐風埃忘饑渴花間酒下寧無興者顧意有在而人事之參差宦途之𡾟嶮灰心忍事霜鬢蚤衰幸而全名大節歸休林壑仰今俯昔逍遥永日而年嵗之不吾與如流水之不復東顧念蕭條有感懐者矣人以魏公之詩為相業美談予獨味其詞情嗒然興寄香何心於予晚而晚乃得與於此香愛之之深乃感之之切也非耶若君之兹堂有山林之平生以寄其傲有春秋之暇日以閲其變楚鄉湘畹藝之擷之坐念昔人所為彷徨於夕露欣悲於尊酒其興於變衰之故豈不與吾世同而棟宇之安賓燕之適撫兹芳其未艾森玉樹兮芝蘭所謂不同其憂同其樂其真有足玩乎此也古今功名人物風流興致無不有所託以為晚而晚豈易遇哉謝安石東山海道欲一日遂其志不可得荆公暮年栽花種樹顧前事悠然於心亦不能以無所憾斯魏公之所為愛者亦自幸其無媿於此香也孰非晚也花時以秋為晚人事以老為晚若夫通千載為旦暮則晚未央也一嵗之香有時而來世之芳無已彼花也亦惟特立於三時而有以待於嵗寒儻為之質者皆如此花則其香者以歳年而復以世也吾聞李氏之子孫多秀而文記君晚香既以君之所得於此香者有過於昔賢以頌君晚復以香之引而長者望之方來使稱李氏者曰斯晚香堂之子孫也不更香耶
  存耕堂記
  茶陵彭嗣翁本吾吉安人也繇祖融教官歸居茶陵於是三世矣日者來見粹然無圭角浮露望而知其自勉於為善人君子者也以堂名存耕請記是可以稱存矣近年取方寸語為號若扁者徃徃而是雖談笑相與語無不以是為勸且戒要亦人情所近誰不為子孫願之者雖然亦未有悟者也凡局於世故塞於人事無不以是自解而力之所不及勢之所無奈何無不以是自幸及事過而忽忘者有矣一旦得意而不復念者有矣以是為小且不足計而吾他多為厚足以遺之者有矣人之為善誰不如我雖復天性與小人近亦寧無一念之近於厚當其汨没勢利為身謀者皆所以為子孫地即其經營變化亦無不自以為其能及此而彼之所積若負於造物而吾有以得此於天者槩以其智有所不盡用利有所不極取吾之所存仰不愧俯不怍愛子弄孫政復何憂而後人食吾之舊徳者未有已也人生志意各欲自慰席已成者用之如不既力自致者得之又恨晚撫今懐昔顧後悲前方悼徃者之無所益而慨來者之庻有瘳則其所謂不爭不校以為厚者乃其蓄而無所於泄而隠然者有過於攘臂者矣及其所以為圖存者從可知也同是田也有禮以鋤之者義以耨之者仁以培之者亦有勇以吞之力以圖之智以守之者而此之迂者見利逺彼之㨗者得便多淵明不肯仕宦不事生業然兒軰饑寒之慙柴水之勞歳晚言之不忘於心而韓子束書三十年之所成猶不無徳色於妻子此皆賢逹且不能不以之興懐豈非人情所繋哉天地間物理常相待而造化之報也報其人之天今之有餘者未有非前人之所不足者也惟其有所不足者存於前是以留其有餘者遺於後儻當其有餘常若不足則方來者每有餘也而或者惟見其不足也所不足者又有在也若是則存焉者寡矣嗚呼予言非謂不能存者也而存之道有不言而喻者矣天不與吾爭時地不與吾爭利寸吾寸也尺吾尺也春耕而秋穫吾視風雨寒暑常不給於赴吾之用吾幸而有可用吾力者不此之竭而又何圖四民各一業無業者謂之無恒之民燕晉之棗栗岷蜀之蹲鴟要不可以易五榖登枝逐末歳也奚尤嗟乎此耕説也彭君既存所存以待之矣使君之後皆以是為志則亦存之道也故以是為斯堂記融教字文伯淳祐丁未自大學以春秋魁别後没於官逺不能歸葬茶陵嗣翁以儒飾吏頗以亷稱湖湘間
  中和堂記
