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史/卷一百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列傳第十二 高麗史
列傳第十三 高麗史第一百
列傳第十四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鄭麟趾奉敎修

杜景升[编辑]

杜景升,全州萬頃縣人。質厚少文,有勇力。初補控鶴軍,手搏者招景升爲伍。其舅上將軍文儒寶,聞之曰:「搏賤技也,非壯士所爲。」景升遂不往。後以隊正,充厚德殿牽龍。鄭仲夫之亂,武人多劫奪人財,景升獨不離殿門,秋毫無犯。明宗初,再遷散員,李義方聞其名,引爲內巡檢軍指諭。一日退朝,步出泰安門,變服亡匿。家人尋之三日,得北山巖石閒,問其故云:「嘗入直,怳若夢有數人謀殺己,懼而微服遁去,俄有數萬人逐之,因以至此。」人謂:「。庚寅,橫死者爲祟也。」義方聞景升復出,喜曰:「此人世不多有。」復授指諭,遷郞將。

東北面兵馬使金甫當起兵,南方皆響應,義方以其從兄郞將李椿夫及景升,爲南路宣諭使。椿夫性暴虐,多殺邑宰。景升從容謂曰:「受命之日,以爲方鎭構逆,州郡響應,禍亂連結,恐難底定,今賴公威靈,巨魁已殲,先聲所至,束手請命。誅戮旣多,請自今皆寬之,脫有反狀,情迹昭著,然後誅之。」椿夫從之,南方悅服。使還,椿夫謂景升曰:「始以公爲庸怯,乃今知公寬厚謹愼,能濟大事。向非公策,豈惟叛逆未息,亦使僕陷於不義。」因結爲刎頸交。景升以功,拜將軍,出爲西北面兵馬副使,戍昌州。

西京留守趙位寵起兵,分道將軍朴存偉、李彦功等,爲位寵所執。時景升戍,旋至香山洞通路驛,遇西兵,與戰敗之。景升至撫州館,方晝食,西兵千餘人突至。景升開館門,西兵爭入,景升射一人,卽仆地,西兵敗走。景升謂士卒曰:「賊在前,不可從舊路。」乃由徑,夜行至一寺解鞍。與僧問路,僧指之,景升日夜兼行,八日而至京。時元帥尹鱗瞻已出軍,王以景升爲東路加發兵馬副使。景升率兵五千餘人,至孤山,分軍爲三,以左右翼,急擊西兵,大破之,斬首千除級。至宜州,位寵將金朴升,列車城外禦之。景升選銳,攻拔其城,擒朴升斬之,傳首于京。諸州鎭稍稍歸附。定、長二州及宣德鎭,欲投女眞,景升遣人撫安之。

女眞千餘人,到定州門外,欲乘危鈔掠,景升諭解之,女眞乃退。景升至孟州,西兵據險以拒。與李義旼、石麟等,擊破之,斬四百級,孟、德二州兵,棄城走。景升慰居民,令按堵。撫州堅拒不服,雲中兵又至,爲聲援,景升分兵擊之,雲中兵退,撫州遂降。時行營兵馬使及四摠管,戰不利還京,西兵遮路。景升迎擊于大同江,凡二十戰皆捷,西兵大敗。景升還至平州,王遣知奏事李光挺,郊迎勞問。及至,王曰:「卿以死許國,使兇徒挫氣,功不細矣。然大憝尙存,社稷之恥也。卿其勉之。」仍命爲後軍摠管使,復遣之。

景升踰鐵關,從耀德、雲中路行,所至風靡。西兵入保漣州,景升積土城外,列大砲,攻拔之。又斬義州都領崔敬若及令猷、令英等。士卒入城,爭取貨寶,景升下令禁止之,惟聽取釜鼎。於是,西北諸城,皆迎降,遂移師攻西京連捷,西人負固久不下。軍中以漣州釜鼎爲爨器。人便之曰:「公之計遠矣。」西兵夜出,犯陣燒營門,景升令曰:「旣火矣,救之何益?」因取物投之,火益熾,明如晝,兵不敢入。景升恩信素著,西人多出城投降者。遂與鱗瞻破西京,擒位寵殺之,西京平。餘兵尙在,復以景升爲西北面兵馬使,鎭永淸。北路處置使李景伯,欲與議軍事,遣五百騎邀之,西人設伏,狙擊于路,騎兵皆沒,唯郞將高勇之等十餘人走免。景升已就途聞變,馳還入城,西人追不及,執電吏殺之。景伯與景升不愜,戰數不利。召景伯還,以石麟代知西北路兵馬使,景升兼處置使。

金使將還,西兵梗路不得過。景升募士卒,掩擊殺之,王嘉其功,陞上將軍、知御史[1]臺事,驟遷守太[2]尉叅知政事判吏部事修國史,掌銓注,雖內寵,莫敢撓之。進平章事,封三韓後壁上功臣,勑畫工李光弼圖形。光弼曰:「畫法,生時畫半像耳。」景升怒,使具體。兩府、文武百官就第賀,重房諸將宴賀。酒酣,各執樂器,景升歌,守司空鄭存實,吹小管。李義旼怒罵曰:「安有宰相同伶人歌吹也?」乃罷歸。

景升目不知書,時有一醫,題壁自稱玉堂人,有人嘲之曰:「戰將今爲修國史[1],不妨醫作玉堂人?」聞者齒冷。景升與同列奏:「式目都監所藏判案,國之龜鏡,部秩錯亂,漸難稽考,宜加檢討,謄寫以藏。」從之。又奏:「祖代諸功臣,贊定大業,厥功卓然,宜追加爵命,以示不忘。」王嘉其奏,皆贈爵,又爲錄券[3],各賜其後。與義旼,同拜門下侍中,位在義旼上,義旼在中書大詬,景升笑而不答[4]。尋加中書令。舊制三品以上,每遷級,例上讓表,降詔不允,然後,表謝上官。景升獨曰:「內不欲讓而假人筆,外爲禮文,吾不忍爲也。」王移御延慶宮,訛言:『變生輦下。』扈駕百官,皆狼狽四散,景升獨按轡,神色自若。

崔忠獻謀廢王,勒兵市街,托議事,召景升。景升女壻將軍柳森栢疑之,自刎死。遂流景升于紫燕島,又流森栢父得義于南裔。景升在島,憂憤嘔血卒。或云:「景升有金,其奴欲盜,密毒之。」

于學儒[编辑]

于學儒,木州人。父邦宰,膂力絶人,官至右僕射。學儒倜儻有氣槩,宿衛毅、明兩朝,忠謹無他。李高、李義方等,將作亂,議主兵者,皆曰:「在今舍于公,復何人哉?」遂詣其家謀之。學儒曰:「公之志大矣。然吾父常戒予曰:『武官見屈於文官久矣,能無憤乎?去之易如拉朽,然文官見害,禍及吾輩,亦不旋踵,汝宜愼之。』吾父雖沒,言猶在耳,死且不從。」及二李得志,謀害之,學儒懼求娶義方姉,得免。官至同知樞密院事,卒。

盧永淳[编辑]

盧永淳,杞溪人。毅宗朝,入內侍,爲閤門祗候[5]。東北面兵馬使及春州道按察使奏:「京畿伊川、安峽、東州平康,東界永豊、宜州,西海谷州之境,寇盜橫行,請捕之。」王遣永淳及兵部郞中金莊等,捕賊首異雙、員衣朴等,誅之。後拜承宣。鄭仲夫之亂,扈從臣僚多遇害,永淳本兵家子,且與武臣相善故免,官至平章事。子孝敦,蔭補官,歷任中外,累立戰功,事有利國,知無不爲。熙宗四年,以門下侍郞平章事卒,年六十二。謚懿貞。

趙位寵[编辑]

趙位寵,史失世系。毅宗末,以兵部尙書,爲西京留守。鄭仲夫、李義方等,弑毅宗,立明宗,明宗四年,位寵起兵,謀討仲夫等。遂檄召東北兩界諸城兵曰:「側聞上京重房議:『以北界諸城,率多桀驁,欲討之。』兵已大擧,豈可安坐,自就誅戮?宜各糾[6]合士馬,速赴西京。」於是,岊嶺以北四十餘城,皆應之,獨延州閉城固守。

王遣平章事尹鱗瞻,率三軍,擊位寵,又遣內侍禮部郞中崔均,爲東北路都指揮使,諭諸城。鱗瞻至岊嶺驛,位寵遣兵急擊,大破之。位寵先鋒至京西,義方擊敗之,奔還至大同江,收散卒,復嬰城固守。義方久屯城外,位寵擊却之。義方兵獲位寵子卿及將軍禹爲善斬之,傳首于京。

明年,位寵遣兵擊耀德縣。時義方已伏誅,王遣殿中監庾應圭、給事中史正儒,詔位寵曰:「朕因臣民推戴,奄登大寶,于今六年。賴文武臣隣協輔,獲守丕基,頃有賊臣,專擅國政,多行不義,害及中外。民怨兵起,至於無知小民,殺傷尤多,朕甚哀痛。其賊臣,已從卿等表奏,擧義掃蕩。卿等又請降使宣諭,嘉乃忠誠。遣使宣諭,體朕至意,更勵忠誠。」位寵上表請降,應圭還,位寵悔之,遣精騎,追至洞仙驛不及。不勝其憤,斬其舘吏而還。

尋遣左營郞將,徐俊明,上表賀誅義方,王留俊明於法靈寺,唯放校尉徐惟挺還。上京兵,圍漣州數月,漣州請救於位寵。位寵遣將救之,上京兵,從閒道擊之,斬千五百餘級,虜二百五十餘人。又掩擊于莽園,斬七百餘級,虜六十餘人。時毅宗猶未葬,以位寵聲言義方弑君不葬之罪,乃發喪,葬禧陵。將軍朴存威,奉使在雲中道,每誇納釜之事,雲中人應位寵,遂斬存威。