  中和者天地間之元氣也隂陽以調寒暑以正四時以化萬物以生人得之以為人聖賢充之以為學問措之以為事業雖洪纎高下精微廣大其極至於不可知而無物不有無時不然日由之而與之俱化盛哉以言乎宇宙之情則備矣而知者鮮矣今夫熙然而春也人知其為春而已不知其所以春者也春者陽之中也亢則夏溢則秋降則冬然就其時言之流風麗日山明川媚未及則隂曀之來徃小過則煙霧之横斜即其夏其秋亦必有夜旦之間適其宜者焉即四序為冬雪霜申之而寒燠之節亦必有不改其度者焉此所謂中也中在此則和在此矣和者所以生殖長養成就而收藏者也故百昌之芳有不專於三春而一氣之清猶足以傲於歳寒中者所以為和和而天地萬物之理不可以復加矣人生一天地也吾身立而子孫著焉兄弟並焉條分彚列而莫不各遂其生焉近來逺說而莫不各盡其心焉非中和何以哉人身一天地也呼吸運動既與元氣者相表裏充周流動猶有以補造化之所不及燥濕之推移不足以動素定之體流峙之變化不能有加於保合之用非中和何以哉天下之大本逹道如此而其端其究不過家庭之間日用之常人情之不能無物理之所必至者内而父子兄弟長㓜之各盡其分外而酬酢出入泛應曲當之各中其節擴而充之乃彌綸之用至此中和一理非二物而道常並行中未有不和和又必致其極吾以元氣體之豈不油油然如鳶天魚淵意哉虎溪之上蕭徳髙之堂以中和名謁記於予乃以是記之徳高昆弟並興至子姪競爽光於前人枝茂根蕃雍容輯睦方來未艾則所以名斯堂者蓋有得於其意矣抑斯義大前修固云家有家之中和在充之而已中無定體隨事有中和無止法隨時有和致中和者推而極之之謂致吾為一家一堂言之則積即致也有此積則無不可推中錫福和致祥福如其事事稱其心有必至者則凡居斯堂也仰斯顔也其必有以自勉而自廣乎哉
  見心堂記
  天地之所異於人者無形體之累也而奚獨有心人心之不同所謂不可知者也人者如不可知而天地者乃可見然則非也聖賢之心即天地之心故指其可見者以啓後之人夫豈獨見其心而已其隠其賾深極而幾研其至也與之同流故曰乾者天之性情也情性猶可識而况心乎天地之心一言而可以盡者生意也然生意者不在於春而在於冬聖賢之所謂見之者不以泰而以復復之所以為心者以雷不以乾而復之為雷者又潜於地而未升於天吾嘗求是心於隂陽升降之間而知天地之不得已者徃徃而如人也造化莫大於隂陽而隂陽之極為水旱水旱之亢若恒所以變動而開闔之者莫神於雷而其事亦勤且苦矣夫水隂極也方時茫茫而濛濛者六合而一雲其蘇蘇隠隠亦欲披重霾而舒陽采然沈㝠之氣隔而在下者逾積則或不能以出日而適以增雨夫旱陽亢也如惔如焚片雲者興焉或隂不足以敵火霹靂之所回旋常五合六聚垂垂欲澍而一離一散卒不能為霡霂之潤當其驅風走電傾河倒海之不足而寂然悄然亦若無可奈何而聽之若數蓋天地之心於是而可感而復之道亦若是矣閉塞之不得不然隂陽循環之不可以已猶水旱之不能以遽平也天地豈欲以隂陽為人間沴哉直一氣之積偏勝者有所不免而入於過及其過也天地之力不能使之回而雷未嘗不經營是間此所謂心也復之為道非失而後為得無而後為有也特一徃一來一消一長之間於其動而悟其本然者焉此所謂心也古今運數之推移治亂之反覆仁人志士之所為驅馳展轉聖賢憂患之所為不改其操亦以待於茫茫俟百世而不惑者皆有見於此也微此心亦且無以為此世豈獨雷也哉吉文劉見心篤厚學者也天地隂陽之理無不講風霆志氣之妙無不通於虚舟羅公為師友潛心合道出天入神以見心名堂四方歸之者如虚舟吾嘗連日夜與處静愿而不炫沉深而純守即其脩於身養於中有以為之本矣是堂也吾先君子湏溪先生書之許之記而未及作也間以屬我抑君之所見君所自知也猶不可以言傳予也敢與之哉予言特得其所可見者而已於其不可見而見者亦不能得於言也昔康節伊川談雷之起而曰起處起人皆以斯言已得其微予獨疑此語也如有所不及竟也知天地之心之所起則知雷之所起矣而復者見其心處也又非其所以起也君既深於其理而知其情狀矣必見其所以起者尚願從君於斯堂之上而講之也君名朝瑞字祥叟世家吉文之江口云大徳十年丙午下元壬子
  可懶堂記