鱗瞻攻西京,位寵食盡,至啗人屍,時出挑戰。鱗瞻堅壁不出,位寵遣金存心、趙規如金,奏義方放弑之罪。存心中道殺規,來泊禮安江。王遣中使迎勞,拜存心內侍、閤門祗候,其軍將六十人,職賞有差。位寵聞之,殺存心妻子。

位寵復遣徐彦等,如金上表曰:「前王本非避讓,大將軍鄭仲夫,郞將李義方弑之。臣位寵請以岊嶺以西至鴨綠江四十餘城內屬,請兵助援。」

金主執送彦等東京路都摠管府,牒寧德城云:「西京留守趙位寵,三次遣使九十六人,齎告奏表文等事。今勘得所遣人徐彦等狀稱:『大定十年八月,前王遊普賢寺,大將軍鄭仲夫,郞將李義方等,執前王及子孫,送海島,立前王弟翼陽公爲王,飾以因病讓位,上表大朝。大定十三年,仲夫等遣人殺前王及子孫、官僚等。大定十四年,位寵上表請王誅仲夫等,今年正月,王下詔諭賊臣等已誅。復有仲夫子筠,殺義方等,不告國王,領兵三萬餘人,攻西京相戰,至今未決勝否。今年六月,位寵與北界四十餘城,欲屬大朝,遣義州都領崔敬若等,齎牒婆速路摠管府公文。至義州關門,爲鄭白臣等所殺,又筠等軍馬遮路。以此,遣大使金存心、趙規等,各三十餘人,泛海來奏,不知消息節次。再遣彦等,其欲屬大朝及請兵問罪等事。』委是端的欽奉帝命,位寵陳乞事,則非大國所容。將彦等付彼國施行。其彦等衣甲諸物,差官交割。」

六年,位寵使人,詐爲居士服,請兵於西北州鎭,至靜州被執。位寵與上京兵戰,佯敗走,上京兵逐至龍興、德部,位寵回兵擊之,上京兵,死者甚多。麟州人康夫、祿升、鄭臣等,殺防守將軍蔡允和,王遣內侍祗候崔存往諭之。未幾,夫等又殺義州分道將軍尹光輔,防禦判官李彦升,以應位寵。位寵遣人,署諸城酋豪官。麟州都領中郞將洪德,謀執位寵所遣人以拒,夫等袖刃至德家,欲害之,德伏兵於門,斬之。鱗瞻攻西京通陽門,後軍摠管杜景升攻大同門破之,城中大潰。遂殺位寵,函其首來獻,梟于市,又執送位寵妻孥。

房瑞鸞[编辑]

房瑞鸞,宣州鄕貢進士。趙位寵起兵,西北諸城皆附。瑞鸞謂其兄孝珍、得齡曰:「位寵脅誘諸城土豪,僞署官職,令收兵赴西京,吾曹亦與其中。吾婦翁尹仲瞻,以兵馬判官,在從兄鱗瞻麾下,壻攻婦翁,情所不忍。况位寵所謀不軌,終必自敗,兄宜熟計。」孝珍等然之,夜密誘州人曰:「位寵始以誅賊臣爲名,故諸城響應,稱兵向闕。及至郊幾,交鋒輒敗,官軍追擊,僵屍相枕。欲收餘燼,復謀旅拒,氣勢已沮,不可復振。所恃者,惟險固耳,若王師一朝拔西京,移軍臨之,闔城必爲虀[7]粉。且位寵之志,不止討賊,若不改圖,恐爲同惡,流醜後世。今欲率先倡義,去逆効順,於諸君意何?」州人皆諾。有都領郞將義儒,受位寵署爲將軍,獨不可。孝珍狙射斃之,卽遣人告義州。義州人亦殺位寵所置將景綽等以應,遣人齎首,從閒道飛報行營,諸城聞之,皆罷兵。事聞,王嘉之,賜孝珍爵散員,瑞鸞以同正,屬內侍,得齡留本州爲戶長。未幾,州人嫉孝珍獨受爵,遂殺得齡及其母。

朴齊儉[编辑]

朴齊儉,明宗時,以大將軍,爲西北面兵馬使。趙位寵旣敗,餘衆復聚,分軍爲三,有思進、軾端、進國者,爲中軍行首,戒訓爲指諭,金甫爲前軍行首光秀爲後軍行首。散居嘉、渭、泰、漣、順等州山谷首尾行劫,大爲民患。焚慈、肅二州,屠妙德、香山諸寺,王遣兵討之,屢戰失利。

齊儉始至營,與錄事金重甲謀,部分諸校,發興化、雲中道兵,爲掩襲計。賊依阻山林,無定居,諸郡人又多爲賊耳目,軍中動靜,輒先知之,戰始交,輒敗北,士卒氣沮,逗留不進,裁留五百人爲聲援,引還。賊乘勝攻寧州靈化寺,驅僧爲兵,進攻漣州,賊勢轉盛。

然其遊寇日久,閭閻無塢壁者,劫掠旣盡,大城皆堅守,未易猝拔。由是,漸就飢窘,謀欲降。齊儉聞之,遣人招誘,諸屯賊相率來降。齊儉每見降者,輒拊循之曰:「汝等亦皆吾赤子。」開倉賑之,前後凡六百餘斛。乃聽其所欲,分處龜、漣等州,使之安業。給光秀等傳騎送京,王以光秀爲校尉,金甫攝校尉,思進、軾端、戒訓爲隊正。獨進國不降,率其黨百五十餘人,欲投女眞,齊儉遣兵盡擒斬之。龜州別將東方甫等十七人,與賊交關往來,皆誅之。齊儉後知御史臺事。

其子葆光,年少輕薄,初補權務氣驕。道遇李紹膺妻,見從婢有持薑者,求之不與,葆光歐辱之。紹膺妻大怒,率僮僕,持刀杖,至齊儉家呼噪,欲殺葆光,葆光及家人皆逃匿。紹膺女壻,慶大升弟也,紹膺妻憑慶勢,訴重房,重房奏:「葆光道辱宰相妻,大無禮。宜置於法。」事下重房治之,葆光竟不出,齊儉坐免。歷抵諸將家乞憐,諸將哀之,請復其官,王許之。

奇卓誠[编辑]

奇卓誠,幸州人。美容儀,善射御。初補校尉,毅宗好馳馬擊毬,擢爲牽龍,常在王側。善事權貴,驟遷衛將軍,明宗初,累轉叅知政事。趙位寵起兵,卓誠爲副元帥禦之,及還,判兵部事,進門下侍郞平章事、判吏部事。

有金平者,少有文名,金甫當之亂,妻父韓彦國被戮,平携妻子,隱於昇平郡。及卓誠秉政,以平有才,擢爲直史舘。卓誠貪財賣官,由是,賢者屛跡,讒佞競進。家臣高忠全、李仁齡,皆姦黠貪鄙,惡聲遠播。九年卒。廣平宮久廢無主,卓誠欲請王居之。其妻諫止之,不聽居數月,而死。後王論討位寵功,贈推忠協謀佐理同德功臣守太師、門下侍中,圖形閣上。

洪仲方[编辑]

洪仲方,起自行伍,鄭仲夫廢毅宗立明宗,仲方與有力驟拜大將軍。性謇直不阿,每面折人過,王器之,人亦倚重。時武散官、檢校將軍以下散員同正以上聚議,欲奪處東班權務官。重房、臺省畏衆口,莫敢誰何,仲方獨曰:「國家設官分職,唯卿、監外,武臣不兼文官。自。庚寅,以後,吾儕得處臺省,布列朝班。校尉、隊正許著幞頭,西班散職,差任外官,固非先王之制。若又遽奪權務官,其如東、西定制何?吾寧死不從。」議遂寢。

於是,西班散職,群聚於路,每見達官,控訴不已。一日,遇仲方,遮道慢罵,仲方攘臂跋馬排突。至重房曰:「吾今日幾死矣。下之陵上,至如是耶?」乃密謀,捕首謀者四五人配島。又流其黨十餘人,時議尤重之。累官至守司空、尙書左僕射,掌外官、長吏之職,進退予奪,惟意所恣。又蓄嬖妾,嗜利者附之,爭納賄賂。九年卒。

慶大升[编辑]

慶大升,淸州人,父珍中書侍郞平章事。大升膂力絶人,早有大志,不事家産。年十五,蔭補校尉,累遷將軍。珍性貪鄙,多奪人田,及卒,大升悉以田案納選軍,一無所取,人服其淸。

明宗八年,淸州人與州人係京籍而退居者構隙。捕殺幾盡,其黨之在京者聞之,欲報仇,矯旨募死士,向淸州。王遣將軍韓慶賴等,追止之不及。與州人戰不克,死者百餘人。時大升與大將軍朴純弼,爲本州事審官,以不能禁制見罷,牧副使趙溫舒亦罷。

大升嘗憤鄭仲夫跋扈,謀欲討之,以其事艱大,隱忍未發。會仲夫子筠,潛圖尙公主,王患之。大升銳意討仲夫,畏其壻宋有仁,未得閒,及有仁斥逐文克謙、韓文俊,大失人心,朝臣皆側目。牽龍許升有勇力,爲衆所服,筠愛之,升及隊正金光立、俊翼,又皆大升所善。