  山間劉君園林擇勝亭榭環清揆名寓興竒秀不凡聞其題顔灑然超詣中為新堂扁之可懶時賢詩客誦詠交極客或以語予曰以山間之才之年之時斯文斯世如有待也而可懶乎哉予曰不然人不可以無此意也古今名賢風致樹之千載雖功名震世而使人想望如不可及徃徃皆以此意得之子房願棄人間事從赤松遊孔明蕭然成都桑田之念王茂宏角巾烏衣之懐謝安石東山髙蹈之志李鄴侯白衣山人初意淺淡誠急流勇退終以富貴縶維爵禄終始何能一日遂其逍遥之樂而當時異世莫不聳敬特以其與於人事也如不得已而欲遺其身於物外者不可謂無其意也不可懶者其責無所遜而可懶者其志未始忘彼𢎞式之牧豕光禹之妾婦廣戎之糞土其位豈不與諸賢同而其名醜而謗長者徒以未嘗一日有此意而已人生情性雖各不同亦必各有所好或好於勢利或好於嗜欲充其所好雖欲懶不可得也雞鳴而起晝夜僕僕以至夢猶化為役夫蓋終其身不克㧞以及於悼悔蹉跌凄其晚悟或欲聞鶴唳不可得使其蚤有一念之及於懶亦安至此人欲不懶若是者又可願之耶世間惟學問不可懶而非有懶趣者亦不能以遂其學問之功何則志有所分於彼則力不得以盡之此也掩關永晝約束俗塵黄卷陳編細論新益非懶之效不至是然風日佳時花草芳處舉觴屬客前倡後酬較遲速一笑或将畫倦奕事忘情較一着覆殘局至杯行忘接待食屢煖是間樂意不能以無此等則謂之懶得乎曰所謂可懶者政復在此若予者徒能知其趣而不能遂其意者也因是堂之名竊美且喜以是為堂記山間詩詞有卓然語多清事雅興於名堂也可以觀其人焉
  明明齋記
  茶陵陳汲作齋汲古堂後扁之曰明明齋寄聲來閩其為我記之先君子須溪先生固嘗記君汲古君於講貫宻矣其明也明矣猶有待於予言也耶抑斯義也有一言而可以盡有千萬言畢精竭智而不得於辨一言而可以盡者明明徳是也吾儒之說也有千萬言而不能得於辨者佛氏之所謂明也彼其指明以示人者未嘗不與吾儒同而欲明其所以明者由明分暗由暗分塞見聞覺知種種成礙汗漫竒詭經論充棟而卒不得其指歸吾夫子一語曰在明明徳四字而止始知擇精而守約者固如此也明者自明也本然者無不明也自然者無非明也明徳者本心之天也明明徳者但明之而已無不明也大學之教如親民如格致誠正脩齊治平皆致力之道無所不用其極而於明徳特曰明明而已豈顧於此不用力哉蓋欲用其力而不可得也他氏之説乃抽絲析縷以索之則愈惑而已矣夫粲然於天地之間者明也一舉目而見矣明孰如天然隂陽之變何限其雜至於雲烟杳靄千態萬狀其晦者固所以掩之其光采發耀要亦適以滓其清也然其體湛然非必假於風霆之汛掃河漢之倒洗而復得其蒼蒼之正色日之行於天也亦然風雨昏之霧氣匿之薄蝕間之而皆不足以増損之也唯一隙以為光者可得而漏亦可得而障爝火以為照者可得而起亦可得而息無他本無其體而有待於物也明明者如夢之覺也方其夢也不動於耳目而已矣耳目自若也夢無不覺覺而知覺運動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明明者如坐之起也方其坐也無所事乎手足也已而起起而信縮徃來有不自知其所為者矣虛靈知覺者天命之謂性而人得之為心應事接物者心所以為神而性所以為用性吾性也心吾心也非失而復得也非去而復還也不求以明之是知垢而不以濯也心有所資以求其明是懐寳而外索也是明者在物而不在我也明明者明之而明無加於本然者也本然者已爾雖欲竭吾力以脩之治之而亦不可得而加也即充其明徳以至於為聖為賢而皆其固有也譬之毛嬙之美也施朱加白增分减寸有無所用其巧者矣今是齋也息而古學㳺而客談仰而瞭然俯而廓然證之而本心貫之而經傳叅之而物理無所徃而非此明也静而養之擴而充之出而兹齋之外也事異宜物異趣道異觀喜怒哀樂異情剛柔緩急異施迺能使是心如兹齋叅前倚衡者迺能使是心如醻應未發之前者則明明徳於天下者不過於此矣予舉字義為君言之若是先君子毎稱汲古善學其然不然乎夫予也離羣而索居亦已乆矣