九年,大升謂升曰:「我欲去兇徒,汝能從之,事可成矣。」升諾之。大升曰:「藏經會畢之夜,宿衛之士,必皆困睡。吾令死士三十餘人,伏和義門外,汝先殺鄭筠於內,以嘯聲爲約,則我發伏應之。」夜四鼓,升入筠直廬殺之,遂發嘯,大升率死士,踰宮墻入,殺大將軍李景伯,指諭文公呂,所見輒殺。宮中呼噪,鋒刃交接,王驚愕,大升至寢殿外,大聲曰:「臣等衛社稷,請上無恐。」王出御宮門,召大升等,手賜巵酒,以慰之。大升因請發禁軍,分捕仲夫及有仁父子。仲夫等聞變,逃匿民家,悉捕斬之,梟首于市。王呼大升問曰:「欲以筠承宣之任授卿?」大升曰:「臣不識字,非所敢望。」王曰:「非卿則誰可者?吏部侍郞吳光陟何如?」對曰:「承宣出納王命,非儒者不可。光陟雖稍知書,然亦武臣,恐似鄭筠。」王嘿然。大升知光陟必拜承宣,惡之。

大升族兄將軍孫碩,素與光陟有仇,誘大升幷殺之,遂分捕四家之黨,將軍金光英,指諭石和、襲連,中郞將宋得秀、奇世貞等,殺之。

朝士詣闕賀,大升曰:「弑君者尙在,焉用賀爲?」李義旼聞之大懼。武官或宣言曰:「鄭侍中首唱大義,沮抑文士,雪吾曹累年之憤,以張武威,功莫大焉。今大升一朝而尸四公,孰討之耶?」大升懼,招致死士百數十人,留養門下,以備之,號都房。爲長枕大被,令輸日直宿,或自共被,以示誠款。未幾,辭職家居。然國有大事,必就關決。大升自去鄭、宋以來,心不自保,常令數人,潛伺里巷。偶聞飛語,輒拘囚鞫問,累起大獄,用刑深峻。

時京城寇盜多起,自稱大升都房,有司逮捕囚之,大升輒釋之,由是,公行奪掠無畏忌。大升門客,殺一良家子於路,有司捕之欲治,大升力救得免。升、光立等,恃其同功,偃蹇自肆,陰養惡少。又昵侍東宮,寢臥後壁,歌吹徹夜,旁若無人。大升忌之,召升于其第,斬之,道見光立殺之。以兵自衛奏云:「升等縱恣,非唯欲殺臣,且圖不軌。事迫,不暇奏聞,已誅之。」王命近臣慰諭之,宰相以下,皆就第或致書而賀。大升稍自安,罷其兵衛。

十一年,前隊正韓信忠、蔡仁靖、朴敦純等,謀作亂,令史同正大公器知之,以告大升。大升白王,捕鞫之,辭連石和及別將朴華、注簿李敦實。乃流信忠、仁靖、敦純等于島,貶和南海縣令,華河山島勾當使,流敦實于廣州。王內忌大升,外示優寵,日賜珍羞服玩,奏請無不曲從。故人多趍附,然非有學識勇略者,大升輒拒之,武官皆畏其威,不敢縱肆。

十三年,大升忽夢仲夫握劍叱咤。因得疾卒,年三十。及葬,道路莫不哀哭。初大升之討仲夫也,牽龍金子格有力焉,大升愛之,俾領都房。大升卒,都房歛錢以葬,將散復聚飮,子格誣告曰:「大升都房往往復會者,將爲亂也。」王素忌大升,命重房捕之,使大將軍鄭存實、吳淑等治之。苟名在都房者,悉捕之,其或逃匿,縛其父母妻子及族黨,困苦之,匿者自出,或自刃死。凡得六十餘人,復諭存實等,嚴加栲掠,窮索其黨。又令內官,伺用刑苛緩,於是,捶楚甚酷。並流遠島,多死于路,存者不過四五人。

光陟父挺,嘗爲郞將。西都之反,仁宗命挺齎詔,密諭諸城。挺藏詔衣中,徒步閒行,被邏卒執繫獄。有一醜女食之,挺德之,約爲夫婦,遂生光陟。後挺累官至尙書,以老致仕,妻無子,乃召光陟爲嗣。光陟補牽龍隊正,喜與儒士遊,不好武。毅宗末,爲別將牽龍行首,與李義方有素,拜千牛衛將軍,改金吾衛將軍、吏部侍郞。明宗欲授三品職,光陟曰:「臣年少拜四品,又兼吏部,於臣足矣。」遂辭,出爲楊、忠州道察訪使。時孫碩父爲水州使,性貪鄙,侵漁無厭,百姓苦之。碩懼,就光陟求哀,光陟不聽,竟劾罷之。碩由是,與光陟有隙,遂誘大升殺之。

陳俊[编辑]

陳俊,淸州呂陽縣人,有勇力。起行伍積勞,拜衛將軍,戍北界。戍將,例不得著正角幞頭,獨俊著之。知兵馬事梁升庸禁之,不從劾罷之,起爲大將軍。明宗朝,累拜知樞密院事,進叅知政事、判兵部事,九年卒。

性質直,頗得時譽,王亦器重。庚癸之亂,文臣家,賴俊全活者甚多,時人謂:「有陰德,後必昌。」孫湜、澕、溫皆登第,有文名。湜官至御史大夫,澕選直翰林院,以右司諫、知制誥,出知公州卒。善爲詩,詞語淸麗。少與李奎報齊名,時號:『李正言、陳翰林。』