  勤窻記
  譚履常以勤窻請記曰譚之著於雲陽者逺矣徃巽齋已酉貢於鄉曾大父丁卯繼魁漕鄉之文風相觀而盛視國老老人之初基有光焉徃巽齋建樓江上曰臨清慨然宗黨子弟孰不願其賢顧力不給矧暇擇師哉乃作堂樓側曰義方買田蓄書聘碩師使族後進願學者有所歸束脩飲食一不以煩之蛟峯方尚書書其扁齎志弗集大父南山每携過臨江舊址舉先志三太息曰昔人望之宗族者猶若此已乃作書舎於居右俾讀書其間教以先世興立之囏難謂吾所望惟汝可不勤哉受言不敢忘遂以名窻宣慰趙太初公為書之是窻雖讀書處而國老以來十數世以及巽齋由巽齋而詩書之傳及於我乃老人大父之志不可以不存也願記兹窻使一言而朝夕觀省焉亦不負於前人且以朂子孫予聞履常盛年清才有志於斯文贄予書楚楚其師尹微峯吾先子之與也觀於所立勤之効可睹已尚何言吾嘗讀書開卷有得如追亡捕逐惟恐弗及又惟恐其盡少選爽然莫逆於心欣然而快玩之而不忍舎不知饑渇之累而駒隂之速也又嘗作文紛綸營度蓋膏繼焚燭屢䟦而意之所使樂而忘疲晨雞已鳴而亦未始倦也旁觀者以我為勤而我不自知也因以為斯窻記曰勤以心不以力勤以趣不以事宰予之晝子貢之息競於力者也陶士行之運甓卞望之庾季堅矯風流而理煩碎勞於事者也運於心者自强而不息涵千古而撫六合適於趣者天機之神遇學習說而朋來樂知其味者勤固有所不能已也雖然此猶學問間意也古人正心誠意必逹之修身齊家又推之而治國平天下後之學者所謂勤者不過朝吟過午夜諷及卯而以為勤也士生斯世孰非事者身之修者格物致知之效家之齊者治國平天下之䂓也履常既知勤矣又常志於體立而用行者則斯窻之下不為徒用其力而先世之所望者端有在矣
  寳熙齋記
  予徃歳己巳於昭文翹館得熙明殿新賜墨二笏蓋古心江文忠公拜左相正謝宣賜也藏之四十年以遺予壻曾以立嘗為長歌載其事㑹以立求硯於我家有大歙石背刻緝熙殿詩字中上品陂陀圍可五尺許得之楊中齋左丞所中齋穆陵朝副車也爰以此硯予之以立得是二美作室以庋求所以名者且請記予以米元章寳晉齋例名之以寳熙蓋穆陵書殿號緝熙紹陵繼緝熙為熙明自乙酉訖甲戌二熙始終之前是未有也元章京口之園以一硯易之稱研山園所藏晉帖故齋名寳晉後來刻米帖亦以寳晉冠之此風流嘉話也爰記寳熙曰徃者不可及已古之人愛其人猶封殖其木以無忘角弓賢者之文獻徘徊而懐思者且爾况兩朝文治之盛哉東坡銘龍尾黼硯謂是章聖之所嘗御以賜外戚而坡得之以遺蒲傳正其辭以為雲蒸霧滃祥符之澤二臣更寳之見者必作後山賦晁無斁李墨謂是睿思之餘熙寧之故物證以潘谷之再拜秦少游得之王四學士之為余以為明窻净几風和日暖萬斛之愁才八斗耳彼龍尾之黼非若玉堂之大也又非有緝熙之識也又非有字號之品目也半瓦之嚢非若盤龍之䨇笏也又非待竒識之識竒也又非不為文理而分伯仲之子侄也且其時天球河圖之藏無恙流落於人間者可得瑶琨砥礪之貢方來錫予之匪頒者可待也橋山弓劔嵗月逾邁故宫禾黍舊事無譚於斯時也㸃校研磨於雲漢為章之餘小試揮翰於明光先入之後斯世斯文其有加於此寳者乎彼以一研易一園惟其好而已四境之内其有若此者乎東南之美其有具是者乎有其一者已夸矣其有兼兩者乎昔賢鋪張飛白以為抱烏號之弓寳曲阜之履俱有所不若或藏名山或流四方見者皆當聳然而作如望旄頭之塵而聽屬車之音夫以其時為斯言也宜若此兹硯兹墨流傳至此不逾可寳矣乎緝熙熙明逺矣文不在兹乎嗚呼後來者不得與於斯也兹齋之可傳者在是矣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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