崔世輔[编辑]

崔世輔,系本寒微,不解書。毅宗時,以禁軍,充隊正。丁亥,流矢之變,以世輔在側疑之,流南海。後武人得志,召復舊職。明宗初,累拜同知樞密院事,十四年,進門下侍郞平章事、判兵部事、上將軍。

有人訴重房曰:「修國史文克謙,直書毅宗被弑事:『弑君天下之大惡。』宜令武官兼之,使不得直書。」克謙聞之懼,密奏王。王重違武臣意。然惡其非舊制,乃授世輔同修國事。世輔擅改事爲史,由是,毅宗實錄,脫略多不實。克謙嘗於曬史堂,戱世輔曰:「儒官之爲上將軍,自我始,武官之同修國史,自公始。」相與一噱。時崔連、金富,亦以將軍,並爲禮部侍郞,武人兼儒官,自三人倡。十九年,世輔代克謙,判吏部事,性貪汚,視賄賂多寡,爲升黜,財累鉅萬。尋加特進守太[2]師,二十三年卒。

子斐,美容儀,爲東宮指諭,太子嬖婢在宮垣內,擲橘挑之,斐遂私之。事泄,王欲置諸法,賴李義旼營救獲免。太子逐婢,婢爲尼,斐猶通焉,崔忠獻數其罪,流南裔。初世輔構第,遍一坊,四面各置第宅,爲子孫計,未久,家門盡滅。

朴純弼[编辑]

朴純弼,門地賤微,挺姿表,美鬚髥。進止言語,爲人所推許。毅宗時,以中禁軍入衛,頗勤恪,始補勇爵。明宗立,遷左中禁指諭。時武人秉政,文臣殲盡,簿書雲委,純弼獨能操筆,終始無怠。以功授大將軍,號令軍府,自是,不淹旬日,踐歷華要,至兵部尙書。

純弼直東宮之旁,大營私第,太子白王曰:「術人以爲,朴尙書第,於東宮爲月,建方,不宜營造。臣力不能禁,請上禁之。」王曰:「朴尙書必不聽我言,但汝修省,以消厄患。」聞者莫不憤嗼。後拜樞密院使。曹元正之作亂也,純弼當直,逆知之,移病以免。進中書侍郞平章事,二十一年,以叅知政事卒。

李英搢[编辑]

李英搢,初名寵夫,高令郡人。家世微,販魚爲生,充邏卒。性殘忍喜禍。鄭仲夫之亂,附李義方、李高,恣其兇暴,世之言殘虐者,必曰寵夫。慶大升用事,誅戮兇黨殆盡,英搢畏縮,及大升卒,復橫肆,驟遷刑部尙書。漁奪無厭,以致家富,屋宇耽耽,人見之曰夥。嘗求使于金,沿路需索,郡縣奔走,賂遺萬計,穢聲四達。金人見之曰:「汝向爲義州戍卒,州人皆呼爲獸心人,汝國無人,俾汝拜高官,銜使命耶?」所至,皆慢罵不禮,及還語其子曰:「汝輩免使異國,幸矣。」轉兵部尙書,疾篤在告,會有武選,力疾而出,尋死。

白任至[编辑]

白任至,藍浦縣人,業農。初以驍勇被選,至京,賃屋居,賣薪自給。毅宗選充內巡檢軍,扈駕出入,不離仗側,以勞補隊正。鄭仲夫之亂,武人得志,遂貴顯。明宗朝,累遷刑部侍郞,妻具酒饌盛騶從,訪舊賃家嫗。嫗驚歎曰:「夥,汝之福也。」轉大將軍、兵馬副使。

有養賢庫記官,嘗借庫銀器數事,寄郞將李允平家。過數日,記官取器不返,其妻候之,聞有籠屍在路旁,往視之,卽其夫也。妻意必爲允平所殺訴,有司治之,允平不服,久繫獄,以賂免栲掠。允平家人及記官親友,被栲訊死者數人。國人皆曰:「允平實殺記官,法官故緩之。」允平聞而告曰:「予實無罪,國人皆指予爲言,勢不可逭。」請納家貲贖之,公議久未決。時中軍閱戰馬,有注簿同正趙英仁者,鞍馬服飾極鮮華。求籍神騎班,任至曰:「英仁家素貧,今暴富有由。」執送法司。英仁恃其無顯迹,略無懼色,俄有一僮來告曰:「我英仁家僮也。主與記官素親,一日,記官齎銀器到家,主貪其物,毒殺之。吾母適在前,主恐事洩,幷殺瘞後園,以滅口。銀器亦埋某地。我欲告法司復讎,恐見害未敢耳。」有司往掘之皆得。

任至後拜刑部尙書,遷知樞密院事。嘗以私事謁王,引入內殿,優禮以遣。舊制,大臣非國家大事,不詣君門。臺諫[8]不劾任至,時議譏之。二十一年,以知門下省事卒。

李俊昌[编辑]

李俊昌,明宗時,爲刑部侍郞。有男子,夜投匿名書于壽昌宮門,巡檢官捕得之,乃譖俊昌兄弟也。王性柔弱,事皆決於諸將,但頷之而已。諸將信其書,乃欲誅俊昌等。王聞之,召大將軍鄭邦祐,責曰:「自。癸巳,以來,無辜多見害,予不能救,咎實在予。今俊昌等,若謀不軌,彼必顯告,豈夜投匿名書乎?曲在男子,諸將何欲誅俊昌耶?」諸將栲問男子,果服其誣,流遠島。盖怨俊昌,嘗奪其田也。後拜太僕卿。

俊昌母,睿宗宮人出也,宮人本賤肄。舊例,宮人子孫限七品,唯登科者至五品。俊昌至是,拜三品,臺諫畏縮無敢言者。官至樞密院使卒。

崔忠烈[编辑]

崔忠烈,明宗時,拜司宰卿、神虎衛上將軍,累遷同知樞密院事。與院使李光挺,副使文克謙等奏:「燃燈會,舊用二月,望,近因聖考諱朔,改用正月,有乖先王之意。今三光告異,二氣不調,恐或由此。縱不設會作樂,請於二月,望,令公私,隨宜燃燈。」從之。忠烈又建議:「八關會百官果床,與中禁軍衣飾,華侈無制,請禁之。」從之。尋以星變,乞解職不允,進中書侍郞平章事、太子少傅、判刑部事。

舊制,燃燈、八關,必遣宰相至西京,攝行齋祭。自。甲午,之變,西京有事,詔停遣使,後只遣三品官。忠烈利其贈遺,奏曰:「先王遣宰相爲使,盖重翼京也,乞依舊制。」王揣知其意,遣忠烈如西京,行八關會。及還,多受賄賂,輜重至三十餘兩。十二年卒。

鄭世裕叔瞻、晏[编辑]

鄭世裕,河東郡人。明宗時,爲西北面兵馬使,歛民財貨,數獻內府,王遣其子叔瞻,齎手詔獎諭。世裕還,請授其子允當銓曹,允當年少無知,乃授吏部員外郞。世裕累官刑部尙書,時叅知政事、上將軍文章弼等諸將軍劾奏:「世裕嘗在西北面,歛民繭絲及珍玩之物,詐稱貢獻,驛輸其家。又在尙書省,署永州吏崔安戶長公牒已成,世裕納水州吏崔少賂,改永爲水,安爲少,以其牒給少。事覺,法當流,以計獲免。今爲刑部,先坐衙,同列有後至者,輒畜罵逐之。專權自恣,舞文弄法,視賄賂多少,出入人罪。請流遠島,以戒後人。」制從之,國人大悅。後隊正李金大上變告,世裕謀不軌,乃流世裕、允當、叔瞻于南裔。

鄭叔瞻[编辑]

叔瞻,累官樞密院知奏事,高宗初,叅知政事。金山王子兵,闌入北鄙,叔瞻爲中軍元帥,行至興義驛,軍中自驚奔。還屯國淸寺,號令不行,部伍無紀律,人皆缺望。從軍僧徒,謀殺崔忠獻,忠獻捕鞫之,辭連叔瞻,乃罷還。

叔瞻以忠獻子怡爲壻,恃勢頗驕橫,大起第宅三四區,彌滿數里。及爲元帥,多受軍卒賄,放遣之。常語軍中曰:「崔忠獻斲喪王室,自招寇賊,反遣我討賊,諺所謂人則食醢,我反飮水者也。」至是,忠獻欲殺之,賴怡營救,流河東,後拜平章事。兄右僕射稹,亦貪鄙,奪占人田。又不能正家,妻妾無分,乃降授工部尙書。叔瞻子晏。

鄭晏[编辑]

晏初名奮,性聰慧,少登第。陰陽、算術、醫藥、音律,無不精曉。出倅晋陽,以母老,辭歸養河東。怡愛其才,奏授國子祭酒。

晏見怡專權忌克,欲遠害,退居南海。好佛,遊遍名山勝刹,捨私貲,與國家,約中分藏經刊[9]之。事佛太煩,一方厭苦。

晏旣退,猶恐及禍,養怡外孫爲子,以取媚。又諂[10]事權貴,好奢侈,第宅器皿,極其華麗。崔沆秉政,召知門下省,陞叅知政事。一日,與門生郞將林葆,內侍李德英,威州副使石演芬,論時事曰:「人命至重,崔令公何殺人乃爾?」後德英、演芬,會葆家飮,復稱晏語,嘆曰:「恩門之言誠是。」葆妻兄家奴聞之,訴于沆。沆與晏,素有隙,欲收人望,外雖禮貌,內實猜忌。至是,大怒曰:「鄭公本有異心,誹謗吾事,其將構亂乎。」遂籍其家,流白翎島,尋遣人沉殺之。

鄭國儉李維城[编辑]

鄭國儉,明宗時,屬內侍,爲大府少卿。八關會齎賜宰相花酒稽緩,叅政宋有仁怒不受。國儉以此被劾,削禁籍,後附有仁,復爲內侍。

國儉家在水精峯下,峯路幽僻高險。惡少五六人,常聚其峯,見婦人有姿色者,必劫亂之,至奪其衣物。一日,國儉見一婦人盛飾著袈裟,由峯路下。袈裟、婦人盛飾,以緇帛爲之,所以蒙頭掩面者。賊邀而劫執,從婢皆散。國儉不能忍視,遣女壻內侍李維城,令同正崔謙,率家僮捕之,獲三人,囚大理。乃大將軍李富甥姪及權勢武官子姪也。請謁交午,法官欲不治,刑部員外郞趙聞識獨抗議,訊鞫杖殺,時議快之。

國儉累官吏部尙書,轉御史大夫,惡銓注冗雜,罷南班假充者十餘人,臺綱稍振。進叅知政事,神宗六年卒。

李維城[编辑]

維城,大將軍幹之子。交友以信,遇事剛果。按全羅,守漢山,皆有聲績,累拜左常侍。王濬明之被禍也,其弟正言景儀,緣坐配流。親舊畏崔忠獻,莫有送者,維城以故舊,遣人餞之,贐白金三十兩,遺押吏,得寬陵逼。景儀感泣哽咽,時人多之。高宗初,爲西京副留守,以絃歌自娛,惑於官妓,因得疾卒。

鄭邦佑[编辑]

鄭邦佑,起自電吏,明宗朝,累遷大將軍、知御史臺事。以賤系,拜臺官,人皆笑之。出爲西北面兵馬使,重房奏:「昔陳淑嘗爲其道兵馬使,邦佑以電吏從行,北蕃吏民,尙有記其面者。今若出鎭,人心不服,徒示國家無人也。請勿遣。」王從之。後復爲兵馬使,臺諫無有言者。邦佑公廉率法,威惠並施,一方畏服。

丁彦眞[编辑]

丁彦眞,神宗五年,爲大將軍。時慶州人謀反,密遣郞將同正裴元祐,往將軍石成柱配所古阜郡,說曰:「高麗王業幾盡,新羅必復興,以公爲主,沙平渡爲界何如?」成柱佯喜,留元祐于家,潛告郡守惟貞。惟貞捕送按察使,以聞誅之。

慶尙道按察使池資深奏:「慶州賊請降,不必發兵。」崔忠獻怒,以大將軍金陟侯爲招討處置兵馬中道使,刑部侍郞田元均副之,大將軍崔匡義爲左道使,兵部侍郞李頣副之,攝大將軍康純義爲右道使,知閣門事李維城副之,趣發兵往討。賊聞之,募集雲門山及蔚珍、草田賊,分爲三軍,自稱正國兵馬,誘脅州郡。陟侯師老不戰,使賊勢日盛。

明年徵陟侯以私騎還京,遣彦眞代之。臺省劾罷陟侯職。賊入基陽縣,匡議帥兵急擊,殺獲甚多。忠獻奏遣中使,齎詔賜藥以獎之。彦眞旣至,因祈恩詣城隍祠,密以捕賊之謀授覡。一日,賊徒都領利備父子至祠潛禱,覡紿曰:「都領擧兵,將復新羅,吾屬喜之久矣。今幸得見,請獻一盃。」邀至其家,飮之醉,遂執送彦眞。

賊掠杞溪縣,維城進兵擊之,賊魁孛佐,乘高望見將遁。將軍房秀精,率二子,先登奮擊,士卒乘之,斬一千餘級,虜二百五十餘人。彦眞又遣隊正咸延壽、康淑淸,往雲門山,誘孛佐使安業,不聽。賊副屢目延壽,延壽知其意,出持劒,入擊孛佐。孛佐奮起,淑淸擊斬之,傳首于京。賊麾下,欲刺延壽等,賊副呵禁之得免。匡義執太白山賊魁阿之,械送于京,瘦死獄中。匡義又奏:「興州浮石、符仁等寺,及松生縣雙岩寺僧徒謀亂。」命兵馬使鞫之配島。又明年,忠獻以匡義、頣、純義、維城等,平東京功最多,奏令先還,並加爵秩,僚佐以下,賞賚有差。彦眞、元均等還,忠獻奏曰:「賊未盡除,宜留中軍判官朴仁碩爲按察使,率京兵二百鎭之。」仁碩擒餘賊金順等二十餘人,遣皇甫經以聞,王命經屬內侍,加八品職。高宗二年,彦眞,以知門下省事卒。

列傳卷第十三

註釋[编辑]

  1. ^ 1.0 1.1 原本「吏」
  2. ^ 2.0 2.1 原本「大」
  3. 原本「劵」
  4. 原本「荅」
  5. 原本「侯」
  6. 原本「紏」
  7. 原本「𧅠
  8. 原本「諌」
  9. 原本「刋」
  10. 原本「謟」